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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亞森·羅蘋計劃 第八節

第二章 亞森·羅蘋計劃

第八節

「突然怎麼了?」
「這也有,」橘喝了一口可樂調酒,「不過,我看你特別在意相馬他妹啊。」
記得那是即將國中畢業之際,他第一次喝醉酒吐了。抱著小巷子的電線杆,全身滿是嘔吐物,那股味道又讓他再吐一次。他在不停湧上的吐意中掙扎,一心想逃離這個狀況,於是他大聲吶喊。推開支撐他身體的朋友,不停吶喊。
「鯰美老師,」喜多不耐煩地說:「老師也一起跳吧。」
橘在富裕且正常家庭下成長,然而他的言行卻是最能夠窺見赤|裸裸的傷口和深不可測的黑洞。那是遠比喜多或龍見的痛處更加血淋淋的現實,無可救藥的無底洞,說起來這或許是激烈且毫不留情的自我毀滅慾望。如果那只是對於不幸的幼稚憧憬,他總有一天可以回到「少爺」身份,然而,橘這個傢伙卻不像只是玩玩而已。
喜多也默默望了舞池。氣還沒消,但話說從頭,這明明就是他自己主動挑起的戰火。
可能是舞子把她抓來的吧,總之她來到舞廳,妝比平常濃,服裝也相當暴露。而現在,竟然被她最不想見到的三人目擊了。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但三人竟然從色狼手中救出她,害得她的立場十分狼狽,身為老師的顏面盡失。眼前的三人進出舞廳,這是明顯的違反校規行為,然而她也無權責備,她只能僵著身子,靜待噩夢過去。鯰美的臉上明顯訴說著這些。
在撕裂般的吶喊中,竟是平時不易出手的橘打了頭陣。
「哈哈哈哈!」
龍見撫摸自己的胸部扭腰擺臀,喜多和橘忍不住踹他一腳。
「什麼?」喜多注視舞池。「真的耶,真的是豐|滿耶!」
「你這假流氓,開什麼玩笑!」喜多抬起尖尖的下巴。「要念,你自己念啊!你本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呢!」
「鯰美,我們回去了!」
龍見更是神勇。
黑人緊抓舞子糾纏她,她一心想逃開,平時流利的英文也說不上口。鯰美則嚇壞了,完全發不出聲音。金髮白人抓住她的手腕,害得她都快哭了。二十歲上下的美兵組合一看就知道醉得不輕,因此出手更是大胆。他們鬼吼鬼叫奮力拉扯,鯰美的腰終於離開椅子,捲入那毛茸茸的手臂中。
「那天的你很不尋常啊。」
是舞子,卻沒有舞伴的身影。
「你們不是學生嗎?讀書才是你們的工作,不是嗎?」
喜多的雙親在他國三時離婚。在他看來原因出在於母親。母親認為,生活困苦、孩子不乖、親戚和鄰居不好都是因為父親。她就這樣不斷羞辱木訥又懦弱的父親,不論她如何遷怒發泄,都不能夠消耗她所有的怒氣。
「真不公平,他們的舞藝可是原廠進口呢。」
橘不說話,稍稍露出落寞的笑容,將視線移往一樓舞池。
「你可以重考啊。」
「幹嘛突然聊這個?」喜多狠狠瞪了橘。
喜多有種罪惡感,他明知自己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橘——畢業后打算怎麼read.99csw.com辦?」
喜多以自己的方式儘可能表達善意。鯰美在學校,不要說壞學生,就連好學生都不理她,既沒有抵抗力更不具有魄力,她是喜多所認識的人當中,最悲慘的女人。
喜多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
「好像是呢。」橘也跨出身體。
三人離開店裡,街上霧雨綿綿。龍見像只狗打顫,接著以吶喊趕走寒冷。
喜多懷疑自己聽錯了。
舞子酒醉酩酊,語無倫次。
龍見裝出他招牌的好青年表情,但眼神卻直直落在舞子的胸部乳|溝間。
「啊啊,你指那個喔。」喜多不願理會,抽出Short Hope,用桌上的蠟燭點煙。「那又怎樣?」
「我覺得你應該念大學。」
每回提案玩樂的人都是龍見。
「就覺得你比較適合啊。」
「啊——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真的嗎?」舞子開心地大喊。
「我們還沒聊完呢。」喜多說。
「怎麼啦?你們倆都怪怪的。」
「別這麼說。剛才龍見好厲害呢,太帥了!」
然而,龍見一進店裡就興奮不已,好說歹說都坐不住。一聽見他最愛的「Hustle」,終於耐不住性子立刻站了起來。
「是你嘴巴太臭了吧。」
「你說怎麼辦……是指哪方面?」橘傾頭。
「啊啊!另一個不是音樂課的鯰美嗎?」
「麻將館?」
「No!No!I say…別鬧了!別鬧了啦!」
「嘖,太遜了吧。」龍見用腳尖戳了黑人的肚子。
「才不是哩。」
事到如今,他已經看開了,但他知道得太早,腦袋還無法接受這個道理。這一股焦躁將內心的空虛轉換成喜多好鬥逞強的金字招牌,逼使他徹徹底底我行我素。
幾步遠的喜多也不甘示弱,在蹣跚的金髮臉上,重重擊出他的右拳頭。這時再來一記橘的手肘、喜多的飛踢,默契絕佳,金髮立刻倒卧在地。
「不是啦!看仔細一點!」龍見急壞了,頻頻跺腳。
說到這,喜多內心的罪惡感果然膨脹了。
舞子緊貼在龍見身上,用牙籤挑起一塊芒果喂龍見吃。
「啊、啊……好吃——」
舞子越來越開放,龍見和喜多也陪她惡搞,一旁的鯰美低著頭,只有偶爾點點頭。而橘則又莫名陷入「失落病」,在座位的角落變成了貝殼。橘的精神構造實在讓人不解。
「誰知道她怎麼了?」龍見也一臉無奈,「我們的氣氛很棒喔,結果突然……」
「啊,干、幹嘛哭啊……」
「是是,了解了——那我走啰——」
「沒錯、沒錯,她胸部超大的。啊——討厭——」
「我在說你媽和你妹。見過面嗎?」
「嗯——別欺負我嘛。我去跳一下就回來了。」
「你不忍心讓他在妹妹面前挨打,所以才會罷手嗎?」
「鯰美,你也該說謝謝啊。」
鯰美用雙手遮臉。這麼一來,真的變成葬禮了。
龍見重現賞巴掌的畫面,強調她的啪!
「有、有九_九_藏_書那麼好笑嗎?」
舞子抓著龍見的手,強拉到她們的座位。
「噔噔!亞森·羅蘋計劃,明天發動!」
時間還早,人潮稀疏。
鯰美哭個不停。舞池才不管這種客人的狀況,慢舞時間正達到高潮。就在這時,喀喀喀的高跟鞋聲音從黑暗中回來了。
「那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目瞪口呆的喜多戳了戳龍見的肩膀。
「來,啊——」
他邊吶喊邊哭泣,卻又笑了。內心某個地方在哀嘆父母的離異,彷彿破了一個大洞。他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蹣跚的步伐用力撞擊水泥牆,毆打朋友,又再度猛撞水泥牆,然後倒卧在路上。儘管滿身是血,他依舊不停吶喊。獨自留在路上,他還是繼續吶喊:混帳!混帳!
「竟敢碰我們家的女人!」
正常家庭的不良少年都會說這句話。喜多再度陷入扭曲的情緒。
「OK!Let's go!舞子!」
「老師,你也是想找男人才會來這裏吧?」
「別這樣看我嘛,豐|滿看起來也很樂啊。」
「嶺老師!」喜多的興緻也來了,「龍見從一年級的時候就喜歡老師,每晚拿老師的照片打手槍呢!」
打倒美兵的亢奮情緒,以及第二杯的可樂調酒讓他毫不膽怯地吐出這句話。
他瞬間溜進舞子與黑人之間,淺笑后雙手纏住黑人的脖子,膝蓋以絕妙的角度打中對方的身體。接著踹下第二擊、第三擊之後,猛抓黑人的胸口和下體,在「Fuck you!」的呼聲下將他扛在頭上,直接往水泥牆上摔下去。中看不中用的黑人美兵被打得落花流水。他的頭部遭受重擊,將近兩公尺的身軀虛弱地癱在地上。
「在這種地方還敢裝老師樣。」喜多被惹毛了,「你跟我們哪裡不一樣?你說說看啊!」
「你說什麼?」
不知是聲音先到還是手腳較快,他沖向抱了鯰美的金髮,往毫無防備的側腹,在恰到好處的角度順勢踹了一腳。
喜多喝光了可樂調酒,焦躁的眼神瞪著杯子說:「相馬他妹,全身髒兮兮的。我真的嚇了一跳。」
龍見敬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禮,蹦蹦跳跳走下樓梯,熟練地舞動他龐大的身軀,加入舞池的行列。
「在我看來是這樣。」
龍見的仇人美兵雙人組,正打算將一樓座位的女子拉出舞池。女方也是兩名。
相較於兩人,橘可說是生長在無可挑剔的家庭中。父親任職于區公所,母親則是鋼琴老師,生活不虞匱乏。
三人爬上螺旋梯,佔據三樓包廂。店內的座位和包廂圍繞著舞池,可以從二、三樓一覽舞池裡的舞群。他們為了討論亞森·羅蘋計劃的最後細節,特地選擇三樓座位。
喜多選擇和失落無助的父親一起生活。黏媽媽的小學一年級的妹妹初子,被母親帶走了。在工廠上班的父親變得更加木訥,變成泄了氣的男人。喜多也曾經想問出兩人的下落,話已經湧上喉嚨,但又害怕摧毀父親敏感的內心世界read.99csw.com,因此作罷。
「王八蛋!那種女人,去死算了!——」
喜多搭了橘的話。他自知自己說話太過分了,想藉用龍見挽回原本的氣氛。
龍見大喊:「啊啊!」
「喂,我們去預祝亞森·羅蘋計劃成功吧!」
「不過,前天是坂東的啪!今天又是豐|滿的啪!我的臉都快變形了。」
「所以我也沒心情還手了。」
片刻后,龍見搔搔頭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舞子不願瞧他一眼,腳步聲加倍高亢,頭也不回地直直衝向出口。小跑步的鯰美跟在她後頭。
「那麼,今晚就成全你三年來的單戀啰!」舞子發出性感的聲音,龍見反射性地壓住自己的下體,全桌人哄堂大笑。
「喪失戰意啰。」
橘立刻揮揮手說:「不想說就不用說。」
舞子從圍觀的民眾中跑出來,加速奔向龍見抱著他說:「謝謝你!」
就在這時,橘表情嚴肅地說了些什麼。號稱東洋第一的音響震壞了喜多的耳膜,只好貼近橘的臉頰問道:「你說什麼?」
「可是你們是學生啊,學生就是學生嘛!」
「我出去一下啰,記得幫我點琴費斯!」
「為了答謝你們,今天我請客!好啰,來這邊、快過來這邊!」
「至少得等一個小時喔。」橘竊笑。「我知道。」喜多也笑道。
「那是因為,我要吻她……」
話題斷了,奪命似的音響頻頻敲打鼓膜。喜多將花生丟進嘴裏,卻不咬,直接吐在地板上。
原本得了失落病的橘突然開口大笑。
「你去跟小學生說吧。」
金髮呻|吟,放走鯰美。
「跟針一樣的胡碴刺到人家了啦。」
「啪什麼?她打你喔?」
「不會,」橘搖頭。「我打算繼續掃大樓。」
他彷彿聞到那天的臭味。
「是、是真的!」龍見機敏地做出真誠且落寞的神情,「我、我、我、我一直很喜歡老師!」
而一旁的鯰美則顯得哀怨。
鯰美睜開眼,但不看喜多直搖頭。
「只能一下喔。」
飲料和酒菜上桌,兩人開始討論計劃的細部內容。聊完后,喜多也打算下去跳一下。
然而,喜多思考是誰在比較這些?什麼樣才叫幸福、什麼樣才叫不幸?這其中有什麼分界點嗎?
「要考大學嗎?」
但龍見對於舞王寶座被奪耿耿於懷,只見他站著不坐,用袖口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狠狠地瞪著舞池。焦急的喜多踹了龍見的腿說:「快坐下啊!」
「是啊。」橘簡短點頭,反問道:「你呢?」
「Hey!You!」
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龍見的身上。他父親在他上小學之前過世,母親在郊區經營小酒館,辛辛苦苦維繫生計。母親與客人的曖昧傳言不止發生一次,回家總是在深夜,龍見小時候每晚總是獨自躲在棉被裡哭泣。他那無厘頭的樂天個性絕非出自於天性。
「我說認真的,趕快找個好人嫁了吧。你不適合當老師啦。」
「學生的工作是讀書,老師的工作是玩舞廳,是吧?」
「太囂張九-九-藏-書了。」喜多咋舌,橘也點頭表示不滿。
喜多停頓片刻說:「是喔。」捻熄煙蒂。
「你們家不會放過你吧。」
那是外國人或藝人常出沒的知名老牌舞廳,賣票的黑衣人總是自以為了不起,極度不友善。他們似乎不滿三人遭坂東挨打的浮腫臉,不斷打量三人後,以威脅的語氣說:「要是在裏面鬧事就要你們立刻離開!」然後心有不甘地打開門。
「那你打算怎麼辦?要找份工作嗎?」
龍見一首接著一首,跳個不停。不知不覺,舞池已經人滿為患,龍見以他黑人般的節奏感,掌握了舞池的主導權。
喜多和橘唱雙簧般對他下了評語,捧腹大笑。
舞子做出俏皮的微笑,靠在龍見肩上起身。龍見摟住她的小蠻腰,對著喜多咬耳朵說:「我今天可能不跟你們回去啰——」然後消失在昏暗的舞池中。
「是啊、是啊,那些傢伙待會就回去了。」
他們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萌生愛校精神。惹人厭的同學遭他校欺負,也會英勇報仇。老師也會變成「我們家的女人」。
萬萬沒想到會有人說出這句話。說的人是橘,這讓喜多火冒三丈。
「你反應太誇張了。」
「哎呦!怎麼了嘛?」舞子還是不放過她。「橘剛才真的很帥耶!還說:Hey!You!——不過發音不太好喔,沒認真聽我上課吧?」
「別再叫我老師了,現在又沒在上課呢……嗯——我想想看,對了!叫我小舞就行了!」
淚水沾濕了鯰美的眼眶。
「你不是和相馬鬧事嗎?」
「是啊。不過,不能怪相馬揍我。我知道他想說:你們懂什麼?」
「打死他們!」喜多大喊,三人像溜滑梯般下了螺旋梯,沖入舞池。
「我嘛——」喜多露出不悅。「我還沒決定。」
「你想問我為什麼沒還手,是嗎?」
從此再也沒見過母親和初子。最後一天是個雨天。初子牽著母親的手,不知她是否了解大人世界,臉上猶如泥塑娃娃沒有一絲表情。她說:「哥,以後要每天來找我玩喔——」
「不是啦!」龍見臉色大變指著舞池。「你們看那邊!」
「我才不要哩。」
舞子一改嬉鬧,變得怒氣衝天。鯰美也大吃一驚,但眼見機不可失立刻起身。
喜多和橘望下舞池。
當什麼父母,畢竟也是不成熟的個體啊——
「沒什麼。」橘拍了拍椅子,「先坐下吧,夜晚還很漫長呢。」
龍見迫不及待起身,手又放到下體上。
沒錯。果真是舞子和鯰美。
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其中一個在入場時叮嚀他們千萬別鬧事,但大伙兒都被海克拉斯龍見嚇壞了,只好慌慌張張扛出美兵便立刻閃人。
「你這什麼意思?我幹嘛上大學?」
「上!」
「鯰美老師——你沒有男朋友嗎?」
「……」鯰美頻頻顫抖。
「什麼?」喜多啞然。「你要繼續打工啊?」
「是啊……」
鯰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老師,請你陪我跳一支舞。」
https://read•99csw.com我只是盡我學生應盡的本分而已。」
喜多大大嘆了一口氣,叼著煙用蠟燭點火,抽了幾口后抬起頭。
舞子異常興奮。火紅色的編織套裝纏繞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盤腿后,原本短到不行的裙擺更加上移,紫色絲|襪包覆的大腿更是露出一大截。她在校內就已經沒什麼老師的形象,此時此刻的舞子更是一個尋覓男色的花痴女。而且,姿色遠勝過周遭的女人。也難怪美兵雙人組會看上眼。
橘默默點頭。
「……」
《Mary Jane》的妖艷旋律響起,店內燈光暗下,慢舞時間來了。
喜多嚇得向後仰,心想他為什麼每次都不考慮後果。
這句話有一半是真的。只要是年長的女人,龍見統統喜歡。
「吻她?」
「你在說哪個女人啊?」喜多嘻皮笑臉,但橘表情依舊。
不用等五分鐘,龍見垂頭喪氣地回到三樓包廂。
「我、我才不是呢!你再說,我就不饒過你!」
舞子說話毫不知狀況,鯰美最害怕這一句話,只好神情緊繃地低下頭。
「誰管他們,」橘掏出七星香煙點燃,「他們早就放棄我了。」
後天終於就是期末考了,這天三人統統穿上色彩絢麗的披巾領西裝,一道同游赤坂的舞廳。
「之後還有見面嗎?」
「怎麼可能?」橘笑道。「我還能上哪間大學啊?」
「喜多和橘也一起來嘛——」舞子拚命招手。「隨便你們愛點什麼,全部我請客!」
「啊,沒什麼,小事一樁啦。」
喜多突然沒了興緻。因為桌上只剩失落病的橘,和緊閉雙眼的鯰美,猶如葬禮上的景象。
龍見先是抱怨,然後端詳兩人的表情。
「沒什麼啊,因為她一直把身體靠過來,所以我就順勢撫摸她的屁股或捏她胸部。」
「是啊,啪!」
「Oh!」
想到這,喜多一如往常,又對橘產生些許恐懼。橘不具有不幸的金字招牌卻依然我行我素,喜多在恐懼的同時,又有一種不知是懷疑還是嫉妒的情緒,總之不禁讓他萌生扭曲的情感。
「鯰美怎麼會在這裏?」喜多目瞪口呆,但立刻露出兇狠的眼神。「喂,她們被纏住了。」
「豐|滿她到底怎麼了?」
「不,不要——」
「算了啦,反正你也爽到了啊。」
沒想到這個話題意外獲得熱烈迴響,龍見得意地重複啪!啪!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向左搖晃身體。
「沒什麼……只是,上次在麻將館鬧事,讓我想起你家的事。」
「你看那個女的,她是我們家的豐|滿!」
「不是!我、我只是……」
「是啊,你們評評理嘛,跟摸|胸部比起來,應該是小事一樁吧?可是一碰嘴唇,立刻啪!」
這是他唯一一次為了家人又喝又吐。
然而,龍見運氣不佳,舞池中竟出現真正的黑人與白人的雙人組合,展現動感十足的舞藝。從他們打扮看來,應該是從橫須賀一帶上來的美軍士兵。舞客十分現實,大家瞬間圍繞兩人,龍見就像擱淺的漁船,淹沒在人群漩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