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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黃淮卷 第06篇 北疆水神

第一卷 黃淮卷

第06篇 北疆水神

回到團部,衛生隊醫生為李國安檢查身體,發現他體重下降了整整10公斤。
正在呼和浩特講學的解放軍總醫院程東源教授給他做過腰骨手術,聽說他不聽勸阻又開始了拚命,也趕到給水團來勸他:「你這樣的病人,不在醫院躺著就夠危險了,還上邊防考察,要不要命了?!」
劉兆林
經過一段時間努力,力爭儘快取得明顯成效:工程質量創建團以來最可靠紀錄;給水裝備達到最為先進;官兵的奉獻精神達到了最為過硬,每年產值遞增30%。
他帶領考察組出發了。草原上的搓板路、戈壁灘上的石子路,給傷病未愈的李國安帶來的煎熬連他自己都小瞧了。為了減輕顛簸,李國安讓司機用背包帶把自己捆在車座上,即使這樣,腰部仍然一次次被磨破。途經內蒙古中部一片山區時,司機砍了一根枯楊樹枝,讓李國安拄著當拐杖。到了某邊防連,連長見他這拐杖只剩下大半截了,便把連隊的一根拖把桿拔下來給他當拐棍。這根拖把桿陪他勘察完了內蒙古西部1500公裡邊防線。途中李國安返回團里開會,後勤木工班戰士見他的拐杖已經不像樣了,又用硬些的白蠟木給他製作了一根真正的拐杖。李國安把這拐杖當救命稻草,成天拎著,又勘察完了東部的1750公裡邊防線。這一次,他整整跋涉了4個月,正好等於他治病離開部隊的4個月。他隨考察組行程24800里,差點兒就是紅軍長征的歷程了。這艱難的萬里長途中,他腰部一次次被顛破,烈日如火,顛坐在蒸籠樣的吉普車裡,汗水血水一次次把軍衣濕透,軍衣一次次粘在傷口上。
那錢,面額有百元的、五十的,也有二角的、一角的,連五分、二分的硬幣都裝來了。李國安的眼忽悠一下又變成泉了,淚水盈眶。第二天一早,他叫上幾位團領導,和兩位老人直奔團結村。他們看到,村民長期飲用含大量砷和氟的水,不少人年紀輕輕就牙齒脫落,有的甲狀腺腫大,頸上像掛個葫蘆。
回到離別4個月的團隊,李國安恨不得把耽誤在醫院的時間都搶回來。他裝著身體沒事了似的,認真提出要親自帶隊考察8000華裡邊防線的水文情況,遭到了團里其他領導和技術人員的強烈反對。李國安急了,說:「這方面的業務工作由我分管,現在不馬上開始,過了這個季節,就得再耽誤一年!」
李國安:「宣傳教育工作在生態建設中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常常想,過去我們都不理會,你吐一口痰,你沒充分利用沖廁所的水和刷碗用的水等等,都是浪費,說嚴重點,也是犯罪呢!」
李國安親自指揮連續鑽井六天六夜。第七天早晨,清水湧出來了。有300多年歷史的老村子可翻個了。鄉親們殺豬宰羊,要用蒙漢兩族最隆重的禮儀感謝部隊。部隊卻深夜悄悄撤走了。村民還是追到村頭,把戰士們團團圍住。直到鄉里幹部反覆做工作,才讓開路。
作為給水團團長的李國安無愧於黨和人民。任團長5年,他率領給水團轉戰160萬公里,打出的水,可解決128萬城市人口或256萬農村人口用水,可養500萬頭牛和羊。他們在被視為無水的沙漠戈壁找到了水,在礦化度很高的地區找到了飲用水,在北緯40度以北開創了我國冬季成井的先例,在大鵝卵石地層填補了採用孔內連續爆破成井的國家空白,成井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他主持撰寫的邊疆水文地質報告,被推薦參加國家科技成果一等獎評選……這一切,均被專家稱為水利史上的奇迹。但,熟悉李國安的人都清楚,沒有巨大精神力量支撐,是不行的。這精神支撐,除了來自母親,還有妻子。李國安當團長后,夫妻總是天各一方,在一起生活的時間總共不到6個月。1993年臘月二十九,妻子郭曉瑩帶著兒子趕到部隊,想和14年沒在家過春節的丈夫一起過個團圓年。誰知,丈夫除夕夜上了呼市金川開發區打井工地,初一深夜才回到家。初二一早,娘兒倆歡天喜地隨李國安出去逛逛,三逛兩逛,又逛到工地上……有段時間,兒子源源隨父親在部隊駐地讀書。學校的家長會,李國安都請別人代替。源源轉學到母親身邊后,成績一直上不去。孩子大了,看著爸爸常常為團里的子女考學、當兵跑前跑后,有個節日晚上,18歲的兒子鄭重找父親談話:「爸,你再不管我,以後我就不是你兒子了!」說完扭頭就走。李國安鼻子酸得差點沒哭出聲來。李國安做過醫生,清楚自己8年前就時斷時續地腰痛,從沒抽空查一查,直到昏倒在工地上。他每年掌握著數百萬元的審批權,每次外出卻是以饅頭乾和礦泉水充饑,最多時一次帶了5公斤饅頭干。司機小馬清楚記得,路過烏拉特后旗,團長請每人吃的兩碗羊雜碎和3根油條,是西部找水兩個月中最好的一頓飯。身邊的同志給李國安粗算了一筆賬,他接濟團里官兵的錢,約有11000多元。
所以我願意用最純潔的水潤潤嗓子,為找水而被人民封為神的李國安唱支頌歌。
一個大雪過後氣溫也忽然降到-20℃的傍晚,救護車把李國安送到呼和浩特火車站的站台上。不少送行的人哭了。他們擔心這個20多年在邊疆風沙雨雪中跋涉,為邊疆軍民找水打井的「鐵人團長」還能不能回來。擔架上的李國安昏迷著,沙土色的臉上沁著汗珠。
網友:「我看,一棵楊樹就是一台抽水機,在沙漠上種樹就是一台抽水機在抽水,你說這是不是在進一步破壞生態?」
在海拉爾隆重舉行的「952」工程竣工慶典大會上,疲憊不堪的李國安動情地說:「我們可以自豪地向江總書記報告了,3年前,總書記『不能再讓邊疆軍民吃苦水』的囑託已經實現了!」
廣大市民心裏清楚這樣一筆賬:在呼市的飲用水中,每4碗就有1碗是李國安和戰友們打出來的。是他們一路喝苦水,才給他們尋來許多甘泉的。白音查干,蒙語「水草肥美的地方」。但如今,這裏早read.99csw.com已缺水少草了。每年高達3700毫米的蒸發量和僅僅36毫米的降水量,使得方圓百里唯一的一眼淺水井乾枯,連牧民和邊防派出所也被迫搬遷。從1990年起,李國安就多次帶領工程技術人員在這片荒灘上測探,梳遍了1500平方公里的地域。盛夏,五十多度的高溫把膠鞋底烤變了形;冬天,零下四十多度的嚴寒凍得礦泉水都砸不開。遇到大風,不小心能被推出幾丈遠。可井架立起來了,勞累過度的李國安卻又一次病倒了。
「今年北京的雨水很多,人們就很高興了,但是我想也不能因為有幾場雨水就放鬆對惡化的警惕,要長期堅持科學的生態觀。」

六、造福千裡邊防線的「952」水工程

當年,這個邊防團有個哨所,自己在駐地用鎬和鍬挖成了一口井,可那井一天只能滲出半桶水,而且還是又苦又澀的。苦慣了的哨所戰士們說:「人民群眾要是知道我們喝的是苦水,一定會難過,得保住這個秘密。」為了保密,他們竟然給這口滲出苦水的井,起名「甜水井」。哨所那地方也因此在作戰地圖上有了名:「甜水井」!甜水井的假名並沒將戰士們吃苦水的秘密保多久,後來還是被日理萬機又心細如絲的周恩來總理知道了。周總理很是動情,指示有關領導一定要儘快解決這個部隊吃苦水問題。但那時屬於文化大革命期間,政治的和經濟的以及技術的條件都很有限,所以周總理的指示也不一定能落實。20多年了,井打了一眼又一眼,那個團官兵吃苦水的問題卻仍沒有徹底解決。
每當夜深人靜,李國安總是咬著牙用毛筆蘸上藥水,一滴滴往潰爛的傷口上抹。一路上,他用完了40盒藥水,扔掉了十多條膿血漬髒的褲頭……為他開車的司機小馬心疼得直流淚。
李國安就是這樣一個言必稱水,想終生為人民謀水利的軍人。我祝願他的精神之水永不枯竭!
鑽機聲震動了整個村子,全村老少天天像看戲看電影一樣,圍坐在鑽機旁。鑽桿鑽到285米處,帶出了一個據說是300萬年前的河蚌化石。
這件事使李國安很受感動。他在團黨委會上說:「我們不能等群眾找上門來,再去幫助他們解決困難。我們心裏要真正裝著他們,做什麼事都應該用群眾心中的秤來稱一稱。因為,我們是共產黨領導的解放軍!」從此,每個團領導身上多了個記事簿:哪片牧區缺水,哪個村莊水質還未徹底變好,哪個連隊的引水設施還不配套,都清清楚楚。那前後5年間,給水團為邊疆打井125眼。他們在冬季為金川開發區打成了第一口供水井,確保國家批准呼市建立的第一個開發區實現了招商引資目標;他們為二連浩特打出的日出水超千噸的深井,使這座城市從此平添生機。有個叫后窯子的「光棍村」當年就娶回了13個媳婦;西討速號村每年增產小麥20萬公斤,增收20多萬元……草原農牧民為表達心意,先後為給水團立了7塊碑、贈送了125面錦旗和十多塊匾。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副書記烏雲其木格說:「這些碑看起來是立給李國安他們團的,實際是立給國家和人民軍隊的!」

五、牧民喝苦水我心也不甜

在戈壁大漠數不盡的溝壑間行走的艱難令人無法想象,一個傷口在身腰扣鋼腰帶的病人,整天走在那樣的路上會是怎樣的危險。但李國安毅然派出了六個考察組,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是他親自帶領的。
在團黨委會上,李國安說:「綿延幾百里的大青山山脈,這種地層隨處可見,如果不打破大漂礫,不僅使部隊和人民群眾吃水用水受影響,而且也不可能完成未來設防部隊的野戰給水任務。」他帶領團隊開進了水泥廠,水泥廠的幹部以驚喜和懷疑的目光注視著這支隊伍。
撤,還是繼續打,這關係到呼和浩特水泥廠雨季能否擴大生產規模,還有以後呢!解放軍的給水部隊怎麼能在兩個鑽井隊留下失敗記錄的地方撤退啊?

四、顛簸和拐杖陪伴下的二萬五千里尋水路

李國安回答說:「我首先是一個兵不假,但就如一個外科醫生,必須得有內科基礎,光會做手術不行。我們人民解放軍保衛祖國,積极參加國家經濟建設,而且有一些工作性質與地方有特殊聯繫的同志,多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覺得是好事。我們部隊是吃皇糧的,不幹額外的活也有工資,但我感到我有責任有義務干那些應該乾的事,洪災不也是生態災難嗎,從來沒有聽說解放軍去抗洪是不應該的。生態建設更是這樣,有急難險重的情況,特別是西部邊疆這塊很苦的特殊地方,更需要我們部隊參与環境保護!」
水利部曾獎給李國安1萬元,讓他好好補補身體。他自己又添上1000元,全部捐給了「希望工程」和軍區幼兒園。鈕茂生部長得知后,特意給他追加1萬元,並明確規定,不能挪作他用。直到這時,他才還上了多年欠下的7000元債。35度邊疆春秋,李國安向組織提出的唯一一次個人要求,就是在他住院那次,他懇求組織走走醫院後門,准許他早日出院。他還好說這樣一句話:「連西方的政客都鼓吹不要問國家給予了你什麼,而要問自己為國家做了什麼。咱共產黨員幹部,怎能向組織伸手?!」這樣說來,李國安的神氣的確還有很大一部分來自黨的教育。李國安為黨的事業寢食不安的奮鬥精神,感動了許多人。水利部號召全國160萬水利職工學習這位「穿軍裝的水利戰士」。他的功績被寫進了內蒙古自治區的政府工作報告;他的事迹,被內蒙古京劇團改編成了京劇。京劇是更經久的口碑啊!

八、終生為人民謀水利

李國安安慰一番小馬,但並沒聽他的。他們共同送走了風沙肆虐的春天,又送走了酷熱難當的夏天,李國安帶傷忍疼,還不時唱唱他最喜歡的那段歌:「茫茫荒原,終生尋找,一息尚存就別說找不到……」
李國安當給水團團長不久,就極力向團黨九*九*藏*書委建議,團黨委很快作出決定,一定要為這個團打出幾口深的甜水井來。李國安團長迅速派出技術過硬的鑽井四連,開進了阿拉善大沙漠。
位於阿拉善大漠裡邊的某邊防團,吃水要到100公裡外去拉。不懂軍事的人也許會不解,部隊又不像種地或放牧的老百姓,駐地沒水換個地方不就得了嗎?殊不知,部隊駐防在哪,是按戰略需要選址的,戰略要地不駐紮部隊不行,何況邊防線更是哪一段都少不得部隊呢!駐上了部隊,沒有水只有想法弄出水來。
當兵30多年的李國安,從沒這樣躺在床上,讓一群人和他共同浪費比水寶貴得多的時間啊!但他又沒一點辦法不在醫院躺著。
連續102次的孔內爆破,光炸藥就用了1.2噸,終於打出了一眼日出水量超千噸的優質供水井。
李國安心情沉重但很冷靜地分析了一下情況,最後得出結論:不是一點辦法沒有了,從理論上推測,在這裏成井只有採取孔內爆破。但孔內爆破只是從理論上講可以,但全團乃至全軍給水部隊沒誰這樣干過。他經過認真考慮,下決心就從這方面尋找突破。
「要為老百姓謀一輩子水利!」這是已不再當給水團團長,但當上內蒙古軍區副司令員和全國政協委員的李國安在全國政協會上說的。他說的利,是利益的利,是關於水方面的利益。
聽了李國安的話,這位水利專家出身的鈕部長思考一會提出,由水利部、內蒙古自治區、內蒙古軍區共同完成這一工程方案,水利部投資1000萬元,由給水團在3年內為內蒙古邊防各族軍民打109眼甜水井。因為那是1995年2月的一天,興高采烈的李國安和鈕部長共同把那個將要實施的計劃稱作「952」工程。
「952」工程計劃在水利部的大力支持下,計劃在3年內完成。
經過多年刻苦學習和實踐,李國安不僅出色完成本團找水打井任務,還被工程兵指揮學院、工程兵工程學院和南京河海大學聘請為兼職教授。教授是講學的,這說明,李國安不僅幹得神,而且神得能論述好自己這樣乾的理論了。
珍珠是美麗耀眼的,可許多人不知道,帶領部隊打磨出一粒粒珍珠的李國安,患有腰椎管腫瘤,下腰部3塊椎骨各被切除了三分之一,留下了一條無法愈合的骨槽。他是圍著一條15厘米寬的鋼圍腰,終日拖著病體,對北部邊疆地區8000多裡邊防線進行全面詳細的水文地質普查的。他和戰友們獲取了2萬多個水源地質數據,並與工程技術人員一起完成了22萬字的專題報告,還勘查出了109眼備用井位,新完成普查面積8.4萬多平方公里,重複驗證完成普查面積24萬平方公里,調查水源點4000多個,採集各種實驗樣品7000多個,建起全軍第一個水文地質實驗室,填補了內蒙古北部邊疆無水文地質資料的空白。
1996年春天,李國安又率領官兵全面展開「952」二期工程大會戰。當年10月1日國慶節這天,「952」工程勝利竣工。從此,109眼優質水井像串串珍珠一樣鑲嵌在祖國北疆的4000公裡邊防線上。
自己不行發揮大家的智慧,他親自組織了攻關小組。攻關小組不行,再請外邊的能人,又親自出馬請來北京軍區的爆破專家。深井專用爆破炸藥在160多米的深孔內一聲聲炸響了。
李國安被中央授予全國優秀共產黨員榮譽稱號,被中央軍委授予「模範團長」榮譽稱號,被內蒙古自治區政府評為有突出貢獻科技人員。尤其難得的是,他還被內蒙古邊疆地區廣大軍民譽為「北疆水神」。人民的口碑是最為不朽的。被人民群眾口封為水神,是了不起的神聖。這正是他自己「上不愧黨,下不愧民」精神境界的寫照。如今,他早已不是給水團團長,而是有少將軍銜的原內蒙古軍區副司令員了,但他還說要終生為內蒙邊疆地區的軍民謀水利,即謀水方面的利益。
大家拗不過他,只好同意。每天,他讓戰士們架著,調查了解情況。熟悉的環境和面孔令他興奮,但傷痛卻時時令他咬牙冒汗。聽彙報,他手抖得連筆都夾不住,坐不了一會,頭上就是一層虛汗;上廁所,彎不下腰,只好在一張木椅上挖個大洞……其他幾位團領導看不下去了,都說,我們好好的,要去,我們去!
給水工程團的本職工作任務,是為戰區勘測水源網點,以備部隊平時應用和戰時急需。這就決定了他們必須常年工作和生活在條件艱苦的北部邊疆地區。在李國安任給水工程團團長的多年間,為解決困擾邊防部隊和邊疆人民的吃水問題,轉戰漫漫草原和茫茫大漠戈壁,經常帶著沉重的設備跋涉。據粗略的統計,李國安他們這樣跋涉了相當於紅軍長征走過的近二萬五千里路程,並在各種複雜的地理和地質條件下,打出各種功能的水井580餘眼。這些甜水井,在北疆軍民眼裡和心中,穿成長長一串暖心耀眼的珍珠。
俗話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要說,不是水專家就不會真正知道水有多貴。當今世界,各國都在發出關於水的警告:珍惜生命之源,節約用水!有識之士都開始擔心全球變暖,臭氧層遭到破壞以及其他環境受到污染時,也開始擔心水了。中國古代曾有諷刺杞國無事憂天傾的成語,現在,許多外國科學家預言說,如果不合理開發利用地下水,不珍惜節約每一滴水,將來地球上最後的一滴水,將是人類的眼淚。還有人預測,21世紀人類將面臨水資源的危機,水,可能將是下次戰爭的導火索。當了給水工程團團長的李國安不僅不會認為這是杞人憂天,而且深深憂慮:我國是一個水資源缺乏的國家,雖然河川水流量居世界第6位,但是淡水的人均佔有量居世界的第88位,而且水資源分佈又極不平衡,水危機已在不少地區呈現出明顯跡象。嚴峻的現實,經常使團長李國安陷入沉思:沒有向未知領域的不斷求索,不在艱苦複雜條件下鍛煉和提高部隊的業務能力和知識水平,與世界先進國家的差距會越拉九九藏書越大。他經常在辦公桌旁坐到深夜,不停地思索,不停地書寫,一篇《對野戰給水部隊當前任務和未來走向的一些構想》的論文誕生了。李國安為了找准工作的突破口,為團隊的建設目標正確定位,他又反覆研究分析了團隊的發展和現狀、海灣戰爭等為參照依據,組織工程技術人員共同反覆論證,一幅給水工程團發展藍圖誕生了。
1946年出生的李國安,1963年從家鄉四川當兵入伍,這個17歲原本極為普通並不神的小夥子,先是在內蒙古軍區某部當騎兵,后因世界形勢變化和準備打仗的需要,他又被調到看去很不威風的剛剛組建的北京軍區野戰給水工程團,也住在內蒙古邊疆地區。1990年1月,給水團團長的擔子忽然落在了這個40多歲身材並不高大,也不健壯,當過醫生,當過農場場長,當過後勤處長的李國安肩上。他是任給水工程團團長后,刻苦學習專業理論,鑽研水文地質知識,才成為水文、地質、物探、鑽探等專業行家的。
接著他又應網友要求談談他最感興趣的事情,他一下又談到水:「沒有水的保障幹什麼也不行,但是你也不能濫開採水,首先要查清地下的水資源,要把地下的水看成一個水銀行,最好只用它的利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你有多少水,不要用光了。另外,要多種樹進行水土保持。種什麼樹又都得有水的保障。」
李國安:「養小孩還要花很多的錢呢,但他長大后,你就很難想象他有多大的創造力。我們種樹也是一樣,一棵樹長成以後,30米樹冠的樹,樹根底下就會留住很多水,如果沒有水,整個地區由於長期太陽強烈暴晒造成的乾燥。像我們中西部地區,沒有水的地方,挖下去幾十米都是很乾燥的,所以你要種樹就要先給它水它才能存活。當然你不一定要種楊樹,你要根據特點,而且不一定是馬上種樹,還可以考慮先種草,考慮先種灌木。所以,單獨的抓住一棵樹就是一個抽水機,那是片面。人也要吃飯呢,一切生命都有它的需要,不然就沒有生命的存在。所以我們要想方設法解決困難,特別是合理地解決水的問題。人們常常說,這個世紀要為水打仗,我認為我們要爭奪雨雲,只要大海不幹,自然界就會有水,讓凝聚的雨雲在我們這兒多下雨,靠什麼來爭奪雨雲?就是要靠生態建設,改變氣候,這種改變,必然最後要造福于全人類。人們常說,世界上有很多好的樹砍掉了,有的地方忙著打仗,發動戰爭,老研究巨型炸彈,怎麼殺人,怎麼折騰,怎麼破壞大自然的生態,而我們卻在搞生態建設,連我們的軍隊都在參加生態建設,這就是我們的好。所以我就是要積极參加,用最合理的方法,最科學的方法,讓雨雲在我們生活的地域多下雨。
兩位老漢遞上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口袋:「李團長,這是全村又湊的一點錢。太窮,拿不出更多了,幫幫我們吧!」說著把錢都倒在辦公桌上。
李國安再次述說自己的分工已經耽誤了,過了這個季節,就要再耽誤一年的想法,說時眼淚都要出來了。誰受得了堂堂一個團長的眼淚啊!程教授只好默不作聲了。
「內蒙古邊境特困地區群眾吃上乾淨的水了!」剛到全國政協十屆五次會議的駐地,李國安委員就抑制不住興奮地與其他委員分享這一喜訊。上年政協會上,李國安的一份《解決內蒙古邊境特困地區吃水難的規劃報告》,得到了國家有關部門的正式批複,580多萬元專項資金撥付到位,內蒙古邊境地區困難群眾吃水難的問題正在得到改善。「雖然我不當給水團團長了,但我要給老百姓謀一輩子水利。」這位曾經感動中國的「模範團長」,他身上那種感人的水神精神,是沒法熄滅了!自2003年3月成為全國政協十屆委員以來,李國安先後參團或單獨到2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考察調研,提出了20份提案,其中立案17份。李國安曾因患腰椎管腫瘤,下腰部3塊椎骨各被切除了1/3,留下了一條無法愈合的骨槽。為了提交出高質量的提案,他仍像當年為邊疆群眾找水一樣,圍著那條15厘米寬的鋼圍腰,拖著病體在各地實地考察。《建議國家成立生態建設總指揮部》、《建議成立國家地下水保護中心》、《建議在「十一五」期間考慮增加一條南水北調西線調水線路》……這位昔日給水團團長提交的一份份與水有關的提案,每次都在會議上引起強烈反響。
有一天深夜,陣陣腰痛正擾得李國安睡不著,一陣敲門聲把他叫下床。推門一看,是從百裡外的托克托縣團結村趕來的兩位老大爺,眉毛鬍子滿是白霜。他們住的是個祖祖輩輩喝怕了苦水的村子,去年好不容易湊足錢請了一個打井隊,結果送給他們的還是苦水。
有一回,汽車穿過阿拉善沙漠200多公里的「死亡之海」,小馬心疼得再也開不下去了,伏在方向盤上哭出聲來。李國安問小馬怎麼了,小馬說,再這樣下去,你會把命搭上的,我送你回去吧?
李國安和司機馬世勝風風雨雨跋涉了4個月。10月24日早晨,當他們迎著旭日走向內蒙古最東部的伊木河哨所時,守卡官兵用升國旗迎接了這兩位遠征者。此刻,里程錶上顯示的數字就是那個和紅軍長征差不多的公里數。眺望國境線上的國旗,李國安淚水似泉,雙眼已變成兩口新打成的井。
這一次,大家真的絕望了,有的都抱頭哭起來。李國安說:「哭什麼,從不出水到出苦水,從出苦水到出鹹水,說明在一步步前進啊!」真是詩言志,他竟然作起詩來:「邊關急,吃水難,戰士戍邊不回還。今朝鐵矛重出戰,不信腳下是樓蘭!」還有那幾句他愛哼唱的歌詞他又說了一遍:「茫茫荒原,終生尋找,一息尚存,就別說找不到!」他親自指導連隊再次選定井位,終於打出一眼甜水井……
除了關心水以外,他還關注和水有連帶關係的生態保護問題。就他的一份《關於建立國家生態建設總指揮部的提案》,有網友在網上和他對話,問他:「你是當兵的九*九*藏*書,還是管生態的?現在軍人也開始管環保,你能介紹一下你工作的職責範圍嗎?」那意思是說你一個當兵的管得太寬了吧!
活著就被譽為「邊疆水神」的李國安總好唱這段歌:「茫茫荒原,終生尋找,一息尚存就別說找不到……」他說的終生尋找,就是指找水。
全團奮鬥目標:當兵種之尖,創技術全優。
這是全部工程中施工條件最苦、自然條件最惡、生態環境最差、軍民最需要水的地域。在巴丹吉林、騰格里、烏蘭布和三大沙漠交會處打井的五連全體官兵,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困難。轉場途中,運送設備的車隊多次陷進沙窩,李國安和官兵們冒著地表50℃的高溫,幾次將車上的設備卸下又裝上。多是靠揪挖手扒,將物資和器械一點點運送到井位上。5月中旬,一場特大沙漠風暴席捲了大地,施工的人們被迫趴在地上,沙暴過後爬起來,一個個鼻子耳朵里都是沙土。
李國安被人攙扶著走下地鐵車站,又掙扎著爬到地面,84級台階,他竟用了近兩個小時。誰料,剛剛蹣跚著挪到站台,列車卻開走了。望著開走的列車,李國安仰頭一聲長嘆,埋怨不爭氣的腿。
孟司令員派人晝夜兼程直奔邊防,向施工部隊轉達了李團長的命令。李國安卻因過早運動超量,傷口惡化,大小便失禁,連續搶救了兩天……
躺在病床上的李國安,想的是他的事業,他的團隊,和邊疆軍民的吃水難題。他只有把躺在病床上的時間都利用到水上,才能躺得舒服些,否則每天都會像躺在水深火熱之中。
網友:「您認為生態建設還應注意什麼?」

二、當給水團長就得成為水專家

正當李國安在給水事業上忘我拼搏的時候,不幸卻來和他為伴。他突發重病,癱倒了。當然,什麼事都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整天那麼不要命地干,他的命能不找他彆扭嗎?內蒙古當地醫院懷疑他患了惡性腰椎管腫瘤。這下可嚇壞了李國安和部隊的幹部戰士。
李國安一直牽挂著白音查干,沒等病好,他就急忙趕到了那裡。六七級的大風颳得天昏地暗,他坐不穩,站不直,只好斜躺在沙地上指揮,時間長了,灰頭土臉的團長就像堆在地上的沙包。在他毫不放鬆的監督下,鑽桿日夜下進,終於出水了,卻又是鹹鹹澀澀的。
這一創舉,填補了我軍在大漂礫地層運用孔內連續爆破成井的空白,因而李國安的大名在當地被傳出了一點神秘色彩。
實施規劃:分三步走,使部隊野戰給水能力達到在720小時以內,完成以北京為中心1050公里為半徑的北京戰區全部地域的鬆散地層快速成井任務。
在這樣一個新組建的使命為給水的團隊,不管什麼人的什麼工作,都與水有關,都是為水而戰。從此,李國安一顆火熱的心,和並不只屬於他自己的命運,就與水密不可分了。住在大漠、戈壁,他覺得是住在水中。無論是在戈壁的風沙中,還是在草原的風雨里行軍,他都感到是在水裡游泳。尤其通過親身考察,他深切地感受到人民群眾對水的渴求。更讓他感到神聖的是,1990年,北京軍區給水工程團團長這副沉甸甸的擔子落在他李國安肩上了,從此,他每天睡覺更像是躺在水裡,一聽到哪裡有需要解決水的問題,他更不可能睡好覺了。
「是龍蛋,龍王顯靈了!」有老年人要張羅修廟。
不管誰顯靈,冒出渾水來了。喝慣了苦水的鄉親們說:「甜就行,渾點也將就!」
他在住院的3個月時間里,翻閱了30多部水利專著,寫了厚厚一大本讀書筆記。李國安說:「住一回院,就等於進了一次水學院學習班,以後解決水難題心裏更有底氣了。」
1995年,呼和浩特市評選首屆十佳市民,李國安被推薦為候選人。當時,有關部門擔心:別的候選人都是本市著名的新聞人物,一個部隊團長能當選?結果呢,李國安得票數名列第三。
呼和浩特市水泥廠是一個年產25萬噸水泥的大企業,1992年初,決定擴大規模,實現產量翻番,由於地下水位下降,工業用水越來越緊。廠里決定打一眼深水井,緩解用水緊張的矛盾。由於這裏地下全是「大漂礫」地層,地方的幾個打井隊先後招標進廠,最後都掃興而歸,井沒打成不說,連鑽桿都卡在「大漂礫」里報廢了。後來,水泥廠向李國安當團長的給水工程團求援。
就為這樣的水,村民還常常爭得不可開交。在一戶牧民家,李國安舀起一瓢馬尿樣的水,一口氣喝下去。他當場拍板說:我們貼錢,也要讓群眾喝上甜水!
1994年4月2日,李國安在手術后剛剛能夠下地走動的第3周,就開始反覆懇求醫院給他辦理出院手續。他還不到出院的時候,但醫院沒辦法留住他。為幫他支撐尚未痊癒的腰身,醫生只好給他固圍了一條15厘米寬的「鋼腰帶」。李國安歸心似箭,出院后僅在北京軍區自己的家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讓人送他去乘火車。
一帆風順干成的事業,大多不精彩感人。李國安的業績是感人的,因為遇到過許多不幸,而且都被他超常地克服了,所以他的事業水平總是在提高。
為了成為專家內行,掌握工作的主動權,李國安虛心向工程技術人員拜師求教,刻苦鑽研專業理論,注重在實踐中不斷探索,並勤于總結經驗,後來李國安真的成了水文地質專家,再複雜的地層,再難打的井,李國安都能琢磨出辦法來。軍內外同行讚譽他說,只要李國安在,困難就會迎刃而解。李國安成了北疆軍民心目中的水專家。

一、與水結緣夜夜做水夢

神都是人封的。那些曾為許多人作出突出貢獻的人,由於許多人的口口傳頌,被立下口碑,久了,便被傳神了。
自己沒點精氣神兒的人,是不可能被別人封神的。4歲喪父的李國安,靠母親拉扯大。母親退休后,最大的心愿是等兒子有套房子,和他住一起。可是,直到老人去世,仍未遂這個心愿。部隊在北京曾分給李國安的三居室住房,他讓給了戰友,妻子和孩子擠在集體宿舍里;團read.99csw.com里為他準備的套房,他又讓給了別人。母親患病後,他把老人接來身邊住院,想多盡份孝心,但忙得難得有空陪床,只好雇保姆幫著照料。1993年4月24日,李國安突然接到「母親病危」的電話,從工地上急急忙忙趕到醫院,老人已經奄奄一息。見到兒子,母親老淚橫流,攥住兒子的手,有氣無力地說:「公家的事要緊,媽不怨你,也不再……拖累你了……」
【劉兆林:中國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遼寧省作家協會主席、遼寧省政協委員】
1990年以來,李國安帶領全團打出的259眼井中,有58眼是在被視為無水地區和高砷、高氟、高寒地區打出來的。呼和浩特市郊區的一個民族村,村民們祖祖輩輩飲用著含氟量嚴重超標的苦水。他們多次請打井隊來打井,都沒有打出甜水來。李國安知道情況后,帶領技術人員先後5次到現場勘察,通過對大量水文資料的準確分析,採用正確的成井工藝,終於打出了優質飲用水井,結束了當地群眾喝苦水的歷史。
官兵們晝夜奮戰,想儘快給病倒的團長報個喜。一直鑽到300米才出水,卻是苦水。渾身泥漿的官兵們為了讓團長安心養病,他們決定先把這掃興的消息瞞起來,準備撤回去再說。消息還是傳到了醫院。李國安急了,不顧醫生阻攔,硬讓人抬上吉普車,去找正在開會的當地軍分區孟司令員。
1995年春天,邊疆的雪剛剛融化,李國安率領給水工程團的官兵開進了集【集寧】二【二連浩特】線以西地域,拉開了「952」首期工程的序幕。

七、神氣是怎樣煉成的

接著,李國安又把部隊所有的工作分成6項目標,對全團11個專業、14個工種、47個崗位責任制和規章制度,及各項工作都進入流程管理軌道,形成千斤重擔人人挑,人人肩上有水標,全團上下自覺為戰區富水作貢獻的局面。

三、醫院成了水學院

傷口剛剛愈合,車一顛,痛得李國安抱住前座靠背也坐不穩,汗珠直淌。司機幾次想掉頭迴轉,他懇求說:「小馬,你開回去我會垮得更快!」
在北京,解放軍總醫院全力搶救這位水團長。著名神經外科專家程東源教授親自主刀,李國安沒有倒下去,但是腰部的3塊椎骨卻被切除了一大截,留下了一條長達10厘米無法愈合的骨槽。但他的下肢乃至周身癱瘓的危險卻存在。
忽然有一天,連續作戰的四連使用的為鑽機供電的發電機壞了,許多部件需要更換。求援電話打到2000多公裡外的團部。可所需的那些零部件,給水團倉庫和駐地商店都沒有。正深夜未眠的李國安得知這一情況,立即把正熟睡的機關幹部和工程技術人員召集起來,進行了簡短動員后,當夜便派出3個採購組,乘火車,乘飛機到天津、無錫、上海等地購買零件。鑽機在最短的時限內又轉了起來。不久,深深的甜水井終於打成功了。李國安高興得夜裡做的都是甜水井的夢。
人們把李國安抬上火車。這一天,是1993年12月12日。北疆的蒙漢同胞離不開他們的「水神」。他們和給水團的官兵同樣盼著李國安回來為他們造福。
李國安是那種「我是革命一塊磚,東西南北任黨搬」型的幹部,他沒有自己的特殊愛好,組織讓他幹什麼,他就一定想法干好什麼。1973年,舉世矚目的珍寶島之戰,使全中國長時間沉浸在準備打仗的緊張氣氛中。在毛主席發出的準備打仗的號召下,北方各大軍區迅速組建起為準備打仗測水的野戰給水工程團。已被現代戰爭顯得越來越不重要的騎兵便理所當然被縮減,騎兵李國安被選調到剛組建不久但非常重要的北京軍區給水工程團。年輕的戰士,哪個不因被重視而高興呢?而且他聽到的是上級領導傳達的周總理十分重視戰區給水的指示:「一定要把內蒙古北部高原地下水搞清楚。」哪裡不重視水呀?何況敬愛的周總理直接重視的是未來戰區的水!
考察途中,他拄斷了3條拐棍,體重降了10公斤,連出發前剛接來的新吉普車,也被風沙抽打得皮開肉綻,僅鋼質保險架就震斷了5次,減震器顛壞了4個。但,讓他欣慰的是,他完成了一項前無古人的事:掌握了8000華裡邊防地帶的詳細水源分佈,寫出了22萬字的邊疆水文地質專題調查報告,確定了109眼井位,收集了12麻袋形形色|色的瑪瑙石,建起了我軍第一個水文地質博物室。這是填補國家空白的大事啊!
1995年2月14日,國家水利部部長鈕茂生趕往內蒙古自治區首府呼和浩特視察。一下火車,鈕部長對前來接站的自治區領導說:「我要先去看一個人。」鈕部長要看的人就是北京軍區給水工程團團長李國安。他見到李國安,緊緊握手說:「我已經第四次在電視里看到你在北疆打井找水的報道了,你是怎麼在大漠戈壁、生命禁區找到那麼多水源的?」
開工不長時間,堅硬的漂礫地層阻便向他們示威了。鑽機已顯得無能為力。廠里領導和群眾以及施工的官兵都傻眼了,李國安帶領的水神團也沒咒念了吧?
當鈕部長聽到李國安為了落實江主席「不能再讓邊疆軍民吃苦水」的囑託,帶病長驅24800里,完成了4000公裡邊防全線水文地質勘察,選定了109處井位並採集了大量水晶、瑪瑙奇石后,深為感動,說:「李國安你是鋼筋鐵骨,我代表國家水利部感謝你。在落實江主席的指示方面,你還有什麼困難?」李國安告訴鈕部長,要完成選定的109眼井位成井計劃,還缺經費。
妻子了解李國安,躺在病床上,他是自己的丈夫;走回部隊,她的丈夫就是北疆荒原的給水團長了。她默默地到站外,從票販子手裡花高價買了當日發往呼和浩特的下趟列車票,裝著笑臉把丈夫攙上火車。
年輕人不信:「要是有龍王,不早就喝上甜水了?」
李國安見到孟司令員,嚇了人家一跳。李國安不說別的,喘著氣說:「白音查干那個鑽井連決不能撤,那麼遠的路,撤下容易再上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