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虎車裡的CD唱機里，正播放著另一齣戲劇《哈姆雷特》——是勞倫斯·奧列弗主演的。菲特嘴裏一邊跟著演員背誦著台詞，一邊在聖何塞市的一個出口拐出高速公路。五分鐘后，他緩慢駛過聖·弗朗西斯中學這座高大的西班牙殖民地時期建築。此時是5點15分，他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監視這座大樓。

他往椅背一靠，椅子很響地發出吱嘎一聲。時間已經過去好一陣子，屏幕上仍然毫無改變。

在運行時多麼像一個天使！

這裡是成就之地，這裡是富饒之地。

叛逆者334：是嗎怎麼認識的？

到目前為止，吉勒特了解到三一X下列情況：

鬼魂……

「找到他的服務供應商了，」史蒂芬·米勒喊，「是電話撥號服務。」

三一X：有關他的什麼？我是說，有關。

傑米·特納是不折不扣的計算機世界產兒——一名黑客兼理科學生。他清楚鬼魂妖怪神靈並不存在。那麼，他到底為什麼如此害怕？

警告：此門一開警鈴即響。

三一X：是什麼，小傢伙？

這個小小三極體的潛在價值一旦被人們發現，這座綠色、平靜的山谷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好來一番搖滾……

「那我們就開始吧。」吉勒特說。他輸人一條信息，敲下「確認」。於是在黑客交談室所有參予者的電腦屏幕上，同時出現了這條信息： 叛逆者334：你好三一X混得如何①。

接著，他心裏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念頭。他在想，也許因為有了計算機，生活又回到很早很早以前，那時流行神鬼之說——魔法蠱惑、橫行四方。計算機使世界變得像19世紀作家華盛頓·歐文或納撒尼爾·霍桑筆下的書中場景。比如《睡谷的傳說》和《七個尖角閣的房子》。那個時候，人們迷信鬼魅神怪的存在，對一些肉眼看不見的奇特現象深信不疑。如今，人類又有了許許多多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像網路、代碼、機器人軟體、電子以及諸如此類的玩意兒——和鬼魂如出一轍。它們會在人們周圍飄浮，會冷不防一下子出現，還會動手做事。

他看了看手錶，重新閉上眼睛，向後靠在自己這輛豪華車的皮靠背上。心裏想：只要再過四十分鐘，傑米·特納就會偷偷溜出校園去見哥哥。

在藍色虛擬空間，只要被找的人不在乎，找人可謂輕而易舉。但是，假如他們有意隱藏，不讓人找到，那麼跟蹤就非常困難，常常勞而無獲。

「它正在跟蹤，」吉勒特喊，「信號從這裏延伸到奧克蘭再到里諾再到西雅圖……」

和一個傢伙有關聽說你是真正的高手或許你會知道一些事。

吉勒特望了一眼計算機屏幕上的窗口，那上面顯示著超級跟蹤軟體確定路徑計算機位置的前進路線。三一X的信號跨越整個美國西部地區。終於，它在最後一個目標停下來，是位於胡桃溪市的海灣地區在線服務公司，就在奧克蘭的北邊。

一會兒后，吉勒特屏幕上開了一個小窗口。

三一：BRB.

不出吉勒特所九九藏書料，三一X此刻開始運行他自己的超級跟蹤軟體版本，核查叛逆者334的來歷。但史蒂芬·米勒編寫的匿名人軟體卻能讓三一X的計算機誤以為叛逆者是在奧斯丁。那個黑客一定是接到了這個報告並信以為真，因為他並未退出。

他把車停在一條泥濘的商業街上，這條街靠近傑米計劃出逃的北門。菲特打開從計劃分區委員會弄來的建築結構圖，以及整個校園平面圖，埋頭研究了十分鐘。隨後他下了車子，繞著學校慢慢走，仔細查看出口和入口，隨後回到車裡。

此時，喬恩·帕特里克·荷勒維正驅車穿過矽谷，朝著東南方向，行駛在大雨謗沱的280高速公路上，前往聖·弗朗西斯私立中學，去見傑米·特納，一起玩現實世界版的MUD遊戲。

叛逆者334：達拉斯算什麼，它歸奧斯丁管②！！！！！

他想到哥哥。

這裡是矽谷，是改變整個世界的神奇之土。

傑米·特納跪下身子，端詳著門上的條型報警裝置，那副模樣就像摔跤運動員打量著對手。

沒有迴音。

叛逆者334：三~X，一一來 ICQ如何？

三一：還不錯，叛逆者。看到你躲在一邊了。

叛逆者334：在奧斯丁，熱得簡直不叫人活。來過這裏嗎。

三一X：我認為它根本就不存在。就像是一個城市傳說。

三一X：你在哪裡？

他是美國人，年歲較長，應該受過大學教育(他的語法和拼寫相當不錯——遠非一般黑客所能及，完全不像出於一個中學網路朋客之手，而且他理語用得十分準確到位，說明他不是那種典型的歐洲整腳黑客，為了吸引別人注意，老喜歡濫用習語，結果總是錯誤百出)。

他有可能在加利福尼亞北部地區(他抱怨老天下雨——根據計算機犯罪調查組高科技氣象來源「氣象頻道」的預報，西海岸地區的大部分雨水目前主要集中在舊金山海灣地區)。

只要再過四十分鐘，菲特就會知道他在這輪遊戲里是贏還是輸。

「不行。」吉勒特說，「這樣會把他嚇跑的。」

「我們可以自己來。」琳達·桑切茲像拉拉隊隊長那樣興奮地高喊。「懷亞特，牢牢把他牽住，別讓他下網就行。」

這個小發明——三極體——不像留聲唱機或者是內燃機。它屬於那種普通大眾搞不太懂的發明創造，公佈於世時沒人對它表示一點點的關心。可是喬丹和其他斯坦福大學的工程師卻認為這個器件會有一些實際應用價值。不久之後，事實證明他們的預見完全正確——三極體是第一代電子真空管，繼它之後的相關產品使收音機、電視機、雷達、醫療監視器、導航系統和計算機最終成為可能。

他用大拇指小心試了試鋒利的刀口。

他是一位不可小瞧的黑客，有潛在危險(如上所述，他是在購物中心的公共計算機上網——多數從事危險黑客行動的人通常不會選擇在自己家裡用自己的計算機上網，而喜歡使用公共場所的撥號計算機終端)。

三一Xhttps://read.99csw.com：那麼你想問什麼？

假如三一x的電腦不是通過電話線，而是通過光纖電纜或其他高速電纜連接到自己的網際網路服務供應商，直接靠超級跟蹤軟體就能指引他們找出黑客電腦所在購物廣場的確切位置。

在交談室里，即便有人沒有加人交談，只要登錄均可一目了然。三一X在提醒吉勒特他很警覺，言下之意是：別糊弄我。

三一X：你被嚇到一點不奇怪。我認識菲特。

「都準備好了嗎？」吉勒特問。「現在我準備單獨和他談。」

他開大CD機音量，放低座位，觀察起滿是雨水的人行道上穿梭往來的行人和自行車輛。他乜斜著眼，好奇地看著他們。對他而言，他們並不比莎士比亞戲劇中那位受盡折磨的丹麥王子多幾分——或少兒分——真實，一時里，菲特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計算機世界還是在現實世界里。他聽到一個聲音，也許是自己的，也許不是，在朗朗吟誦和劇中文字略有出入的一段話：「計算機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傑作！多麼高貴的理性，多麼偉大的力量！多麼優美的儀錶！多麼文雅的舉動！在運行時多麼像一個天使！在進入時多麼像一個天神！……」①

「連接沒有關閉。」吉勒特說，「也許他只是出去小個便什麼的。讓太平洋貝爾公司繼續追蹤。」

這裏就像傳說中點物成金的邁達斯國王的國土，儘管這裏的點金術靠的不是華爾街的狡詐伎倆，也不是中西部工業的雄厚實力，而是純粹的想像。

在偽裝某人之前，首先要儘可能多地了解對方，這樣才不會被識破。每當注意到什麼蛛絲馬跡，他都會喊出聲，一旁的帕特麗夏·諾蘭就會把吉勒特對三一X的看法記下來。她坐得很近。他聞到一股十分宜人的香水味，不知這種特別的香味是否是她重塑形象計劃的一部分。

「時間太長！」吉勒特說，「告訴他們加快速度。」

吉勒特望了望天氣頻道。

這些念頭把他嚇壞了，可他強迫自己驅趕掉這些念頭，繼續穿行在學校走廊上，灰泥牆散發出陣陣霉味，學生宿舍卿卿喳喳的談話聲和音樂聲漸漸遠去。此時，他已離開宿舍區，悄悄走過體操館。

他檢查了一下刀子和發出刺鼻氣味的塑料擠瓶，裏面是他調製好的化學液體。他把這些東西小心翼翼地放進灰色工作服，是衣褲相連的那種，工作服背後是他精心縫製的幾個字：「AAA清潔保養公司」。

矽谷，希望之地……

叛逆者334：老兄謝謝你同意ICQ。事情是這樣我惹了麻煩很害怕。

此刻他正在太平洋時區(他曾提到附近一家酒吧的雞尾酒快樂時間②，在西海岸差不多是下午5點50分)。

聖塔克萊拉縣是一個二十五英里寬十英里長的綠色山谷。很早以前它就被人稱為「開心谷」，不過這個詞彙被創造出來的當時，讓人開心的是那裡的食物而不是科技成果。這個地處舊金山南部的山谷土地肥沃，盛產杏子、李子、核桃和櫻桃。它本九_九_藏_書來可以永遠與豐饒的蔬果相聯繫，就像加利福尼亞的其他地區一樣——比如卡斯特羅維爾以洋薊出名，吉爾羅伊以大蒜出名，可是1909年一個名叫大衛·斯達·喬丹的人一次心血來潮的決定卻改變了這一切。此人是斯坦福大學的校長，而斯坦福大學不偏不倚正好坐落在聖塔克萊拉山谷中心位置。喬丹決定往一項鮮為人知的發明成果投人一筆風險資金，這個成果的發明人名叫李·德·佛里斯特。

假如他不卸掉這個報警裝置，假如他打開門時警鈴大作，探照燈會把整個校園照得通明雪亮，很快警察和消防隊就會趕到。到時他只能跑回宿舍，美好夜晚就會化為泡影。他打開一小張紙，上面是報警裝置的線路簡圖，是這個大門的生產廠家好心的服務中心主任發送給他的。

托尼·莫特給海灣地區在線服務公司打去電話，向其安全部門的負責人通報了此事。這位負責人隨即給手下技術人員分頭打了電話，讓他們與太平洋貝爾電話公司合作，從海灣地區向三一X電腦所在地跟蹤追擊。莫特聽了一陣后，朝大家大聲說：「太平洋貝爾公司正在掃描搜查。那個地區線路很忙。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分鐘。」

諾蘭說：「他也許知道菲特的地址。問問看。」

聊天室的常客們為了節約敲擊鍵盤的時間和精力，逐漸形成一套自己的首字母縮寫速記網語，分別代表不同短語。BRB意思是Be Right Back(馬上回來)。

叛逆者334：我今天才到這裏來因為我成績不好該死的父母親收走了我的戴爾電腦，一周內不許我用。在家裡上網時鍵盤突然發神經然後文件就開始一個個自動打開。我嚇壞了，我是說，真的嚇壞了。

叛逆者334：我在一台公共電腦終端，周圍老是有人走來走去，煩死人。

吉勒特自己過去也曾是個盜打電話的「飛客」，並且攻擊過太平洋貝爾公司。以他的經驗，他知道此刻電話公司的員工們不僅要在各個布滿繼電器的交換台大房間東奔西跑，要在體力上受累，同時還需要依靠目力找到連接線，那樣才能追蹤到電話來源。

三一X：說吧，小傢伙，什麼事？

在黑客交談室里，以「叛逆者334」這個名字出現的懷亞特·吉勒特一直潛伏在暗中——只看不說。

三一X：你為什麼要害怕？你用的是公共電腦終端。他沒辦法進入你的文件。

終於，他到了防火門前，這扇門外就是學校花園。他望望四周。沒有鐵靴子的蹤影，也不見其他老師，他們偶爾會像戰犯影片中的看守在樓層中巡視。

叛逆者334：這個叫「隱秘門」的玩意兒，它真的能讓他進人你的計算機，看到你所有的垃圾，我是說所有的一切，而你卻完完全全被蒙在鼓裡嗎。

「開始運行。」吉勒特對史蒂芬·米勒喊，米勒打開超級跟蹤軟體。顯示屏上又跳出一個窗口，裏面是一張加利福尼亞北部地圖。隨著跟蹤軟體從計算機犯罪調查組所在地向三一X一路跟蹤九*九*藏*書而去，地圖上出現了藍色線條。

「這傢伙真是個寶貝。」托尼·莫特輕聲說了一句。

但是，如果三一x電腦的上網方式是通過標準電話線和「貓」撥號連接，就像大部分家用電腦那樣——吉勒特的超級跟蹤軟體便只能循著電話信號跟蹤到三一x網際網路服務供應商。然後需要靠電話公司安全部門的人員由其服務供應商的電話信號追蹤到三一x的電腦。

叛逆者334：他名叫菲特。

三一：只到過達拉斯。

吉勒特此刻在「移花接木」——裝扮他人。這次，他打算充當一位十七歲的少年黑客，肚裏沒多少墨水，但卻年少氣盛，喜歡胡說八道——在交談室里經常能碰見這類人。

中間一陣停頓，然後：

「難道他想躲起來不成？」桑切茲問。

ICQ(即I seek you「我找你」)就是相互發簡訊息——它可以使兩人的電腦一對一連接在一起，別人看不到他們的談話。叛逆者要求ICQ說明他可能有什麼非法或隱秘的東西想與三一X分享——這種誘惑沒幾個黑客能夠抵擋。

當然，那些聲響可能是鐵靴子或哪個老師在檢查門窗是否已經關閉，或是一些學生在找地方偷偷吸煙，或玩《遊戲男孩》遊戲卡。

三一：為什麼？

「快回答，快點。」吉勒特小聲催著。心裏想：千萬別消失。我是一個被嚇壞的小孩。而你是高手。救救我……

想想能自由出入後台。

一時里沒有任何訊息。接著屏幕上出現：

鬼魂又回來了，這次是成群接隊，蜂擁而來。

BRB.

這時，只見托尼·莫特打了個榧子，從電話上抬起頭，咧嘴笑道：「妥了，太平洋貝爾公司答應追蹤。」

叛逆者334：我聽說有個叫菲特的編了一個非常健壯的軟體我是指非常非常我看到他上網就向他間起這個軟體可他不肯說。這以後就開始接連發生怪事我聽說他編寫的這個腳本名叫「隱秘門」現在我整個人變得疑神疑鬼。

此人非常自負，自詡為網路高手，在交談室里的年輕人中自稱大哥(他不厭其煩地向新手們解釋黑客技術艱深的一面，對自稱萬事通的人則不屑一顧)。

在這塊土地上，就連一些小秘書和辦公大樓管理員都可以是持有優先認股權的百萬富豪，而另一些人則只能整夜乘坐著穿梭來往于聖何塞和門羅帕克市的22路公共汽車，就為了能睡上一覺——他們和這個地區無家可歸的人口中三分之一的群體一樣，有固定全職工作，卻買不起一座價錢高達一百萬美元的小平房，也無力為一套公寓支付每月三千美元的租金。

斯坦福大學成了培養電子工程師的搖籃，許多學生畢業后就留在該地——這中間就有惠普公司創始人大衛·帕克和威廉·休萊特①。此外拉塞爾·維利安和費羅·范斯握斯的研究成果使人類首次擁有了電視機、雷達和微波技術。早期的計算機，如電算機和通用機等，都是東海岸地區的發明成果，但它們存在的缺陷——體積太大，真空管過熱——使發明者read.99csw.com匆匆趕到加利福尼亞，因為這裏的公司正在研究一種叫做半導體晶元的小器件並已取得很大進展。這種晶元比真空管體積小得多，溫度低得多，效率卻高得多。50年代末晶元研製成功，從此計算機界便以宇宙飛船似的速度突飛猛進，從IBM公司到施樂公司的帕羅阿圖研究中心，到斯坦福研究院，到英特爾公司，再到蘋果計算機公司，以至如今鋪天蓋地的網路公司，四處遍布在這塊獲利豐厚的土地上。

在進入時多麼像一個天神！

「他很害怕，」吉勒特說，「我能感覺到。」

「有人進來，」米勒說，「他在反追蹤。」

想想桑塔那樂隊，想想和哥哥一道出去玩，想想將度過多麼美妙的一個夜晚。

他也可能在一家購物廣場，從網吧之類的收費上網場所進人在線實時交談室(他曾提起剛剛見到的兩個姑娘走進「維多利亞的秘密」女性內衣專賣店；說起快樂時間時也提到過它)。

叛逆者334：不能在這裏講。

懷亞特清楚，黑客的虛榮心怎麼安撫奉承也不會過分。

傑米？特納戴好保護他那雙寶貴眼睛的厚眼鏡，手伸到口袋裡，拿出塑料工具盒，挑了一把帶菲力普鑽頭的螺絲刀。時間還有的是，他對自己說，不必匆忙。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他感覺到帕特麗夏·諾蘭的腿在他腿上蹭了一下。史蒂芬·米勒坐在她旁邊。吉勒特鍵人一行字，敲擊「確認」。

藉助小手電筒的光亮，他把線路圖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然後撫摩著報警裝置的鐵片，觀察觸發器如何工作，螺絲在哪裡，電源又藏在哪裡。他一邊看，一邊就在聰明的腦袋瓜里將所看到的一一與簡圖對照。

他深深吸了口氣。

心裏有了這大致的輪廓，吉勒特差不多一切準備就緒，可以追蹤三一x了。

不，別想它！他對自己說。

吉勒特瞥了帕特麗夏·諾蘭一眼。只見她打開和她裙子一樣粗笨的手提包，再次拿出護甲劑，心不在焉地塗起來。

叛逆者334：老兄我不知道我覺得它是真的，我分明見到我他媽的文件全都被打開而我壓根兒啥也沒動。

游標繼續閃動。屏幕上依然空空如也。

「真該死。」帕特麗夏·諾蘭罵了一句。這意味著需要電話公司幫忙確定從胡桃溪的伺服器到三一X上網網吧的最終連線。

要想在某人上網時，通過網路連接追根尋源找到那台電腦，需要有一套網際網路跟蹤工具——比如吉勒特的超級跟蹤軟體，同時還可能需要電話公司幫忙追蹤。

可他就是沒辦法把鬼魂從頭腦里趕走：那些被折磨致死的印第安人，兩年前被闖人校園的瘋子殺死的學生——不光是他們的鬼魂，此刻傑米·特納意識到，還應該包括瘋子本人的鬼魂，他在學校的舊飯廳里被警察擊斃。

三一X：是從在聊天室里交談開始的。他幫我排除軟體腳本的漏洞。另外交換一些資料商業軟體。

又是一陣長長的停頓。終於黑客回復道：

傑米·特納走在聖·弗朗西斯私立中學的走廊上時，耳邊時時聽到它們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