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三章

第三章

雷哥眯著眼睛細心觀察了好一陣子,熟悉雷哥的人都知道,一旦他對某件事或人感興趣,就會像捕食的獵豹般,雙眼集中關注目標的一舉一動,絕不會讓獵物有絲毫逃脫的可能。過了一會兒,雷哥終於拿起酒杯,緩緩走過來。他並沒有直接走到浪子膏的桌子前,而是先和周圍的兄弟一一撞杯,和小弟們喝了一圈酒之後,終於走到了浪子膏這桌。雷哥端起酒杯,對著黑輪說:「來,感謝你這一年為市居會所做的貢獻,以後希望你繼續努力,這杯,我敬你。」
「沒錯,我向來說話算話,紅毛,從今天起,從東區那裡撥出一條街給黑輪,龍門澡堂乾脆也讓黑輪去收。」
「但是今年和往年又不完全一樣,往年只有一個員工獲獎,但今年我們有兩個,除了紅毛,我們還有一匹黑馬。」雷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大手一揮,指向不遠處的黑輪,「那就是黑輪。」突然被雷哥叫到名字,黑輪既意外又驚喜,雖然並不確定自己心裏的想法,可他立刻畢恭畢敬站起來大聲說:「是,雷哥。」雷哥笑容可掬地說:「你資歷淺,收的都是南區一些小攤販,但是收租的成績卻非常好……以後繼續保持。我雷哥向來賞罰分明,所以根據你出色的表現,我要獎勵你!以後你升職收店面。」
流水席的氛圍十分高漲,大家都興奮地喝著酒聊著天,才剛開席沒多久,有些人就已經喝得東倒西歪趴在了桌子上,還有一些人則拿著麥克風扯著嗓子唱些聽不出調的歌曲,就在大家喝得興起時,大家看見,雷哥對著身邊的人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手裡拿著酒杯來到麥克風前,一把推開正在唱歌的人,搶過話筒,大聲說:「我,雷哥,今天高興,為了表示我對各位一年辛苦工作的感謝,下面就讓我為大家唱一首歌。」
「他呀,是雷哥的手下,叫紅毛,他剛剛那個樣子也不是因為你啦,其實……」黑輪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浪子膏。聽完之後,浪子膏一拍桌子,大罵一聲:「我靠,原來那個傢伙在別人那受了氣,跑到我這撒氣來了,混蛋,下次讓我見到,一定饒不了他。」
保齡球館的空地上,市居會辦的流水席早就已經開始。人群熙熙攘攘,聊天聲、划拳聲、孩子玩耍嬉戲聲充斥其中。在眾多的賓客中,還是可以看見很多平時熟悉的面孔,坐在前面一桌的雷哥和幾名高官、坐在另一區的紅毛、東海、羅門和其他小弟,而和浪子膏、蛋花、阿郎熟悉的黑輪則獨自坐在另一張桌上。
夜幕巨大的黑色翅膀覆蓋下來,遠山、河流、樹木、樓宇都隱去了身形,忙碌一天的加利利市也進入了夢鄉,幽藍的天空上點綴了點點繁星,彷彿俯瞰大地的眼睛,凝視著這片土地上所發生的悲歡離合、人情冷暖,而偶爾草叢中傳來的幾聲蟲鳴,似乎也昭示著明天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聽雷哥這麼說,黑輪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說:「雷哥,在您手下,是我的榮幸。」說完,一口氣將酒九*九*藏*書喝乾。黑輪原本以為雷哥會接著說些鼓勵他的話,但是雷哥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話鋒一轉,看了看身邊的浪子膏三人,說:「黑輪,這三位是……」看雷哥這麼問,黑輪一把拉過浪子膏三人,介紹道:「浪子膏,蛋花,阿郎,我的死黨。」轉身又對三人說:「這是雷哥。」
看到紅毛的舉動,三人先是一愣,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浪子膏率先一步上前,抓住紅毛的領子憤怒地說:「你有沒有搞錯,你誰喔?」見浪子膏等人圍上前來,東海和羅門急忙上前,一把推開三人,幾個人互相撕扯著對方,眼神則好似要殺了對方一般。而在流水席坐著的黑輪一看到此情景,急忙跑過來拉開劍拔弩張的幾個人。但仍在氣頭上的浪子膏哪管這些,一邊向前沖一邊用手指著紅毛:「喂,你誰啊你,敢踢我的車?你神經病吧?」黑輪一手拽著浪子膏,一手推開東海和羅門,說道:「等一下,自己人,自己人,大家給我個面子,不要吵了好不好?」「自己人,誰跟你們是自己人啊?」聽到黑輪這麼說,羅門忍不住嗆聲道。一聽這話,浪子膏一把推開黑輪,抬腳就要向羅門踹去,可腳還沒碰到羅門,就被黑輪從後面抱住,「浪子膏,聽兄弟一句話,算了,算了啦。」
黑輪的老爸是舞廳的保鏢,媽媽是個舞|女,自從媽媽拋下他們父子和舞廳認識的一個老師私奔后,黑輪老爸便發誓將兒子培養成讀書人。可是黑輪九歲的時候,老爸在一場群架中被人一磚拍到太陽穴,當場去世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於是他輟學了,一個人在天台街流浪,無依無靠,只能靠鄰居們的接濟度日。直到他十五歲那年認識了雷哥……
雷哥抬眼輕輕掃過三個人,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但仍然可以讓人感覺出作為大哥本身所具有的霸氣和強大的氣場,即便眼光落在三人身上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秒,但細心的人還是可以明顯看出停在浪子膏身上的眼神多了一份欣賞與深意。而站在雷哥對面的浪子膏三人早就被面前的這位黑道大哥強大的氣場所折服,全都崇拜地看著雷哥。但是這一次,雷哥沒有回應另外兩個人的目光,而是直視著浪子膏,嘴角流露出讓人難以理解的微笑,隨後伸出手,拍拍浪子膏的肩膀說:「放輕鬆,坐下坐下,這麼緊張幹什麼?大家儘管吃儘管喝,別客氣。」
「呼……剛剛嚇死我了,雷哥的氣勢好強喔,嚇得我都不敢大聲喘氣,市居會大哥就是不一樣,果然不同凡響。」阿郎邊大口喘氣邊說道。黑輪看著阿郎的慫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對著阿郎的腦袋打了一下:「瞧你那點兒出息。雷哥管那麼多的人,當然要酷一點兒。」一邊的蛋花早就掩飾不住羡慕的心,滿臉憧憬地說:「黑輪,哪天你要是能做到雷哥的位置,你可就發達了,到時候千萬別忘記兄弟們啊,我們還指望你帶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呢!」黑輪喝了一口酒,嬉笑著回答道:「我?怎麼https://read.99csw.com可能,不過還是借你吉言吧。到時候我要是真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四人在笑鬧中繼續喝起酒來,細心的浪子膏注意到,雖然黑輪仍像平常一樣和大家說笑,但是他總覺得黑輪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大家,於是忍不住開口:「哎,黑輪,怎麼啦?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看浪子膏這麼問,黑輪也不推託,都是自己兄弟,於是開口說道:「雷哥是把紅毛的一條街撥出來交給我收租,那邊是紅毛的地盤,我在市居會資歷還淺,我怕根本沒有人把我放在眼裡,我收不來……」聽黑輪說完,浪子膏沒有說話,只是滿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但正是這一眼,黑輪知道,浪子膏已經有所打算,就像之前每次收租遇到了困難,浪子膏都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帶人幫自己解決,黑輪知道,這就是兄弟!
紅毛表面不動聲色,但內心早已經是翻江倒海,雷哥這麼做,擺明了就是在藉機削自己的權,怕自己功勞太高,將來會威脅他的地位。見紅毛沒有說話,雷哥雖然臉上的微笑不變,但神色早就多了些戾氣與陰狠,看紅毛沒有回話的意思,於是帶著不可拒絕的語氣接著問道:「紅毛,你有什麼問題嗎?」
終於到達流水席的浪子膏三人在車場停好跑車,正要向流水席走去,就撞上了氣沖沖從裏面走出來的紅毛,看到自己差點兒撞到人,浪子膏率先抬手示意:「欸,抱歉。」本就心情不佳的紅毛,正愁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看到眼前微笑的浪子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火氣就如遇到汽油的火,瞬間將他的理智吞沒。紅毛一把推開浪子膏,狠狠瞪了浪子膏一眼,向他的腳下吐了一口痰,大步地走到浪子膏的跑車邊,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了車燈,隨著「咔嚓」一聲,車燈的碎片散落在地。
那個傍晚,黑輪嚼著口香糖,弔兒郎當地攔住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這個男生已經是第四次被他在放學路上攔住了,以前三次都乖乖地掏出錢來,這次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看他一眼之後立即轉身飛奔。黑輪吐掉口香糖,罵了一句連忙追上去,眼看追到一個小巷子里。
眾人聽見這話,連忙端起酒杯,向著市長的方向做乾杯的姿勢,然後脖子一仰,大口乾掉杯子中的酒。放下杯子,雷哥將市長引入貴賓席,然後對眾人說:「大家靜一靜,我有話要說。」看大家坐穩后,繼續說:「今天市長能來到我們的流水席,是對我們最大的鼓勵,大家也都知道,按慣例,每一年我們都要選出收租率最高、工作最盡心的員工,當然今年也不例外,今天,在市長的見證下,在經過各方面的品評后,我評選出今年最佳員工就是……」雷哥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下來,故意清了清嗓子,吊足大家的胃口,而就在停頓的期間,眾人也將目光望向了胸有成竹的紅毛,看見大家如此期待,雷哥終於滿意地微笑著說道:「沒錯,就是紅毛。」
紅毛看了一眼正往這邊看的雷哥,雖然九*九*藏*書對雷哥心懷不滿,但是內心還是有些忌憚,抬手拍了拍黑輪的肩膀:「小子,小心點啦!」說完,領著小弟揚長而去。「喂,沒種的傢伙,不要走,我的車燈怎麼辦?」看著紅毛的背影,浪子膏大聲喊道。「車我幫你修啦,兄弟,拜託給我面子好不好!」黑輪死命拉住浪子膏並拍著他的後背安撫道,邊說邊拉著浪子膏、阿郎、蛋花三人進入流水席,來到了自己坐的位置上。
巷子里堆滿垃圾和空酒瓶,路燈早被砸碎,昏暗的光線下竟然沒有了男生的蹤影,幾個黑影從巷子那頭慢慢逼近。十五歲的黑輪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壯著膽子走上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臉上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他的嘴裏泛起一股腥甜,紅著眼望過去,四五個男子簇擁著一個身材並不高大也不粗壯的中年男人,男人穿著一件黑色襯衫,看上去乾淨整潔。
騎虎難下的紅毛見此情景,心中即便怒火中燒,也只能忍氣說:「雷哥,您是大哥,您說了算,我沒有任何意見,我想到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紅毛表面上雖然給足了雷哥的面子,但神情卻十分的傲慢無禮。甚至沒有經雷哥同意,就大手一揮,帶領著東海和羅門以及其他小弟一起離開了。一絲殘忍的氣息從雷哥的臉上一晃而過,但很快就被他用微笑所替代,以至於人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是否真的出現過。見眾人都安靜地站在那裡,雷哥大笑著招呼各位:「怎麼都停下來了,盡量吃,盡量喝。」說完,便坐下來繼續和市長閑聊起來,眾人見此情景,才敢繼續坐下來,繼續喝酒划拳、唱起歌來。
看到雷哥這樣親切,浪子膏三人頓時放鬆不少,忙說:「謝謝雷哥。」說完話的雷哥轉身又去別的桌敬酒去了,留下幾個人繼續在酒桌上喝酒。
四人坐定,黑輪一邊給浪子膏倒酒一邊說:「你們怎麼來了?翹班吼!」「哪有,喂,看見外面的跑車了吧?知道那是誰嗎?波爺的『小老婆』,怎麼樣,不錯吧?本來想跟你炫耀波爺的『小老婆』,沒想到,還沒炫耀,就先被那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傢伙毀容了,波爺知道『小老婆』被毀容,回去一定揍死我們。剛才踢破車燈的那傢伙是誰?很跩的樣子。」
雷哥看著抑制不住得意之色的紅毛,微微一笑繼續說:「一年算下來,你收的最多。不過……最近每個月都好像不到六十?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如果有什麼問題,儘管跟我說,我來處理。」聽到這話,紅毛面色一變,回身就給東海一巴掌,大聲吼道:「聽到雷哥的話沒有?你怎麼辦事的?給我認真收,不要讓雷哥擔心!一天不管教,皮癢了是吧?」其他員工見東海被打,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氣氛瞬間降至冰點,變的十分緊張。而這一巴掌究竟用了多大的氣力,別人不知道,東海心裏可是最清楚的,因為此時的東海捂著還在流血的嘴角,不停小聲說道:「紅毛哥教訓的是,我錯了。」轉身又對雷哥說:「對不起,雷哥。是我辦事不周read•99csw•com。」看到此景的雷哥嘴角抖了抖,面色陰鬱地說:「幹嘛動手?有話好好說。」隨即,又對著東海的方向微微一笑,說:「你紅毛哥脾氣暴躁了點兒,忍著點兒,他也是為了你好。」聽到此話的東海,臉上流露出感激之情,低頭說:「謝謝,雷哥。」
就在四個人喝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人已經悄悄注意他們很久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舉辦這場流水席的市居會老大——雷哥。當浪子膏三人一走進來,立刻就吸引了雷哥全部的注意力,但與其說是對這三個人感興趣,不如說他的興趣只在浪子膏一個人身上。常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所積累下的經驗告訴他,此時不應該貿然上前,而是應該靜靜觀察一陣,才能下結論,因為一個人是否值得花時間去栽培與重用,絕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明了的,而是需要長時間的鍛煉與培養,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否自身有這個才能。
事後大家坐下來談判,對方老大保證不再在東區滋事,並且將自己手下的幾個街區都納入了雷哥的勢力範圍。黑輪見識了雷哥的厲害,暗自打算以後一定要在雷哥手下混個名堂,雷哥見黑輪講義氣,又很能打,便將黑輪帶入了市居會。
一曲唱罷,雷哥的小弟們站起來瘋狂鼓掌,有的甚至站在椅子上大聲歡呼,還有人高聲大喊:「安可,安可……」正在大家群情激奮的時候,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順著聲音望去,大家看到幾名西裝筆挺的保鏢從車內下來,隨後身穿黑色西裝,眼戴金絲鏡框眼鏡的人從車內走出來,雷哥仔細一看,原來是加利利市的市長。雷哥連忙放下話筒,快步迎了上去,還未走到跟前,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市長一探身握住面前的手,然後大笑道:「哈哈哈,老杜,恭喜你啊,這麼熱鬧的時候怎麼能少了我呢?」幾句話就已經向眾人表露出了兩人之間深厚的交情。雷哥連忙答道:「您日理萬機,這樣的小事就未敢叨擾您,現在您能來,這是我天大的榮幸,既然來了,就要給大家講兩句,來,大家鼓掌歡迎。」話音未落,掌聲已從四處響起,市長見推脫不過,只好接過雷哥遞過來的麥克風,說道:「今天非常高興看到大家。在過去的一年裡,大家辛辛苦苦幫雷哥工作,到處去收房租。沒有大家就沒有今天的市居會,沒有雷哥也沒有今天的市居會。吃完這頓,明年,大家繼續努力幫雷哥工作!來,乾杯!」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他嘴裏還有血沫,口齒不清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果然,又有幾隻拳頭向他身上招呼過來,一個人在旁邊抱著胳膊調笑道:「連雷哥都不認識?」雷哥?他似乎是聽過這個名字,但沒想到本人看上去和他想象中如此不同。雷哥伸手示意手下住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白色手帕扔過來,仍是淡淡的神色:「擦擦臉上的血。趕緊走。」這是黑輪第一次見到雷哥。黑輪接過手帕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轉身就走。剛走到隔read•99csw.com壁的小巷,就聽到一陣打殺聲,走近才發現是雷哥帶著一群小弟跟其他人火拚。他頭腦一熱,原路返回,加入雷哥的陣營。
酒席結束,三人開著跑車準備回家,一想到波爺心愛的「小老婆」如今變成了一隻眼睛的殘疾,三人已經為自己回家的命運感到擔憂了。車子一路行駛順暢,很快就到了波爺家。「欸,這麼晚了,波爺應該睡了吧,不如我們偷偷進去。免得被波爺發現大罵一場。」蛋花見屋內漆黑一片,小心翼翼說道。浪子膏說完揮了揮手,三人悄悄打開門,踮起腳尖準備爬上樓梯。黑暗中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本就十分緊張的三個人立刻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臭小子,你們還知道回來!」隨著電燈開關的響聲,室內瞬間變得光亮,浪子膏三人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波爺。本就心虛的三人,此刻更是異常膽怯,「波爺,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啊?」平時就有些油嘴滑舌的蛋花最先開口問道。「哼!睡覺,我的跑車沒有回來我怎麼可能睡得著,你們這些死小子,玩這麼晚才回來,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的跑車。」說完,波爺就轉身走出房間,去院子檢查自己的跑車。這下死定了啦,浪子膏三人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傳來了一聲慘叫,接著就是波爺衝進來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來了雞毛撣子,拿起來就對著三人一頓亂打,一邊打一邊罵:「你們這群臭小子,你們知道跑車是什麼嗎?那是我的『小老婆』,現在我的『小老婆』讓你們給弄毀容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浪子膏三人則一邊躲著波爺,一邊往樓上跑。「臭小子,還敢跑,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身後的波爺見浪子膏三人想溜,快速地追了過來。據說,那晚,波爺的叫罵聲傳遍了整個加利利市上空。
黑輪驚喜地邊搓著手邊說:「真的嗎?真的嗎?我可以嗎?」
「算了,算了。他就是一條瘋狗,你犯不上和他一般見識。」黑輪說到這裏,對著浪子膏、蛋花和阿郎舉了舉杯,接著說,「好了,好了,今天這麼高興,不說那些晦氣的事情,來,我們兄弟幾個幹了這杯。」說完,便一仰頭幹了這杯酒。見黑輪這麼說,其他三個人,也一抬手,將杯子中的酒全乾了。
聽到雷哥口中說出的是自己的名字,紅毛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但是表面上仍故作鎮定地站起身來,接受大家的祝賀,並對著周圍的小弟們揮手致意,同桌的心腹東海和羅門更是忙著阿諛奉承,忙著拍紅毛的馬屁,兩個人甚至振臂揮舞,大聲喊著:「紅毛哥,紅毛哥,紅毛哥……」在東海和羅門的帶領下,其他小弟也跟著一起有節奏地大喊了起來。雷哥見此情形,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接著說:「紅毛負責東區一零二家店鋪,五間飯店,七家夜總會,還有澡堂、舞廳、碼頭,平均每個月收到六十萬租金。可以說成績是非常傲人的,當然,他所付出的努力我們也是有目共睹的……」眾人聽聞,再次高呼:「紅毛哥,紅毛哥,紅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