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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王俁欽

第一章 王俁欽

我上初中時,家道中落,父母終於不能再忍受生活在一起,決定離異。我選擇跟母親一起,當時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要留在母親身邊,陪伴她保護她。我和母親的生活愈見窮困,母親的收入完全不夠我倆的生活開銷,儘管如此,母親艱難地供我念完高中,並且堅持讓我高考,一定要上大學。
我也問過姐,為什麼我來了北京做的都是些那麼苦的事?姐說以我的能力只能幹這些,當時特別不明白,但現在想起來才知道姐姐和姐夫的良苦用心。
我始終記得姐夫兩個徒弟出走時,他眼含熱淚的樣子。他們的出走讓姐夫很痛心,我曾經問過姐夫一句,倆人回來還要嗎?姐夫一言不發。某個徒弟出走後找人說過數次,想回來,但姐夫始終沒有鬆口,我知道,他是心真被戳疼了。
根本沒人教你,所有的事情全靠自己摸索,我在演出部工作的期間遇到過太多形形色|色的演出商,我每天身心疲憊地穿梭在這些人中間,磨去了所有稜角。
這次被派到賈樟柯的組裡拍《海上傳奇》,做攝影四助,這是官方說法,其實就是搬運工,跟在工地蓋房子一樣,你能想到有多累,它就有多累。
當然,即便是現在,我們的管理上還是有漏洞,雖然整個公司的運作越來越規範,簽訂正式的勞務合同,每個員工、演員都有社保,將傳統的師承關係、臨時鬆散的演出方式,變為雇傭關係,科學嚴謹的商演方式。
徒弟們在後台幹活的過程也是自我磨練和完善的過程,德雲社一直秉承著曲藝界這個老傳統。當年老藝人帶徒弟們的時候都是先讓徒弟在家裡干三年活,並不是師父家裡缺幹活的,而是在幹活的過程中磨了你的性子,也能看出你的品性。
這像極了電影里去少林寺里學武功一定先進廚房的橋段,砍柴挑水,練得都是基本功,當你有一天身輕如燕,可以輕易抵擋過招時,你才會知道廚房和後台的功力。
我們的製片主任是個老江湖,這行干久了,特別會耍滑頭,吃錢很厲害,其實就是貪污,我注意他很久了,終於在一次關於場地費的事情上,我當場揭穿了他,他賭氣辭職,直接走人,這個舉動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拍攝進度,整個劇組都受到了影響。我以為惹禍了,確實也惹禍了,事急從權,我充當了臨時製片主任的角色,還擔任了執行製片人的職務。
我把電話卡拔了,拒絕和所有人聯繫,我不想讓身邊的朋友知道我有多狼狽,當他們在享受大學時光時,我揣著二百塊錢,開始了我的打工生涯。這期間,我有了第一個女朋友,這個善良的女孩陪伴在我身邊,給了我最好的愛情,我卻沒有讓她過過一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對她所有的思念和愧疚都藏在了天津廣東路的那家砂鍋店,很多年後,我和朋友坐在當年我和女朋友一起吃飯的座位,吃著當時要省吃儉用才能吃上的砂鍋。六年前,我和女朋友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攢錢來這裏吃砂鍋,那時真窮,什麼都沒有。六年後,我再次坐在這個座位,想起與她一起的點點滴滴,物是人非,我終於淚流滿面。
我從小生活富裕,家裡是做買賣的,十三歲前,我錦衣玉食,同學們都很羡慕我,我總有他們沒見https://read•99csw.com過的新奇玩意兒,我也願意表現我的大方,喜愛那種受人關注的感覺。唯一讓我擔憂的事情就是,我的父母感情並不好,我時常看見他們吵架、冷戰,這是我童年裡最常見的畫面,也是揮之不去的陰霾。

我對姐夫也從埋怨、不理解慢慢到真正了解到他,崇拜他。現在,姐夫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偶像。
整部戲,從建組到完結,我從頭跟到尾,沒有出什麼差錯,以為成功了,真心覺得自己很不錯,整個人頓時囂張起來,頂著郭德綱小舅子的光環,既是製片主任,又是執行製片的,我迅速膨脹。
德雲社培養新人有這麼一套規則,這也是姐夫教人的標準——先做一條狗,再做一個傻子,最後做一名普通人,整個過程就是將你所有自尊心打掉的過程,德雲社每一個人都經歷過這個異常難熬的過程。
那年是2007年,我姐夫郭德綱已經成名兩年了。
如今的德雲社,在全國各地發展分社、收徒,現在活躍的相聲演員,說得不錯的,大多都是從德雲社學藝出來的,放眼相聲市場,幾乎每個相聲劇團、劇場都有曾在德雲社工作過學習過的演員。
雖然人進來了,工作並不輕鬆,並沒有因為我是郭德綱的小舅子而受到過任何優待,當時跟我同在演出部工作的還有我姐夫的一個表弟,姐姐放話,你倆誰做得好,誰就是演出部的負責人。所幸的是,我得到了這個職位,可誰又能知道,這個職位背後藏了多少辛酸?
我叫王俁欽,我姐叫王惠,我的父親和姐姐的父親是親兄弟。我們的關係是一爺共孫。提起我,沒人認識。提起我姐夫,沒人不認識。我姐夫叫郭德綱。是的,我是郭德綱的小舅子。
導演四處拍景,每天都上山、下海、爬樓,我推著一噸多重的小車爬高躥低,那時是上海的八月,悶熱無比,我經常累到產生幻覺,差點出了危險。
這個電影拍完后,我心想,這次總可以了吧?這次自己終於行了吧?這麼多苦日子磨練我也算到頭了吧?怎麼也得讓我留在北京吧?是的,並沒有,我,又被姐夫發走了。
我剛到的時候,德雲社正投拍第一部電視劇《相聲演義》。我被無情地「發落」到了片場,充當了連場工都不如的角色。劇組所有的人都欺負我,連姐夫的徒弟們也都對我不客氣,我每天乾著各種伺候人的活,最臟最累的活基本都是我的,我不敢說什麼,生怕哪件事做不好就被趕走了,只能默默忍受著,加倍努力,希望能快點結束這一切。
我也沒有例外,雖然不是演員徒弟,但這個過程我一點都沒落下。
以為生活就這樣好了,吃苦受累的日子終於過去,誰知我的人生,充斥著太多「以為」和「其實」。
我知道母親的心思,但又不忍心她為我的學費為難。為九*九*藏*書了不讓母親覺得我不夠努力、不夠爭氣,我拼盡全力考上了大學。但當我拿著母親辛苦湊來的學費準備去大學報到的時候,我終於還是猶豫了——沒有跟母親商量,入學手續直接成了輟學儀式,我將學費留給了母親,選擇外出打工。我想每個人的人生都是既定的,既然我無緣大學,那麼一定會有另外一條路給我走,我堅信我的決定是對的,雖然這麼多年,我經常會遺憾自己沒有經歷過最美好的大學時光,但我從未後悔過,母親,比大學更重要。
剛來北京時,我內心對姐夫有芥蒂,他也總覺得我和他隔一層。
我是個看起來很外向的人,可能因為從小缺乏父愛,實際我的內心卻十分脆弱,德雲社讓我變成了一個忍耐力超強、適應力超強,有堅定目標,不會半途而廢的人。我吃的那些苦,全都值得了。
工作人員如此,演員徒弟們更是這樣。
德雲社雖然是公司,但它還是秉承著傳統藝術社團的管理模式,是師帶徒的關係。
郭家菜的開業拯救了我,姐姐調我去當了郭家菜的小經理,沒有任何實權,唯一的工作就是全方面監督,我媽做了郭家菜的出納,我也算是有了人照顧,小經理的工作幹了四個月,終於迎來了第一道曙光。
從古至今,曲藝圈複雜,雖然合同約定,不準私自接演出,但還是有演員去了,我們可以對簿公堂,但畢竟有特殊的情意在,合同里寫得很清楚,但情誼卻揮之不去。
我到了北京,卻沒有進德雲社。兩年的時間,雖然姐姐時常偷偷塞錢給我,但我還是備感失落,我知道姐姐、姐夫的脾性,他們不護犢子,不會給你特殊照顧,但會保證你吃得飽穿得暖。
我也曾和姐夫探討過德雲社管理上的事情,我承認我們在管理上出現過紕漏,但德雲社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公司。姐夫說德雲社的管理是一個猴一個拴法,大家情況不同,必須分別對待。
在校刊上發表一篇文章,是我十三歲生日時許下的願望,許下這個願望的同時,我還希望可以和扎馬尾辮、笑起來有個小酒窩的女同學坐同桌。可惜這兩個願望都沒有實現,我投的稿子從未上過校刊,那個女同學還沒能跟我坐同桌就轉學去別的學校了。
我工作的地方估計大多數中國人都知道,德雲社。我和德雲社有著特殊的關係,也有著不尋常的感情,講德雲社的故事,便是講我自己家的故事,這裡有我的親人,有我的朋友,有我的戰友,還有我的人生。
德雲社成立初期缺人,姐夫只能慣著、捧著、忍讓著這些演員,其實我認為這是有隱患的,但我理解姐夫的做法。出走事件后,德雲社全面調整了管理制度,現在我們強調獎罰分明。
我在劇組裡負責每天發通告,導演每天凌晨一兩點才能給出當天的通告,我就要一直等著,早上五點開工,我就得起來,還要在現場給演員、副導演當助理。我當時的感覺就是自己已經累傻了,到處跑腿、端茶倒水,這一拍就又拍了半年多。
先做狗再做傻子接著做回普通人,我終於在德雲社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我不僅是演出部的負責人,還兼著全體演員的經紀人。
現在的演員就是德雲社的職員,包括我姐夫和于謙https://read•99csw•com老師,對公司而言,他們就是德雲社普通的員工。以前演員幹得不好,因為有師徒關係在,很難說出個一二三,但是現在不一樣,演員幹得不好,我們可以辭退,解除雇傭關係。
1985年7月4日,我出生在天津。家裡老人說,我出生當天天有異象。古書曾記載,許多大人物出生都見天有異象:皇帝出生見龍,皇后出生見鳳,聖人出生見彩虹……總之是一種上天的徵兆,我出生時具體出現了什麼異象沒人說得清了,我估計就是下了場雷陣雨,不過我堅信,雨後的天空肯定會有彩虹。
我是郭德綱的小舅子

2010年,我被正式調往德雲社演出部,摸爬滾打了這麼久,我終於邁進了德雲社的大門,這扇大門離我這麼近,我推開它卻用了好幾年。
他是我見過的最博學的人,極其聰明,有著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書房的書密密麻麻,但是,你只要動過,他都知道。成名前他受盡苦難,成名后絲毫沒有改變,對我姐、對家人、對徒弟、對同事,他沒有變化。姐夫從來沒有對我發過火,最生氣的表現也只是不理我,他願意原諒任何一個人,也願意把所有難事都埋在自己心裏。
我的人生上演著顛沛流離,無數個以為讓我一次比一次慘。
德雲社這幾年發展很迅速,且日趨多元化,我們已經開始涉及海外的業務。但還是有諸多不足,我們也想過招賢納士,從社會上聘請專業企業管理人才來管理,但事實證明,外來的人很難融入我們這個圈子。
我現在仍清晰地記得當時被磨練的日子,德雲社所有人都罵過我,包括我姐,她是罵我最凶的一個。她總說我不懂事、膨脹心作祟,太懶,沒眼力價。姐夫對我的治療方法,完全借用了糖尿病人的治療方法——就是管住嘴邁開腿。我有將近一年時間里只聽別人說,自己一句都不敢說。
2008年,我回到德雲社基地,沒有任何公職,天天閑待著,當時德雲社正在籌備第二部戲,因為有了第一部戲的經驗,這次我做生活製片,偶爾給製片主任做助理。一個意外讓我得到了機會。
我希望這本書能為你打開一扇小窗,在講述德雲社每個人的故事時,你們,便和我們、和德雲社連到了一起。這個小劇場里,擁有的不僅僅是歡笑,還是生活中應該的美好,我們用了二十年成就相聲,未來還有更多的二十年和你們在一起。如果你路過德雲社,停下腳、推門進來看看,木椅木凳小檯面,一杯熱茶,一段相聲,生活,不過如此簡單。
父親有他的道理,他說你姐姐、姐夫有今天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都知道,現在剛剛好一點,才剛站住腳,你這個窮親戚就要去投靠,你去了能幹什麼?你又會幹什麼?只會影響德雲社的發展!家族企業最不好弄。我當時很執拗,我九九藏書就一心覺得特別好,我姐夫都是名人了,我跟著他們一定吃不了虧,我以為我可以賺大錢,從此過上像小時候那種衣食無憂的生活。事實證明,我的「以為」又錯了,後面的「其實」,讓我吃盡苦頭。
我做過很多工作,網吧網管、酒吧服務生、市場調查員,打掃過衛生、發過傳單,只要是能賺錢的,我都做。一天只吃一頓飯,一碗羊湯加五個燒餅,吃得時候都不敢吃太快,怕吃不出滋味。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我一直堅信,只要我努力,現在的一切很快就能過去。一天打好幾份工,我的生活逐漸有了起色,我一個月可以賺到上萬元了,還迎來了一個好機會,我成為了一名銀行儲蓄員。
這個劇組一定是全世界最差的組,窮到沒法形容,拍戲時需要煙餅,沒錢買,就天天燒黑輪胎,每天烏煙瘴氣地連眼睛都睜不開,冬天連件大衣都不發,住的地方出奇簡陋,沒水、沒洗浴設施,被子都是發霉的,髒得根本不敢往身上蓋。
從最底層滾打起來,我學會了與人相處,德雲社從看門的大爺,到所有演員,都和我關係很好,我混了個好人緣。姐夫說磨練后的我心態很好,適應力極好,並且有了難得的自嘲精神,懂得博取大家的歡笑了。這是姐夫第一次誇我,我激動了好久。
這是我幼時的遺憾,多年後,那個女同學的名字我也忘記了,不過現在另一個遺憾似乎可以填補了——出版社的編輯找到我,讓我寫一本關於德雲社的書,當年校刊沒能登上,我竟然擁有了人生中第一本書。
自從姐夫成名后,我就有意避諱這件事,很長時間里我甚至不願見到他們,感覺自己跟他們開始有了距離,我也特別害怕別人覺得我趨炎附勢,擔心姐姐、姐夫會看不起我這個一事無成的弟弟。可我又特別想去北京發展,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於是我鼓起勇氣,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給姐姐打了電話,我只說了一句,「姐,我想去北京,跟著你們干。」姐姐跟我說了很多,最後她說了句,「來吧,有姐在呢!」這句話讓我溫暖,也給了我勇氣。但我沒想到,父親竟堅決地阻止我去北京。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想過放棄,想過離開,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以為自己以後的人生就這樣被禁錮在這裏了,我這輩子的歸宿就是做一名導購員了,我看不見自己的未來,每天都過得很絕望。
我咬著牙堅持,終於熬過去了。可依然沒有讓我回德雲社,我又閑散著漂了幾個月,想著是不是能等到什麼機會。
演員們都有保底工資,每個月至少演出八場,除了工資外,還有演出費。
機會沒有等到,我又去了一個糟糕的劇組。這是一部中外合資的電影,比之前那個專業些,但條件還是特別差。而且我沒有任何收入,姐夫跟人家說就為讓我鍛煉鍛煉,管飯就行。
儲蓄員員工培訓結束不到兩周,我就失去了這份工作,因為看不慣領導的嘴臉,我毫不客氣地指著他大罵,結果自不用說,我被辭退了。我沒有猶九九藏書豫,那樣的地方不待也罷,我不想多年後我變成和他一樣的嘴臉,齷齪而卑微地活著。
姐夫終於讓我回到北京了,還是沒能進德雲社工作,我再被分配到德雲華服賣衣服,當上了一名光榮的導購員。那時德雲華服開在建外SOHO,可能選址不太理想,生意十分慘淡,很少有客人來。我就每天拿著手機看小說,常常一整天我的眼睛都不會離開手機屏幕。
我的驕傲讓我得到了教訓,原以為姐姐、姐夫會誇我,沒想到他們對我一頓教訓,我一下又跌到谷底,成了什麼都不是的傢伙。惶恐的等待了一段時間,終於,我等來了下一個工作,姐夫找到了一個條件特別差的劇組,「發配」我去做副美術助理。他告訴我,這是上學。
戲在河北易縣拍,這個地方很小很偏僻,但物價卻極貴,羊肉串比北京都貴。我身上那點錢根本不敢在外面消費,只能每天吃著劇組的難吃盒飯。
身為德雲社的一員,我很幸運,身為郭德綱的小舅子,我很幸福。
德雲社演員們剛加入時,都是先給一把掃帚打掃衛生,沒有人給你好臉色,你很快就淪為了一條無人理睬的喪家犬,誰都有權利罵你,誰都有權利指揮你,你要是有一刻受不了,那對不起了,請你走人。
娛樂圈的亂,亂在表面,無非就是些利益。而曲藝圈的亂,是亂在內里,曲藝圈裡的人基本都有兩三顆心,姐夫經常在表演里說,說相聲的最壞了,這是實話。
曲藝行業最關鍵的地方不是舞台,而是後台。演員、角兒都在這,擦桌子時你能聽到師父教徒弟的活,倒垃圾時你能聽到演員們互相對詞,常年下來耳濡目染,有一天你會驚喜地發現,原來自己會這麼多東西了。
兩個多月的拍攝我再次熬過去了,結束的那天,我真想放聲大哭。
有一次我從基地早起去接姐夫配音,早上六點到姐夫家,他們都還沒起。我就一個人在一樓等,看到門口鞋櫃旁邊放著姐夫的鞋,上面落了灰,我就走過去蹲在地上給姐夫擦鞋。第二隻快要擦完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姐夫的聲音,說了句,來了。我轉身看見姐夫站在身後,我應了一句,來了。從這之後,我和姐夫的關係開始親密起來,我覺得姐夫是愛我的,真拿我當小舅子了,但工作做不好還是沒好果子吃,工作上綠燈這件事情在姐夫這行不通。
場工的表現不錯,很快就得到了認可,有了第一次升職,做生活製片的助理,一位老師負責帶著我,教我如何做生活製片,我覺得職位上有提高,還沒開心起來,就又泄了氣,因為我的工作依舊是些最雞毛蒜皮的小事、雜事和累事,沒水了上水,沒盒飯了買盒飯,調度車輛,忙忙碌碌,穿梭在片場里。好不容易現場拍完了,一聲令下,又發落我去跟後期,從剪輯到配音,我成了後期製作的生活製片,當時還有個德雲社的演員,也是我姐夫的徒弟——李鶴彪,我倆一起在後期那裡跟了半年,每天工作結束后都買瓶二鍋頭對著喝,一把鼻涕一把淚講自己的辛酸史。
我想我的人生應該就是這樣和德雲社密不可分了,我很慶幸自己當時被儲蓄所辭退,慶幸給姐姐打了電話,那些所有看似不好的苦難,原來真的會因為你足夠努力而散發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