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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海河卷 第43篇 海河水系的滄桑

第四卷 海河卷

第43篇 海河水系的滄桑

西晉懷帝永嘉三年至五年「五月大旱,河、洛、江、漢皆可涉。」「關西飢道,白骨蔽野,士民存者百無一二」。
炸開獨流減河南堤,把洪水泄入團泊窪、北大港;
1965年6月26日,黨中央、國務院批准了河北省的這個報告:「原則同意河北省根治海河的意見,關於『三五』期間的具體安排,由國家計委和水利水電部統籌研究確定后,報中央確定。」
這一下真從「根」上把海河給「治」了!
「要根治海河」的浩大工程,自1964年開始,到1980年基本結束,出工500多萬人次,土方總量11億立方米。基本構建了海河水系的上游有水庫攔蓄洪水、中游有河道泄洪和窪淀分洪滯洪、下游築有堤防的保障體系。
1962年就在連續大澇后出現了大旱,害得海河水系的「扇面」河北省,遭災面積達2400萬畝,是建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旱災。
治河工地上還有另外一支隊伍,也不可不提,即「巾幗不讓鬚眉」。無論是平常的勞作還是在關鍵時刻,婦女們都一點也不輸給男人。
歷史發展到今天,人類對付旱魔的手段就更是多種多樣,甚至到了「改天動地」、「出神入化」的程度。
在廣大的海河水系治理工地上,像這樣的鐵打般的婦女隊伍並不是一支。寧晉縣東旺公社北丁曹村,還有個遠近聞名的婦女打井隊,24名女孩子大的21歲,小的15歲,平均年齡還不到18歲。
他連說了四個「一批一批地解決」,或許那時候他還沒有形成一個成熟的想法,沒有下大決心。緊接著毛澤東開始一個水庫一個水庫地了解情況:「河北的水庫是個大躍進,過去看過你們一個規劃,再來時把你們的水庫、打井、解決鹽鹼地、窪地的規劃看一下。」
做手術后只躺了一個多月,還沒等完全恢復,王金漢又回工地——真是金剛般的漢子!
清朝大旱有27年,約十年一遇,其中特大幹旱有十次。華北有十次旱災出現「人相食」的慘況。順治二年至五年,「全蜀大飢,人相食,畜無遺種,百里無煙,虎豹入城」。
於是,在1958年7月,開始了自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次海河治理工程——「清濁分流」。其關鍵項目是修建海河大閘,想用它改變千百年來潮汐河道的現狀,實現了鹹淡水分家,藉以保證城市用水,改善農業環境。
從1368年到1948年,海河水系在580年裡竟發生387次嚴重水災,平均一年零三個月鬧一次大水。僅1917年的那次特大洪水,受災縣份就多達104個,被淹面積38950平方公里,受災村莊1.9萬余個,受災人口共620萬人。其中天津被淹泡過70餘次。
在引灤工程中,引水隧道開挖最大高度達7.2米,斷面非常大,而且還要通過一個個的大斷層。其中最大的斷層長達200多米。岩石層面斷裂,壓力沒有規律,水文情況也比較複雜,一炮下來就會塌方。
《水經》及北魏酈道元的《水經注》里,稱九河為:清【水】、淇【水】、漳【水】、洹【衛河】、寇【大清河】、易【水】、淶【拒馬河】、濡【灤河】、沽【北運河】,同歸於海河入海。通常所說的海河,是指海河水系諸河流匯聚入海的幹流,起自天津西的金鋼橋,東至大沽口入海,全長72公里。
天津人匆忙應戰,無奈戰線太長。1939年8月20日,陳塘庄大堤崩潰,洪水頓時沖入市區,日、英、法等租界全部被淹。老城裡、南開、南市等地都被泡在水裡,南市一帶水深處達二三米。
毛澤東繼續追問:「這個事你想過沒有?」
誰見誰發愁!
毛澤東手上的鉛筆又指到了漢江上:「引漢水行不行?」
西線——從長江上游的通天河取水引入黃河,解決涉及青、甘、寧、內蒙古、陝西、晉等6省【自治區】黃河上中游地區,和渭河關中平原的缺水問題,以及華北部分地區的乾旱。但黃河上游和長江上游相隔巴顏喀拉山,河床高於長江80—450米,若讓江水入河,需修建至少200米高的攔水大壩,開挖長達100公里以上的隧洞。
「根治海河」之後由於受天氣變化,由過去的「十年九澇」改為年年乾旱。這一來上游省份用水增加,能流到河北的水就少之又少。本省自產水資源總量和入境水資源量,比1950年代分別減少了58%和77%,而用水量卻由上世紀50年代的40億立方米/年,增加到200多億立方米/年。
隨著海退而「東進」的,不光是陸地,還有河流。
《申報》報道:「天津災情之重為歷來所未有,就全境而論,被災者約佔五分之四,災民約有八十余萬人……查水之始至系在夜半,頃刻之間平地水深數尺,居民或睡夢未覺,或病體難支,或值產婦臨盆,或將嬰兒遺落,老者艱于步履,壯者戀其財產,致被淹斃者實有二三百人,而其逃生者亦皆不及著衣,率以被褥蔽體,衣履完全者甚屬有限。」
林一山搖搖頭:「不行。」
終於熬到了新中國成立。肆虐慣了的海河卻不知好歹,在中國剛解放的當年,就給人民政府來了個下馬威。1949年的大洪澇,致使河北省糧食畝產平均只有86斤,棉花畝產23.1斤。恢復時期全省吃國家統銷糧食35.6億斤。
東線還有一個特點讓我感動,那就是「江救河」。南運河是京杭大運河的中段,古稱「御河」。上個世紀的50年代,還是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白帆晝夜往來不絕,兩岸是茂密的森林。「大躍進」砍光了兩岸的樹,「根治海河」后運河斷水,漸漸變成一條死河。到90年代初中央電視台拍攝《話說運河》的時候,邀我撰寫河北段的解說詞,我隨攝製組沿著古運河走下去,發現有的地方在運河河道里種了莊稼,還有的地段在運河裡放羊,更有甚者將運河的河床改成一條道,在運河裡跑拖拉機……這次長江水北上,無疑是救活了古運河。我渴望著再看到明人李東陽描述的情景:「漕卒嘯風前後應,篙師乘月往來頻。」
據當時《北京時報》報道:「天津各水陡漲,沿河一帶村莊盡成澤國……南運河決口三處,天津所屬岌岌可危,食糧薪炭飲水一概缺乏。西南關外以至南開、南市、日本租界處,一概水沒胸膛,數十萬遭水難民,扶老攜幼,慘不可言。」
一個城市、一個地區,沒有水就斷絕了生命之源,會陷入癱瘓和混亂。
過度開採地下水,造成地面急速下沉,有些地方已經低於海平面,於是海水倒灌,海河變成海水向陸地倒流的河。1958年建成的海河大閘已經「閘」不住了,只好再建第二道閘。
聽到他們的回答后,毛澤東竟以一種託付的口氣說:「我70歲了,看不見了,你們這一輩子把水治好吧」。
兇猛的洪水如同億萬猛獸,衝垮京廣鐵路,直衝位於「扇柄」的天津而來……
工程開始那年的深冬,「燕山雪花大如席」,氣溫降到零下二三十度,即使這樣,為了保證工程進度,施工也沒有停止過一天。有一天,王金漢正在指揮平整場地的施工,突然間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山上滾落下來,眾人反應不及,硬砸在王金漢的腰上,他跟著石頭一起滾了下去,衝勁很大,越滾越快……幸好那天剛剛下完大雪,王金漢揀了一條命,卻也被摔得吐血了,筋骨受到重創。被大家抬到團衛生隊,他卻要求衛生員簡單處理一下傷口,隨後又回到了施工現場繼續指揮施工。
同時,還涉及社會層面的征地移民、水污染治理、生態環境及文物保護等。這些都是科學發展觀在南水北調領域的生動實踐。東線治污線路要經過山東南四湖,由於周邊水質差,國內專家把南四湖的治理稱為「世界第一難」。
——這也是毛澤東第一次提出南水北調的設想。
造神抗旱——據《淮南子·本經篇》載:「堯之時,十日並出,焦禾稼,殺草木,而民無所食。」所謂「十日並出」,實為驕陽似火,酷熱難當,天下大旱。百姓無力回天,便臆造一位超自然的大神——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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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緩解了城鄉用水矛盾。引灤入津工程建成通水后,城市有了專門的供水系統,不再與農業爭水,城鄉用水矛盾得到緩解,促進了農村經濟迅猛發展,農業總產值由引灤入津前的不足10億元,增加到2002年的181億元;全市糧食總產量由引灤入津前的11億公斤,增加到2002年的13.8億公斤。
【蔣子龍: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天津市作家協會主席】
石如豆腐渣,
位於天津邊上的小關村,扒開了南運河的東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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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春陽喝了一口先叫起來:啊,這什麼味兒啊!
當彙報到當初一解放時,正定縣的群眾就不叫我們扒城牆……毛澤東插話:「那時我們沒有這個知識,不能再扒了,過去拆城是做蠢事。現在的城是對付水的,不是對付敵人。」
海河則是天津的血脈,可稱得上是天津的母親河。
初步建成蓄滯洪區26處;修建引提水工程18000餘處,打機井120餘萬眼,發展灌溉面積約1億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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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找一個人替我當主席,我給你當助手,幫你修三峽大壩?」
簡而言之,除天公不作美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近幾十年來,我國的淡水資源總量變化不大,但用水量卻迅速增長。中國人口已由解放初期的「四萬萬同胞」,增加了3倍多,號稱13億人口。13億人是天天要喝水、用水,水怎麼可能不緊張?
工業生產用水由原來日用77萬立方米降到45萬立方米,第一發電廠被迫停止發電,紡織、印染、造紙等用水大戶隨時面臨停產威脅。
到唐代,由天津東郊,向東北方向開鑿了一條與海岸大體平行的「平虜渠」,連通了海河與薊運河的航道,直通薊州【亦稱漁陽】。使南方來的漕船既躲避了海上的風險,又可節省時間,源源北上。所以才有了杜甫的絕唱《后出塞》:
海河水系的另一個特點是,太行山脈和燕山山脈合阻氣流,伏汛暴雨,雨量集中。每到汛期,「扇面」上源的300多條支流若亂箭齊發,洪水奔騰直下,爭相灌入「扇柄」般的海河,洶湧之勢無可阻擋。而海河下游入海口處多年泥沙沉積,肚大嘴小,宣洩不暢,河水自然就會漫出河道,形成洪災。
好不容易扛過了這一年,轉過年來——也就是1963年,被澇怕和旱怕的「海河兒女」,滿心指望會有個好年成,膽顫心驚地走到8月,天津地區再次遭遇歷史罕見的特大洪水。8月1日至10日,海河流域西南上游地區連降特大暴雨,局部地區雨量最高達到2050毫米,創中國內地最高紀錄。
自古以來,它就是一條條放蕩不羈的河流。其複雜的扇形水系,扇面極大而扇柄極短,如一柄巨大蒲扇,鋪蓋著北國大地。
天津解放后,漸漸地人口多起來,城市膨脹開來,伴隨著還有兩樣東西多起來:一是垃圾,二是污水。
淮河流域及其以北地區的年徑流量佔全國的17%,耕地面積卻佔到全國的62%,其中黃河、淮河、海河三大流域和膠東地區的河川徑流量為1573億立方米,只佔全國的6%,耕地面積卻佔全國的40%,人均和畝均水量遠低於全國平均水平,屬缺水區,尤以海河流域更為突出,年徑流量只有264億立方米,不足全國的1%,而人口和耕地卻分別佔全國10%和12%,缺水十分嚴重。長江流域與海河流域相比,長江流域的人均水量是海河流域的近10倍,畝均水量為17倍。
張連壁和5歲的弟弟拿根竹竿,竿頭兒上釘顆鐵釘,整天在水邊上轉悠,盯著水中的漂浮物,無論漂來什麼,只要是能夠吃的,諸如半個爛瓜什麼的,立刻用竹竿把它攔住,撈上來弄回家趕緊煮煮吃掉。
很顯然,水資源的缺乏已成為我國持續發展的主要制約因素。難怪前水利部長汪恕誠曾大聲疾呼:「要麼為每一滴水而戰,要麼滅亡。這就是中國面臨的挑戰!」
在根治海河工程中,湧現出不少勞模,穆宗新和侯臣明就是其中的代表。
轉過年來,毛澤東在去南方巡視的專列上,又詢問王化雲:「通天河引水問題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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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的完成任務從來不打折扣。景春陽回答說:我們有信心完成!
當初曾有人建議,乾脆就是修個渠道繞過去,不從湖裡走。繞過去能解決南水北調本身的問題,但不能解決全國水污染治理的問題。南水北調就是集中人力物力財力來解決治污,如果我們都解決不了,大家何來信心?東線為滿足調水水質要求,安排治污項目426項,投入140億元,通過堅持「治、用、保」並舉,綜合治理流域污染,目前已經取得初步成效。張基堯笑稱自己有了底氣和信心。
幸好,中國還有長江,為世界第三大河,每年入海的流量達到1萬億立方米,橫貫南半個中國,中下游正好與最缺水的華北平原相鄰。
根據1939年的經驗,人們認為這麼大的洪水誰也擋不住。但沒想到,在中央統一指揮下,華北800萬軍民撲向抗洪第一線。為了保證天津市區的安全,上游地區主動扒開一個個的泄洪口:
1952年10月30日,是毛澤東建國后第一次出京巡視,先來到黃河邊,由黃河水利委員會主任王化雲陪同,視察黃河水利工作。
——偌大的華北平原,本來應該是糧倉,在15年中卻只有四年獲得中等的收成,這日子還怎麼過?
栽種喬、灌、花木616萬余株、綠籬【綠草】6.7萬余平方米,明渠全線綠化面積達449.4萬平方米,明渠兩側形成了寬35米、長64.2公里蜿蜒的綠化帶,配上坡頂筆直伸展的硬化路面,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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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號,毛澤東寫下了七個字:「一定要根治海河!」
也把天津給「治」了!
第七,凈化美化了城市生態環境。引灤入津工程通水20多年來,累計提供城市環境用水9億立方米。改善了園林綠地灌溉條件,城市綠化覆蓋率由引灤入津前的8%,提高到2002年的27.3%。
一部人類文明史,幾乎就可以概括為人類跟河流打交道的歷史,也可以說是「治水史」。
全斷面護砌和堤坡整治明渠64.2公里。
「白龍江發源於秦嶺,向東南流向四川盆地,越往下游水量越大,但是,地勢越低就越難穿過秦嶺把水引向北方。如果越接近河源,工程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水量卻越小,因而引水價值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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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農業的迅猛發展,創造了滾滾不盡的財富,也加重了對大自然的污染。據專家統計,全國有監測的1200多條河流中,已有850條受到污染,受污染的水體約3000億立方米,一些被嚴重污染的水體已不能用以灌溉。本已嚴重缺水,又如此不珍愛水,水怎能不緊張?
1983年9月5日8時,潘家口水庫、大黑汀水庫和引灤樞紐閘依次提閘放水,全長234公里的引灤入津工程正式向天津送水。
九_九_藏_書津如此,海河水系的其他地方又如何呢?
坍方沒個頭;
修建明渠巡視道路49公里,隔離網帶95.26公里。
但當時沒有時間寫了,當天是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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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灤入津工程的採購部,為了尋找300萬方碎石,和150萬方沙子的非活性骨料料場,查閱了大量地質資料,跑遍了北京、河北以及薊縣的幾十個料場,才找到了工程所需的物料。技術部門還向國內建材專家請教,推出了能使低鹼材料保持穩定性的控制措施。這是我國繼三峽大壩、小浪底工程之後使用的非活性材料的大型水利工程,也是國內首次把非活性材料用於箱涵工程建設中。
毛澤東點點頭,把鉛筆指向嘉陵江上游的西漢水:「這裏行不行?」
「一定要根治海河!」——說明毛澤東治理海河水系的思想已經形成,並下定了決心。
然而,所有要複員的人都不走,說灤水不引到天津,工程不完就不走。後來組織下了死命令,逼著這些戰士辦了複員手續,歡送他們回家。有些人打好背包,明天就要上車走人了,晚上還要下洞,做最後一次貢獻。很多戰士最後走的時候,把領章、帽徽摘了,背著背包,就順著每天上工的這條小路,順著河沿走,走到平時幹活的位置,還集體為付出過心血的洞口敬個禮,眼含著熱淚,跟部隊告別。
中國有七大水系,當下有三大水系卻成了最缺水的地區,即黃河、淮河和海河流域。真是「滄海桑田」!
從引灤入津到南水北調,見證了中國調水工程的技術創新能力正在實現質的跨越。
行文至此,有必要介紹一下我們的水資源分佈情況。
「想倒是想過,那是當我思考全國農村水利化等問題的時候,一併考慮過這個問題。」
經過三個月的奮戰,終於揭開了「禁區」的秘密。她們及時總結經驗,一口氣在那一帶打了兩眼機井,把300畝土地都變成了水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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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灤入津的工程如此危險,那麼工程質量能夠保證嗎?
在建閘的決戰時刻,早已身為國家副主席卻仍被人們習慣地稱為「朱老總」的朱德,於1958年11月14日親臨工地現場視察,併當場題詞:
我國多年平均水資源總量為28124億立方米,其中河川徑流量為27115億立方米,居世界第6位,排在巴西、前蘇聯、加拿大、美國和印尼之後。
兩天後省委書記林鐵派在毛主席身邊工作多年、當過主席衛士長後來分配到天津市工作的李銀橋,帶著信到北京找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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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邊聽邊用鉛筆從漢江上游到中游畫了許多杠杠,每畫一道道杠他都要問:「這裏行不行?」
大自然的脾氣真是令人難以琢磨,自幾乎改變了海河水系地形地貌的「根治海河」運動之後,除1986年8月有一場局部的洪澇之外,整個北方便「嘎登」一下只旱不澇。
到這種時候,就只能由部隊上了。鐵道兵第八師和天津駐軍198師擔負其中7210米的施工任務。
海河水系東臨渤海,南界黃河,西靠太行山,北依燕山,地跨北京、天津兩大直轄市,內蒙和遼寧的一部分,河北大部【流經河北省70%以上的土地】,山東、河南、山西的東部和東北部,總面積達32萬平方公里……
但沉了一會兒,毛澤東認真起來:「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點來是可以的。」
1981年盛夏,時任鐵道兵第八師副參謀長的景春陽,以及鐵八師師長劉敏、政委張景喜,一起坐在天津市市長李瑞環的辦公室內,汗流浹背地翻閱著工程圖紙。
治理海河7年,吳玉合總共從家裡帶挂面170多斤、紅糖30多斤到工地給病號吃。除了給病號們做病號飯治病,他還不斷地四處打聽防病的方子。他聽醫生說,大蒜、辣子能解五毒,他就把家裡的大蒜和辣子收拾到了一塊,老伴還縫好了幾個小布袋,把東西一樣一樣裝好,讓他帶到工地。
挖河築堤是闖將,下班散工手不閑。
李瑞環給每個人一個白瓷水杯:來,嘗嘗我的烏龍茶。
在「根治」之前,海河每年要向渤海灣傾注150億立方米的淡水。自「根治」之後,所謂九河,以及「扇面」上的大大小小300多條河流,幾乎連一滴水也流不下來了。
20世紀80年代,我國工業和生活用水為570億立方米,到2000年以後達到了1200多億立方米。增幅如此巨大,水怎能不緊張?
到那次談話快結束時,毛澤東突然很硬氣地說:「我現在不做湖南人了,要做河北人。生在湖南,死在河北!」
然而姑娘們卻不肯妥協,她們大年三十晚上也不休息,村裡鞭炮齊鳴,家家戶戶都在歡度佳節,她們卻「冒著大雪堅持戰鬥」,大夥邊干邊說:「天越冷,越大幹,拿著黑夜當白天,為了早日打成井,再苦再累心裏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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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同一年,屬於海河水系中的灤河,卻發生特大洪水,洪峰流量達到3.4萬立方米/秒,是有記載以來的最大洪水,洪量達48億立方米,給沿河及下游地區造成了1000萬畝的洪澇。
周恩來總理的題詞是:
綜觀國內外調水工程,真正跨流域調水的很少。南水北調橫跨四大流域,不僅僅是解決水資源補給的問題,而且是在更大範圍內進行水資源優化配置。
河北省絕大部分都在海河流域內,年均水資源總量為205億立方米,人均水資源量僅為307立方米,遠低於國際公認的人均500立方米「極度缺水標準」。
當年在「引灤入津」的同時,還另開了一條渠向唐山供水。僅是一條灤河畢竟水量有限,而且流量逐年減少。就在舉國歡慶進入新世紀的那一年,天公大旱,灤河無水,天津的水缸——潘家口水庫,只剩下一個庫底兒,專業用語叫「死庫容」,無法再放出水來……
國務院緊急決定,調黃河水北上,以解急難。
共完成新建暗渠34.14公里。
像這種國內外尚無類似工程實踐經驗的技術難題,在南水北調施工中數以百千計。
1986年8月,老天爺像是要驗收海河治理工程的質量和效果,海河水系的南部又發生大洪水。最終證明工程經受住了考驗,各類水庫無一垮壩;重要堤防沒有決口,蓄滯洪區沒有死人。
在大運河貫通后,在中國形成一個奇觀:攤開中國地圖,用筆將長城和大運河描出來,便構成一個巨大的「人」字!
請市長放心,我們保證把灤河水引過來!景春陽、劉敏、張景喜當時的神色口吻像立軍令狀。
北宋建立以後,海河及大清河成了北宋與遼國的界河。以前的治理在以後的連年征戰中受到嚴重破壞。
毛澤東的頭一段話在半個世紀后成為現實:「截斷巫山雲雨,高峽出平湖」。
20世紀50年代為解決首都缺水之難、為給興水抗旱大軍鼓勁,毛澤東親赴十三陵水庫參加勞動,到官廳水庫、密雲水庫視察,並欣然為這些水庫題辭祝賀。
由於曾熟讀過《毛澤東選集》、《毛主席語錄》等書,長時間以來便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對毛澤東講過的一些重要話都會有些印象,即便現在記不住了,大體也不會感到陌生。近讀《林一山回憶錄》,才知毛澤東還說過許多我聞所未聞、現在聽來依舊很新鮮並對中國的發展還在發揮著重大影響的話。
1963年的大災之後,日子還得過下去,要掃蕩晦氣,振奮精神,河北省委總結抗洪救災的經驗,表彰先進事迹、新人新風,尤其要感謝人民解放軍海、陸、空軍和兄弟省市對河北抗洪救災工作的支持。
那是怎樣一番情趣呢?
萬一趕上黃河也無水可調,或不能及時調來,天津做了最壞的打算:
千百年來,曾讓生活在海河流域的人們百感交集。感嘆海河水系既是眾生的生命之源,又是禍患之根。根據河北省旱澇預報課題組1985年編輯出版的《海河流域自然災害史料》和天津市博物館1964年編印的《海河流域歷史上的大水和大旱》記載:
毛澤東問:「獻縣是哪個專區?搞減河有多大?」
其中長江流域年徑流量為9513億立方米,佔全國的35%,耕地面積卻只佔全國的25%,人均和畝均水量均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屬豐水區。
要調水則還要使丹江口水庫增大容量,抬高水位,必須讓舊壩「長高」、「增肥」,保證新老混凝土連接、聯合受力,以便一庫清水一路自流北上。要使渠道經過數百公里膨脹土【岩】地段,必須制伏其遇水膨脹,失水收縮的無常特性,始終保持健全「體形」和良好「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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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北調

面對旱魃的殘暴肆虐,華夏兒女並未束手待斃。他們從臆造神仙來寄託征服自然的期冀,到依靠科學和實幹來增強改造自然的能力,一刻也沒放棄抗爭的努力。
近代考古發現:太行山東麓,曾是遠古時期渤海西岸的海岸線。由於冰川期的影響,地面曾發生過大規模的海進和海退,在距今五六千年時發生的海退之後,天津一帶地面上升,漸漸成陸。
明朝旱災頻繁,大旱73年,平均4年一次,特大旱災9次。從成化年間到萬曆年間的134年間,華北、西北地區9次出現大面積的「道殣相望,屍骸枕藉,白骨滿路,饑民相食,人煙幾絕」的慘重旱災。崇禎年間更是多災多難,華北、西北多次出現「河竭湖涸,飛蝗蔽日,民多餓死,十亡八九」的慘景,甚至出現了「父子夫婦相割啖」、「公鬻人肉」等慘不忍睹的現象。
我國的水資源不僅自然分佈不均,而且與生產力布局不相適應。長江流域及其以南的河川徑流量佔全國的83%,耕地面積卻只佔全國38%。
當時毛澤東在長江艦上攤開地圖,拿起一枝紅鉛筆,筆尖懸著在地圖上移動,順著西北高原、臘子口,指向白龍江,隨即問林一山:「從嘉陵江的上游,白龍江向北引水行不行?」
雲帆轉遼海,粳稻來東吳。
被淹農田5361萬畝,進水縣城36座,水淹村莊22470個,倒房1264多萬間,受災人口2435萬人,死亡5300多人。
由於地質情況複雜,塌方和危險每天都伴隨著戰士們,但生死關頭很少有人想到個人的安危。第66軍某部教導員梁天寶回憶起當時的一件事,充滿感慨:1982年年初,就從這個洞口,剛剛下去十幾米,支洞口突然就塌方,打手電筒往裡照著,看見有一個鋼支架被壓彎了,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是非常危險了。當時17個戰士,沒有一個後退一步,準備需要裝填的木料,我帶著其他幾個黨員就往裡塞,這邊一邊塞著木頭,那邊石頭就呱呱地往下塌,砸在身上、砸傷了肩膀,好多戰士都掛了花,嘩嘩地流著血,卻仍然抓緊時間搶修。因為這個洞一旦要塌了,整個工程就全完了。
19號,由主席身邊的衛士張景芳,將題詞帶到北京飯店交給了李銀橋,同時還有毛澤東寫給林鐵的信:「林鐵同志,遵囑寫了幾個字,不知是否可用?浪陶【淘】沙一詞,待后再寫。」
此處地殼多升降,造成了岩層扭曲、斷裂、破碎,地質條件極差,對於工程來講,它意味著塌方、滑坡、流沙、涌水……當時有句順口溜這樣形容這條引水隧洞:
北京也只佔到16%。
團結友愛風格高,洗衣送水關心俺。
據《天津水運史》記載,最早開始治理海河水系的人是曹操。東漢末年,世家豪族分裂割據,相互混戰。曹操北征袁紹,「遏淇水入白溝,以通糧道」。白溝因此獲得了豐富的水量,其北征的船隊便可循白溝進入洹水,緊逼鄴城【今河北臨漳】。
倘若在高空看,此大大的「人」字,則更加醒目和神奇。這是中國人民的偉大創造,體現了中華民族的一種大寫「人」字的精神和品格。
「北調」——面積可就大了,黃淮平原、華北平原、北京、天津。正可謂「滾滾東逝水,滔滔往北折!」
第二,結束了天津中心城區和部分城鎮居民喝苦鹹水、高氟水的歷史,提高了人民群眾的生活質量。
——照片拍攝的日期註明「9月4日」,說明攝影師記錄的是洪水淹城后第15天的場景!
當晚,天津市領導帶來了天津歌舞團,演出芭蕾舞《紅色娘子軍》,慰問治河大軍。
當彙報到防洪措施時,毛澤東重複道:「減河、水庫要修,還要修村城、鎮城、縣城,修一種像邯鄲市那樣的城。一個中等城市的人把自己的城修起來,比較不那麼困難。修水庫要從外面調人,修自己的城,一年四季都可以修一點,不那麼困難。修城也要有計劃,這種生產資料比牛、比土地都重要。」
不想洪水突然衝到眼前,排山倒海般壓向天津。
經過這一番緊鑼密鼓的策劃,河北確定了從根本上治理海河的目標,一場群眾性的根治海河運動便由此全面展開。
毛澤東說:「100多公里也不算什麼大工程嘛,搞了這條減河天津市也受益呀,天津幾百萬人不負責任嗎?」忽然他的思路又跳轉到別處,「衡水是歷來遭災的,不然為什麼會叫衡水?衡水是洪水橫流,患難於中國。這是禹皇之事,書經有載。」
當省委一把手林鐵專門彙報水利問題時,毛澤東問:「河北第一大河流是哪個?」
「漢江再往下,流向就轉向南北,河谷變寬,沒有高山,缺少建高壩的條件,所以不具備向北引水的有利條件。」
當彙報到有些縣在1963年8月的大水時由於有城牆,群眾沒有重大損失時,毛澤東說:「城牆現在不是對付敵人,而是對付洪水,我看還得搞。大村莊,也要有個地方呆嘛。要把它【指城牆和護村堤埝】看成是生產資料,沒有它,耕牛、犁耙等生產工具都要被沖跑。現在是兩個問題:一是城市如邯鄲、石家莊、邢台要不要修城牆?一是大村修圍子?」
正因為有了一大批前線的標兵,後方的模範,還有能夠以身作則的管理隊伍,才保證了海河治理工作順利進行,捷報頻傳。
有了灤河水,天津停止使用水源井600多眼,減少地下水開採,有效控制地面沉降,市區平均沉降量為1985年86毫米,1987年43毫米,1992年降到13毫米。引灤水源20項水質指標達標率100%,塘沽、鹹水沽、楊柳青、張貴庄、大港等地近百萬人結束了飲用鹹水、高氟水的歷史。
迄今為止,全世界40多個國家有400多項調水工程,南水北調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遠距離、跨流域、跨省市調水工程。
同時,通過政治的號召和動員,發動廣大人民群眾參加治水,掀起一場群眾性的治理海河的活動,這有利於彌補當時水利施工機械化程度較低的缺陷。
在1958年3月成都中央工作會議上,當中央批准興建丹江口水利樞紐初期工程后,毛澤東高興地說:「打開通天河、白龍江,借長江水濟黃,丹江口引漢濟黃,引黃濟衛,同北京連起來了。」
第一,為天津的生存與發展提供了極為重要的物質基礎。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天津市多次發生缺水危機,水成為制約九九藏書天津生存與發展最重要的因素。引灤入津工程的建成通水,為天津老百姓安居樂業、經濟跨越式發展、社會繁榮穩定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南方為洪澇所累,北方為乾旱所苦。世界銀行於1998年統計了153個國家的水資源情況,中國的人均佔有水資源量僅為世界人均佔有量的1/4,居世界第109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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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村內道路及排水溝渠63.8公里,推平魚池1.4萬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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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人開始常年喝鹹水,吃苦水。社會上流傳著一首順口溜:「天津衛真叫怪,自來水能腌鹹菜……」其實老百姓們並不真正知道水裡那個咸和苦,可不是簡單的海水的咸和苦……真若說出那種鹹水和苦水的來源,恐怕要讓人翻腸倒胃!
按照「先生活、後生產,先節水、后調水,先地表、后地下,先重點、后一般」的原則,將經濟、行政、法律手段相結合,正在探求破解水資源短缺難題的良策。
第五,改善和發展了城市供水事業。引灤入津工程建成通水后,使天津的城市供水系統不斷完善,日供水能力提高到220萬立方米。目前,城市供水面積由最初的284平方公里,增加到550平方公里。受益人口由最初的349萬,增加到512萬。
黃河和淮河兩個水系暫不說,單講海河水系,為什麼竟會名存實亡、成了無水之系呢?
姑娘心紅意志堅,婦女能頂半邊天。
當時流行一個著名的口號:「勤儉辦水利。」頭頭們常掛在嘴邊的話是,「一分錢得掰成兩半兒花!」一支工程的勘測計量隊伍佔了滄州日報社的兩層樓辦公,桌子借的是兒童課桌,白天圍著桌子辦公,晚上圍著桌子睡覺。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大家的工作熱情卻非常高漲,哪個辦公室的燈都沒有在12時之前熄過。
地上沒有水就到地下找,開始瘋狂開採地下水,致使華北地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斗,天津則是漏斗中的漏斗。原來打井只需挖下兩三米就見水了,現在的水井要挖得像油井那麼深,才能抽上點水來。
中下游開挖疏浚骨幹河道50餘條,堤防6100公里,大型樞紐水閘48座,橋樑800多處。在天津周圍,建成潮白新河、永定新河、子牙新河、漳衛新河、滏陽新河;擴挖獨流減河等直排入海河道。總泄洪能力達2.5萬立方米/秒,為治理前的10倍,是海河幹流的20多倍。
上游共修建水庫1900餘座,其中大型水庫31座,總庫容294億立方米,控制山區面積85%,控制海河流域徑流量95%。
——這是「南水北調」第一次見於中央文件。
以往國內的調水項目如引灤入津等,絕大多是單一目標,有的以農業灌溉為目標,有的以生活用水為目標。但南水北調工程的建設是多目標的,不僅是水資源配置工程,更是一個造福人民的綜合性生態工程。工程實施后,將極大地提高受水區水資源與水環境承載的能力,向沿線城市供水,同時把城市侵佔的一部分農業用水和生態用水償還給農業和生態。在某種意義上是工業反哺農業,城市反哺農村。
第四,改善了投資環境。可靠的水源保證,優惠的投資政策,寬鬆的投資環境,吸引著海內外眾多投資者。
唐喜良就是其中一個。他是鐵道兵某部的一位副排長,帶領11名戰士在隧洞里施工。他生前的戰友何明回憶說:當時發生了一次特大的塌方,把他們11個人全部都壓在了這個碎石裏面。當時唐喜良醒過來的時候,他的兩條腿被一塊巨石壓在下面,等其他的同志醒過來后才把他們挖出來。他被挖出來以後,腿已經斷了,只能還躺在旁邊,這時塌方在繼續,裏面還埋著兩個戰士,有人喊趕快撤離。他說不行,我們的戰友還沒出來,就要繼續搶救。雖然他的腿斷了不能動,卻指揮著其他人繼續搶救埋在石頭裡的戰友,沒有工具,大夥都是用手在摳,兩手的指甲全部都摳掉了。
這樣一來丹江口的地勢就變得極為有利,其海拔高於天安門100米,高於天津150米,居高臨下,水一出閘便自流到京津。沿太行山東側山腳,沒有污染,易於保護水質,源源不斷地浸潤中原心腹之地。這條輸水線的設計,堪稱神來之筆,以它為主才形成了「四橫三縱」的黃金網路。
「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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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北調東中線渠道,它們就像兩串美麗的項鏈,串聯起沿線連綿分佈如同珍珠般的數百工程建築物,構建成一個巨大水網,在廣闊的神州大地上鋪展開來——渠道蜿蜒而馳,水閘櫛比鱗次,橋樑凌空飛架,低壓暗涵隱身前行……而支撐這一切的都是技術創新!
引灤入津工程是從潘家口水庫引水,穿燕山山脈,使灤河水輸入天津,全長234公里,包括隧洞、泵站、明渠、橋閘等工程113項。引水線路施工中最艱難的是要穿越我國地質年齡最古老的燕山山脈,在200多條斷層中修建一個12394米長的引水隧洞,這是我國目前最長的一條水利隧洞,也是引灤入津的「卡脖子」工程,隧洞高6.25米、寬5.7米。
治河工地上紅旗獵獵,人聲鼎沸,小拉車來來往往,非常熱鬧。
隆冬,本來正是施工隊伍「貓冬」的季節,為早日打通隧洞,作為先遣部隊的將士們,卻揮錘舞釺向凍土堅石開戰了。當時鐵道兵戰士的學歷都不高,受過高等教育的景春陽得以拳腳大展。他請來一些專家辦起了技術培訓班,一些「老兵」像小學生一樣,和新兵坐在一起,聽專家講著「新奧法」、「光面爆破」、「非電爆破」等新技術。
當省委領導請他為抗洪救災展覽題詞時,毛澤東倒答應得很痛快:「可以,我馬上就題詞。」
當時糧田灌溉不允許使用海河水,菜田用水嚴格限量,整個市郊、農村土地龜裂,一派大旱景象。全市自來水壓力不足,三樓以上無水,海河劉庄浮橋不能通行,大光明渡口輪渡困難。
當時每個治河人似乎心裏都揣著一團火,而且心裏揣著火的不只是一線的戰士【既然工地上都是班排連營團的軍事編製,索性就稱他們為戰士更貼切】,就連工地上的炊事員都花足了細膩的心思。
那好吧,軍隊干,我們放心。你們真正兩年完成了,在中國水利建設史上是奇迹,我親自給你們送錦旗。李瑞環送別三位時,還不失時機地再給他們加一把油,打一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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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代皇帝排洪的工程修建過不少,但對於治理整個海河流域的洪水,其力度仍屬杯水車薪,因此根治不了天津的水患。
1953年2月9日,毛澤東由長江水利委員會主任林一山陪同視察長江,對被周恩來尊為「長江王」的林一山打趣道:
漁陽豪俠地,擊鼓吹笙竽。
當然古人也不是只靠求助神靈、巫師,也會用自己的行動抗旱。例如開溝引水,發明了桔槔、轆轤之類的工具提水灌溉,之後又發明了水車、高轉筒車、水利筒車,東漢時發展為水排。水排是機械工程史上的重大發明,約早於歐洲1000多年。
當省裡頭頭彙報到十大水庫在1963年洪水時發揮了巨大作用時,毛澤東說:「我要從南到北把你們的大水庫都看看,搞水庫不要一衝就垮,要堅固。減河、水庫都要修,還要修村城。」
——「通了!」
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高喊起來,長龍般的主洞,如立體聲的音道,發出強烈的共鳴,經久不息。位於景忠山下100米深處的10號洞發出的最後一聲炮響,標志著這條全國最長的引水隧洞全線貫通!
下面便摘錄幾段毛澤東的這些插話。
除此之外,南水北調東、中線加起來長度近3000公里,長距離調水工程受氣候的變化影響很大,工程建設和運行的要求非常高。
毛澤東說:「40億立方就成了河北省最大水庫了!」
中國的人均水資源,只相當世界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而且水資源的時空分佈極不平衡,主要大江大河都在南方,水質也優於北方地區。
穿黃工程,要從黃河底下複雜的地層中開鑿數千米的隧洞,承載內外水壓,克服以往盾構施工尚未遇到的頑石、枯樹等,並保證隧洞不漏水;北京段PCCP管道工程是國內首次大規模使用直徑4米、雙排、埋深高達20米的預應力鋼筒混凝土管的項目,在國際上也絕無僅有,加之工程沿線地形複雜,從生產、運輸到安裝,攻克多個技術難關,管道製作就獲得兩項國際專利……
從那一天開始,除東北以外,中國的水系將重新規劃,由江河單一地自西向東、南濕北旱,變為相對均衡的「四橫三縱」,呈網狀水系。
為了打通這條12.4公里長的引水隧洞,19名解放軍戰士和兩名農民工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每隔700米就有一名戰士永遠地倒下了。他們之中最大的34歲,最小的只有17歲。
金朝期間,北方有15年大旱,特大幹旱4次。金天會七年,黃河中下游特大旱,「徑、渭、沮皆竭,山東大飢,人相食」。正大4年,豫、冀、魯、晉大旱,「饑民捕蝗以為食,或曝干而積【食】之,又罄,則人相食」。
南水北調既是救急、救命的工程,又是人類水利史上功在千秋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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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毛澤東又說:「農業要上,首先解決水、肥。水就要修水庫、打井、窪地排澇,肥主要是養豬,還有一個林……河北省根本問題還是水利問題。」
就是這樣,在中國水資源分布圖上,寫著這樣兩個不等式:
佐村、劉家台、東川口、亂木、馬河五座中型水庫垮壩,小水庫失事330座。灌溉工程62%被沖毀,平原排水工程約90%被沖毀,梯田、塘壩一半以上損壞。
東線——從長江下游引水,水源豐沛,有現成的湖泊、河流與水利設施可資利用,江水一越過黃河,便注入早已乾涸多年的南運河,順順暢暢地向山東、河北和天津供水。我對東線最感興趣的有兩點:一是「江過河」。黃河的地勢高於引水口37米,如何讓長江水跨過黃河北上呢?可供選擇的無非是兩個辦法:「上天」和「入地」。
1965年3月24日,中央救災工作委員會第395次會議決定:「請河北省和水電部就此共同做出治理規劃,報中央批准納入國家計劃。」
按照供水要求,引灤入津工程每年應向天津輸送灤河水10億立方米。20多年來已向天津輸送灤河水200億立方米,成了天津經濟社會發展的「生命線」,至少給天津帶來如下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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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施工現場,到通水前,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絕大多數官兵都沒有回過家。
「為什麼?」
「向為戰勝歷史上少見的洪澇災害而進行頑強鬥爭的各級幹部、各界人民、部隊官兵表示最大敬意!要為支援災區,重建家園,爭取明年豐收,徹底治理海河而繼續奮鬥。」
在開鑿隧洞的施工中,該師先後推廣了全斷面掘進、光面爆破、錨桿支護、鋼代木、噴射混凝土等16種先進技術和方法,加快了速度,提高了質量,保障了安全。廣大指戰員在掌握先進技術的基礎上,大胆改革創新,先後革新技術86項。
當時的國家主席,管得可真細呀!
根治海河的施工中自然也會遇到很多棘手的問題。當時下雨多,地下水位很高。黑龍港地區流沙淤積問題非常嚴重。剛開始施工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挖了一道溝,一會兒就被水、沙淤平了,白費了不少力氣。後來有聰明人想出一個辦法,在河道兩邊挖積水井或排水溝,這樣水位降低,流沙問題就解決了。
李瑞環說:天津有的老百姓連這樣的水都喝不上,一些工廠因為缺水都停產了。
然而,人類在依靠河流繁衍生息、發展經濟的同時,也吃盡了河流泛濫的苦頭。
可是,乾渴的天津,等不了那麼久!
——自此人類將牢牢地控制住流入海河的水量,使海河永遠地平安無事,讓天津也無淹城之患。
休息方式也特殊,在洞下連續工作幾十個小時的指揮員,用腰帶把自己捆在鋼支架上,兩隻腳站在水裡,戴著安全帽腦袋歪著就睡。
王化雲:「根據查勘的結果看,引水100億立方米是可能的。不過,需要打100公里山洞,還要同時在通天河上建築一座高壩,水就可以從通天河經過色吾曲、卡日曲進入黃河。」
但鐵道兵們笑不起來,他們連夜查找資料,尋覓征服疏鬆石質的途徑。幾個不眠之夜后,一個新的施工工藝醞釀成熟了。
前者是把江水打上天,從上面翻過黃河。這也不是辦不到,上個世紀美國斷斷續續也用了近50年時間搞了個「北水南調」,從北部奧維羅爾湖南端引水,翻越海拔很高的蒂哈查皮山,先要把水抽上山,送入8.5英里長的隧洞。抽水機一次性抽水高度達到了1926英尺,美國人當時創造了世界第一。
在另一次省委領導彙報河北保豐收、搞十年水利建設的計劃時,毛澤東又一次插話把重心轉到水利上:「河北省要得豐收,根本問題是水的問題。要綜合治理,一批一批地解決。」
有旱災自然就有抗旱,史籍記載先人抗旱的辦法也多種多樣。
毛澤東滿意地點點頭,手中的筆沿著三千里漢江的藍色曲線迅速移動,順著漢中盆地、武當山區,指向均縣【現在丹江口水利樞紐所在地】突然下筆畫了個圓圈;「這個地方行不行?這些地方怎麼樣?」
到1963年10月、11月和1964年3月,毛澤東又三次聽取河北省委領導關於水利建設的彙報。
王化雲:「約需10萬人,加上機械化,10年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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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經濟發展、人口劇增,天津的用水量急劇加大,而主水源海河上游由於「根治運動」大量修水庫、灌溉農田,流到天津的水量大幅度減少,造成天津供水嚴重不足,曾從北京密雲水庫調水。
他們用了1年零4個月,勝利將隧洞打通,創造了當時全國日掘進6.8米的最高紀錄。
國家主席顯得語氣沉重,對河北的水患極為關切。沉了一會兒他又追問道:「你們十年能把水治好嗎?」不等回答轉而又問林鐵、劉子厚和閻達開都多大歲數了?
葉道綸老人回憶說,她當時住在和平區成都道,屬於天津著名的「五大道」高級住宅區,地勢很高,竟也被大水淹了40多天。一家人困在樓上,沒吃沒喝,餓得發慌,物價飛漲,變賣金銀首飾等家當,換糧僅幾斤。危急關頭,若不是有位親戚蹚著齊腰深的洪水,用一隻木盆及時送來一袋麵粉,後果不堪設想。
2002年10月10日,國務院批准了專家組的方案,舉世矚目的中國南水北調工程正式啟動。
至此,引灤入津工程大功告成:
當時的報紙上公布了這樣一組數字:減少淹地近2000萬畝,減少經濟損失900多億元。
自來水量減少和用水量增加,加劇了水資源緊缺趨勢,引發了河湖萎縮乾涸、地下水超采和海水入侵。缺水已經從單純的資源問題上升為民生問題、社會問題和生態問題,亟須實行最嚴格的水資源管理制度。
最悲壯的是《淮南子》里的記載:湯王時,大旱七年。江涸河竭,沙礫流火,民眾堪苦,read.99csw.com求雨數年不成。史官卜后曰:「以人祭天,方能降雨。」湯王曰:「為民求雨,我自為先。」并力排眾勸,執意自焚。祭天求雨時,湯王披散頭髮,身捆引火的白茅,登上柴堆。
毛澤東的意圖,很快就在同年8月29日中共中央《關於水利工作的指示》中得到體現:「全國範圍的較長遠的水利規劃,首先是以南水【主要是長江水】北調為主要目的,即將江、淮、河、漢、海河各流域聯為統一的水利系統規劃……應加速制定。」
林鐵見主席要走,趕緊說:「我們在天津市搞了個抗洪救災的展覽……」不等他說出要主席去看一看的請求,毛澤東就截斷話頭:「以後要來看看。」

楔子

第八,有效控制了地面沉降。引灤入津工程的建成,使地下水採用量大大減少,有效控制了地面沉降,市區年平均沉降量已經由1985年的86毫米,減緩到2002年的17毫米。
在整個施工過程中,這支施工部隊的各級領導幹部都堅持做到「組織指揮、政治工作、技術力量、器材保障、生活服務在第一線」。因此這個部隊承擔的引灤入津工程的建設速度是驚人的,從全線正式開工到建成通水,僅僅用了一年零四個月的時間。比國務院計劃工期提前2年。各項工程質量均符合設計要求,合格率達100%,併為國家節約投資18.5%。
毛澤東不滿足地說:「引100億太少了,能從長江引1000億立方米水就好了,你們可以研究一下。」
1963年的特大洪水,給人們帶來的教訓的確是太深刻了。
黨中央的決定在全國引起積極的反響。中國科學院和水利電力部共同組成了南水北調研究組,各大流域機構和長江以北的14個省【市】的水利部門,以及許多科研、勘測設計單位參加了大協作。引水方案的研究範圍,從中下游擴展到上游,乃至西部的瀾滄江、怒江流域,提出了從長江上游、中游、下游分別引水,補濟我國西北、華北缺水的總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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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的38年間,共發生六年大旱災,特大幹旱3次。
民工們自帶小推車,吃的大都是高粱面、紅薯,睡在高粱稈綁成的「籠子」里,而且沒有工資。但是大伙兒幹得熱火朝天。當年參加過根治海河的穆宗新老人回憶說:「大伙兒的幹勁很大,你朝河道里一看,黑壓壓全是人,從沒有人叫苦叫累。」
——哎呀!喝水、用水這麼自然而然的事情,竟需要國家動用「經濟、行政、法律手段」探求解決的辦法!
村人夜半走相呼,水勢直下奔津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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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這次負傷后,王金漢開始經常疼得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即使這樣,他還是忍著傷痛在工地上又堅持了8個多月。直到後來師團領導聽說此事,派人硬是把他從工地上拉下來,送到天津檢查。醫生驚訝地發現他的胸膈肌已經被砸穿了一個8厘米的口子,而且當時已經發生重大病變,如此嚴重的傷情,他竟然能在緊張、勞累的情況下,堅持8個多月,這讓醫生們非常震驚。他們立即為王金漢做了手術。
林一山猛然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不行。」
於是,從19世紀中葉開始,跨流域調水規劃便應運而生了。據不完全統計,目前世界已建、在建和擬建的大規模、長距離、跨流域調水工程已達160多項,分佈在24個國家。
從此,每年冬春都動員邯鄲、邢台、石家莊、保定、衡水、滄州、唐山等專區30萬以上的民工,投入規模宏大的根治海河工程。子牙河中下游地區開挖子牙新河、滏陽新河、永定新河和漳衛新河等。
1969年,天津西郊的水高庄,一個個用葦席搭在黃土大窪邊的大棚里,治河大軍吃的是用明礬沉澱了的子牙河水。他們的任務是,在當城至水高庄的兩地重新挖一段三千多米長、一百多米開口的新河,解除每年汛期因疏水不暢而造成的水患。
人民生活用水由原來每人每天70公升降到65公升,並且還是每公升含1000多毫克氯化物的苦澀鹹水。
李瑞環卻又「將」了三個人「軍」:國務院計劃三年引灤入津,但城市缺水度日如年,你們能提前到兩年完成嗎?
當時的媒體還形容他在講這番話時,右手握成拳頭,有力地在頭頂上舉了舉。
毛澤東問清李銀橋的來意后說:「今天是14號,你等兩天,我寫好了,再交給你。」
「這些地方都有可能,關鍵是要在這些地區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地點……」林一山忽然指著地圖上一點說,「這裏可能性最大,也可能是最好的引水線路。」
事後國家公布了1963年大洪災的實際統計數字:受災範圍包括邯鄲、邢台、石家莊、保定、衡水、滄州、天津7個專區,102個縣【市】,其中邯鄲、邢台、保定三市被水淹,市內水深2—3米。
「四橫」——是珠江、長江、淮河、黃河。
其實,它的上游不止九河,大大小小有300條河流之多,其中最長的河流達千余公里。像一把巨型的扇子斜鋪在華北大地上,組成了海河水系。
然而黃河的水量,只相當於40年前的10%。以前那種「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景象已經很難再現了。自l960年三門峽大壩建成蓄水,就造成黃河下游的花園口斷流25天,利津則斷流141天。更為嚴重的是,自1972年至l996年的24年間,黃河竟有19年出現斷流現象。而且斷流的頻數、歷時和河長均不斷增加,為歷史所罕見。
祈雨抗旱——這類的故事多了。正如《詩經》唱的:「琴瑟擊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有瀹萋萋,興雨沂沂,雨我公田,遂及我私。」
據專家們預測,全球氣候將進一步變暖,我國北方的乾旱還將加重。中科院院士葉篤正為首的近百位科學家在一項研究報告中提出:未來30年內,我國華北氣溫將繼續增高,水資源將進一步短缺,生存環境將向不利方向發展。
也正因為有長江,這就使「南水北調」的偉大構想成為可能。自上個世紀50年代起,國家組織了陣容強大專家隊伍,吸納了來自生態環保、經濟、地質、農業、物價、建設、文物保護等各個部門數千專家學者的意見,反反覆復地論證了近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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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們再次振作精神,把石頭投進船艙,鐵船慢慢地沉進了水裡,人們又把裝填進泥土的草袋堆碼在船面上,一直奮戰到太陽西下,終於搭成一座有兩米多寬幾十米長的截流壩,現場的人都歡呼著癱軟在地上。
同時,通過科學管理,保證了施工的安全。在4.5公里長的隧洞和5.5公里長的施工線上,每天有幾十個作業隊晝夜施工,9000多人進出隧洞,2000多部機械輪番作業,200多台車輛穿梭運行,每天要放100多炮,沒有發生重大事故。
他們從4省2市的200多個施工、訓練點上,緊急調兵直奔河北省遷西縣景忠山下。僅用4個月的時間,就在冰天雪地里完成了全部斜井開挖和主洞掘進的準備工作。
調水與治污,正是對綜合國力的檢驗。南水北調工程在規劃階段的投資額近5000億元,國家批複的可研階段東、中線一期工程的投資達2546億元。如果放在新中國成立初期,或者十年前,我國經濟和技術實力難以支撐這麼浩大的工程。但現在可以說,全世界水利工程的科技前沿都在中國。國外同行都羡慕中國,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羡慕南水北調等水利工程推動了世界水利科技的進步,而中國的科學家更是受益其中。
天津的水源幾近斷絕,用水陷於困境,龐大的工業生產和350萬人民生活受到嚴重威脅,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面臨嚴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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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到處都在發生「搶水」的糾紛……
穆宗新一天能裝土推土20立方米,比別人多出近一倍,被稱為「大車王」。而被稱為「智多星」的侯臣明,是善用巧勁,他發明的「開大蹬,放緩坡,階梯式,一手清」以及「二馬分鬃人字形」等方法,很好地解決了施工混亂造成的窩工問題,極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
蔣子龍
孫中山早在《建國方略》中的「水力之發展」篇里,就大胆地提出了開髮長江三峽的宏偉構想,開啟了中國人南水北調的夢想。
修建橋樑34座。
隨著經濟和社會的全面發展,海河流域治理的內容也在發生著變化。在做好防洪的同時,水資源的節約保護和優化配置,以及水系的污染治理又成為重點。
「文革」期間,南水北調的工作停頓下來。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國北方嚴重缺水的現實和實現四個現代化的雄心壯志,使得南水北調工作又提到國家的議事日程上來。
陳永珍在工程中左腳腕扭傷,脫了臼,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有這個病根,在施工的時候仍然毫不在意。曾經連續5次脫臼,每次都咬住牙根,忍著疼痛堅持工作。當大家看她實在太痛苦,強迫她休息,她拐著腿找出大夥的臟衣服洗乾淨。
「四橫三縱」的水脈布成之後,對中國的自然環境會有很大影響,但不是負面的,而是積極的。有水才有靈氣,有水才有生機,對一個城市、一個省是如此,對整個國家也是如此。南水北調功成之日,長江之水便開始滋潤中國南北,趕上豐水的年份,還可以將黃河的水也調過來一部分,增加城市和工業用水,將擠占的農業用水置換出來,遏制地下水的過度開採。那將大有利於環境,希望能逐漸恢復以前中國大陸的最佳自然狀態。
引灤工程是現代化的大型水利工程,工藝複雜,作業難度大,技術、質量要求高。施工中又有大批車輛和機械投入作業,對科學管理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第二,人口、糧食產量、GDP均佔全國總量的1/3的黃淮海流域,水資源量只有全國總量的7.2%。
好幾天過去了,隧洞竟沒有向前推進一尺。李瑞環著急,趕到通往斷層的9號支洞,抓過一頂安全帽戴在頭上,要下去視察險情。景春陽拖住他:市長,你不能下去,下面太危險!
爆破東部攔海大道,把洪水直接導入渤海……
還一個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不能不給出答案,如此大規模地分東、西、中三條輸水幹線調用長江水,長江吃得消嗎?對中國的自然生態環境會發生什麼樣的影響?國務院集各門類的專家、精英,之所以反覆論證了50年,就是要回答這些問題:三條線加在一起的總調水量,只相當正常年份長江自然流量的7%,對長江本身影響甚微。
毛澤東想得很具體,足見1963年的海河大泛濫,對他的刺|激太深了。
長江因此也將進入她最輝煌的時期,責無旁貸地擔負起中國的歷史和中國人的命運,並以其雄渾大勢給生命注入力量。
歷史和天津都不會忘記當年那些引灤工程的英雄們。我們相信,天津人也會把由這項工程孕育出的「引灤精神」永遠發揚光大。

引灤入津——「北水南調」

古時候的河流沒有河堤,最是「自由散漫」。就連黃河,都多次移道,從天津入海。至東漢時期,海河水系形成,彙集燕山山脈和太行山脈之水,與珠江、長江、黃河、淮河、遼河、松花江等並稱「中國七大水系」。

根治海河

毛澤東眼睛一亮,盯著林一山:「為什麼?」
灤河在天津的大北方,發源於河北和內蒙的交界處,因此「引灤入津」也可以稱作是「北水南調」。
1920年,華北五省因旱災餓死50多萬人,青海省也餓死8萬多人。1924至1925年,四川因旱災死亡70餘萬人。1945至1946年,湖南連續大旱,饑民死者甚眾,零陵縣竟發生割食死屍充饑的慘景。
另一個師是野戰部隊,搞大型水利工程建設缺少技術力量,也缺乏組織經驗,於是在師、團機關都辦起了工程技術講座,請地方專家、工程師任教,先後培養了各類技術骨幹近7000名,其中經過考核領取技術證書的5158人,形成了一支自己的技術骨幹隊伍。
天津全市幾千家工廠如果因缺水而停產,將導致每年直接損失200億元,間接影響130億元。國家經委一位負責同志著急地說:「天津要是停產了,比唐山地震損失還要大,國民經濟就要大受影響了!」
1983年3月28日晚上八點五十五分,強烈的爆破聲震耳欲聾。岩石,化作大大小小的碎塊四處迸射,黃煙捲著霧狀的粉塵充溢隧洞。這是148萬炮中的最後一炮,透過刺眼的黃煙,大家都看到前面朦朧間照進一縷亮光:
中線——從位於長江中游的丹江口水庫引水,供應京、津、冀、豫四省市。丹江口有「小太平洋」之稱,水質優良,正常蓄水高170米,總庫容為290億立方米,每年可平均調水120億至140億立方米,枯水年也可保證調出62億立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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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隧道設施很差勁,開裝載機最危險,他就搶著開。卻就在這時候隧洞里又發生大塌方,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了唐喜良的頭上……他帶著未痊癒的傷口,懷揣著一張準備第二天返回家鄉相親的車票,竟永遠地倒在了隧洞里。
黃河下游的百姓不僅失去了黃河地表水,而且地下水位也在下降,引起井泉乾枯,機井報廢,大片乾旱之地無水澆灌,人與畜飲水嚴重短缺。山東濱洲市出現了空前的水荒,工業因供水不足一度處於停產、半停產狀態,一些大企業靠臨時打深井維持生產。居民生活用水壓縮了一半以上,每天在公用水龍頭前排長隊等水……
1963年9月25日,河北省發布了《今後15年至20年治洪規劃初步設想》,在《設想》中提到:「必須下最大決心徹底根治河北水患,經過15至20年的努力,達到完全能夠抵禦像1963年的甚至比1963年更大一些的洪水,以徹底改變河北省洪水為患的局面,為社會主義事業奠定堅實的基礎。」
1969年6月中旬的一天,新河挖好了,要拆除兩邊的堵頭,開始舊河截流。為截流準備了千噸毛石和成垛的草袋,兩條鐵船索浮在截流上口。截流開始后,人們扛著百八十斤重的大石頭、裝有泥土的草袋,下餃子般地拋向水中,激起道道水柱,濺濕了每個人的衣服,人們顧不及這些,在搖搖晃晃的兩條船上穿梭往返。水流越來越急,投下水的石頭已能聽到撞擊聲,可投下水的草袋在水裡打個滾,沖乾淨裡邊的泥土,又在下游被浮起。時間到了中午,截流還沒成功,人們都已筋疲力盡。
其實在漫長的「根治海河」運動中,天津早已經感到了缺水的巨大壓力。但,由毛澤東發動並批准的「根治」規劃,誰敢中途停頓?
京廣、石德、石太三條鐵路路基被沖毀342處,沖毀橋樑32座,公路27300公里。
劉子厚答:「約300華里。」
天津怎麼辦?當時許多人都認為天津保不住了。
「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鳥皆死,墮其羽https://read•99csw.com翼。」從此,旱情緩解,黎民安生。
故而可以說,「南水北調」——是中國發展的必然選擇!
林一山用白龍江不能引水的同樣道理做了說明。
漢代后,記載災害的史籍逐漸增多。王莽地皇三年,「天下大旱,關東飢,人相食,蝗飛蔽天,流民入關數十萬人。」東漢靈帝興平元年,黃河中下游「旱蝗亡谷,百姓相食」。
1970年,保定市成立了一個鐵姑娘民兵連,是保定市郊區9個公社的90多名女青年組成的,最大的二十五六歲,小的十七八歲。鐵姑娘們參加了清理白洋淀的工程,白洋淀「蟲多、蛇多、地潮、蚊子咬,大葦茬子亂紮腳」,可是「在這樣的環境里,女工們卻越戰越勇,王鳳芝由於水土不服,兩手全部脫皮,裂開了許多口子,但她忍著疼痛,一聲不吭,愣是沒歇一天工。
僅河北全省的前方骨幹工程,每年都要出動幾十萬人,而後方的配套工程,則會有幾百萬人參戰。
其實,從1964年開始,河北就已經在進行治理海河水系的規劃設計工作。
清代自順治到嘉慶150年間,天津城牆因受洪水漬泡大修過12次,其中一次是落地重建。康乾盛世間,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皇帝都曾決心治理海河水患。
但,從哪調,調多少,怎麼調……吸納了來自生態環保、經濟、地質、農業、物價、建設、文物保護等各個部門數千名專家學者的意見。召開了100多次研討會,有5部委【局】,9省【直轄市】,24個不同領域的規劃設計及科研單位參与,有6000人次的知名專家和110多人次的院士獻計獻策,產生了百余種比選方案,甚至爭論一直與規劃相伴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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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村勢危欲浮動,人如群蟻緣漂莩……
治理海河不但是治理現實的水患,更重要的是要從根本上消除海河流域的的水害,徹底改變「十年九澇」,或一有大雨便會出現「滔滔洪水,入海無路,千里沃野,盡成澤國」的局面,使人民能夠永遠安居樂業。
第一,佔全國徑流量80%以上的長江流域及以南的河流,水量充沛,僅長江每年就約有超過8000億立方米水量白白流入大海;
儘管是來自省委的警告,從心裏真正相信的人並不多。一是心存僥倖,再是天津人對海河泛濫有經驗,心說華北年年鬧水不假,但哪裡會有那麼大的洪水?大躍進時代,說大話、講假話的現象太多,弄得人們真假難辨。
林一山說:「這裏都有可能性,但要研究哪個方案最好。」
1963年12月13日,河北省抗洪搶險展覽在天津市新華體育場開幕。
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以後,封他的兒子朱棣為燕王,鎮守北京,屯兵于海河兩岸。朱棣要擴大自己的勢力,便向四周開闢村莊,從江南和中原遷來了大批移民……
越羅與楚練,照耀輿台軀。
新中國建立后,黨和政府更加重視興水抗旱工作。毛澤東第一次出京視察,就到黃河考察水利。考察時他說:「洪災也好,旱災也罷,根治的辦法只有一條,那就是搞好水利建設。我早就說過,水利是農業的命脈。把水利建設抓好了,我們就有資本和老天爺斗!」
「為什麼?」
三河下梢及海河兩岸的沽很多,曾有72沽之稱。按明朝弘治時期的戶部尚書、大學士李東陽的解釋:沽者,即小水入海之地。1400年,燕王起兵和建文帝爭天下,認為小直沽並不小,是南北水陸交通要道,能大有可為,應取個好名字。
水是生命的源泉,是不可替代的寶貴資源,也是社會經濟發展和保護生態環境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沒有水也就沒有人類社會的發展和存在。
當時的天津,日本人甚多,其中日本攝影師秀魔克作拍了好多記錄那場水災的照片,事後還出版了一部影集《天津水災記念寫|真帖——天津居留民團》。從影集中的照片上看,哪裡還有天津?只在洪水中看到一些尖形房頂。泊在海河中的輪船,吃水線高過路邊的一二層樓,船上的煙囪高過路邊一座10層的樓房。處於市中心的老中原公司的門前,竟是船來舟往。宮島街與春日街交口處的中國郵局,改在二樓窗台上辦公,顧客站在船上和業務員交辦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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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人們很容易就凝聚起一股精神。在根治海河的工地上,幹部依靠群眾,群眾相信幹部,黨員處處跑在前邊,上下團結一致。他們是真正發揚了「大協作」的精神,表現了高度的組織性和紀律性。
「為什麼?」
第二天,毛澤東乘長江艦,在洛陽艦的護衛下由武漢直下南京。航行途中依然用詢問的口吻對林一山說:「南方水多,北方水少,能不能從南方借點水給北方?」
李銀橋在北京飯店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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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河北省委領導彙報洪災時說:「從1949年到1963年15年來,三年大災【1954、1956、1963】、五年中災,三年豐收【1952、1957、1958】、四年中收」。
這麼頻繁地聽彙報,可見國家主席真是有點急了。而且每次都提出「要修村圍子」。
這種狀況又比天津強得了多少?
有時他實在頂不住,就到旁邊坐一會兒,稍微好一點,就又接著干,一天也沒有休息。
隨即毛澤東改成下指示的口吻:「省、地、縣要有個部署,不要搞急了,一批一批地解決,解決渠道也要一批一批地解決,打井也要一批一批地解決,鹽鹼化也要一批一批地解決」。
光緒二年至四年,華北再遇特大幹旱,眾多河流斷流,湖泊乾涸,樹枯木焦,赤地千里,人多餓死,乃至人相食。山西靈石尤甚,有人相食者四千戶,約四萬余口。初始,僅食死屍,繼而殺人充饑,甚至夫食其妻,父母食子,慘況為百年來未有之奇。
於是決定在天津市辦了一個抗洪救災展覽,同時研究和制定出海河治理規劃,並向中央報告。
大水剛退,國家主席毛澤東就多次召集河北省的領導彙報水災的情況。在彙報的過程中他有許多插話,或長或短……其實是他的心裏在醞釀著一個計劃。有時會不停地詢問,有時會借題發揮,有時在徵求彙報者的意見,有時更像自言自語……
除去犧牲的21人外,在隧洞開挖工程中,施工部隊先後有3500多人主動推遲婚期、假期,2100多人探親提前歸隊,6100多人帶病帶傷堅持施工,107人受傷致殘。
汪洋橫溢數百里,洪濤濁浪漲田廬。
第三,為天津經濟發展注入了活力。近20多年來,天津經濟實現了持續性的快速發展,國內生產總值累計增長,工業生產結構和產業布局不斷優化,新興的具有高科技水平的現代化產業,正逐步取代傳統產業。
大水剛退去,又要重溫那個苦痛的過程,何況災后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拿主意……或許當時毛澤東沒有這個心思。他緩緩地說:「展覽會在天津,各縣看不到呀?」
但缺水的又豈止是北京、天津,在中國的660座城市中,超過400座水資源不足,其中100座城市嚴重缺水。就是這樣,中國要用僅佔世界7%的淡水,養活佔世界20%的人口,而且還要繁榮強盛。
同時,天津地區也是連降暴雨。那時的天津還是河北省省會,省委開會介紹災情:洪水水量遠超1939年,若淹天津,大概會淹到三層樓高,提醒大家作好思想準備。
以山東利津水文斷面為例,20世紀70年代斷流最長年曆時為21天;80年代為36天;進入90年代,年內斷流歷時急劇增長,1992年、l993年、l994年斷流歷時分別高達82天、61天、75天、121天【河口地區l995年斷流153天】。
再說鹽鹼化,由於「大躍進」時搞了一塊地對一塊天的處處打壩截流,打亂了排瀝通道,地下水位急驟上升,海河流域的鹽鹼地面積急劇擴大,由原來的1680萬畝上升到2300萬畝。原來的一些好地,也發生了鹽鹼化,整個華北糧食嚴重減產。
野曠天低,清水悠悠;彩霞映日,水光浮天。
當然,隋煬帝開鑿並連通大運河,是更大的治水工程。
1983年8月19日,中央軍委發布命令,給予參加引灤入津工程建設作出重要貢獻的部隊表彰。號召全軍指戰員學習他們為民造福、為四化做貢獻的崇高精神;學習他們勇挑重擔,敢打硬仗的頑強作風;學習他們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勇於創新的科學態度;學習他們互相支援,團結協作的高尚風格。
從1939年8月洪水進城,直至10月初方才退盡。市區80%被淹。霍亂、傷寒、痢疾等傳染病盛行,餓死病死的人數,遠遠超過溺水者。
毛澤東很感興趣地問:「這是為什麼?」
清嘉慶六年【1801】七月,北運河陡漲丈余,「海不收水,逆頂內河」。以至於南北運河、永定河及各處旱路均被洪水淹沒,大水連成一片。四鄉農舍與莊稼俱被浸泡,百姓紛紛避遷。趙野的《河溢即事有述》記述了當時的情景:
我不下去看怎麼知道危險?李瑞環說著就向深深的斜井裡走下去。景春陽和營長、連長、參謀們跟在他的身後。景春陽邊彙報邊密切注意石質,突然,他發現上方有小石頭掉落,這是塌方的前兆,一把拉住李瑞環就往外走,剛走幾米,後面「呼啦」一聲果然塌方了,上千方的土石塌在了他們的後面,若遲走一步,後果真不敢想象。
唐朝大旱20次,特大旱災5次。永淳元年,陝西「連年旱,是年關中及山南州二十大飢,京師人相食,死者枕藉于路。」五年後,「是歲大旱,全國大飢,人相食,山東、陝西尤甚」。貞元元年,黃河中下游大旱,「關中饑民蒸蝗蟲而食之。東部、河南、河北死者相枕」。
有位大臣拍朱棣的馬屁,說燕王奉天子旨意平定北方,應將「小直沽」改為「天平」。老臣劉伯溫反對,建議叫「天津」。他自然也有說辭:燕王千歲承聖上之命,弔民伐罪,順乎天意,所以叫「天」;車駕又是在這裏渡過河津,所以「天」字後面再加一個「津」。
……
「屋漏偏逢連陰雨」,緊跟著天津地區也大雨滂沱,連潑十多天,災情就更重了!
乾隆【1746年】降旨挖薊運河舊河道,讓河水直排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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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4月,七屆人大四次會議決定,「八五」期間要開工建設南水北調工程。華北各省市立即做出積極反響,層層建立了南水北調領導小組或指揮部,豫、冀兩省省長親自挂帥,他們迫切希望南水北調工程儘早開工。
王化雲知道,通天河的水不足100個流量,單從通天河引水是不夠的。毛澤東提出從長江引1000億立方米水是從整個流域考慮的。
建成全國引供水工程第一網——引灤入津工程管理信息系統,集通訊、數據交換、遠程監控、輸水優化調度、水質數據分析和趨勢預測、水庫防汛減災、工程管理決策支持、辦公自動化、人力資源管理等多種功能於一體,實現了引灤全線的生產控制自動化、調度決策智能化、輸水過程可視化、辦公系統網路化、工程管理規範化。
後者則是從地下穿過黃河。中國水利專家最終就採取了這種「入地」的辦法讓長江過黃河,在黃河底下70米深處,打了一條直徑10米、長8公里的隧洞,使長江水在地下靜悄悄地穿過黃河。這樣做更易於保護水質,同時也是向孕育了中華文明的黃河表達敬意。倘若從黃河上空跨過,工程過於張揚,且不雅觀。
毛澤東皺了一下眉頭:「多大工程量?得多少年完成?」
後來出於統一北方的戰爭需求,曹操又徵集軍民,對華北平原上的沽水【北運河】、滹沱水【滹沱河】、漯水【永定河】以及清河進行一系列的整治,甚至在各河之間開鑿人工運河,使諸河成網,以保證軍運。
古時洛陽曾有過「天津橋」,天河之中有九星,能佔據天河都叫「天津」。
這給了參戰的軍民以巨大的鼓舞,又用了半年時間,終於完成土方420萬立方米,鋼筋混凝土2.4萬立方米,閘門及機電設備安裝1000多噸,一座雄偉的具有民族建築風格的海河閘終於落成了。
2000年,朱鎔基主持召開國務院南水北調工作座談會,確定了「三先三后」原則,即先節水后調水、先治污后通水、先環保後用水。
1965年5月,「河北省根治海河指揮部」成立。
有了國家主席的批示,再加上偉大領袖的崇高威望,「根治海河」不僅勢在必行,還會形成一種強大的政府行為和民眾運動。
其經濟損失無以計數……損失如此慘重,表明海河水繫到了非重新治理不可的地步。
地下水長流,
她們公社屬於黑龍港流域,原來是「旱了收螞蚱,淹了收蛤蟆」的窮地方,長期受旱、澇、鹼自然災害的威脅。根治海河以後,澇的問題解決了,但是旱的問題又成了主要矛盾,在關鍵時刻這些姑娘們就挺身而出,決定成立個打井隊。
1982年5月11日,引灤入津工程正式開工。
工人們把十幾個柴石枕捆紮起來,一組一組向下推進,那幹勁和勇氣就像是戰士衝鋒陷陣。經過一秒不停的44個日夜奮戰,終於馴服了海河,築起一條堅實大壩。
河川徑流是人類最早利用的水資源,也是上、中、下游地區重新分配水資源的必由之路。但是,由於社會經濟發展,僅憑流域內調水已難以滿足經濟發達地區的用水需求,迫切需要跨流域調水。
調水,中國古已有之。早在2400年前開鑿的京杭大運河,成為溝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而縱貫南北的水上交通要道。
「好!這個主意好!」毛澤東覺得這個想法頗有見地,補充道,「你們的雄心不小啊!通天河那個地方豬八戒去過,它掉進去了。」
毛澤東做了一個果斷的手勢:「你立即組織察勘,一有資料就給我寫信。」
還有,我國工業飛速發展,用水量猛增。據統計,我國煉一噸鋼需用水20至40噸,造一噸紙需用水200至500噸,生產一噸氮肥要用水500至600噸,提出一噸人造纖維要用水1200至1700噸。由於我國設備技術落後,管理水平低,與經濟發達國家比,單位工業產品的耗水量一般要高出5至10倍。
「沉船!」——現場的指揮員下了命令。
南水北調三條線共調水448億立方米,相當於一條黃河的水量。
當時三岔河口一帶最熱鬧的地方叫「三汊口」和「小直沽」。
自1981年8月起,為了保障北京用水,密雲水庫不能再向天津調水。
那真是一種絕境!
「南水」——目前就是指長江。
當談到灤河的潘家口和桃林口兩個大型水庫時,毛澤東問:「作用是什麼?是以防洪為主,還是主要為灌溉?」
理所當然,海河也就成了天津的主要象徵,並成為它強大而廣闊的依託。
海河不光會澇,還會旱,會鹼。皆由於山阻氣流,雨水多集中在汛期,冬春兩季缺雨乾旱。
同樣也經歷過那場大水的張連璧老先生說,那水大得令人眼暈,汪洋一片,什麼九-九-藏-書也看不見。好多房子淹泡時間一長,磚酥了,土軟了,呼啦一聲就癱在水裡。窮人的房子大多蓋在市郊,而且全都質量不高,不禁泡,房子一倒,全都成了難民。張連璧至今仍記得那時挨餓的滋味,當時哪有吃的?家中窮得本來就是難有隔夜糧,洪水漫天遍野地一泡,連棵野菜都挖不著了,不挨餓等嘛?
水利萬物,天津是海河水系的最大受益者。
天津遂成「九河下梢」。
為了儘快打通隧道,為了解決天津的水危機,磕磕碰碰不算傷,發燒感冒不算病。風槍手們好像是抱著一挺重機槍一樣,「突突」地幹個不停;推斗車的人總是一路小跑,有時一天要在洞下奔跑120里。
「好!」林一山回單位后,馬上組織人馬進行南水北調的勘察和研究,一有成果,他就給毛澤東寫信。
然而誰又能想得到,隨著全球性的氣候變暖,北方雨量減少,累年乾旱。連「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都斷流了,何況區區一條灤河。
建成后,南水北調東線和中線直接受益人群將達到兩至三億人。
為了早日打通隧洞,參戰部隊在主洞兩側開挖了15個支洞。王金漢是2號隧洞支洞長,為了早日打通隧道,大家輪流作業,唯一的取暖方式就是作業前喝點白酒。在施工最緊張的時候,他乾脆在洞口搭了一個不足3平方米的小草棚,這個簡易的草棚不遮風不擋雨,但不管日晒雨淋,王金漢就這小草棚子里住了5個多月。
其實幹旱並不是自「根治海河」后才有的,旱魃禍殃華夏既久遠又頻繁,自有甲骨文之後,便有特大旱災的記載。在這裏不妨摘錄幾條歷史上最著名的旱災:
於是,大運河、大清河和子牙河交匯入海河的三岔河口一帶,開始繁華起來,船舶集結,漕運發達,客商會聚,店鋪林立。
1949年,我國的城市不到200個,現已發展到600多座,也增長了3倍!每座城市都是用水大戶,600多個大戶一起用水,水又怎麼能不緊張?
「沒有研究過。」
李瑞環卻開了個玩笑:老景呀,這下我們可就成了生死之交呀!沒有這個斷層,也體現不出工程的險峻和偉大,就像京劇《起解》,如果沒有「三堂會審」一場就不精彩!
當時村子的東頭正在打井,但是怎麼也不順當,因為那塊地層複雜,除了岩石就是黏泥、流沙,岩石重得搬不動,黏泥提不起,流沙堵不住。村裡曾經從外縣請來把式,在這裏換了3次眼,不僅花了錢、費了勁,但最後還是不行,還把打井的錐掉了下去。有人就說那裡是打井的禁區。
有了灤河水,津郊40萬畝菜地澆灌不再成為問題,百萬天津人民的菜籃子有了保證,小站稻在斷產20年後又飄香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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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鐵說:「在海河水系裡子牙河為害最大,尤其對於天津市的威脅更為嚴重,打算先在子牙河上開一條獻縣減河……」
僅中線跨渠橋樑就有1800多座,跨越公路、鐵路、油氣管道一共幾千處。除了規模不同,南水北調的工程目標、涉及領域和技術管理都面臨巨大挑戰。
直到戰友們全部被救出來以後,唐喜良才同意被送往醫院。兩個月後,傷還沒好,唐喜良又回到了工地。當時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他家裡來信說,鄉親們給他介紹了一個對象,領導特意安排他回家定親,他卻說:再堅持干兩天我再回去。
用水利專家陳曦亮的話說,京津以南的大片平原上,「有河皆干,有水皆污」。
當年的11月,毛澤東路過天津,召見省委領導,又談到了救災、治水的問題。毛主席對著劉子厚、閻達開說:「你們都是河北人,你們就是要把河北的災救出來,要把水切實地治起來。」
1983年9月21日,天津市隆重召開引灤入津工程通水慶功大會,向施工部隊的先進單位和個人頒發了獎旗和獎狀,並在海河的三岔河口修建了引灤入津工程紀念碑,樹立了子弟兵的大型雕塑,以示對揮師引灤,造福人民的人民解放軍永誌不忘。
「你研究過沒有?」
2200年前修建的都江堰引水工程,灌溉成都平原,成就了四川「天府之國」的美譽。新中國成立后,這個有著悠久水文化傳統的民族正創造著一個個新的調水神話……
建閘的基礎工程長寬都在200米以上,閘室部分作業要在地下15米到地上20多米的範圍內進行。通過當時最流行的「職工獻計獻策」,採用平行、立體交叉作業,晝夜施工保證進度。最驚心動魄的場面莫過於攔河壩合龍時:龍口水深10多米,潮差4米以上,底層淤泥5米多厚,巨大水流往複滾動,十幾噸重的柴石枕拋下水便不見蹤影。
當年9月21日,中央救災會議上決定,全面治理黃河、淮河、海河。當時的中央文件上這樣寫道:「黨中央、國務院認為,對於黃河、淮河、海河這三大河系,必須制定一個上中下游全面治理的規劃,列入國民經濟建設長期計劃。在若干年內,分批分期地進行,並且成立一個專門的委員會,直屬國務院,統一領導這項工作。」
於是便啟動了京密引水、引黃濟津、引青【龍河】濟秦【皇島】、引黃濟冀等多個跨地區或跨流域的調水工程。
實施了于橋水庫水源地保護工程,累計修建谷坊壩351條,改造生態廁所3萬余個,水庫周邊栽種楊柳綠化帶9136畝。
處理固體垃圾還好辦一些,污水則順著兩條排污河直接入海。趕上雨季還好說,河水高漲,將污水頂到渤海的深處,讓其自我凈化。趕上冬春或缺雨的旱季,海水倒灌進海河,城市居民就得喝鹹水。這鹹水中可不光是海水中的鹽,還有排出去的城市污水又倒流回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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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定要根治海河,對人民無限負責!」成為特定歷史時期的時代呼聲,在這一時代感召力的鼓舞下,形成了數以百萬計民工參加的群眾治水運動。
可見正是因為有海河,才有了600年前地處「海運、商舶往來之沖」的天津衛,並且讓天津成為近代中國北方最大的工商業和港口貿易城市。
林答:「水量最大的是灤河,第二是滹沱河,第三是永定河。」
進入春秋戰國后,隨著築壩修庫和跨小流域渠道工程的出現,中國抗旱方式有了突破性的發展。谷地建成了許多灌區,也湧現了孫叔敖、西門豹、李冰父子、鄭國等一大批水利名人。
1965年5月25日,河北省向黨中央、國務院提交了《河北省關於在「三五」期間根治海河重點工程的報告》。提出了對於河北省「三五」期間,根治海河重點工程的規劃性意見。
人們難免要問,數千年來雖然有澇有旱,但都沒有缺水缺到這個地步?今天中國是怎麼啦?
王化雲在談到治黃規劃設想時說:「將來黃河水不夠用,需要從長江流域引水入黃河。我們的勘測隊實際測量了長江的水量、地形情況,準備從通天河引長江水入黃河,以補濟西北、華北水源不足。」
「沒有這個任務。」
「漢江上游和渭河、黃河平行,中間只有秦嶺、伏牛,一山之隔。它自西而東,越到下游,地勢越低,水量越大。這就有可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來興建引水工程,叫漢江通過黃河引向華北。」
鐵姑娘連除了每天治河,還利用工休時間趕排文藝節目,組成小型文藝宣傳隊到兄弟連隊慰問演出。連里有個姑娘在3年裡共為男民工洗補衣服6200多件。男民工讚揚她們,用快板唱道:
在那首《浪淘沙·北戴河》里,毛澤東開篇就寫下了這樣的句子:「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想必是林鐵向主席索要過這首詞的墨寶。
華北平原平地行洪二三百公里,水量超出所經大小河道總泄量的10倍。
晉縣民工團周頭連炊事員吳玉合每天在工地上起早摸黑,拉水、切菜、和面,整天一點都不閑著,有點輕傷小病也堅持干。1971年冬季在潮白河施工的時候,吳玉合因為勞累過度,鼻子流了一大攤血,頭昏得站立不穩,眼裡冒火星子,領導和醫生「命令」他歇幾天,但是他說:「這點病算得了什麼」,就又去切菜了。
豈料幾天後省委的警告就變成了現實。一位老記者描述道:我隨空投救災物資的軍用直升機,前往災區拍攝新聞圖片。那天我登上飛機,向西南方向飛行,行程一小時,把我看得是目瞪口呆。我不知道直升機一小時的行程有多遠,但放眼望去天水相連,全是無邊無際的滔滔黃水。露出水面的點點高地上,擠滿衝著直升機拚命呼救的災民,災民的滋味我嘗過,1939年的大水我也見過,都沒法跟1963年的這場大水比。
林鐵答:「潘家口水庫能蓄水40多億立方米,不僅能防洪,還可灌溉與發電。」
那次受傷留給他一個終身的紀念,會經常作痛,尤其在陰天下雨的時候。然而讓他最難忘的卻還是另外一件事。轉過年的冬天,又到了一年一度老兵退伍的時候,頭一年由於部隊接受了引灤施工的任務,很多已經服役期滿的老兵沒能按時複員,領導再三考慮,確定了一批已超期服役的老兵複員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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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海河南系一次的降雨總量就達577億立方米,產生徑流量302億立方米,相當於1939年淹泡天津洪水的兩倍多。雨量平均超過500毫米的面積多達43000平方公里,雨量超過1000毫米的面積達5390平方公里。
而天津的用水量又只佔全國平均用水量的14%。
據說加拿大魁北克省的140座大壩中就有30座因發生鹼集料反應而引起損壞。在州河暗渠工程中,由於暗渠主體是常年輸水的混凝土地下構築物,為避免出現鹼集料反應,工程使用的混凝土骨料全部是非活性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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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些地方工程隊的負責人和工程師來勘察過現場,勘查過後都搖搖頭走開了。
在混凝土工程中,有一種普遍存在的「癌症」——鹼集料反應。這種反應是指具有活性的粗、細骨料,在潮濕的環境下會與水泥中的鹼性成分或外界中的鹼性物質產生化學反應,能夠對構築物造成無法修補的損毀。
6年間,這群姑娘打成機井18眼,其中百米以上的15眼,擴大水澆地面積2500畝。
城市用水量由原來的每天180萬立方米降到100萬立方米,后又壓縮到70萬立方米。
而南運河的近半,以及整個北運河,都屬於海河水系。大業八年【612年】,隋煬帝發大軍113萬人,東征高麗,前部的官兵已抵涿州,後邊的隊伍剛出揚州。船舶首尾相接,鼓角相聞,旌旗相望,長千余里。
夏桀執政時期,「夜中星隕如雨,地震,伊、洛竭。」殷紂王時期,「嶢山崩,三川【洛河、黃河、伊河】涸」。西周幽王時期,「岐山崩,三川【經河、洛河、渭河】竭。」東周末代赧王晚期,「河、洛、江、漢皆可涉」。
長江,是中國的驕傲!
所有企業一律停工。每個家庭發給兩隻同一型號的水桶,每戶人家每天只供應兩桶維持生命的水。
「三縱」——就是從長江調水北上的三條主動脈,分西、中、東三條線。
農業更是用水第一大戶,我國農業灌溉面積比1949年增長了2倍多,致使我國用水量80%以上用於農業灌溉,年用水量4000億立方米。因灌溉方式落後,水的有效利用係數僅為0.3左右。本已嚴重缺水,加上浪費嚴重,水怎能不緊張?
1983年9月11日,甘甜清澈的灤河水流進天津的千家萬戶,這一天天津人民結束了喝鹹水的歷史,隨之便成為引灤入津工程通水的紀念日。
斷流距離最長時可達662公里。
當彙報到設想每戶搞兩三間磚的保險房,水來了上房時,毛澤東說:「那就時間長了,蓋磚房可以,作個五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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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中央決定:引灤河水入天津,以解燃眉之急。因為在華北平原、長城內外,也只有灤河裡還有可供外調的水,在它的中游有個容量不算小的潘家口水庫。
1939年7月的那場大水,現仍有部分親歷者健在,網上發表了他們的敘述:那是一場噩夢一般的災難。1939年的7月下旬,天氣悶熱,多日不下一滴雨,而山西方向、太行山脈卻連日暴雨,出現洪水。天津水文專家們估計,那洪水一個月後才能到達天津,即使泡了天津,估計最深也就10厘米,一周后即可消退。1917年大水之後,天津人汲取教訓,防洪上做有一些準備。千百年來,天津地區十年九澇,澇慣了,泡水10厘米,算是樂觀的年份。
就這樣,按照「上蓄、中疏、下排、適當地滯」的方針,在整個海河流域掀起了大規模的群眾治水運動,即便在「文革」期間,也被標稱為「雷打不動」的工程。
在那個年代,沒有什麼先進的機械設備,只有人力小斗車,按照通常的開挖速度,這條長逾12公里的隧洞,如果從一頭開挖要30年,從兩頭開挖要15年。
東晉和十六國時期,「天下大飢,人相食」的記載出現6次。「民飢死者十之七八」。

做官必治水

如康熙【1700年】親自視察筐兒港,下旨修建北運河筐兒港引河。
2002年10月,曾任水利部副部長,後到國務院南水北調辦公室當主任的張基堯,就國務院審查意見,向全國人大常委會和全國政協作了彙報。當年12月23日,國務院正式批複《南水北調工程總體規劃》。
第二段話啟動了當今世界上最大的水利工程——中國的「南水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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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4年明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和清嘉慶六年【1801年】的兩次大洪水,天津城內積水4米,城外則水天相連,與渤海渾成一片。天津衛成了泡在海中的一座孤島。
引灤入津不僅送來了淡水,還提倡了一種精神:全國一盤棋,一方有困難,八方支援,雷厲風行,團結協作,為民造福。當時被稱為「引灤精神」。
「努力躍進,提前完成建閘工程。」
「天津」二字很有氣派,也很典雅。燕王當即應允,並傳諭地方,將三汊口、小直沽合併成為「天津」。
一針一線一片心,杯杯熱水暖心間。
至今,在天津平原的東部還保存著三道長弧形海岸貝殼堤。那就是海岸後退、平原東進留下的「腳印」。正如北宋大學者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所說:「予奉使河北,遵太行而北。山崖之間,往往銜螺蚌殼及石子如鳥卵者,橫亘石壁如帶,此乃昔之海濱。今東距海已近千里,所謂大陸者,皆濁泥所湮耳。堯殛鰩于羽山,舊說在東海中,今乃在平陸。」
巫師唱經狂舞之後,點燃柴堆。煙火衝天,湯王汗流如雨,咳嗽不已。眼看所系白茅將燃,不料頓起狂風,烏雲飛至,電閃雷鳴,暴雨大作。薪火滅,湯王喜,民歡呼。
進入20世紀的前葉,天津又遭遇過兩次特大洪水:一次是1917年,一次是1939年。
那麼好的茶葉,因為海河水的苦澀變了味兒,在座的另外兩個人隨即也感覺出了茶水不是味兒。
1878年,黃河中下游因旱災飢餓致死者達1300多萬人,山西蒲城飢死者達2/3,許多村莊人丁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