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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夢中夢以夢悟游心 錯里錯以錯待仙人

第四十二章 夢中夢以夢悟游心 錯里錯以錯待仙人

落伽仙子道:「聽父親講,是王母娘娘親自帶七仙女到蓬萊仙境負荊請罪,蓬萊仙子才原諒了玉帝。」
馬嵬安能成夢話,長安至此有風流。
詩曰:
詩曰:
攜來百仙曾游,落花總被煙雨濕透。
三十六計不可少,英雄自古慕美人。
說罷,抽根仙發,叫聲「變」,只見一條美人魚在水裡翩翩起舞,朝洪波跳躍。
只聽聲「變」,只見黑臉李逵著一身朱袍,喜煞煞拉住洪波道:「你叫我找得好急!原來在這兒跟那些爛糟糠攪和,現在兄弟們都幹起來了,如今那君子國、堅忍國、明君國、原始國、神醫國、學術國、才子國、才女國、自在國、清寒國、射獵國、仙人國等也加入小梁山聯盟,大家推我當了皇上,就等著殺到天朝,奪了玉皇的鳥位,到那時請你當個國師,讓駱姑娘當個翰林院大博士,我來個皇上,牛哥哥來個大元帥,豈不快活?!」
這落花侍人帶洪波穿過一片竹林石獅,來到一座亭前,那亭里端坐著一位美人;那美人頗似警幻仙子,但比警幻仙子更為年少,裊裊娜娜,更有一番神韻。她一邊采著落花,一邊口中念念有詞。落花侍人道:「這是警幻仙子的大妹妹,喚作冷香仙子,是到這裏作客的。警幻仙子的小妹妹就是落花仙子。」
「去你的!」洪波一聽羞紅了臉。
落伽仙子笑道:「我們三個以前每年都參加蟠桃大會,只因這幾件事,一氣之下,都不參加了,所以我才有時間到落花仙境遊玩。」
洪波一聽喃喃道:「那落花仙境我不認得,如何去得?」那落花侍人笑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聽一聲「變」,落伽仙子又複員樣。
只聽得那玉人柔聲喚道:「我乃是落伽國落伽山落伽樓落伽仙子,如今萬里迢迢到這東天落花仙境尋落花姐姐遊玩,今日幸遇你,真是欣喜萬分。這悟心軒煩悶無聊,況這東天水土比起南天差得遠哩!」
一忽兒,那李逵又變成賈寶玉,文質彬彬,櫻嘴花容,朝洪波打個揖道:「多日不見,如今大觀園中眾姐妹思你好苦!寶釵、寶琴、黛玉、湘雲、迎春、探春、惜春、妙玉、香凌、平兒、鴛鴦、還有白娘子、青娘子、紅娘、崔鶯鶯、蘇小小,又約同美人國的蔡文姬、李清照、王昭君、陳媛媛、李師師,顛倒國的虞美人,書香國的李香君、賽金花、君子國的霍https://read.99csw.com小玉,小梁山的扈小娘,孫小花,詩客國的趙飛燕、蘇小妹,招賢國的綠牡丹,又成立了一個蘭花社,通過考試,大家推我為社長,每年定於四月十五日在紅樓國大觀園凝翠軒賽詩。」
第四幅畫上有一高城,有帝王、臣子簇擁美人一笑,遠處烽煙裊裊升起,城下諸侯兵馬來往頻繁。
楊柳玉腰搖歌舞,羞花金喉動春雷。
這玉女見洪波實是記不起來,便挽著洪波的手道:「我乃是太虛幻境落花仙子的婢女落花侍人。上次你在天香樓到太虛幻境落花仙子那裡坐客,我也正好在那裡,見過你一面。如今我住在落花仙境,落花仙子聽說你到了銅雀台落花樓,囑我到這裏尋你到她那裡去遊玩。」
輕捷為燕晚來飛,孤影宮燈豈一回?
一支紅杏收不住,幾宿楊花不夜天。
恨水安能生柳翠
天香橫溢,玉面嬌羞,仙機難破覓無憂。
落伽仙子笑道:「可不是,我經常到四海龍宮找那龍女玩耍。」
落伽仙子笑道:「喲,你連丈母娘都沒見過呢!」
落花侍人笑道:「落花姐姐,你看,誰來了?」
蓮花池裡,有無數仙人正在戲水嬉戲,灘頭也有三五成群的仙人在朝日。綠篷傘下,卧著多少神姝女,蓮花池畔,坐著多少窈窕仙!
只見:
女人自古亡國種,萬卷史書仔細看。
青史至今還憶否?鹿台有淚獨自懸。
又聽聲「變」,又見一位玉面龍女游于面前。
只見落花仙子正在岸邊梳頭,她清秀可餐,豐頤白皙,比上次見面更顯得可愛。
落花仙子道:「哼!你鬼膽不小,竟敢冒充玉帝,看我明日不奏知玉帝,打斷你的骨頭!」
落花侍人於是帶著陳洪波穿過一片竹林,走過板橋,又穿過一片牡丹花叢,來到一汪碧池的岸邊。
落伽仙道:「好罷,不過我父變法是抽身上猴毛,我變法是抽頭上仙發。」
洪波支吾道:「我還得到那天涯海角服刑呢?」
落伽仙子笑道:「我們二人上岸去,這回叫你挑,你說變什麼就變什麼。」
洪波聽道不禁問:「齊天大聖孫行者不是有七十二變嗎?你為何說七十三變?」
詩曰:
看落伽山上,白蓬骨瘦,佳境雖妙,亦有花丘。誰將朱黛緊鎖眉頭,琵琶惟有勸君舟。
洪波道:「你這七十三變,再變幾個我看看。」
第六幅畫上,荒https://read•99csw.com野高丘,眾將暌暌,一君王用玉帶勒死一美人,那美人空自掙扎。
賈寶玉轉瞬不見,只見玉皇大帝滿面愁容,姍姍而來,見了洪波,怒道:「你見到玉皇為何不下跪?!」
落花仙子聽罷,只是微笑,那二仙嬉笑著到後園採花去了。
又聽聲「變」,又見一隻王八趴在洪波肩上,嘿嘿憨笑。
只見在落伽仙子西周的水嘩地散去,竟開出一條水道。落伽仙子走到洪波哪裡,那水頓逝。落伽仙又叫道:「水,水,水,回,回,回!」
消夏蓮橫翠水綠,姑蘇琴曖玉香頻。
烽火聚山只一笑,風塵海內走將官。
一光寒泉誰有淚?千年王土嘆塵灰!
第二幅畫上畫一美人滿目淚痕,抱一琵琶謳歌,面容凄涼悲楚。
他猛一抬頭,只見對面坐著的哪裡是甚麼白面書生,竟是一位玉人,年少俊俏,比方才那落花仙子更有異色,有《沁園春》詞為證:
洪波一聽,嚇得大叫:「落伽妹妹!快變,變個賈寶玉。」
正說間那眾仙女已有的圍攏而來,她們見洪波是凡人,非常疑惑。
那落花仙子:
落伽仙子笑道:「你只管閉目,我叫你睜開再睜開。」
洪波聽罷,便起身隨落花侍人下樓來,恍恍惚惚,但見穿雲過霧,耳聞祥鳥仙笛之聲,睜眼一瞧,來到一個落花世界。
本是王侯花下婢,如今又落堂府門。
正值冷香仙子、落花仙子姐妹拎著花籃從東而至,見玉皇親臨仙境,慌忙跪地,齊聲奏道:「陛下親臨仙邦,仙子姍姍來遲。」那玉皇正待答話,只聽落花仙子悄聲對冷香仙子道:「二姐,這玉皇如何有脂粉氣味?想是剛從哪個妓樓出來。」
仙子掀開珠廉,洪波踱進,只見一片詩情畫意;壁上畫著殘荷敗柳,金粉玉卉,書桌上卧著一青衫書生,正對著一桌圍棋發怔。
舞翩五舟水脈脈,歌吹台榭雨涓涓。
落伽仙子笑道:「玉帝力圖讓他安於山水,不思官場。我新學一法術,這法術叫做『避水法』,不妨我變一番給你瞧。」
落伽仙笑道:「你不知,他如今雖歸了正果,受玉帝招安;但比從前更有一番功夫,學會了堅忍本領;如來佛祖將他招安,讓他安於富貴,收斂反性。」
說罷,也不容洪波說話伸出玉手,攜著洪波,飄悠悠又到前面那池。風清氣爽。落伽仙子道:「我聞說人間有蝶泳之九_九_藏_書稱,今番我也來一個。」說罷,「撲通」一聲躍入水中。洪波見這水甚是清澈,也跳下水,只覺得這水溫柔,全身頓覺舒,不禁快慰。
唐皇空有思削髮,長恨歌聲一笑收。
漢宮細雨嬌無力,朱厥落花醉有杯。
這『玉皇』一聽,不禁「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落伽仙子現出原形。這冷香、落花二仙子一見,不禁怒道:「好你個賊丫頭!竟敢冒充玉帝騙我姐妹,該打!」說罷二人上去,笑著便打。
說罷,那水又複原樣。
鳳儀宮裡玉貂曖,將軍帳中燭影深。
洪波睜目一瞧,真箇好風景,只見:清波淡淡,香雨瀝瀝;煙花重重,仙草萋萋。踏遍青天無尋處,落伽景色有誰知?迷津渡口,橫著幾葉輕舟;綠荷翠堤,卧著無數黃鸝。蓮花叢里,有十里荷香;綠水波中,卧萬千秀麗。岸上,簇著彩闕仙樓;花里,隱著彩蝶蜜蜂。荷花嫩藕,露水清清沁人脾;小亭曼徑,雲煙繚繞有笑語。黃漾漾,一片秋葡紫籬;翠依依,一番仙春生氣;真是落伽山水別有色,蓬花池中景離奇!
落花仙子見洪波昏厥,連喚數聲,洪波慢慢醒來。他迷迷惑惑地瞧著畫冊,那美婦又複原狀,洪波問道:「這婦人是何人?」落花仙子笑笑,也不答話,只是輕攜他手,緩步出樓來,穿過短廊,過了二重月亮門。只見紫藤盤羅,仙花濃郁,竹影中現出一軒,那軒也是有名,書道:悟心軒。兩邊也有一聯:
落花仙子引洪波來到屋內,從書櫥里抱出一卷畫冊,她翻開第一幅畫,只見上畫萬里煙波,翠葦叢中,泛出魚白,江帆上一位官人領著一位玉面美人,那美人神思恍惚,遙望遠方。
書生道:「洪波,我喚作王粲,如今遊歷至此,那落花仙子出這圍棋棋迷,不知你棋藝如何,請幫我一解。」
夢裡何嘗皆是假
沙鷗急向白灘立,可有閑愁?
落花侍人問那冷香仙子道:「二姐,三姐在哪兒呢?」
洪波正觀間,忽覺那被勒死的美婦雙眼呼地睜開,朝他怒視。洪波一見,「啊呀」一聲竟昏厥于地。
如今吳越成佳話,千古憑欄追玉魂。
那落伽仙子生就好水性,舒動四肢,扭動腰肢,彷彿魚美人一般。洪波看著不禁喝采;落伽仙見洪波歡喜,游到洪波面前道:「我這身泳藝是自小在落伽山蓮花池學成,孫悟空教我七十三變。」
洪波上前施禮道九九藏書:「落花妹子,海內書生陳洪波前來拜訪。」
空寂寥,將愁水殘冰,一付春秋!
落伽仙子引洪波上岸,洪波尋思:變甚麼呢?不妨變個李逵,看他變得出變不出。於是對落伽仙子道:「你變個李逵我看。」
詩曰:
花亦無魂,日亦無靈,柳亦無柔。
珍羞誰解詩客意,美味何嘗隱士心?
書生一見洪波只是微笑。仙子道:「你們只管交談,我去后便來。」說罷飄然而去。
雲中豈能辨亦真
那美人抬起頭來笑道:「在落花池洗浴呢!」
落花仙子道:「你瞧,蟠桃會已經散了,那瑤台七仙、嫦娥仙子、蓬萊仙子、警幻仙子、寶蓮仙子、瀛台仙子、玉華仙子、雨花仙子、百花仙子、天香仙子、煙花仙子、芙蓉仙子、瀟湘仙子、綵衣仙子、蟠桃仙子、寒香仙子、九天玄女、雲雨仙子、百鳥仙子、白鶴仙子、鴛鴦仙子、白鷺仙子、杏花仙子、玉蘭仙子、荷花仙子、菊花仙子、梅花仙子、玉笛仙子、琵琶仙子、百衣仙子、百草仙子、宮花仙子、金聖仙子、銀聖仙子、水仙仙子、櫻花仙子、玫瑰仙子、月季仙子、薔薇仙子、達萊仙子、玉蘭仙子、海棠仙子、孔雀仙子、雲妹、風姨、雷母、電嫂都來了,來,我讓你們認識一下。」
接著,洪波問道:「我聽說玉帝曾調戲蓬萊仙子,那蓬萊仙子不參加蟠桃會,怎麼今年也來參加了。」
洪波又問:「那冷香仙子、落花仙子和你為何不參加這瑤台蟠桃大會?」
第五幅畫前,眾官女翩翩起舞,其中一女尤絕,有帝王、臣子觀賞。
莫怪篡人收玉蘭,幽王未免太尋歡。
落花仙子笑道:「今日我請你來,讓你看一個畫冊,上面有辭。」說罷,喝退落花詩人,引洪波穿過板橋,來到一座宮,上了樓台,只見有一匾寫道:落花夢長。
翠袖凝開荷花榭,雲鬢風摸玉翠樓。
洪波閉目,猛覺得身子飄飄悠悠,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只聽落花仙子附在他耳邊叫道:「睜眼吧,到了。」
小園叢里總懷琴,一段風情說到今。
落花仙子又掀開第三幅畫,只見上畫一高台,奇松下吊一美婦,背後大火熊熊。
洪波叫道:「變作玉皇。」
兩旁有一對聯:
深宮竹影獨解妍,春酒千杯隨帝眠。
冰心豈有化花魂
國魂早落青天外,殘美只聞朱管弦。
說罷,她口中叫道:「水。水,水,變,變,變!」
九-九-藏-書國色紅丹幾度秋,楊柳青外雨悠悠。
洪波又疑又惑,恍惚坐于對面,一見那棋,也是發怔;一忽兒竟昏昏沉沉,酣酣然然。
習習麗采,婆娑花姿;嬌嬌月色,脈脈玉香。鳳凰欲下先偷眼,粉蝶若知合斷腸。嫦娥若見,廣寒門鎖生抑鬱;七仙若睹,羞將翠袖掩紅光。此物世間無,天上亦茫茫!
落花仙子道:「這悟心軒內有一遊客,你進去便知。」
詩曰:
金聖仙子、銀聖仙子一見洪波,一把扯住他道:「你這個凡夫俗子,如今也到我們女兒世界來了,這是仙境,你來做什麼?!」
洪波笑道:「這叫留一手!」
落花仙子一見洪波,嫣然一笑,向他們緩步而來。
落伽仙求饒道:「只是一時興起,變個戲法給洪波哥哥瞧瞧。」
洪波驚道:「你這『避水術』果是厲害,真可入四海龍宮,獵盡珍藏了。」
銀聖仙子道:「姐姐,毀我們金聖花、銀聖花的,他也算一個,我們把他扯進水中淹死。」說罷,也不容落伽仙子說話,二仙子竟將洪波推入蓮花池中。洪波猝不及防,栽入水中,恰被一人抱住。
濃眉淡抹總是春,含羞脈脈驚煞人。
李逵一聽,大怒道:「甚麼服刑?!!你若是如此老實,看我也劈了你!」
落伽仙子道:「前日,赤腳大仙來說親,想把冷香仙子嫁給二郎神,落花仙子嫁給哪吒三太子,這姐妹死活不肯,寧願仙居平生,不願出閣。太上老君去年到落伽國遊玩,見我生得美貌,竟要將我說給玉皇做個小老婆,玉帝那老頭子都是萬歲之人了,我方十六,真是見鬼!把王母娘娘氣得要死。今年那該死的呂洞賓又為醜女國王豬八戒向我求婚,我哪裡看得上他那個採花賊!」說著話題一轉,「我們落伽國有個蓮花池,那是天下第二仙池,每逢蟠桃會後那眾仙客都到這裏來洗浴戲水,如今蟠桃會未散,不妨到我家一游。」
仙香飄渺,神姝芬芳;遠眺朱花簇簇,翠軒琳琅。近觀綠草依依,石徑迴腸。金鶯銀雀啼不住,玉蝶蜜蜂採花忙。一闊江天萬里亭,幾支幽曲唱花鄉。
詩曰:
嫦娥仙子、綵衣仙子、寶蓮仙子、金聖仙子、銀聖仙子也走了過來。
洪波心下喜歡,說道:「那落伽乃在南天,萬里迢迢,我如何能去?」
洪波道:「蓬萊仙子是我的好友,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觀落花仙境,奇花異草,溫泉仙浴,儘是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