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麼能捨得呢？」童艷珍說，「可為了孩子的未來，哪個做家長的都一樣，望子成龍啊。」
童艷珍說：「那就謝謝你了。」
施福財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你？外面的工作出色，家裡的工作也出成效。你跟我說過的，每天早晨沒起床，嫂子就給你煎了雞蛋，煮了牛奶擺在床頭了……」
馬國強看到了一線希望。
施福財說：「我不是領導，嫂子才是領導。」
施福財說：「名言，名言，我記得列寧也說過類似的話。」
童艷珍一籌莫展地想：20萬，我去哪裡弄呀？
劉時安笑了：「我小劉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覺得，您要想辦法多賺錢。」
童艷珍把兩人讓進屋，到了茶，說道：「小劉啊，上次是你忙前忙后張羅童剛的後事，我還沒有謝謝你呢，想不到現在又麻煩你了。」
她又失業了，公司換了老闆，新老闆和她丈夫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不想去猜。白雪在常源的名聲，是為正派人所不齒的。之前她幾次提出辭職，公司都不允許，經理胡茂樹和新老闆白雪都先後找她談過話，想要她留下來。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離開了鴻達建築有限公司，她不相信找不到新的工作。在街上轉了一圈，心裏很失落。
劉時安說：「是借錢，又不是行賄，馬市長不會說什麼的，何況借的錢是要還的嘛！」
劉時安問：「馬市長知道嗎？」
童艷珍回到家，見桌上的飯菜已經做好了，馬國強坐在一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見她走進來，忙起身問：「你去哪兒了，小靈通也關了機，你這樣子，我很擔心的！」
馬濤說：「我到家后，見家裡沒人，都快吃晚飯了，你還沒有回來，所以就想來找你。」
「20萬？這麼多？」童艷珍望著李雅琴：「我只要幾萬塊錢就夠了，童剛死的時候幾個地方都賠了點錢……」
馬濤說：「是去美國留學。我們學校和美國的一所大學的經濟學院有協議，說是可以去那邊讀4年書，然https://read.99csw.com後回國。我們學校有20個名額，有3個名額是享受特招生待遇的，費用要比別人低很多，由於我的成績很優秀，老師把其中的一個名額給了我。」
馬濤說：「前幾天就說了，爸不同意我去美國大上大學，他說別崇洋媚外，現在中國的高等學府不比美國的差，要成才不一定得去美國，在哪所學校都能成才。」
馬濤堅決地說：「我很想去。」
他撥通劉時安的手機，說：「劉秘書長，忙些什麼呢？老樣子？很好，工作順利嘛，現在有空嗎？還會有什麼事呢？好幾天沒和你在一起玩了，不要忙著工作忘了休息呀，調劑調劑生活嘛。工作要緊，身體健康也很重要啊，身體是本錢，沒有好身體可不行呀！別老工作工作的，我告訴你，紅樓酒家這兩天新來了幾個小姐，年輕，有姿色，我知道你的口味高，沒上檔次的女子我會叫你去紅樓酒家？你放心，年輕呢，真的年輕，好，說定了，我在二號包廂等你。」
他說完，出了房間。
施福財笑著說：「還是都留給你吧，我去找別人！」
馬濤說完后就往公共汽車站走，童艷珍叫住他：「濤濤你去哪裡？」
「我要去學校上晚自習。」馬濤揮了揮手，「媽，你可一定要替我想辦法。」
劉時安說：「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工作，不會休息的人就不會工作。」
劉時安想了想，說：「我打聽過了，20萬隻是學校辦理相關手續的費用，濤濤到美國去了之後，還要生活的呀，美國那邊可不像我們這裏，花銷很大的。」
童艷珍的心一動，說：「好是好，可是本錢呢？再說我也不會呀！」
他關掉手機，驅車來到紅樓酒家門口，剛鑽出車子，就看到劉時安的車子也趕來了，施福財說：「你很積極啊！」說后曖昧地笑了笑。
「那怎麼辦？」童艷珍說：「不是說有些留學生邊讀書邊打工來貼補生活的嗎？」
「我們早就該談談了。」馬國強說：「肚子餓httｐｓ://rｅａd.９９csw.ｃoｍ了吧，先吃飯！濤濤呢，他沒有找到你嗎？」
劉時安說：「錢不是問題！」
劉時安說：「童阿姨，我建議您去開一個那樣的店，我們家雅琴認識很多有錢的女人，到時候把客人帶過來，一天只要做幾個客人，就是一兩千塊的收入呀！」
童艷珍流下了淚水，她又何曾不深愛著丈夫，她緩緩說道：「其實我可以把爸媽接到城裡來……」
原來童艷珍和丈夫談了之後，堅持要送兒子去美國念書，並打電話給李雅琴，在電話里客套一番后，委婉地說出了想送兒子出國念書，家裡還缺點錢的事情。李雅琴當即就同意了，說是等劉時安回來，兩人商量一下之後，就找個時間給她送錢過去。
「我要去上班了，你們聊呀！」劉時安出門走了兩步，又轉身說：「童阿姨，這個事……別跟任何人說，如果別人知道，會以為我賄賂馬市長呢，這樣不好。還有，開店的事情也暫時不能叫馬市長知道，現在正是搞廉政建設……不明底細的人會乘虛而入，整馬市長的黑材料呢。」
童艷珍問，「去美國上學？那要多少錢啊？」
童艷珍問：「怎麼樣多賺錢呢？」
劉時安說：「聽說馬濤能夠去美國讀大學，是件好事呀，別人還沒有機會呢。只是他走了之後，您不想他嗎？」
「媽，我懂，我什麼都懂。我們班上就有好幾個同學的家長離婚，父母不再管他們……媽，求求你，我不想那樣！」
「媽，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我們班的同學想去還去不了呢，你就成全我吧！」
鴻達建築有限公司由白雪賣力打理著，施福財倒閑了起來。在沒有拿下商貿大樓的項目之前，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鴻達公司的關係。
「童阿姨對我這麼好，要謝的話就太見外了。」劉時安說：「童阿姨，我覺得您老是找工作不太好，到時候濤濤在美國那邊生活，您和馬市長兩人的工資加起來，還不夠他的生活費。」
劉時安笑笑，說：「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這些了？工九*九*藏*書作出色只有領導知道，你是領導嗎？」
兩人說笑著走進紅樓酒家。酒足飯飽之後，劉時安跟施福財說了童艷珍想向他老婆借錢的事情。
劉時安說：「濤濤勤奮好學是個好學生，美國總比中國強吧，不承認不行。他想去美國就讓他去吧。」
劉時安說：「不用聽誰說，就憑我對你的了解。你以為我這個秘書長是那麼容易當的？這樣吧，那筆錢你來出，我幫你送出去！」
童艷珍說：「這事我考慮一下。」
「童阿姨，您這是說哪裡的話？」劉時安說：「您和我們家雅琴是那麼好的朋友，我們不幫您，誰幫您呢？」
童艷珍說：「媽今天辭職了，現在成了無業游民了，過兩天我還要去找工作。」
「濤濤！」童艷珍像多年沒見到兒子一樣，親切地端詳著馬濤的臉，給他整了整衣服，說：「你怎麼到街上來了？」
「可要20萬啊！」
李雅琴上前拉著童艷珍的手說：「我們是好姐妹，不要說那些見外的話！」
馬國強問，「你去了鄉下，我怎麼辦？」
施福財很高興：「沒有問題，一切聽你的。」
「他去上學了。」童艷珍說：「我想送他去美國念書！」
馬濤說：「媽，求求你，你不要和爸爸鬥氣了，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和爸談談，最近學校都有流言說爸爸和那個阿姨……」
童艷珍坐了下來，說道：「老馬，我想和你談談！」
馬濤說：「20萬不算多，別的同學要50多萬呢。這是美國最好的大學，將來我學成回國，找高工資的工作很容易的。」
「錢的問題不用你操心，我來想辦法。」童艷珍的聲音哽咽起來，「我這裡有童剛出事後的十幾萬賠償款，另外再借一點，應該沒有什麼困難。我爸媽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等送濤濤去了美國，我就去鄉下伺候他們。」
「這樣不好。」童艷珍說，「小劉啊，這樣不好，馬市長知道又得……」
馬濤在街上終於找到童艷珍，叫了一聲「媽」。童艷珍見是馬濤，頓時眼圈潮濕，心中湧出一陣九_九_藏_書辛酸。
馬濤說：「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我的成績一直是全年級前幾名，老師說我考名牌大學是沒有問題的。」
「有什麼不好呢？做家長的不能耽誤孩子的前程啊。」
施福財大吃一驚：「你是聽誰說的。」
「施總，你要不要來一個？」劉時安問。
童艷珍說：「我現在已經辭職了，過幾天去找份工作，我想欠你們的這幾萬塊錢，每個月還一千到兩千，你們看怎麼樣？」
童艷珍很欣慰：「這樣就好，你上次說什麼學校和美國那邊的什麼事情？」
童艷珍說：「學校要交20萬塊錢，這麼多錢我到哪裡去弄啊？所以就……」
「北大，清華不行嗎？」
「這樣不好吧！」
童艷珍說：「你原來在省城，不也是一個人過的嗎？如果你覺得一個人過不習慣的話，可以把別的女人帶回來，我不反對。」
劉時安和那兩個女人瀟洒了一番后，從施福財那裡拿到了20萬現金。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工作，給老婆李雅琴打了個電話，半個小時后，兩人敲開了童艷珍家的門，恭敬地叫了聲：「童阿姨。」
門開了，兩個女孩像燕子一樣飛了進來，她們做了自我介紹，大一點的那個叫襲人，小巧一點的那個叫巧姐。
童艷珍說：「知道，他不同意濤濤去，說國內的學校也可以讀。可是我不答應，好容易有一個這樣的機會。」
童艷珍說：「你的意思是？」
童艷珍說：「濤濤，不管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要安心學習，考上大學，將來做大事情。」
劉時安說：「那只是別人說的，實際情況不是那樣。」
兩人相視，意味深長地笑笑。
「20萬？」童艷珍驚愕地問：「這麼多，媽到哪裡去弄這麼多錢啊。」
童艷珍說：「你的意思呢？」
「去美國念書？」馬國強驚愕地問，「國內那麼多名牌學校，哪一家不好，為什麼要去美國？再說，我們有那麼多錢供他嗎？」
「現在先不要提還錢的事情。」劉時安從包里拿出用報紙包著的20ｒeａｄ•99csｗ•ｃom萬塊錢，說道：「20萬，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
童艷珍問：「你的意思是怕我還不起你的錢？」
施福財打開車子的後備箱，提出兩瓶三鞭酒，放進劉時安小車的後備箱內。
她親眼看到白雪上了馬國強的車子，兩人坐在一起，看上去很親熱，剎那間，她的心猛地一揪。
劉時安說：「童阿姨，您和雅琴去做過美容，聽說你花了160塊，還是VIP價格，您知道那裡面的水分嗎？他們的成本還不到20塊，那可是暴利呀！」
劉時安說：「施總啊，你給我裝備充足的子彈，慫恿我衝鋒陷陣，是想叫我陣亡在戰場上……」
「你跟你爸說了沒有？」
劉時安說：「不會可以學的呀，去省城學一兩個月的美容，不就會了？至於本錢嘛，你不是還有十幾萬嗎？不夠的話，我再借給您一點，只要把美容店做起來，濤濤在美國那邊的生活費就不用愁了，而且，您自己學會了美容，也可以為自己服務了。」
馬國強突然感覺他們兩個人隔得那麼遙遠，他望著妻子說道：「你怎麼能夠這樣子，你侮辱我可以，但是絕對不能侮辱我們的感情！」
「濤濤，你還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等你長大，你就知道媽媽的心裏有多苦了。」童艷珍說：「我多麼希望你爸還是在省城上班，那時候，每次他回來，我們一家三口都……」
「20萬塊錢。」馬濤說：「現在就要預交，等明年高三結束后就去美國。一切手續由學校去辦理。另兩個同學的錢已經交上去了，學校老師催了我很多次，說我再不交錢，這個難得的名額將給別的同學。」
「媽，你想想辦法吧！」
劉時安說：「我打聽了一下，馬市長的兒子是特招生，但是也不便宜，首先要交20萬，施總，對於你來說，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呀！你和白雪玩的那招瞞天過海，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商貿大樓的承建項目，馬上會落到你的手裡。」
童艷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真的是不好意思！」
童艷珍說：「小劉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