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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第二十六章

星期一

第二十六章

「他在網上關注了你,也許報紙上有?」丹斯問。
「她們可能到我家去了。」
「那個,丹斯探員……凱瑟琳,」電話那頭的哈魯圖恩又說,「消防隊剛剛說,現場只有一具屍體。」他的語氣有些猶豫。「身材不高。可能是小孩——不知道性別——也可能是女性。無法辨認,屍體已完全燒毀。無論如何,如果是她姐姐,那麼小姑娘還活著。但那也意味著,小姑娘在他手上。後果我真不敢想象。」
「里奇不記得名字了。不管是誰,他說得出航班號,知道她們的名字。說是你讓他去接的。」
「我不知道。9點半、10點的樣子。」
丹斯對她說:「殺人現場在河邊,和第二段歌詞很像。」
「爸爸,他把人活活燒死了!」
斯邁斯基和邁拉·巴比奇跟在戴維斯身後走出大門,走向越野車。保鏢拉開車門。一分鐘不到,林肯車已經駛上車道,絕塵而去。
「哪裡的話。」這是畢曉普的回答,不是凱莉的。
「石頭下面壓著一張20美元的紙鈔,像是供品。」
「火還沒撲滅,」哈魯圖恩在電話那頭對她說,「肯定用了25升的助燃劑。現場是聖華金河岸邊的小工棚。」
「可能不止一個人。」他的聲音變得緊張起來。「我們的人進去之後發現兩條人腿,只有這些。然後棚頂塌了。工棚原來屬於一家廢棄的加油站,所以我們很小心,附近可能埋著油罐。查理·尚恩和他的人在勘查現場外圍,他們做得十分細緻。這裏熱得像地獄,把一名勘查員熱暈了,連體衣褲實在太悶。沒有輪胎印,沒有腳印。我們發現兩隻彈殼九*九*藏*書,九毫米直徑。」他咂了一聲。「和富恩特斯的槍一樣,被偷的那支。也可能是巧合。至少——我真心希望是這樣——他在放火之前已經把人殺了。」
屋內眾人都望著丹斯,她專心地和哈魯圖恩通電話。「有目擊證人嗎?」
她轉身看著凱莉、畢曉普還有其他人,向大家作了彙報。
「不對,是火!先是鮑比,現在又是別人。愛德文給我寫過郵件,很多封,說他非常喜歡《愛情似火》。」
「哦,天哪,天哪。」凱莉跌坐在椅子里。「你叫她們來不是為了陪我……」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個八度。「火,那火。啊,會不會……?不會是她們的。」
丹斯瞧著眾人焦灼的目光,她只能如實轉達警官的話。
「不!」凱莉尖叫,「不!」
如太陽般灼灼燃燒。
畢曉普對女兒說:「嘿,K.T.,不要自責,這些瘋狂的事情與你無關。那人就是個神經病。就算沒有你,他也會纏上別人。」安慰人不是他的長項,他的話硬邦邦的,毫不打動人。
「這個,不知該怎麼說,我們在離現場不遠的地方蒙特雷鎮的濱海大道。發現一個神龕,裏面供著凱莉的像。」
「哦,我今天早上打給她了,告訴她鮑比的事情。怎麼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丹斯問。
「死者是什麼人?」凱莉緊張地屏住呼吸。
「國會議員要來,我就讓里奇去了。好吧,我給他打電話。」畢曉普掏出手機,撥出了號碼。「嗨,是我。你怎麼回事?她們到哪裡了?……誰?你以為我說的是誰?蘇埃琳和孩子啊,讓你去……九_九_藏_書什麼?」
等待的時候,她一直在研究畢曉普。他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謝莉不敢靠近他。丹斯不知道他這是在生誰的氣,或許是里奇。畢曉普這種人,出了任何問題都是別人的錯。
畢曉普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似乎在念禱詞。丹斯記得他在某一年發行過一張基督教歌曲專輯——在戒毒治療之後。銷量不理想。
「是啊,很離奇吧。神龕前面有一堆石頭,石頭旁邊放著兩張她的CD。你知道最離奇的是什麼嗎?」
畢曉普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謝莉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把吉他旁。丹斯再次撥通哈魯圖恩的電話,但沒有新進展。
「我打算……」她瞄了一眼父親,沒有說下去,後者面無表情。「嗨,謝謝你的支持。」
她禮貌地點點頭,簡短地和他握握手,表現非常得體。不知他是否能體會她的行為所傳達的信息。
「你說得對。」
「希望在大選日說這句話的人是我。」
困難將你磨礪如石般堅硬,
凱莉的祭壇。好吧,這符合跟蹤狂的行為特徵。
人體動作學就像一種技能,一旦掌握,隨時隨地能派上用場。第一次和他對視時,她已經發現他對她有好感。她迅速分析了他:沒戴結婚戒指,並且他的第一眼也是落在她的左手上,這類人很可能不喜歡婚外情。
凱莉氣極了:「你為什麼要叫她們來?這裡有個瘋子你不知道嗎!還讓小姑娘來?」
「有愛德文的消息嗎?」
丹斯打電話給哈魯圖恩說明原委。哈魯圖恩說立刻去查實。九-九-藏-書
謝莉·湯恩走到凱莉身邊,試探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丹斯注意到她的嘴抿得緊緊的,謝莉收回了手。
愛如火焰,愛在燃燒。
畢曉普失神地盯著腳下的地毯,「哦……糟了。」
「沒有。」
「嗯哼。羅伯托要上班,就蘇埃琳帶著瑪麗一戈登一起來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說得這麼無所謂,好像扔出一隻壘球一樣輕鬆隨意。
畢曉普回到客廳,抬起粗大紅潤的手腕,看了看表。「嗨,你姐姐有沒有打電話來?」
「這樣最好。」
「陪陪你啊,」他也慌了,咆哮起來,「我說過了。」
「怎麼了,爸爸?怎麼了!」
「沒有血跡,看起來他用樹枝之類的東西掃過。正在取證。只能通過DNA驗證死者身份。」
凱莉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們怎麼辦呢?」
丹斯說:「根據愛德文已經掌握的信息來看,他肯定也能找到里奇的信息。」
「不,不!又是我的錯!」她聳起肩膀,咬緊牙關,用力抹掉眼淚。「我的歌!他用了另外一首歌。」
凱莉馬上撥打電話,兩人都聯繫上了,其餘的工作人員也都聯繫上了。凱莉和泰·斯洛克姆通話之後向大家彙報。「上帝啊,艾麗西婭出去騎馬了,泰在挑選備用的吉他弦。我們的車上有幾千根,他幹嗎還要去買?我快被他們弄瘋了。」
凱莉抓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又重重地按下掛斷鍵。「語音信箱。誰去接她們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去接她們?」
「查理的人勘查過給凱莉打電話的那個電話亭。找到一些指紋。將近四十個。沒有一個吻合,指紋識read.99csw.com別庫里也找不到。」
還有更離奇的?丹斯無法想象。
她從書架上抽出CD《你的影子》,把封套內的歌詞指給丹斯看。
河水輕聲低語,何不歸去?
戴維斯再次重申他願意提供幫助的心意,希望在演唱會上見到她。
「你怎麼確定和跟蹤案有關的?」
「不知道受害人的身份?」
突然,凱莉驚恐地瞪大眼睛,開始哭泣。「等等,他放了火?」她喃喃道。
一路走來,錯失過多少機會。
「什麼時候?……他媽的。」他掛斷電話。「好吧,他說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你的朋友。」他看了女兒一眼,「你的朋友說他去接她們。」
「冷靜,K.T.。那個夏普怎麼可能知道她們到機場了呢?」畢曉普問,「怎麼可能知道她們坐的哪一班飛機呢?」
「誰?」凱莉大叫,「誰打的電話?」
國會議員一行人神情局促,這個時候再坐下去恐怕不太合適。戴維斯說:「我們還有競選活動,就不打擾你們了。」
凱莉的嗓子幾乎變了調,她說:「艾麗西婭在哪裡?泰在哪裡?」
「她們現在應該到這裏了。會不會——」
「今天早上,我們在赫恩登咖啡店吃早餐,我和謝莉。店裡沒什麼人,基本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只有一個人坐在我們附近,背對著我們。高個子,黑頭髮。沒看到他的臉。他可能聽見我給蘇埃琳打電話,也聽見我給里奇打電話,告訴他姓名和航班。我只是懷疑有這可能。」
「什麼,你在說什麼?『應該到這裏』?她為什麼要到這裏?」
畢曉普垂下九-九-藏-書眼睛。「我覺得讓她過來比較好。為鮑比的事,陪陪你。今天早上打過電話給她。她們坐飛機來的,一小時前到達。」
「沒有。我得走了。有消息再通知你,凱瑟琳。」
謝莉說:「如果是那個愛德文,他怎麼知道里奇要去接她們?」
讓兩個靈魂合二為一。
漫長的五分鐘之後,哈魯圖恩的電話來了。「機場有監控錄像。一個30歲左右的女性帶著一個小姑娘,上了愛德文的別克車,時間是波特蘭航班到達后20分鐘左右。」
你端坐河岸,不知做錯了什麼,
愛如火焰,愛在燃燒。
彼得·斯邁斯基再次走近丹斯,同她握手。「你有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請務必給我打電話。」
溫暖心靈,照亮前路。
「他怎麼會知道里奇的?」凱莉問,「知道他的手機號碼,還打電話給他?」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他。
他很自信,但並不自負。丹斯比他還高5公分,他並不在意,也不在意自己身軀瘦弱,頭髮微禿(多奇怪,她現在的男朋友也有這些特徵)。根據凱瑟琳·丹斯複雜的人生閱歷,她的心裏沒有地方容納這個人。
「不知道。可能不止一人。火還沒撲滅,我們的人無法進行仔細搜查。」
「什麼?」
「謝謝。」
「噢,天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沒有必要……不對,你剛才說『她們』,姐姐全家都來了?」
凱莉不由得張大了嘴。「爸爸,你說什麼?」
丹斯心中暗想:愛德文11點才出現在電影院,時間吻合。
「當然,當然,他的名字列在新專輯上,他是我的助理兼司機。就在致謝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