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予的聲音消失了。好像被誰叫走了。

「那麼是在為尋找自己的死處而徘徊？」

梶聰一郎開口了，聲音顯得有些凄涼。

快十點了，記者們暫時中斷了追問，回去準備寫晚報的新聞稿。

志木勉強地應著，慢慢站起身來。

「你不想說事發之後到你來自首之前這段時間的事，對吧？」

過了一會兒聽見伊予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說道：「任務在傍晚之前完成。」

「你的感覺呢？憑你的感覺估計會是怎樣呢？」

「混蛋！」

「當然不是必須。」

「警部。你現在是有意保持沉默的吧？」

「記者的問題都集中在那空白的兩天了。」

志木看了看龜縮在地上的栗田。栗田驚魂ｈｔtps://ｒｅａd.9９csｗ.cｏm未定地點了點頭。

「你要是再敢在審訊室里大喊大叫，看我不擰斷你的脖子！」

「下午一點再繼續。在拘留所好好吃頓午飯，休息一下如何？早上太早了。」

「把儘力這話留給那些巡查去說，你得拿出作為警視的結果來。明白嗎？」

「……」

必須說嗎？

「這個蠢貨。」

志木回答后，梶聰一郎又低下了頭。

本部宣傳科。接電話的正好是警務部長。

「哦……」

「這……」

片刻沉默后，志木說：

「這傢伙不是已經把情況通報了嗎？」

「聽著，記者會上部長正為難著呢。」

「什麼？肯定得有個說法吧？比如九九藏書一直陪伴在老婆屍體旁之類。」

蠢貨？

「砰！」門像是被人踢開似的開了。栗田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你！虧你還是審訊官！你不是很有經驗嗎？」

說完笠岡示意讓志木打電話。志木推開笠岡遞過來的手機，從上衣袋裡掏出自己的。

「不知道。」

「記者會接下來在傍晚七點召開。明白了？到時候一定得問個水落石出。」

「記者會上因一個年輕記者提到事件后的問題。部長答非所問，顯得很狼狽，於是就被各社的記者窮追不放演變到現在的局面。」

「指導官，快！給本部宣傳科去個電話，警務部長在那兒等著！」

「但是，本來……」

當然不是必須。

九-九-藏-書志木試著打破沉默。

表達的意思很清楚。自己供認了犯罪事實，W縣警可以立案了。沒有理由說出隱藏在自己心裏的故事。

志木抬頭望望天空。

「……」

「不清楚，幾乎是沉默狀態。」

但是，志木卻因這「事件的餘韻」而被激發起了作為審訊官的激|情。像殺人這樣的最高級犯罪事實都可以供認不諱，而「事發之後」的情況卻保持沉默。這是為什麼？難以理解。就梶聰一郎本人而言，也許把比自首更重要的故事隱藏在這「事發之後」了。

——為難？

「怎麼樣？說了？」

「必須說嗎？」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行使你的沉默權嗎？」

「志木！鎮靜，鎮靜點啊。警務ｒead.９９cｓw.cｏｍ部長還等著電話呢。」

聲音壓得很低。隔壁的本部長正被記者團團圍著。

「審訊還沒到那一步。就那樣轉告本部部長吧。」

「並不是要行使什麼沉默權。不過那以後的事能不能拜託你別再追究？」

「拜託了，請快點！」

兩人出了審訊室。一瞬間，志木的臉變得非常可怕，一把抓住栗田的三七分頭髮，推著他順著走廊往前走，走過兩三間審訊室后，到了第四間就勢將栗田往裡一推。

「不，他沒那麼說。」

犯罪的整個情況都了解了，按理記者們也該滿意了吧。

「我會儘力。」

志木並不著急。「案發後」，按字面理解就是指警方立案的事件發生之後。並不能因案發之後的情況不明而影九_九_藏_書響已經立案的事件。何況梶聰一郎已經將其犯罪的經過及當時的情況作了詳細的交代。其內容之詳盡無可挑剔。在此基礎上做成的筆錄，不管是送檢、起訴還是公審，各個階段都不會有問題。總而言之，了解案發後的情況並非是究明事件本身，而是為了使犯案人的故事有個結局——僅此而已。

「還什麼都沒說。」

剛才與梶聰一郎交談的情景掠過腦海。

志木早有心理準備。

「不，不對。」

「事到如今你還讓我這麼說。」

看著突然發怒的志木，栗田縮成了一團。

「是意識朦朧吧？殺妻對自己打擊太大，那兩天的事不記得了，這樣行嗎？」

別再追究？……

這時笠岡趕了過來。

栗田在一旁著急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