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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部手機

第五章 第二部手機

今天早晨輝男出門的時候,一邊系著領帶一邊低聲問道:「伸造爺爺那裡,一個人不要緊吧?」他不是第一次說出「伸造」的名字了,好像是他在婉轉地提示,自己應當回家去了。
在向細川報告了這個過程后,清水又想了想說道:「甲斐田先生給我打電話的時間,是在下午5點半了,那麼5點鐘的時候,他就應當在場地了,本來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但是為了慎重起見,我又仔細問了-下當時的情況。
然後,大家又一起去了甲斐田說的白色車停的地方。這裡是這個場地離湖邊最近的地方,前面還有一排水泥柵欄攔在了湖邊。湖水在樹陰下閃著點點光澤。
在自己感到有力氣活動時,她把家中晴子的衣物和日常用品,統統收拾了一遍。從她的西服、手提包、首飾等隨身物品,到書、筆記本、來往的書信以及餐具,她都收拾好了。
「那天我們一起買東西時,她的心情特別好……」涼子接著去年11月的事情說下去,「她說他們說好了,不再見面就分手了。」
「噢,清水股長也問過我,我才仔細回憶了一下,上身穿的肯定是粉紅色的外罩,下身……我記不起來了……」
裏面傳來了一個並不年輕,而且略帶彝音的男子的聲音:「是中島先生嗎?……你好,我是管理科的細川啊!……」
晴子無論如何也回不來了!
發送者:晴子

02

然後,她又接著選擇「簡訊一覽」打開。
6月20日星期日,給涼子的簡訊就是最後一封了。
「後來就一直這樣了嗎?」
雖然涼子這麼說,但是朔子卻認為:晴菜也許是從涼子的懷孕,意識到了自己的自卑吧。她在結婚後還沒有懷孕,對於已經成為了「母親」的涼子而言,晴菜只能靠和網友的來往,打發無聊的生活?
還有一個貼著同樣標籤的盒子,看上去很新,封口也沒有動過。朔子出於好奇用手動了動,有點沉。她仔細一看,實際封口已經被整齊地切開了。
「如果是網友見面,之前總要決定時間和場所吧?……越是臨近,郵件、簡訊應當越多才是。」
6/19/晴菜。OK!發送到/望
「肩上挎著茶色的手提包,因為她走路很快,還差點兒甩到我身上……」那時她幾乎是低著頭,從廁所里走出來的,所以,甲斐田也沒有特別注意看她。但是,因為她的手提包差點兒甩在自己身上,所以,雙方都猛地抬了一下頭,那時甲斐田才比較清楚地,看了她一眼。
去年和一名銀行職員結了婚的八十川涼子,現在住在世田谷區櫻丘的銀行員工住宅樓里。她從朔子那裡得知,晴菜下落不明的消息以後,很擔心這件事,當天就趕到了西伊豆,到百合丘看望了朔子。
6月20日,晴子搭他的車離開家,而後被沉湖殺害,兇手就是這個叫做「望」的男人!
她馬上站了起來,打開了尋呼機,原來是秋元康介發來的。
甲斐田拿在手裡,仔細比較了一下:「我覺得和這個人差不多。」他選擇的是晴菜!
「一個小時以後,他就告訴我水管修好了。他換了水龍頭的墊片,同時還檢查了一下其他的水龍頭開關。」
接收簡訊的日期和標題,都按著從后往前的順序排列著。「6/20」就是6月20日,晴菜失蹤的那個星期日。簡訊不是地址,所有的發送者都只是一個字,也許這是個名字,存在手機里了吧?
在不知不覺之中,夏季來到了……
「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他的家……」
於是,八十川涼子稍微思索了一下答道:「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去她住的『百合丘公寓』的時候多。因為我結婚以前,也住在那附近,坐公共汽車,只要5分鐘就可以到小田線快車的車站。我們家一帶沒有什麼店子,還是百合丘那兒熱鬧……」
6月30日和7月1~2日,警方在相模湖周邊進行調查工作,至今已經過去十二天了。
昨天——7月5日夜裡,事發之後,朔子第一次給涼子打去了電話。涼子也馬上給輝男和朔子寫了悼念的信,並說如果沒有不方便的話,她希望前來敬香,表示哀悼。
但是今後就不同了。
「管理員怎麼想?」他向森島徵求著看法。
「但是,為什麼啊?……難道晴子就不想對我說明這一切嗎!……」朔子幾乎是憤怒地盯著涼子質問的。
「那麼4月以後,她還繼續聯繫著的對象呢?」
「……」警察們一時無語,各自靜靜地聽著。
站前的交通環島里的樹木鬱鬱蔥蔥,長得十分濃密。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這些樹木形成了濃重的樹陰。
在細川打來了電話,大約一個小時以後,也就是7月13日上午11點30分,在相模湖的南岸休息露營場地,出現了5個男子。他們分別是搜查總部派出的中島和鳥居,當地派出的細川科長助理、清水股長以及甲斐田經理。清水股長三十多歲,甲斐田經理四十多歲,甲斐田在相模湖町里,經營著一家從他的父親時候,就傳下來的水暖器材公司,他還雇了四名工人。清水把他向中島做了介紹。
大家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伴藤也基本認同了這個看法,從開始他就懷疑,這兩個簡訊是偽造的,目的是為了攪亂警方的調查,或是為了給兇手製造「不在現場的證明」。如果是後者,兇手在別的場所的話,就一定還有同謀犯,結果反而會引起麻煩。
「真不好意思,這麼熱的天,還得麻煩您出來。」
「我們查了一下4月上旬和下旬的數據,她在這九個人當中,和一個人的聯繫非常頻繁。」
「在她參加徵集簡訊友開始的時候,是去年6月份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晴子在網站上登出了她的名片,還給我發來了一份……」
「也許,這就是晴子的性格吧,不過以前她沒有這樣不安定過……」
「這個真田智一郎,是用『光』的網名登錄的,自稱34歲,在一家電視劇製作公司工作。」
「晴子說她的丈夫,已經不把她當成女人來看了,所以她感到非常的寂寞。但是,她不應當不把這樣的事情,對母親講出來……或者,她是怕自己對母親說了,母親不會站在自己一邊吧。她又不想和媽媽爭吵,鬧得大家都不高興。」
「會不會是在山手線的列車裡發送的?那一帶的車站與車站之間,只有兩分鐘的距離呀!……」
「當時晴子的情緒有些低落,她說因為手機信息費太多被她丈夫訓斥過了。」
於是,伴藤問了一下劉田,關於這個簡訊的發送場所。
「在位於相模湖旁邊的基站。」劉田迅速答道,「那條手機的簡訊,在發送前的一分鐘,先打給了朔子的手機,因為朔子沒有開機,於是,就發送了這條簡訊留了口信。也是同一個基站接收到的。」就是那條「今天天氣很好,人非常多」的簡訊。
「她說的這個網友,是不是去年的那個自由職業者?」朔子問道。
今天也和平時一樣,什麼事情也不想做,她把自己悶在房間里。她總想去見一下晴菜的朋友、同學,去一下她經常去的地方看一看。涼子帶她去了她們經常去的新百合丘車站附近。她還去了晴菜打工的地方——位於代代木的第一滑冰場的人才派遺公司。那家公司位於大樓的第三層。她走到公司的門前,但是,她沒有按響門鈴就回來了。
「這麼說,發送者是在移動著?」
但是,她還是迅速地低下頭,從甲斐田身邊走開了。她走到一處最近的水龍頭旁邊,洗了手后取出化妝盒,但是,當看到甲斐田在注意https://read.99csw.com著自己,就馬上收起了化妝盒,回到了那輛車上。
「就一個人?」
6/19/Re,馬上。發送到/望
「是啊,他叫真田智一郎,35歲,自由職業者,住在神奈川縣的伊勢原市。」
在陽台的前方,是一片生長著濃綠色草叢的空地,可以看到四周圍著鐵絲網的庭院,和停車場上的汽車,視野所及之處,都被耀眼的陽光照射著。
「在用戶之間倒賣……」
「是的,而且,兩個人都及時地回復了簡訊,在溝口晴菜的接收數據上也有顯示。但是,從晴菜那裡沒有得到回復,這和晴菜以往的習慣不太一樣。」
為什麼她不在家裡了呢?……
……
朔子喝了一口果汁飲料,微微潤了潤嗓子,斟酌著字眼兒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晴子和簡訊友認識的?」
甲斐田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有點異常,像是剛剛哭過,眼線很濕潤,臉色有點兒蒼白。是不是有點想不開的樣子,當時我還真的這麼想著呢……」
「那她就沒有喝茶和購物的時間了。」
阿梢兒因為身體有喜,而顯得腰圍肥大了一些,雖然她穿了一套便裝,但朔子可以看得出來,她現在還是一名職業女性。
「也許晴菜他們,一度接近了相模湖公園附近,遊人很多的地方!」伴藤這樣想著,「隨後,他們穿過很密集的樹林,來到了遊人極少的露營場了。」
04/6/20/12:45
再下面的抽屜裏面,放著女士中長褲和裙子,還有一條用多種色彩的薄尼龍袋,包裝著的中長褲。
在大家沉默了一會兒以後,二組的森島用他那獨特的、慢悠悠的口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聽到這個聲音,中島巡查部長的腦海里,馬上就出現了那個戴著眼鏡、面頰非常突出的細川。細川是設施管理科的科長助理。
「主任,相模湖町政府來電話了。」
「晴子為什麼不把她,和網友交往和見面的事情,對我說呢?」
在這裏面最年輕、剛剛27歲的劉田,一邊看著數據,一邊進行著解釋。在第二組裡,他的電腦技術最好,這次也擔當著上網站和NMC調查的任務。
「今天夜裡打電話,我是想問一下,晴子最近都去了什麼地方?」朔子說道,「晴子去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第二天即7月21日,從早晨開始,以組長裕仁警部為首,搜查二組的四個人,集中精力破解通信記錄,一直到夜裡,總算完成了工作。大部分的電話地址都非常清楚,但是,有幾個電腦里的郵箱地址,也被混在了其中。
「對呀,她和男性網友認識了,這不就是對丈夫的背叛嗎?」
和網友的交往,可以治愈晴子的孤獨嗎?……不,這個男人玩弄了她!無情地殺死了她!……
「如果她的確使用了預付款式的手機,就不會讓她的丈夫多心了……」伴藤一邊聽著大家的看法,一邊在心裏這樣想著,「應當調查一下,各個手機運營商的記錄中,有沒有以真田智一郎的名義,購買預付款式的手機線索。」
6/19/馬上。發送者/望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們在6月20日,事件之前的幾天,都沒有郵件往來。」劉田插話說道。
朔子想到這裏,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渾身戰慄。
但是,如果晴菜留在了家裡,是不是這個呢?……
「股長?……」
「可是,她不但在網上交流,實際還和網友見了面吧?」
17日的展覽結束了,隨後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去敬香。我實在是很惦記你,方便的時候,告訴我你現在怎麼樣吧!……
以預付電話費的形式購買手機,還有優惠的價格折扣,目前發現犯罪分子,很多採取這樣的方式購買手機。一旦作案后就廢棄,然後再買新的,以防警方輕易找到他們的下落。
「股長正被修理下水道的事情忙昏了頭,所以忘了這件事情……」細川的話有些快了。
「還有什麼?」
「我們都是事先說好了,在車站見面,然後去買東西、喝茶……」所以,這次涼子過來,也是和以前見晴菜一樣,在車站的剪票口和朔子見面。
「9月中旬以後,晴子發的簡訊就少多了,我們見面的時候,她也不說這些事情。」
「傍晚5點左右,在山裡就有點兒暗了……」
「啊,前幾天打擾你們了。」中島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想著:今天他又是為什麼事呢?
但是,這和朔子以前見過的、晴菜用的手機,並不是同一個。以前她用的是銀色的,朔子記得,去年晴菜回家時帶著它,上面還吊著各種各樣的小飾物。
「是啊,如果使用預付款式的手機,應當是包月的形式,他們的聯繫,應當非常頻繁才對呀!……」
「不……我感覺,好像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看,有花紋了……
朔子一時糊塗了,但是,她馬上決定,首先查看一下未打開的簡訊。這樣就會知道它,究竟是不是晴菜的手機了。
「是啊,基本上沒有了。」
「對,而且速度很快。」
「但是,那時候我因為有事,正好在町田一帶,於是,我就給負責水路的甲斐田經理打了電話,希望他儘可能直接去那裡修理一下。」
但是直到今天,她把女兒的東西全部一一整理了一遍,只是想分清楚應該把哪些拿回去,把哪些留在這裏。與其說是在整理,倒不如說是為了更多地「接觸」一下女兒。於是,她的整理,都是在一種無意識狀態中進行的。
三天連休結束的7月20日,也是溝口晴菜失蹤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這天下午的5點鐘,搜查總部等待著的信息終於來了。從晴菜的手機運營商NMC(日本移動通訊公司〉服務中心,調出了晴菜全部的通訊和簡訊記錄。雖然手機的通訊名錄,在手機通信發生后的兩天內就可以得知,但是,它和得到簡訊的通信記錄還不一樣,真正對調查起作用的,還是要確定手機名錄后的通信者資料。
純粹的白底,上面帶著一圈一圈的、深褐色彩釉的、帶把的圓筒形的杯子,是朔子剛剛學做陶藝的作品。雖然還不能說是多麼成功的作品,但是,作為媽媽的第一個成形的作品,晴菜還是非常喜歡的。
難道晴子認識的網友,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在抽屜的一端,朔子看到了一個經期用的短褲,從橙紅色的盒子標籤上就能明白。
「是啊,也許她的不安,是因為某種擔心吧……」
「那時這裏還有其他的車嗎?」
而最後的結果,遠遠超過了晴菜的擔心、害怕和不安。如果我早一點注意到呢!……
6/18/好久不見了。發送者/望
「而且我覺得:晴子好像有了什麼負罪感,而又不想對阿姨說。」
「那你覺得呢?」
「是這樣的,到今年為止,如果真田和晴菜真的恢復了關係,而且,真田還為晴菜,購買了預付款式的手機,那麼,4月27日,他們互相發送了郵件。但是,為什麼真田發送了四封,而晴菜只發送了三封……」
朔子突然注意到了這些奇怪的簡訊。6月20日晴菜給自己發來了簡訊。她給家裡打電話,但是自己不在家,於是,在電話上留了言后,又發來了簡訊。那是20日星期日下午3點14分收到的,大月警察署還把它轉存到了電腦里。
這是一個淡粉色珠光的長方形東西,朔子一看就知道,不應當是這個盒子里的東西。這是個手機,也許是個玩具手機。
從6月的事件發生時倒查的4、5、6三個月份,晴菜手機的通信記錄,大約每月各有三百多件,總計大約有六百多件,它們的發送地點也都九*九*藏*書查清楚了。
這個柜子里放的是洗漱用具。最上邊分成了兩個抽屜,裏面放的是毛巾和牙膏。再下面的第四個抽屜,好像就是晴菜用的了。
標題:晴子也快了
那名女子朝白色的汽車走了過去,坐在助手席的座位上。甲斐田無意地朝那兒看了一眼,就回到自己的車那兒去了。由於距離很遠,他沒有看清楚,那輛車的車牌號碼。
剛才查看完了廚房后,就剩下洗澡間和更衣室了。朔子打開了帶花邊的窗帘。
阿梢兒建議去新宿三丁目的一家咖啡快餐店,她說那是她和晴菜在上班途中,經常相約見面的地方。
當山梨縣警方到朔子家裡調查時,他們也問過朔子對一名「35歲左右、寫東西的男性」有沒有什麼線索。看來警察已經對這個人產生了懷疑。
中島在苦悶壓抑的情緒中感到了一種無名的怒火,隨著偵查員們一千次兩千次的調查,時間和精力的巨大消耗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了。
朔子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又打開了來自望的簡訊。
在電話的通信記錄里,標示著對方來電的號碼,和它們比較,簡訊上還有許多暫時看不明白的記號。
「那麼,她都和什麼人見面?」
「那就更應當對我講了嘛!……」朔子滿心不樂。
坐在更衣室的地上,朔子緊張得都停止了呼吸。她的大腦長時間,處於混亂的狀態之中……最後,她也無法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在這裏放著?」她小聲地喃喃說道,然後,習慣地把它掀開。
浮動在大壩湖水上晴菜的頭顱,頓時又出現在了朔子的眼前。
中島取出三張從總部帶來的照片,讓甲斐田辨認。這是從晴菜的丈夫溝口那裡,借來的晴菜正面照片,另外兩張是其他兩名女警官的生活照。
「是啊,我聽說她登錄了網站,還登了自已的名片以後,感到很是吃驚,我看她根本不會聽進別人的提醒。」
「也就是說,她在11月的時候,和網友分手了?」
這裏面放的是睡衣和浴巾,還有朔子見過的居家便服。朔子不由得拿了出來,放在膝蓋上面,撫平著上面的褶皺,然後又重新疊好,再放回到柜子里去。朔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涼子一邊轉動著飲料的吸管,一邊盯著玻璃杯,像是終於下了決心一樣,開口說道:「我覺得是不是晴子認為:她自己的生活太寂寞了?在她住的公寓周圍,都是有了孩子的家庭主婦,她沒有和人家聊天的話題。就是她打工的地方,也是待在部長直屬的經理辦公室,基本上和其他的女性都隔絕了。」
「晴子……」朔子雙手捧著這個盒子,情不自禁地嗚咽起來。盒子上面的封口,已經被打開了,看樣子是用過的了。裏面放著一條比其他稍微大一些的、米黃色的短褲。
不一會兒,日曆的畫面出現了:7月15日(星期四),11:16,它所顯示的,正是今天的日期和時間。
「甲斐田經理說,在他到達現場的時候,看到一輛白顏色的汽車,向著湖水的方向停著。當他開始修水龍頭的時候,看到一名年輕的姑娘,正好從簡易廁所里出來,用旁邊的水管洗手,然後她向停著的車走了過去。司機好像是一個男人……」
「噢,是這樣的,休息露營的場地,通常是由管理科的全體人員管理,但是,在休息日的時候,為了避免發生意外的事情,我們把電話都設置成了自動留言。」
「她是從你的身邊走過去的嗎?」中島看著廁所問道。
朔子接著向前翻看著,出現的都是來自這個「望」的信息。朔子驚呆了,這次她又打開了「發送簡訊一覽」。
自己沒有發現這些。從簡訊的字面上,自己沒有任何的察覺,因為手機上的文字,沒有任何的表情和語氣。
朔子強忍著心髒的劇烈跳動,用顫抖的手拿穩了手機。打開了電源。
我原諒你,晴子,我什麼都不會指責你的!
「帶著什麼東西?」
頓時,室內的空氣一陣緊張。因為根據米倉梢兒提供的消息證明,晴菜從去年夏天起,就和一個35歲的自由職業作家認識了,今年4月,她還聽晴菜說過「去年的那個人,又來簡訊了」。
「晴子真的和那個人見面了?」
你怎麼樣啊?……因為你這段時間沒有消息,我擔心你的身體好不好。
「真田是在去年6月到7月,晴菜登錄並公布了自已的資料時,唯一一名給她發送郵件的男性網民。晴菜給回復了,然後兩個人又見了面。在這個期間,晴菜的手機費用,漸漸地高了起來,於是10月份被丈夫發現,並受到了溝口輝男的斥責。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兩個人就分手了,阿梢兒不是說,這是晴菜親口對她講的嗎?」
「回去嗎?……」朔子的心裏,突然湧出了這個念頭。
在這家店的門口,有一個紅顏色的屋檐,櫥窗里開放著各色的花朵,還擺放著漂亮的食器,裏面盛著各種各樣菜肴樣品。一名年輕姑娘在熱鬧的店裡,喊了一聲「來一套糕點」,朔子在聽到的同時,猛然感到了一種強烈的衝擊,頓時頭腦眩暈起來:
「內容就是說,自己在新宿高興地喝茶、購物。」裕仁警部在一旁補充著。在NMC的記錄上,也不是簡訊的內容,這些內容是偵查員拍攝下來的,山口由美和米倉梢兒的手機屏幕畫面。
原本就不太大的地方,擺放著洗衣機和西服衣櫃,所以,更衣室顯得更小了。牆上安著鏡子,鏡子下方是洗臉的水池。上面還放著晴菜用的牙刷和漱口的杯子。
對於晴菜的簡訊,朔子都是回復的,而這上面為什麼沒有顯示?
「一到夜裡,湖面上就會出現點點的燈光,非常好看。」鳥居說著和那天來的時候一樣的話。
而晴菜的手機和公寓里的座機,在6月20日前後,卻找不到除了她和女友以外的人的通信記錄。
晴菜的發送后,表示「已發送成功」的。還是這個望。

04

「7月份的時候,她告訴了我幾個人的郵箱地址,但是,後來,我就沒有再聽她說過,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了。她說她和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網友,特別能夠聊得來。後來警察在調查時,我也跟他們這麼說了。」
「啊,這個……要是她說清楚了,我也許不會的吧?……」朔子自虐般地說道,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贊成女兒背著丈夫,去和別的什麼男人見面的。
「我10月份就要結婚,在事先招待親友,說明這件事的時候,晴子也來了。在那前後,我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和她的郵件來往也少了。」
由於這個手機,和自己使用的是同一型號的,因此,朔子很順利地打開了開關。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的鈴聲響了。朔子把手機和陶藝作品,一起放在家裡的廚房的桌子上了。
6/20/晴子也快了!發送到/望
「大概見了吧,那就應當是7月的時候。」
後來朔子還不斷地把進展情況告訴了秋元:到桂山湖、在大月火葬場火化了女兒的遺體……等等。

03

6/19/那就是相模湖。發送到/望
「這幾天我把警方來人,開展調查工作的事情,向科長彙報了。我們同全體管理科的人員,進行了細緻的詢問:有誰見到了你們所說的那名女士?不過很不湊巧,當時股長不在。」
標題:從現在
「開車兜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所以,她說她特別感謝媽媽,就算自己有了什麼大事,她也不想讓媽媽操心九*九*藏*書啊!……」
為什麼沒有發現這些簡訊?……
「但是到了今年的4月份,真田又想和晴菜見面,就給晴菜發送了郵件,而晴菜也回復了。但是這次不能讓溝口再生氣,於是,真田就給晴菜另外買了手機和她聯繫。這樣一來,溝口就不會從他的存摺中,發現他們之間聯繫的跡象了。」
「你是說太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距離這裏大約有十來米遠的、管理處建築旁邊的簡易廁所。那是一座用灰色鐵皮建造的移動式簡易廁所,分男女各一個獨立單間,在它的斜後方,還有一處簡易淋浴室。
「你也沒有問過她嗎?」涼子好奇地問。
被這樣混亂的思緒衝擊著,朔子的腦子裡,形成了一個無法自拔的旋渦——啊!她感到自己就要瘋掉了啦!……
「這裏的設施修建得不少,但是來的人很少,也許是中途的山道太寂寞了吧。反正地理位置不太好。」細川遺憾地喃喃說道,也許他意識到,這裏已經和發生重大事件,有什麼關係了吧。
起居室里是看慣了的沙發、電視機,文件柜上擺放的晴菜夫妻兩人的合影。每次來都和自己整天待在一起晴菜,今天卻不在了。
但是,朔子記得涼子曾經說過,晴子說她和媽媽是最好的朋友,她也永遠是媽媽的好孩子呀!……
04/6/20/從現在。發送者/望
「嗯……」涼子默默點了點頭。
「……」朔子無言地靜靜聽著,心潮起伏,頓時覺得自己對女兒,簡直有太多的疏離了。
「記得她的表情是什麼樣嗎?」
但是,中島他們覺得:負責這處設施的細川,對於警方的調查,並不是很做配合。因為他一再表示:就是在旅遊旺季的時候,這裏也不過只有兩、三個團體過來,即便警方認為,晴菜他們應當來的6月20日星期日,也沒有遊客來這裏。
那時她們是在澀谷的吃茶店裡見的面。
聽她這樣說,朔子也感到,在晴子上高中的時候,她的性格就有點兒輕浮,但是,當時她認為:這是女孩子在青春期時的懷春,因此就沒有特別地注意。而且,那時她主要還是和同學來往,參加學校的活動,所以,她們母女之間,從來沒有為這樣的事情發生過爭吵。
「那就是很近的了?」
這次朔子來到了這裏,總是覺得晴菜會從哪個陳列窗後面,突然冒出來問道:「媽媽,怎麼這麼巧啊?」於是,朔子總是停下腳步,下意識地環視著周圍。
最近天氣好熱啊!……我的工作室外面,總是可以聽到蟬鳴的聲音。
「也許晴子是擔心,手機會對我的孩子不好吧?」
連星期日都很少有人來的地方,那輛白色的車,竟然停了那麼長的時間,身穿粉紅色外罩、肩挎著茶色的手提包、像晴菜的姑娘上了車后,又在哪裡消失了?
「晴菜已經在網站上登錄徵友了?」這時,比裕仁大三歲的一組的阿角警部問道。
「她沒有特別說起。」
是啊,阿梢兒說的話,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自己太粗心了,沒有發覺女兒和丈夫之間,竟然發生了裂痕,而且,也只顧著自己的生活,今天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又該怎麼辦好呢?……
他們之間還發生什麼了嗎?
「那時候她是怎麼說的?」
秋元康介也每次都回簡訊,除了安慰朔子之外,朔子也感覺到秋元在內心裡,也和自己一樣非常悲傷。對於朔子來說,秋元就是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人了,他那稜角分明、佇立在工作室大門口的樣子,又浮現在了朔子的腦海里。
頓時,大家有點兒茅塞頓開的樣子。
「啊,也許她還覺得:這也是對媽媽的背叛呢!……有一次她打電話時,說到我們在三島上高中的時候,還對我說:那時她和阿姨,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呢!而且說,自己一直想做媽媽的好孩子呢。」
6/19/馬上。發送者/望
「噢,沒關係。大夫也說了,要我適當地運動呢!……」
「記得,大約有二十多歲,要說特徵嘛……」
「什麼下水道修理?」中島詳細地追問道。
「成熟,無話不談,很有意思……」
「下次一定會做得更好哦!……」朔子回過頭,那時晴菜正站在自己的身後。但是,今天她再次回過頭去的時候……
最後真實的簡訊,就還是6月20日星期日,15點14分發送給母親朔子的。她在告訴母親開車兜風后,發送的「媽媽。好好乾呀」。晴子的文字,在他的腦海里燃燒一般,怎麼也去不掉。
由於沒有接通電源,畫面是暗色的,畫面的下方,有一個開關鍵。
「那麼你還記得姑娘的年齡和模樣吧?」
「嗯,涼子小姐。」
「去年的9月是最頻繁的時候,好像那個人經常帶著她,去開車兜風。」
「可是,去年的那個男人呢?」
甲斐田修完了水管,回到自己的車上以後,用手機向清水,彙報了修理水龍頭的情況。然後就開車往回走,這時他看到那輛白色的車,還停靠在湖邊。
「問過,但是我覺得她不願意說。」
不知道為什麼,朔子的腦子裡,頓時出現了晴菜發來的簡訊息……不,自己從來就沒有發現,晴菜的孤獨和不安,也許那是無言的虛幻。肯定是的!……
怎麼辦?……朔子是在認真地,數著日子度過,但是,她彷彿覺得女兒的失蹤,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
「她沒有在郵件里說,你們見面的時候,她也沒有對你講過嗎?」
「什麼,負罪感?……」
「但是這兩個月,我覺得她的心情特別不好,有時急躁、有時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不過那個星期天,她說要和網友見面的時候,說話卻是特別興奮的,都讓我吃了一驚呢!……」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難道是晴子?……」朔子反射般地想到。
有公共汽車的風景,也見過很多次了……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但是查起來很麻煩。」
「可不是,差一點兒撞上吧。」
「這九個人中,一定是有一個最有可能,和晴菜成為網友的人。」
「那麼關於網友的事情呢?」
朔子仔細看了看手機的側面:它那淺粉色珠光的鏡面上熠熠閃光。上面還標有「NMC」的字樣,於是,朔子馬上就明白了,這和晴菜以前使用的手機,是同一家公司出產的。
米倉梢兒猶豫了一會兒后,才直率地說道:「也許她認為:現在這個網路世界里,以及和網友的交往,不是她母親能夠理解的吧。」
是啊,朔子馬上記起來了,7月11日到17日,是秋元康介的個人作品展,在修善寺畫廊展覽的時間,「畫展準備時,我一定去幫忙」,當時朔子還這樣答應了的。
6/20/今早起來。發送者/望
對,也許這次就會一舉中的!
「噢,就一輛白色的車。」這次甲斐田用非常果斷的口氣答道,「那輛車是朝著湖面停著,我覺得司機是一個男的。」
啊,多麼像女兒晴菜的聲音啊!……
原來不是手機的鈴聲,是尋呼機的提示音。這個聲音一直在響!……
在桂山湖發現晴子的遺體之前,朔子就檢查了她的衣物和筆記本,因為她想從中尋找到,女兒失蹤的線索。
「就是這個水龍頭壞了。」甲斐田指著最左邊的水龍頭說道,「那時我先來這兒看了看壞的情況,然後回到車上取工具,於是就看到在那邊的廁所里,走出了一名年輕姑娘。」
「她在家裡,丈夫也是常常出差。雖然有些荒唐,但是,她和見不著面的網友,就能夠產生她想不到的快樂啊!所以,她去和網友見面,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平時場地的水路維護,大多是由這家公司負責,雖然是九_九_藏_書星期日,甲斐田還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晴菜發送這最後兩條簡訊,是在什麼地方?」伴藤警視問道。
「難道她換了一個手機?……」但是,剎那間,一股恐怖的驚愕感,突然向朔子襲來。
「啊……那麼,後來呢?」
沿著熾熱的陽光照射下的環島,身穿T恤衫和牛仔褲的情侶、打著太陽傘的中年女士們、還有帶著孩子的大人們……一邊談笑著,一邊遛著彎。在他們的旁邊,紅色和綠色車身的公共汽車,不時地疾駛而過。
可是……伴藤又沉默了。
兩天後這個事件,就被新聞報道了,在死者的身份弄清楚了以後,秋元康介又馬上給朔子,發來了要她保重身體的簡訊。
朔子望著安裝在牆壁奶油色的上的貼面柜子,想著晴菜千百次地,站在這裏時的情景,一股劇烈的頭疼又發作了。
「是的,她是從去年6月4日到7月2日,和11月9日到12月7日,兩次用葉子這個名字進行登錄的。看到這個名字后,登錄來的大部分是男性,晴菜選擇了其中的九個人進行了回復。但是她的手機和電腦里,沒有留下這些人的資料。」
如果能夠治愈你的創傷,媽媽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
涼子領著已經神情疲憊的朔子,來到了她和晴菜經常來的車站大樓二層,一間店堂十分明亮的吃茶店裡。這時店裡沒有多少人,顯得十分安靜,她們選擇在一處靠近窗戶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也就是說,那天的自動留言里,事先存放了股長的手機號碼,以便發生緊急事情時,能夠得到及時處理。
純情的晴菜,沉溺在與網友快樂的交往中。她和網友們來往,是又有著擔心和害怕——是不是被欺騙了?對方耍了她?或者是落入了深淵,而沒有被救的希望?或者她是在快樂和害怕之間搖曳著?……
正在收拾東西。我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涼子猶豫了一下說:「晴子也許是一時心血來潮,但是,後來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了,反正我看她,好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的樣子。」
「那麼你到了她的公寓后呢?」
作為發送方的人來說,丈夫溝口輝男和朔子等三、四個女性,是和晴菜來往比較多的,也是警方掌握比較清楚的,而其他人員的身份,進行調查才能知道。
「不,還是很亮的呀,那天天氣也好。」
「我覺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吧。」
「也就是說,她的確和那個人分手了,今年交往的是新的網友。」
正當朔子感到分外奇怪時,不小心她的手一歪,一個東西從裏面掉了出來。這個東西掉在了朔子蹲著的地方,發出了很重的聲音。
劉田他們從NMC公司的負責人那裡,學會了「解析」這些記號的方法,因此,可以查明接收雙方的地址,而且,他們第二組最早、也是從事網路犯罪偵破工作的,也具有一定的經驗。
「是啊,11月初的時候,我接到了她好久沒有來的簡訊,於是我們又見了一面。」
自從三月份晴菜知道涼子懷孕以來,她的簡訊就明顯地少了,甚至覺得她們之間有了距離。
當然,朔子根本沒有忘記,需要照料伸造的事情……
到了傍晚,她去新宿和米倉梢兒見了面。自己只是從晴菜那裡,聽說過這個名字,沒有直接見過面,所以,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自己曾經猶豫再三。但是和晴菜是短期大學同學的阿梢兒,據說是晴菜最要好的同學,於是朔子下定決心,要和阿梢兒見上一面。
「我覺得她和這些網友,在網上還是聊得很熱鬧,但是,還到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吧。」
「可是您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反對她和網友交往呢?」
涼子的話對朔子來說,似乎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發送的簡訊條目,最後是這樣的:
和晴菜的朋友見面,朔子決心:一定要打聽出一些線索來。
她們本來決定4月份見面的,但是,由於涼子的妊娠反應太重,便沒有成行。
看來出事的一年前,晴子的情緒就受到了衝擊,經常起伏不定,這是朔子從涼子的話中,間接推測出來的。
「我取來工具,正往回走的時候,右側的女廁所門開了,我們正好走了個斜對面……」
「啊,媽媽的好孩子……」
涼子在位於車站前的大棚式的商業街,和附近的百貨商店,等著和晴菜見面,然後兩人一塊兒去買東西。那兒有年輕女性用品的專賣店,是她們兩人常去的地方。
劉田又翻開了別的數據回答道:「這是很奇怪的,前面18點21分,發給米倉梢兒的,是被新宿車站西口附近的基站捕捉到的,但是,三分鐘后再發給山口由美的簡訊,又是被位於新宿區百人町的新大久保車站,南側的基站捕捉到的。」
晴子就在自已的面前!
朔子撿了起來,手機很大也很沉,那是一個真正的手機。
細川在向管理科全體人員,傳達警方的調查內容時,偏偏清水股長不在,因此,他沒有聽到這件事情。
「是的,在網上交流嘛,我能理解;至於對方提出見面,我也覺得情有可原,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兒不明白。」
朔子的目光,似乎要看穿涼子一般,涼子不自覺地把自己的臉,向一邊扭了過去。她覺得朔子是在責怪自己,作為好朋友,沒有及時地勸阻晴子吧。
由於調查工作十分緊急,因此,通常需要兩個月完成的工作量,在警方的一再敦促下,一個月就完成了。特別搜查第二組的森島和劉田兩位刑警,立即乘車趕赴東京。他們向位於御茶水的公司的信息情報計算機中心,提出了正式的搜查令,取走了剛剛調出的數據。
涼子一邊回憶著,一邊說著,朔子點了點頭。
這是晴菜死後,沒有發現的一件私人物品。據警方判斷,所有物品都被兇手掠去了,當然她的手機也沒有留下。
晴子不見之後,究竟過了多少天了?……
對了,星期日晴菜也和涼子互發了簡訊呢!……為什麼這上面也沒有?為什麼只記錄了這個望的簡訊?……
晴子的網友,就是這個望。他們用手機互發簡訊。
「是這樣的,溝口晴菜把自己的聯繫方式,或者告訴了一個人或是多個人,然後她和這個人或這幾個人,直接進行了聯繫。如果把這九個人的身份,全部弄清楚是最好的,只是晴菜今年3月份的簡訊資料,全都被刪去了,這樣就無法掌握她和哪個人的聯繫最頻繁。」
接下來,他們分別和這些手機運營商的公司和電腦網站聯繫,請他們提供這些用戶的真實姓名和住址,而且,他們都毫無例外地,要求儘快報告。由於數量太大,到了6月23日星期五,才終於完成了這項工作。從今年4月1日到事件發生的八十天里,與溝口晴菜進行了簡訊來往的人的姓名、住址數據,都展現在了這些警官的眼前。
「確認溝口晴菜的手機,最後發送的簡訊,是6月21日18點21分,是發給米倉梢兒的,24分又接著發給了由美,就這兩條,分別是35個字和37個字,從文字上來看是十分接近的。」
「但是在購買時,買主應當提供自己的身份證明,包括姓名和住址呀!……」有些警察低聲議論。
「十二月晴子從伊豆回來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見面;一、二月份的時候,她又給我發來了簡訊,而且說和其他的網友,也聯繫起來了……」
身體粗壯、身穿一件黃褐色工作服的甲斐田經理,隨著他們一同朝白鐵皮屋頂建築旁邊的洗手池走去,那裡一共設有四個水龍頭。
「她為什麼要徵集朋友呢?」
「這個……」
「這個『光』,也就是真田,會不會給晴菜另外買了一台手機read.99csw•com,悄悄地和他進行聯繫?」
離開家,時間還富裕。我想在一個小時左右,再打電話給你。到了附近,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她把臉離開了車窗,叼著果汁飲料的塑料管的八十川涼子,微微擔心地注視著朔子。她穿著看上去很是涼爽的條紋花樣的孕婦服,看著她的肚子,十天不見就似乎大了不少。
八十川涼子在學生時代,也認識了一些網友,上次她也和朔子說過。不過看上去非常認真、氣質高雅的涼子,難道就沒有沉溺其中嗎?
6/20,10:41
「啊,這個嘛……我真的不知道啊!……」涼子很執著地搖了搖頭。
可這是為什麼呢?
「也就是打聽我孩子的事情,說說自己和網友上哪裡了,反正那時我覺得,她的情緒時好時壞。」
到目前為止,自己不是沒想過這件事,但是,自已的心裏,的確沒有想過是不是就此罷手,因為自己留在這裏,對事件的解決沒有多大的作用。至少警察根本不會理會,自己是不是還在這裏。
這天夜裡,廣域管理官伴藤警視、特別搜查第一組的阿角警部、大月警察署的刑事科長,以及第二組的四個人,共計十多個人,在「特別搜查辦公室」里,召開了緊急會議。每個人的手中,都有一份數據的複印件。
「她也沒有對你講過什麼嗎?……噢,從你的直覺來看,那個35歲的男人,是不是和晴子發生了很……發生了很深的關係?」
涼子再次沉默了,但是不一會兒,她像鼓起了勇氣似的,對朔子說道:「晴子經常對我說,她特別感謝媽媽。說在爸爸死後,媽媽找了一份工作,一直供她在東京上大學,直到畢業。她想就在家鄉就業,希望媽媽能夠同意。媽媽一個人工作,卻給她生活費……」
朔子感到心像是被刀子剜了一般的刺痛,她幾乎要窒息過去了。
朔子一連看了三遍這個簡訊。
會議一個人一個人地進行著確認。由於已經加上了二組的調查結果,所以,這次由裕仁警部首先彙報。
再下面第5個抽屜里是內衣,衣服上散發著洗乾淨后的清香味道,但是擺放得有些亂。有鑲著漂亮的米黃色、粉紅色、黑色花邊的乳罩和內衣,白色的T恤衫也混在了裏面。朔子一一把它們重新擺放了一遍,不知不覺地流下了眼淚。
但是,這個原因是什麼呢?……
也許真的在什麼地方被毀掉了,女兒肯定不會再和自己見面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朔子注意到自已是靠在沙發上,她睜開眼睛,虛無地盯著半空。
那張羞澀而稚嫩的笑臉,在喊著「媽媽」!
她們母女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溫馨、平和的氣氛。晴子就是最理想的女兒!
留在數據里的記錄證明:4月6日夜裡10點車右,在短短的時間里,進行了郵件的往來。這個真田發來了三封郵件,晴菜以簡訊回復了兩封,而每次都有二百多個字。後來4月27日,晴菜也是接收到了他的郵件,就立即回復了,但是奇怪的是,5月和6月,卻沒有通信記錄。
「接收簡訊的回複數量很少,共計13人。我們把這些人,分成回復過一次、兩次的,和每天都頻繁來往的,但是,看來晴菜的交往範圍並不大,她和同一個人回復三、四次的是最多的。從登錄的性別上來看,對方几乎都女性,不過,雖說是女性,也不一定就是女性。」
從這個杯子的邊緣向下,是許多縱向的淡淡的條紋。
一名身穿桃紅色外罩的女性,在公共汽車剛剛駛過以後,就立即橫穿過了馬路。朔子緊張地看著她的動作,不由得把目光移向了其他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兒,朔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已經整理完晴子的東西了。
朔子的目光,又移向了年曆。今天是7月15日星期四,那麼就是過了三個星期的第四天了。
朔子閉上了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啦?晴子去哪裡了?……為什麼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他們總是約會吧?」
「晴子和她丈夫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
「這麼詳細的個人情況,晴子可一點兒都沒有,在郵件里對我說過。」
涼子聽到這裏沉默了……
「郵件也少了?」

01

發送者:望
「好像是分手了吧……反正我問到的時候她不怎麼說,而且很煩的樣子,我也就盡量不說這個話題了。」
但是第二天,自己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處好像與高大的樹木切割開來一樣的場地,被梅雨期的陽光照射著。這和十天前中島他們來的時候陰雨沉沉的樣子大相徑庭,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沒有一個人影。
「也許是在車裡發送的。」裕仁警部說道。
涼子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十分謹慎的神態。
「那是6月20日星期日,下午4點半左右,我的手機,接到了一個稍微年輕一點兒的男子的說話聲,他是開著車兜風,來到露營場地的。他說他打開了水龍頭,用了一下水,但是關不上了。」
在找到晴菜的遺體前,朔子還通過電腦,給秋元發送了自己因故,不能上課的簡訊。當時自己是說「因急事要去女兒家」。
「衣服呢?……」
朔子希望知道得準確一些,雖然警察也會調查的,但是,他們一次都沒有向自己,提供過調查進展的消息。
也不知道就這樣,又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那個水龍頭原來總是滴答水,後來根本關不上了。
衷心地希望你能夠挺住!……
細川也忘了這件事,今天早晨,他在準備7月份使用休息露營場地時,突然想起應當問問清水股長知道什麼。不料,股長還真的說出了意外的情況來。
「晴子是在去年夏天,沉溺到簡訊中的,她和你說過嗎?」
「我覺得晴子肯定有她的苦衷,但是,我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也許她說了,我倒會死心不管了。」
在第二天的下午,中島巡查和搭檔、年輕的鳥居兩個人,轉到了相模湖的南側,意外地走進了一處密林的深處,來到了「休息露營場地」。他們看到這棟建築的大門上,寫著管理科的電話,就與那裡進行了聯繫。
是不是就這樣回去,自己還得試探一下傷感著的女婿溝口輝男:他的工作好像又回到了「正軌」,從今天開始,他又出差去了。他說要住三個晚上,星期日的夜裡回來。
在最初的搜查階段,警方曾經問過溝口,晴菜有沒有除了NMC以外的手機,但是溝口否認了。另外,警方在向其他的手機通信運營商,詢問晴菜是否購買了他們的手機時,對方也都予以否認了。而且,從晴菜自己的銀行存摺中,也沒有發現她購買手機的跡象。
儘管這樣,她還是不得不和網友們,保持著這樣的聯繫,她感到無盡的空虛和寂寞。
「不,那是在手機運營商的直銷店裡,要是代銷店裡,就沒有必須確認身份證明的義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