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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片瀨吞吞吐吐地回答:「她說在學計算機,要練習程序,需要一些數據。」
片瀨吞吞吐吐地說:「我想……去過。」
「你們最近什麼吐候聯絡的?」
「找到了!」碇貞夫說,然後要靠在窗邊的本間過來。
「她渾身顫抖,很痛苦地呻|吟,拿頭去撞浴室的牆壁。」
他顯得驚慌失措,想在事情還沒鬧大之前,趕緊將小火撲滅。
「現在我不知道,真的。但是給我一些時間,應該查得出來。」
「那個地下倉庫,誰都可以進去?」
而在那時,幾乎完全出於偶然,她知道了關根彰子母親死亡的消息?
本間對著碇貞夫點了一下頭,表示「沒錯」,繼續說:「剛才打電話給你的那位先生,是不是問你,在這兩年之內是否有家人遇到災難,而你回答『有』?」
木村小末立刻接了電話。本間儘可能保持平穩的語氣。
「有一次,我們聊起新城喬子在做什麼,我便有了這種想法。看見那份厚厚的計算機報表,這想法更明確了。」
「有了。」眼前出現了印有關根彰子信息的報表。本間的手並沒有發抖,但因為重新坐好時撞到了桌子,桌上的水杯跟著搖晃。
拿到手的數據,她應該是照這種方法一一檢查的。五月份、六月份、七月份,最後是八月份。以這段時間為基點,假設她挑出了五個最有可能的女性,便停止了繼續取用資料,然後鎖定第一人選……
「現在換負責本案的同事和你說話。」他將話筒交給本間。
片瀨軟弱的嘴角鬆開,他笑了,但是當他看見本間「一點也不好笑」的表情,馬上又收起笑容。
「噢,那倒是有。」木村小末回答。
原來如此,新城喬子失敗了。第一候選人的家人——應該消失的家人,沒有死,成了植物人。
「說得也是,那也難怪。」本間說完,嘆了口氣,「那你最近有沒有新認識什麼人?」
片瀨舉起手,似乎要藏住鼻子似的捂著,低著頭想避開本間的視線。
碇貞夫低吟道:「說得也是……」
不,不是這樣。那次縱火根本就是對準你姐姐而來。
「片瀨先生,可不可以將那些數據全部印一份給我?喬子拿走的那四個月數據全部都要,也許很花時間,我願意等。」
「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電話號碼呢?」
「麻煩你了。」
「說過……」
本間很久沒聽到別人叫自己的外號了,雖然不是什麼令人聽了就害怕的名號。
「她受了燒傷。」本間回憶著須藤薰說過的話。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沒錯。就是深夜新城喬子帶著燒傷的右手去找須藤薰的日子。
「怎麼了?」片瀨問。
如今,本間已經能完全掌握這種想法了。
「真的……嗎……哈哈……」本間故意重複一遍,然後問,「那麼銷毀資料是誰的工作?」
「在這種情況下,她首先要找的是一度被她放棄的第一候選人,不是嗎?現在無論如何她都想跟對方見面。」
「是。」
「她來我們公司那年……」
「片瀨先生。」
木村小末的聲音顯得很驚慌:「我要掛電話了,你們是惡作劇吧?你們才不是什麼警察呢!不要這樣。」
「有的。」片瀨指著紙堆三分之二的地方,「是七月的資料。」
「什麼?」
「是新城喬子小姐跟你聯絡的?」
「是不是?」
本間讀著彰子的信息,然後抬起頭來。
「真的?」
本間又問了一次:「誰來銷毀呢?」
她不可能有別九-九-藏-書的男人!
沒錯,關根淑子的死因果然就是意外事故,雖然有自殺的可能性,但並非他殺。
本間想起在方南町公寓看見的那個裝汽油的小瓶子,拿起瓶子時所聞到的臭味,還有閃閃發光的抽風機扇葉。
一開始?
這個問題讓片瀨有些退縮,沒有即時開口。
「是總務部,庶務科。」他終於低聲回答了,然後又趕緊補充道,「可新城小姐不是庶務科的人。」
「是的。」
「新城喬子因為假冒關根彰子的計劃失敗,又開始找尋其他目標,而且十萬火急,她已經慌了。」
「這理由令人信服嗎?」
木村小末大概是被本間的質問嚇到了,頓時沉默不語。
片瀨似乎料到本間會這麼要求,嘆了一口氣說:「我一定要做嗎?」
木村小末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嘛……那時我受到刺|激,整個人也迷糊了……」
那一天,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新城喬子在這疊數據中,不知道是從東京、橫濱還是川崎或哪裡,挑選了一名女子作為她的第一號目標。她是否為了想成為這位最佳候選人,而打算殺死該名女子的近親以排除障礙呢?
「是的。」
「真是個沒什麼想象力的女孩!」
「當然,因為這些問卷、訂購單都是我們公司的重要數據。」
「她是什麼人?」
木村小末聽上去像是快哭出來了。「你們說的是真的呀……」
「我那天去補習,回家時間比較晚,所以沒事。可是姐姐睡著了,來不及逃出。」
本間搖搖頭說:「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很有自信。」
「問卷。」
「一點也不嗎?」
「新城喬子很有可能出現在木村小末那裡?」
終於,片瀨小聲地回答:「一開始是五月。」
「喬子為什麼要看這些文件,她說過理由嗎?」
新城喬子完全將這個男人控制于股掌之中。但如果是這樣,喬子對須藤薰提到的那個一起開車旅行、出車禍的男人又是誰呢?喬子直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名字的那個男人,究竟在哪裡?
就像相撲選手在比賽場上被扳倒一樣,片瀨失魂落魄地點頭。
他低著頭,很難為情地笑了。
「喂……木村小姐嗎?你說的是佐藤明子,電話號碼是55554444,對不對?」
本間閉上眼睛。新城喬子訂了東京的報紙,所以知道有人縱火的消息並加以利用。
到了晚上,讓井坂夫婦回去休息后,本間和碇貞夫輪流打電話,聲音都沙啞了。
「是的。我們一向沒什麼聯絡,她突然來了個電話,說是不知道姐姐過世的事,覺得很過意不去,想去墳前祭拜一下,問我能不能帶路。我們約好這個周末下午在銀座見面。」
片瀨點頭。
本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眼前一片明朗。找到了,猜對了。
片瀨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鐘,手上拿著厚約五厘米的計算機報表。
「應該不是難以回答的問題吧?還是有什麼不好回答的理由?」
本間有種想拍腿的衝動。那些是文件,還沒輸入計算機的數據,是喬子能夠到手的數據。根本不需要熟悉計算機系統的操作,她就能達到目的。只是,她留下證據了嗎?
「我答應你,努力看看。」
本間毛骨悚然地挺直了背,重新看著整疊計算機報表。
有的人已經搬家了,有的則是出現電話答錄機的聲音。一撥通,馬上就由本人接聽的情形很少,可說是一場與耐性的競賽。
對新城喬九_九_藏_書子而言,關根彰子是排名第幾的候選人呢?
「三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中旬,那天是星期天……好像是十九日,我姐姐受了重傷。」恢復平靜后,木村小末開始說明。
「是,有嗎?」
喬子選擇了條件最好的目標,開始行動。
新城喬子就是這樣從玫瑰專線拿到了居住在關東甲信越地方的客戶的隱私資料,然後開始尋找符合條件的年輕女性,於是找到了關根彰子。沒錯,這個假設應該沒錯。
「在那之前呢?」
「中了!」碇貞夫大叫一聲,遮過了木村小末「有」的回答。
「新認識什麼人?」
如果一定要讓目標失蹤,對病人不聞不問,難保將來不被追究,反而可能行跡敗露。風險太高,所以該計劃無法進行下去。
沒錯,就是這樣。新城喬子於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對須藤薰說的車禍,是編出來的謊言,從頭到尾都是謊言。她不想說出真相,便開始扯謊。
「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但這樣做有意義嗎?」片瀨或許感到莫名的害怕,一臉茫然地問。
「片瀨先生,你愛上了新城喬子?」
「有?」本間覺得喉嚨好像哽住了,「什麼樣的人?叫什麼名字?」
一副好像「這樣你心滿意足了吧」的口吻,片瀨低喃道:「我該走了……還有工作……」
「比你想象的要有意義。」
「我想總務會做吧。」
這一次,片瀨沉默的時間比剛才還久。
她不是不願說出男人的名字,而是無法說,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沒有開車旅行,也沒有出車禍。
「……是。」
「算了,我自己也是急得很。」碇貞夫性急地拿出香煙,點上火,問,「確定了這個木村小末的存在,接下來要怎麼做?」
一時之間,本間屏住了呼吸。
「是。山梨縣韭崎市,在中央線的甲府附近,有一尊大觀音像。怎樣?」
「片瀨先生,請你回想一下,新城喬子有沒有去過山梨縣?」
「偷偷地將要銷毀的文件從箱子里拿出來就好了,很簡單。因為一個月只來回收一次。」
「木村小姐,如果我的問題很失禮,請見諒。你的家人是不是很少?現在是一個人生活嗎?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不對?」
新城喬子訂閱了東京的報紙。關根淑子因違章建築而墜樓身亡的消息,雖然篇幅不大,卻也刊登在東京的報紙上。
「那怎麼銷毀呢?」
「完全不記得嗎?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些文件裏面有沒有包含關根彰子的數據,能不能查到?」
本間抬起頭直視著片瀨,說:「對,除了你,她沒有其他的男人。」
片瀨縮著肩膀回答:「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記得,真的。」
首先應該是年齡。年紀差太多的女性總不行。職業若太正經也麻煩,最好是無業或兼職,必須是那種突然辭職也不會被懷疑的。另外,不能忽略的條件就是沒有可倚靠的家人,或是家人較少。
「你聽好,問題是這時她沒有必要從頭開始,只要利用之前的數據就行了。我想她應該保留了那些數據,因為她是個面面俱到的女人,一定會想到萬一的情況。」
「不妨先報出自己是警方。」碇貞夫對井坂等人宣布,「和這些資料中的女子說話,問她們,大約兩年前有沒有家人因為火災而受傷?能問出多少就問多少。」
是縱火。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一接起來,就聽見了當班同事的聲音:「有一個叫佐read.99csw.com藤明子的小姐來電,說有急事要找阿本。我跟她說你停職了,她卻說一定要找你。」
「木村小姐,」瞄了一眼正在吞口水的碇貞夫,本間問,「當時,在發生火災前後,有沒有和你或你姐姐很親近的朋友突然出現?」
片瀨點頭,露出一副跟外表不符的害羞神態。他目光低垂地回答:「是的。」
對新城喬子來說,如果關根彰子並不是排名第一的候選人呢?也許被她認定為最適合的女子其實另有其人。
喬子究竟是以什麼標準從一堆名字、年齡、現住址、職業、有無護照等拉拉雜雜的數據中搜尋目標的呢?
「是的,比方說……你姐姐以前的朋友或是路上向你問路的人。」
本間趕回東京后,不停地打電話。他和專程請一天假過來幫忙的碇貞夫、井坂夫婦分頭查閱計算機報表數據,一發現有二十多歲的女子,便拿起電話開始查詢。
但他還是因為對方是喬子而默許了這種事。
片瀨沉默不語。
「一個月一次,交給專門從業者處理。」
木村小末的聲音顫抖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我是真心和喬子交往的。」片瀨突然說,「我認為喬子也知道我的心意。她不可能有別的男人。」
「可是我沒那麼多空閑……」
「那你先說說具體的做法是怎樣?」
「我姐姐的朋友,最近才剛聯絡上。」
「女性朋友嗎?」
「我不記得了……」
「本間是我的姓,你說的不是真的。」
「就為了這些小事,專程跑來找我?」
「你姐姐?」
「如果不行,只好請你上司……」
「可以幫我調查嗎?過去……對了,就是新城喬子在這裏工作的一九八八年四月到一九八九年十二月,看看有沒有銷毀的箱數不對或文件資料不足的情形發生過。」
還有其他事情需要確認,本間鼓勵對方:「木村小姐,你姐姐是否遭遇了火災?」
「如果當時她有別的男朋友,你應該會知道吧?有沒有那種感覺?」
本間踢了碇貞夫的小腿,要他安靜,然後對木村小末說:「對不起,請別在意剛才發出的怪聲。」
「那我跟你的上司交涉好了,我也有很多方法可用。」
「什麼意思?」
聽見本間復誦這個名字,碇貞夫拍了一下額頭,然後雙手握拳做出自我激勵的動作。
「拿出去了幾次?」
當她在報上看見關根淑子因為意外事故身亡的消息時,不知心中有何想法?大概很高興吧,認為這樣太方便了,於是興高采烈地進行假冒計劃。
片瀨在玫瑰專線的會客室里皺著眉頭反問。本間搭一早的新幹線來到大阪,立刻趕往這裏把片瀨叫出來,這一次他是通過前台辦理會客。片瀨遠遠避開前台的女同事,把門緊緊關了起來。
其實如果片瀨拒絕了,本間也覺得頭疼,但為了讓對方答應,說再多的謊言也無所謂。
「請等一下,再等五分鐘。」
「受重傷?」
但是本間心想,如果我的想法是對的,恐怕就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了。
片瀨抬起頭看著本間問:「要調查?」
掛上電話后,本間再次打給木村小末。在一旁的碇貞夫批評說:
「那不行,請你千萬別那麼做!」片瀨的聲音顯得像是知道些什麼,「如果真的扯上什麼奇怪的事件,會對我們公司造成很大的麻煩。所以拜託,請不要說出去……」
「我以為她是將資料賣給了獵頭公司。」
本間靜靜地看著片瀨的臉,知道他的「真的」一read.99csw.com點都不是「真的」,因為他的目光在游移。
「是的,燒傷,之後因為缺氧而腦死亡,一直處於植物人狀態,直到去年夏天才過世。」
「你怎麼知道?」
木村小末毫不遲疑地立即回答:「新城小姐,新城喬子小姐。」
看著他扭曲得很滑稽的面孔,本間恍然大悟,根本不用拜託他去調查了,原來他早巳知道。
汽油。
「聽好了嗎?有沒有記下來?好,你打電話過去,告訴對方我們的名字,確認有沒有這兩名警察。然後對接電話的人說,你有急事要和本間先生聯絡,請他打電話給你。聽清楚了嗎?但是你告訴對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必須是胡扯的,不能說真的。這樣接電話的人就會緊急和我們聯絡,我們聽了聯絡內容,再打電話給你,你聽我們能不能將你告訴警方的假名字和電話號碼說出來,聽懂了嗎?這樣就能證明我們是不是騙子,你要不要試試看呢?」
「會客室?什麼?我們公司嗎?」
「放在地下倉庫里保管。」
「因為我們……一起去旅行過。」
「有自信嗎?」
總之,就是要求對方把話聽完。
如果另有第一號候選人,為了擊中目標,她是否已經陸續作好了準備?
片瀨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他會這樣縮著身體。
「片瀨先生?」
「已經有了親密關係?」
「什麼時候的事呢,我也記不清楚日期了……」
「有。我們……之間……」
「你說五月,是哪一年?」
就在這時,在本間不斷努力后的這一刻,也許是時間之神或是其他具有支配力的神哀憐他吧,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突然間,他感覺體內的汗水化成了酒精,開始蒸發。
難怪你會那麼緊張。難怪問到新城喬子和玫瑰專線資料庫的關聯時,你那麼驚慌失措。
「地下倉庫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嗎?」
本間已經思考過很多次:喬子從玫瑰專線取得數據后,從中挑選出最適合的目標。但這是憑空的想象,如果早一點看到這一百六十人的數據,早一點感受到這計算機報表的重量,他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喬子讀了報道,發現因為母親過世,彰子至少在戶籍上已經成為天涯孤女。
片瀨要求給他兩個小時,本間又來到了觀笛咖啡廳。等待的時間里,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停地抽煙。
「你們和專門從業者說好要嚴守秘密嗎?」
「沒關係,謝謝。」
木村小末立刻回答:「是的,沒錯。當時沒有辦法立刻找到起火點,消防局和警方的調查結果認為可能是縱火。那個時候,我們住的地方附近經常發生有人惡意縱火的事,媒體也曾經報過,不知道是不是食髓知味,縱火者的行為愈演愈烈。那時真的好害怕。」
本間擦去臉上的汗水說:「是,真不好意思。」
「四次。」
「她和你?」
片瀨的表情有些憤慨,他搖頭說:「沒有。」
「山梨?」
「你說什麼?」
「是的。」片瀨小聲地繼續回答,「都是以關東甲信越地方的顧客為對象的問卷。當時我還在想,這女孩怎麼喜歡看這些奇怪東西,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本間不由得重重嘆了一口氣。
那是一位名叫木村小末的二十二歲女子,在列印出來的職業欄中寫著「自由兼職」,聲音聽起來尖細、甜美,有點童音的感覺。雖然聽著本間的說明,但她不時會發出疑問:「真的嗎?你們不是什麼惡作劇電視節目吧?」
翻閱報表時,本間問片九九藏書瀨:「關根彰子呢?」
「片瀨先生,你是不是受新城小姐之託,將應該銷毀的已輸入文件給她看,或是複印給了她?」
「那拿出去銷毀時,有沒有先一箱一箱計算好裝箱的箱數,或先留下記錄之類的?」
「是。」片瀨就像老師點名時回答的學生一樣。
「有一百六十件。」他將紙丟在桌子上。
「你姐姐遇到了怎樣的災難呢?」
碇貞夫將話筒從本間手上搶過去,告訴對方搜查科的專線電話。
片瀨咳了一下說:「做事務工作的女職員都可以進去。」
「直到八月?」
木村小末似乎也嚇了一跳,不自然地笑了笑。
本間按著額頭,確定剛才聽到的都已納入腦中,然後問:「她是和你開車旅行的吧?」
這麼一來,所有細節都連貫得上了。
「你拿出文件的箱子里,都放了些什麼東西?」
因此,喬子才轉而取代關根彰子,那個剛剛失去母親的關根彰子。
那是偶發性的事故。因為關根淑子的死,新城喬子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關根彰子身上。淑子的死讓她判斷,以彰子為目標,在實行計劃時可以減少污染雙手的機會,彰子算是危險性較小的目標。
「是的,我們開車旅行。我們……那是第二次旅行。」吞了一口口水,片瀨繼續說,「我姐嫁到甲府,我想去玩的時候,順便將喬子介紹給她認識,所以事先聯絡了姐姐。我們也去了韭崎,去吃麵疙瘩。」
「有了,關根彰子。」
「就是說你拿了好幾次?」
稍微停頓了一下,木村小末說:「是的,是我姐姐。」
「她拜託我讓她看文件數據。應該說是我幫她做了,還是告訴了她呢?」
新城喬子!
「當然,不然留著也是占空間。大約一個月銷毀一次吧。」
「什麼時候的問卷?」
「一個很淺但範圍很大的燒傷,說是毛衣燒掉了。」
「沒錯,很有可能。」
片瀨說話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繼續說:「填問卷獲得的信息,會依照時間加以區分,輸入的時候會作出便於日後識別的設計,以後可通過一定的計算機程序來檢索,便於收集特定時間輸入的信息。」
本間一邊翻閱,一邊想起,關根彰子成為玫瑰專線的顧客,是在七月二十五日。
「是。只不過,這些事並非如你想象得那般微不足道。」本間探出身子,提高音量說,「那些問卷和訂購單在輸入計算機之後,怎麼處理?立刻銷毀?」
「她說是55554444,該不會是惡作劇吧?」
「真的,絕對不會遺漏。」片瀨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自信,甚至有些誇張。
過了十一點,兩人正想,今天就到此為止,不料正在興頭上的搜索之神卻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微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受不了你。」片瀨雙手搔著頭皮,「但是這件事請你千萬保密。」
「你一下子不能相信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我們沒有說謊,也不是在開玩笑。請你聽清楚,我們是通過玫瑰專線知道了你的個人資料。」
那就是——一九八八年了。
這個人明明記得,卻裝作想不起來!
如果用這方式檢索數據,就立刻能知道喬子掌握的問卷內容了。
「可是……我……」
文件十分重,即便不用手拿,奉間也明白。
沒錯,一開始,關根彰子並不是第一人選。彰子的信息包含在七月份的資料里,但是喬子還繼續向片瀨索要八月份的資料。
木村小末似乎接受了。碇貞夫掛斷電話后對本間說:「這就叫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