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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東南卷及其他 第63篇 曹公治水——一個河南人在台灣成神的傳說

第七卷 東南卷及其他

第63篇 曹公治水——一個河南人在台灣成神的傳說

【楊晉龍《「曹謹研究」的分析與評論》,收錄於前引《鳳山知縣曹謹事迹集》,第7—8頁。】
1860年,也就是曹謹在家鄉河南沁陽過世后的第11年,鳳山縣民為了感懷曹謹的貢獻,在鳳山鳳儀書院【建於嘉慶十九年】內建祠紀念,名為「曹公祠」。其神位書曰「前任鳳山縣知縣丁卯解元懷朴曹公諱謹祿位」。閣邑士民捐贈「正德厚生」匾額一方,懸挂于曹公祠正門內側門額,成為鎮祠之寶。《鳳山縣採訪冊》記載曰:
另外,《鳳山竹枝詞》也稱讚道:
給人民作牛馬的,
有的人
新陂水與舊陂通,終歲無憂旱潦逢。
人民把他摔垮;
曹公圳的灌溉功能於是開始啟動。曹謹也不時地下鄉巡田,勸農勤耕。曹謹的得力助手林樹梅在隨同視察之後深受感動地寫了一首紀實描寫的《曹侯既興水利乃巡田勸農婦乃賦此以頌》:
樹梅嘗即鳳山全勢熟籌之,其源遠流長,為利可溥,莫如下淡水一溪,近縣十里,有庄曰九曲塘,地高出水二丈,迤西里許,高出三尺,斷宜就此開鑿公圳,以引溪流。又其西……地與水平,即旁分二小圳,以殺水力。一至內埔【今高雄縣大樹鄉境】以北,可灌溉觀音里之田;一至坪仔頭【今高雄縣大寮鄉境】以東,可灌小竹里之田;公圳則徑趨西南,至內外空地【今高雄市小港區】,始分為二,以灌鳳山上下里之田;又自埤腹內【今鳳山市內】有故水道……迴環曲折,達于縣城,可注壕溝;再分三道:一由東門外補灌鳳山上里公圳未及之田,而匯于龜亞壽埤【在鳳山市鳳山裡】;一由枋橋頭,一由南門外,可灌大竹、赤山裡之田,水尾五支,俱入于海。凡鑿圳四萬三百六十丈有奇,築壩十四,建斗門五,善為堤防,時其鍾泄,則此綿亘三萬一千余畝。旱田可資其利霖潦,濫田亦除其害,而城鄉環水,並可捍禦盜賊,若水遠無源,宜濟以掘井之法。
昨朝應有村兒女,爭看先生笠屐忙。

鳳山知縣

【藍博洲:台灣作家】
俯下身子給人民當牛馬。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熊一本的懷疑曹謹顯然不是事實。到了第二年冬天,當曹謹以「水利功成」來向他報告的時候,第二次的接見經驗終於讓他理解:曹謹不但是「未為而不輕諾」的人,更是「未成而不輕言」的務實之人啊!
把名字刻入石頭想「不朽」;
這裏的「三杯粟」,指的是耐旱多產的台產稻穀。
執事憫民田易旱,由於水道弗通,思建水利,為一邑謀久遠,此仁者之用心也。
1884年【光緒十年】,福建巡撫丁日昌奏准祀曹公于台北府「名宦祠」。根據清朝入祀的規定,能夠被列入名宦祠的人是「以道事君,澤及民庶者」。
台灣知府熊一本在《曹公圳記》中記錄了曹謹向他報告的成果:
當時的福建巡撫王泰凱聞訊,也即興賦詩誇讚說:
廉訪【姚瑩】嘉其績而特彰之,豈非體國愛民,用賢若渴之大君子哉!鳳之士民從大令之教,而合力成之。所謂:民情大可見者,今豈異於古耶?予進士民而獎之,皆曰:「是惟吾邑侯之仁賢勞苦,始克臻於有成,眾何力之有焉?」然則,大令之得於民者,不既深乎?予將歸報廉訪。眾復請予名其圳,以刊諸石。予曰:「汝曹以邑侯功,則名之以『曹公圳』可乎?」眾曰:「諾!」於是乎書。
1840年【道光二十年】,曹謹因功而被擢任淡水廳同知。離去時,鳳山縣民紛紛趕來為他送行;由於送行的人太多,甚至馬路都被堵塞了﹗《鳳山縣採訪冊》對此載道:「在任五年……去之日,祖餞者至數千人。」
1683年【清康熙二十二年】,明鄭降清。第二年【1684年】,清朝將明鄭行政區重劃為一府三縣,即台灣府,下轄台灣縣、諸羅縣、鳳山縣;隸屬福建省。其中鳳山縣也就是明鄭的萬年縣,疆域是「東至淡水溪,西至打鼓山港,南至沙馬磯頭,北至二層行溪」。就當今的地名而言,淡水溪即今之高屏溪,打鼓山港即今之高雄港,沙馬磯頭即今屏東恆春半島的貓鼻頭,二層行溪即今貫穿台南縣境的二仁溪。也就是說,清代的鳳山縣比今日的鳳山市要大得多,包括了今天的高雄市,部分的高雄縣及一部分屏東縣。
種得水田三百頃,家家雞黍拜曹公。
名字比屍首爛得更早;
曹謹之所以能夠獲得台灣百姓的愛戴,就是因為他在台灣履任鳳山縣、淡水廳的8年期間【1837—1845】,勤政愛民,造福地方,嘉惠後人。
熊一本後來在《曹公圳記》如此寫道:
1995年7月14日,高雄農田水利會緬懷高雄地區農田水利事業的開創肇始於曹公圳的開鑿,於是捐資新台幣5億元,創設「財團法人曹公農業水利研究發展基金會」,藉此協助農田水利會「發展農田灌溉事業,推展農田水利及相關農業之研究發展,振興農業發展……」
二、業戶田園用不及此圳之水,不得攤納工費;如用此圳之水,即一例攤納,亦不得推諉。
三、支流環抱埤城以為壕溝者,地窄土松,防尤宜慎;東北角引柴頭埤水入濠處,亦須堅築斗門堤岸,以悍水利;城西南隅有故水道,為炮台所仰,潦聚莫泄,則水怒城危,宜削外岸之土以培城荃,匯內外之水導繞南門,至東門溪底合流,南趨入海,別於水尾,築瀨設閘,啟閉以時庶,脈絡貫通,災厲不作。
曹謹一生宦歷南北三十余年,所至民親,既去民思。宦台八載,興利除弊,勤政為民,為開發台灣,保衛台灣,漚心瀝血,鞠躬盡瘁。鳳山人民為追念曹公的恩德,為其建立生祠,又以曹公路、曹公里、曹公國民小學命其名。慎思追遠,淡人念其遺愛,奉祀德政祠。光緒二年,福建巡撫又將其牌位奉祀名宦祠。淡鳳人民春秋俎豆,至今不替。
1992年,高雄縣林園鄉「警善堂」宣稱,玉皇大帝降乩謂:曹公有功於民,應雕塑金身供奉,並易祠為廟,以示read.99csw•com莊重;於是在同年曹公誕辰祭典之日,易「牌位」而奉金身「神像」,正式改曹公祠之名為曹公廟,並於正殿南側懸挂「曹公廟」匾額,正殿北側另懸「曹公祠」匾額,見證著從「曹公祠」至「曹公廟」的歷史變遷。一直到現在,每逢陽曆11月1日曹公誕辰,地方人士都會在曹公廟舉行隆重祭典,紀念這位「功在高雄」的縣令;屆時鳳山市民都會抬著曹公金身塑像繞巡鳳山市區,為萬民祈福消災。

《清史稿》中的循吏

第800頁及卷309,第808頁。】
此外,針對開圳所需的龐大經費,林樹梅再次建議曹謹要抱著啟迪民智,動之以情,誘之以利的原則,通過「官倡民捐」、「官督民建」的方式來推動水圳工程的興建:
如果您隨機詢問路過的行人,若是老一輩的鳳山居民一定會告訴您:曹公就是開鑿曹公圳的清朝知縣曹瑾,100多年來,鳳山地區能夠繁榮發展,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多虧有了他。
有的人
曹謹認真地聆聽熊一本有關治理鳳山縣政應該從弭盜、足食、興水利等方法著手的建議;可他對知府的意見只是「頷之而不輕諾」,沒有表態。熊一本看他態度冷淡,也「疑其事或未諳,抑所聞治台之法,猶夫向者之言歟?固不能強以必行也」。
二、自拔子林【今高雄縣湖內鄉太爺村】至過路窟【在今鳳山市】中間,地太高,未易開透,宜從灣仔頭庄【在今鳳山市】北之圳,橫鑿一道,與土庫【今屏東縣裡港鄉土庫村】南之圳相接,較捷;其不可接,則有渴鳥取水之法,截大竹筩【斷竹製成的竹管】牝牡銜接,推過山外,置筩入水五尺,乃以筩尾放火,火氣潛通,水即吸過。
在此之前,林樹梅曾經向時任按察使銜分巡台灣兵備道的周凱上書,討論如何改善台灣水利的問題。他舉鳳邑境內的旱田為例說明:周凱主張的掘井取水雖可解決遠水旱田的灌溉用水問題,但是耗工費時,費用昂貴,因此並不符合農民的經濟效益。他在考察鳳邑的水流地勢之後,提出了開鑿水圳的初步的具體辦法。現在,他又通過《與曹懷朴明府論鳳山水利書》,向曹謹提出了他對改善鳳山農田水利的辦法及興建水圳的具體規劃。
曹謹奉檄來台任鳳山知縣之初隨即禮聘金門文士林樹梅【1808—1851】擔任其幕賓,協助佐理鳳邑政事。幕賓,又稱幕友、幕客和師爺,是中國古代官署里沒有官職的佐助人員,通常由官署主官私人聘請。
科學家認為這是迷信的說法,黃河的泛濫或水質問題應該由良好的工程和精密的科學來解決,而不是將希望寄托在聖人身上。台灣民眾也不期待聖人再世!他們只希望政府官員能夠守法盡責,這樣,台灣的水患恐怕就能減少一大半。要談治水,還是先談如何治人吧!因此,這句古話強調的「人與治水」的關係,放在當今台灣社會就有其重要的意義了。
然而,流傳於鳳山民間的傳說,曹謹開圳的過程並不像史書上記載的那麼一帆風順的。除了困難的經費的攤派等問題之外,他還要面對一個最大的敵人,也就是熊一本曾經敗在它的手下的「愚民狃於積習」的現實。因此,鳳山當地民眾至今還流傳著一則開曹公圳當時所形成的「曹謹智斗龍母」的傳奇故事。
二、各里須保舉公正衿耆,或田業最多者三四人為董事,以均勞逸。
藍博洲
有的人
曹謹的家鄉河南省河內縣【今沁陽市】位於黃河流域,除了有多條從太行山南流而下的河川之外,還有充分利用水利資源的溝渠,供應農作物灌溉所需,水資源相當豐沛。河內是古老的灌區,也是歷代重要的農業生產地區,歷代迭有整修渠道之舉;開圳引水,曹謹在家鄉應該看了很多。因此,他採納了幕賓林樹梅有關興修水利的建言,著手進行。
他的下場可以看到;
2001年7月,高雄農田水利會會長親自組織「清朝道光鳳山縣知縣曹謹公河南省故園參訪團」,再往河南省沁陽市的曹謹墓園致敬。
無數稻花香滿岸,好風吹過鳳山南。
林樹梅「自少負奇氣,講求兵農有用之學」,1824年【道光四年】,15歲時曾經隨侍鎮守閩台海疆的父親林廷福【1777—1830】來台,協助佐理戎政。他在《再渡台灣記》一文寫道,台灣是他的「舊遊地也」,「風土人情、山川要害,每追憶之不能忘道」。由於他深知台灣海疆安全的重要性,並且對這片故游之地一直懷有經營建設的抱負,因此當曹謹禮聘他擔任幕賓一同來台佐理鳳山縣政之時,他便感於曹謹廉能有政聲,「足以有為」,而不畏險惡浪濤及饑民滋事的不穩局勢,毅然決然地再度渡海來台。
一、水圳經由之處,侵開業戶田地幾甲幾分,須照原契價加五給償;若僅只一分,全被侵用,即照契價倍給其應完,供租著用水各田戶攤完;另有別田,亦用此圳之水者,並攤供租。
有的人
曹瑾【1786—1849】,字懷朴,河南省河內人。嘉慶十二年【1807】中舉人。初官直隸知縣,歷署平山、饒陽、寧津,皆得民心。賑饑懲盜,多惠政。補威縣,調豐潤,以事落職。尋復官,發福建,署將樂。又以失察邪教被劾,引見,仍以原官用。
道光二十年【1840年】,擢淡水廳同知,海盜剽劫商賈,漳、泉二郡人居其間,常相仇殺,又當海防告警,瑾至,行保甲,練鄉勇,清內匪而備外侮。英吉利兵鑒犯雞籠口,瑾禁漁船勿出,絕其嚮導,懸賞購敵酋,民爭赴之。敵船觸石,擒百二十四人。屢至,屢卻之。明年,又犯淡水南口,設伏誘擊,俘漢奸五人、敵兵四十九人。事聞,被優賚。未幾,和議成,英人有責言。總督怡良知瑾剛直,謂曰:「事將若何?」瑾曰:「但論國家事若何,某官無足重,罪所應任者,甘心當之。但百姓出死力殺賊,不宜有負。」怡良嘆曰:「真丈夫也!」卒以是奪級。后以捕盜功晉秩,以海疆知府用。瑾遂乞病歸,九*九*藏*書數年始卒。【北京:中華書局,1999年1月出版,13062頁】
林樹梅首先肯定曹謹說:
於是,【曹謹】集紳耆,召巧匠,興工鑿築。公餘之暇,徒步往觀,指授方略,雜以笑言,歡若家人婦子。以故趨事者益眾。
與此同時,林樹梅也將他規劃的主圳道流程繪製成「五鳳埤公圳圖」,並陳給曹謹,作為興建水圳工程的藍圖。基於知府熊一本先前「勸興水利」卻因為「愚民狃於積習」而「不能奮然行之」的失敗經驗,他也從為民謀利的設想出發,擬定了一套水圳督建管理條例附於文末,以期確保水圳工程能夠順利動工、興建、完竣。其中,關於施工安全的防範措施兩條:
戊戌冬,大令果以水利功成來告,且圖其地形以進:凡掘圳四萬三百六十丈有奇,計可灌田三萬一千五百畝有奇。
朝廷建官千百,皆以為民也。而地與民近,情與民親,周知其利病,而權足以有為者,莫如縣令。縣令主持一邑,鰓鰓【恐懼狀】于期會簿書,而不知民之本計;知民之本計,而行以苟且,不能有強毅之力,真實無妄之心者;皆不足與圖久遠。是故,得俗吏百,不如得才吏一;得才吏百,又不如得賢吏一也。……
1901年8月,日本「台灣慣習研究會」會員花岡伊之作在《台灣慣習記事》第一卷第八號發表第一篇比較接近現代意義的研究曹公圳的文章:《曹公圳起源》。
曹公廟的後面還有一條名為曹公圳的水圳。如果您上網搜尋,您馬上就會看到這樣的簡介:
接著,林樹梅向曹謹重申先前指出台灣兵備道周凱的掘井取水法不適用於鳳邑的看法,並建議曹謹應當改采開鑿水圳的辦法。他認為「掘井僅能自治其田,未若導水之為利甚溥」。他通過實地勘查水流形勢、鳳邑各莊裡農田水利開發運作的現況,同時參酌舊志記錄,而了解了鳳邑水利措施今昔的變革興廢,然後進一步分析鳳山農田水利的問題,進而提出具體的開鑿鳳邑水圳的規劃藍圖:
1959年,鳳山地方政府將曹公祠對面的小學命名為曹公國小。民眾又將校園裡頭一株曹謹生前親手栽植的茄冬樹命名為曹公巨樹。
到處是青青的野草。
古人說:「聖人出,黃河清。」
關於曹謹【初名瑾】的生平,《清史稿》卷478,列傳265「循吏」記載如下:

高雄縣鳳山的曹公廟

如果您有機會到寶島台灣旅遊,並且從台北搭火車南下高雄,然後轉搭南迴鐵路線的火車繼續南下,最終在鳳山火車站下車。當您走出鳳山火車站,您就走上了「曹公路」;在這條路上漫步前行,您會看到路邊有個「曹公停車場」的招牌,也會看到一所名為「曹公國小」的小學;就在曹公國小的正對面,您還會看到一座閩南傳統建築風格的廟宇,那就是頗負盛名的「曹公廟」。
至於貲費繁巨,則告諭父老,凡田于埤者,按受水田之數,均其捐輸,各列丈尺,使民自鑿,吾官吏特為約束,期會鉤考布算,以責其成,而其財不借于官,則誰不踴躍是乎?
顯然,「曹公」是跟高雄地區民眾的生活息息相關的。
近年來,台灣經常豪雨成災,溪水泛濫,土石流從開發過度的山林咆哮而下,農漁民損失重大。為了防洪治水,政府編列了大筆預算。
綠陰深處偶停驂,水利猶聞古老談。
事事便民真父母,心心報國大文章。
2000年7月,高雄農田水利會總幹事領隊,一行共26人,再組「清朝道光鳳山縣知縣曹謹公河南省故園參訪團」,前往河南省沁陽市,祭拜曹謹。
群眾把他抬舉得很高,很高。
1836年,也就是曹謹到任的前一年,台灣南部大旱,秋糧顆粒不收,糧價飛漲,盜賊蜂起,乃至引發搶米奪官糧事件,騷亂由南而北,台灣局勢動蕩不安。時任【1834—1843】台灣知府熊一本【安徽六安人】在《曹公圳記》中追述曰:「丙申秋,台鳳嘉接壤之區,被旱百有餘里,閭閻【百姓】待哺,宵小跳梁……」另外,1833年及1837年兩次奉旨前往台灣,擔任按察使銜分巡台灣兵備道的周凱【1779—1837,浙江富陽人】在自纂年譜中也詳要地記錄了當年這場飢荒導致的民變事件雲:「道光十六年,丙申。……值台鳳嘉三邑夏秋缺雨,米價翔貴,匪徒造謠搶奪……各糾眾起事……獲犯斬梟凌遲二百八十犯。」
他活著別人就不能活;
把名字刻入石頭的,
山郭新晴野草香,熏風吹草葛衣涼。
巍巍祠廟留瞻仰,萬代流芳令姓曹。
康熙年間【1684年】鳳山設縣時,全縣「2445戶,4078人」,新舊田園「8729甲【約98637畝】」。150年後,曹謹上任,鳳山縣人口已經20多萬,土地幾乎都得以開墾,但生產方式非常落後,連個像樣的農田灌溉水利設施都沒有,都是「望天收」——「邑治田土乏水源,淋雨則溢,旱則涸」。
只要春風吹到的地方,
關於曹謹推動水利建設的過程,《鳳山縣採訪冊·庚部·列傳·宦跡·曹謹》繼續寫道:
道光十三年【1833年】,署閩縣,旗兵與民械鬥,持平曉諭利害,皆帖服。值旱,迎胡神于鼓山禱雨,官吏奔走跪拜街衢間,瑾斥其不載祀典,獨屹立不拜。大吏奇之,以為可任艱巨。時台灣歲歉多盜,遂補鳳山。問疾苦,詰盜賊,剔除弊蠹,順民之欲。淡水溪在縣東南,由九曲塘穿池以引溪水,築埤導圳。凡掘圳四萬余丈,灌田三萬畝,定啟閉蓄泄之法,設圳長經理之。
誠如熊一本知府的建言,曹謹就任之後的首要任務就是「弭盜」。他也在林樹梅的協助下,適時地擒拿鳳邑境內響應生事的黨徒,平定了這場因為飢荒而引發的搶米亂事。為了根本解決飢荒問題,安定百姓生活,接著他就要著手進行熊一本知府興修水利的建言了。
2009年8月,莫拉克颱風在一夜之間給南台灣帶來接近一年總雨量的read.99csw.com瞬間暴雨,也帶來了台灣半世紀以來最嚴重的水災。面對這樣的無情災變,台灣領導人只能無奈地質問水利署:過去花了近千億的預算治水,到底這次水災是天災?還是防災治水不足呢?
人民永遠記住他!
他已經死了;
關於水圳開築費用的攤納、用水供租及田戶損失補償的問題三條:
二、水口先須添築石壩以防崩潰,俟全圳告成,撤去石壩,再開水口。
他活著別人就不能活的人,
乞丐神奇地聽到這不可思議的天機,隨即回報曹謹;曹謹依計施工,從此開圳工程就不再有大小波折了。
1900年,日本殖民總督兒玉源太郎因曹公祠年久失修,捐資重建,並定陽曆11月1日為曹公誕辰。
曹謹自己並沒有留下與開鑿鳳邑水圳相關事迹比較確實的記錄。目前所見記載曹公圳最為周詳的是清光緒二十年【1894年】盧德嘉等刊輯的《鳳山縣採訪冊》。在1993年6月30日南投台灣省文獻委員會出版的台灣歷史文獻叢刊:《鳳山縣採訪冊·庚部·列傳·宦跡·曹謹》中,我們看到一段有關曹謹推動水利建設的描寫:
那麼,曹瑾又是誰呢?
騎在人民頭上:「呵,我多偉大!」
一句話,因為生存困難,台民「易於為匪滋事」。
鳳山人民盛讚曹謹「功同禹王」,有人並賦詩《曹公祠懷古》曰:
曹謹雖然是河南人,但在深深知道「吃水果,拜樹頭」的道理的鳳山人民心中,他不但是人們永遠記住的人,而且是人們頂禮膜拜的「功同禹王」的神。

曹公圳

二戰期間,曹公祠遭到美軍轟炸,毀損嚴重。
這裏只談他在鳳山任職期間開鑿的「曹公圳」。
史學家認為,循吏是「吏」,因此必須遵奉朝廷的法令,以保證地方行政的正常運作;它有維護正確決策,如實反映下情,保障安民,與民休息等功能;它的政績主要表現於改善人民的經濟生活、理訟和教育等三個方面;它同時也扮演「教師」的角色,體現儒家文化「和」的精神;因此,循吏一般具有剛正不阿、直言敢諫、博學多識、明於禮法、具有地方或基層任職的經歷等個性特點。
有的人死了
由此可見,清廷對曹瑾的政績是肯定的。
人們說,那乞丐是能通陰陽的;一天半夜,他忽然聽到湖水中傳來凄切的哀嚎聲,仔細一聽,那是龍子向龍母哭救說:我怕水圳一挖好,咱們母子就再沒有藏身之地了。別怕!龍母為了讓龍子安心於是跟他說:我有法術可以動員萬人神力把它填平。龍子仍然不安地說:萬一你的法術被破呢?龍母說:除非他們在挖過的地方埋下一枚銅針跟黑狗血,否則誰也破不了。
1999年8月,鳳山地方知名人士一行6人,第一次組團前往河南省沁陽市,展開「清朝鳳山縣知縣曹謹公故鄉尋根之旅」。
邑故多旱田,謹下車即巡田野,尋察水源至九曲塘淡水溪邊,喟然嘆曰:是造物者留以待人力之經營也。
數月後,人有言其度地鳩工,將為民開水利者。大令于繼見時,言不及之,亦不形諸簡牘,則又未見其必能行也。
林樹梅認為,這些條約「皆體貼周至,絕無病民。既興以眼前加倍之利,復歆以日後無窮之利,而間似不致有阻撓也」。
勸農遍種三杯粟,引水新開九曲塘。
首先,就史書的記載來看,曹瑾在清代的「國史」《清史稿》中是被列入「循吏傳」的歷史人物。根據統計,《二十四史》中被列入「循吏傳」者有240人;《清史稿·循吏傳》則有116人。由此可知,能被收入「循吏傳」也是相當不容易的。
騎在人民頭上的,

曹公廟

後來,林樹梅考慮到《與曹懷朴明府論鳳山水利書》所提的水圳興建計劃有所不足,於是又再向曹謹進陳《與曹明府補論水利書》一文,補充幾點主要意見:
2003年10月,籌劃5年的兩岸豫劇《曹公外傳》匯演,在台灣巡演6場。

幕賓林樹梅的治水建言

1971年,高雄農田水利會再次重建曹公祠,並在祠前右旁,增建曹公紀念亭一座,安置「曹公圳記」、「知恩報本」、「飲水思源」等5座石碑于亭子中央,以弘揚曹公的功績。不久,又將曹公祠前的街道命名為曹公路,旁邊的一條巷道則被命名為曹公巷。
範文正公興太湖水利,廟時百世;蘇文忠公開西湖水利,民以蘇堤稱之;二公任事之初,安在必無掣肘而率能至今流澤者,必有堅定之力以持之。……若執事勤民之仁,見事之明,任事之決,而又副以堅定之志力,則水利興而田野辟,倉廩充,訟諭簡,盜賊消滅,教化大興,鳳民之頌功德必與文正於吳、文忠於浙,異世異地而同揆也,孰謂今人果不若古耶?【轉引王俊勝《金門文士林樹梅與曹謹在鳳山知縣任內的事功關係初探》,收錄于《鳳山知縣曹謹事迹集》,台北:文津出版社,2004年10月,第110—187頁。】
有的人
然而,1838年動工的曹公圳雖然從九曲塘引下淡水溪的水,建了44條水圳,灌溉面積達到2549甲,還是沒能完全解決鳳山的缺水問題。1841年【道光二十一年】,鳳山再逢旱魃,未在曹公圳灌溉系統的農田飽受乾旱之苦。此時,曹謹雖然已經升任淡水廳同知,仍然一如既往地關心著鳳山縣的水利建設。他不但節衣縮食捐資賑災,同時指令歲貢生鄭蘭、附生鄭宣治另於下淡水溪九曲塘曹公圳水門舊圳開鑿新圳46條,增加灌溉面積2063甲。這樣,在有了穩定的水源供應后,原本「望天收」的鳳山縣幾千甲農田,馬上從一年頂多一獲的「看天田」變成一年兩獲、旱澇保收的肥沃良田。鳳山地區也從窮鄉僻壤一變而成南台灣的糧倉。鳳山也從此繁榮發展了起來。也因為這樣,後來連橫在寫《台灣通史》時高度讚揚說,曹公圳築成后,鳳山「收谷倍舊,民樂厥業,家有蓋藏,盜賊不生」。
一直要到後來事成之後,熊一九_九_藏_書本才知道,其實他的建議,曹謹都聽了進去;而他之所以不輕易表態是因為「未為而不輕諾」的務實性格使然。【引自《曹公圳記》】
咸豐十年,民思舊德,構祠三楹于書院東偏,每遇誕期,輒召梨園設酒醴以遙祝。
曹公圳完成後,曹謹訂立了「掌理圳務規約」並召開圳務會議。會上推舉施工期間奮勉督工、開圳有功的35人為甲首,由曹謹親自頒發世襲的執照,負責管理各自作業區域的田甲;然後由各甲首及地主推舉熟悉圳務者一人為總理,掌理圳務一切事宜。
一、開圳須由水尾始……漸進漸開,以防水勢陡急崩潰之虞。
誠如道光十八年四月廿二【1838年5月15日】閩浙總督鍾祥奏雲:「台灣孤懸海外,多系漳、泉二府流寓,與廣東民人雜居,因有閩庄、粵庄之分,率皆浮動剽悍,易於為匪滋事。」同年閏四月初六【5月29日】御史郭柏蔭奏上《條陳台灣事宜》一折雲:「該府孤懸海外,民番雜處,姦宄眾多,宜擇廉明公正之員,方足以滋撫馭。」【《清實錄·宣宗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37冊,卷308,
有的人活著
一、埤涵為呼吸溪水第一險要,宜於數丈內重立斗門,用備衝決。今開口似丁字形,未免太直,溪流迅注,不能橫入埤涵。若於涵外之南,附築短壩,微彎向北,以闌溪水,令可斜入,亦補救策,遇暴漲,即越壩以順水性,亦不敢衝激閘【短壩闌溪不過三分之一,留寬溪道以順水性,且無礙舟筏往來也】。
1885年,台灣建省。10年後的1895年,台灣割日。台灣淪為日本帝國主義的殖民地。
一直到現在,曹公圳仍然造福著大高雄地區的百萬民眾;不管是農業、工業或是民生用水,清朝時期南台灣最大的水利工程——曹公圳,都是主要的命脈來源。日本學者森辰太郎因此在《偉人曹公》一文中高度讚揚說:「像這樣的大工程,在當時那種文化程度還比較低的時代,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已經完成。在工程進行的過程中耗費了相當的心力是毋庸置疑的。當然知縣的官威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總體上說,應該是曹公對水利事業的熱情和體恤民眾的真摯情感感動了民眾,從而全民一體傾注全力的結果。」
1837年【道光十七年】夏天,在曹謹的帶領與組織下,鳳山水圳開始動工興建,到了第二年【1838年】冬天,水圳工程就宣告完成,前後費時不到兩年的時間。
他還活著。
「曹公」究竟是誰?為什麼這裏的路、停車場、國小和廟都要以他為名?
關於水圳的督建管理兩條:
問題是,曹公是誰?

度地鳩工,未成而不輕言

在曹公廟廟前廣場的南側,您會看到由12塊不同年代的石碑組成的「碑林」,其中包括以4塊長條花崗石刻字組成的「曹公圳記」碑、「和順流芳」碑、「新建龍王廟碑記」碑、「禁碑」、「鳳儀宗祀五子並立院田碑記」碑、「東門」橫額、「迎恩」炮台橫額等等。
稼穡免教愁旱潦,田園從此變腴膏。
1949年11月1日,詩人臧克家為了紀念魯迅而寫了一首題為《有的人——紀念魯迅有感》的詩:
這段記錄說明:曹謹不但能夠如同林樹梅所期許的那般躬親其事,下鄉巡野,尋察水源,而且也跟林樹梅所提建言有了一致的看法,認為淡水溪【今高屏溪】邊的九曲塘是開鑿水圳源頭的合適地點。不久,台灣知府熊一本也聽到了曹謹下鄉考察水源的風聲;這年春天,熊一本在第一次接見曹謹並勸他興水利的當時,因為曹謹始終沒有表態,所以也就懷疑他沒有著手實行的決心;現在既然聽到曹謹已經有所行動的傳言,於是又再次接見他,想要聽聽他的看法和做法,可曹謹不但依然沒有談到任何有關開鑿水圳的事情,而且在會見之後也一直沒有相關事情的文書報告,因為這樣,熊一本就不免對曹謹開鑿水圳的決心產生懷疑。
曹公圳位於南台灣的鳳山平原,它的灌溉區域涵括今天高雄縣的鳳山、大寮、林園、鳥松、小港、左營、楠梓等廣達6453公頃面積的鄉鎮市區。灌溉區內的河川有高屏溪、後勁溪、愛河,其中以高屏溪為主要供水來源;湖泊則有澄清湖、蓮池潭、金獅湖、檨仔林埤、總督埤等,其中以澄清湖和蓮池潭最為聞名。曹公圳的開築,使本灌溉區成為歷代南台灣的「米倉」,而沿用至今的曹公圳水利工程,更經常成為中外水利界觀摩的對象。
1849年【道光二十九年】,曹謹仙逝河南家鄉。
熊一本於是將曹謹的報告轉呈此時剛剛上任的台灣最高軍政首長——按察使銜分巡台灣兵備道姚瑩【1785—1853】。安徽桐城派學者出身的姚瑩「亟獎其勞,將上其事于大府,而為之請于朝」,同時指令熊一本「親往視之」。第二年【1839年】仲春,熊一本於是奉檄前往鳳山,視察勘驗。他在《曹公圳記》中寫下了自己現場視察的所見所感:
2003年11月28日,來自曹公故里的沁陽市曹謹研究會參訪團一行13人入境台灣,參加了在高雄中山大學舉行的有關曹謹事迹的第一次學術研討會。據統計,從1901年8月,花岡伊之作發表《曹公圳起源》開始,一直到2002年,有關曹謹的研究文章一共出現:資料性專書兩本、學位論文兩篇、研究報告一份、期刊論文39篇、論文集或書籍收錄的論文與文章20篇、較具價值的網站文章兩篇、報紙報道16篇等。
話說曹謹剛要開圳時,鳳山地區大部分的農民因為擔心開圳會壞了風水還是心存抗拒的。曹謹向來是不信邪的。在福建閩縣任官時,他就因為不跟隨民眾跪拜求雨的特立獨行,贏得上級領導「可任艱巨」的好評而派任「歲歉多盜」的台灣鳳山。面對民智未開的迷信,曹謹一方面繼續進行說服的政治工作,另一方面仍然自己帶著工人,按照計劃逐步施工。然而當工程進行到鳳山縣城北門附近的赤山莊時,狀況還是出現了。在那裡,連著幾天,前一天挖起來的土方,第二天卻都怪誕地被填了回去。曹謹聽到這怪事隨即趕到現場視察,但一點頭緒都沒有。然後,他聽到了民read.99csw•com間謠傳的說法:傳說當地的大埤【後來叫大貝湖,今為著名的澄清湖】住著龍母,旁邊的草埤仔【後來叫小貝湖,現已填平】住著龍子,這對母子負責守護赤山莊的龍脈,而曹謹命令工人開始施工的地方恰恰是龍脈的喉部。在無計可施之下,他於是叫人找來一個乞丐,晚上留守工地。因為這樣,一則曹謹也不一定相信的民間傳說便世世代代流傳下來了。
三、所開水圳田中如現有禾苗者,照甲數、分數償以時粟之價。
曹謹到任后,台灣府知府熊一本立刻就接見了他,並且向他講授了自己治理台灣的經驗。熊一本說:
吾觀從政之士:有以才能自詡者,當其述職長官,往往數十紙,不能盡。觀者,咨嗟太息,謂:「古循良,無以過之!」乃核其政之所就,則皆飾詞邀譽,自為功利之謀。而所謂「澤被生民」者,曾不可以終日,此其居心尚可問乎?若大令【曹謹】者,未為而不輕諾,未成而不輕言;可謂:「務為實事,先行后從」者矣!自經始,以迄蕆事,不辭勞瘁,不惜厚資,歷二載而如一日,庶幾「知民之本計,而有強毅之力,真實無妄之心」者與!
1998年,河南省沁陽市人民政府為曹謹新立墓碑,銘文曰:
1837年【道光十七年】,曹謹就是以其「廉敏幹濟,有折衝才」而奉檄來台,擔任鳳山知縣。
人們因此認為,台灣的水患問題要能解決,不在於老天下了多少雨水,更不在於政府編列多少預算,而在於有沒有良好的監督機制,以及治水官員的操守。
可以想見,曹公廟內供奉的神當然是「曹公」。在曹公廟,您通常可以看到祖孫三代一起來膜拜的場景;也可以看到當地的小學生正在那裡進行學校老師指定的鄉土教材作業的田野調查,他們一邊看著廟裡的曹公像、曹公碑及「功同禹王」等各式各樣的匾額,一邊認真地作著筆記。
數十年來,天下稱循吏者,必曰河內懷朴曹公……時歲歉多盜,制府以公廉能補鳳山縣。縣為府南衝要,周圍五百余里,公親巡行境內,問疾苦,詰盜賊,剔弊除蠹,順民之欲,而次第施之。以為弭盜莫如足食,足食莫如興水利。……蓋公宦歷南北三十年,所至民親,既去民思,誠非幸致也。……
最後,林樹梅又期許曹謹能夠效法范仲淹和蘇軾,下定決心,不畏艱難,興建鳳邑水圳,造福百姓,從而流澤後世:
造成家國千年利,合受春秋一子褒。
鳳邑從前地不毛,開圳新舊水滔滔。
從《清史稿》所載看來,曹謹一生為官三十余載,最後以海疆【台灣】知府候用;雖然仕途並不平順,但他卻是有清一代唯一一位被神化了的歷史人物:鳳山為他建起了曹公廟,新竹把他當做城隍神。
至少,早在100多年前的清道光年間,南台灣就出現過一個因為治水有功而被當地百姓視為「聖人」的地方官員。
他活著為了多數人更好活的人,
丙申秋,台鳳嘉接壤之區,被旱百有餘里,閭閻【民間】待哺,宵小跳梁。覺向所謂「弭盜」者,詢為急務;而所謂「民食不待籌」者,猶未得治台之本計也。予于議食議兵之後,循行田野,察其被旱之由,竊謂:「饑饉之患,獨在此百余里內,實由民之自取,而不得委為天災。」蓋:稻為水谷,自播種以至秋成,皆須深水浸之。「周禮、稻人」之職,所謂:「以瀦【積水的地方】蓄水,以防止水,以溝盪水,以遂均水」者,乃農家不易之經也。台地惟山澤之田,有泉引灌,可期一歲再收;其平原高阜之田,往往行數十里,而不見有溝渠之水。耕者:當春夏陰雨之時,倉惶播種,以希其獲;及至數日不雨,而水涸矣!又數日不雨,而苗槁矣!前此被旱之百余里,皆此類也!又安可委為天災,而不思所以補救乎?予為勸興水利,教以鑿陂開塘之法,而愚民狃【拘泥】于積習,不能奮然行之。論治者,又或目為迂遠,而不肯實為其事;則予第托諸空言而已,莫由收實效也。
有的人
予于道光甲午【1834年】出守台陽蒞官之始,問政于先事諸君,而求其要,僉曰:「治台之法,惟在弭盜而已。」詢以民生衣食之原,則曰:「台地沃饒千里,戶有蓋藏,民食不待籌也。」予是時甫蒞斯邦,見聞未悉,無以勝言者之口,而心竊不能無疑焉?
情願作野草,等著地下的火燒。
儘管縣府沒拿一分錢出來,可熊一本在視察的過程中卻一直聽到百姓把開圳的功勞歸於曹謹;所以當百姓請求他為水圳工程命名的時候,他便將這一水利工程命名為「曹公圳」,並親自撰寫《曹公圳記》,于同年十月立碑永志:
一、由水口至水尾丈量共長若干,寬深若干,分為五段,按里計田水之多少,分段數之短長;每里如圳百丈,田亦百甲者,每甲只挑鑿一丈,即于段數內標出,第一丈、第二丈名色,各業戶當堂拈鬮,分段辦理,以寬深相等為則,限日完竣。五日一臨,課其勤惰而賞罰之。
1852年【咸豐二年】陰曆六月二十四,曹謹葬于河內縣南廓外祖塋;同鄉進士李棠階撰墓志銘曰:
他活著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
予於己亥仲春,躬臨其地,士民迎馬首者千數百人,予令董役之若干人,隨行隴畔,向其一一詢之。乃知:圳之源,出淡水溪;由溪外之九曲塘,決堤引水于塘之坳,壘石為門,以時蓄泄。當其啟放之時,水由小竹里,而觀音里、鳳山裡;又由鳳山裡,而旁溢於赤山裡、大竹里。圳旁之田,各以小溝承之。上流無侵,下流無靳,咸聽命于圳長,而恪守其官法。向之所謂「旱田」者,至是皆成「上腴」矣,豈非百世之利哉!
1661年【明永曆十五年】,鄭成功在台灣南部設一府二縣,即承天府、天興縣、萬年縣。
如果從曹謹深受鳳山百姓愛戴的情形來看,他應該就是臧克家所指的那種雖然「死了」卻「還活著」的人吧!鳳山人民不但永遠記住他,而且還把他的名字「刻入石頭」,永垂不朽!
1945年10月25日,台灣光復,重歸祖國。第二年,當地接收官員斥資重修,卻不知以古法,曹公祠於是失去古迹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