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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交戰規則 第三章

第二部 交戰規則

第三章

「指揮系統是怎樣的?」
「不,不是將傷員轉移。要外傷組的醫務工作者和有三年以上經驗的專家。就在屠宰廠外面找個乾淨的地方,不要超過一分鐘的距離。做好所有外科手術的準備,從三度燒傷到槍傷傷口的救治。備足手術服。」
「夜晚觀察儀器呢?」
「三十七名警察,五名當地治安員。再加上皮特的人,您的人,我想。」
「沒有,」巴德說,「如果有人要報道的話,我通常就在這兒做一個案件的陳述。如果要有人去的話,那就是我了。」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棕褐色皮膚,長著一頭黑色的鬈髮,相貌英俊的年輕人跳了進來。
「哦,叫我查理。」
「好的。這些房間給誰?」
「你這兒沒有浴室吧?有嗎?」波特問德里克。
「不,我要一個沒有軍銜的人來做說明,這樣,我們就能把那些記者安頓在帳篷里,在那裡等。他們盼著有人帶著答案到場,而不是自己到不該去的地方打探消息。」
他打開傳聲器的開關,盡量心平氣和,以免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他說:「我是亞瑟·波特,我和聯邦調查局的人在一起,我希望和你們談談。我帶了一部手機,將在十到十五分鐘內與你們接通。我們不打算攻擊,你們沒有危險,我再說一遍,我們不打算髮動攻擊。」
勒波插上線,他剛把所有設備接通到線路上,印表機就開始工作了。
「嗨,彼得。」巴德說。
「是的,警官。但是,您知道,距離此地僅十五英里就有一所大醫院。」
「我的意思是,」巴德匆匆地說,「狙擊手也不能子彈上膛嗎?」
「就是關於簡報,托比。」波特一邊對他說,一邊派巴德做他自己的事。他接著對勒波說:「讓我看看目前你有些什麼。」
「亨利,看看我們有什麼好東西,一部能呼叫我們自己的氣流追蹤器。」
「哪兒?」
「天哪!還有一條能捕魚的河。那是什麼?」
「是救護轉移嗎?」
「對。」
安吉·斯加佩羅很像吉娜·戴維斯,長著一雙褐色的大眼睛,即使不化妝,也絲毫不會降低她的魅力。然而,勒波的興奮與她的外貌無關,而是因為她的特長——人質心理學。
「你可以拉開M-16的槍栓,在一秒鐘內|射擊。」
「逮捕記者?我們不能那樣做。我的意思是,現在就看住他們,別讓他們進來。」
「不,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委派一個代表,找一個軍銜低的官員。」
「帶著子彈,但不要上膛。」
「很好。」
液晶屏幕在這個男人的圓臉上傾瀉下怪異的藍光,他看起來好像亞瑟·拉克姆筆下的一個月光里的人。查理·巴德盯著勒波在鍵盤上飛速運動的手指,感嘆道:「看,他把上面的字母都磨掉一半了。」
上午十點三十五分
「八年了,提升得很快,得到過綬帶。」
「或許他們應該近點兒。如果需要他們跟自己的孩子談談,或者——」
像往常一樣,這是戲法的一部分。
「你能接收到衛星傳輸信號嗎?」
又有三輛政府配給的轎車加入了車隊,使聯邦調查局的車輛總數達到十一輛。半數人員擁有海軍藍的戰術裝備,其餘的人配有仿布克兄弟品牌的裝備。
他抿嘴一笑,「這裏沒有。」
「他是誰?」波特一邊問,一邊在前襟上擦著眼鏡。
「因為我不想讓劫持者聯想到他們自己可能不會想到的東西。即使他們真的要直升機,我會選擇告訴他們,風太大,一架也飛不進來。」
天空濃雲密布,波特站在冷風中,這裏的陰冷讓他感到驚訝。他真想馬上回到他自己剛剛離開的風之城的公寓里。一百碼外是一處紅磚牆的工業建築,像個城堡,可能有一百多年了。它的前面停著一輛學校的小麵包車,還有一輛撞毀的灰色轎車。read.99csw.com
他們從一個幅員一兩千英畝的農場上空掠過,七月還沒到收穫的季節,但已有上百台紅色和綠黃相間的收割機在收割著麥子。
「中央情報局的衛星監視系統。它能給我們提供地面可視的紅外線掃描。」
波特笑了笑。
「但是,確切地說,什麼是謊言呢,查理?」波特問,「真理是相當不可靠的東西。哪些話是百分之百誠實的呢?」他從筆記本上撕下幾張紙,遞給勒波,勒波拿著這幾張紙和剛從印表機上接收的幾份傳真,在電腦鍵盤上敲打著,標籤是「人物簡介」。第二台電腦上的標籤是「按次序排列的資料」,最新頁面上只包括兩個條目:
勒波讀著收到的傳真,說:「監獄部門描繪的罪犯輪廓、鑒定報告、罪犯的檔案和起訴書。可是非常粗糙,很不專業。」波特遞給他一份芝加哥特工傳來的材料和他在飛機上匆匆記下的大量筆記。他用簡明扼要的語言,描述了漢迪和兩名同獄犯人從南部的堪薩斯聯邦監獄的逃跑過程。他們在距離屠宰廠幾英裡外的麥地里殺了一對夫婦,並劫持了人質。這個情報官員仔細看了這些手寫的記錄,然後開始往他的一個電腦里輸入資料。
波特又笑了笑,「他們怎麼部署的?」
「子彈不要上膛,」波特堅定地說,「要懂得這樣做的必要,查理。」
屋頂上加築了護牆,中世紀的城堡。有一個高而細的煙囪和一個笨重的升降機房,這使直升機很難著陸,在這種風向常變的天氣里就更加困難。然而,直升機可以盤旋在上空,十二個訓練有素的警察可以毫不費力地落到樓頂,他能夠閉著眼詳細地勾畫出那個場面。
「派五到六名警察,每次四人,開始巡邏。在那個區域發現任何記者——任何人帶著相機——就逮捕他,沒收相機。」
他沒向任何人打招呼,看了看控制面板,嘀咕道:「好極了。」
「但在沒有穩定瞄準的情況下不行,而且一個HT也能在一秒鐘內連發三槍。」名稱縮寫從他的嘴裏吐出來顯得很笨拙,好像他在第一次嘗試吃牡蠣。
他對波特說:「您是來自華盛頓的大人物,對嗎?很高興見到您,非常榮幸。」
「有沒有營救人質的經驗?」
「專用線?」勒波問德里克。
長久廢棄的韋伯-斯杜爾茲加工公司——沒有什麼比它更像一間焚化爐的了。
「不,」韓德森解釋說,「它配有裝甲,窗戶有一英尺厚。」
「是的,長官。我們有一個盤狀信號接收器,能接收任何模擬信號、數字化信號和微波信號。」
波特研究著一張區域地圖,「所有這些路都封閉了嗎?」
波特彎下腰,透過厚厚的窗戶用他的萊卡野地望遠鏡觀察著屠宰廠這座只剩下空殼的建築。泛白的太陽照在草地上,顯得十分荒涼,就像黃色骨頭上乾枯的血跡。這是主修英語的亞瑟·波特的想法。突然間,他又成了聯邦調查局的資深人質談判者,特殊行動調查局局長助理亞瑟·波特,他敏銳的目光注視著相關的細節:厚厚的磚牆,小窗戶,電源線的位置,沒有電話線,建築物周圍光禿禿的地面,矗立的樹木,雜草叢生,那些能夠為狙擊手打掩護的小山——既是朋友,又是敵人。
「在我們能夠有所反應之前,要保證劫持者不試圖衝出來,或在我們面前射殺人質。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整個形勢就會變成一場槍戰。」
他們熱情地握手,波特把勒波介紹給韓德森和巴德。
另一輛轎車開過來,乾淨利落地剎車停下。波特看清駕車人時,非常高興。
「阻止他們,」巴德嘀咕著,「哦,老兄。」
門開了,彼得·韓德森進來了,他宣告托比·蓋勒一會兒就到,安吉·斯加佩羅一小時內也會到達。托比將在波士頓乘坐空軍F-16飛抵,現在他正在那兒講授一堂鑒定黑客身份的計算機編程課,很快就到。安吉正乘坐一架噴氣式飛機從匡提科起飛。
一道燈光向他們照過來,波特眯著眼睛看去,在遠處,一輛收割機正好打開車燈。現在開燈當然還有些早,但是密布的烏雲https://read•99csw•com讓人感到壓抑。他注視著屠宰廠左邊和右邊樹木的邊界。
波特對巴德說:「我們需要在附近的旅館多訂幾個房間,怎麼樣?」
「假日旅館。沿路向北走四英里,在克羅瑞治。商業區。訂多少間?」
波特轉向他,帶著一種探究的表情。
波特溫和地衝著韓德森笑了笑,他正在思考上百個其他問題,分類、計算。「沒有新聞界的飛機。皮特,你能從威奇托的麥克康奈爾搞到幾架直升機嗎?在三英里的範圍內設置一個禁飛區。」
「別開玩笑。布洛考也來了,你知道嗎?夥計們,我還是想見見他。」
「哦,我聽說過。不過是通俗科學,我想。」德里克轉身去打電話。
考雷什和他的大衛教派與其他的邪教組織一樣,具有明顯的反社會傾向,而且具有更大的破壞性。一九九三年二月二十八日,美國財政部煙酒和火器管理局派上百人組成的突擊隊前往卡梅爾莊園,執行搜查武器、拘捕考雷什的任務,遭到狙擊,四人被打死,十六人受傷。聯邦調查局隨即介入,出動四百多名軍警和數十輛坦克、裝甲車及直升機,雙方武裝對峙達五十一天之久。其間,雙方通過電話進行了多次談判,考雷什陸續釋放了老弱、兒童共三十七人,但他仍拒不投降。當局於四月十九日採取突擊行動,莊園被大火夷為一片焦土,考雷什也被燒死。這就是震驚世界的「韋科慘案」。
「怎麼了,警官?」勒波輕快地問。
勒波說:「時間緊迫。人質已經在裏面兩個小時十七分鐘了。」
10:50 威脅處理小組——波特、勒波——到達案發地點。
他們能用上它嗎?
為民眾提供公務運輸服務的軍用飛機載著波特,二十分鐘以前已經到達威奇托。他將換乘一架直升機向西北飛行八十英里,前往一個叫克羅瑞治的小鎮。
「已經好了嗎?」波特問。
「皮特,你有手提式電子擴音器嗎?」
「誰在管地方治安?」
「但是——」
「哦,警官,堪薩斯州歌是《牧場是我家》。」
「但是我不明白,長官。」
走到外面,彷彿午後一樣涼爽。他拿著韓德森搞來的黑色強信號手機,蜷著身子,快速穿過小山和警備車之間彎曲的小路,告訴那些急切的年輕警察把槍放進皮套,在掩體下待命。到距離屠宰廠約六十碼時,他趴在山頭上,用萊卡望遠鏡盯著那裡。裏面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窗口也沒有燈光,什麼都看不見,他注意到前面的窗戶沒有玻璃,但是他不知道那是裏面的人為了更好地瞄準,還是當地學校的男生用石頭練准投的結果,或者兩種可能性都有。
「在那兒應該建立一個後備區域,查理。」他指著屠宰廠南邊一英里處的一個轉彎,「我要在這附近安置一個帳篷,供新聞發布使用。不要讓他們看見障礙。你們有新聞發布官嗎?」
「當然。」韓德森走到外邊,蜷著身子,慢慢地走向他的車。
波特握著他的手,注意到他的耳環眼兒今天特別明顯。他回想起托比在警局裡曾解釋過耳環對警察做秘密工作具有的優勢。他從沒戴過,他只是喜歡耳環並收集了很多。他畢業於麻省理工學院,是美國大學和喬治敦大學計算機科學的教授助手。他同每個人握手,然後低頭看了看勒波的筆記本電腦,冷笑了一下,嘟囔著「這些已經過時了」之類的話。然後,他坐在放通訊控制板的椅子上,向德里克作了自我介紹,便立即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諸如保護模擬信號,秘密網站,打包傳送裝置的NDIS墊片,數據三重擾頻,多條陸上通訊線路擺動偵查系統,等等。
勒波的體重大概只相當於兩個手提包。
「老兄。」巴德迅速低下頭走出貨車廂。波特看到他蜷著身子跑到一群警察中。他們聽著,笑著,然後開始把記者驅趕出這一區域。
這一天將發生怎樣的事情呢?
「那個建築是幹什麼用的?」波特問韓德森,他是負責聯邦調九九藏書查局駐威奇托辦事處的特工。
矮個子亨利·勒波下了車,立即戴上一頂帶皺褶的粗花呢商人帽子,在一次他與波特合作進行的解救兩百名人質的談判中,他禿頭頂的反光不止一次成了最明顯的目標。勒波步履艱難地前行,這是一個矮胖而羞怯的男人,是人質事件情報官員波特在這個世界上最願意合作的人。
「為什麼?」
「在屠宰廠周圍到河的兩邊周長約一英里的地帶設置一個無媒體區域。」
「真的嗎?」
「我要他們和所有的人都不要往槍里裝子彈,所有人。」
8:40 人質案發生;
「我了解記者,事情結束前,他們總是在說一些好聽但令人沮喪的話。」
波特大笑著,突然,他指著原野,「看那邊,查理,那些警察完全暴露出來了,我告訴他們要隱蔽,他們卻不注意。讓他們在轎車後面待著,告訴他們漢迪以前殺過警察。亨利,他帶著什麼武器?」
「那些人質的父母。再要一個牧師和一名醫生。」
勒波把倒計時的時間設置為兩小時十分鐘,並按下按鈕,它開始移動。他揚了一下眉毛,掃了波特一眼。
「什麼?」
「托比,歡迎你。」
風使勁地刮著,波特沒料到會這樣,他退了一步,保持著平衡。
「HT——就是那些人質劫持者,是嗎?」
和大多數障礙戰一樣,大量信息將來自傳統的渠道——被放出或逃出來的人質提供情況,或警察借給人質劫持者送食物和飲料之機偷偷地瞥一眼裡面的情況。勒波敲擊著鍵盤,按照年月次序排列資料的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窗口,兩個數字秒錶出現了,一個標著「倒計時」,一個標著「最後期限」。
他是如此熱情洋溢、才能卓越而且計算準確,波特沉思著。
「希望我們不會用到它。」亞瑟·波特說。在三十年的聯邦特工生涯中,他從沒在執勤中開過槍。
「可能吧。但是我不想讓劫持者聽到前來運送傷員的直升機的聲音。同樣的原因,我要那些記者的直升機和我們的飛機都在聽覺所及範圍之外。」
「我知道,亨利。」如果你不儘快與人質劫持者取得聯繫,他們會變得緊張,懷疑你在計劃進攻。談判者又加了一句:「我們將給托比幾分鐘,然後開個簡況介紹會。」他觀察著他們身後的原野,茂草如茵,在冷風中搖曳,半英里之外,收割機輕柔而勻稱地移動,像接收戰利品一樣收割著地上的麥子。
戰略空軍司令部的韓德森笑了,他曾在區里做一些分配給他的工作。
屠宰廠的後面正好有一條河。
「是嗎?」韓德森問,「所以呢?」
「即使他們開槍了。你跟我說的那些警察,拿著步槍,他們是特警嗎?」
「你是認真的嗎,亞瑟?」
「好的,查理。這裏你們有多少人?」
勒波對波特嘀咕著:「看那座建築,麻煩的位置,保護得太結實,很難進行衛星探測掃描,也沒有足夠的窗戶進行紅外線掃描或傳送話筒,而且風也是個問題。」
「那條河,」波特沉思著,「我們怎麼用上它呢?」
在來這兒的路上,安吉去了勞倫特·克萊克學校收集有關人質的信息,根據波特對她的了解,她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寫完這些女孩兒的簡介了。
勒波在桌子上方的牆上貼了一大張表格,用一根線從上面垂下來,將這張紙分成了兩邊,左邊的標籤是「允諾」,右邊的標籤是「欺騙」。在這上面,勒波將記錄波特對漢迪做的任何承諾和他對這個人說的任何謊言。這是人質談判的標準程序。對於這些表格的運用,馬克·吐溫曾做過很好的闡釋,他說:「一個出色的撒謊者需要很好的記憶。」
「不,」他說,「只是好的射手,甚至那個姑娘,她開始時拿小松鼠練習,當時她——」
波特招呼道:「上尉?」
「一條河?阿肯色河。」巴德說,在第二個音節上強調了一下。
勒波打著字,看著屏幕,說:「所有控告至少包括一項攜帶槍支罪。他已經向四個人開槍,殺死了其中的兩人。在迪克斯堡受過M-16訓練,在一個山上連續低射九十次,沒有隨身攜帶武器的記錄。」
「安吉?」勒波說,「我非常喜歡她,非常喜歡。」
蹲在樹旁的是一個高個子、長著沙色頭髮的男https://read•99csw•com人,穿著淺藍色的西裝,姿態很優美。
這個情報官員說:「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是他,在那兒。」
「武器呢?我指你們的。」
「另外一件事情,查理——我要你讓狙擊手就位,但是要下達命令:除非那些HT突圍,否則不要射擊。」
「好吧,警官,就我所知,形勢是這樣的。」他指著屠宰廠,「那邊那兩個窗口有人活動,有反光,可能是槍管,或者是觀察儀器。我不能肯定。然後他們……」
「是,長官。」德里克邊說邊飛快地記錄著,他是天才的電子學專家,「衛星探測是幹什麼用的——確切地說?」
「我們還真的有,長官。」德里克說,為堪薩斯的技術設備感到無限驕傲。警察指著一個小門。波特走進去,脫下襯衣,穿上防彈背心,然後換了一件襯衣,細心地繫上領帶,又套上那件海軍藍運動服。他注意到「第二次機會」防彈背心上的皮帶有點兒松,但是目前他已顧不上為自己的體重煩惱了。
他並不期望有回應,裏面也沒有任何反應。他蜷著身體迅速返回車裡,問韓德森:「誰是本地的主管?我想跟他談談。」
他迅速地掃了一眼那個令人憎惡的屠宰廠,然後拉開指揮所的門,走了進去。昏暗的貨車裡面很寬敞。頭頂上的燈泛著淡淡的黃色,裏面配有電視監視器,LED指示器。波特與一個年輕的州警握手,在他進去之前,此人始終保持著立正姿勢。
「查理——」波特控制著自己的笑容,「CNN和ABC網路工作已經鋪到這裏了,《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洛杉磯時報》也到了,還有歐洲的天空電視、英國廣播公司、路透通訊社。其餘的大腕還在路上呢。我們已經處在媒體的轟炸中了。」
「他們不會喜歡這樣做的,那些記者。我的意思是,在十四號路有個彎曲的防禦地帶,那些記者已經到處都是。因此,我敢打賭他們甚至會從堪薩斯城趕來。」
堪薩斯州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平坦,直升機在一條寬闊的河流上空飛行,河的兩岸樹木環繞,這一帶還有很多小山。飛行員告訴他,這裡是中高草原和矮草草原的交匯處,往西去就是野牛村。他指著一個叫朗德的小點說,上百年前人們曾在那裡見過一群野牛,數量達四百萬頭。飛行員帶著毋庸置疑的驕傲報告著這一事實。
「警察?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遇到過搶劫銀行或便利店的情況。至於當地警察,我肯定他們沒有這方面的經歷。這裏的大部分工作是處理酒後駕駛和每個周六的晚上玩擲刀遊戲的農場工人。」
「是的,亞瑟。」韓德森說,「我們不想做那種事,是嗎?記住韋科的教訓。」
「他們不必擅長什麼,」波特說,「他們需要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宣布我稍後會發表一個聲明。在一段時間內一直這樣宣布,沒別的了。挑一個敢說『無可奉告』的人。」
亞瑟·波特站在聯邦調查局常駐機構最好的車旁——那是一輛福特特諾斯——勘察事發現場。警車像拓荒者的貨車一樣圍著微型運貨車繞成一個圈,記者們抱著他們笨重的相機,像是在準備火箭發射一樣。到處都有救火車——每個人的腦子裡都想著韋科
在波特的要求下,韓德森返回他的車裡打電話給聯邦調查局駐威奇托辦事處,查問托比·蓋勒和安吉·斯加佩羅什麼時候到。波特、勒波和巴德鑽進貨車。勒波和德里克握了手,然後打開背包,抽出兩部筆記本電腦,打開后把插頭插到牆上的插座上,然後連接到一台微型激光印表機上。
勒波微笑著。
「十間https://read.99csw.com。」
「我是主管。我有四個指揮官——三個中尉,一個尚未授予軍銜的中士——監督那三十七名警察,平均分成幾個小組,有兩個組是十個人,一個組是九人,一個組八人。您把這些都記下來了?啊?」
韓德森打斷了他:「這是聯邦調查局的工作,亞瑟,我想我應該出面說明。」
「那些州警,他們借那東西給我們當指揮所。」那個高個兒的英俊男人衝著一輛運貨車點點頭,那是一輛有不間斷電源的運貨卡車,塗成橄欖綠。在這個高處,能俯瞰工廠的情況。他們向運貨車走去。
「應該是克羅瑞治行政司法警官迪安·斯蒂爾威爾。他在那邊。」
「我們會搞明白的,巴德上尉。」
「叫什麼名字?」
「可我沒有把握誰擅長這項工作。」巴德猶豫地說,他看著窗戶外面,一個像丹·拉瑟的警察剛剛經過。
巴德勉強地點著頭,複述指派給自己的任務:「好吧,我派一個人去向媒體發表一個聲明,或者跟媒體什麼也不說,我會告訴他。我把記者集中起來,讓他們退到一英里以外的地方;再訂若干房間,告訴所有人把頭放低些。然後傳達您的命令,子彈不要上膛。」
「當警察多長時間了?」對波特來說,巴德看上去很年輕,一副乳臭未乾的樣子。他應該在希爾斯家庭用品店裡輕快地穿行於亞麻地氈上,羞澀地推銷一份份保單才對。
「是的。」
波特在一個小黑本上記著。
「不,他們不能。派四五名警察在那兒,這些家庭不能被記者打擾。我不會讓任何人煩擾他們。」
「是的,警官。」巴德說,「許進不許出。」
「什麼?」
「查爾斯。」
巴德吃驚地問:「你們真的打算對他說謊嗎?」
「德里克·埃爾伯,長官。中士。」這個紅頭髮的警察穿著非常合體的制服,自稱是移動指揮所的技|師,他認識戰略空軍指揮部的韓德森,自願留在這裏,希望能幫上忙。波特察看了製作精細的控制板、熒光屏、開關組,真誠地對他表示感謝。貨車中間是一張大桌子,四周放了四把椅子,波特坐了下來。德里克則像個售貨員,熱情地介紹監視和通訊功能。「我們還有一個小型的武器貯藏庫。」
「一箇舊的屠宰廠,」戰略空軍司令部的官員回答,「他們把牛群從西部的堪薩斯和得克薩斯趕到這裏,屠宰后把肉賣到威奇托。」
勒波把顯示人物情況的電腦轉向波特。
「把我帶回到年輕時代。」勒波說。
「目標太大了。」波特不贊成地說。即使是業餘選手也能輕易地用步槍在一百碼外射中目標。
「我們在這兒配備了格洛克,長官,作為隨身武器。我們有十五支短筒防暴槍,十二口徑,十八英寸槍管。我派了六男一女帶著M-16,在那邊的那些樹上都有觀察儀器。」
「你想怎麼稱呼都行,查理。現在,我要在這兒建一所野地醫院。」
「查爾斯·巴德。州警上尉。有豐富的調查和作戰經驗、談判經驗,記錄優良。」
他指著一個瘦得難看、頭髮亂蓬蓬的男人,他低著頭,正在和一個助理談話。
那個男人把他的藍眼睛轉向波特,從貨車後面走過來,他們握握手,並作了介紹。
但是波特繼續讀著,沉迷於藍色屏幕上閃著白光的字體中。
「就是那個。告訴他我們要一台衛星探測儀提供數據。」他在一排監視器前揮了一下手,「他會把機器與你的電腦連接。坦白說,這些我都不懂。把屠宰廠的經度和緯度告訴他。」
波特在卡片上寫下一串數字,遞給德里克,「呼叫這個號碼,找吉姆·科沃,告訴他你們要我幫忙,把那兒的密碼給他。」
五分鐘后,上尉返回到指揮車廂。「一切就緒。那些記者和我預料的一樣不高興,我告訴他們,一個聯邦特工命令這樣做的,我希望您不會介意我這樣稱呼。」他的聲音透著一種鋒芒。
「你明白了吧,」波特告訴巴德,「告訴他們把頭放低些。」
「然後和你的指揮官一起過來,斯蒂爾威爾治安長也來一下。我要召開一個情況簡報會。」
巴德似乎有朝一日會像一戰時期的將軍一樣,指揮著田地里的一群警察。
托比·蓋勒對波特說:「波士頓的女孩兒真漂亮。她們都有尖尖的奶頭,亞瑟。這一點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