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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東南卷及其他 第67篇 閩水謠

第七卷 東南卷及其他

第67篇 閩水謠

1962年1月11日至2月7日,中共中央召開「七千人大會」。靳蘇賢和縣委第二書記王義科赴京參加了這次大會。
白霧蒙蒙
建溪是由武夷山腹地潺潺流出的兩條清溪——南浦溪和崇陽溪,流經浦城、崇安、建陽三縣,至建甌的豐樂鎮匯合而成。據《晉書·張華傳》記載,這建溪是古代的寶劍「幹將」、「莫邪」變的,故又稱劍溪。建溪流到南平北郊安豐橋,忽為兩座青山夾持緊鎖,溪流細如咽喉,水急浪高,虎嘯龍吟,是被船家叫做「青龍闖關」的險要所在。從流量、落差和地形、地貌等方面看,這裏挺適合建一座大型水電站。不過,必須有降龍伏虎的力量和氣魄。
暮色四合,天低雲暗,凌厲的朔風沿著河谷呼呼撲來,江濤撞擊在橋墩上發出嘩嘩的水聲,我覺得安豐橋頭似乎籠罩著古戰場一樣蒼涼悲壯的氣氛。六位立在江中的歷史見證人在沉思什麼?探究建溪慘敗的原因?抱怨人們失去理智?建溪工程付出巨大代價而一無所獲,怨誰?怪誰?我們聽到的回答是:搞建設嘛,總得交學費。誠然,上學是要交學費的。但是,能否少交一點?交了學費能否變得聰明一點?有些領導者為什麼老當留級生……【季仲《紅嘴相思鳥》海峽文藝出版社1999年版】
有了省委的支持,問題就好辦多了。南平地委迅速作出相應安排,將5000多古田移民遷到閩北的建甌、建陽、崇安、順昌、沙縣【今屬三明市】5縣安置。1962年9月,中央將1959年收回的古田庫區移民補償款節餘部分的1700萬元撥還給古田,全部用於補償移民。縣委、縣人委根據移民原住房情況制定「六二補償方案」,即多房多補、少房少補、無房不補。移民在原有補償基礎上,增加了2.4倍的補償。
建溪水電站的建設,構想也還是有積極的一面,現在想來,主要原因恐怕還不是技術而是資金,50年代末60年代初,吃飯都困難,那裡有那麼多錢建造120萬千瓦的水電站?建溪失敗了,但是閩江還是要繼續開發,只是要接受教訓,量力而行。在這個方針的指導下,閩江上游在十幾年的時間內,先後又建成了好多座水電站。有省屬,有市屬,有縣屬,還有鄉鎮集體投資建造。
高聳於水口的大壩,全長870米,高101米,橫扼閩江,擋住滾滾巨流,氣魄宏大,雄偉壯觀。當朝陽或夕陽照在大壩上,壩體一片金黃,故而有人稱之為金色大壩。壩體上有12道溢洪閘門,每個閘門相當於一幢七八層樓房大小【22米高,15米寬】。下閘蓄水時,幾乎滴水不漏,令人驚嘆它的周密無縫;提閘泄洪時,一條條水龍噴躍而出,水花噴射,霧氣騰騰,聲如巨雷。這時如在陽光下,可見整個大壩罩上了一圈圈的彩虹,雄偉的大壩披上了絢麗的霓裳,實為一奇景,蔚為壯觀矣。大壩上的水庫,湖水浩瀚,全湖區94平方公里,為福建省最大的湖區。兩岸群峰連綿,松竹蒼翠,湖光山影相映成趣。北岸有外福鐵路,南岸有316國道通過,交通便捷。水口水庫與其支流形成眾多庫灣,梅雄灣、橘林灣等眾多庫灣近年來已被開闢為天然的淡水養殖場,養殖有鱸、梅、斑點、黃沉、鰱、鯉、草魚等眾多品種。吃水庫魚,也成了閩江兒女的一種享受。
這是福州籍的現代文學大師冰心的名著《繁星》中的一首小詩,「碧綠的江」,指的便是閩江,這是冰心上個世紀初葉的印象。直到現在,依然保持了江的碧綠,在我的家門口,一彎腰一低首,便可掬得碧綠的閩江水,水中的蓮荷與睡蓮下,是不時地游過的小白條與大白刀魚。有時,出差的時間久了一些,最令我懷想與最讓我誇耀的便是這碧綠的閩江水。
福建當時的電力情況實際十分嚴峻:1979年,福建電力總裝機容量150萬千瓦,全省發電量45億千瓦時,分別位列全國倒數第7位和倒數第6位。同時,福建的電力裝備水平也居於后列。當時,我國已有一批30萬千瓦火電機組投運。可在廈門,剛投產不久的卻是兩台2.5萬千瓦的中溫中壓機組。與其他沿海省份相比,福建電力發展水平落後了20年。而福建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省份,中央充分考慮到它的電力發展對其他行業發展的重要性,提出開發「十大水電基地」。在「閩浙贛水電基地」名單中,在閩江上規劃建設的水口電站名列第一。1983年,福建省電力工業局正式成立,成為水口電站工程的業主單位。
至此,在靳蘇賢的多方努力之下,古田移民問題終於得到了初步解決。1962年7月後,靳蘇賢不再擔任古田縣委書記,同年10月調任南平地委農工部副部長。

1.閩江上的第一座電站

疍民家族觀念弱,婦女從來不守寡,凡疍婦喪偶,一般都另招夫或再嫁。疍民家族觀念弱還體現在幾乎沒有像漢人那樣的祭祖掃墓習俗。這是由於疍民長期受到漢人壓迫,不能將屍體埋葬在陸上,常常只能把屍體運到海上荒島埋葬。漂泊的水上生活,歷史長期以來的動亂變革以及相對自由的婚姻制度,都造成了疍民無法擁有岸上漢民那樣明確的家族「譜系」,自然家族觀念逐漸趨於淡泊。
1978年後,庄炎林任中國旅遊總局副局長、國務院僑辦副主任、全國政協華僑委員會第一常務副主任、中國僑聯黨組書記、中國僑聯主席等職。其父庄希泉為著名愛國僑領,新中國僑務工作主要領導人之一,曾任全國僑聯主席、全國人大常委委員、全國政協副主席。
福建要發展,就必須建設大的電站,黨的改革開放政策的春風,催動了福建的萬物生機。水口電站的建設,就是在這個大背景下再度提出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正在中央通過水口電站的項目時,仍然存在著阻力,有人提出強烈的質疑。1981年4日,有位教師給福建省委寫信說:「水口水電站的建設將帶來嚴重的後果。」理由是會破壞閩江下游的航運。持此觀點的也不乏其人,激烈的爭論引起了高層的關注。
這是我父母之鄉
電力是一個地方經濟發展的晴雨表。在新中國,我見證了福建從單一的水力發電,到如今形成了煤、水、氣、風、核等多元化的電源結構,從電力總裝機容量僅幾萬千瓦到如今約3000餘萬千瓦,去年福建甚至一年內開工建設兩座核電站,再次創造了全國第一。
儘管疍民在漢語學習上存在困難,但並不能掩蓋他們喜好歌舞的生性。疍民的文藝生活主要體現在年節中的「賀年」和「盤詩」上。每年正月初三至元宵、二月初二、三月初三,疍民就成群結隊在年長者的率領下,挨家挨戶去討籽。邊敲打竹筒邊唱小曲,唱《十二月花》、《十把白扇》、《賀年詩》以及閩劇清唱小曲或自編的歌謠、漁歌。在得到主人的籽后再唱一段近代女作家李桂玉著的彈詞名著《榴花夢》以表答謝。
進入改革開放的新時代,閩江的開發進入到了一個新階段。尤其是投資方,不再僅僅是各級政府行為,外資的進入,技術的引進,為在閩江上建造大型的水電站提供了優越條件。如果始終在建溪的陰影下不敢邁步,沒有意識到斗轉星移,同樣是對閩江水資源的浪費,對母親河的不恭。
第三天是個大霧的早晨。因停泊在樟湖板村,湯姆遜便與盧公明上岸參觀蛇王廟,廟的祭壇上並沒有佛像,只有一塊蛇王匾供人膜拜。湯姆遜作如下記錄,這裏的蛇養了7個月使成為人們的崇拜之物,不知他是從哪裡聽說的。至今,樟湖板的蛇王廟和一年一度的游蛇活動,還是被社會學者作為閩人有蛇崇拜習俗的活證據。
福建的疍民,大多生活在福州地區,是為閩江流域的先民。福建歷史上的疍民,有他們自己的信仰與崇拜,有他們的族群意識與倫理,有他們的風俗與習慣,有他們的娛樂方式,不用說他們的生活方式與生產方式,而這一切,都與水有關。
如果以水力發電的歷史而論,法國也許最早,那是在19世紀末。若以水資源的廣泛開發與利用而言,美國顯然獨佔鰲頭。位於美國東南部的田納西河,是俄亥俄河第一大支流,源出阿巴拉契亞高地西坡,由霍爾斯頓河和弗倫奇布羅德河匯合而成,流經田納西州和亞拉巴馬州,從肯塔基州帕迪尤卡附近注入俄亥俄河。田納西河長約1450公里,流域面積10.6萬平方公里。水資源豐富,流域內降水豐沛,河口平均流量1800立方米/秒。但田納西流域在美國進入工業社會的一段時間內,由於缺乏管理,森林遭破壞,水土流失嚴重,經常暴雨成災,洪水為患,是美國最貧窮落後的地區之一,年人均收入僅100多美元,約為全國平均值的45%。20世紀30年代,當時的美國正發生嚴重的經濟危機,新任美國總統羅斯福為擺脫經濟危機的困境,決定實施「新政」。「新政」為擴大內需開展的公共基礎設施建設,推動了美國歷史上大規模的流域開發,田納西流域被當作一個試點,即試圖通過一種新的獨特的管理模式,對其流域內的自然資源進行綜合開發,達到振興和發展區域經濟的目的。成立田納西流域管理局【簡稱TVA】,開始對田納西河進行多元開發利用,建造水電站,經過40多年的努力,田納西河上已建成了35個大水庫和8個小水庫,水力發電廠達49個,田納西成為美國電力的最大供應者。美國從田納西的水力發電中獲得巨大收益后,於1941年在哥倫比亞河上建立了大古力水力發電站,設計的發電能力為1083萬千瓦,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水電站。直到1984年,巴西和巴拉圭在巴拉那河建成【發電能力為1260萬千瓦】伊泰普水電站后才退居第二位。

4.水口金色大壩

古田溪發源於屏南縣,經水口鎮匯入閩江,全長90公里,河道落差300餘米,流域面積1799平方公里,年均流量每秒50.1立方米,流域內地表覆蓋良好,地質屬流紋斑岩,水力資源豐富,開發條件優越。早在1933年【民國二十二年】,福建省建設廳派員到古田溪勘察水力資源,1937年【民國二十六年】,古田溪支流曹洋溪設立水文觀測站。1946年【民國三十五年】,福建省建設廳再次組織人員進行勘測,編寫「古田溪第一段水力發電工程計劃」,提出「分段設廠,分期開發,三級發電」的總體構想。1947年【民國三十六年】3月,國民政府資源委員會水力發電工程總處確定開發古田溪並同省建設廳聯合組成勘測隊進行復勘。復勘后認為在沂洋、暘谷建兩座水庫調節,三級電站總裝機11.5萬千瓦,投資總額估約國幣1800億元。當年資源委員會、福建省政府、台灣電力公司、華僑興業公司聯合籌組福建電力股份有限公司,並成立古田溪水力發電工賑工程委員會,負責籌集資金。1948年【民國三十七年】7月,古田溪水力發電工程處成立,覃修典任主任。當年制定《古田溪水力發電工程計劃》,規劃第一期在龜瀨截流引水,開挖隧洞至半坑亭,設一級電站;第二期在暘谷、沂洋興建水庫,二三級電站分別建在暗林和李家琦,並進行施工前的準備工作,撤銷工賑委員會。隨後國民政府行政院善後救濟總署撥助工賑糧467.04噸,折國幣18億元,其餘由省建設廳、省銀行負責籌集。至1949年2月,共完成原古田縣城至廠區、壩區的公路路基10公里,工房兩棟,辦公樓砌磚至2層,進水口明渠試探挖進15米等土建工程,完成土石方約5000立方米。
當年閩江水電工程局隊伍高峰時有3000多幹部、50000多工人,不僅承擔古田溪、建溪水電站的建設,還遵照省委、省人委的指示派隊伍支援邵武煤礦和葫蘆山鐵礦打洞。庄炎林當時曾生動地形容閩江水電工程局的任務為「頭頂建溪,肩挑古田溪;拳打邵武,腳踢葫蘆山」。
我與大壩、模板打了一輩子交道,可以輕易地掌握它們的「脾氣」。不過,對於我的三個孩子,我就沒有這樣的把握,他們的成長,我給予的關心太少了。對於老伴也是滿懷內疚,聚少離多,她吃了不少苦。
在河流上建造水電站,發電僅是開發的一個重要方面,實際上這種開發是綜合的,而水利工程是為系統工程,上下帶動的產業不說,僅是在水資源利用方面,便有發電、運輸、蓄水、防洪、抗旱、養殖、旅遊、環保等等。閩江的開發,自然也都帶動了這一系列的項目與產業,僅運輸而言,過去,閩江內河年航運量都在20至30萬噸左右。水口電站建成后改善了閩江航道,隨著三級船閘和升船機的相繼建成投運,充分發揮了通航樞紐的功效,使內河航運量有了大幅度增長。2008年,水口發電公司通過科學調度、精心操作,優化「船舶調度信息管理系統」,實現船舶快速登記、自動排檔、自動生成各種報表。在推進船舶申報制度,加強通航設施運行維護管理,確保設備可靠運行的同時,堅持「四聯五星」的服務標準,深入開展「船民滿意、政府放心」的「雙滿意」工程,截至2008年的12月28日,福建水口電站通航樞紐在全年實現安全過閘2078閘次、船舶6335艘、貨運量1046475噸,其中貨運量已連續4年突破百萬噸。建電站之前的擔心,成了完全的多餘。
在水口,他們向一個叫陳壽【音】的人租用了一艘「快艇」去南平府。木船長40英尺、寬10英尺、高4英尺,輕巧而結實。船上有竹篷像是拱形馬車,晚上他與他的朋友、僕人阿洪、廚師以及14個【原文如此】船工就住在篷中,船主夫婦住在船的尾部,一個用帘子捂起來的小空間。他觀察了陳壽夫婦的行船生活,看到船過急流險灘時,船長太太一邊給孩子餵奶一邊用長竿把握船頭,還要燒飯、清掃、取悅丈夫,給丈夫下指令等等,認定這船實際上是夫人當船長。這天夜晚,他們泊船在「軍事駐地」附近,兵營里只有三間棚屋、六七個帶火繩槍的士兵。
這個決定,對於閩江的建設者來說,不啻是被一個悶雷擊中。面對初具規模的建溪水電站基礎工程,閩江工程局的工人難捨難分,又磨磨蹲蹭挨過半年,直到譚震林副總理親臨福州坐鎮督陣,閩江人才含著熱淚,把自己用血汗澆築的截流圍堰炸開一個大口子,然後像一支敗北之旅,神情沮喪地撤出建溪工地……

3.閩江水電工程局的領頭人

在這裏,湯姆遜看到了閩北人藏在衣服中的「攜帶型暖爐」,即火籠。看到了一個官員遺孀在河堤上燒紙錢紙房子和錫箔紙包的祭品,以及收集紙灰的全過程。他還拍攝了鸕鶿捕魚的鏡頭。在閩江航行中,湯姆遜看到了船工是怎樣穿越急流,每一次航行都可能出現生命危險的場面。最後,湯姆遜感嘆道:「我開始對中華民族所蘊涵的男子漢風度和勤勞勇敢的品質有了更真實的了解。」【資料來自傅永和《晚清碎影,回眸福州》、《炎黃縱橫》2009年第8期】
1949年之後,黨和政府幫助他們走上了陸地,我們在閩江口已見不到稱之為「疍民」的水上人家。但是,在我的家門口,還是經常可以看到那種像彩蛋般的捕魚船,他們在捕魚時總是以腳划槳,以手收網,優美而悠然。他們常常停泊在綠洲寨的水灣,靜靜地https://read.99csw•com接受江水輕輕的拍擊。我也常常在岸上看得出神,看他們捕魚,看他們停泊在避風的河灣,夜露與晨風。我也看過他們轉場的情景,開動裝上船的機械動力,逆水而上也飛快。在捕到了魚之時,便會上岸,或者說清晨他們便會上岸,將剛剛捕到的白刀魚、鱸魚、紅眼草魚、白鯽魚、大小不一的河蝦、河蟹等等,挑在擔子里,用我聽不懂的方言叫喊著,一路走來,他們知道我住的樓號,甚至了解我們家愛吃什麼魚,於是,叫賣聲常常又會在我的家門口停下來……
2006年春節前,為了加強對新中國成立后我黨執政的歷史研究和經驗總結,特別是「一五」計劃時期,福建重點工程古田溪水電站建設成就的宣傳,為現實提供歷史借鑒,《福建黨史》月刊記者劉雲剛,專程前往北京訪問了85歲的全國僑聯前主席、古田溪水電站建設的領導人庄炎林。庄老在愉快、詼諧的談話中,講到一個故事:張鼎丞曾親自向毛主席彙報建設古田水電站的事情,毛主席聽到在古田建水電站很高興。毛主席親切地問,是中央蘇區上杭召開古田會議的古田鎮嗎?當年我們在那裡創建了中國工農紅軍和開闢了革命根據地,那裡能建水電站太好了!毛主席想了想說,古田好像沒有大的河流,怎麼能建大水電站?張鼎丞笑著說,不是閩西那個古田鎮,而是在福州西北部古田縣的古田鎮。原來福建不止一個古田啊!
自然,不是它純凈如初,不是它無以怨懟,只是,在經過了現代社會發展的一個世紀之變,戰爭、禍亂、大鍊鋼鐵、亂砍濫伐、興修水利、截流發電、生活與生產的污水濁水,還有天天呼嘯而過的火車,留下無數的白色垃圾,哪一樣不是撒在母親河上?縱是如此,不卑不亢不息不止的閩江,依然以頑強與活力,保持了它的清澈與碧綠!
可以說,在閩江上建了多少座電站,便有多少座水庫,便有多少處人造的高峽平湖,便有多少個新開闢的旅遊景區,經過60年的開發,閩江已日益顯示出了她嬌美的面容,福建人為美輪美奐的母親河而自豪。
「一石激起千層浪」,解決了主要矛盾,其他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被延誤的工期趕回來了。至1989年9月,僅僅兩年半時間,水口電站就實現了大江截流,比原計劃整整提前了一年,這簡直是個奇迹!歐美專家驚嘆道:「這是外星人在幹活!」這奇迹當然不是外星人乾的,從一個月還不能完成半個月的任務到提前一年實現大江截流,靠的是什麼?靠的是科學管理,靠的是發揮人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日本人管理是嚴的,但缺少人性化,他們認為下級對上級只一個字「嗨」,要無條件地服從,科學管理第一條是尊重人,要講道理,讓對方心服口服。這也許是中日文化的差異。
華田公司易帥由中方負責后,大量引進了國外最先進的設備和技術,從日本和美國進口了重型挖掘機、裝載機、自卸車等設備,施工現場呈現出國內少有的現代化建設場景。特別是從美國進口的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羅泰克皮帶機,保證了在廠房封頂情況下依然能滿足混凝土澆築強度的需要。在發電設備上,建設者從日本引進了當時世界上單機容量最大的高水頭軸流式水輪發電機,選用了瑞典ABB公司生產的微機調速器,德國西門子公司的發電機勵磁裝置等。另外,從美國引進的P3進度網路管理軟體,使工程進度控制達到當時最先進的水平。對此,世界銀行給出了三個「高度滿意」的評價。

4.一個老閩江的自述

一、母親河

古田梯級水電站,進行全面的建設並最終完成四級電站的工程,是在新中國成立之後,1949年5月,中共福建省委在江蘇蘇州成立時,省委書記張鼎丞在構想福建解放后建設藍圖時,作出了儘快開發古田溪水力資源的決策,並請上海調派技術人員協助建設。當年6月14日古田縣解放。8月初,駐紮建甌縣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十兵團所設的軍事管制委員會派梁東初為軍代表,接管古田溪水力發電工程處,覃修典、朱寶復留任正、副主任,並留用工程處全部工程技術人員和職工。次年作為施工電源的曹洋水電廠【裝機400千瓦】建成,並繼續進行施工準備。
古田溪二級電站的建設始於1958年9月。1959年9月,一級電站的主體工程結束后,我就到龍亭參与二級電站建設。在龍亭做了七八個月,我被調到三級電站的高洋工地。那時,我開始獨立帶班,是「王夢生木工班」的班長。三級電站採用的是混凝土平板壩,與一級的重力壩相比,平板壩可以省水泥,但模板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了,對技術的要求也更高。從1959年到1964年底,我帶的木工班年年都是先進班組,我個人也年年被評為先進、標兵。1963年,我被評為「福建省工業交通社會主義建設先進生產【工作】者」,這成了我一生中最自豪的回憶。1965年,我以勞模的身份參加了水利水電總局「學習毛主席積極分子代表大會」,併到北京、山東等地介紹經驗。
閩江,以她全部的血脈哺育福建人的母親河。
在一級一期工程施工期間,華東勘測設計院於1954年開始進行一級二期工程設計,於1957年完成初步設計,並經水電建設總局審查同意。1957年夏天,江西上猶江水電站大功告成,取得經驗的水電建設者,分兵支援古田。於是,從江西來的與古田在建的人員,會師后組成閩江工程局。拉開閩江水電開發的大幕。閩江工程局成立后,又行擴張,招募萬余新兵,加上從南平、古田等地縣前來支援的民工,工地上高峰期有五萬餘眾的建設大軍。從古田縣的半坑亭到閩清縣的寶湖村,沿溪43公里的深山峽谷中,擺下向大自然開戰向閩江要電的百里營盤。福建著名作家季仲事後仍激|情不減地寫道:
開完會,靳蘇賢回到古田。此時,古田移民問題更趨複雜化。大橋公社橫洋大隊的一些移民向縣移民委提出,既然政府不能幫他們解決困難,他們要求遷回原地。在核實了橫洋大隊移民反映的情況后,靳蘇賢毅然同意橫洋大隊的部分移民遷回原地。為此事,他多次對縣委班子成員和移民委幹部說:「總要給老百姓一條生路,怎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呢?」在貫徹執行中央「七千人大會」精神特別是落實中央「十二條」、「十六條」過程中,移民問題的根源逐步被揭開,群眾意見很大。為了及時掌握移民問題的最新動態,4月初,靳蘇賢要求縣移民委再次抽調幹部下鄉調查。移民委抽調26名幹部分作5個組,趕赴平湖、大橋、鳳都等5個公社的12個大隊遍訪移民群眾,了解他們有什麼要求,並徵求解決問題的辦法。根據掌握的大量第一手材料,4月16日起草了一份《關於古田移民當前嚴重情況與解決意見的調查緊急報告》,送交靳蘇賢審閱。經縣委常委會議討論、修改後,於4月18日以縣委的名義將《關於迫切解決古田移民問題的報告》上報省、地委。
古田的翠屏湖,你登錄古田縣政府官方門戶網站,首頁的招牌風景便是,它已成為省級風景名勝區。古田溪一級水電站建設時,築起了長412米、高71米的大壩,大壩蓄水淹沒了逾千年歷史的古田舊縣城,形成了水域面積達37.1平方公里、蓄水量為6.41億立方米的一個大人工淡水湖。由於湖面背靠翠屏山,故不稱水庫而稱翠屏湖。蓄水后的翠屏湖四周群山環抱,層巒疊嶂,四季如春,湖面煙波浩渺,空氣清新,水質碧澄,素有「福建太湖」、「福建千島湖」之美譽。早在電站建設時,當時的省委書記葉飛來此視察,便指示要讓水庫成為一處美麗的風景區。20世紀60年代,老一輩革命家朱德、陳毅、謝覺哉、徐特立等曾先後視察遊覽了翠屏湖,並留下了「湖水清平波浪無,樓船並進路航迂;島上風景明如畫,池中飛鷗甚款徐」的詩句。成熟后的翠屏湖景區,又將湖面的風光與沿湖的古迹連成一片,其如省政府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的古田臨水宮,系聞名海內外的「陸上女神」陳靖姑之祖殿。湖畔中的千年古剎、中國佛教協會第一任會長圓瑛法師修鍊地極樂寺。湖中的三十六個大小島嶼被賦予了各自的特色,充滿旅遊情趣的湖畔垂釣,岸邊篝火,炙烤湖鮮,品嘗島上佳果,起舞高歌,可謂融古今變遷、人工天然之景於一湖,集山區幽雅、江海浩瀚之色於一地。這個一湖一地便是由古田溪電站建設而形成的。已開闢的「翠屏湖一日游」,可讓您方便舒適地飽覽翠屏湖美麗的湖光山色。
果然,張鼎丞收到信后,於6月18日作了批示,並交代最高人民檢察院辦公廳給古田移民委「周大方」寫回信,告知已將來信及反映的移民問題材料,轉交水電部和福建省委,要求有關部門積極調查處理。省委隨即派農工部副部長左豐美、肖文玉和閩江水電工程局黨委書記庄炎林等人來古田調查。省委調查組根據信中反映的具體問題和古田縣歷次上報的材料中反映的情況,深入各移民安置點認真調查核實,發現移民問題確實相當嚴重,其直接原因就是移民補償標準太低。省委根據調查組的意見,制定了解決古田移民問題的方案,主要有三條措施:一是古田移民再移一部分去閩北;二是適當增加移民補償;三是按土地淹沒面積適當減少古田縣糧食徵購任務。
「華田」的體制,是改革開放后中外文化、經濟、技術、資金在福建交流融合的產物。但「兩國四方」合夥的管理模式,一開始便矛盾重重。不可否認,日方的企業管理方法是十分嚴格和不講情面的,動不動就批評、訓斥、黃牌警告,那時中國人哪受得了這個?加上進口的機械幾乎全是二手貨,投資報價又過低。這麼一來,一個月的開挖任務還完成不了一半的工程量。總經理崛內敏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拿不出好的辦法,中方董事長因職權有限,有辦法也用不上。但他知道,延期一天發電,就得罰款15萬元,這個責任是誰也負不起的。
冰心生於福州,但她在7個月的時候,便去了上海與山東,當她11歲從煙台回到故鄉時,你道給她印象最深的是什麼?是頭上插了「三條簪」的農婦:
1962年5月15日,情急之中的靳蘇賢突然記起一個人來,他就是解放後福建首任省委書記、在地圖上給古田電站建設插上小紅旗、時任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的張鼎丞。這位老領導最了解古田溪水電站建設經過和移民情況。經過一番慎重考慮,靳蘇賢決定化名給張鼎丞寫信,反映古田移民問題,他交代縣委辦秘書陳戈辦這件事。
閩江的開發與建設,閩江水電工程局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自稱為閩江上的吉普賽人,哪裡有工程,便在哪兒安家,幾十年來,在閩江上建成了十幾座水電站,有的職工世世代代都是閩江人。
自從建溪與沙溪在南平匯合后,閩江的水勢更加煊赫。從南平順流而下,閩江中游的氣象便似一條連綿不斷九曲迴腸的大峽谷。沿途,奇峰聳峙,峭壁臨江,險灘迭出,礁石如林。從南平至水口80多公里的河道上,就有蛇頭灘、蓮花灘、麒麟角、羅漢灘、龍虎鬥、秤鉤灘、剪刀灘等大小100多個險灘。連續性的險灘和急湍的水流落差,使閩江中游水急浪高,吼聲如雷,加上河床與兩岸堅固的花崗岩地質結構,成為建築大型水電站最理想的河道。經華東水電設計院勘測,水口可建100至200萬千瓦大型水電站。早在大躍進年代就有人倡議,后因建溪慘敗,國力所限,只好把美好的藍圖束之高閣。
至此,古田溪4座梯級電站全部完成,從舊中國到新中國,前後歷時40載。梯級電站的總裝機容量25.9萬千瓦,工程總造價1.83億元,比概算低2028萬元,每千瓦平均造價707.5元,從中可見建設者所付出的努力、奉獻與犧牲。【資料出自《福建省情資料庫》】
疍民的婚禮在閩江中的船上進行,結婚要在夜半潮來時舉行,新娘不坐花轎而坐「轎船」。一般是男方約定在某江面兩家船相靠,由女家【父兄】扶新娘過船或由長者扶掖過船,俗稱「科題仔爬過船」。女子出嫁時要邊哭啼邊唱詩,不會唱的女子在婚期數月前就要學習,一是由母親教,一是向鄰近女子出嫁時學習。當男方迎親的「轎船」到時,新娘與其母盤腿坐在船頭哭嫁,邊哭邊用最惡毒之語罵親家,新娘罵來迎親的轎船為「賊船」、「棺材」……新娘的母親罵親家為「強盜」、「絕代」……疍民認為「罵越凶越吉利」,實際上是上古古越族人原始搶婚的遺俗。
在中國的歷史上,有一個並非少數民族,卻是水上一個獨立的特殊族群,被稱之為「疍民」。他們分佈在我國東南部的沿海各省,如廣西、廣東、海南、福建、浙江等。他們一直是被壓迫者和被剝削者:只准在水上生活,不準在陸上定居,不準讀書、識字、應考、做官,不準與漢人通婚等。曾有人寫詩詠曰:「世世舟為宅,年年竹作簰。浮沉波浪里,生活海天涯。蛇祭全家富,龍居辦穴乖。還攜蚝與木,知爾是同儕。」【林有席《諸蠻風土詩·詠蜒戶》】疍民按所從事的職業不同,大致有三類:「以舟為室,視水為陸,浮生江海者蜒也。欽之蜒有三:一為魚蜒,善舉網垂綸;二為蚝蜒,善沒水取蚝;三為木蜒,善伐木取材。」【《嶺外代答》卷三】疍民有五姓:「麥、濮、吳、蘇、何。」
在三明市介紹大金湖旅遊景區時,總是這樣驕傲與自豪:大金湖的丹崖峰林中,最引誘人的就是靈秀、靈氣、靈動,景點的天然與湖水的浩渺、保持著的原始的古樸與氣勢的恢宏,成就了這片神奇土地的嬌美容顏。在陽光明媚的時刻,泛舟湖上,耳畔波濤輕叩船舷,迎面微風親吻臉頰,眼前是一幅幅美輪美奐的山水畫卷,讓人宛若在聆聽自然和聲那百轉千回的協奏;更讓人似乎浮遊在美妙的太虛幻境,帶著夢想和詩意,飄飄欲仙,晶瑩的碧波托著遊人的靈魂,向長空向白雲飄去。在暮靄降臨時,佇立舟楫之中或岸邊崖畔,靜觀百里金湖雲蒸霞蔚,峽谷之間山嵐升騰,峰谷澗周輕紗纏綿,翠竹奇樹丹崖赤壁都在大金湖安詳而靜謐的懷抱中甜甜地休憩。而靈秀的梅口,是大金湖的美妙風景集中地之一,這裏的丹崖碧水與武夷山有異曲同工之妙。武夷山以孤峰獨秀為勝,大金湖則以水上丹霞聞名。走進梅口,走近神奇的大金湖,我們可以看到、聽到許多誘人的質樸優美的民間傳說,如甘露寺、尚書墓、虎頭寨等等傳說。2004年,聯合國專家麥基維考察泰寧后,激動地說:「泰寧地質公園,不僅屬於中國,更屬於世界。」2005年初,大金湖獲准成為世界地質公園,正式走向了世界,如今,泰寧又加入了申報世界自然遺產的行列。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洞外施工的工人發現洞口冒出一團團白煙,才知洞內失火。眨眼間,上千名職工趕赴現場救火。局黨委書記庄炎林急紅了眼,身先士卒往洞里沖,才一會兒就被濃煙熏倒,讓工人抬了出來。洞外霎時躺倒70餘人。搶救者成為被搶救者,一車又一車急如星火送往醫院。人們面對洞內大火乾瞪眼,一籌莫展。工程處長李志還算忙中不亂,想到開足制風機,通過風管往洞內大量送風,祈望新鮮空氣read.99csw•com能救活洞內的遇難工人。
奔流不息的閩江水,依靠福建亞熱帶充沛的雨水與茂密的叢林,其年徑流量竟然可以超過浩浩5000餘公里的黃河,年平均徑流量達629億立方米,富足的流水資源,可說是閩江最大的財富。但是千百年來,除了傳統的航行、運輸、澆灌、飲用等之外,便是任滾滾江水東流去。奔流中的閩江水,不時在眷戀著兩岸,眷戀著她一代又一代的子民,呼喚著、期待著被利用被開發。
發源於武夷山脈,那一滴清泉,那一絲涓涓細流,從葉間滴下,從石縫迸出,漸漸地就匯成了一條條小溪,小溪匯成了大溪,於是,閩江的源頭,便是由這樣的一些可以稱得出名的溪流組成:崇陽溪、南浦溪、松溪、金溪、沙溪、古田溪、尤溪、富屯溪、建溪等,它們分佈在福建的北部與東部的崇山峻岭之間,以富屯溪、沙溪與建溪在南平匯合為標誌,成就為奔流不息的閩江,最後在進入福建的省會福州市之西,一分為二:北邊的一條,叫閩江北港,又名白龍江,橫穿福州的老城區;南邊的一條,叫閩江南港,又名烏龍江,流貫福州的新城區,白龍與烏龍在馬尾的江面再行匯合,浩浩蕩蕩地注入大海——台灣海峽。
第四天,他們的船隻經過險灘,看到小船撞上暗礁沉沒的情景。當他們上岸時一群小腳女人正在河邊洗衣服,一見「老外」過來,她們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四散開來,攀上岩石壁,在只有山羊才能立足的地方尋找落腳點。
據說直徑十八米,長達五百米,在五十年代末稱得上全國最大的隧洞工程。但如今它除了讓小半股溪流鑽進去打個彎兒又從另一頭冒出來,沒有別的用處。激流中,屹立著六個光禿禿的混凝土橋墩。原擬在這裏架設施工大橋,后因工程下馬,再沒有鋪設橋面的必要,那六個橋墩便像六個歷盡滄桑的老人,永遠屹立中流,俯視閩江之水空流去,陷入渺然沉思……
閩江游的第一天,即1871年12月2日周末的中午,湯姆遜與美國傳教士盧公明同行,他們借用英國商人的遊船,從福州駛向水口。盧公明在福州生活二十幾年,地道的福州通。星期天,他們先停泊在「竹岩」【應為「竹歧」的誤譯,因為從福州方言到英文,再從英文譯成中文普通話的緣故】。這裡有可供漫步的河灘、有長滿青苔的河堤,他們穿過了橄欖樹和橘子林與一個看園人相遇。他住在一座稻草搭建的小屋,屋內有竹桌、一把茶壺、兩把椅子和一隻可愛的小豬。然後在他的引導下穿過甘蔗林,進入建有磚房的村莊。
前後開髮長達40餘年的古田梯級水電站,從第一級到第四級,庫區面積大,淹沒的村莊、農田很多,搬遷與移民也是大量的。從整個縣城的搬遷,到一家一戶農民的轉移,涉及面非常大。古田縣為解決移民的困難與問題,幾乎是傾其所力,他們多次上書,僅是文件中的報告與批複,便有一大摞。這個檔案中,他們記下了60年代的一位縣委書記為民請命的故事,他的名字叫靳蘇賢。
決定建造這座水電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陳儀,福建省政府主席。此公留日時與魯迅相識,第一套《魯迅全集》出版,為了資助,購了好多套書,分送給福建省各大圖書館。抗戰時期,福建省省會從福州遷至閩北的山區永安,在有了稍微安定的環境之後,陳儀便積極關心起永安戰時的文化建設,先後興辦農學院、醫學院、師範學院等高等院校,建立出版社,創辦報紙刊物等,到了1939年春,永安的文化活動已經呈現相當繁榮的景象。據不完全統計,抗戰期間永安共有出版社30餘家,印刷所10多家,先後出版報紙10多種,期刊120餘種,書籍700多種【資料來自中共永安市委黨史辦公室:《抗戰時期福建省會永安的進步文化活動》,《抗日時期永安進步文化活動學術討論會專輯》】。當時,永安最重要的出版機構和出版物,是由黎烈文主持的改進出版社及其出版的期刊和書籍。黎烈文在上世紀30年代前期曾在上海主編《申報·自由談》和《中流》半月刊,到福建后,帶來了並團結了一大批文化人,在短時期內辦起了《改進》、《現代文藝》、《戰時木刻畫報》、《現代兒童》、《現代青年》、《戰時民眾》等6種刊物,還編印出版「改進文庫」、「現代文藝叢書」、「世界大思想家譯叢」、「現代青年叢刊」、「建設叢刊」等近百種書籍,使得永安這個不出名的小山城聲名遠播,在東南以至大西南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一度成為戰時東南後方的文化中心。那時,有一批從上海和浙江過來的文化人以及本省的作家藝術家活躍在永安,像王西彥、章靳以、施蟄存、黎烈文、許傑、董秋芳、許欽文、蒲風等,而在永安的報刊上經常發表作品的,則有巴金、艾青、臧克家、邵荃麟、艾蕪、唐弢、張天翼、何其芳、司馬文森、蹇先艾、端木蕻良、綠原、鄒荻帆等。在這種文化繁榮的景象下,卻出現了電力的嚴重短缺,作家的寫作還好一些,可以用油燈代替,但辦學校、辦出版社、辦印刷廠,都需要用電,沒有電,這些機構如何運行?
對「華田」的病症,世行官員阿伯夷也憂心如焚。他說,照目前這種情況,要建成水口工程,就好像背著氧氣袋的病人去登山。他認為這種局面不能再存在下去了。世界銀行來考察后,不是撥來工程預付款,而是發來了黃牌警告,要中止華田的合同,重新進行國際招標。但誰都知道,重新招標除了會拖延工期外,還會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和不良的國際影響。1988年1月,水電部副部長陸佑楣,神色匆匆地來到水口,面對沮喪的中方負責人攤牌:「日方的確存在許多問題,但他們的現場管理是嚴緊有效的,而我方呢?人家說我們一盤散沙,各打小算盤。這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自古以來,梅口是個神奇之地,可說是個「聚寶盆」!那麼,今天面前這麼大的一個「聚寶盆」,該從哪兒聚寶?梅口鄉的幹部和群眾,瞪著尋找財富、探索致富之路的眼睛,望著大金湖的粼粼波光,開始了新的思索:泰寧的旅遊標誌性景區——百里大金湖的無限風光,大部分就分佈在梅口鄉範圍內,這是天賜良機。梅口鄉的決策者認真地分析了鄉情,心中升起了希望之光,大金湖貫穿全鄉南北境內,大多數景點也地處其中,兩岸丹山與碧水共成佳景,沿湖名勝古迹群迭,有尚書墓、甘露寺、醴泉岩、丹霞岩等人文景觀;有水際瀑布、水上一線天、小赤壁等湖中丹嶺;有貓兒山、情侶峰、王石峰等湖上秀峰;有虎頭寨、黃石寨等湖邊古寨。這一區位優勢為全鄉群眾參与旅遊、發展第三產業提供了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因此,梅口鄉把發展旅遊經濟作為脫貧致富、強鄉富民工程,作為區域經濟和農村經濟的重要增長點來抓,充分發揮資源和區位優勢,確立了「立足旅遊資源,加快新一輪創業步伐,把梅口建成旅遊之鄉」的奮鬥目標。他們用足用好用活縣委、縣政府關於加快旅游業發展的優惠政策,對全鄉旅遊經濟發展進行政策扶持、加強引導、提供信息,堅持圍繞「吃、住、行、游、購、娛」旅遊六要素,積極培育旅遊項目,加快以旅遊為主導的第三產業發展步伐。建設了旅遊接待站、停車場、農家飯莊,還著手開發弋口景區商業服務網點。同時,他們積極引導景區附近的村莊興辦旅游業,扶持了25家旅遊專業大戶,還興辦了旅遊食品廠、金湖鋼質遊船廠等企業。全鄉現有旅遊企業14家,從業人員294人。2008年,全鄉工農業總產值完成11802萬元,其中旅遊產值1704萬元,旅遊稅收25萬元,旅遊稅收比上年同期增長了一倍。鄉財政收入109萬元,農民人均純收入實現5272元。
閩文化自然也是一個非常大的概念,起碼包含了衣飾、打扮、餐飲、居住、信仰、民間習俗、婚喪嫁娶等等,這些特色非常鮮明,外來者一眼便可識出。我初入閩時,車行兩旁植滿密密麻麻的木麻黃樹的沙石路上,可見不時駛來又遠去的踩腳踏車者。經過改裝的腳踏車,后架安上了一個寬寬的后墊,斜插一木棍,可載人也可運物,載人者可達二至三人,戴著竹斗笠坐在後座上悠然自得,若是載貨者,比如水缸,一直可以碼至天上,從后看去,根本不見騎車人,但腳踏車依然平穩如飛。現在到處都是高速公路,自然看不到這等景象,但它在我初入閩的記憶中,仍然非常強烈,以至我非常納悶,有如此的耐力與技巧的騎車者,國家體委為何不去開發,培養他們去改變自行車大國在自行車體育競賽項目中落後的局面?
靳蘇賢是山西人,1944年抗日戰爭時期參加革命。1949年2月,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長江支隊南下福建。1953年,任古田縣委書記。大家都非常敬重靳蘇賢的為人,特別是欽佩他敢講真話的勇氣。上世紀60年代,靳蘇賢為了解決古田庫區移民的問題和矛盾,置個人榮辱于不顧,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上級直至中央如實反映古田移民的困難處境。後來,移民問題逐步得到解決,可靳蘇賢卻為此長期蒙受不白之冤。
是江南的天氣
只能挑選幾個代表性的人物,猶如舀起幾勺滔滔的閩江水,潑書于下。
王夢生,上海浦東人,1934年生,1958年初入閩參与古田溪梯級電站建設。1963年,被評為「福建省工業交通社會主義建設先進生產【工作】者」。幾十年,他習慣了與大壩相守,與水泥混凝土打交道,習慣了工地的繁忙。這是他在新中國成立六十周年時,在《福建日報》《我和我的祖國》的欄目中刊登的一篇自述稿,反映了一個普通人為閩江的開發貢獻的青春。
福州疍民在婚後第一次八月十五中秋節要在船艙擺「月殿」,在皓月下新娘夫婦重新穿上禮服拜月殿,接受親友長輩賜福,俗稱「游月殿」。這一習俗可能與閩越族自然崇拜【拜月神】有關,與西南少數民族傣族中秋「拜月」、苗族「跳月」【春嬉】習俗同源。
世行官員摩爾頓說:「我所看到的水口成功,是世行貸款工程項目中最成功的創舉。」
大躍進后,接下來的三年自然災害,全國性的大飢餓使人們發熱的腦袋冷靜下來,危險的信號傳導到黨的大腦中樞。1963年春天,周恩來總理親自把福建省委和閩江工程局的負責人找了去,緊急商議建溪水電站是上還是下?繼續上吧,建溪是個老虎嘴,不知要扔進多少人力、財力、物力;那365億立方米庫容量的人工湖,更是無底深淵,將造成建甌、建陽兩縣數十萬人民無家可歸,衣食無著。下吧,已經扔進去近億人民幣,就得付之東流。周總理躊躇再三,異常作難,劍眉緊鎖,沉默不語。會議開到翌日凌晨,玻璃窗透進一抹曙色,總理才毅然敲著本子說:下,堅決下!為了閩北幾十萬人民不流離失所,不活活餓死,建溪工程立即下馬!
大金湖是近年來在福建興起的一個熱門景區。而大金湖的出現,則是因為金溪蘆庵灘建築池潭水電站。池潭水電站位於福建省泰寧縣,是閩江支流金溪幹流的龍頭電站,也是開發金溪水能資源的第一期工程。電站裝機容量10萬千瓦,年發電量5億度。這個電站雖然裝機容量不大,卻為後來大金湖旅遊的開發,鋪開了一條金色大道。池潭電站一建成,形成百里庫區,泰寧繁華的素有魚米之鄉的梅口鄉首當其衝,近萬畝良田被淹庫底,全鄉亦被隔成東、西兩半。池潭水庫建成初期,梅口鄉成了省定的貧困鄉,許多方面靠國家救濟。昔日的「魚米之鄉」的優勢一去不復返,但面前的一湖盈盈碧水,啟開了他們的另一條思路。
改革開放同時給水電建設投資與管理體制變革帶來了機遇。作為國家「七五」期間的重點建設項目,水口電站是我國首批水電建設體制和施工管理改革的試點單位,是一塊名副其實的「試驗田」:第一批部分利用世界銀行貸款建設的大型水電站項目之一,第一二期貸款2.4億美元;第一批按照國際慣例對主體工程和部分機械設備採用國際競爭性招標的項目之一,僅土建工程就有31家中外投標商報送投標文件,有10家中外聯營體與外資承包商參加投標;第一批採用與國際接軌的合同管理和工程監理模式的項目之一,是我國首批推行業主負責制的試點項目之一。根據與世界銀行簽訂的貸款協議,在水口電站建設期間,為加大工程監理力度,業主與工程單位必須聘請外國專家開展諮詢。1987年,福建省電力工業局與美國MKE公司簽訂諮詢服務合同。同時,世界銀行挑選了一批中外知名壩工、地質和施工專家,由他們組成了特別諮詢團,定期到工地,就技術和管理問題提供諮詢服務。在此期間,業主、設計等單位先後組織有關人員出國考察、學習培訓,大批技術人才脫穎而出。
事實表明,福建取得了巨大發展,海峽西岸經濟區正成為祖國耀眼明珠。
2009年6月,福建省博物館舉辦了一個富有文化含量的攝影展覽:《晚清碎片——湯姆遜眼中的中國》。這個19世紀的蘇格蘭人約翰·湯姆遜,是一位很有影響的攝影藝術家,對中國文化有著特殊的愛好,他在首次遊歷亞洲后,開辦了一家專業照相館,並遷居香港。1868年至1872年間,先後到過廣東、福建、北京、南京等地,行程8000餘公里,拍攝了大量的不同題材的照片,表現了那個時代中國的面貌與中國的真實生活。在遊歷福建期間,湯姆遜從福州出發,沿閩江幹流溯水而上直達南平,船行一周,拍攝了許多珍貴的照片,記錄了許多早已流失的真實生活場景,為我們保留了一個認識與了解晚清時期閩江的珍貴標本。
1999年初夏,我曾去參觀過這座半個多世紀前建造的水電站。它位於永安市郊外的桂林村,夏季的水力充沛,發電站開足了馬力依然發電,機器運轉正常,雖然小,卻很精緻,像是一件藏於山中的工藝品。當時我為這座水電站的建設者與決策者深表敬意。
1957年底,上猶電站的建設基本結束。那時候福建古田溪一級電站的一期工程已結束,二期工程馬上要開工,我被分配去支援二期建設。古田溪一級電站是解放初期我國自己設計施工的三大水電工程【古田、黃壇口、龍溪河】中規模最大的一個,也是中國第一個地下式電站,是國家第一個五年計劃重點工程。因此,國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還請了蘇聯專家參与。
於是,對閩江中下游的水口建設大功率電站,再次急迫地提到了福建省委、省政府的面前。
一直到全國解放,我都沒有父親的消息。1954年的一天,我和老鄉說起父親的事,他告訴我,在江西上猶認識一個老鄉,與父親同名。於是,我踏上尋父之旅。歷盡千辛萬苦到了上猶這個偏僻小縣,平生第一次見到了父親。原來,香港淪陷后,父親就輾轉流落到此。

1.清麗的面容

在閩江已經活躍了幾十年,建設了10座水電站的閩江工程局,更是摩拳擦掌,怎麼能讓到口的肉被外人搶走?尤其是如果閩江工程局都拿不下這個項目,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最大的項目被他人奪走,還能稱自己是閩江人?這個招投標的場面緊張是可以想象的,有人專門寫了招標的長篇報告文學,其場景與https://read.99csw.com細節,都是中國人之前所未經歷過的,但最終還是閩江工程局為主的組建公司,即由兩國四方組成的華田公司奪魁【「兩國四方」是閩江水電工程局、水電第十二工程局、水電第四工程局與日本前田建設株式會社】,被任命為水口水電站的總經理是日本的崛內敏行。
【王炳根:福建省作家協會副主席】
400多年來,閩劇從初創到日臻完善,留下了許多優秀的劇目。新中國成立后,閩劇在黨的文藝方針的指導下取得較大發展,成為閩劇最繁榮的時期,現有20多個專業劇團和150餘個業餘團體。閩劇作家們發掘、整理和創作了1500多個劇目,產生了一大批蜚聲全國劇壇的傳統題材的經典之作。這些劇目以深刻的思想內涵,生動感人的劇情,引人入勝的故事和精巧的藝術結構,加上昂揚奔放、委婉動人、明快活潑的音樂格調和精練優美的地方語言的完美結合,至今仍有攝人心魄、撼人靈魂的力量,膾炙人口,盛演不衰。
冰心將這個感覺推向極致,認為天下沒有一個國家的農婦可以和福州家鄉的農村婦女媲美,在她的眼中,福州的婦女是天下第一美女。冰心所描寫的是上個世紀初葉的情景,即是1911年的秋天。這裏所說的插著「三條簪」的農婦,據福州民眾專家方炳桂先生描述,她是閩江南岸的「平腳嫂」,是由閩江水養育出的農家女。「閩江流水流嘩嘩,小妹進城去賣花。洪江橫江橋共渡,早頭出門晚回家。」這是首早年流傳於閩江南岸——閩都西鄉一帶的民間歌謠。方炳桂先生認為,這是一首歌,更是一幅畫。清晨,鳳岡里三十六宅的「平腳嫂」【早年福州郊區不纏腳的勞動婦女】和「小妹」【未婚姑娘的自稱】,挑著一擔城裡人喜歡的花擔,或經洪山橋,或搭橫江渡,去城裡叫賣。到了日頭斜西,她【們】又挑著一擔泔水跨橋、過渡,回到家裡煮暝【即做晚飯】、餵豬。方炳桂的描述與冰心的描寫很是接近:她們頭戴斗笠,身著藍衫青褲,腳穿草鞋。髮髻上的三條簪被斗笠遮蓋,但還隱約可見。她們雖重擔在肩,但走起路來卻似行雲流水,真能吸引路人的目光。她們挑的不只是花擔和泔水,還是富有特色的閩文化。
從古到今,隨著歷史上閩江人大量移居台灣及東南亞,使這一古老的閩劇鄉曲也傳播到台灣省和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各國福州籍華人聚居地。新中國成立以來,閩劇多次到這些國家和地區進行友好演出,受到國際友人和當地華人的熱烈歡迎並得到很高的讚賞與評價,使閩劇藝術的影響日漸擴大。

3.孕育閩文化

1958年春節后,我被分配到「楊聚祥木工班」,任副班長。在「大躍進」背景下,為趕進度,大壩澆築採用兩岸同時施工的方式,不斷刷新工程紀錄,曾創下月澆築混凝土8.73萬立方米及日澆築7284立方米的當時全國最高紀錄。這樣的高速度對組力木工是極大考驗。組力木工就是專門做模板的,模板起定型作用,是基礎工作。那時候,人人都充滿著革命熱情,不講回報只講貢獻。大壩提前於1959年6月8日封孔蓄水。1960年8月,6台機組相繼併網發電,電站的所有工程全部竣工。6台機組總容量6.2萬千瓦,實際造價7534萬元,比預算低804萬元。工程全部合格。

5.高峽平湖

1964年4月,縣委根據中央的精神和省委的部署,開展「四清」運動。9月份,有個別幹部寫信給省委,反映1962年縣委在處理移民補償問題上不講階級路線,存在許多問題,如移民問題有虛報、移民款被私設「小金庫」等。10月9日,省委派省監委副書記魏蔭南帶領200人的「四清」工作隊進駐古田,在縣直機關開展「四清」運動。省委「四清」工作隊一到古田,就宣布由郭亞儒代理縣委書記,王義科、牛進才和許天保3人停職檢查。「四清」工作隊還通過南平地委將靳蘇賢開除黨籍、撤職、行政降一級,並帶回古田接受審查。工作組審查之後,未發現王義科、牛進才和許天保有問題。不久,3人恢復了職務。然而,敢說真話的靳蘇賢卻繼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長期遭受不白之冤。1966年,靳蘇賢被下放到建甌縣茶廠當雜工。「文革」期間,因為古田移民的事,他又多次受到衝擊與批鬥。直至改革開放之後,1981年恢復黨籍並調任省供銷社茶葉公司經理,1983年任省供銷社紀檢組副組長,1985年離休,享受廳級待遇。
我在前面借英格蘭攝影家湯姆遜與美國傳教士盧公明的鏡頭,描述過晚清時水口鎮的景象。這裏還要從水電開發的角度再作一些交代。
作為一名縣委書記,靳蘇賢是很有政治頭腦的,他不會不知道寫這封信的分量和由此可能給自己帶來的後果。然而,為了4萬移民的生活出路,他置個人一切于不顧。靳蘇賢自己修改了這封信后,當面交給陳戈,由他交代康大堯同志謄寫多份,分別寄給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張鼎丞和中央有關領導。
小時家裡窮,母親懷上我剛3個月,當泥水匠的父親就從上海浦東到香港討生活。不久,香港淪陷,父親被困,音訊全無,母親獨立支撐著這個家。我8歲進學堂念書,13歲輟學當學徒,學的是木工。
疍民的婚俗是閩越文化傳承最濃厚的環節,有「雅賊」、「罵親家」、「討新婦尿」、「游月殿」等。解放前,疍民一直處於最底層,沒有社會地位,他們的婚姻通常的情況下是「族內婚」。疍民家中如有待嫁之女,一般會在五月端午節前,船頭栽時花一盆,稱為「報喜花」。未婚男性在這其間可自由出入于未婚女性的船艙,當「雅賊」偷盜未婚女性的隨身用品【發簪、手帕等】,而女子又對「雅賊」有意者,雙方家長即可議定終身。如女子心有所屬,等端午節后「雅賊」必須歸還所「盜」之物,女子收回后,貴重之物將通過「過火祭」【在農曆初二或十六晚上在岔路口焚火堆,並將被「盜」之物在火上轉兩圈】,以去除非心上人的氣息。
我在從閩江橋上坐轎子進城的途中,向外看時驚喜地發現滿街上來來往往的儘是些健美的農婦!她們皮膚白皙,烏黑的頭髮上插著上左右三條刀刃般雪亮的銀簪子,穿著青色的衣褲,赤著腳,袖口和褲腿都挽了起來,肩上挑的是菜筐、水桶以及各種各色可以用肩膀挑起來的東西,健步如飛,充分揮灑出解放了的婦女的氣派!這和我在山東看到的小腳女人跪在田地里做活的光景,心理上的苦樂有天壤之別。我的心底湧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在以後的幾十年中,我也見到了日本、美國、英國、法國和蘇聯的農村婦女,覺得天下沒有一個國家的農村婦女,能和我故鄉的「三條簪」相比,在俊俏上,在勇健上,在打扮上,都差得太遠了!【冰心:《故鄉的風采》】
同時,大金湖的庫區水域優勢,還在於發展漁業生產,大力發展特色養殖。他們先後組建了大金湖漁業公司和三劍峰食品公司等兩家上規模企業,開發即食和半成品魚乾兩大類,高、中低檔魚乾產品三大系列30餘個品種,實現年產有機魚1200噸,日加工美味魚乾4000餘斤,2008年創產值1000萬元,佔全鄉農業產值11.8%,為全鄉經濟社會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1985年,應胡平省長的邀請,曾任美國白宮能源顧問和美國田納西流域管理局董事長的大衛·弗里曼先生,對閩江全程作了十天考察。他稱讚閩江是一條非常美麗的河,稱讚武夷山要比桂林美得多。他把閩江比成一口永不枯涸的油井,如果遲遲不開發,一些工程不上馬,就像讓石油白白流進大海,非常可惜。自然中國人不再會那樣傻了,再讓石油流進大海,對閩江的開發,仍在規劃中繼續進行。當年古田二級電站工程處處長、現任閩江規劃開發委員會辦公室主任的李志同志,描繪過閩江未來的迷人前景。早在1982年,省里成立了閩江流域規劃開發委員會,對閩江的綜合開發進行考察和規劃,其中有水電、航運、防洪、水土保護、污染防治等等工程。而最重要的是水電,因為水電站不僅能夠給工業提供最廉價最清潔的能源,給農業輸送源源不斷的血液,而且能改造自然,美化環境,提高航運和防洪能力。規劃中,閩江流域要建築34座水電站和34座大水庫。這些工程完成後,閩江將會像童話世界一樣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閩江的開發與建設,凝聚了一代又一代閩江兒女的心血,上至各級領導,下至黎民百姓,許多人為此獻身,為此犧牲。當我在描述母親河的偉大,開發的成就時,無法停下筆來,描繪那些為使母親河美麗的各式人物。實際上,人物也太多了,區區筆墨如何能書盡?

3.建溪上的遺址

終日炮聲隆隆,鎬聲叮噹,獨輪車穿梭來往,號子聲震天動地。那熱烈壯闊的場面,勝似三國時代的赤壁鏖兵。
閩江的音符,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越唱越洪亮。
大火足足燒了一個小時,才漸漸減弱、熄滅,人們披著浸濕的棉被、軍毯鑽進煉獄一般山洞,在支洞盡頭,發現11名風鑽工頭頂頭圍成花瓣形的圓圈兒倒斃在地。只有大個子班長叢華亭倒在人圈之外。人們略略思忖一下便恍然大悟:叢華亭在生死關頭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戰友,他把工人們安排在風管接風口上,讓他們呼吸新鮮的氧氣,希望他們能夠活下來。而他自己,選擇了死亡。簡易的墓地上,記下了他們的名字:叢華亭、施玉傳、謝國程、黃桂成、蔡木泉、朱甲拌、劉家迪、劉伯林、王先導、黃文開。還有一位木工師傅黃順並,衝進洞內救火燒成重傷醫治無效,也同時英勇獻身。
能不感恩母親河?
尤其是,當閩江流域建成一座座大壩后,大壩內自然生成了一個個大水庫,昔日的崇山峻岭,變成了一個個綠色的島嶼,點綴在碧波綠水之中,形成了一處處美麗的風景。閩江流域雖然沒有新安江上那樣的千島湖,但古田一級電站建成后形成的翠屏湖,安砂電站形成的安砂水庫,池潭電站形成的百里大金湖,都成了閩江流域著名的風景區。
我叫王夢生,出生於上海浦東,今年76歲。我這一生有三分之二時間是與福建聯繫在一起。
然而,這座大型水電站畢竟上得太急迫、太草率,地質情況沒有勘測清楚,技術和設備又十分落後,出亂子幾乎是命中注定。引水洞在施工過程中,風鑽工正開著鑽機,忽然,一陣轟隆隆天塌地陷,來了個大塌頂,十多個風鑽工被活埋在洞內。事後人們在清理死難者遺體的時候,發現埋在引水洞最裡頭的一個安全工,嘴裏含著一枚銅哨,當他發現洞頂出現裂縫嘩啦啦瀉肚子的時候,想到的不是自己逃命,而是猛吹銅哨,催促工友們逃出險境,他自己卻成為大躍進的祭品。
就是在這種施工的條件下,他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迹。一級二期工程裝機5萬千瓦,主要工程有混凝土寬縫重力壩的水庫一座,壩體長412米,高71米,集雨面積1325平方公里,正常水位高程382米,總庫容5.67億立方米,為不完全多年調節水庫,土石方開挖量約80萬立方米,混凝土澆築量37.7萬立方米;安裝3台哈爾濱電機廠生產的和一台建成電機廠生產的均為1.25萬千瓦水輪發電機組。1957年8月大壩開工。閩江水電工程局廣大職工開展社會主義勞動競賽和技術革新,不斷刷新施工紀錄,曾創造出第十八壩段一次連續澆築混凝土1.66萬立方米,創日澆築7284立方米,月澆築87303立方米的最高紀錄。1959年6月8日封孔蓄水。1960年4台機組安裝結束,連同一期工程,一級電站共6台機組,總容量6.2萬千瓦全部併入閩北電網運行。
矛盾的關鍵,是公司內部的權責沒有理順,四方有責無權,這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2.水上居民

從1993年8月首台機組投運起,以發電為主兼有航運等綜合效益的水口電站就開始造福福建人民。1996年12月,7台機組併網運行,截至2008年10月,有7台機組的總裝機容量140萬千瓦的水口電站發電量逾768億千瓦時。與此同時,水口500千伏升壓站成為福建電網和華東電網的重要連接點。由於機組容量大、啟動快、設備自動化水平國內一流,水口電站成為華東電網和福建電網的第一調峰調頻事故備用廠。
1950年8月,全國第一次水力發電工程會議決定以1948年開發古田溪的規劃方案為基礎,建設古田溪一級電站。這標志著古田電站的開發,進入了國家建設的重點項目。剛剛脫下軍裝的張鼎丞,他像在部隊打仗一樣,面對閩江建設的藍圖,用紅藍鉛筆在古田溪畔,畫了一個醒目的紅色圓圈,又插上一面小紅旗,這便是新中國水電建設史上最先上馬的一項大工程,古田溪梯級水電站。為保密起見,工程被命名為101,建設單位也稱之稱為101工程處。當時福建省百廢待興,財力十分困難,中共福建省委、省政府為了確保這一工程順利開工,從各方面節約開支,籌措資金,調配大批幹部和施工人員,充實古田溪水力發電工程處。
1953年11月,經水力發電建設總局批准初步設計后,一級一期工程開工。廠房開挖採用先挖上部和下部,然後爆塌中部的方法。至1954年地下廠房工程竣工,共開挖土石方121.6萬立方米,澆築混凝土39.82萬立方米。1955年開始安裝哈爾濱電機廠生產的發電機組,1956年3月1日,兩台6000千瓦機組投產,向福州送電,構成閩北電網的雛形。這是中國第一座自己勘測設計、製造設備和施工安裝的地下水電站。
閩江疍民婚禮中有「討新婦尿」之俗。婚禮當天,迎娶新娘的轎船在江中行或停泊,過往船隻不管哪個澳的,也不管相識與否,都可上轎船討「新婦尿」喝。「新婦尿」是指由娘家陪嫁的家釀米酒,一般女方要準備一大桶酒預先送到男方,在婚禮當天擺在轎船船頭供過往船隻討喝。討酒人只要說幾句祝福語【喝彩頭】便可上轎船痛飲,且討酒的人越多,男方越高興,表明新娘人緣越好,過門後人丁必旺。疍民好飲,反映了他們豁達開放的文化心態。
二級電站工程,裝機13萬千瓦。位於龍亭瀑布上游的閩清縣后洋村。工程由華東勘測設計院於1957年完成初步設計,1958年水電建設總局審查同意。仍然是閩江水電工程局負責施工。主要工程有鋼筋混凝土平板壩的水庫一座,壩高43.5米,長208米,集雨面積1551平方公里,水庫庫容1885萬立方米;引水隧洞一條,長5294米,內徑6.4米,引水式廠房安裝2台6.5萬千瓦機組。1958年7月引水隧洞開工,1960年停建,1965年復工。水庫大壩於1958年7月動工,1962年5月建成蓄水,1969年3月第一台機組投產,1973年8月第二台機組發電。
我只知道有蔚藍的海
雨兒來了——
古田溪水電站創造了許多奇迹。庄炎林在晚年回憶古田溪水電站建設的情景時,仍然很自豪:當年古田溪水電站建設,由於貫徹黨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九九藏書精神,在黨的統一領導下,實行政治挂帥、解放思想、破除迷信,發揚敢想、敢說、敢做、敢為的共產主義風格,通過放手發動群眾,把方針、任務、目的和方法向群眾交代與辯論清楚,幹部參加勞動,工人參加管理,改革陳舊的規章制度,由領導幹部、技術人員和工人群眾三者相結合,大搞群眾運動,大鬧技術革命,以及創造性地學習蘇聯經驗,在古田溪工地上一連串地打破全國紀錄以及世界紀錄。其中,攔河大壩混凝土澆搗,最大一次澆築高度達23.2米,打破了加拿大18米的世界紀錄;最大一次澆築量達10843.2立方米,打破了加拿大9000多立方米的世界紀錄;最大塊石埋入率達53.4%,打破了西德50%的世界紀錄;以及最省水泥用量每立方米僅73.4公斤,打破了美國106公斤的世界紀錄。而大壩混凝土最大日澆築量達7284.8立方米,最大月澆築量達66425立方米,月塊石平均埋入率達36.4%,每台修釺機每分鐘修好空心鋼釺達68.4根次等,都打破了全國紀錄。在開挖隧洞方面,也打通了一條當時全國最長的隧洞【5700多米長、7.5米直徑】和全國最大的隧洞【18米直徑、500米長】。
四級電站工程,裝機3.4萬千瓦,位於閩清縣寶湖村。主要工程有混凝土寬縫重力壩的水庫一座,壩高45米,長234.14米,集雨面積1722平方公里,庫容840萬立方米;壩后式廠房安裝兩台1.7萬千瓦機組。1958年開工,1960年停建,1965年復工。1971年5月第一台機組發電,1972年12月第二台機組投產。
尤其重要的是,福建省政府遷至永安,省級機關及社團商賈接踵移來,用電驟增。時永安僅有2台48馬力柴油發電機組,時任福建省建設廳廳長嚴家淦,力主興建桂口水力發電所。省主席陳儀是見過世面的人,對於建電站當然是拍板支持。
在1991年能源部組織的全國百萬千瓦水電站質量評比中,水口電站工程總分達88分。在當時有「五朵金花」美譽的五座大型水電工程【水口、岩灘、廣蓄、漫灣、隔河岩電站】中,水口電站名列榜首。
中華民族的文化,源自於黃河,也源自長江,閩文化自然也是中華文化中的一部分,福建歷史上迎來好幾次中原人士的入閩,深受中原文化的影響,但是,作為福建人的母親河,除了疍民的文化之外,同時也孕育了自己本土的陸上文化,亦即閩文化。
在山坡谷底,在溪畔澗邊,搭起千萬間茅屋。竹籬笆當牆,半筒竹當瓦。夏天似火烤,冬天直灌風。大雨大漏,小雨小漏。屋外天轉晴,屋內雨不停。這種茅屋不僅是職工宿舍,而且是領導的「公寓」,局處級幹部和普通工人一樣,住茅棚,睡通鋪。【季仲《閩江魂》、《紅嘴相思鳥》海峽文藝出版社1990年3月版】
可見,國家決定在水口建設一個140萬千瓦的大電站,可不是一件想干就能幹的事。世行貸款、國際招標等,都是大姑娘上轎第一回。招投標最先在閩清的山溝小村——下璞村進行,這個在福建地圖上難以找到的山村沸騰了:美國人、日本人、韓國人、義大利人,國際上盛名的水電承包商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到這裏,爭奪這個2.4億美元貸款的世紀大工程。
一個多月以後,仍不見上級答覆。無奈之下,靳蘇賢在一些非正式場合半開玩笑地說:「古田移民問題如此嚴峻,上級又不給明確答覆,要是哪一天生活無著的移民憤而圍攻古田溪水電站,破壞發電設備,誰也制止不了。古田移民問題不知向上反映了多少次,甚至向周總理都反映了,問題始終解決不了,看來只有到蘇聯大使館去告狀嘍!」不料,他這些話被個別人斷章取義告到省委,成了日後整他的「黑材料」。
1952年7月20日,因古田溪發生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淹入隧洞進口段工作面,於是工程處設計室複查設計資料,發現擬建的兩座支流水庫調節性能不足。為了進一步查清水力資源,工程處又增設雨量站、水位站11處,補測地形圖14幅,以古田水文站為一級電站基本水情控制站,下游各水位站為梯級電站收集資料。根據複查后的資料分析,在蘇聯專家指導下,對原規劃做了重大修改,決定在古田縣城南側5公里的龜瀨建造一級電站水庫以代替擬建的兩座支流水庫和龜瀨的低水壩。將古田縣城遷到西南9公里的羅華地區,城關原址為一級水庫淹沒範圍,蓄水高程以不淹沒平湖鎮為原則,正常水位高程382米,庫容5.67億立方米,一級電站裝機容量由3.6萬千瓦提高到6.2萬千瓦,下游各梯級電站裝機容量也相應增加。
5月18日,陳戈根據靳蘇賢的授意,草擬了一封反映古田溪水庫移民問題的信。信中列舉了大量事實,披露古田移民的種種遭遇,說明移民問題的嚴重性,並且把移民問題歸納為「五多五少」,即徵購多,口糧少;平調多,補償少;勞動多,收入少;移民多,住房少;死亡多,人口少。
上世紀90年代曾多次採訪過閩江水利局的作家季仲先生,曾經在閩江局工會勞保科看到一本工傷死亡職工花名冊,上面記載:已死於矽肺病的職工共374人,與病魔作殊死鬥爭而活下來的約200餘人,也是苟延殘喘,氣息奄奄。他們的肺葉氣孔塞滿岩石塵粉而失去呼吸機能的時候,只有二十幾歲、三十幾歲或四十幾歲。

三、人物篇

第二天,他們來到水口鎮。由於水口以上的江灘十分險惡,所以船隻都在水口過夜,加上古田溪在這裏匯入閩江,千年打造出一個繁華的江岸古鎮。他們看到,在閩江東岸依山而築的水口鱗次櫛比的木構造型的房子新穎獨特,居民們用一根根竹管和竹槽連接起了供水系統,將一英里之外的泉水引至居住區供人飲用。
1982年7月,北京召開了「閩江水口電站環境影響討論會」,建設部、交通部與水利部等國家部委及全國水電、環保專家50餘人參加會議。意見分歧依然有,但大多數的與會者通過論證,認為發展水電與發展航運相輔相成,利多弊少,宜儘快上馬。1983年8月,國務院正式下達了水口電站計劃任務書。1984年3月20日,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對此作了批示:「這個工程【水口】要下決定快上的好,無論從哪一方面看,早上一年就有利一年。」國務委員方毅來閩視察后說:「國家決心上水口,同時帶動長樂70萬千瓦的火電項目。水電的事情不能再搖擺了,現在國家建設以集中保幾個重點工程,要是再動搖一下,譬如省里提出個什麼意見,那麼決策部門就說好吧,把水口下掉,去保別的地方項目吧,弄不好連長樂火電廠項目也跑了。水口上來了,火電也上來了,就可以吸引許多工業到福建來。」時任省委書記的頂南、省長胡平等省領導鄭重表態:「我們決不動搖,拖延,必須下定決心,堅定不移地照國家正式批准的原方案搞好電站建設。」

2.一個為民請命的縣委書記

這就是閩江的血脈,所有的主流與支流全部分佈在福建一省境內,全長577公里,流經36個縣市,滋潤了、灌溉了福建兩分有一的土地,養育了世世代代的福建兒女。
依然是人多力量大。施工設備和施工手段,不僅落後,在某些方面簡直是原始。全局只有30多部卡車。運土、運石、運骨料,大都是肩挑手抬加上斗車、牛車、獨輪車。起重門機只有一台,還是日本昭和十三年出產的洋古董,只有在非常急需的情況下才肯動用。一般機器大件,都靠超重工的肩膀。那時,工地上有個聲名赫赫的「海寧抬班」,是由全國勞模薛聚高邀集一批浙江海寧同鄉組成。這個抬班的起重工個個都是大力士,一噸重的機器部件8人抬,喊起雄渾的號子能在平地邁開大步往前走。

4.晚清時期閩江真實場景的一個標本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移民們不斷上訪,再三要求縣委、縣人委解決生活出路問題。1960年下半年,大橋公社橫洋大隊的400多移民圍攻到該村檢查工作的省領導,強烈要求解決困難。然而,誰都知道解決古田移民問題談何容易!因為造成移民問題的主要根源是補償標準太低。當年,根據華東勘測設計院的測算標準,平均移一個人包括土地、房產等補償要1500元左右。然而,因為國家缺錢,所以補償標準從1500元一直壓縮到218元,不及原來補償標準的15%。眼看著移民問題遲遲不能解決,局面越來越被動,作為縣委書記的靳蘇賢對此心急如焚,卻又難為無米之炊。
在縣裡根本無法解決移民問題的情況下,1960年下半年開始,形成靳蘇賢多次以縣委的名義向南平地委和福建省委反映古田移民問題的嚴重性。地委、省委也先後派調查組到古田來調查處理移民問題,但由於所需資金太大,一直沒能解決問題。隨著災情的不斷加劇,1961年古田移民問題越加嚴峻,餓死人事件頻頻發生。5月份,靳蘇賢責成抽調移民委得力幹部組成專門調查組,深入新城、后靠、喬西、沂洋等地進行全面調查。根據靳蘇賢的指示,調查組整理了一份《關於古田移民工作的調查報告》向縣委彙報。6月2日,靳蘇賢要求以縣委名義將這份報告上報省、地委。1962年,糧食越發緊張無比,移民問題日趨激化,每天到縣移民委和縣委請願上訪的移民成群結隊,他們當中有孤兒寡母,甚至有年屆八旬的老太婆。面對上訪的移民,靳蘇賢交代縣移民委、縣人委食堂和古田飯店想盡一切辦法,免費為上訪群眾提供伙食。
工傷事故遠不止這一次。塌方、滑坡、翻車、爆破等等,都帶來可怕的傷亡。但最大的威脅來自飢餓,不知怎麼搞的,工人的糧食定量急劇下降,也來了個大滑坡。整天飢腸轆轆,連十磅洋鎬也掄不動。怎能移山填谷建電站?
1952年底,古田溪水電站工程列為全國第一個五年計劃的重點工程之一。一級電站廠房原定為露天廠房,考慮到防空需要,決定改建為地下式廠房。1953年3月,工程處設計室完成地下廠房初步設計。廠房長83米、寬12.5米、高29.5米,可布置6台機組;西面辟有長140米的運輸洞,南面設有長170米的出線洞;壩址上游進水口附近先行建造臨時木框填石壩,攔斷全部低水河床,同時建造永久性進水口和調壓井,先利用徑流供一級一期兩台6000千瓦機組發電。
閩江的河水與田納西河有相似的地方,即上遊河道狹窄,水流川急,下流的河面較寬,水流相對平衡,但兩岸依然是崇山峻岭,耕地面積不多,從理論上說,這是一條最適宜建造水電站的河流。但是,日夜奔流的閩江水,由於社會不穩定、科學不發達、山區落後與閉塞,沒有被開發和利用起來。千百年來,蕩蕩閩江,一直是未被開發的處|女河。除了南平曾有過一個小小的水電站外,直到抗日戰爭時期,閩江上游的霞溪才真正建起了一座像樣一些的水力發電站。
三級電站工程,裝機3.3萬千瓦,位於閩清縣高洋村。1959年華東勘測設計院完成初步設計,並經水電建設總局審查同意,還是閩江水電工程局負責施工。主要工程有溢流式混凝土平板壩的水庫一座,壩高43米,長225米,集雨面積1697平方公里,庫容1490萬立方米;壩后式廠房於1958年9月開工,1961年6月大壩與廠房土建施工基本結束,1965年3月第一台1.6萬千瓦機組投產,1973年12月第二台1.7萬千瓦機組併網運行。
王炳根

1.13個風鑽手

開山打洞是在福建山間施工作業的基本課題,可以說在福建想完成一項大一些的工程,不打通一兩處山洞,幾乎是不可能的,況且古田電站的施工就是崇山峻岭間。新成立的閩江工程局風鑽班在施工中大放光彩,卻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建古田溪二級電站,為了造成一個理想的水流落差,要在一座大山腳下打通一條直徑7.5米、長達5公里的引水洞。為了提前完成這項艱巨的工程,風鑽工克服一切困難,甚至冒著生命的危險進行日夜不停地施工。當時,風鑽工在山洞中施工,不見陽光不通風,冬天冷颼颼,夏天像蒸籠。最要命的是當時打鑽不送水,只打幹鑽,鑽機一響,岩粉飛揚,一會兒工夫,風鑽工渾身灰白,只有兩隻活動的眼睛還是黑的,嘴腔鼻腔積滿了塵粉,吐出的痰塊堅如鐵彈,射在地上一個坑,打在石上噹噹響。時日一久,小小的塵粉便要了他們的命。
人類文明誕生於江河岸邊。千百年來,人類與江河的關係融洽而自然。但是,全世界在近半個世紀、中國在近20年來,比歷史上其他任何時期都更為迅速和廣泛地改變了相互和諧的生態系統,人口的迅速增長、經濟發展和工業化過程導致了淡水生態系統前所未有的變化和相應的生物多樣性的喪失。今天,41%的世界人口生活在承受著水壓力的江河流域。在這種大的環境下,閩江能保持今天的模樣,不知道有多少人為她付出了努力。出差無論在國外還是國內,每回在酒店泡我自帶的烏龍茶,都想念從我家門前流過的閩江水。
抵達南平時又是一個星期天。在這座可以呼吸山野新鮮空氣的城市郊區,湯姆遜拍攝了閩江上游的照片。一次在山頭取景時不小心從岩石上滑落,幸虧他抓住了身邊的茅草,鋸子般的草葉撕裂他的手掌,卻救了他的命。因為200英尺的下方是閩江深水潭。
閩江人先後承建了古田溪、建溪、磯頭、華安、清流、安砂、池潭、赤道幾內亞等水電工程。改革開放以後承建了沙溪口、閩江水口、棉花灘等30多座大中型水電站,成為全國水電建設中的「排頭兵」。還承建了廈門、福州、長樂、上海浦東、蕭山、烏茲別克等國際機場和多條高速公路,實現了「走出去」的戰略,為中國水電建設作出了突出貢獻,特別是為八閩經濟騰飛作出了重大貢獻。古田溪水電站,是閩江人的驕傲。它造就了一支享譽國內外的赫赫勁旅,他們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奉獻。
從1958年春天開始的那股「大躍進」熱風,越刮越大,越刮越猛,到了1959年夏天,已把福建省委某些領導颳得暈暈乎乎,斷然決定:要在建溪上建一座裝機容量達120萬千瓦的大型水電站。在當時,無疑又是一個大衛星,它比起美國剛建成的約瑟夫水電站只差一截子,而英國當時還沒有百萬千瓦以上的大水電站,真夠得上「超英趕美」的大氣魄。那張天藍色的圖紙上標明:建溪水電站壩高144米,庫容量365億立方米。這意味著將淹沒建甌、建陽兩座古城和大片村莊,30萬人口將搬遷易居,60萬畝土地將永遠沉入湖底……這項工程的直接投資和間接損耗,都將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決策者和執行者暫時估計不出它的分量。
現在看來,區區幾萬元,但在戰時,靠福建的財力根本建不起電站,陳儀和嚴家淦便動用了在重慶財政部的關係,才將資金籌齊,於是,在這個小山城裡,閩江不再僅僅是流水的清音,並且點燃起了光明。

2.古田梯級水電站歷時40年

為了確保古田溪水電read.99csw.com站建設的成功,整個電站的建設速度和古田縣城搬遷、移民的進度一再加快,上級要求原定三年完成的移民任務一年內完成。最有效的措施就是貫徹執行「多、快、好、省」的總路線,充分使用移民拆遷房屋的舊料,因陋就簡,大量建造土木結構的二層樓房。這也就使得許多移民安置點的新建房屋不但面積小、質量低,而且缺少配套設施,導致許多移民搬遷后住房條件極差,大為不滿。再者,古田水庫淹沒了良田4萬余畝,糧食減產2600多萬斤,而上頭卻沒有根據實際情況減少古田的糧食徵購任務,加上1960年開始的三年自然災害,糧食越發緊缺,引發了移民與安置點本地農民的種種矛盾。平湖公社喬洋大隊為此曾發生大規模群眾械鬥。那幾年,其他公社也都有一些移民因水土不服經常生病,在饑寒交迫中離開人世,僅鳳都公社的鳳都、雙珠大隊在1960年和1961年就死了51人,其中有3戶人家絕戶。
卻原來還有碧綠的江
閩江水電工程局不僅在福建建設水電站,還支援其他建設工程。例如,「大躍進」期間,山西大同建設一座渾元水庫,大壩已建成,而溢洪隧洞卻未能及時打通,汛期一到,勢將發生嚴重災害。水利電力部點將要善於打洞的閩江水電工程局選派精幹隊伍緊急趕赴支援。這支隊伍經過幾個月的突擊施工,在汛期到來之前打通隧道,保證了大壩安全,勝利完成緊急支援任務。隊伍返回時少了一個工人,經查問后才知道那個工人被當地招了女婿,此事被傳為佳話。
1955年,江西上猶水電站開工,我覺得自己學的木工手藝,在電站有用武之地,由此開始了我的水電人生。
20世紀80年代后,閩劇再展新姿,上北京,出國門,登上世界舞台。在參加中國戲劇節、全國展演、省市會演等活動中,獲獎劇目有《洪武鞭侯》、《彩雲歸》、《林則徐充軍》、《魂斷燕山》、《天鵝宴》、《曲判記》、《五虎口》、《丹青魂》、《御前侍醫》、《拜石記》、《貶官記》、《鳳凰蛋》、《畫龍記》、《灞陵傷別》、《蘭花賦》、《紅豆緣》、《王茂生進酒》等等。其中,《魂斷燕山》、《天鵝宴》、《丹青魂》分別獲得第三、五、六屆全國優秀劇本創作獎;《畫龍記》、《貶官記》獲全國「五個一工程獎」,《天鵝宴》獲首屆「文華大獎」,《丹青魂》、《貶官記》獲「文華新劇目獎」;《拜石記》、《御前侍醫》同時獲得第三屆中國戲劇節優秀劇目獎;《蘭花賦》獲得第七屆中國戲劇節「曹禺優秀劇目獎」及9個單項獎;《灞陵傷別》參加第五屆中國「映山紅」民間戲劇節獲優秀演出獎;《紅豆緣》獲第16屆中國曹禺戲劇獎·劇本獎、第七屆中國「映山紅」民間戲劇節劇目金獎和中國戲曲學會獎;《王茂生進酒》獲第二屆中國戲劇獎·曹禺劇本獎;《貶官記》入選國家舞台藝術精品工程。【閩劇的資料來源:鄒自振《閩劇:閩江的音符》、《閩都文化》2008年秋季號】
就在福建省政府在戰時省會永安建起第一座電站的前後,在閩江下流的另一條支流——古田溪的開發也在進行規劃與設計。
建溪水電站在沒有充分論證、只靠領導拍腦袋,便匆匆上馬了。閩江工程局當時正在古田梯級水電站施工,他們只得一分為二,兩萬餘眾繼續奮戰在古田溪畔,兩萬餘眾轉戰建溪之濱。水電戰士依然身居茅屋,上下工徒步行軍,來回二十余里。每天都是「雞叫出發,鬼叫回營」,國家水電部給閩江局請來兩位蘇聯專家。一位水利專家,四十來歲,在中國轉了不少地方,取了個中國名字叫王波石;另一位地質專家,才三十來歲,叫瓦爾可夫斯基。兩位「老大哥」大概沒有嘗過蘇聯「軍事共產主義」的滋味,對中國大躍進的生活極其驚訝而無法忍受。閩江局給他們配了一名翻譯和一名廚師,一輛中吉普和一輛小吉普,還專門建了一座別墅式的專家樓。他們倒舒服,每天坐著吉普車到工地轉轉,看見閩江局的開挖工用鋤頭、洋鎬削下一片又一片山坡,架橋工在急流上搭起高高的腳手架,風鑽工在大山裡鑽出一個大窟窿,澆築工在河灘上澆築起一塊又一塊大壩的基礎,總是豎起大拇指,發出由衷讚歎:「哈魯蘇!」
我是水電人,一生都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工作。古田溪梯級電站、安砂水電站、池潭水電站、水口水電站等,都曾是我戰鬥的地方。幾十年,我習慣了與大壩相守,與水泥混凝土打交道,習慣了工地的繁忙。每當離開一個地方,看見身後留下的一片燈火輝煌,心裏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自豪。
他們是建設古田電站時的英雄,在一場意外的火災中壯烈犧牲。1959年6月22日,一個灰色的星期天。那時古田一級電站剛剛建成,運轉不久的機組定在這一天檢修,電廠不能給二級電站工地供電。可是,熱情高漲的風鑽工卻不肯休息。他們做夢都在想著打洞。引水洞早一天打通,二級電站就早一天竣工,列寧說的電氣化就早一天實現,社會主義就早一天建成,他們就是懷著這樣樸素的感情在幹活。班長叢華亭,一個虎彪彪的山東大漢,帶領9名風鑽工、兩名檢修工進入一個支洞繼續打洞。沒有電燈,他們點起幾盞汽燈照明。如此施工本來就存在安全隱患,偏偏有一盞汽燈老是漏氣,一個學徒工就拎著汽燈到支洞與主洞交會處的修理間打氣。這修理間是臨時搶修風鑽等機械故障的,旮旯里放著一盆汽油和一桶柴油。那學徒工撲哧撲哧給汽燈打足了氣,加滿了油,然後擦亮火柴點燈。一粒火星飛迸到汽油盆上,呼地一下著了火,接著整桶柴油燃燒起來,修理間支撐洞頂的木栓木板也著了火,頃刻間,熊熊烈滅把12名工人嚴嚴實實堵在支洞內。洞內一無水,二無沙,更無滅火器,風鑽工們束手無策,嘩啦啦一下退到支洞盡頭。火倒是燒不過來,可是灼|熱的氣浪,嗆人的濃煙,裹著大量的二氧化碳直往裡灌,叫人呼吸急迫,窒息暈眩。支洞已打到200餘米的大山深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風鑽工只有坐以待斃。
1951年3月,一級一期工程正式動工,首先開挖引水隧洞。引水隧洞從地處龜瀨的壩區進水口穿越塔山至半坑亭廠房,全長1758米,內徑4.4米。根據地形條件只能由進口、出口兩頭對挖。開工時,缺乏隧洞開挖的專業人員,只有前線部隊支援的1名風鑽工,和十幾名解放前從事過採煤的礦工,技術力量薄弱,機械設備簡陋,施工條件極為艱苦。當年2月底,在軟弱風化帶岩層爆破時,發生了連續4晝夜洞頂大塌方,造成重大事故。事後加強了安全組織措施和反事故措施,並採取「邊學習、邊實踐、邊總結提高」的方法,在實踐中逐步掌握了處理岩塊塌落的規律,改進爆破技術和作業方法,不斷刷新開挖紀錄,1952年9月創造出月掘進202米的紀錄。11月初,兩頭對挖即將接通的關鍵時刻,省委、省政府主要負責人張鼎丞、方毅、陳紹寬連夜趕到工地檢查了解工程情況,研究隧洞安全貫通的措施,給工程技術人員和工人很大鼓舞。經過電站建設者同心協力,11月25日終於提前挖通了當時全國水電工程最長的隧洞,經儀器檢測兩頭對接處,垂直偏差7厘米,水平偏差2至3厘米,達到了設計要求。

二、開發篇

閩劇是福建的重要劇種,也是中華民族的藝術瑰寶,已經有了400餘年的歷史。閩劇濫觴于明末,至20世紀初葉臻於成熟。經歷史風雨薪傳不息,表演藝術自成一格,音樂唱腔豐富優美,愈益顯示藝術光輝。閩劇又叫福州戲,流佈於福州、閩侯、長樂、連江、福清、平潭、閩清、永泰、羅源、古田、屏南、寧德、霞浦、福安、周寧、南平、順昌、三明等閩中、閩東、閩北20多個市、縣,這些市縣恰好也是分佈在閩江流域,閩劇故被稱之為「閩江的音符」。
20世紀五六十年代,以陳貽亮、林飛、林舒謙、鄧超塵為代表的一大批劇作家在繼承豐厚的閩劇文化遺產的基礎上,創作、整理了一批優秀閩劇,如《煉印》、《荔枝換絳桃》、《陳若霖斬皇子》、《雙玉蟬》、《貽順哥燭蒂》、《六離門》、《夫人城》、《鬧燈會》及現代戲《九命沉冤》、《海上漁歌》、《紅橋》等。整理、改編並上演的閩劇傳統經典劇目還有《紫玉釵》、《牡丹亭》、《梅玉配》、《百蝶香柴扇》、《荊釵記》、《紅裙記》、《三搜幻化庵》、《御碑亭》、《甘國寶》、《漁船花燭》、《龍鳳金耳扒》、《吳漢殺妻》、《釵頭鳳》等。《珍珠塔》、《孟麗君》等還被拍成戲曲電視片,發行海內外。
資料顯示,永安桂口水電站水工土建有木框堆石壩一座,引水明渠長320米,廠房一座。發電水頭12米,設計裝機容量2×160千伏安【132千瓦】,1號機組水輪機從瑞典引進,發電機由英國製造;2號機組水輪機由南平后谷鐵工廠仿造,發電機則由上海華通公司生產供應。電站於1938年【民國二十七年】秋開工,1940年2月【民國二十九年】,1號機組建成投產,同年秋劃歸省企業特種股份有限公司管理。2號機組於1942年【民國三十三年】7月竣工投產。據民國三十年7月《企業通訊》一卷二期介紹,包括二期水工土建在內,共投入資金38430元。
清曉的江頭
改革中遇到的問題,還是要通過改革來克服。於是,華田進行了經濟、行政、管理等全方位改革。業主福建省電力工業局,對工程施工單位水口電站建設公司,採取了提高投資比例,提高預付款比例,建立趕工獎等扶持承包商的措施。最大的改變是工程的責任方改為中方的閩江工程局,由閩江局掌握帥旗。
疍民還有對歌的習俗,疍民或數船在江中相遇,或月夜【特別是中秋夜】聚泊江沿【多聚三縣洲一帶】,時時舉行「盤答」,又稱「盤詩」,對答必為「一男一女,一唱一和」,互相賽唱,或互為嘲謔,或相互求偶。賽詩中例有彩繒如狀元紅等,得此者可做船中的天後幔,傳說航海必獲奇福。【關於疍民的水上風俗,取自楊濟亮《疍民:閩江流域的先民》、《閩都文化》2008秋季號】
1965年,組織上決定提拔我當幹部,我感到很意外,第一反應是當不了。一來自己沒什麼文化,不擅說不擅寫;二來習慣了工地生活,組力木工是我唯一的技能,我只能做這個,也喜歡做這個。在領導崗位上做了一年多,我實在憋不住,就又老往工地跑,看到大家熱火朝天的勁兒,動手干我最熟悉的活,我就開心。1970年,永安安砂水電站開工建設,我跟著工程隊去了安砂。我當時任澆搗工區副主任,專門負責澆築水泥大壩。1977年9月,我又轉戰到泰寧池潭水電站,1981年調回福州建設義序機場,1983年到沙溪口電站,1984年調回閩江工程局當工會主席,不久,我又主動請纓到水口電站工作。1994年,我60歲了,要退休,結果單位又留用我,直到1998年水口電站基本竣工為止。
水資源的污染是現代工業發展結出的惡果,全世界無一倖免。英國大工業發展時,倫敦成了霧都,而他們的母親河泰晤士河則成了一條污水溝,臭氣熏天,至今我們在批判現實主義大家的作品中,還可聞見這種氣息;美國真可謂地大物博了,但在19世紀經濟開發的浪潮中,許多河流也招致毀滅性破壞,僅阿爾拉契亞山脈的礦藏被挖掘一空的同時,河流也一一改道,就連加利福尼亞的中央大河谷,每至夏天,植被便枯死,「焦脆得好像每棵植物都進了烤箱。」因而,才有了最先覺醒的環保主義者亨利·戴維·梭羅,才有了約翰·繆爾。日本在經濟起飛之時,大量的工業污水排入大海與江河,由於重金屬污染而造成的水俁灣的「水俁病」,成為世界八大公害之一。2007年世界自然基金會【WWF】列出了世界十大最危險的河流,它們是:薩爾溫江【Salween-Nu】、拉普拉塔河【LaPlata】、多瑙河【Danube】、格蘭德河【RioGrande-RioBravo】、恆河【Ganges】、墨累-達令河、印度河、尼羅河、長江和湄公河-瀾滄江【Mekong-Lancang】。長江赫然在目,其危險主要來自污染,報告說:【長江】「每年排放到河流里的污水和工業廢水已達到約250億噸,這是全國總污水排放的42%,工業總排放的45%。」過去曾經是那麼清澈那麼清純的長江,人們甚至可以欣賞一支筆沉入江底的情景,現在已變得如此渾黃與骯髒。還有太湖、滇池、松花江、淮河等等的江河湖泊,近20年被污染的情景,觸目驚心!
對閩江的開發,絕對是一部歷史。既然是歷史,這個進程就會有曲折,亦如浩浩蕩蕩的閩江,彎彎曲曲在奔向大海。
建溪的水電開發,便是一處大彎,如今只留下一個電站遺址。一個冬末的黃昏,季仲先生來到建設舊址,看到河對岸青山腳下敞開一個已經打通的導流洞,寫下了如許的文字:
我是由江西的撫河岸來到閩江邊的外省人,我喝閩江水遠比撫河水多、時間長,閩江母親以她的清麗與寬廣長時間地接納了我這個外鄉人,自然也是我的母親河。每天日記中的第一句話便是:「早起,上島快步。」這個所謂的島,便是被閩江水三面環繞的島嶼,我所居住的綠洲家園社區稱之為的「綠洲寨」。這個足有500畝、環水3000米的島嶼,天天將我引到江邊,引到母親的懷抱。快步而行,望著江水,不知道有多親切……每天的生活就這樣從清靜的閩江水畔開始。
庄炎林,這個新加坡、馬來西亞的歸國華僑,是閩江水電工程局的第一位領頭人。他1935年回國至上海、廣西等地的中學、大學就讀,1938年在廣西參加革命,之後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中共廣西大學支部書記、省委交通聯絡員、桂林市委書記。1946年後在上海擔任《華僑通訊社》、《經濟周報》、《上海人民報》記者、主任編輯、總編輯,上海各人民團體聯合會秘書處負責人。文化人庄炎林,新中國成立后擔任了共青團福建省委書記、福建省青聯主席,就在這時,國家的重點建設項目,古田梯級電站的開發與建設處在節骨眼上,時任省委第一書記的葉飛,十分關心古田溪水電站的建設。為加強領導,葉飛把當時只有36歲的團省委書記庄炎林調到閩江水電工程局任黨委第一書記。庄炎林勇敢地挑起了福建水電建設的重擔。庄炎林在領導古田溪和建溪水電站建設中,充分展示了他的執政風采。他信念堅定,開拓進取,勇往直前,從不向困難低頭;他以身作則,模範帶頭,和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沒有當官架子和富貴書生之氣;他作風紮實,工作有條不紊,聯繫群眾,平易近人;他在工程遇險時親自到一線指揮搶救,曾在搶救現場二氧化碳中毒暈倒,蘇醒後繼續組織搶救,還爭先獻血。他敢於承擔責任,對問題批評也毫不留情;他常寫文章,會開汽車,愛好攝影和體操、跑步、打球、游泳、跳水等體育運動;他為了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使黨中央和福建省委的聲音能及時地傳達到廣大幹部群眾中,把自己珍貴的10多台半導體收音機全部帶到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