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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復讎之戰 第二節

第四章 復讎之戰

第二節

橘淡淡地說:「人啊,終究要別人完整說給他聽才肯相信,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情……不是嗎?」
「因為我突然想到,除了我們之外,會想潛入學校的人就只有相馬。所以才會不小心說出暗號嘛。」
喜多也轉向逼問那一方。
龍見立刻跳起來,諂媚地做微笑。喜多和橘暗自盤算:這個任務就交給龍見吧。
不知道是誰為了什麼目的潛入學校,但那是深夜的老師辦公室,對方肯定不希望讓人發現。先不論暗號與否,對方也可能聽到三人的聲音,嚇得逃走了。
忘不了你的聲音、你的溫暖。
「可是豐|滿會寫這種話嗎?很難想像耶,好假喔。」
「都怪你說什麼爛暗號,事情才會變得這麼複雜啊。」喜多瞪他。
「我有這種感覺。因為她喜歡別人,所以不能嫁給我。而且,遺書上也寫說——」
龍見猛力搖頭。
「喂,橘,別不理人啊,我在問你話啊!」
口袋裡出現一張摺成四半的紙。坂東毫不遲疑遞給龍見看,龍見慌慌張張地打開紙張。紙上出現潦草的字跡。
喜多不顧四周大聲怒吼,但龍見頻頻做出求饒的姿勢跑向月台,跳上正好進站的反向電車。
「不——」橘說,「我一直以為喬治目擊了相馬……不過,如果不是的話,確實無法確定是不是相馬。」
「不——」橘在胸前點起煙說,「總之我們有必要問問相馬。」
當橘陷入失落病時,喜多通常不會打擾他,但他今天的情緒格外易怒。
龍見一再重複說「相信我」,對橘投以求饒的眼神。
龍見不肯回答。
「喜多郎,別鬧他呀。」
「到底怎麼回事啊?到底……」
這個時候,三人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三人爬上頂樓的水塔,拿打火機當文鎮,將遺書影本攤在地上。
「你看到屍體,逃出校長室。那時候,你看見躲在英文準備室的傢伙。你為了幫他,臨時用了暗號——對吧?」
為了取得正式比賽首勝,這練習勢必持續好一段時間。三人猶豫該不該找坂東,https://read.99csw•com索性蹲在門旁,這時剛好坂東發了他們,走了過來。
「就是這個。」坂東垂頭喪氣地說,「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被警察盤問了好久。因為我的確跟她約會過幾次。」
「我一再回想。」橘靜靜地繼續訴說:「我不停回想那晚的過程。屍體從保險箱里掉出來,接著你逃出校長室。之後你喊了什麼?」
「可是……」
龍見也不屑地說:「這好像不賣座的演歌歌詞呢。」橘的評語更毒,他說:「這是爛醉女的妄想世界。」
已經過了放學時間,因此學生稀疏。足球隊員吐著白煙追過他們,由於三年級學生早已退出社團,因此沒人向三人打招呼,也沒人對他們戒慎恐懼。
「不過,為什麼呢?」
喜多狐疑地看了坂東。
三人十分了解坂東想說這些話的心情,但他們腦中的舞子卻是在舞廳狂歡的模樣。
「……」
「……」
「喬治,你那晚用了暗號對吧?」
我早就知道了。
「喂喂,別瞎猜。她的對象不是我。」
龍見撩起火紅風衣的衣領說:「警察說這是豐|滿的字跡,應該錯不了吧。」他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龍見忘了引起喜多怒火的是自己,出面制止。這時,橘忽然抬起頭。他皺著眉頭,表情也十分嚴肅,似乎苦思著些什麼。
坂東失落的模樣,讓旁人都不得不同情他。
「沒問題,而且我們沒朋友可以說啊。」
乾脆把你殺了,然後跟你同歸於盡!
「怎麼會?」喜多說,「還有誰知道那個暗號啊?」
龍見試圖掙脫窘境。
「我不知道。好吧,有件事,是你們我才跟你們說喔,別跟任何人說喔。」
橘沒有回答,繼續等待龍見的反應,過了一會再度開口。
坂東嘖了一聲,將影印紙摺得又細又長,再猶如擰毛巾般用力擰紙條。影印紙瞬間變成彷彿小孩惡作劇做出的紙劍形狀。
坂東站起身子,快速說完這句話,因為排球隊經理拚命呼喊read.99csw.com:「老師!老師!」所有隊員都瞪著這位告狀的球隊經理。
清醒后的橘,常常說出難解的台詞。
「她是這麼說的……『你的好意,真的讓我很開心。不過我不行。』」
喜多開口。
「別鬧了,喜多郎。」橘說。
「喜多郎。」橘說。
「你說過吧。」
「什麼意思啊?」龍見問。
「是啊,」喜多點頭,「就這樣作罷,會不舒服呢。」
「怎麼辦?」喜多問,「就到練習結束吧?」
「話是沒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相馬啊。」
喜多和橘也面向坂東深深點。坂東似乎也渴望找人傾訴。他蹲下來,把排球放在屁股下說:「你們也坐下吧。」隊員在坂東背後偷偷走向飲水機。這也是她們總是打輸球的原因。
「那到底是誰?」
「你是指舞子小姐吧……真敢相信她會自殺呢。」
「可是他竟然瞞著我們耶!而且,搞不好是逃走的那傢伙殺了豐|滿啊!」
龍見深覺無聊,從口袋掏出煙,但又急忙收回去。
「不懂嗎?就是說,遺書被摺得像抽籤紙。」
「好了吧,夠了吧。反正不知道那是誰啊。」
「那還用問?舞子小姐喜歡別的男人啊。」
「不知道暗號也會逃吧。對方聽到喬治大喊,察覺不妙就逃走了——對吧?」
「那句暗號不是說給我或喜多郎聽的,你是對著英文準備室的傢伙說的,要他快閃,所以對方就從窗戶逃走了。」
「其實,我被她甩了。上個月,我向她求婚了……可是馬上遭到拒絕了。」
「可是老師,光憑這句話就斷定舞子老師有男朋友呀?」
「胡扯!」坂東挑起眉毛說,「女人有很多面向呀。你別看舞子小姐那樣,其實她是個相當認真的女人呢。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幾個老師追求她,不過她都拒絕了。別以貌取人啊!事實上,她是相當單純且不善於跟男性打交道呢!」
橘不肯移開視線,繼續瞪著龍見。
「真是奇怪的話呀,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你打牌時,常因為找不出適當的話,說出莫名其妙的暗九_九_藏_書號吧。那句話就跟你平常一樣……喬治,我說得沒錯吧?」
「你是指這個嗎?」坂東說:「那是因為原本的遺書摺得非常小,而且還被捏成一團,所以紙上出現很多摺痕,影印機把摺痕也印出來了。」
「搞不好是真的啊。」
「還有什麼為什麼?就是喜歡她呀。我喜歡她天真無邪的個性。」
「反正我不去,就這樣了,我不去!」
「可是什麼?你這豬頭!原本提議抓兇手的人是你耶!開什麼玩笑!」
「幹嘛?」
「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打叉的理由。她為什麼拒絕你呢?」
「不管這些了,不要管了啦——你是這麼喊的。」
「可能是真的自殺吧。」
坂東緊緊抱住雙腿,把下巴塞近膝蓋中間。這麼一來,真不知誰才是高中生。龍見做出無計可施的姿勢,接著由喜多延續話題。
「唷,什麼風把你們吹來啦」
「其實——」龍見的表情由容立刻轉為愁容,「我們擔心老師是不是很沮喪呢……」
「可是很奇怪啊。被殺了,怎麼會有遺書啊?」
「聽說是在大塚車站正對面的麻將館。喂,你們真的要去啊?」
「那、那晚是什麼意思啊?……」
猜得沒錯,坂東果然正在指導排球隊的練習。無庸置疑,他當然是標準的魔鬼教練。一球接著一球,將排球宛如速射炮般射向球場,女隊員們披頭散髮,發出野獸般的聲音,滾動著她們滿是汗水的身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支排球隊練習如此激烈,卻從未贏過正式比賽。
喜多就快撲向龍見,橘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問道:「喬治,相馬在哪打牌?」
但我忘不了你,
「那到底是誰嘛?」
龍見猶如啄木鳥般頻頻點頭表示反省之意,但他的表情卻說:太艱深了,我搞不懂。
「看吧——看吧、看吧,你們果然會下這個結論。」龍見發出詭異的聲音,「你們一定會這麼想,所以我才不敢說。一旦說出口,你們一定會懷疑是相馬殺了豐|滿。」
但是,那是無法成真的願望,read.99csw.com
三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嘆聲,但喜多立刻跳出來,指著紙張說:「這條線是什麼?」
「等等啊,橘。」喜多驅使混亂的腦袋試圖制止橘,但橘反倒舉起手制止他。
喜多不禁「啊!」了一聲——開頭出現「不」字代表「快閃」。
「嘖!真沒看頭。」
「相馬啊。」橘說,「知道那個暗號的人,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就是他啰。」
「他聽到暗號才逃走的,一定是相馬啊。」
「這是真的嗎?」橘問。
「這是什麼?這真的是遺書嗎?」
「話語啊,話語——」橘說著,直直凝視龍見。
喜多心想的確如此。
龍見的理由很奇怪,但坂東一臉滿意,然後低沉開口。
我不該愛上你,
「誰在欺負他啊?」
「你們覺得呢?」喜多問。
喜多睜大眼睛看著龍見。
喜多臉色大變,抓起龍見的胸前。
「我、我沒說啊!真的!這是真的啦!相信我!」
喜多答得不耐煩,但他發現自己被橘的氣勢嚇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相馬啊……」龍見哀怨地說,「真的啦。我真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相馬。只是有個人影掠過門前而已啊。」
坂東的表情頓時扭曲。這個人永遠學不會如何掩飾情緒。
「啊,老師,這個——」龍見遞出細長的影印紙,但坂東說:「丟掉吧!」然後背對他們走向球場。他雖然影印了這張紙,但或許已經不願再擁有它了。
喜多插嘴說:「什麼暗號?」橘不理他,繼續逼問龍見。
「我不會說謊呀。」
「好吧。」橘點頭,但龍見性地說,「啊——叫他過來吧——」
龍見撇開眼神,就此沉默。他身體頻頻顫抖,原因或許不只是因為不斷吹襲的寒風而已。
一如往常,坂東又落入龍見的圈套。
無法了解橘所要表達的意思,喜多忍不住再度插嘴。
「突然說這幹嘛呀……」
「求婚?」龍見大喊,急忙捂住自己嘴環顧四周。喝下大量開水的女隊員們只顧著專心聊天,沒聽見他的聲音。
仔細一看,遺書的影印紙上,平https://read•99csw•com行畫過好幾條淡淡直線,間隔約一公分左右吧。看得更仔細才發現還有幾條斜線壓過直線條。
三人還是聽不懂,傻傻地看著坂東。
「喬治!」喜多兇巴巴地說,「那死在保險箱里的是誰啊?」
「可是這份遺書上沒有豐|滿的名字,也不曉得是寫給誰的——當初它是裝在信封里嗎?」
「干、幹嘛?」龍見說。
「喬治!走著瞧!」
「饒了我吧。要問,你們兩個去就好了。我一直都是他的搭檔,捨不得欺負他呀。」
「我才不要哩!」
「是啊。是我在頂樓發現鞋子和遺書。當時我把它影印下來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說著,坂東望著遠方說:
「當時那張紙就是這個樣子。」
龍見將頭埋在風衣衣領中,輕輕點頭。
喜多早在幾分鐘前就發現了。自從離開坂東后,橘不再有任何發言。
坂東把手伸近體育褲口袋。三人訝異地互看對方,橘代表三人發問:「老師,你手上有她的遺書啊?」
「那為什麼要用暗號?」
「沒有,只有這一張。」坂東拿起遺書說,「這張紙就塞在紅色高跟鞋裡。不過,剛才刑警來說這確實是舞子小姐的筆跡。」
所以,我要殺了我自己。
「當然是遺書啊。」坂東略顯不悅。
「所以真的是你啰?」
兩人拖著不甘願的龍見前往車站,但龍見直說要去打工販賣百科全書,終於發揮他的蠻力拋開兩人。
「喬治!你!」喜多大喊,「是真的嗎?那傢伙到底是誰啊?」
「我想知道,」龍見說,「紙上寫說豐|滿……不,舞子老師為失戀所苦,這個對象該不會是老師吧?」
「大白痴!」喜多再度怒斥,改變詢問對象,問橘說:「你覺得呢?」
穿過校門后三人走向體育館。走過腳踏車停車場旁,穿過「和睦小徑」就會到達體育館。
「喬治!你這傢伙,竟敢把亞森·羅蘋計劃告訴相馬!」
「我很沮喪。」坂東繼續說,「她真的很有魅力,而且很開朗,我真的好迷戀她……」
「是啊。我們幾個也嚇壞了」
「死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