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披頭士就這麼把歌曲送人了？」奧尼爾問。

被馬迪根譽為弗馬聯合治安辦公室「圖書館」的丹尼斯·哈魯圖恩為尋找作案動機，對鮑比·普雷斯科特及其家人的生活進行了深入細緻的調查，很有收穫。警探從網上挖出一些傳聞，說他父親幾十年前在倫敦做錄音師時，弄到了幾首披頭士樂隊的歌曲小樣。

她解釋說，《愛彼路》專輯歌曲的創作與錄製從1969年春天開始，是該樂隊的最後一張錄製專輯。1970年發行的單曲《讓它去吧》實際上在1969年1月已經錄製完成。

奧尼爾走過來，和她一起翻看鮑比·普雷斯科特父親的線圈筆記本，上面潦草地記錄著在1960年到70年代之間，他在倫敦愛彼路工作室作為錄音師灌制唱片的事情。

刑事調查是一門藝術，如同芭蕾一樣，需要編排技巧及明確的目標。她覺得和邁克爾·奧尼爾共同工作，這項藝術日臻完美。

部分原因是兩人作為執法人員在技巧上的互補。格式塔理論htｔpｓ://rｅad•9９csw.ｃoｍ——整體大於部分的總和。辦案是艱苦卓絕的工作，絕不可孤軍作戰。如果不能與搭檔交流，查案無異於一場噩夢——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不說，犯案者仍逍遙法外。

一個小時后，丹斯、奧尼爾及一隊弗馬聯合治安辦公室警探，在夏末午後的薄霧中，向41號高速公路邊的一家旅館飛馳。

見她走出房車，奧尼爾看了看四周，說：「我能做到。」

丹斯輕聲道：「我想是的，天哪，我想就是他們。」信的末尾列著四首歌名，都不是已知的披頭士作品。

本子里記載的都是那個年代赫赫有名的人物：克里夫·理查德，康妮·弗朗西斯，蝎子樂隊，冬青樹樂隊，平克·弗洛伊德，當然還有在那裡灌錄了《黃色潛艇》和《愛彼路》的披頭士。筆記多為專業內容——合成器，功放動態，助聲板，以及各種設備。

紅頂旅館明亮整潔，但對於他們準備實施抓捕的客人的身份而言，略顯檔次不夠。在他人生最輝煌時九*九*藏*書期住過的賓館全部比這裏高級。

「不。」她說。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后推了幾步遠，然後自己略微離遠，仔細打量著他。「就站在那裡，不要動。」

再次與他並肩工作的感覺真好。部分原因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一個細微的眼神，一個微笑，一個手勢，都是那麼默契，無需多餘的言語。

但這些不是小樣，是完整的歌曲，未曾發表的原創作品。

丹斯和奧尼爾開始合作調查。

實踐這場完美刑事調查藝術的現場是鮑比·普雷斯科特的房車，這次調查的起因是哈魯圖恩提到的披頭四，即披頭士樂隊的四位成員。

丹斯聳聳肩。「筆跡鑒定專家可以鑒定信出自誰手。但是信里說『《愛彼路》完成之後』，還可能是誰呢？他們一定在工作室逗留了一段時間，一起處理了幾首歌。沒關係，這些依然是披頭士的歌。」

從A到B到Z……

「我想他找到這些歌，至少能賺上幾九-九-藏-書百萬。他也可以賣給私人收藏者——像上個月新聞里報道的日本企業家，出價5千萬買了一幅被盜的梵·高。他準備把畫藏在自家地下室，誰也不讓看。他只是想把畫據為己有。」

奧尼爾指出：「好吧，我們了解了作案動機。第二個問題是，誰是兇手？你有什麼想法？我不太了解這裏的人。」

不出所料，倉惶不安的疑犯已經估計到警方會找上門來。他看到警車開近，果然從房間窗戶跳到下面一堆亂草上，這堆草本來是給狗準備的排泄場地。他迅速站穩，把電腦包背在身上，正準備衝出去，隨即看到丹斯和奧尼爾端著槍，對準他的腦袋，他立刻明智地停下腳步。

丹斯想起塔巴莎提到鮑比父親的事業相當輝煌。

「沒問題。」警探說，「找證據？勘查犯罪現場？審訊你比我強，要論動手，還是我強。」

四輛車靜靜地排成一列。

丹斯已經知道鮑比遇害后的那天早上在他的房車裡被人——被塔巴莎·納伊史密斯——看到的人偷了什麼。小偷的目標不是凱莉https://read.99csw.com·湯恩的紀念品。實際上，偷竊與凱莉完全無關，與跟蹤完全無關——從某種角度來看，愛德文·夏普可能的確是他自己一再聲稱的替罪羊。

唯一有價值的是一份複印件，內容是鮑比父親收到的一封信。

「當時樂隊瀕臨解散。而且他們個個腰纏萬貫，也許已經不在乎這些歌，也許覺得這些歌不夠出色。」

三輛警車——再加上丹斯的尼桑車——悄無聲息地開進旅館停下。丹斯和奧尼爾相視一笑，繞到旅館後面，哈魯圖恩、史丹寧和另外四名警員衝進大廳，直奔疑犯房間。

「等一下，」奧尼爾說，「他們是……？」

「看這個。」她說，語氣竟有些緊張。她正翻看一本文件夾，就在前幾天她注意到少了東西的書架上，當時她在這裏看到了P.K.馬迪根。

這裏當然存在司法轄區的爭議，不過丹斯和奧尼爾的介入不是為了搶功，只是協助調查。他們很樂意讓當地警方實施抓捕。畢竟她曾經同意讓馬迪根處理新聞宣傳事宜，功勞歸在弗馬聯合治安辦公室頭上，雖九九藏書然他還沒有復職。

「等待愛德文這樣的人出現，作為替罪羊。」

「是的。」丹斯指指書架。「兇手得知此事，於是伺機殺掉他，偷走歌曲。」

「鮑比從父親手裡拿到了帶子。」

後面又上來一白一黑兩位嚴肅的警官。啪的一聲，他們給巴里·瑞格勒，凱莉的音樂製作人，戴上了手銬，架著他來到賓館前面的停車場。凱瑟琳·丹斯拿下他的電腦包，他殺了鮑比·普雷斯科特之後又從他的房車裡偷去的價值連城的歌曲可能就在包里。

丹斯沉思片刻，四下環顧房車。

「這封信沒有任何一位成員的署名。」

邁克爾說：「那麼此人認識鮑比，了解他的經歷，知道有關披頭士歌曲的傳聞。」他看了看歌詞。「兇手有沒有可能賣掉這些歌？」

「我需要你做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