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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西部卷 第60篇 英雄多壯志,荒漠變綠洲——新疆兵團人屯墾治水紀實

第六卷 西部卷

第60篇 英雄多壯志,荒漠變綠洲——新疆兵團人屯墾治水紀實

那天下雪了,下了很大的雪。她又悄悄地早起了。來到了工地上,一個人幹了起來。結果,在挖下了一塊凍土后,腳下一滑,摔倒了。也可能是沒有睡好,太累了,頭一暈,沒有站住。一般的情況,摔倒了,不會有什麼事。可她的頭碰在凍土上。凍土塊像石頭一樣,把頭碰出了血,把她碰得昏了過去。當時,別的人還沒出工,工地上只有她一個人。昏倒在地后,沒有人知道。天很冷,等到別的人來到工地,看到她趴在凍土塊上,已經凍硬了。
這就是兵團:在國家支持下,新建噴、滴灌30萬公頃,使噴、滴灌總面積達36.67萬公頃,占兵團總灌溉面積的1/3,成為改善綠洲生態環境、保持綠洲可持續發展的基礎性設施。其中,高新技術節水面積24萬公頃,成為全國最大的節水灌溉區。
有了水,還要用好水,管好水。兵團水利行業的幹部職工克服各種困難,常年戰鬥在引水、蓄水工作一線,每年為兵團農業、工業、生活引供水上百億立方米左右,最大限度地滿足了經濟社會發展用水需求。同時採取多種措施增節水,水資源實施優化調度,提高了用水效率,「十五」比「九五」期間灌溉水利用率提高了4個百分點。建設高新節水灌溉面積440萬畝,約佔總灌溉面積的三分之一;新修防滲渠9834公里。1998年以來,兵團把灌區續建配套和節水改造作為工作重點,取得了顯著成效。自實施大型灌區節水改造以來,一直以「兩改一提高」作為灌區工作的主線,改造灌區現有水利基礎設施,改革現行管理體制,提高農業用水效率和灌區服務功能,大力推行灌區節水改造工作。
兵團的發展史,就是一部水利發展史,而這部水利發展史,其實就是一部技術含量不斷升級的節水用水配水管水史。
屯墾伊犁地區的農四師部隊,在3年大發展中,重點開發了察布查爾墾區、昭蘇墾區,建立了察布查爾一場、二場、三場,紅旗一場和清水河農場,增墾面積40萬畝。
要保證領土不被侵略,不被佔領,不被割裂,必須要派軍隊去守衛。大軍或出行或駐紮,需要大批糧草和裝備。遠離內地,路途太遠,運輸困難,成本太高,不可能長期靠此法維持軍隊的需要。面向當地徵收糧草,也很難辦,新疆人口稀少,生產力水平低下,物質財富不夠充裕。要徵集到足夠的糧草同樣很難。糧草不足,戍邊大業就難以實現。既然從內地運送路太遠,當地百姓又負擔不起,只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於是就有了屯墾戍邊的國策。
為了塔里木河兩岸恢復往昔的生機,7次打開了大西海子水庫的閘門,向塔里木河下游應急輸水;累計完成除險加固病險水庫55座;建設護岸102公里;新打機井3573眼,改造機井1749眼;建成田間高新節水灌溉面積440萬畝;新修灌溉渠道5916公里,修建水利工程建築物35715座;建成人畜飲水工程606處,解決了百萬人的飲水困難;治理水土流失面積293平方公里;新建改建水電站16座,新增水電裝機容量6776千瓦等。
不過,新疆盆地的雨水少,但位於盆地四周的高山上,降水量卻較多,一年可降水600至800毫米。山上終年覆蓋著深厚的冰雪。炎熱的季節,在太陽的照曬下,這些冰雪會融化成水,順著山谷流下來,或匯成河流,或滲入地下,滋潤著新疆大地的生命萬物。
20世紀50年代的大開發大建設,奠定了新疆新時代屯墾戍邊的基業。其規模之宏大,其成就之卓著,都超過中國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
通過對地形坡降、土壤土質、佔有良田、灌溉面積各種數據的分析,對比兩個方案的優缺點,並認真聽取了水利專家的意見,最後王震決定還是採用北線方案。這個方案雖然通過的地段土質堅硬,挖掘困難,滲漏較嚴重,但位置高、流程遠、灌溉面積大、佔用民田少。如果在施工時能保證質量,水渠完成後,就能發揮出較高的效率。
光是渠,就有許多種。有乾渠,有支渠,有斗渠和毛渠,還有排鹼渠。如果說,渠道對荒野來說,就像是人身體里的血管,乾渠是動脈,支渠是靜脈,而斗渠毛渠就是毛細血管了。這些渠道里,挖起來最費勁的,就是乾渠和排鹼渠。它們又寬又長又深,挖到下面時,要把渠底的土石,挖出來扔到渠沿上,每一下都要使出很大的氣力才能做到。80年代以前,沒有挖掘機,不管什麼渠,都要靠人來挖,確實對人的體力和意志,都是極大的考驗。而兵團如今具有的5萬公里長的渠道,可以說,大部分都是靠一雙雙手挖出來的。
經過3年的開發,全墾區共開荒造田60萬畝,建成農場7個,修建鐵千里乾渠、卡拉乾渠、普米乾渠等173公里,建築物631座,建成大西海子一、二庫,愛沙米爾一庫,竣工庫容1.56億立方米。
科學技術就是生產力,水利事業的發展同樣要依靠科學技術。
兵團人進軍荒原的戰鬥首先在南疆的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打響。
農一師的前身是中外聞名的八路軍第三五九旅的一部分,很多幹部參加過當年的南泥灣大生產運動。1957年春,兵團陳實副參謀長和林海清師長曾先後兩次帶人沿塔里木河上游進行實地踏勘,取得了初步的水土資料。
王裕民有一個女兒叫王晶晶,從小就放在爺爺家,13年裡,王晶晶很少和父母見面。王裕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妻子生病,他急匆匆地用自行車把妻子送下山來,送到醫院后,還沒有為妻子辦好住院手續,就要趕回龍口去。路過學校時,正趕上學校放學,他在路口停了一下,看到女兒從學校大門走出來,強忍著,沒有上去說一句話,就匆匆地一個人上山去了。
230多萬農墾職工,作為不|穿軍裝不拿軍餉的士兵,繼續守衛著邊疆。176個農牧團場和5座城市【石河子、五家渠、圖木舒克、阿拉爾、北屯】猶如美麗的花園,讓戈壁荒漠不再悲涼。1500多萬畝開墾出的土地,既是創造無數財富的金色糧倉,又是防風固沙的綠色屏障。100多個水庫像珍珠一樣,閃動著溫柔多姿的水鄉風情。5萬多公里渠道像綵帶一樣,讓祖國六分之一的大地充滿了活力。
這條由王震命名的「十八團」渠,經上戶、大墩子到烏瓦公里的大渠,通水以後,部隊開荒,不但不再佔用地方老鄉的水源,反而源源不斷地向地方農田供應甘泉。這一供應支援,從那時起直到現在,整整延續了58年。大約10萬畝的農田,在得到了渠水的澆灌后,香梨和棉花及各種農作物都不斷獲得了大豐收。
就在這一年的冬天快要過去時,一位軍人,用他過去指揮作戰時常用的習慣性動作,在一張軍用地圖上畫了一條紅線和標識,然後以拳擊桌,表示奪取勝利的堅強決心。但這次他不是指揮作戰,而是標示一條水渠的走向和位置。這位軍人就是著名的將軍王震。
同樣,在新疆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看到兵團人在為祖國戰鬥和工作。
隨後,在王震的提議指揮下,開進荒漠的各個部隊,都向十八團學習。全疆各地掀起興修水利的高潮。一條條水渠,銀龍一般翻騰在戈壁大漠。隨著水渠的延伸,大片的荒地被開發出來了。許多土地都做到了當年開發,當年收穫。一下子就解決了部隊吃飯生存的大事。
新疆位於祖國西北,面積很大,有160多萬平方公里,占國土面積六分之一。
一群在延安就開過荒的三五九旅的士兵們,坐在篝火旁,邊烘烤著被汗水濕透的衣服,邊唱著他們最喜歡的一首歌:《南泥灣》。
這一年,漢朝在輪台東邊的烏壘城設置西域都護府,管理天山南北包括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的廣大地區。從此,西域正式納入中國的版圖。
建省之前的新疆地區,直到清朝初期都一直沿用漢朝以來「西域」的稱謂,乾隆年間又曾稱南疆地區為「新疆回部」,稱北疆為「西域新疆」,而把這裏正式由「西域」改稱為「新疆」,則是道光元年,也就是公元1821年的事了。
3年中,農一師和農二師在塔里木河上、下游共建成17個大型國營農場,開荒造田120萬畝,形成了上下游啞鈴形兩大墾區,讓一向落後的南疆經濟面貌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是的,這些數字,是很激動人心的。不過,我倒認為,更應該讓我們記住的,不是這些數字,而是藏在這些數字背後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1960年9月,王震部長在陶峙岳司令員陪同下視察了莫索灣,接見了600名連以上幹部,對莫索灣所取得的成績給予了肯定和讚揚。兵團司令員陶峙岳視察當場即興賦詩,讚美莫索灣生機勃勃的新景象:「紅旗插遍莫索灣,大地茫茫一手翻。喚起千年沉睡夢,永存青春在人間。」
新疆在很早以前不叫新疆。中國歷史上稱新疆和它西邊的部分地區為西域,意為西部的疆域。在西域屯墾戍邊是自漢武帝開始歷代政權治國安邦的國策,歷史上,經營西域卓有成效的當屬兩漢、盛唐和清代。
唐朝時的高昌城,位於吐魯番東南,是安西都護府駐地。在這個都護府里,設有專門的水官,負責水利建設和管理,可見唐朝對水利的重視。負責水利建設的,不但有漢人,還有突厥等少數民族。從後來出土的文書上看,當時,在高昌城南有一條渠道,長有20多里,有16處堤堰,每一堤堰都連著一條支渠。可以說,整個城市,渠道密布,到處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
龍口雖然離哈拉吐魯克風景區較近,只有幾公里的地方。但13年裡,王裕民只去過一次,而這一次,也是陪著領導到河源頭查看水情。看護好龍口,保證水的暢通,這是王裕民的信念。這個崗位對他來說特別重要,每天要向山下用對講機通話12次,通報水情。哈拉吐魯克是一條季節性的河流,水量極不穩定,時大時小,如果山洪暴發,隨時都會沖毀水渠,夏天也是山洪多發期,如果不能及時調整泄洪,危險隨時都會發生。一旦龍口被水沖毀,全團幾萬畝莊稼就會受旱,造成的損失就大了。
而1954年10月7日,新疆軍區生產建設兵團的正式成立,則意味著屯墾戍邊者有了一個新名字,那就是:兵團人。
大火把我們的被褥全燒光了,而那個燒爐子的男同學,沒有來得及跑出來,也被燒死在裡邊了。後來想起這個事我們后怕得不行。如果正好是晚上,我們在地窩子里睡覺,著起了火,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啊!真的是不敢想。儘管很后怕,又沒有了被褥,我們還是一直在水庫上堅持到了來年的春天。水庫開閘放水那天,我們也在人群里又跳又叫,高興得不行。
阿勒泰地區在額爾齊斯河和烏倫古河之間,以原來的二十八團為基地進一步開發。3年中,新建了二十九團農場、三十三團農場、三十五團農場和福海漁場,墾殖面積25萬余畝。
屯墾戍邊的大業,正是在這奔流不息的流水中,像一隻起錨揚帆的大船,穿過了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駛上了不斷創造輝煌的偉大航程。
歷史永遠是公正的,誰為國家為民族作了貢獻,誰的名字就會記入史冊。只要是新疆人,兵團人,說到王震將軍,就像是說到林則徐和左宗棠一樣,馬上就會對他充滿敬意和懷念。為了讓人們永遠記住王震的豐功偉績,兵團人在石河子的廣場上豎了尊高大銅像。讓王震將軍以他站在荒原上手持望遠鏡的雄姿,繼續鼓舞著屯墾戍邊的兵團人向前邁進。
隨著充滿歡樂明快的歌聲在西部荒漠上的回蕩,新時代的屯墾戍邊的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古老的化劍為犁的故事在共產黨領導下又在西域得到延續。
魚兒離不開水,莊稼也離不開水,人要活著也離不開水。從古到今,水的事,都是頭等重要的大事。兵團人不但認識到了這一點,更做到了花大力氣去做這件事。
由此,10萬人的起義部隊和10萬人的進疆解放軍,在中國最遼闊的一片疆土上會合成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鐵流,擔負起了保衛邊疆的歷史重任。
石河子市雖是個年降雨量只有140毫米的戈壁城市,但兵團人精心鋪設的微噴灌系統,使其道路兩旁綠樹成蔭、花團錦簇,整個城市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林草當中。如今石河子市綠化覆蓋率達到41%,人均佔有公共綠地7.6平方米,成為春有花、夏有蔭、秋有果、冬有青的四季綠洲,並先後獲得聯合國「人居環境改善良好範例城市」、「中國首屆人居環境獎」、「國家級園林城市」等榮譽。可以說,節水讓兵團九_九_藏_書人在荒漠戈壁中擴大了生存空間,有了創造更多奇迹的機會和能力。
這就是兵團:在與民族分裂主義的鬥爭中,兵團始終將平息暴亂及突發事件放在壓倒一切的位置,成為穩定新疆的核心力量。20世紀70年代以後,兵團的武裝民兵先後協助部隊平息了一些暴亂,受到黨和政府的表彰,也讓三股勢力一聽到「兵團」兩個字,就膽戰心驚。
轉眼間,半個世紀過去了,歷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可新疆兵團這個偉大的集體,英雄本色不褪,革命的英雄主義、集體主義依然放射著光芒。
當時的五家渠,也有名氣。只是這個名氣,不是好名氣,而是壞名氣。說它有三災。一災是土匪多,這裏蘆葦又深又密,土匪幹了壞事,就會跑到這裏躲起來,時間長了,就成了土匪窩了。二災是水災,嚴冬來到一層冰,開春化冰水成災。三災是旱災,春天的洪水過後,到了五六月份該用水了,卻沒有水了。種下的莊稼,只能被活活旱死。居住在這裏的人,守著很肥的地,卻沒有好收成。只能利用雪水種一點田,湊合著維持著窮日子。
伊犁、博樂、塔城、阿勒泰的一些邊遠地區,是兵團3年大發展後期的重點開發墾區。1959年,兵團決定恢復農五師、十師建制,農五師重點開發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農十師重點開發阿勒泰地區。
其中一個手段和措施就是屯墾戍邊。
居安思危,兵團人充分意識到無論是發展現代化農業,還是走新型工業化之路;無論是經濟社會建設,還是改善人民生活,水都是至關重要的戰略資源。我國人口佔世界總人口的1/5,但人均水資源佔有量僅為世界人均水資源佔有量的1/4,可見水資源之短缺。而兵團大部分師團分佈於塔克拉瑪干沙漠、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周邊,屬風頭水尾之地。水的供需矛盾更是日益嚴重。
大片條田裡的麥穗更長了,籽粒更飽滿了。棉花結出的桃子也更大了,開出的棉朵也更白了。可很少看到扛著坎土曼在田壟間東跑西忙挖堵缺口的農工了。看到莊稼渴了,想喝水了,只要用手輕輕按一下電鈕,水就像雨一樣在無邊的田野上噴洒開來。
已經退休的兵團人田希翠,是個女人,說她一來兵團,就被安排去修水庫了。修的是新戶坪水庫。她說在這水庫上,一干就是5年,住的是干打壘房子,低矮、透風、漏雨,夏天熱得無處躲,冬天凍得不敢出被窩。沒有星期日,一個月看一次電影,每次看電影都像過年一樣。發工資沒準時間,也沒有人鬧。反正拿上工資,也是沒有時間去花,也沒地方去買東西。人手一輛排車,一把鐵杴,一把鎬頭,誰丟了誰賠。每天幹活,按土方計算,每天要拉土七八方。拉少了,就得挨批。
現在,經過兵團廣大水利工作者的努力,膜下滴灌技術以每年百萬畝以上的速度在推進,它不僅服務於棉花、瓜果、蔬菜等農業生產,還廣泛運用於沙漠、戈壁、荒灘的改造。
經過一年苦戰,在塔里木這片未被開墾的處|女地上,新建了8個國營農場,開荒造田45萬畝。還蓋起了高樓,新建了拖拉機修配廠、加工廠、農業大學【即塔里木農墾大學前身】、醫院、商店、書店、郵電局、銀行、招待所等,構成了塔里木第一個新興城市的雛形。
13年裡,王裕民以水為生,與渠道相伴,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八十七團的水利事業。大家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每年評先進,都會投票選他。在他33年的水利生涯里,多次被師、團評為先進個人,最近,又被評為兵團的「十佳農牧工」。
團場職工劉富春就是這項新技術的受益者。他告訴記者,4年前他從河南農村來到兵團,和愛人一起承包了65畝棗園。由於使用了新的灌溉技術,他家的收入是年年增加。現在已由剛來時的一萬多元增到了10萬元。位於南疆阿克蘇地區的農一師3團自2003年開始推廣節水技術,目前全團13.6萬畝棉花全部實現了滴灌。與常規灌溉相比,採用滴灌技術后,每畝可節水近30%,化肥利用率平均提高12.5%,棉花單產增加20%以上,每個職工承包面積由過去的30畝增加到80畝至100畝,大大提高了勞動生產率。位於大漠深處、水資源總量只有7400萬立方米的農八師一五零團,一直處於缺水的環境中,自發展節水農業后,18萬畝棉花,不但由於水分充足,連年豐產豐收,還可以滿足生態用水。有了水的澆灌,沙漠邊緣植被得到了恢復。起名為「駝鈴夢坡」的沙漠生態公園,正吸引著四面八方的遊客。
1949年的金秋,對於中國來說是個劃時代的日子,新疆也不例外。中華民族在這一年的10月有了一個新國號,叫中華人民共和國。
該地區氣候溫和,光照資源、水土資源豐富,宜於種植長絨棉等經濟作物,大有開發前景。1957年國慶前夕,林海清師長應邀赴北京參加國慶觀禮時,將開發塔里木的設想向農墾部部長王震作了彙報。王震十分高興,立即召開農墾部局長會議,要求給予大力支援。
還因為兵團人引進荒漠的流水裡,有著不一樣的成分。兵團人引來的流水裡,有著太多的熱汗和熱血,有著對祖國太濃的愛和忠誠。
水庫是用來攔水的。一條長達10公里的攔水大壩,是工程的主要部分。要把大壩修起來,需土200多萬立方米。一般的土不行,要黏性的黃土才行。這種黃土工地附近沒有,4公裡外的常山子才有。為了保證工程質量,不管多遠,也要運過來。苟成富一聲令下,3000多人用筐子、抬把子,挑的挑,抬的抬。荒野上,一條運土的流水線,一眼望過去,看不到頭。儘管人很多,大家也很努力,可大壩需要的土量實在太大,這個干法,要想如期完成任務,幾乎不可能。苟成富找來各支隊的領導,要大家獻計獻策,爭取在短時間內解決運土工具。任務一布置下去,工地上立即掀起了革新熱潮,大家白天幹完活,晚上就在地窩子里的馬燈下搞工具改革。三支隊某班班長李春龍用木棍當車架,拿圓木片做車輪,試製出工地上第一台獨輪車。緊接著,各單位的「魯班」們紛紛研製出一大批人推車和馬拉車,運土量和速度都明顯變大了變快了,保證了大壩如期完工。
10月份王震從百忙中抽出時間,從烏魯木齊趕到工地,看到戰士們發揚戰爭時期艱苦奮鬥的革命精神,勞動熱情高漲,工地上一片熱火朝天,完成的渠段整齊合格,完全達到了他提出的要求,十分高興地說:「你們幹得不錯,要注意休息,搞好伙食,文藝活動要開展好。」王震回到烏魯木齊后,根據團領導提出的困難,很快從軍區送來了一車製造工具的鋼鐵,一批皮鞋和膠鞋,還為修渠工程特批了3000銀元。
這就是兵團:58個邊境團場,沿著2019公里長的邊界線一字兒排開,與邊防部隊一起構築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曾多次出色地完成了保衛神聖領土的光榮使命。
以上的這些事,只是兵團人創業奮鬥的極少一部分,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儘管只是一滴水,但也可折射出整個太陽的光輝。不要說不是戰爭年代了,不會再有犧牲了,不會再有流血了。其實具有光榮傳統的兵團人在新疆這塊土地上,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犧牲和流血,包括他們無可估價的青春與愛情的付出。正是因為兵團人具有了這樣無私奉獻的精神,才會創造了一個人類與大自然抗爭的奇迹,才會成就了如此宏偉的大業。
這個水庫叫猛進水庫,也叫青格達湖。就是現在,在烏魯木齊,你隨便說其中任何一個名字,都會無人不知。因為它就在離烏魯木齊只有30多公里的五家渠市。五家渠市,是個新城市,過去只是農六師的師部。更早一些,只是個村鎮。是兵團人來了,在這裏創業發展,才讓它慢慢地變成了一座城市。
不能讓奎屯河改道,為了十幾個農場的生存,為了幾十萬畝的土地來年的豐收,水工團組織了一個破冰連,任務就是拉住奎屯河這匹野馬的籠頭,讓它朝著我們規定的方向奔騰。於是迎著漫天的飛雪,破冰連出發了,向著藏在高山中的大山挺進。在他們的行裝中,有繩索鐵鎚鋼釺和成噸的炸藥。
只要看看「十五」期間兵團人在治水方面做的事情,我們就可以了解到兵團的水利事業取得了怎樣輝煌的成就。
沒有房子,他們就先搭起了帳篷和草棚,還挖出了洞穴一樣的地窩子。
山路遙遠,交通不便,其他的不用擔心,就是害怕有病。記得有一次,王裕民的妻子病了,高燒不退,也沒有車往山下送。他通過對講機與單位取得了聯繫,後來是水管所領導用摩托車把他妻子馱下山的,送進了醫院。13年來,王裕民與妻子一道,苦行僧般地看護著龍口,忍受著一般人難以忍受的寂寞,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兵團墾區所在的地方,大多地處沙漠邊緣、鹽鹼腹地及邊境沿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氣候乾旱,降雨稀少,土地貧瘠。而社會在不斷發展,人口在不斷增加,需要的土地越來越多,需要的物質財富越來越多。水資源的多少,幾乎就成了決定兵團人生存的關鍵,也成了兵團人能過上什麼樣日子的關鍵。正是在這種壓力下,兵團人才不得不在如何提高用水效率方面花大力氣下足功夫。
雖然已經取得的成就足以讓每一個兵團人榮耀一生,但兵團人從來沒有驕傲自滿過,更沒有停止過向前邁進的步伐。
清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年】,清政府從東北地區,調了一支軍隊到伊犁。這支軍隊全部由錫伯人組成,包括家屬,共3000人。他們在伊犁一帶,一邊駐防,一邊屯墾。從屯墾的需要出發,他們以伊犁河為水源,修建了一條長約180里的乾渠,稱察布查爾。嘉慶七年【公元1802年】,錫伯營總管圖伯特,又率領本族軍民,用8年的時間,在舊渠北面鑿了一條新渠。新渠長200多里、寬10尺。兩渠共可灌溉田地10多萬畝,至今仍在發揮作用。
只要是兵團人,或者說,你只要在兵團工作過,你的生命里一定會有一段和水庫大渠相關的經歷。
20多萬的鋼鐵戰士,意志是鋼鐵的,但身體卻是血肉的。他們每一個人每天都要吃糧食。而1949年新疆人年均糧食產量只有195公斤。剛從百年禍亂走出來的新疆,顯然是沒有力量擔負20萬大軍的供給。從關內調撥,運價高於糧價7倍。從蘇聯進口糧食年需300萬盧布。這是一筆過於龐大的開支。儘管新疆軍區的後勤部部長每月要用飛機從北京專運一趟銀元用於購糧,但還是不能滿足大軍的需要。
於是十幾萬大軍,從解放了的城市和鄉鎮走了出來,走向了沒有道路的千古荒漠,分別在兩大盆地中的大沙漠的四周紮下了營盤。
在國家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下,近些年來,兵團水庫除險加固工作進入前所未有的高潮時期。兵團現有113座水庫,進入全國第一批病險水庫除險加固規劃的水庫達54座,還有49座水庫獲得國家投資,2004年又有18座水庫進入第二批規劃。隨著病險水庫除險加固項目的實施,目前兵團已有13座病險水庫經過除險加固,面貌煥然一新。以農八師蘑菇湖水庫為代表的病險水庫除險加固后,防浪護坡堅固美觀,渠道暢通,壩后滲漏減少,水庫的引水率、保證率、安全性提高,水庫的調蓄能力大大增強,效益得到充分發揮。
「十五」期間,兵團提出建設400萬畝現代化節水農業,並將此作為西部大開發戰略的重要舉措。到2006年,以「膜下滴灌」為標誌的兵團高新節水技術已推廣面積800萬畝,占兵團播種面積的53%,開創了中國大田作物大面積精準灌溉的先例,而目前仍以每年80萬畝的速度在增加著。
屯墾戍邊,說明白點,就是守衛邊關的軍隊,為了不給政府和百姓增加困難和負擔,平常也像老百姓一樣手拿钁鋤,開墾荒地,種植糧棉。等到出現突發|情況,如有外敵侵入,或有叛匪動亂,需要打仗,就放下農具拿起刀槍,負起保衛邊疆安寧和平的責任。
在水利工程施工中,除總乾渠和主要的水利建築物使用鋼筋水泥外,其餘大部分工程建築都是就地取材,採用紅柳、索索壓築,節約了投資,加快了進度,保證了及時供水。3年間,共修建乾渠、支渠、斗渠1012公里,建築物3120座,大型水庫一座,形成了比較完整的灌溉網。
新疆兵團的山山水水,猶如一幅巨大的國畫,鋪開在九_九_藏_書西部的天地間……
水渠其實就是河,只不過這條河,不是洪水衝出來的,不是地質變動自然形成的,而是要靠人使用工具一下一下挖出來的。水渠是自然河流的延續,有了水渠,河裡的水才可能按照人們的意志流進田野里。所以每要開發一片荒地之前,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挖一條能把荒地和一條河連接起來的長渠。沒有這樣一條長渠,開出的荒地就永遠不可能變成田地。
二是進一步加大了節水灌溉建設力度,加快了建設節水型社會的步伐。以建設現代化節水型灌區為重點,加快節水灌溉技術的推廣,逐步從水量分配、定額管理、水價核定、水權轉讓等方面探索出一條適合兵團灌區和城鎮用水管理的有效途徑和制度。實現了在「十一五」期間新增400萬畝灌溉面積的目標。
塔城地區是農七師第三管理處和工二師開發的新墾區,當時墾殖面積雖只有十幾萬畝,但為以後的發展打下了根基。
這就是兵團:20世紀80年代以來,兵團先後實施了「西部邊境造林工程」、「準噶爾盆地南緣防沙基幹林建設工程」以及「塔里木盆地東部綠色走廊建設工程」等一批工程,在戈壁荒漠建成綠色生態經濟網路,形成了106.4萬公頃的新綠洲。
膜下滴灌技術,減少了耕作程序,通過干播濕出、滴水出苗措施,原本需要在播前進行的田間機械作業可以減少,甚至取消。同時還引發農業生產方式的轉變,田間取消了渠道,可節約耕地5%到7%;膜下滴灌為局部灌溉,按作物需要供水,無深層滲漏,無水肥的無效消耗,同時地表有地膜覆蓋,蒸發量減少,消耗的水肥基本是作物生長過程中所需要的水肥;膜下滴灌還可保持土壤疏鬆,基本不長雜草,大大減少中耕次數,滴灌浸潤區將土壤鹽分向外推出,改善了作物生長環境,作物抗禦天氣等災害的能力增強,推動了產品整體質量的提高。膜滴技術可確保作物增產15%以上。就棉花而言,每畝可增加皮棉單產15公斤以上,每畝增收240到280元。
不過,如果要說是流水讓大片的荒漠變成了一片片的綠洲,不如說,是兵團人讓荒漠改換了容顏。因為是兵團人把流水引進了荒漠。
水庫繼續在修,大渠繼續在挖,但那種紅旗遍野號子震天響的人海會戰的場面,已經見不到了。一台或幾台伸著長臂的挖掘機,在轟隆隆的聲響中,一天之內,就比過去幾百人幾千人幾天乾的活還要多。再也不會出現一個水庫修幾年,一條水渠挖幾個月的情況了。
當時,開發的重點主要是南疆的塔里木河流域和北疆的瑪納斯河流域,同時在伊犁、阿勒泰、博樂、塔城、奇台等墾區也有新的開墾和擴大。
尤其不同一般的是,這條大渠,是在王震將軍親自指揮下完成的。本來全國解放后,像他這樣打江山的功臣,身居高位的領導,完全可以坐在安樂椅上,喝著一杯清茶,看著一張報紙,批批文件享清福了,但他卻還是像戰爭年代一樣,身先士卒,拼殺在荒漠曠野,同幹部戰士們一起吃苦受累。
扭轉這一不利局面,不但需要實施渠道防滲,還要改進田間灌水方式,要在通過節水灌溉提高水利用率的同時達到改良土壤的目的。長期的實踐,使兵團人明白了這個道理,併為此進行了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探索。膜下滴灌技術就是兵團人探索路上取得的重大收穫,它使用水效率和效益大幅度提高成為現實。

三、奉獻,用青春和生命的血汗

這個事,是我母親講給我的。母親說,她死後,給她開了追悼會,追悼會上說,她的入黨申請被批准了。我知道,修水庫,挖大渠,不是打仗,死人的事,是很少發生的。不過,母親說,那時兵團的人,為了開荒,為了修水利,吃的那個苦,受的那個罪,沒有親身經歷過,是想象不出來的。母親說,那麼長渠道,那麼大的水庫,全靠人干啊。一天下來,老覺得活不成了,要被活活累死了。母親沒有說她叫什麼,我也沒有問。不是我忘了問了,是我覺得她叫什麼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要明白,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是父輩們用生命換來的。
兵團人的故事從1949年開始講起,講到2009年,這故事還沒有講完,還在繼續。這是個偉大的故事,是一部宏大的史詩。而下面要講的兵團人和水相關的故事,只是這宏大史詩中的一個重要的篇章。
1957年11月,兵團司令部批准了農八師《開發莫索灣計劃任務書》。農八師黨委為了爭取當年開荒,當年生產,於1957年冬派出4500人的水利建設大軍進入莫索灣,搶修了26公里長的總乾渠,南乾渠一、二支幹渠,1958年3月15日勝利竣工,首先解決了70萬畝土地的水源問題。
站在採用膜下滴灌技術的棉田現場,我們看見白色透明的塑料薄膜下邊有根拇指般粗細的黑色管線,管線上均勻地分佈著針眼,植物灌溉時,隨著微灌設備首部控制閥的開啟,灌溉水源便通過管線、透過針眼均勻地注入植物的根部,完成灌水環節,並且,在灌水的同時還可同步實現施肥、施藥,進行病蟲害的防治等。
只有兵團人面對死亡之海無所畏懼,分兵兩路在塔里木河上、下游同時擺開戰場,開始了向塔里木的進軍。駐屯于阿克蘇地區的農一師負責開發塔里木河上游。
王裕民負責接水的渠道長約8公里,在這條渠道上有32個出水口。這32個出水口,一開一堵,全是用泥土或者用石頭、沙袋,更多時,用木樁和草捆。莊稼大量用水的季節,32個水口,天天都要放水,這一放一堵,不但操心,還很受累。8公里長的渠道上,一天來回跑多少趟,沒法數得過來。看一個人管這麼多水,實在來不及,單位給了一匹馬。讓王裕民騎著馬管水,有了馬,一下子好多了。可還是要從早忙到黑,到了半夜也不能休息。澆水的人,換了夜班的,繼續澆莊稼。可王裕民沒有人換,只能是在黑夜裡繼續干。
破冰隊的人只要一出發,許多人的心都跟著去了。每天都會有人去團部,等著山上傳下來的消息。因為去破冰的那些人,多半是孩子的父親,是妻子的丈夫。因為破冰這個活,不是一般的活。因為差不多每年去山上破冰的人,總會有兩三個人,再也不能回來。繩子突然被岩石磨斷,炸藥炸起的冰塊,也會像子彈一樣不長眼。還有可以看到流水的冰面,也會意外發生裂塌。這些年來,為了保證奎屯河的河水暢通無阻地流進墾區,已經先後有十幾個男人犧牲了。儘管我們都不怕死,可在這個和平年代里,誰不想活著,又有誰願意失去自己的親人啊。
果然,就在共和國的新的國旗升起來不久,共產黨的最高領導人毛澤東就發出了一道新的作戰命令。只是這個命令不是讓戰士們拿起槍,而是暫時放下槍,去拿起钁頭和鋤頭,去向荒漠發起進攻,打一場生產建設的偉大戰役。
董立勃
13年中,在王裕民和妻子的精心看護下,龍口從沒有發生過險情。雖然也多次發生山洪和巨冰堵塞,但都被他及時化解,保證了團場的安全用水。王裕民在工作上樂於奉獻,在生活上卻是甘受清苦。山裡離團部遠,沒有辦法購新鮮蔬菜,春夏之際兩人只能挖野菜吃。一到大雪封山,兩人也下不來,下面的人也上不去,沒有菜吃,也變成正常的事了。
1952年3月,農六師成立了勘察設計組,苟成富陪同程悅軍長,帶領技術人員,在徒步踏勘了多日後,經過反覆論證,最後作出決定:在五家渠南面修建一座水庫。水庫建設分兩期進行。一期工程從當年5月開始破土動工,入冬前完工,蓄水300萬立方米,以部隊在解放戰爭曾經用過的一個代號「猛進」正式命名。1955年6月開始了猛進水庫二期工程,蓄水6000萬立方米,較一期工程增加了近20倍。水庫建成后可把老龍河、黑溝河、頭屯河、烏魯木齊河、八一乾渠、猛進乾渠、八一水庫互相聯結在一起,蓄洪灌溉,形成一個巨大的供水排水網路,解決農六師3個農場和水庫下游各族農民幾十萬畝農田的灌溉用水問題。工程總指揮就由苟成富擔任。
第一個五年計劃的頭一年,兵團黨委向全體職工號召:當年墾荒造田300萬畝。這個號召一出,各師立即大動員,作出了向新墾區大進軍和擴大舊墾區的部署。一個墾荒造田和大修水利的高潮,隨著那個春天的一陣雷響,迅速在天山南北興起。
苟成富是個老紅軍,參加過長征,為革命不知立下過多少戰功。解放了,好多人進了城,過起另外一種生活。他卻帶著部隊,在西域打土匪。土匪消滅得差不多了,又接到命令,讓部隊屯墾,他二話不說,帶著部下去開荒了。當時,他是六軍十七師副師長。開荒不久,這個師,就變成了農六師,他就成了師政委。
1842年,伊犁的惠遠城迎來了著名的民族英雄林則徐。林則徐沒有因為自己的遭遇而消沉。他經常到各處去考察,並意識到沙俄邊疆的威脅。此時伊犁的屯田收益顯著。但林則徐經過實地考察后,認為農田規模還遠遠不夠,他積極協助伊犁將軍籌劃開墾了多塊荒地,在惠遠城東的紅柳灣、三棵樹墾地3萬畝,在阿勒卜斯墾地16萬多畝。但他還嫌少,於是又與伊犁將軍布彥泰商量,在阿齊烏蘇開墾荒地。要開荒地,就得引水來。不但要把原有的喀什河引水渠道展寬加深,還要繼續開挖新渠。正是在林則徐的主持下,經過各族軍民的努力,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終於在一年後,完成了大渠的挖掘,讓滾滾的喀什河水沿著這條被稱為皇渠的渠道,穿越今天的伊寧縣、伊寧市、霍城縣,行程100多公里,注入伊犁河,河北岸150多萬畝農田得到它的滋潤,成為當時新疆最大的產糧區。
新疆無邊的戈壁灘上到處燃燒著拓荒的篝火。
她說她那時只有20歲,擔任青年排排長,現無名指上還留有傷殘,是挖土時,不小心讓鎬頭碰的。吃的是玉米面發糕、高粱面窩頭,難吃得不行,還吃不飽。有一個姐妹,吃了高粱面拉不出屎,痛得嗷嗷大叫,夥伴沒辦法,只好用紅柳棍幫她掏出來。天不亮就出工,一直到天黑了才收工,幾乎天天披星戴月。天氣冷,還出大汗。一天下來褲襠硬邦邦,走路發出刷刷的響動,讓姑娘們覺得很難為情,特別是趕上來例假,那就更難受了。許多人手上和耳朵上都留下了凍瘡。累得太厲害了,睡在床上,像死了一樣。不知道,尿了床。沒有時間洗、烤、曬,到了晚上只能靠自己的身體把濕被子焐干。
哈拉吐魯克河是八十七團主要用水的河系,為了引用水,八十七團在哈拉吐魯克溝修建了引水渠道。從河裡往渠道引水之處,人們習慣性地稱「龍口」。為了保證農業用水,同時也保證龍口的安全,每年都派人去看守。哈拉吐魯克河龍口與八十七團團部有22公里之遙,那個地方比較冷清,許多人都不願意去那裡工作。1992年,王裕民服從領導的安排,與妻子肖春梅一道去了。這一去就是13年。
新疆兵團是一部壯美的史詩,已經寫進中華民族的當代歷史。
水利水利,水字當先。首先是得有水。水在哪裡?天上的雨和雪是水,山上的冰是水,地底下的泉是水。可要用上這些水,就得把它們集中起來。集中到河裡去,集中到湖裡去,集中到水庫里去。要做到這一點,就得搞基礎建設。明白了這個重要性,「十五」期間,兵團就拿出了110.01億元干這個事。
石河子墾區的瑪納斯湖是瑪納斯河下游的一個調節性湖泊。上世紀70年代初,由於用水過度而乾涸。近5年來,隨著農業用水的減少,瑪納斯湖以每年5平方公里的速度在擴展,目前湖區面積已達120多平方公里。胡楊樹、蘆葦等植物重吐嫩芽,再現湖泊周邊,煥發出新的生機。使用這一技術的生態效益也非常突出。農八師石河子墾區並沒有把通過實行膜下滴灌節約下來的水資源簡單用於擴耕,而是用來種植芨芨草、苜蓿草和灌木叢、防風林等,有效地改善了當地的生態環境。節約的水也輸向瑪納斯河下游,使古爾班通古特沙漠邊緣的瑪納斯湖水域面積不斷擴大。一些幾乎滅絕的植被又得到了重新恢復,許多野鳥和野生動物因為有了水,又返回家園棲息。
緊接著,共產黨的將軍王震率10萬大軍開進新疆,部隊由酒泉出發,西出嘉峪關,北穿星星峽,經哈密後分九九藏書兵兩路:一路進駐天山以南各地,直至帕米爾高原;另一路進駐北疆各地。新疆和平解放。
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北緣,有個叫「吾瓦」的地方,「吾瓦」在維語里的意思就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這裏土壤鹽鹼的含量超過植物生存極限近10倍,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穿著軍裝的開荒者們把坎土曼挖進了土裡。
於是挖水渠就成了屯墾要做的頭一件事。
一到春夏季節,王裕民幾乎天天都在龍口上守候著。到了冬天也是如此,雖然農區不要水了,但是排水渠道容易結冰,必須要破冰,如果不破冰,不但會影響第二年的春灌,也容易凍壞渠道。如果泄洪閘處破冰不及時,形成堵塞,河水就會抬高,越過防洪大壩,就會把渠道和龍口一併沖毀。所以一到冬天,王裕民就會天天手拿鋼釺去龍口破冰。
偉大祖國的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事業,和過去比,和10年前20年前比,和50年前比,都沒法再比。兵團也一樣。兵團的方方面面都發生了巨變,兵團的水利戰線也是一樣。
開始時,還行,還能把定額完成了。可幹了一段日子,就不行了。汗水把棉襖濕透了,脫了棉襖,穿著絨衣干。手磨出了血泡不說,胳膊也累得酸疼酸疼。還是不能完成任務。於是就在大會上被點了名。一塊點名的,不是她一個。好些女兵都被點了名。別的人,被點了名,也難受,可難受完了就完了,不是不想完成定額,也沒有偷懶耍滑,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但這個女兵不行,她要面子,想進步,她剛寫了入黨申請書。她怕這樣下去,會入不了黨。於是她就想辦法完成定額任務。
他們把作戰地圖換成生產規劃圖,給戰馬套上犁繩,把戰刀和炮彈重新冶鍊,鑄成了各種各樣的農具。他們扛著槍和農具走向了荒地,在一聲號令之後,他們把槍架在了田頭,脫掉了衣服,掄著農具朝著腳下的處|女地挖了下去。
兵團人好像年年都在挖水渠修水庫。不但大人要干,學生也要干。20世紀50年代出生的兵團孩子,都干過。
從1958到1960年,兵團抓住機遇,努力拚搏,經過3年的大力發展,基本上確立了兵團事業的規模和戰略布局。3年累計開荒造田855萬畝,修建了大批水利工程,建成場外獨立引水渠道58條,引水能力359立方米/秒,新建水庫18座,增加庫容6.5億立方米;其中大中型水庫9座,即農一師上游水庫,農二師卡拉一庫、二庫,農七師奎屯水庫、黃溝一庫,農八師躍進水庫、蘑菇湖水庫,農十師友誼水庫。實增灌溉面積591萬畝,基本保證了農業灌溉用水。兵團耕地面積從1957年的337萬畝猛增到1035萬畝;農場由59個增加到166個。
一是以科學規劃和科學技術為龍頭,加快了骨幹水利基礎設施建設,努力提高水利保障能力。充分發揮骨幹水利工程在促進兵團經濟社會發展、解決貧困、改善生態與環境等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重點實施了塔里木河和瑪納斯河流域的綜合治理工程等項目。
兵團大多數灌區地處沙漠邊緣,河流下游,生態環境十分脆弱,隨著上游灌區的開發建設,下游的水量逐年減少,造成灌區周圍生態環境嚴重破壞。通過灌區續建配套與節水改造后,有效地控制了灌區沙漠化,增大了綠洲的面積,另外還減少了水土流失,防滲改造減少了渠道的滲漏,有效地降低了渠道兩側的地下水位,減輕了土壤次生鹽漬化程度,同時,節約的水量一部分用於改善生態環境,使灌區生態環境得到改善,居民的生活環境更加舒適,也使因次生鹽漬化造成的中低產田得以恢復。
我從兩歲時,隨父母來到新疆兵團,一直到23歲考上大學才離開兵團。不管是作為兵團人的後代,還是曾經的兵團人,我都知道許多和修水庫挖大渠的故事。有些故事是從父輩那裡聽來的,還有一些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的。
【董立勃:新疆作家協會常務副主席】
這個女兵,本來看她體弱,要讓她去炊事班的,可她不想被照顧,硬要去工地,讓她去了。這個活,男同志干,都吃不消,別說是女同志了。那時幹活,別看是一塊干,但不吃大鍋飯。每個人都有定額。完不成定額,就會受批評。開大會時,點你的名。那時的人,很要面子,都想進步。大會被點名批評了,會覺得丟人得不行,是受不了的。
西域國土太遼闊了,漢軍的後勤往往無法保障。沒有辦法,只能是在擊退匈奴的軍隊后,扶植一個親漢朝的政權,就急忙收兵。而過一陣子,當匈奴再次來犯,扶起來的政權,不能抵擋匈奴,只能向匈奴投降。這時,有一個大臣叫桑弘羊。他上書漢武帝,建議在輪台屯田,就地解決軍事行動所需的糧草和其他物資。輪台當時是西域的城邦之一,靠近塔里木河,有著充足的灌溉水源。此後不久,這位皇帝發布了一道詔書。在詔書中漢武帝主動檢討了自己連年征戰,導致國力不濟的錯誤,詔書上說:「方今之務,在於勵農」,要求邊疆的軍隊從此開始休養生息,屯墾戍邊。這一紙詔書就是下給當時輪台守軍的,因此,歷史上又稱作「輪台詔書」。「輪台詔書」是一份偉大的詔書,不僅顯示出了漢武帝的勇於承認錯誤的偉大,重要的是這個詔書,使屯墾戍邊真正地第一次成為了國策。
社會在發展,時代在前進,生活在變化。
精河、博樂地區由於交通閉塞,是待開發地區,自治區和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都希望兵團去建場。根據自治區的要求,兵團將精河、博樂地區作為重點開發地區之一,作了全面部署。1958至1960年,農七師建立了精博總場沙山子農場、托托分場;農五師在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建立了管理處,並開始布點開荒,墾荒面積近40萬畝。

一、屯墾,吹響新號角

放水那天,像過節。其實就是一個節,是五四青年節。那天,天空很藍,太陽很亮。7000多水庫建設者和附近的農民,敲著鑼鼓,扭著秧歌,朝水庫擁過來。自治區的領導王恩茂和兵團的首長都來了。聽苟成富說,水庫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個月,領導和首長們都很高興,讚揚咱們的戰士了不起。
光緒十二年【公元1886年】,新疆建省。左宗棠和劉錦棠先後在新疆擔任軍政要職。兩人都把恢復和發展南北疆的農田水利,作為善後工作的重要內容之一,組織士兵和各族人民,在各地修建成許多渠道,開墾出大量的農田。據史料記載,當時全區已有乾渠900多條,灌區面積達1100多萬畝。
「這就是兵團農八師石河子農業高新技術園區,作物用水全部採用膜下滴灌的節水灌溉方式。」指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棉田,兵團水利局的負責人介紹說,「膜下滴灌大幅度降低了灌溉用水,畝均田間用水量只要200多立方米,比常規地面灌大約少了一半。」
不過,再像個湖,它還是個水庫。高聳的壩堤威嚴地伸向遠方。泄水總閘口,噴涌而出的銀龍躍動著發出震耳的呼嘯。它們咆哮著躍入寬敞的渠首后,舒展自在地拍打著渠岸流向下游的兩個分水閘。通過了分水閘,它們一部分進入了八一乾渠,一部分進入了猛進乾渠,頓時變成了兩條蛟龍,一條湍急奔騰游向八一水庫,一條舒緩蜿蜒游向蔡家湖。它們最後通過支渠和毛渠,流進了麥地、玉米地和棉花地。
這一年的9月15日,一場從庫爾勒東艾乃孜到庫爾楚之間沒有硝煙的挖渠攻堅戰打響了。
這就是兵團:成立的50多年中,先後看押改造了內地遣送的12萬名犯人。1983年「嚴打」后,又承擔了對18個省市重刑犯的看押改造任務,並出動民兵4萬餘人次,協助公安部門抓捕犯罪分子500餘人,追捕越獄犯70餘人。
當閘門打開,噴出的水浪間,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人們歡笑著,跳躍著。不少人的眼睛都濕潤了。苟成富也哭了。打那麼多仗,什麼場面沒見過,可這個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哭了。因為,作為這個水庫建設的總指揮,他太知道它的建成是多麼的不容易,我們的戰士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目前,兵團利用國債資金共建成飲水工程339處,其中有270處工程實現供水到戶,解決了70萬人的飲水困難,受益連隊達848個。農六師北塔山牧場地處中蒙邊境,飲用水條件差,牧工長期飲用不符合標準的澇壩水。從1996年起,兵團投巨資從源頭上徹底解決了牧工飲水問題,如今牧場家家戶戶用上潔凈衛生的自來水。
這個水庫,最初就是個水庫,挖它的目的,就是為了澆灌莊稼。到後來,它成了這個地方的魂,成了一道風景。它讓一個城市鮮活生動秀美起來。這個時候,它看起來,確實很像一個湖了。
10月下旬,兵團黨委立即從全疆各地調集了2萬餘人支援農一師開發塔里木,並在塔里木河北岸的阿拉爾建立指揮所,從而拉開了進軍塔里木的序幕。
皇渠的修建,促進了伊犁近代農業的發展,也增強了抵禦侵略的戰備實力,伊犁人為紀念林則徐的功績,也把這條皇渠稱為「林公渠」。
有了以膜下滴灌為主的節水技術做支撐,石河子耕地已達到300萬畝,成為全國重要的棉花、糧食、蔬菜、瓜果基地,名揚海內外的「彩棉之鄉」、「番茄醬之鄉」。節水不僅惠及農業,也讓城市景觀綠化、城市周邊及墾區的生態與環境得到修復和改善。
首先提出要修建水庫的是原六軍軍長程悅。那會兒,新疆還很亂,社會秩序還沒有完全安定下來。在首府四周,布防一些部隊,邊屯墾邊保衛新的紅色政權,十分有必要。他接受了這個任務后,就帶著苟成富等屬下,去了幾個地方勘察。最後選定了五家渠,一片還沒有開發的荒灘。
近些年,兵團引進了世界上先進的節水灌溉技術,在對此進行消化吸收的基礎上,組織各學科科研人員深入進行試驗攻關,結合本地實際,開創了乾旱區棉花膜下滴灌這一具有國內一流水平的新技術。這項成果獲得了兵團科技進步一等獎和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
方案一確定,部隊就進入到了緊張的準備階段。像是打仗一樣,準備得充分,勝利的把握就會更大。按王震的指示,部隊開始打草;修地窩子;割紅柳條編抬筐;進天山深處伐木解板,到5公里以外的天山腳下採石運石;鐵木廠打制工具。包括文藝宣傳鼓動、伙食後勤供給等方面,都做了精心安排。
作為一塊博大遼闊的疆土,從西漢開始,新疆就納入了大中華的版圖。歷代統治者,為了管理它保衛它和開發利用它,一直是採取了各種手段和措施。
一個山東女兵,很年輕,才19歲。很能幹,不管幹什麼,都不肯落在別人後邊。那年冬天,挖大渠。挖大渠和修水庫,一般都是冬天干。因為冬天別的農活幹不了,是農閑季節。兵團人不會閑著,就會組織大家去挖水渠修水庫。可冬天,新疆很冷,尤其是20世紀50年代,新疆冷得嚇人。土凍得像鐵板一樣,钁頭挖下去,能濺出火星,卻只能挖出幾個白印。於是這個活,就成了最難乾的活,最苦的活。
《史記》和《漢書》都記載,漢武帝時,在天山南麓的輪台,「有溉田五千頃以上」。這麼多的土地,要灌溉起來,需要相當大的水利設施才行。阿克蘇地區沙雅縣境內,有一段水渠的殘跡,在荒草間若隱若現,有200里長。經考古學者考證,認定它是個古渠,修築于漢代。當代人叫它「黑太也拉克」,翻譯成漢語,是「漢人渠」的意思。離古渠不遠,有一個古城遺址,當地人稱為「黑太沁」,意思是「漢人城」。由此可見,那個時候,就有漢人在這裏屯墾了。
水庫開工了,這些打仗的好漢,幹什麼都是好樣的。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都是拼著命干。可那個時候,各方面條件很差,不管幹什麼,都要面對許多困難。別的不說,首先是吃的方面,還是不能讓大家吃飽、吃好。修水庫,是重體力活。吃不飽,吃不好,就會沒有力氣,是會影響工程進度的。怎麼辦呢?開大會,苟成富給大家講,國家剛成立,正在建設中,各方面都需要資金。要替國家著想,少穿一點,少吃一點,就是支持國家建設。那會兒,部隊軍裝去掉了領子,還有口袋。省下來的費用,拿去辦了鋼鐵廠,紡織廠。吃不飽,吃不好,還要把活干好,還要保質保量。戰士們只能勒緊褲腰帶,咬著牙關堅持。那會兒,後勤人員從私商那裡買的糧食,不但價錢高,還是發霉的。至於蔬菜和肉類,幾乎是一個月也吃不到一頓九_九_藏_書。差不多天天都是窩窩頭、稀糊糊和鹹菜。苟成富不吃小灶,天天和士兵們一塊吃窩窩。邊吃邊給大家說,等水庫修好了,咱們就可以自己種糧食了,就可以自己養豬了,到那個時候,大家就可以不用再受這個苦了。
灌溉期,他天天都在渠道上,每天不知要跑多少次,最後跑得連馬也累得趴下了。沒有馬,他就自己走,如風一樣奔波在渠道上。領導看見他這麼辛苦,對工作也這麼負責,就乾脆為他配了兩匹馬,讓他換著騎。有一年乾旱,地里的莊稼由於缺水,都快乾枯了,為了把水能引下來,他就像一個瘋子一樣,玩命地忙碌在渠道上,開這個口子,堵那個口子。在最關鍵的時刻,連兩匹馬也累得跑不動了,團領導見到這種情況,就把自己的小車讓給了他。有了小車,他就更來勁了,更不要命了。那段日子里,給團長開小車的司機都說:你是全團最忙的一個人了,時間長了,我也受不了,車也受不了。司機說得沒有錯,在渠道上跑,全是石頭路,不要說人了,就是車輪胎也受不了。
1958年春天,經過幾個月的艱苦拼搏,開墾土地36萬畝,種植18萬畝作物,當年麥子長勢喜人,自治區和兵團領導王恩茂、張仲瀚等前去視察,給予很高評價。新開墾的莫二場,當年收穫糧食200萬公斤、棉花25萬公斤,實現利潤2.9萬元,實現了當年生產當年有盈利的奮鬥目標,榮獲國務院獎狀獎勵,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獎給莫二場嘎斯車1輛、機床3部。到1960年,莫索灣開發初具規模,共開荒造田近90萬畝,播種面積80萬畝,建築房屋2萬多平方米,營造各種林帶3.3萬余畝,種植果樹4400餘畝。3年為國家生產糧食9847萬公斤、皮棉262.95萬公斤,實現利潤305.12萬元。同時,還建起了年修理400台拖拉機的修配廠1座,建立了200個床位的職工醫院1所、中小學11所,在茫茫荒原上出現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新墾區。
只要有兵團人在的地方,就能永遠聽到水的歌唱,看到水的舞蹈。
高中畢業后,我成了兵團的一個農工。儘管只幹了4年,可好多事想起來,仍然是歷歷在目。記得這4年裡,幹得最累最苦的活,就是挖大渠了。

二、開荒,像打仗一樣

這個田希翠還說:幹活不能死干,也要動腦子,有些巧勁,可以出活,還可以少出些力。比如說挖土,就有竅門。在3米高的懸崖上,底部向里掏空一米,上邊打幾個深眼,用鐵釺來回晃動著撬,幾十立方土層呼啦一下,就全下來了。頂小半天乾的。拉車一樣,上下坡不能一樣用勁,要利用地形,盡量節省氣力,這樣就可以多幹了。還有幹活時,要讓自己心情愉快。心情好,能多幹活,還不累。比如說,我們拉土方時,就哼著歌。挖土時,就講笑話。一唱一笑,就忘了苦和累了。說真的,那會兒,真的是很艱難,可也真的是很快樂。大家都很單純,除了國家,除了革命,沒啥個人的想法。兵團人,真的是一群無私的人。那個年代,有私心,就活不好,就會被人看不起。
新疆地處亞歐大陸的中心,遠離海洋,暖濕氣流很難進入。兩個盆地雨量都很少。準噶爾盆地稍多一些,年均降雨量也不過150至300毫米,塔里木盆地更少,一般只有30至50毫米。由於雨量稀少,大片土地沒有植被生長,就成了荒漠。
截至去年年底,兵團已發展節水灌溉工程570萬畝,以膜下滴灌為主打的微灌技術創造了農田大面積應用的世界第一。連同由兵團農工自主發明的180萬畝自壓微水頭軟管灌溉,兵團的節水灌溉面積目前已達到750萬畝,佔總灌溉面積的41%。兵團的灌溉水利用係數由2000年的0.40提高到目前的0.45,年節水量達7.5億立方米。
兵團人創造和推廣的膜下滴灌技術,正在給農業生產、節水灌溉帶來一場深刻的變化。它在實現節水的同時,不僅改變了原有的一些耕作方式,還可增產增收,使原來以節水為主要目標的節水灌溉,變成經濟發展的增長點、新亮點,實現了節水灌溉、發展經濟雙贏。
每個冬天的這個時候,就會有一群漢子,走到奎屯河的上游。差不多走到天山上的源頭。他們腰扎粗繩,一人一把十字鎬,輕手輕腳走在河面上。河面就像塊大玻璃,走在上面,走不好就會滑倒。冰層是透明的,往下看,能看到流動的水。有的地方,上面的剛流下來,還沒有凍成冰。兩岸的山崖峭壁被厚雪覆蓋,像是披著翻毛大衣的巨人。這些漢子會撥開厚雪,找一個岩石,把繩子的一頭拴在上面,另一頭拴在自己的腰上。然後,他們的膽子就大了。朝著河堤和河面交錯的冰峰發起進攻。用十字鎬把快凍成冰塊的冰層敲碎,把懸著的冰柱打掉,讓它們落入急流。遇到了太大冰塊或者冰山,他們就用鋼釺鑿出洞眼來,把炸藥放進去,把它炸開。讓破碎的冰塊,順著河流沖向下游……
開發莫索灣最大的困難是缺水、無菜、無房、無路,運糧比較困難。當時用水都是從很遠的地方拉運,只能保證做飯和飲用水。一盆水要來回用三四次,洗過臉了,再用來洗腳。髒得實在不能用了才倒掉。後來,採用融雪的辦法,才暫時解決了吃水、用水的問題。
這就是兵團的水利事業,已經是興旺發達,還要再攀新的高峰。
要屯田生產,就要有水。天不下雨,水不能從天下來。只能用山上的水,用地下的水。要用山上的水,就得修河修渠。要用地下的水,就得挖井。可以說,一部屯田史,就是一部水利史。每開一畝地,每種一畝谷糧,都與興修水利有關。
流水是那麼輕,那麼柔,可又是那麼有力量。當它流過無邊的荒漠時,黃色的沙丘上就會生長出綠色的樹和草,堅硬的石頭間就會開出美麗的鮮花。
那時挖大渠沒有別的工具,除了钁頭就是坎土曼和鐵杴,不管遇到多麼硬的沙石層,都要用手來挖。沒有人的手上沒有打起血泡,虎口沒有被震裂。傷口流著血,鮮紅的血把手中的工具染紅了,一樣還是不肯停下來。頂多是晚上收工回來,悄悄用熱水洗洗流血的傷口,或者到衛生員那裡塗點紅藥水,第二天照常干。每個人都像真正的英雄一樣,毫無保留地奉獻著自己。

四、畫卷,在新世紀繼續展開

塔里木盆地是中國最大的內陸盆地,它位於天山與昆崙山之間,南北寬500公里,東西長1000多公里,盆地中都是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起風時黃沙滾滾,天晴時凝固的沙浪一望無際,人稱「死亡之海」。塔里木河西起阿克蘇與葉爾羌河的交匯點,沿盆地北緣,東流抵羅布泊,全長1000多公里,是亞洲最大的內陸河,由於河床頻繁改道,被稱為「無韁之馬」。這裡有大片荒原可開發,有充足的水源可供利用,但荒原中心卻是乾旱酷熱、沙暴橫行,鹽鹼泛濫,一般農民無力開墾。
國號換成了一個嶄新的名字,可新疆屯墾戍邊的事業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沿著先祖開闢的道路向前邁進。
膜下滴灌技術是兵團人結合起源於以色列的滴灌技術、日本發明的地膜覆蓋技術,進行消化吸收,並根據西北乾旱地區的實際創造出來的。談起膜下滴灌,兵團人掩不住內心的驕傲和自豪。因為他們創造的這個產品,與國際同類產品相比,費用只是進口產品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生產成本的降低,自然就大幅度提升了農田的產出。並且這項技術已經從兵團範圍推廣到了全疆各地,許多農民包括少數民族農民都爭著採用這個技術灌溉莊稼。
幹了一天活,回到地窩子里,沒有別的事,就脫下濕了的衣服還有氈襪子,圍著火爐邊烘烤。不烤乾了,明天就沒有辦法穿。可烤的時候,散發出的汗味臭味,實在難聞得很。可沒有人在乎。睡覺時,大家還會把鞋子放在火牆上,這樣早上出門,鞋就不會濕了涼了。為了讓地窩子里能保持溫度,每天會留一個人在家燒爐子。可是有一天,出事了。這個留在家裡燒爐子的同學,不知怎麼搞的,讓火苗躥到了屋頂上,把蘆葦的屋頂給燒著了。
離河流不太遠的,挖水渠把水引進荒地里。離河流太遠了,引不成的水,就要修水庫。從高山之頂上奔騰而下的洪水,像是瘋狂的野馬群。水庫就像是馬籠頭,給野馬套上后,就能把野馬降服,用水庫把它圈住。讓它不再成為禍害,而是去造福人類。就在南疆十八團的水渠竣工時,在北疆的天山腳下,一個水庫也要馬上動工了。
到了清朝,在新疆各處屯墾戍邊的將士,人數更多範圍更廣,發揮的作用更大。民族大英雄林則徐、左宗棠,都在不同的年代,為了新疆的屯墾事業作出過巨大的貢獻。
新疆有許多大山。一座主要的大山叫天山。天山最高處,有7000多米高。從東向西伸展,把新疆分成了南北兩部分。南疆有一個大盆地,叫塔里木盆地,面積50多萬平方公里,是我國最大的盆地。盆地中間有一個大沙漠,叫塔克拉瑪干沙漠,是中國最大的一個沙漠。天山北邊的北疆,也有個盆地,叫準噶爾盆地,面積20多萬平方公里;也有個沙漠,叫古爾班通古特沙漠。
那年我17歲,還在上高中。農場修水庫,搞大會戰,讓我們也去。也是冬天,一群少年,住在一間大窩子里。也是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才收工。工地上,人很多,好像在築一道壩。用車子拉土,去戈壁灘上,要走一里地。一般是三個人一輛架子車,一個扶著把,兩個人在旁邊推。雖然沒有像大人一樣定具體的任務,可也是誰也不肯落後,也是跑得全身冒熱氣。熱氣散發出來,遇到冷風,就會在帽子上、頭髮上、眉毛上,結出一層霜。
挖水渠和修水庫,可以說從部隊開進荒漠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每開一畝地,都要通上水渠。要是沒有水,再好的地,也還是荒地,還是什麼都不能長出來。新疆的戈壁荒漠,就是這麼怪,不管看上去有多麼荒,只要有了水,馬上就不一樣了。馬上就會有鮮活的生命從土裡長出來。所以挖河開渠,就成了屯墾的頭等重要事。
經過8個月艱辛勞動,到1951年5月,大渠共完成土方37.5萬立方米,建跌水5座,進水閘門29座,節制閘2座,泄洪閘一座,橋樑7座,龍口測水橋一座,乾渠總長41公里,平整土地2000餘畝,這條大型灌水渠,在兵團修建的大渠中,也許規模不是最大的,但它是屯墾部隊修建的第一條大渠,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今天如果去庫爾勒,會在一個地方看到一個碑。這個碑不是給某個人立的,也不是為某個事件立的。這個碑是給一條渠立的。這條渠有一個讓人覺得奇怪的名字,叫十八團渠。在紀念碑旁邊,十八團渠還在流淌。馬上就60年了,渠里的流水,還是那麼清亮。
塔里木墾荒生活和勞動條件極差。住窩棚、吃粗糧、喝鹹水、抗風沙、頂酷暑、冒嚴寒。利用手工工具,每天苦戰十幾個小時。為了提高勞動效率,戰士們發揮聰明才智,進行了許多工具改革及技術革新項目。提出了「變擔為推,變推為飛」的口號,大搞車子化。全工區裝配架子車4000多輛,大大減輕了勞動強度,提高了工效。
古老的澆灌方式引入了現代化的理念,以高新節水技術裝備水利、最大限度提高水的利用率為中心,建立起越來越多的節水型灌區。
經過9個月的艱苦奮戰,到了來年的春天,攔水壩進入收尾階段。這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因為大壩就要合龍了。只有把大壩合龍了,開闢出作業面,才能建造泄水閘門。可合龍是一個硬仗,要打勝不容易。10米寬的口子,水深流急,波浪滾滾,首先得把這個口子堵上。苟成富親自來到現場坐鎮指揮。幾百人跳到水中,打下密密麻麻的粗木樁,再拋下幾千袋裝有卵石和黃土的葦包,形成了一道圍堰,把水擋住了。緊接著,挖出了一個三四米深的大型基礎坑。經過幾天連續奮戰,多次戰勝塌方,掏盡淤泥,才取得了初步的勝利。為了搶時間,趕進度,早日拿下泄水閘,挑了一批身強力壯、水性好的小夥子,組成突擊隊,在築閘現場施工。幾十名年輕水利戰士中,有鋼筋工、模型工,也有土建工,大家齊心協力,朝一個目標奮鬥。可困難總是不斷,一個克服了,另一個又來了。有些困難,是完全想不到的。那天,填完卵石,剛剛鋪好第一層水泥沙漿,圍堰突然決口,大水傾瀉而來,把剛完成的工程給沖毀了。等堰基https://read.99csw.com重新修好,又重頭開始。為了補回損失,同志們中午也不休息,直到天黑了,黑得沒法幹了才收工回家。整整幹了25天,泄水閘建成了。它昂首挺立,似乎在向世界宣布:猛進水庫完工了!怪不得它建成那天,大家圍著它又唱又跳。它是個標誌,是水庫建成的標誌。
位於準噶爾盆地中部、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南緣的莫索灣,屬瑪納斯河中游地區,地勢平坦,土壤肥沃,水地、光熱資源豐富,適宜於各種農作物生長。早在清朝同治年間,瑪納斯、呼圖壁縣附近的漢族人民為反抗阿古柏和民族仇殺而逃避至此,組織民團築城自衛,一邊戰鬥,一邊生產,建設了西營、野馬、東湖、馬橋等城鎮。而後,因嚴重缺水而逐漸荒廢。當年各城鎮的斷壁殘垣、被泥沙淤塞的渠道和荒蕪的田壟到處可見。
此後,來自中原的戍邊官吏士卒就在輪台、若羌、樓蘭等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的地方,進行了大規模的屯墾,最多時天山南北的墾區多達10多處,屯戍官兵累計25000多人。經過幾十年的經營,在與匈奴的對決中,漢王朝兵強馬壯,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權。公元前60年漢宣帝時,匈奴的一支主要力量日逐王率領部下12000人投降漢朝。
這個叫青格達湖的水庫,每天都會吸引著許多人來水邊遊玩。不過,也有一些人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遊玩,而是和它有很深的感情,不常常來看看就會想得慌,就會心裏憋得難受。比如說,曾經是猛進水庫建設總指揮的苟成富,就是這樣一個人。
輪台在唐朝的邊塞詩中常常被提起,「戍守輪台」後來作為一個象徵,已經成為「屯墾戍邊」的代名詞。直到宋代,詩人陸遊在晚年時還寫道:「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盛唐時期,西域屯田達到極盛。從雄才大略的唐太宗開始,就借鑒漢代經驗,經營西域大興屯戍。大到城鎮守軍,小至烽燧驛站,有軍就有屯。唐朝對屯田的管理非常嚴密,按照開墾的土地,每5000畝設一屯,屯兵500人。不用軍官擔任管理者,而是從士兵中選拔「善農者」為屯官和屯副。屯田範圍遍布天山南北。
四是要進一步提高防汛抗旱工作水平,增強處置突發災害事件的應急能力。抓好病險水庫的除險加固和安全運行管理,確保重要河流、重要城市、重點水庫、重點地區和重要設施的防洪安全。加快兵團城市,特別是新建城市水務一體化建設,實施水資源統一管理,及時調解水事矛盾,保障兵團水利各項工作有序進行。
三是加大了農田水利建設力度。繼續大力實施灌區改造、農村安全飲水、牧區水利、水土保持與農村水電建設等工程,提高農業綜合生產能力,促進兵團屯墾戍邊新型團場建設。除了繼續抓緊對大、中、小型灌區節水改造等工程建設,還把鹽鹼地改良作為農田水利基本建設的重要內容,進一步加大了改良步伐。
北疆有個地方叫奎屯,是兵團農七師師部所在地。「奎屯」一詞源於古老的蒙古語,原意為「冷得發藍的地方」,直譯就是「藍色的寒冷之地」。相傳是成吉思汗西征時,軍隊夜宿於此,正值寒冬,兵士們凍得一個勁地跺腳,發出了咕嗵咕嗵的聲響。後來這個地方就叫奎屯了。後來,林則徐貶謫伊犁,途經奎屯曾在這裏借宿。當時的奎屯只是幾戶人家的小驛站。20世紀50年代初,陶峙岳將軍的一個師,來到了這裏開荒種地。
1965年,在若羌縣東面,大沙漠的邊緣,發現了一個灌溉網,規模不但很大,還相當完整。一條總乾渠,把米蘭河引下來后,又分成了七條支渠。乾渠和支渠上都有閘門。整個渠系,環抱著米蘭古城。整個渠系,只要稍稍地進行清理,就可以引水灌溉了。根據出土文物分析,學者們斷定這個渠系,是修築于漢代。而要修築這樣大的水利工程,非一般百姓可以完成。只有屯田的大軍才具有這樣的實力。
與農一師相呼應,屯墾于庫爾勒地區的農二師負責開發塔里木河下游地區。
所有的文獻記載和遺迹的發現,都表明漢朝南疆的地面灌渠建設,已經很有成就。從此以後,歷經三國兩晉南北朝到隋唐再到元明清,不管歷史的風雲如何變幻,屯墾戍邊的國策一直沒有改變過。水利建設的步伐,也一直沒有停頓過。
在進入新世紀后,無論走到新疆大地上哪個角落,都可以看到兵團人修建的以防洪、灌溉、調蓄為主的水利工程體系,正在為邊疆經濟社會的持續、快速、協調、健康發展提供有力的水資源保障。
自古以來,人類都是依水而居。流水的聲響,永遠是這個世界動聽的歌謠。流水的姿態,永遠是天地間最優美的舞蹈。
她想啊想啊,還真想出了辦法。只是她這個辦法,也不是什麼好辦法。她想我力氣小,幹得慢,我就笨鳥先飛。你們還在睡覺,我就去工地。你們一天干8個小時,我一天干12個小時。別說,這個方法,開始兩天,也起了作用。總算是把任務完成了。這一次,大會又點了她的名,不過,不是批評她,而是表揚她。她高興了,就天天這麼干。可她是個人啊,又是個弱女子,超負荷的勞動,是不能長久的。每天的早起晚睡,很快就把她的身體搞垮了。別人勸她,別這麼幹了,可她不聽。
1949年9月25日,在國民黨敗局已定,共產黨將奪取江山的情況下,一個叫陶峙岳的國民黨將軍,率領國民黨駐新疆10萬官兵宣布起義。
十八團是一個團的番號。是當年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新疆時的一個團。1950年初,當它完成了所有的戰鬥任務后,與許多部隊一樣接到了開荒生產的命令,並很快開進了天山南側的一片荒漠。
這顯然是一個難題,可對於打下江山的共產黨人來說,這實在又不算是太大的難題。因為,關於解決這個難題的答案早已經寫在了歷史這本大書中,只要打開去看一看就會找到。再說,延安時期南泥灣的成功經驗也會讓決策者們很快找到辦法。
總目標確定后,兵團人這幾年來,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把兵團的水利事業又大大地向前推進了一步。
幾年前我去奎屯採訪,親眼看到了埋在奎屯河畔的這些英雄的水利戰士的墳地。
水資源的開發,不再一味強調多和快了,而是要堅持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堅持水資源的可持續利用。
邊實施,邊規劃,永遠都有一幅理想的藍圖,激勵鼓舞著大家,保證不會迷失奮鬥的目標和方向,是兵團人的工作風格。「十五」期間,兵團加大了水利規劃、計劃工作力度,積極開展各項水利規劃、設計方案的編製及審核工作,先後完成了《兵團防洪規劃》《兵團病險水庫除險加固工程規劃》《兵團400萬畝現代化節水灌溉規劃》和《兵團農村飲水安全規劃》等規劃工作;積极參与自治區奎屯河流域規劃等工作,同時完成了大量重點水利單項工程的前期工作,從而為水利規劃目標的實現,爭取國家對兵團水利不斷加大投資規模創造了有利條件,有力地促進了兵團水利建設。
奎屯有一條河,叫奎屯河,是一條很野的河。野得到了冬天,也不會完全封凍,還是會有水浪從山上衝下來。衝下來的水浪,會在一陣陣的寒冷的西北風中,在已經凍起來的冰面上,形成又一條新的冰上河。一層層的冰堆積起來,時間長了,河面就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寬。到後來會把河堤蓋住,形成長長的冰堤。這些冰上河和冰堤,擋住了大河向前奔騰。大河就會改道,就會丟掉先前的田野牧場,還有農莊,流到另一片荒漠上。
在新疆兵團,人們習慣把看護水的人叫「龍王爺」,因為他管著水,什麼地方要用水,用多少水,都由他說了算。真有點像「龍王爺」,能呼風喚雨。有一個農工叫王裕民,在兵團農五師八十七團水管所工作。他就是一個「龍王爺」,與水打了一輩子交道。水管所,是兵團管水的最基層單位。為了把河流的水能安全引到農區去灌溉,農業單位就需要修建一條條引水渠道,為了保證水的暢通無阻,就需要有人看守渠道,進行維護,調節水量,於是各團場都相應地成立了水管所。
水庫和水渠挖好了,通水了,其實工作還沒有完。在兵團的各個墾區,都有叫水工連水工團或水利處的單位。這些單位的人,就是負責來管理水庫和水渠,保證它們的安全使用和流水的暢通。這個工作比起最初的修建來,看起來好像沒有艱險困難,但實際付出的代價一樣是很大的。
這個環境,一般人實在難以想象。夫妻兩人,在一個沒有電、沒有電視、就連收音機效果也不好的環境里生活工作了13年,這是多麼不容易啊。一個「龍口」就是兩個人的世界。這裏沒有人來,也沒有人住,只有嘩啦啦的河水聲。人呆在那兒特別寂寞。有的人說,一個人呆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只要半年就會發瘋,一年後就會成為傻子。可王裕民兩口子硬是堅持了下來。
1958年秋,兵團司令員陶峙岳視察塔里木時,看到塔里木發生的變化,高興得當場賦詩一首:塔河岸邊有高樓,今日登臨一覽收。面目全非曾幾日,無邊漠野盡田疇。
為了確保水利為兵團建設屯墾戍邊新型團場、構建和諧兵團提供強有力的支撐和保障。兵團已經制定完成了今後兵團水利工作的總體目標。那就是建設完善四大水利發展服務體系,即水資源供給保障體系、防洪減災體系、水環境保護體系和水利發展服務體系。
1956年,農二師已開始開發塔里木河下游的門戶——塔里木一場,1957年又創建了塔里木二場。在此期間,農二師組成了聯合勘測隊,對塔里木河下游進行了全面勘測,基本上摸清了這個地區的水土資源,為大力開發塔里木河下游提供了依據。1958年,農二師提出「苦戰3年,改變面貌」的口號,在塔里木河下游進行全面布點,重點開發,副師長謝高忠率領萬人大軍進入塔里木,全線鋪開,部署了7個新場的開墾和兩個老場的擴建任務,並同時完成了大西海子水庫、愛沙米爾水庫及兩條總乾渠,3條南、北、西乾渠,3條場內乾渠和普米渠首等多項水利工程。
兵團開發之初,主要採用砌石和混凝土板對縱坡較大的渠道實施襯砌,以解決防沖問題,同時也可減少渠道滲漏。20世紀70年代中期,兵團的灌溉面積有了較大發展,但由於輸水渠系以及田間工程標準太低,田間灌溉粗放落後,造成毛灌溉定額過高,不僅水資源緊張局面未能得到緩解,同時由於大量地表水滲入地下,導致地下水位急劇上升,加重了土壤的次生鹽漬化,使農田減產甚至棄耕。
這就是兵團:一支由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組成的百萬大軍,既是一支生產隊,又是一支戰鬥隊,還是一支宣傳隊。在黨中央的直接指揮領導下,為祖國邊疆的社會穩定和建設發展,發揮著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
汽車開出市區,來到了附近農場,在一個長著棉花的條田旁停下。於是,在這裏我們聽到了兵團人節水的故事,感受到了因為節水而給屯墾事業帶來的可喜變化。
新疆的屯墾戍邊開始的歷史較早,根據現有的資料記載,應開始於西漢。當時匈奴不斷地進犯騷擾,讓國家不得安寧,漢武帝很生氣,派大軍西征,公元前102年,漢軍打敗了位於巴爾喀什湖一帶匈奴控制下的大宛,漢朝的疆土終於擴展到西域的最西端。
到1960年,農一師在塔里木河上游兩岸共修建渠道3條,長156.5公里,開墾荒地66.79萬畝,建成大型農場10個,播種面積25.7萬畝,成功地開發了神秘的亘古荒漠塔里木。
頭一件事一定要做好。為了做好這頭一件事,王震將軍親自從辦公室走了出來。3月的寒風像小刀子可以刺進骨頭縫裡。可他還是帶著十八團修渠指揮部的同志們,走到了孔雀河邊,進行實地查看,以確定南北兩條渠線的施工方案。
南疆坐落著許多古老絲綢之路上的城鎮,它們多數位於一些著名的河流之畔,已經開發出了大片田野,生長著稻米和棉花。本來屯墾部隊也可以在這些河流旁邊繼續墾荒,但按照中央政府不與民爭水、爭地、爭利的政令,王震命令他曾經當過旅長的三五九旅,遠離這些水域,去開發那些沒有人煙的處|女地。
這位老同志,為修建猛進水庫不知做過了多少事情,可是每當有人問起他的貢獻時,他總是擺擺手不願意說起自己。不過,如果你要問起和修建水庫相關的一些人和事時,他的話匣子馬上就會被打開。他那滔滔不絕的生動講述,會馬上帶著聽者走進那個戰天鬥地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