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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密室

蜘蛛密室

參觀完畢后,突然下起了大雨,雖然不一會兒又停了,但路還是變得很泥濘,天色也比較晚了,村長便客氣地邀我住在他們家一晚,我欣然答應了。
「小影,你真聰明。我早就知道小花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是你劉阿姨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王文林有點失控。
「一定有什麼詭計,我一定要揭穿兇手的伎倆。」慕小影握緊雙拳喃喃道。
「出什麼事了?」我半夢半醒地問。
「文林啊,」村長發話道,「這位記者是來了解村裡的蜘蛛傳說的,你帶他去『祭祀屋』看看。」
「你坐下!」陳警官站起身命令,「小丫頭,你繼續說。」
「那村民們會反對嗎?」我質疑。
「請進去吧。」王文林示意。
「好的,我知道了。那能帶我去看看祭祀屋嗎?」我提出新的請求。
慕小影此刻應該正和家人吃著團圓飯吧。我腦中始終揮之不去這個如神一般女孩的身影。以後不知道還能再見面嗎?
我,村長,小花的父母都目瞪口呆地聽著慕小影的發言。
「以後再說,對了,能不能……」我吞吞吐吐地說。
晚飯是在村長家裡吃的。除了之前出場過的人,我又見到了村長的女兒劉芬,也就是王文林的妻子、小花的媽媽。她不太說話,給人一種沉默感,長得倒還風韻猶存。餐桌上擺滿了鄉間美食,味道還不錯,尤其是那道清蒸鱸魚,滑膩可口。王文林更是不斷往小花碗里夾大塊的魚肉。晚飯過後,我留在村長家,慕小影和她爺爺回到隔壁自家的屋子去了。
我頓時感到無地自容,又氣又恨說不出話來。
「哦,是這樣啊,也好也好。」慕小影笑笑表示同意。「我就說了不要搞封建迷信嘛。」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你是?」村長疑惑地看著我。
「哦……哦好。」村長走向破舊的電話機。
「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啊。」陳警官態度略有些轉變,「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個詭計的?」
「爺爺,原來你在村長家啊。」慕小影激動地衝進屋內,抱住一個看上去70來歲的白髮老人。老人邊上坐著另一個年齡相仿的老頭,只是衣裝比慕小影的爺爺整潔。
「這麼小的孩子就讓她單獨住一間房嗎?」我感到不可思議地問。
「小姑娘還是有點分析能力的啊。」陳隊一臉吃驚的樣子,「但如果兇手不是你爺爺,那兇手是怎麼把屍體放進上鎖的房間里的呢?」
「昨天晚上9點左右就讓她上床睡覺了。」王文林擦了擦眼淚說,「後來一直沒進過她的房間,她出事了也不知道。我真該死!」
「好,我說清楚。」慕小影輕輕咽了咽口水,「兇手利用了一樣道具使屍體浮在空中,那就是——氫氣球。兇手先將小花的屍體肢解以分散重量,然後在每塊屍塊上繫上氫氣球使之浮上祭祀屋的天花板。等爺爺來鎖門時,由於屋子的頂很高,爺爺並沒有發現已經飄在屋子天花板處的屍塊。我想兇手在氣球的扎口處用牙籤之類的戳了一個小洞,使之慢慢漏氣直至早上6點爺爺來開門前,氫氣已完全泄漏光,屍塊便掉落下來,而頭顱更是巧合地落在祭壇上,增加了詭異感。
「我也要去看。」這時慕小影也興奮地嚷嚷。
「哼!」慕小影別過頭去。
「天花板。」
我頓時目瞪口呆:「你怎麼知道!?」
「村長,你能把早上的大致經過說一下嗎?」我提議。
「我這兩天都徵求過了,大家基本都同意。」村長堅定地回答。
這時一個老太婆從人群中擠出來指著村長大叫:「我就說不要取消祭祀大典吧,你看你惹怒蜘蛛大人了吧,蜘蛛大人親自來索取童女來了,你連累了村民啊,你會遭報應的!」
「怎麼說?」陳警官投來好奇的目光。
「老慕為什麼要殺害小花啊?」劉村長提出疑議。
「能不能給我你的手機號碼?」我害羞地低下頭說。
「爺爺,抽煙對身體不好,晚上別抽了,讓它去吧。」慕小影勸說。
「是記者啊,先進來坐吧。」村長招呼我進屋。
「白色的布袋……」慕小影一個人坐在門邊喃喃著。
「劉爺爺,不好意思啊,我爺爺老來打擾你。」慕小影雙手合十,對那個老頭鞠躬說。想必他就是慕小影前面說的劉村長。
我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立刻直起身子:「什麼?小花被殺了?怎麼被殺的?什麼時候?」
「昨天我也很累,很早就睡著了,我也有責任。」劉芬哭得越加傷心。
就這樣,蜘蛛村離奇的分屍命案劃上了休止符。我把整個案件的大致經過記述入稿子里,發表在《奇聞異事》雜誌上,還被主編表揚挖掘到了第一手資料,看來升職有望啦。
「你怎麼知道小花屍體上纏著的是釣魚線呢?光用肉眼是看不出的吧,最多也只能認為是白色的絲線而已。」慕小影一針見血指出破綻。
「能。」慕小影非常肯定地說,接著拿出之前那張寫著大堆公式的紙,「這個手法理論上可行。小花的體重是14公斤,兇手放掉血和掏空內臟都是為了儘可能的減輕重量。血液占人體比重大約7%,內臟大約佔10%,14公斤去掉17%后還剩下大約11.6公斤,屍體被肢解成7塊,平均一下每塊屍塊就是1.7公斤左九九藏書右,也就是17牛的重力。
包括我在內,眾人都瞠目結舌。
「纏在屍塊上的釣魚線是為了掩蓋系綁氣球的線,白色的寬大繃帶是為了從視覺上稍許掩蓋掉漏氣的白色癟氣球。可爺爺還是依稀記得當時看到了類似白色布袋之物,那就是已經沒了氣的氣球,後來兇手再趁爺爺離去報告村長時,拿走了氣球。所以爺爺覺得現場少了什麼。」
「爺爺,你又笑我。」慕小影紅著臉,「爸爸媽媽今天要上班,可能要明天才能過來看您。」
「王叔叔,為什麼房子要造這麼高啊?」慕小影比我搶先一步問。
「是這樣嗎?王叔叔?」慕小影的大眼睛瞪著王文林。「你就是殘忍殺害小花的兇手!」
「有什麼為什麼啊?蜘蛛神什麼的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人們早就厭倦了,這種習俗沒意思。每年還要花錢請人做法,浪費金錢和時間嘛,我們雖然是個小村,但也必須跟上時代的步伐了。年末也準備把那個『祭祀屋』拆了,蓋一間養雞場養養雞,還能給村裡帶來財富。」村長一口氣說。
「王叔叔啊!」慕小影笑著向他打招呼。
我漫無目的地到處奔跑,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身後那隻八條腿的龐然大物緊緊追著我,8隻恐怖的黑色大眼睛蠕動著,我馬上就要成為怪物的盤中餐了……「快起來!」
「你怎麼知道?」陳警官疑惑地問。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陳警官向慕小影豎起拇指。
「你說什麼呀?」劉芬不安地站了起來。
「好,爸爸等會兒給你去做,你媽媽還在睡午覺哩。」
密室殺人?我以為在推理小說中才有,沒想到現實中讓我碰到了,這又是一個奇遇啊!
「難道……」慕小影突然跳起來,「劉爺爺,小花的體重是多少?」
「我爺爺不會殺小花的。」慕小影含淚叫道。
「原來是高材生啊,但我也只比你大兩歲啊,怎麼能叫我叔叔?」我不滿道。
「這麼晚您還出去啊,要不我陪您吧。」慕小影擔心地說。
「這裏就是祭祀屋,隨便參觀吧。」王文林客氣地說。
「那是……那是……」王文林開始結巴了。
「不是,我爺爺不是兇手!」慕小影對著陳隊大喊。
「好的。」
「兇手就在在座的當中。」慕小影嚴肅地說。聽到這句話眾人都不安地互相看看。
「那我們順路咯,嘿嘿。」我頓時心裏喜滋滋的,沒想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有這麼可愛漂亮的小MM作伴同行,真是奇遇啊。

七、白色布袋

「我爺爺當時是檢查了祭祀屋,可當時他只是粗略地從門口看了看,從而漏掉了屋內最關鍵的一個死角。」
第二天早上6點不到,慕保成又來到祭祀屋門前,從衣服內側掏出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把它插|進青銅鎖,打開,拿下鎖,推開木門……
「誒,我的乖小影啊,你回來看爺爺啦。」王文林摸了摸慕小影的頭。然後走過去抱起在一邊玩花生米的小花說:「小花,晚上想吃什麼啊?」
當天下午,大家圍坐在桌子旁討論案情。
而小女孩只是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著她。
潘登被安排住在村長家二樓的一間小屋內,由於白天比較累,此刻已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因為從今年開始,我決定取消『祭祀大典』了。」村長一語驚人。
「好吧,我叫我女婿帶你們去。」村長馬上答應了。「文林,文林。」他抬頭向天花板喊道。
「這是我爺爺,這是蜘蛛村的村長,這個是村長的外孫女。」慕小影一一向我介紹屋裡的人。
「恐怕不行了。」村長的話讓我一驚。
於是,慕爺爺暫時被警方帶走了,臨走之前他和警察說了句話,他說他感覺很奇怪,現場好像比早上剛打開門看時少了點什麼。警察問他是什麼,他說開門時好像看到過類似白色布袋的東西。慕小影聽到爺爺的話皺眉沉思起來……另外我用記者的身份向警方要來些許情報,得知纏繞在屍塊上面的白線是韌性很好的釣魚線,白色布條是繃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慕小影。
「怎麼還這麼迷信啊!」慕小影被村長的話吸引過來。
劉芬低下頭無語了。
「讓我來說一下你的作案經過吧。」慕小影坐直了身子,「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你先從我爺爺的衣服口袋裡偷走香煙,爺爺的衣服吃飯的時候是掛在椅背上的,你又坐他邊上,所以你輕而易舉就得手了。然後晚上,你用什麼方法讓劉阿姨吃下了安眠藥,早早使她睡去。到了10點左右,你潛入小花的房間掐死她,故意撬壞陽台門的插銷布置成外人入侵的樣子。之後便把小花的屍體偷偷抱去樹林肢解,再把屍塊抱去祭祀屋,用事先藏在樹林里的金屬氣罐之類的做好氫氣球繫上屍體,讓屍塊浮上天花板。這些事都在12點之前完成。由於這個祭祀屋目前已經沒什麼人來進拜了,特別是晚上更不會有人來,所以一切都沒被人看見。
「不是我。我沒殺小花!」慕爺爺努力辯解。
「為什麼呀?」慕小影也疑惑地問。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慕小影開始解釋,「王叔叔總往小花的碗里夾大塊的魚肉,但從不把魚刺給剔掉,也不提醒要當心魚骨頭。這樣魚刺混進飯九*九*藏*書里很容易吃進去卡住喉嚨。劉阿姨和劉爺爺倒是一再地提醒小心卡到魚刺。這就看出你根本沒把小花當自己的女兒,一切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爸爸,我要吃魚。」小花稚嫩的聲音回答。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真是父女情深啊,我心裏感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哎……不談了。
「好吧,聽孫女的,你早點睡吧,我去關祭祀屋的門。」慕保成看了看牆上的鍾,指針指向11點35分。
「警察也是這樣推論的。」劉村長忙說,「他們在樹林里找到了分屍現場。」
「你又不是沒看過。」慕爺爺笑笑。
只見門從內側打開,一個小女孩的身影映入眼帘,「你們是誰?」她用稚嫩的童聲問。

八、惡魔的真面目

看來這個村的人都很看得開,比我想象中的實在多了,一點都不守舊陳腐。
「要你管,本小姐高興。」她把頭一甩,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我趕忙追了上去和她並肩同行,這時才發現她身材十分矮小。
「不用了。」她冷冷地回了句。
她也看了我一會兒,脫口而出:「你是個記者?」
「我知道屍體是怎麼放進祭祀屋的了。」慕小影堅定地說。
「難道真是蜘蛛的詛咒?」我自問。這事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你好,劉村長,我姓潘,是《奇聞異事》雜誌的實習記者。我想先請問一下你們村為什麼要叫蜘蛛村?」我拿出記事本和筆,一本正經地向他提問。
「氫氣密度很小,相對於大氣的密度來說可以忽略不計。那麼要讓屍塊浮起來,必須要有超過17牛的浮力,當然氫氣球本身的重力也基本可忽略不計。根據浮力公式F=ρVg,ρ就是大氣密度,也就是1.3kg/m3,把數據代入后得出V=1.3m3。也就是說要讓屍塊浮在大氣中,氫氣球的體積要在1.3立方米以上。
這時我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齊肩的烏黑長發,嬌小的瓜子臉上卻有雙大大的眼睛,下巴埋在圍巾里。著實給人一種鄰家女生的可愛感覺。
「你找劉村長啊,他正好住我爺爺家隔壁,我帶你去吧。」
「攝影愛好者不會到這種窮山僻壤來拍幾顆樹吧,而且你還隨身帶著筆和記事本。」她又指了指掛在我衣服口袋邊緣的圓珠筆和露出半截的記事本,「所以我想你是記者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多半是去這裏唯一的村莊蜘蛛村查訪的。」
「恩……是的。」劉芬哭著接過話,「文林早上5點就去田裡了,爹爹告訴我這個事後,我差點暈過去。之後我馬上去田裡找到文林,和他一起趕去女兒被殺的地方。」
「啊,沒事,剛剛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下,謝謝你啊。」對方用甜美的聲音回答,並拉住我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
「我想大家都知道氫氣是可燃氣體,如果接觸到點燃的煙頭一定會引起爆炸。我爺爺有時吸煙,如果他那天晚上去鎖門時正好在抽煙的話,很容易會點燃屋內微量的氫氣。這樣這個伎倆馬上會被拆穿。兇手想到這一點,不想冒這個險,於是就偷走了爺爺的香煙。」慕小影一口氣解釋道。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啊?」我不敢相信所聽到的。
劉村長可能感覺悶得慌,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慕小影突然出神地看著他。
「是你自己說的,昨天晚上給這間屋子上鎖的時候屋內沒什麼異樣,而今天一開門卻看見女孩的屍體,鑰匙只有一把,一直是你隨身保管著的,那兇手除了你還會有誰?」陳隊做出分析。
「是誰?」村長急促地問。
「你就為了這個殺了那個小女孩?」陳警官問。
我便打量起這間大約10平方米的祭祀屋。我面前有一個祭壇,上面擺著一個香爐,插著幾根香,邊上還有兩根未打開的蠟燭燈。四周放著幾盤水果什麼的。祭壇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蜘蛛畫像,一隻龐大的黑蜘蛛,8隻眼睛在頭部排成4行,4對腳張牙舞爪地撐開,看著使人不寒而慄。我再抬頭看看天花板,真的好高。
「是嗎?」陳警官譏笑,「那你說說,這間什麼祭祀屋只有門一個出入口,而除了唯一擁有鑰匙的你爺爺開門把屍體放進去外還有什麼其它辦法?」
「哦……」我不敢違抗她,在記事本上撕下一張紙,拿出圓珠筆遞給她。
「誒,來了。」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來,接著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高大的男青年從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竄出,來到我們面前。
「哦,他是雜誌社的記者,路上遇到的,想來了解一些這個村的情況。」慕小影看了我一眼說。

二、蜘蛛村

「啊?哦……姐……姐姐。」我無奈地叫道。
「哈哈哈哈……」
「小影,你瘋了嗎?」王文林從椅子上跳起來。「我怎麼會是殺害小花的兇手呢?」
慕小影和她爺爺由於長時間沒見有著說不完的話。我趁機和村長交談起蜘蛛村的事。
「那你們昨天晚上就沒發現小花不見了嗎?」慕小影質疑,「她10點就被殺害了呀。」
「哪裡的話,我正好也找人陪我聊天呢。哈哈……」劉村長張嘴笑著,露出整齊的假牙。
這「報應」兩字響徹雲霄。兩個警察好容易才把老太九*九*藏*書太拉走,只留下幾乎崩潰的村長。
說著說著劉芬又更加熱淚盈眶地痛哭起來。王文林拍拍妻子的肩膀,自己也低頭啜泣。
「那萬一我是攝影愛好者呢?」我也笑笑問。
「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慕爺爺半開玩笑地說。我紅著臉低下頭。
「你好,我叫潘登。」我主動打招呼。
「我猜的,你帶著這個啊。」她笑笑用纖細的手指指著我的相機包。
我不斷思索著在蜘蛛村和慕小影最後告別的那一幕:
「誰跟著你了,我們不是都要去蜘蛛村嗎?對了,你腳怎麼樣了?要扶你嗎?」
「謝謝,不好意思。」我感覺過於麻煩別人了。
「啊?」村長差點沒反應過來,「小花的體重啊……好想是14公斤吧。」
「好的。」村長點點頭,「早上6點半左右,老慕通知我這個噩耗,我趕忙叫起小芬,讓他去田裡找文林。然後我就打電話報警,報完警就匆匆去祭祀屋了。」
「這個啊,那是很久以前了,傳說這裏以前是蜘蛛的領地,每年正月初一,都會有一隻巨大的蜘蛛到村子里來,看到人就吃,到處肆虐。村裡的人們拿它毫無辦法,於是就答應蜘蛛每年正月初一都獻給它兩名童男童女作為貢品,並侍奉它為神,只求它不要作亂。之後這個習俗就慢慢延續下來,直到現在,每年都還要燒紙糊的童男童女給蜘蛛神,保佑村子的平安。」
「就算你說你爺爺不是兇手也無濟於事,就目前的情況看只可能他是兇手。」陳隊向慕小影擺擺手。
20分鐘后,慕保成來到祭祀屋門口,用手電筒向內照了照,依舊是那張大祭壇、褪色的香爐、逼真的畫像,都沒什麼異常。接著他關上木門,拿出隨身攜帶的青銅掛鎖扣住門與牆壁的鐵孔,按牢。最後他用力推推門,確認完全打不開后便安然離去。
慕小影跑到我面前沖我大喊:「喂,給我紙和筆!」
「姐姐。」小女孩害羞地看著慕小影叫道。
「我就要去嘛。」慕小影像小孩一樣撒嬌。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慕小影,也是去蜘蛛村看我爺爺的。」她瞪大了眼睛說。
「是又怎麼樣?」慕小影生氣地撅起嘴。
我和慕小影穿過牌坊,眼前是一片荒涼的景象:黃黃的土地,一排排用磚砌成的平房。
「鍛煉個屁啊,現在孩子都出事了。」王文林拍了下桌子吼道。
「沒事,年輕人忙點好啊。今晚你就住村裡吧。哈哈。」慕爺爺樂呵呵地說。
「你自己也動動腦子吧。」慕小影冷冷地回了句,「爺爺看到的白色布袋、纏在小花屍體上的釣魚線和繃帶、爺爺昨晚失蹤的香煙、小花的體重、分屍的理由、被放乾的血和掏空的內臟,還有祭祀屋的構造。把這些串聯起來好好想想吧,笨蛋。」
「因此得出結論,兇手為了實現這個詭計,準備了7個大型的橡膠氣球和大量的氫氣。」
「原來如此。」慕小影點點頭。
(以下是以第三人稱敘述)
慕小影低下頭:「我……我不知道。但我爺爺就不是兇手。」
她接過紙筆匆忙在桌上寫著什麼,我湊前一看,好像都是公式什麼的,反正我是看不懂……「你發現什麼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奇怪,我的香煙怎麼找不到了?」慕保成皺起眉頭。
「果然是小花啊,已經長這麼大啦,呵呵。」慕小影摸了摸女孩紅潤的臉蛋。
「這樣啊,你果然是色狼啊。」慕小影兩手叉腰,「叫我聲姐姐。」
「你們好……」我尷尬地站在門口打招呼。
「王叔叔,你還記得我們討論案情的時候你說過這樣一句話吧。原話應該是『兇手還真變態,還故意纏上釣魚線模仿蜘蛛的詛咒』,是這樣嗎?」慕小影問。
我是《奇聞異事》雜誌社的一名實習記者,叫潘登。今天奉主編之命前往S市市郊的一個名叫「蜘蛛村」的小村落挖掘新聞題材。聽說這個蜘蛛村從古至今都信奉蜘蛛為神,每年還都要舉辦一次祭祀典禮。我自己也半感興趣地朝目的地進發。
「你跟著我幹嘛?」她用不滿的口氣問。
「各位,這不是什麼蜘蛛大人的詛咒,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那個陳隊突然發話。
「還是慕爺爺好。」我得意了起來。
「你沒事吧,腳扭了?」我邊問邊伸手要扶她。
「恩,那是為了讓小孩從小得到鍛煉。」劉村長回答。
「是嗎?」慕小影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那你跪下給本小姐磕個頭吧。」
「哦喲,哪裡來的小丫頭啊,你是慕保成的孫女?」陳隊輕蔑地問。
「就在剛才我爺爺在祭祀屋發現了她的屍體,兇手好殘忍,還把她……」慕小影低下頭沒有說下去。
怎麼可能,一個小女生怎麼可能解開殺人事件呢?我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死角?」
「恩,兇手、密室手法,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她炯炯有神地說。
半個小時后,那個陳警官帶著兩名警察來到村長的家。他一進門目光就搜尋慕小影,看到目標后雙手抱胸說:「又是你這小丫頭!搞什麼鬼啊?」
「爺爺失蹤的煙……」她口中又喃喃道。
「這是我女婿王文林。」村長向我介紹。
「你真了不起啊,向名偵探一樣,哈哈,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反正只要是為https://read.99csw.com了村裡好,我也不反對。」慕爺爺也贊同道。
「你不是人……就算小花不是你的女兒,你怎麼也能對一個小女孩下得了手啊。」慕小影邊哭邊說。被打的王文林低下頭沉默不語……「畜生!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屋子裡響徹劉芬撕心裂肺的喊叫……
於是我穿好衣褲,和慕小影趕往祭祀屋,一路上她把慕爺爺告訴她的發現屍體前後的經過簡單地給我講了遍。
「說不定真的是詛咒呢……」村長低聲說。
「醒醒,你個懶豬。」慕小影揪住我的耳朵罵道。
慕小影突然舉起左手,順勢而下打了王文林一個耳光,然後流下了眼淚。這時我才發現她是左撇子,前面寫字的時候也是用左手。
眾人又是一驚,今天我已經數不清「驚」過幾次了。

六、思考

一、初遇

五、討論

「啊?」我不解地張大嘴巴。
「那……那又什麼樣?」王文林大聲說。
「小花,快叫姐姐。」劉村長對幫我們開門的小女孩命令。
於是我跟著慕小影向村子的西邊走去。來到一座稍微大點的二層樓磚房前,慕小影指著房子說:「這就是村長家,我先帶你進去吧。」
「那小花房間的門窗都鎖好了嗎?」慕小影再次提問。
……
「有屁快放啦,是男人哇?」慕小影用力拍了我下頭。
「還有『祭祀屋』啊?」我詫異道。
「Yeah!終於到嘍。」慕小影高興地舉起雙手大喊。
「有的。」慕小影很肯定地說,「那就是我爺爺在昨晚12點鎖上門之前,屍體就已經在裏面了。」
「就是唯一擁有這間祭祀屋鑰匙的慕保成。」陳隊指著慕爺爺喊道。眾人都露出吃驚的神情。
「為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陳警官恍然大悟。
我睜開了眼睛,原來只是一場夢啊,我擦擦額頭的汗珠嘆了口氣。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那後天就是正月初一了,能讓我參觀一下你們的祭祀大典嗎?」
「你好,我是《奇聞異事》的記者,姓潘。」我也自我介紹。他和我握了握手。
「村長剛剛去報警了,估計警察馬上就到,我們去現場吧。」慕小影提議。
「喂,叔叔,別用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我哦,」她斜眼看著我說,「當心本小姐踢飛你!」
「那說了半天,兇手又是誰呢?」陳警官繼續追問。
「那不就完了?別自作聰明了。」陳隊不滿地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爺爺的嫌疑最大,我們要先拘留他。」
趕到祭祀屋,警察已經來了,正忙著收拾現場。村長一家也都在一旁,村長神色獃滯地站著,劉芬和王文林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慕爺爺正被一個警察問話,法醫正好在向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報告驗屍結果。
「那就是說,昨天晚上10點左右,兇手從外面爬進陽台,撬開門,進屋掐死小花,再把她的屍體帶走肢解后扔進祭祀屋。」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言辭太過直接了,馬上又補充一句:「對不起,我話太多了。」
「哈!」陳警官張大嘴巴,「我沒聽錯吧,你說屍體在天花板上?」
「你知道村長家在哪嗎?」我問道。
「我靠,這路真難走。」我穿梭在樹木間自言自語抱怨。
「我爺爺絕不是兇手。」慕小影理直氣壯地說,「如果我爺爺是兇手,怎麼可能把自己放在這麼不利的環境下呢?幹嘛要弄成『兇手只可能是自己』的結果呢?你得出的『兇手只可能是我爺爺』的推論也是建立在我爺爺本人的證供上的吧。一個人殺了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擺脫自己的嫌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自相矛盾的事呢?如果爺爺是兇手就不會把屍體放在祭祀屋裡使自己被懷疑。」

九、尾聲

……
「小花被殺了!」

三、祭祀屋

原來我還在夢裡啊,我繼續閉上眼睛。
「好久不見,我們家小影越來越漂亮了啊。」慕小影的爺爺握住她的手誇讚道。
我看了眼祭祀屋裡的狼藉景象,馬上又轉過臉去,究竟是誰要這麼殘忍地殺害一個5、6歲的小女孩呢?
「為什麼要這樣對小花?」慕小影眼角沁出淚珠。
「本小姐今年20,是S市理工大學數學系一年級學生。」她撅起嘴對我說。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場景讓慕保成嚇呆了,一時間使他不知所措——屋子的水泥地上散落著人的胳膊、大腿、血肉模糊的肉塊,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壇上那顆小女孩的人頭,面目猙獰地朝這邊瞪大了眼睛。慕保成一眼便認出那是村長的外孫女王小花的頭顱。更有甚者,每塊屍塊都被白線和白色布條之類的緊緊纏繞著,頭顱上也勒了幾根絲線,宛如被蜘蛛絲包裹起來……等慕保成回過神來,立刻向村長的屋子跑去……(以下轉為潘登的第一人稱敘述)
「哦,那是因為傳說蜘蛛神是從高處沿著蛛絲降下來拿取村民進獻的貢品的,而且蜘蛛喜歡在高處結網。」王文林回答。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陳警官露出極度驚訝的神情。「這能辦到嗎?」
「可小花是我女兒啊,我為什麼要殺她?」王文林大叫。村長和劉芬也都半信半疑地望著他。
「她的房間在二九_九_藏_書樓,有個陽台,陽台門的插銷被人用刀子從門縫撬開了。警察都來調查過了。」劉村長解釋。
「爺爺,您別開玩笑了,我要找也肯定找個像樣的呀。」慕小影白了我一眼說。
走了沒多久,終於看到一座刻有「蜘蛛村」的石頭牌坊,我以為這種牌坊只有在古裝劇里才能看到,看來這個村歷史十分悠久了。
只見一個身穿藍色羽絨服、牛仔褲,頭戴紫色圍巾的嬌小MM坐倒在地,手捂著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踝。
我們三人走進房門,屋內比較昏暗,我才發現這間屋子沒有窗戶。
「就在想起我爺爺的煙失蹤的時候。」慕小影用手甩甩秀髮說。
「人家小夥子不錯,別這樣說人家嘛。」慕爺爺笑著打圓場。
他又看了看慕小影低聲說:「對不起,小影,我並不想陷害你爺爺的。」
「我怎麼越來越搞不懂了?麻煩你一次性說清楚。」陳警官皺眉催促。眾人也不知所以然地聽著。
我和慕小影跟著王文林走了20分鐘左右,來到村子北面的一座灰色磚房前。磚房非常高,房頂離地面足有30米。我們面前有一道木門,正敞開著。
「你不是小花的爸爸!」慕小影立刻說。
「哎,我也不相信老慕是兇手,可這樣的話,真正的兇手又是怎麼把小花的屍體放進上鎖的祭祀屋的呢?」劉村長不解地說。
「不用,我又不是小毛孩。」慕保成笑笑。
(到此線索已齊全)
「是啊,」慕爺爺插嘴道,「我就是保管祭祀屋鑰匙的人,我每天早上6點打開那的門,讓村裡人自由進拜蜘蛛神,晚上12點再把門鎖住,防止村外人進去搗亂。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人去進拜了。」
「陳隊,小女孩是被扼死的,頸部留有兇手的指印,死亡時間是昨晚10點左右。死者死後屍體被鋼鋸之類的利器肢解成7塊,包括頭顱,四肢,軀幹和腹部,血液都被放幹了,其中軀幹和腹部里的內臟也都被掏空了。」法醫神情嚴肅地報告。
「這也不能說迷信,只是種習俗而已。」村長撓了撓臉頰說,「總之這個村子是一直信奉蜘蛛為神的,為了進奉蜘蛛神,5年前還特地在村子的北邊蓋了一個『祭祀屋』呢。每年正月初一都要在那裡舉辦祭祀大典,進獻紙童男童女,還請法師作法什麼的。」
「你就讓你爺爺住這種地方啊?」我不敢相信似地問。
「哦……我以為你虐待老人呢。」我脫口而出。
「去死!」慕小影生氣地拍了我下手臂。
「反正都要拆了,有什麼好看的啊?那我帶你去吧。」王文林不太情願地答應。
「你做夢吧。」陳警官笑得更離譜了,「是你爺爺親口說的,鎖門的時候根本沒看見什麼屍體,難道屍體會隱形?」
「接著第二天早上5點,你假裝去田裡其實是到祭祀屋邊守著,等爺爺來開門后,趁他離開之時你趕忙去現場處理掉沒氣的氣球,之後又匆匆趕去田裡若無其事地等劉阿姨來叫你。
「這是一部分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王文林開始敘述往事,「5年前,是我把孫雄,那個小白臉殺了,然後埋在當時正在打地基的祭祀屋底下。然而今年爸爸居然說要取消祭祀大典,拆了祭祀屋。這樣孫雄的屍體被找到的話我的罪行也就暴露了,所以我殺了小花,布置成蜘蛛神的詛咒,好讓祭祀大典繼續下去,這樣也可以保住祭祀屋和我的秘密了。」
「誰色眯眯啦?你還叫我叔叔,你才多大啊?」我一時無語,看來不能被外貌欺騙,這MM不好惹。
「哦,謝謝。」
「我和爸媽早就想把爺爺接到城裡住了,可他說他從小在村裡長大,不習慣城市生活,硬要住這兒。我有什麼辦法?」慕小影不滿地辯解道。
「我想用來充氫氣的金屬氣罐、打氣機、7個氣球都被你埋到樹林的某處去了吧。只要警方找到它們並在上面發現你的指紋毛髮什麼的,就能成為決定性的證據了。」
「這是人為的!」慕小影猛然站起身,「這是密室殺人,兇手要陷害我爺爺,我一定要抓到他!」
「兇手還真變態!」王文林突然插話,「還故意纏上釣魚線模仿蜘蛛的詛咒。」
「快起來,出事了。」是慕小影熟悉的聲音。
我還是不得其解地撓撓頭皮問:「難道你解開了密室殺人?」
「對!」慕小影用力點了點頭,「確切的說是『浮』在天花板上。」
「你好。」慕小影擺擺手向小女孩打招呼,「你是小花對吧?」
「劉爺爺,快叫警察過來,我要證明爺爺不是兇手。」慕小影回頭對愣在那裡的村長喊道。
她來到屋子的木門前邊敲門邊喊:「劉爺爺在嗎?」
「你觀察力真仔細啊!」我由衷地感嘆。那MM又朝我笑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我已經聽得雲里霧裡了,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雞地愣在那,一臉的困惑。
「啊喲!」突然附近傳來一聲叫喊,聽聲音是個女的。我趕忙奔向聲源。
「是小影啊。」這時從屋內傳出一個老人的沙啞聲。
「別辯解了,我早就知道了,我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我這方面不行。小花一定是你和那個孫雄生的。別騙我了!」王文林手舞足蹈地說。
我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慕小影」三個字那兒,牢牢地盯著……

四、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