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萊娜呆住了。她轉過身。「紐約？」

「不是。」吉勒特矢口否認。隨後他解釋道，在最初一年多的時間里，雖然長驅直人騎士幫是網路界最具實力的幫派之一，但從未做過任何傷害無辜平民的事。通常只是與其他黑客幫派相互攻擊，展開網路之戰，並侵人公司和政府網站。「那時我們做的最大壞事就是自己編寫一些與昂貴的商業軟體功能相同的免費軟體，隨便供人使用，讓好幾家大公司損失了幾千美元利潤。僅此而已。」

「艾萊娜是黑頭髮。有可能是她姐姐卡米拉。她過去是紅頭髮，但每隔幾個月就要換一次頭髮顏色。小孩是她的。她總共有四個孩子。」

她低頭瞧著電路板，但並未將它從他伸出的手裡拿走。「我得回去了。」

「我想再做一次努力。」

謝爾登搖搖頭，對搭檔的決定很是失望，但還是照畢肖普說的去辦了。

「伯恩斯坦做事很乾脆。如果可以，他一定會幫助你們解決問題的。」

「都是因為我。她身無分文。所有的錢都花在給我找辯護律師和付罰金上了……」他用頭指指畢肖普的口袋。「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做這個——並將它偷帶出來。」

畢肖普搖搖頭。「假警報，虛驚一場。沒什麼能幫上你忙的。晚安，先生。」他邁開步子，示意吉勒特和他一起走，可皮特曼又說：「弗蘭克，辦這件案子就像逆水行舟，棘手得很。你隨便提供點消息都會對我們有很大幫助。斯坦福大學的師生聽說有人在校園裡私售槍支，都大為震驚。我們自然首當其衝，成為眾矢之的。」

「你是州警？」皮特曼問。

謝爾登氣沖沖地質問：「這麼說你也是他那幫混蛋之一了——散發病毒和電腦炸彈製作方法並讓911報警電話癱瘓？」

「我想和你一起生兒育女。」

「一些是現成找到的，一些是買的。」

「艾萊娜，」畢肖普重複著這個名字。「姓吉勒特嗎？」

「我想和你談談。」此刻他對她說。

「我？沒有。我怎麼會有他的消息？我和你那些朋友完全中斷了聯繫。」她扭頭望了望姐姐的孩子，向外又邁了一步，並關上房門一彷彿她想把他——以及過去，和她目前的生活堅決區分開來。

「很好。」

「求求你，」他感覺到她似乎要退回屋裡，不禁脫口而出。話音里包含的絕望連他自己都聽出來了，但他己顧不上自尊。

「除了我別人幫不上忙——因為對手是菲特。史蒂芬·米勒沒辦法對付他，力不從心。帕特麗夏·諾蘭只是網路安全人員——他們再出色也總是比黑客落後一步。你們需要一個有親身經歷的人。」

「我想把它送給艾麗。讓她得到這項發明專利並將它轉讓給硬體公司，賺點錢花。這是一種新型的供手提電腦使用的無線『貓』，可以在旅行時無需撥打手機便完成上網任務。其原理是利用全球定位系統告知行動電話交換台用戶所處的位置，自動將用戶的計算機連接到最佳數據傳輸信號。它……」

畢肖普對著送話口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聽完對方回答後點點頭。

「她為什麼和父母住在一起？」

「我沒有逃跑。」他指指腳上戴的追蹤器。「你們可以去檢查一下追蹤系統。一小時后它將恢復正常。我本來準備從她家給你們打電話，讓你們派一個人來帶read.99csw.com我回去。我只需要一點時間見見艾麗①。」

畢肖普對謝爾登說：「試試這個名字。」

畢肖普帶著點調侃的神情問他：「你想繼續和我們一道工作嗎？」

皮特曼瞥了一眼吉勒特。「你是……？」

但是，他繼續說道，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意識到在必死——那是荷勒維當時使用的網名——身上，同時蟄伏著另一個人。他變得越來越危險，充滿報復心，並開始日益熱衷於尋找一種特別的進入方式——傷害人的方式。「他老是分不清誰是現實世界里活生生的人，誰是電腦遊戲中的角色。」

你為什麼不放棄可惡的計算機？你會被關起來，那樣你就會失去我。為什麼？

畢肖普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承認完全可能如此。接著他對謝爾登說：「通知大家吃飯，睡上幾個小時。我要帶懷亞特回聖何過夜。」

他完全失去控制，「你要和他結婚嗎？」

「你現在是被關在監獄。根本沒有機會向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證明你能夠改變。」

「弗蘭克·畢肖普。」

沒等吉勒特說話，畢肖普便搶先問道：「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查里？」

「一些是現成找到的，一些是買的。」

「那是艾萊娜的母親艾琳。」

「留張字條？」謝爾登氣呼呼地說，「你說話的口氣就像你是去他媽的日夜商店買香煙。可惡的傢伙，你是在拘留期間逃跑，知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他？」她追問道，「怎麼知道紐約？」

「它能值很多錢。」他把剛才從善意舊貨店出來乘公共汽車途中寫的一張發明成果技術說明遞給她。「到沙崗路找一名律師，把它轉讓給一家大公司。康柏、蘋果、太陽都可以。他們會希望獲得該發明的專利許可，這沒問題，但切記一定要讓他們先給你一筆預付款，數目不能小。要求他們一次買斷。不只是付專利使用費。這些律師都清楚。」

她走到門口，推開紗門。「我原來也想。可結果呢？」

「你準備搬到紐約去。和你的朋友埃德一起。」

「上帝，我怎麼相信你！從監獄里？居然從監獄里侵人我的郵件？」

惟一暴露出她緊張心情的是她緊緊抓住紗門另一邊門框的手。那副彈鋼琴的纖長手指由於用力而漲得通紅。

吉勒特點點頭。

「休想！好吧，埃德和我確實要去紐約。三天後我們就離開這裏。不論你用什麼辦法也別想阻止我。再見，懷亞特。今後別再來煩我。」

謝爾登氣沖沖地質問：「這麼說你也是他那幫混蛋之一了——散發病毒和電腦炸彈製作方法並讓911報警求助電話癱瘓？」

「我錯了。我不會再犯同樣錯誤。」

「我妻子。」

「我想把它送給艾麗。讓她得到這項發明專利並將它轉讓給硬體公司，賺點錢花。這是一種新型的供手提電腦使用的無線『貓』，可以在旅行時無需撥打手機便完成上網任務。其原理是利用全球定位系統告知行動電話交換台用戶所處的位置，自動將用戶的計算機連接到最佳數據傳輸信號。它……」

「祝你好運。」畢肖普向他道別。

「那些樹都長大了。」吉勒特指著一片茂密的黃楊樹說。艾萊娜隨著望去，頓時表情和緩下來。多年前一個溫和宜人的11月夜晚，她和吉勒特曾在幼樹九_九_藏_書旁做|愛，而她父母就在房裡觀看大選結果的晚間報道。

「謝謝，警官。」皮特曼重新隱沒在夜幕中。

「我的確檢查了電腦。但沒發現任何有用線索。我剛一啟動，就被守護神發覺——也許是因為我們沒有連接『貓』，立刻自毀了。假如發現了什麼有用線索，我會給你們留張字條的。」

「都是因為我。她身無分文。所有的錢都花在給我找辯護律師和付罰金上了……」他用頭指指畢肖普的口袋。「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做這個——並將它偷帶出來。」

「電話是打給艾萊娜的。」吉勒特說。

「太遲了，懷亞特。」

「可你剛才卻說給她打過電話。」謝爾登點出他話里的漏洞。

「當時我應該讓他們用探測器把你全身再掃描一遍。我太大意了。可這玩意兒和你太太有什麼關係？」

「別那麼做，艾萊娜。留在這裏，給我一個……」

吉勒特不再用山穀人這個用戶名，並且——由於對荷勒維的報復心理非常了解——在重新上網研究製作軟體時使用了好幾個不同的網名。

謝爾登惱火地眨著眼睛。「真是大錯特錯。」

她目光一閃，看到他身後人行道上高度警惕的弗蘭克·畢肖普。

「呃，我現在是回計算機犯罪調查組，把掌握的證據過一下，再抓緊時間眯一會兒。那裡沒有臨時拘留所。」

「不到一個小時前，我剛接到國防部戴維·錢伯斯的電話，他差點就撤消了釋放令。」

但他還是說了：「我愛你。」

但那肯定是艾麗沒錯。嬌好的身材，又濃又黑的長發直至腰際，發梢處有些蓬亂。還有那張圓圓的臉蛋。

「還有一個三十五六歲的金髮女子，她正拿著書給兩個小男孩講故事。」

「不，別送我回去。求求你們！」

畢肖普打斷了這番專業言論。「是你自己製作的？用在監獄里找到的材料？」

「還有一些是偷的。」謝爾登插了一句。

畢肖普仔細看了看；神情中對皮特曼的證件還算認可。

他不喜歡她說話的口氣。這種口氣令他想起審判。與此同時，他曾經多麼熟悉這三個字。為什麼？在他人獄前的日子里，她常常這麼問。

畢肖普帶著他回到鋪著沙礫的人行道上，地上濕淋淋的。他對剛才在門廊所目睹的一切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不。她又姓娘家姓了。帕潘杜勒斯。」

最後，他侵入荷勒維的計算機，驚愕地發現，他一直在編寫極具破壞性的病毒——類似那個使奧克蘭911系統失常或使空中交通管制和飛行駕駛員聯繫信號中斷的軟體。吉勒特將它們下載下來，編寫了相應的反病毒軟體，張貼在網上。另外，吉勒特還在荷勒維計算機里發現了盜竊的哈佛大學軟體。他把這些資料以及必死的郵件地址一併寄了一份給哈佛大學以及馬薩諸塞州警署。荷勒維被捕。

「你怎麼知道埃德？」

「可你剛才卻說給她打過電話。」謝爾登點出他話里的漏洞。

謝爾登說：「還是把這卑鄙的傢伙送回監獄。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畢肖普盯住黑客問：「可她想見你嗎？」

畢肖普又問道：「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你就是山穀人？還有你和菲特曾一同組織了長驅直人騎士幫？」

「我愛……」

接著，艾萊娜的臉部表情重新堅硬起來。她透過網眼花邊窗帘朝https://read.99csw.com屋裡再次瞧了瞧。已經換上睡衣的孩子們奔跑著不見了蹤影。她轉身看著他手臂上刺的棕擱樹和海鷗。幾年前他曾告訴她想把它去掉，她也贊同，可他卻一直未能付諸實施。此刻他感到自己辜負了她。

「你愛你太太嗎？」

「你什麼人也不愛，」她打斷他的話，「你只會喬裝打扮，用假身份攻擊他人。」

「我太迷戀電腦了。對你關心不夠。但今後不會了。我保證。你過去一直想要孩子。我想，我們可以有孩子。」

別說出口，他告誡自己。別。說。出。口。

「一些是現成找到的，一些是買的。」吉勒特重申道。

畢肖普把號碼給他，黑客將它寫在說明紙上，並在一旁飛快寫下「請打電話」幾個字。他用紙將電路板包好，放在郵箱里。

「當時我應該讓他們用探測器把你全身再掃描一遍。我太大意了。可這玩意兒和你太太有什麼關係？」

「太遲了。」她重複道。

吉勒特遲疑地回答：「也許不想吧。她不知道我要來。」

「懷亞特，」她輕輕開口道，「難道他們……」

「還有一些是偷的。」謝爾登插了一句。

「我只要求十分鐘。」

「你父母親呢？」

「黑色鬈髮發嗎？」

畢肖普熟悉警方策略不亞於熟悉奧克蘭藏污納垢的大街小巷。他恰到好處地避開話頭，「你應該和他們談。管區隊長伯恩斯坦會幫你解決問題的。」

「你不是開玩笑吧？」

「這不是禮物。我只是還你錢。因為我你賣掉了房子，用光了儲蓄。要很多錢才能補上這個虧空。」

他問：「你有他的消息嗎？」

「不。」她語氣堅決，同時舉起一隻手，似乎要擋開這幾個字。

吉勒特長時間地與荷勒維網上交談，試圖說服他停止惡意攻擊，放棄「擺平」被他視做仇敵的人們的報復計劃。

「我以為你離婚了。」畢肖普說。

「你到這裏幹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等等。那些電話，那些不出聲就掛上的電話。來電顯示上寫著『來電封鎖』。原來是你。」

首先映人他眼帘的是她背著光的側影。

艾萊娜很惱火，她問：「你想幹什麼，懷亞特？」

「我不想要。」

畢肖普開口了：「系好安全帶。」

他把電路板遞給她，並解釋其功能。

他走下台階，回到畢肖普身邊。

「他們發現了嗎？」

「它藏在那個電話盒下面，對不對？」

「親身經歷。」畢肖普溫和地重複道，此話似乎讓他感到有趣。他陷人沉默，然後說：「我想還是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有電腦就足夠了，還需要孩子幹什麼？」

他猛地脫口而出：「別搬到紐約去。」

吉勒特點點頭。

皮特曼解釋說：「聽說今晚這裡有個行動與它相關。」

「老兄，」謝爾登哈哈大笑，「你還真有膽。」

「要是說了你們會把我重新押回監獄，那樣我就無法協助你們抓到他。」停了停他又說，「另外也就沒有機會再次見到艾麗——不過，關於菲特，我已經把所有我知道的對破案有用的情況都告訴你們了。不錯，我們同在長驅直入騎士幫，但那已是在多年以前，而且因為是網路幫派，相互間並不照面——我甚至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是否同性戀者，已婚還是單身。惟一知道的只有他的真實姓名，還有他在馬薩諸塞州。可這點我是和你們同時九*九*藏*書發現的。至於肖恩這個名字，我到今天才第一次聽說。」

吉勒特揉著疼痛的下巴說：「讓我和她呆十分鐘。」

「她那邊一出聲我就掛掉了。我只想確定一下她今晚在家。」

「當然。因此我告訴你，孩子，這會兒你所呼吸的新鮮空氣和自由的雙手——這些全是非法所得。按理此時此刻你應該正睡在監獄里的床墊上。」警官說著抓住黑客的手腕。可就在手銬要銬上的一剎那，吉勒特問了一句：「你結婚了嗎，畢肖普？」

謝爾登接通電話，聽了聽，然後點點頭。「是她。是她的住址。房主人是唐納德與艾琳·帕潘杜勒斯夫婦。無搜查許可令。」

「一些是現成找到的，一些是買的。」吉勒特重申道。

吉勒特繼續說道：「我只出來幾天，類似臨時假釋。我正在協助警方尋找一個人——喬恩·荷勒維。」

他三十七八歲的模樣，頭髮整整齊齊，留著鬍子。乍一看，吉勒特還以為他是個同性戀者。他身穿雨衣，卻沒戴雨帽。吉勒特注意到，一見那人朝他們跑來，畢肖普的手馬上放到手槍旁。

「幹嗎給我？」

皮特曼深深凹進去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吉勒特一番。接著抬頭遙望漆黑的天空。「真討厭這種天氣。雨下個沒完沒了。」他回頭對著畢肖普說：「你知道，弗蘭克，我們這些縣裡的警察盡幹些枯燥無味的活。有什麼事上面總是相互推委，讓我們不得其所，最後常常是重複別人已經做過的事。有時真是覺得煩。」

沒有退路了，吉勒特索性不管不顧地說道：「你愛埃德嗎？你要和他結婚嗎？」

「為什麼？」她尖酸地問。

她健美的手指——上面塗著粉色指甲油——此刻撫摩著被雨打濕的走廊扶手，兩眼望著前面濕挽鏡的院子。

「沒什麼可談的，懷亞特。本來我們有很多年可談——可你的時間總是被其他事情佔據。」

「卡米拉和孩子們好嗎？」

「你是為那裡工作的嗎？」

畢肖普沒有回答。

「你千了什麼？」她的手從門上落下，紗門自動關上。漂亮的臉蛋氣得通紅。

他轉向謝爾登。「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剛到計算機犯罪調查組就上了網。我撒了謊。我攻擊了車輛管理局的電腦系統，看她是否還住在父親家裡。然後到晚上同她通了電話，看她是否在家。」

畢肖普對著話筒說：「好，看起來沒有問題。通知大家撤退。我這裏也準備撤離現場。」他問吉勒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負責檢查聖·弗朗西斯中學凶殺案的電腦，可你卻逃跑了。」

坐進警車后，吉勒特說：「我真的不想回『聖何』去。」

「調查武器這部分不歸我們管。我們要抓的是殺死弗勒的兇手。不過想了解情況的話，你得通過聖何塞的州警總部查詢。你知道該辦什麼例行手續。」

兩人朝皇冠車走去，一個身材筆直，另一個拱肩縮背，快要走到車子跟前時，艾萊娜家街對面的黑暗處突然跳出一個人。

畢肖普又問道：「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你就是山穀人？還有你和菲特曾一同組織了長驅直人騎士幫？」

「那是她弟弟，克里斯蒂安。」

吉勒特問：「計算機犯罪調查組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我正在調查彼特·弗勒的案子。」

她低聲說道：「是你的網上朋友。」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我知道你很出九_九_藏_書色，懷亞特，」畢肖普說，「可你還是從我的羈押下逃跑了，而我可能因此丟掉飯碗。現在很難叫人相信你了，是不是？我們.會另請他人幫忙。」

畢肖普打斷了這番專業言論。「是你自己製作的？用在監獄里找到的材料？」

兩人一起共度的時光如潮水般從記憶中泛上心頭——包括每個禮拜五在帕羅阿圖市的健康食品餐館一起用餐，半夜一同跑步去買蛋塔和皮薩餅，肩並肩騎車穿越斯坦福校園。一時里吉勒特思緒糾纏在這些記憶中不能自拔。

畢肖普沉默了一會兒。他抬頭仰望雨水謗沱的天幕，收起手銬。「就十分鐘。」

「你愛他嗎？」

「求求你……」

她走進屋，輕輕關上門。

吉勒特說：「我不會再跑掉的。」

「是的，我結婚了。」

吉勒特想起來：彼特·弗勒是那個槍販的名字，他和安迪·安德森在當天早些時候一起被菲特殺死在黑客丘。

皮特曼又仔細看了吉勒特一眼，也許在納悶這個瘦巴巴、外衣沾滿泥巴的年輕人——顯然不是警探——會在這裏幹什麼。

「要是說了你們會把我重新押回監獄，那樣我就無法協助你們抓到他。」停了停他又說，「另外也就沒有機會再次見到艾麗——不過，關於菲特，我已經把所有我知道的對破案有用的情況都告訴你們了。不錯，我們同在長驅直入騎士幫，但那已是在多年以前，而且因為是網路幫派，相互間並不照面——我甚至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是否同性戀者，已婚還是單身。惟一知道的只有他的真實姓名，還有他在馬薩諸塞州。可這點我是和你們同時發現的。至於肖恩這個名字，我到今天才第一次聽說。」

「我必須這麼做。你們已經看到菲特有多厲害。你們需要像我這樣的人阻止他。」

陌生人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舉起一個皮夾子，露出裏面夾著的徽章和身份證明。「我是查里·皮特曼。聖塔克萊拉縣治安官。」

吉勒特低頭望著房門前的走廊，以及濺在灰色面漆上的雨水。「我侵人了你的網上賬號，讀了你的郵件。」

他點點頭。「我想確認你在家。」

「我給你帶了這個來。」

「我確實是離婚了。」他期期艾艾地說，「但我還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妻子。」

畢肖普戴上耳機話筒，對著送話口說：「艾倫索嗎？我是畢肖普。我們基本認定此事只與當事人有關，房子內部無涉案人員。請檢查看看，把你見到的告訴我……」停了幾分鐘后，他開始收聽耳機，邊聽邊問吉勒特。「裏面有一位六十多歲的婦人，花白頭髮。」

「她為什麼和父母住在一起？」

「它藏在那個電話盒下面，對不對？」

吉勒特遲疑地回答：「也許不想吧。她不知道我要來。」

「我變了。」

「等等。」他說。他還有好多話想說，千言萬語。他在監獄里已經把這些話練習了好些天，盡量找出最好的方式表達自己。

「告訴我！」她厲聲要求。

「埃德跟你毫無關係。你曾經有無數的機會和我一起生兒育女，但你寧可不要。你根本沒有權力對我的私生活說一個字！」

「放了我？」他搖搖頭。

「她那邊一出聲我就掛掉了。我只想確定一下她今晚在家。」

「我真的不想回監獄。」見警官繼續保持沉默，黑客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放心，可以把我銬在椅子上。」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