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威脅了警務部長，對吧？」

沒有應答。五次、六次……按到第八次時，門終於開了。

可怕的目光！

「第六感。他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怎麼？」

這種令人意外的表達使中尾有些茫然。什麼意思呢？

佐瀨的身體開始搖晃，終於抵擋不住酒精的作用。

這是志木的口頭禪。雖然沒有迴避，可已經傳達了「無可奉告」的意思。

「好，好，請進。」

「跟家人分開住也有好處啊。隨便，沒有束縛沒有壓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睡著了。

「喂，你不知道鐵人28號裏面的歌詞嗎？是這樣的——是好是壞一切都由遙控器來決定。」

凌亂的房間也許是佐瀨內心的寫照。那樣狂飲的樣子給人提示著什麼。

「我得到消息說是去了新宿的歌舞伎街。」

中尾提高了嗓門。趁佐瀨腦子還有一點清醒，得把有些事確認確認。

「一年裡也沒有幾次能這麼早地回家。回去，提早過個聖誕節。」

志木抬起頭來。這次目光中充滿吃驚。

「喝！」

志木抬頭望著天花板，好一陣都不九_九_藏_書說話，然後長嘆了一口氣。

話音里沒有自信。

「好啊……但是你說要是梶聰一郎警部真去了歌舞伎街的話，會是什麼目的呢？」

「這也叫工作？」

但是，中章節附註意到佐瀨目光里並沒有自己，仇恨是另有所指。是桑島？還是地檢整個組織？

志木停下手望著中尾，然後立刻把視線移到自己正在整理的公文包上，說：

佐瀨在鬥爭著。與他自己。

中尾按響了門鈴。

中尾乘機想問出點什麼。

「檢察官！」

「是桑島，對吧？」

「你不知道嗎？被遙控器控制啊。老子也被壞人用遙控器給控制了。」

一鬆手，佐瀨便沉沒在那些舊報堆里了。鼾聲震響了整個屋子。中尾為佐瀨蓋上被子，怏怏地離開了。

「怎麼了？」

搜查一科重案組指導官——志木和正。

「警署雖然否認，可梶聰一郎警部的確是去過東京吧？」

佐瀨眼角動了一下。

佐瀨看起來似乎要點頭了。

「謝了。我現在在工作。」

「警方的筆錄里沒有捏造的成分嗎？」

中尾趕緊坐直了read.99csw.com身子。

到達W縣地檢的公寓型宿舍時正好十點。與自己估計的時間一致。

這時佐瀨低聲反問：

「晚上跑來檢察官的宿舍會被禁止出入地檢，你知道嗎？」

「今天這就回去了嗎？」

在旁人看來的確如此。

中尾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是從那個幹練的檢察官口裡說出的話。

佐瀨又開始大笑。然後拿回那杯酒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了下去。

「警署與地檢之間，因為梶聰一郎一案，好像相互鬧得有些不愉快？」

房間亮著燈。

中尾出其不意地問道。因為白天見到岩村部長時感覺他應該知道。

志木不動聲色。

「白天與副檢察長發生了不偷快，遭到十五天禁止出入地檢的處罰。」

佐瀨挽住中尾的胳臂用力往裡拉。

「你是誰？」

還是不明白。到底「是」還是「不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樣呢？今天你提前下班了吧？與桑島副檢察長發生了什麼？還是與縣警……」

中尾沒想到這一聲招呼，竟然使志木忽然喜形於色。

「怎麼會捏造？——梶聰一郎九_九_藏_書警部就是那麼交代的嘛。」

「新宿署的諸積」。這幾個字幾乎到了嘴邊。但擔心說出來會給宮內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好回答說尚未得到確認。

「不承認？這不是很奇怪嗎？就在半天前你還那麼義憤填膺。可現在是怎麼了？」

中尾回頭，微笑。

「明白了。那我這就告辭。」

說，還是不說？

「哈，我可是機器人！而且不是阿童木，我是鐵人！」

「不管怎麼說，梶聰一郎警部已經被放上了傳送帶。」

「什麼？」

「哦，難怪像是在哪兒見過。」

不！

志木也回以微笑。又是那句口頭禪。

「哪來的消息？」

佐瀨難受地閉上了眼睛，前仰後合地點下了頭。

「已經被禁止了。」

「部長他……為什麼這麼認為？」

佐瀨沉默不語。檢察官不會因為酒醉而透露不該講的情報。

時間剛過九點。指導官應該還沒回宿舍。到了警署本部后，中尾直接把車駛進了公用車停車場。右邊的車位上停著一輛伸出天線的黑色指揮車。果然還在辦公室。

「我聽見檢察官大聲吼叫的聲音。你九-九-藏-書說縣警想讓你接受捏造的筆錄。」

中尾看看手錶。九點半。得走了。

「你不打聽那件強|暴魔的案子了嗎？」

不發……

肯定有什麼重大事情。中尾洋平確信。

中尾身後傳來志木的聲音。

這時中尾才發現，佐瀨其實已經醉了。那笑聲、那樣用力拉人胳臂都很反常。

「捏造的事是真的吧？」

「你告訴我！你威脅警務部長的話是事實！」

「我們也是工薪階層啊。」

志木像打機關槍一樣一口氣說了這些。可拜託新宿署留意梶聰一郎去新宿一事的正是志木啊。

「白天的事。」

中尾走近辦公桌。

中尾離開警署本部，驅車沿縣道往西方向駛去。

房間里夠亂夠臟。

瞬間后，佐瀨發出一陣狂笑。

中尾從懷裡取出手機按了支社的快捷鍵。這條消息是發不了了。

「誰知道。」

「誰知道。」

志木認真地說：

「指導宮，梶聰一郎的那件案子……」

「如果真有那樣的情報的話請一定告訴我。」

「……橋……」

「從公安到檢察、再從檢察到法院……不是嗎？不停地轉來轉去。周圍的人鬧得烏九*九*藏*書煙瘴氣，可梶聰一郎警部的心情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你想知道什麼呢？」

只感覺佐瀨在嘀咕著什麼，一點也聽不明白。佐瀨整個身體幾乎都快要癱到在地上了，中尾仍然不願放棄，雙手抓住佐瀨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

「不知道。我已經回到我原來的案子了。」

「什麼意思呢？」

佐瀨滿嘴酒味兒，但好像還沒完全醉。

「我怎麼知道。」

「《東洋報》的中尾洋平。」

佐瀨額頭上冒出一股青筋，兩眼瞪著中尾。

地檢的第三號人物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中尾上了昏暗的樓，推開搜查一科的辦公室，一進門，目光立即與志木相遇。只有他一個人，正在往公文包里塞文件。

「岩村部長是知道的吧？」

佐瀨把中尾按在坐墊上坐下，自己也盤腿坐在中尾面前，一把抓過威士忌酒瓶，斟了滿滿一杯酒往中尾面前一推。

佐瀨像鬼魂附身，獃獃地望著天花板。

佐瀨的目光已經黯然失色。

在一家餐廳草草地吃了晚飯，稍事思考後，中尾驅車向縣警本部駛去。在去找佐瀨前想先見一個人。

「與桑島鬧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