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

在昏暗的角落裡，有一扇沒有門把、上面裝著鉸鏈的嵌板。他試著輕輕推了一下，沒有上鎖。他深深吸了口氣，在鼓出來的襯衫上擦乾手心的汗，再次推壓嵌板。心裏想，不知他的腳步聲或亮燈的聲音是否驚動了肖恩？殺手是否已經等候在門口，槍口對準他？

他很不情願地打電話給吉勒特。

畢肖普看看鐵匣子。「上面沒有開關，電線全在地板下面——和調查組那個機房一樣。沒辦法把線拔掉。」

「什麼事？」

掐斷電話線屬於標準程序的一部分。通常在發起進攻前的五到十分鐘，必須中斷攻擊目標的電話通訊，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給他們通風報信。

作戰行動代碼分為三個步驟：綠、黃、紅。綠色放行代碼表示同意特工們向行動待命地出發。這是半小時前的事。黃色放行代碼是讓他們準備進攻並各就各位，包圍目標。紅色代碼意味著正式開始進攻。

空無一人。只有……

畢肖普嘲笑道：「不可能。」

「偽裝的。」

主題：司法部加利福尼亞州北部地區139-01

利托指揮過一系列室內突襲行動——主要是抓捕奧克蘭和聖何塞的毒裊，手下特工從未有一人傷亡。但此次行動卻令這位三十一歲的特工傷透了腦筋。他從一開始就參加了馬林凶殺案的偵破工作，讀了所有的網上情報，包括剛剛從一位匿名線人那裡收到的內情報告，說兇手們知道自己即將被聯邦調查局和警方鎮壓，準備以牙還牙，只要能抓到哪個警察，定讓他吃盡苦頭。同時還說，這些人寧願戰死也決不願被活捉。

吉勒特突然想起什麼。就像在編寫程序時一樣，他提出這一假設，用已知事實和邏輯規律加以佐證推理，然後得出結論。他說：「對此我倒有一個想法。」

畢肖普很不情願地回答：「是的。」

「可以追蹤到肖恩的所在位置嗎？」

關健的關健……

「從不出門？」

還有八分鐘。

可是華盛頓發出的交戰規則曾警告說，罪犯有可能化裝成警官，並聲稱整個行動是一場誤會。他們甚至可能冒充州警。此外，利托心想，侵入聯邦調查局計算機系統？不可能。公共網路站點是一回事，至於安全作戰系統？沒門。

他看看手錶。

區別全在拼寫……

「對。鮑伯·謝爾登在哪裡？」

趁這個空，吉勒特透過窗帘往外瞅。他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軍用客車模樣的車。街對面樹叢里人影幢幢，身著偽裝服的警察在灌木樹籬中穿行。看來外面有上百個警察。

美國軍方報告，馬林凶殺案疑犯於今天下午15點40分闖人聖佩德羅軍火儲備庫，偷盜了大批自動武器、手榴彈和護身盔甲。

利托一邊聽，一邊點頭。是呵，一切似乎都無懈可擊。可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不安？

黑客報仇，十年不晚。

不好……

他俯下身子，不顧太陽穴和後腦勺的劇烈疼痛，儘可能快地向倉庫九*九*藏*書移動。

加急

行動

裏面什麼聲音也沒有。

他望著窗外，感覺到有些動靜。

外面，響起重型卡車的聲音。直升機越來越近。

「鮑伯應該在家的，」畢肖普說，「但沒人接電話。不過，如果你以為他就是肖恩，那肯定弄錯了。」

發信人：司法部加利福尼亞州北部地區作戰小隊隊長

他摁下「確認」鍵。

畢肖普說：「他們現在就在離房子不遠的地方待命。」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明白肖恩為什麼要這麼做。」

吉勒特沒理她，對畢肖普說：「給聯邦調查局打電話，把真相告訴他們。給華盛頓打電話。」

「我們看到的那個磁碟——那種硬體幾年前只有真正以寫程序為樂的黑客或者運行公告欄系統的人才會使用。」

「這是典型的黑客生活方式。」

他又跑到外面，尋找另一座肖恩可能使用的房子。但是，倉庫周圍沒有其他建築物。就在他要轉身之際，突然注意到這個倉庫從外面看比起裏面要大得多。

畢肖普推開大門，沿著走廊向前奔跑，穿過辦公室，進入倉庫。裏面很暗，不像有人的樣子。他找到一排頂燈，一邊把槍對準前方，一邊用左手打開開關。霎時，四周灑滿明晃晃的燈光。他看得清清楚楚，這裏空無一人。

但是，他還是猶豫不定。頭腦里不斷迴響著那個自稱叫弗蘭克·畢肖普的人的聲音。他想到在德克薩斯州韋科城被誤殺的那些孩子。儘管按照四級交戰規則，面對此類罪犯的作戰行動不適合談判人員，利托還是想，是否該給舊金山打個電話，局裡在那裡有一位一流的勸降談判員，他曾與此人共過事。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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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確認黃色代碼？

「通常呆在家裡。」

「對，我們能看到屏幕。肖恩正移花接木，以華盛頓作戰行動中心的名義發布命令。一線特警小隊則將它當做正常命令執行。」

「懷亞特，我在倉庫里……可是……對不起。肖恩不在這裏。只有一台電話中繼轉播器之類的東西。」他描述了一番那個黑色大鐵匣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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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前他參加過計算機案調查嗎？」

接著他就看到了。

「那個什麼？」

幾分鐘后，畢肖普回話說：「太平洋貝爾公司已經開始跟蹤。是陸線。他們已經縮小電話總局和交換台範圍——他的位置大概在聖何塞西面，靠近溫切斯特大道的地方。就在菲特倉庫那裡。」

「對……」

「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畢肖普緩慢地說，「也許是犯罪證據什麼的。」

發信人：華盛頓地區司法部作戰行動中心

「我在這裏。」莫特說。

畢肖普繼續道：「肖恩發布了四級交戰規則——也就是說，特警隊認定對方將進行自殺性抵抗，因此不用向對方喊投降httｐs://rｅaｄ.９９ｃsｗ.coｍ命令，直接衝殺進去。這種交戰規則通常用來對付不怕死的恐怖分子。」

畢肖普回到電話上。

「人機對話可以採取任何方式——電子郵件是其中一種。菲特將它設計得像是人寫出來的樣子，可能是看到人寫的文字會讓他感覺好受一些。就像我對著Trash-80機的感覺一樣。」

弗蘭克·畢肖普衝進去，舉起槍。

但吉勒特明白。

吉勒特聽到客廳里傳來艾萊娜母親歇斯底里的哭泣聲，還有她弟弟的怒罵聲。艾萊娜自己則一言不發。他看到她叉著兩腿坐在母親身邊，絕望地朝他望了望，然後把頭埋進地毯。

「可我認識他已有三年。」

吉勒特問：「那些他準備裝箱的使用手冊。再說一遍，都是些什麼公司？」

吉勒特望著窗外，看到又一輛警車駛過，後面緊跟著一輛軍用卡車。他說：「不，弗蘭克，聽著：謝爾登說他討厭計算機，對它一竅不通。可你記得嗎：他家裡卻有那個硬碟。」

「在家裡。為什麼這麼問？」

「我試過，」畢肖普回答，「伯恩斯坦也試過。可那裡的特工掛斷了我們的電話。肖恩頒發的交戰規則說，罪犯可能會偽裝成州警模樣，並試圖取消或拖延進攻命令。因此，以計算機代碼為準。不認口頭命令。即便是華盛頓的也不行。」

「也許這裡有什麼可以幫助我們找到他的下落。」絕望的畢肖普開始在桌上和貨箱里四處翻找。「這裡有很多文件和書籍。」

是黑客接的電話，他絕望地說：「弗蘭克，我看見了，所有人都拿著衝鋒槍。情況不妙。發現什麼了嗎？」

肖恩是怎麼發現他在這兒的？他想起來了，畢肖普曾給州警打過電話，說吉勒特會在艾萊娜家裡呆一小時。還有菲特和肖恩一直在監控著尋找三-x、荷勒維的以及吉勒特的無線電及電話傳輸信號。肖恩一定聽到了畢肖普的談話。

行動

「肯定是，這就是為什麼追蹤到那裡就斷了。肖恩是一台計算機。他……它不斷生成訊號。菲特在死之前，一定是設定了程序，讓它攻擊聯邦調查局系統，並安排了進攻行動。菲特知道艾麗——他闖人調查組那天親口提到過她的名字。他似乎認為她是一導致我背叛他的原因。」

「日本電氣公司！」吉勒特叫起來。

吉勒特問：「你認為他就在聖何塞計算機產品公司大樓里嗎？可能在你們搜查結束后他又溜了進去。」

主題：司法部加利福尼亞州北部地區139-01

「可鮑伯並不懂計算機。」

他的話被吉勒特打斷：「不，不，不……為什麼我不比他高明？就因為他靠的是計算機。惟有超級計算機才能夠破譯亂碼並且監控所有進出調查組的電話和無線電傳輸信號。人力無法做到這一點——根本聽不過來。政府計算機每天也都在做著相同的事，監聽諸如在同一個句子里出現的『總統』和『九九藏書謀殺』等關鍵詞。菲特就是這樣發現了安迪·安德森準備到黑客丘的行蹤，並且知道了我——肖恩一定是聽到貝克爾給國防部打的電話，給菲特傳送了信號。我們在洛斯阿圖斯城準備抓他那次，也是被它竊聽了攻擊行動代碼，於是再次給菲特通風報信。」

他蹲下身子，眯起眼睛，搜索著黑暗的屋子尋找目標，空調的冷氣讓他打了個寒戰。沒有一絲肖恩的蹤跡，只有各種機器設備、貨箱貨板、工具以及一台手動液壓叉式升降機。

莫特說：「我們沒有搜查令。不過我可以通過太平洋貝爾電話公司的私人關係走走後門。給我一兩分鐘時間。」

強烈的冷氣令畢肖普瑟瑟發抖。他轉向黑色機子。「計算機不可能做到這一切……」

弗蘭克·畢肖普用電話請求增派後援部隊，然後把車停在街對面視線以外的停車場里。從外表上看聖何塞計算機產品公司沒有窗戶，但他不敢冒險，怕被肖恩看到。

黃色代碼：《橡樹》

她一雙黑眼睛燃燒著憤怒和恐懼。「你做了些什麼？」

「利托特工？」通訊技術特工打斷了他的思緒，指指他的電腦屏幕。「有封給你的信。」

他不能肯定。也許是那人聲音里透露出來的絕望——那個名叫畢肖普什麼的人聲稱自己來自州警署，大聲叫嚷有人侵人了聯邦調查局的計算機系統，發出針對無辜平民的虛假攻擊代碼。

「上帝，弗蘭克……」

「打過去，看他是否真在家裡。」

「這麼說他們會往屋子裡打催淚彈，」吉勒特氣惱地低聲說，「然後踢開房門，誰要動一下誰就會被打死。」

畢肖普意識到懷亞特和他的妻子及其全家註定將慘遭厄運。

吉勒特繼續說道：「在警察襲擊菲特在洛斯阿圖斯城的住處前，他消失了一陣子。完全有時間把攻擊的消息傳過去，使菲特有機會逃跑。再想想——就是因為他，菲特才進了聯合執法網，竊取了聯邦調查局計算機地址和作戰代碼。謝爾登說他上網是為了查我，實際上卻是把計算機犯罪調查組的密碼和地址留給菲特——好讓他能夠攻擊聯合執法網。」

他轉過身，大聲喊：「告訴所有人坐到客廳地板上！你也一樣！立刻就去！」

「我會儘力。」畢肖普柔聲安慰。「聽著，懷亞特。到客廳中間去，蹲下來。把兩手放在明顯可見的地方，祈求上帝保佑。」說著他朝門口衝去。

這間屋子只是一個電話中繼站。肖恩是從別的地方侵人的。

一會兒后，屏幕上出現以下信息：

我的天，這還得了，利托心想，脈搏飛速加快。這條信息把他想請談判員的念頭從腦袋裡驅趕一空。他望著斯特曼特工，朝屏幕點點頭，冷靜開口道：「喬治，把這個情況通報下去，讓大家各就各位。六分鐘后開始進攻。」

「使用手冊，文稿，備忘單，磁碟。大部分是技術資料，有太陽微系統公司的，蘋果公司的，哈佛大學的，西九九藏書部電氣公司的——都是菲特工作過的地方。」畢肖普在貨箱里翻找著，紙張扔得到處都是。「沒有，什麼也沒有。」畢肖普孤立無助地環顧四周。「我現在就盡量趕到艾麗家去，說服聯邦調查局的特警隊在進攻之前先派一名談判人進去。」

「我們掐斷了他們的電話。」一位通訊技術特工對馬克·利托特工說。馬克·利托是這次聯邦調查局馬林凶殺案逮捕行動的特警隊長。「行動電話也中斷了。任何人的手機都無法打出一英里之外。」

「這是一個縮略語！」

收信人：司法部加利福尼亞州北部地區作戰小隊隊長

「都是些什麼內容？」吉勒特問，聲音單調無助，孩子般的好奇心蕩然無存。

他不相信吉勒特那番關於鮑伯·謝爾登的話，但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它。在所有工作搭檔中，他對謝爾登了解最少。這位大個子警察確實所有晚上都在家裡度過。確實不與其他警察來往應酬。而且，就拿畢肖普自己來說，即便他懂得聯合執法網的一些基本知識，也做不到像謝爾登那樣進人系統，並且跟蹤吉勒特的有關信息。他還想起來，這個案子是謝爾登主動請戰參加的。他想起自己曾對此感到納悶，奇怪他為什麼想接手這個案子，而不是馬林凶殺案。

「懷亞特？」艾萊娜問，「出了什麼事？」她正要往窗外看，被他粗暴地一把拖了回來。「到底怎麼回事？」她喊道。

「懷亞特？」艾萊娜問，「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反正也沒用。即便把這台關閉，肖恩的傳輸信號還是會自動找到另一條路徑，進入聯邦調查局。」

老兄，戰鬥從來就不是兒戲。可這一次……

S-H-A-W-N(肖恩)。

「也可能他在附近什麼地方——那一帶有十幾家舊倉庫。我離那裡還有差不多十分鐘路程。」畢肖普說，「我這就到那裡去。老兄，真希望知道這個肖恩是誰。」

「好。我會在路上打給你。」

他轉過身，從窗戶看出去。只見兩輛黑色大麵包車慢慢駛人十五米開外的一條巷子里。更遠處，一架直升機在三十米外的空中盤旋。

「太平洋貝爾公司確定了肖恩攻擊聯邦調查局的地點。確實是在聖何塞計算機產品公司里。我快到了。等進去后再給你打電話。」

但是，到底肖恩是不是鮑伯·謝爾登或其他人，此時這一切都不重要。離聯邦特警隊發起進攻，畢肖普手裡只剩下大約十五分鐘。他拔出手槍，緊貼著貨倉牆壁，停下來仔細傾聽。

多年前，吉勒特背叛了菲特，毀掉了他精心設計的偽社會角色生活……今早他又一起斷送了菲特性命。現在，肖恩要毀掉吉勒特以及他摯愛的人。

「你在聯邦調查局系統里嗎？」

利托俯過身子看信。

哦，上帝，我到底做了什麼？

「不常去。」

謹此告誡上述行動作戰特工。

「是，長官。」

那人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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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藏書「它不是電話中繼轉播器。」吉勒特聲音沉悶，充滿絕望，「它是網際網路路由器。不過它幫不上什麼忙。要想通過它的信號追蹤到肖恩，需要一個小時，來不及了。」

他對坐在電腦屏幕前的技術特工說：「要求最後確認黃色代碼命令。」

「列印出來。」利託命令通訊技術特工。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嗎？」利托問斯特曼。

就在這時，只聽吉勒特喊了一聲：「等等！」

「對不起，對不起……照我說的做。快去。」

「你那裡過來要二十分鐘，弗蘭克，」吉勒特聲音很輕，「絕對趕不到。」

吉勒特：「記得嗎，黑客使用的那些縮略語？那些他工作過的地方名稱的首字母——S代表Sun(太陽)，H代表Harvard(哈佛)，A代表Apple(蘋果)。還有Western Electric(西部電氣)，NEC(日本電氣公司)……正好是S， H， A，W，N(肖恩)……那台機子——你看到的那台……根本不是什麼路由器，它就是肖恩。是菲特用偷來的軟體和硬體發明的！」

「呃，沒有……」

利托和斯特曼核對了代碼詞，確認橡樹拼寫無誤。他們已得到首肯，包圍那座房子。

畢肖普看著手中的材料，「都是菲特工作過的地方。哈佛、太陽、蘋果、西部電氣。還有……」

「我們該怎麼辦？」畢肖普問。

電話中斷了。

「讓托尼過來。」

他再次跑進倉庫，看到有一邊牆面似乎加了一層，看上去比其他部分新得多。不錯，菲特肯定是在裏面加了一間密室。肖恩一定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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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畢肖普說：「可是菲特電腦里肖恩發的郵件又怎麼說？……它們讀起來完全像是人寫的。」

「只有一個辦法。你得……」

畢肖普頓了頓：「應該是這樣。」

「那是他說的。可你敢肯定嗎？你常不常去他家？」

畢肖普說：「不可能……別掛——我這裡有電話。」

「對。三個小隊和狙擊手正在待命。街道已經清空，從特拉維斯空軍基地派來的傷員撤退用直升機已在空中，五輛卡車也已停在街角。」

利托和副隊長喬治？斯特曼坐在臨時充當指揮所的長頭箱式貨車裡，這輛車停在阿伯利格大街的拐角處，相距桑尼維爾城的那座攻擊目標房子約半個街區，馬林凶殺案的罪犯據說就藏在裏面。

艾萊娜走上前，看到吉勒特的驚恐之色。「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

「夜晚他都幹些什麼？」

好……進去！

幾分鐘后，帕潘杜勒斯家的電話響了，吉勒特一把抓過話筒。是弗蘭克·畢肖普打來的，此刻他正在桑卡羅斯路上，飛速駛往溫切斯特大道。

「你是說肖恩？」

「聽著，懷亞特，如果沒有最後確認命令，他們不會發起進攻。這是交戰規則的一部分。有沒有辦法關閉肖恩的計算機？」

「離遠點！別靠近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