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光景信吾回到家裡，修一仍未回家。

「是。水？您喝水嗎？」

菊子覺著稀罕，站起身走了。

他並不懷疑、瞎猜這兩人的來意。

信吾疲憊似的站了起來。

菊子將水倒進杯內，一隻手拿著一塊大樹葉走了過來。信吾站著把水一飲而盡，他問菊子：「那是什麼？」

信吾拉長著臉。

然而，大概信吾的自尊心受到損害了吧，歸途他順便去參加公司舉行的宴會，剛一入席，藝妓就附耳九-九-藏-書低聲說了些什麼。

「這樣比較好吧？」

「不管戰前、戰後，還是不結婚好啊。」

「有關，大有關係呀。相原罵我說：你的脾氣不好，你爸爸不喜歡你。我頓時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我從來還沒有那樣窩心呀。」

信吾對這個名叫池田的女子並無所求，所以他沒有言聲，只是聽著對方的述說。

「是枇杷的嫩葉。在朦朧的月光下，我看到水井前面搖曳著灰九九藏書白色的東西，心想那是什麼呢？原來是枇杷的嫩葉已經長大了。」

房子在飯廳對過的房間里，一邊給小女兒餵奶，一邊用一隻胳膊肘把腦袋支了起來。

「要井水呀。不要加了漂白粉的水。」

「真是女學生的興味啊！」房子挖苦了一句。

「什麼？我耳背，聽不見啊。」信吾有點生氣，抓住藝妓的肩膀。旋即又鬆開了手。

「媽媽，要是他們另立門戶，我也要搬出去了。」房子起來了。ｒeａd•９９ｃｓｗ•cｏｍ

「唔。其實我在考慮是不是讓修一他們另立門戶呢。」信吾小聲地說。

「是。」

「是啊。要是房子一直住在家裡……」

「老太婆，睡吧！」

「真痛啊！」藝妓揉了揉肩膀。

「啊，我回來了。」信吾望了望裡邊，「裡子睡著了？」

「喂，安靜點兒。都三十歲的人了。」

可她竟談了這麼多話，她似是為絹子辯解，其實又不盡然。

房子用衣服遮掩住她那露出豐|滿乳|房的胸部。九_九_藏_書

「沒有個安樂窩，能安靜得了嗎？」

「這件事跟你無關。」信吾冒出了一句。

「您回來了。」

作為對方來說，信吾既不肯俯就，倘使不是推心置腹地商量，又何必來見面呢。

「唔，那是說戰前的一萬圓和戰後的一百萬圓吧。」信吾邊笑邊說。「菊子，給我倒杯水來。」

信吾覺得是不是應該感謝英子和池田呢？

「請到這兒來一下。」藝妓同信吾並肩走到廊道上。

「我搬出去，對吧。」

「嗯。她httｐｓ://reａd•９9ｃsｗ•ｃom姐姐剛睡著。方才裡子問：一萬圓和一百萬圓哪個多？啊？是哪個多呢？引得大家捧腹大笑來著。正說著外公一會兒回來，你問外公好羅，說著她就睡著了。」

「另立門戶？」

聽見後院井邊的汲水聲，信吾的妻子說：「聽見壓抽水機發出的嘎吱嘎吱聲，覺得不冷了。冬天里，為了給你沏茶，一大早菊子就嘎吱嘎吱地抽水井的水，在被窩裡聽見，都覺得冷吶。」

「戰前裡子還沒出世，我也還沒結婚吶」。房子在被窩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