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找指揮官富蘭克林……緊急情況……泰德？我是查理·巴德……不，沒有消息。我要把你鏈接到揚聲器上。」傳來咔嗒一聲，房間里充滿了靜電噪音，「泰德，我這裡有六名聯邦特工，亞瑟·波特特工負責。」

在另外一間褐色的辦公室里，書柜上有五棵鮮艷的紅色植物，是波特看到的最健康、生命力最旺盛的植物。斯蒂爾威爾在牆上四個區域的地圖前徘徊。「他可能轉到三十五號路——那是一條收費公路，通往東南方向，或者八十一號路，再向I-70號路。」

上尉查理·巴德在過去十二小時里忽然老了很多。

一個聲音在波特的腦海中回蕩：你殺了他們，因為他們不做他們該做的事。你殺了弱者，因為他們拖你的後腿。這有什麼錯？

鍵盤敲擊著。

「不是，我先打到克羅瑞治，問查理這樣做是否合適。然後我給她打了電話。」

「克羅瑞治邊界。」巴德說，「相當大的城鎮。」

巴德猶豫著。「真正的莎倫·福斯特被脫下制服，只剩下內衣褲，漢迪的女友塞住她的嘴，銬住了她。然後她使用了刀子。她不必這樣，但是她這樣做了。她做得不是很好，讓她過了一段時間才死。」

「問得好，查理。」托比說，「這會進一步縮小範圍。如果是標準執法機關的，我猜其有效範圍是三英里。我們的某先生需要非常接近障礙。」

波特作為特區和伊利諾斯州法院成員之一，簽署了授權請求書。托比用傳真發給法官，法官簽字完畢立即回復。然後勒波滾動屏幕，瀏覽標準普爾企業名錄，發現了中西部首席辯護律師的名字貝爾。他們通過傳真把授權書發到律師家中，又通過電話交流了意見，五分鐘后，請求文件就地堆積到了勒波的電腦中。

「查理，」波特問，「指揮官是誰？」

波特表示贊同。「富蘭克林指揮官，給你打電話的警察根本不是警察。他是漢迪的同謀。那個女朋友可能一直在莎倫·福斯特家外面等著。而他——不管他是誰——給你打了電話。」

年輕特工的眼睛閃著恍然大悟的光芒，他打了一聲響指，坐直起來。「你說得對，波特，」他替波特給出了問題的答案，「指揮官富蘭克林，你的辦公室有所有呼入電話的登記，你反對查一下ｒead•９9ｃsw•cｏｍ嗎？」

「指揮官富蘭克林，」特工問，「你接到一個電話，對吧？來自那個所謂的警察？它不是無線電發送器？」

泰德·富蘭克林問他們是多少頻率。

「十點四十五分，一個女人聲稱自己是偵探莎倫·福斯特，穿著堪薩斯州警制服，到達出事地點，開始同監視對象漢迪談判。」

「你之前知道她嗎？」

「你的意思是個男人？」

在克羅瑞治狹小的治安辦公室里，波特在劣質的熒光燈下長時間盯著他。巴德不再顯得年輕，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年。和所有今晚在這兒的人一樣，他的臉上顯示出令人厭惡的銅綠色。

「四百三十七兆赫和四百八十點四。」托比回答。

「去加拿大的事一直是個煙幕嗎？」托比疑惑地問。

「這是個主要交叉路口，」斯蒂爾威爾泄氣地說，「飯店、旅館、加油站。而且公路是兩條州際公路的支線，任何人都可以去，他可以在路上的任何地方。」

「你有個直撥電話？」托比問。

「有兩個！」他宣布，他的科學家的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這一發現，「兩個不同頻率。」他抬起頭，「二者都是執法部門設計的。制動信號擾頻。」

波特停下來，仔細觀察書柜上的一種花。這是秋海棠？還是叫倒掛金鐘？瑪麗安有個花園。「因此漢迪給某先生髮送了無線電，這個人之後給指揮官富蘭克林打了電話，然後某先生又聯繫上漢迪的女友，讓她前去攔截莎倫·福斯特。托比？」

犯罪現場調查人推測，威爾考克斯坐在第二輛車裡，用普里西拉·加德塞給他的鑰匙打開了手銬，搶了坐在他身邊的警察的槍。但是由於按照波特的投降指示，給他戴了雙重鐐銬，這使他比逃跑計劃多花了一些時間。他打死了身邊的警察，但是駕駛員從車上跳下來，比漢迪早了一步擊中了威爾考克斯，或者漢迪的女朋友打中了他的背部。

「差不多，是的。」

勒波沉思著：「在那段時間里哪條路會使他們走得最遠？他一定知道我們會很快察覺的。」

「晚上九點四十分，一個女人聲稱自己是偵探莎倫·福斯特，從她的巡邏車上打來的電話，報告她將於十點三十分或十點四十分到達。

「誰是漢迪的同謀？波特不知道。」九_九_藏_書

「嗨，先生。」傳來富蘭克林的問候聲。

「我們縮小到十六次，」勒波說，「這就可以處理了。」

勒波按下按鈕，他敘述道：「晚上九點三十三分，巴德上尉說他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管區的指揮官打來的，關於一個女偵探的事，她幾年前使漢迪投降。她住在堪薩斯州的麥克弗森。指揮官想知道可否派她來出事地點。巴德上尉向波特特工轉達了這一意思，最後決定請她來。

「他們在巡邏車上，」斯蒂爾威爾說，「找到他們不會太難。」

「因此漢迪在屠宰廠里有另―部電話？」波特問。

「托比？」波特問，「有什麼辦法查一下竊聽電話？」

「現在不行，你必須對實時信號作三角測量。」托比說，好像波特問了一個是否七月能下雪這樣可笑的問題。

「還有什麼，查理？告訴我們。」因為波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種表情。

「大約九點三十分。」

「如果漢迪有無線電，」巴德說，「使用範圍是多少？」

「哦，他已經換車了，」波特沉思著，「密切注意堪薩斯南部的丟車報告。所有情況。」

斯蒂爾威爾說：「聽起來好像這是有預謀的。」

「亨利、托比，跟我來。查理，你也來。迪安，你能留在這兒控制一下要塞嗎？」

勒波和巴德先同時喊出：「漢迪！」

屋子裡一陣沉默。這些聰明人在思考一個聰明的方法了解過去的警察談判事宜——通過新聞，電腦資料庫，部門原始資料。

托比和亨利·勒波從機場急速趕回來。勒波的電腦已經打開了防護罩，看上去好像是他身體的延伸。安吉的噴氣式飛機在納什維爾上空某個地方做了個U字形轉彎，半小時內能到達克羅瑞治。

「唔，家人可以證明這一點。」

「是嗎？」波特思考著，然後說，「但是現場沒有發現無線電，不是嗎？」

「沒人知道。」巴德說。

波特低頭看著屏幕。「我不知道這些鎮子。這不是克羅瑞治，沒有任何來自那裡的電話記錄，指揮官。查理，看一看，告訴我們附近有什麼。」

「她在一輛被盜的車旁被發現，離她家大約十英里。她丈夫說，她接到關於障礙戰的電話后大約十分鐘離開了家。他們認為那個叫加德的女人在公路上攔住了她，脫下她的制服九九藏書，殺了她，偷了她的巡邏車，法醫檢測顯示一些指紋是加德的。」

「你能給我們一個地址嗎？」托比問巴德。

還是無法確定。他們不知道是否被出賣了，被誰出賣了。巴德和波特坐在迪安·斯蒂爾威爾對面，他身體正俯向電話，嚴肅地點著頭，又把聽筒遞給巴德。

波特說：「設置一個二十分鐘的窗口。」

「但這是怎麼回事？」巴德問，「她丈夫說她接到電話后十分鐘就離開了。漢迪的女友怎麼能按時趕到那兒？」

「可以，」斯蒂爾威爾繼續說，「這條路很長，但是最終他會直達溫尼伯湖。」

「當然，不，我和你們一樣想查一下。」

「湯森德在哪兒？」

「我們會查明白的。」托比平靜而堅定地說。

「我在搜腸刮肚，先生，爭取想起點兒什麼。一個警察或別的什麼人。坦率說我沒有注意他是誰，只是注意他說的話。」

「不是電話，」托比回答，「可能是一部無線電。四百八十經常為聯邦行動提供服務，亞瑟。」

「我們派出直升機搜索，」巴德說，「六架。」

「那是我太太。」指揮官富蘭克林主動說。

波特說：「你是個忙人。」

「他們都是特里梅的？」波特大聲地追問。

巴德問：「八十一號路一直通到內布拉斯加州，轉到二十九號路怎麼樣？」

「他們往哪兒去了？」勒波問，「仍然往南嗎？」

「好吧，」巴德說，掛斷了電話，「只是些細節問題。情況不太妙。」

托比問：「亨利？請輸出一份授權請求。」

凌晨一點二十分

從電話公司下載的文件不包括地址，但是一個打給中西部貝爾公司電腦中心的電話查明是付費電話。

勒波在斯蒂爾威爾的NEC電腦上列印了一份，遞給波特，然後按照他電腦屏幕上的聯邦司法部名錄撥打電話。波特給在堪薩斯州地區法院任職的法官打了電話，解釋了請求內容。此時，正在家中的法官在波特提出的證據基礎上同意簽署授權書；他一直在看CNN，知道這個案件。

「指揮官富蘭克林，」托比問，「你的辦公室查找過監聽器嗎？」

兩輛巡邏車帶著漢迪和威爾考克斯離開了屠宰廠，奔向南面克萊門茨的警局C總部，大約在南面十英里。在克羅瑞治和州交通便利設施之間，帶路的車——九*九*藏*書由一個懷疑是普里西拉·加德的女人駕駛——突然急剎車，留下了二十英尺長的剎車印跡，導致後面的第二輛車翻進溝里。很明顯，那個女人掏出了手槍，打中了身邊和身後的警察，他們當場斃命。

波特問：「然後你在警察的電話之後給她打了電話。」

「我們上哪兒？」查理問。

波特也想到了，他點點頭。「誰能比漢迪更了解他自己？讓我們往回想，他被困在屠宰廠內，他懷疑自己無法得到直升機，或者得到了，我們也會追擊他直到天涯海角——用與不用他的M-4特權都一樣——因此他與同謀談了莎倫·福斯特。同謀給他的女友打了電話，他們策劃了援救方案，但是漢迪無法通過投擲電話聯繫，我們會聽到的。」波特閉上眼睛，回想著晚上發生的事，「托比，你感到很奇怪的那個擾頻傳輸器……我們認為那是特里梅和堪薩斯人質營救小組。他們可能是別的人嗎？」

波特問什麼時候關於福斯特的那個電話打過來的。

「我想可能藏起來了。那個地方有無數的角落和裂縫，」波特想起來什麼，「有什麼辦法追蹤這個傳送裝置嗎？」

勒波代表所有人說：「這不像是竊聽電話。此外，到底誰知道把竊聽器安在指揮官富蘭克林的辦公室呢？」

年輕人用力拉著穿有耳洞的耳垂，然後從塑料袋中拿出幾張電腦磁碟，遞給勒波。勒波把其中一張放入筆記本電腦中，托比斜著身子，按下一個鍵。屏幕上，播放著一個僵硬的，慢慢移劫的兩個彼此重疊的電腦繪圖畫像。

「我聽說過，她是個很有前途的偵探，有很好的談判記錄。」

巴德打開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他找到一張清單，列舉了在犯罪現場發現的證據和羈押用的原始詳細目錄。「沒有無線電。」

托比對波特說：「我們可以查一下，看看是否有。但是這隻能告訴我們有還是沒有。沒有辦法查明誰轉發的，什麼時候發送的。」

「海斯福德是大約十七英里，其他附近都沒有。」

「然後，她驅車趕到障礙戰地點，」波特憤怒地說，「大搖大擺地把他弄出來。」

「他告訴你關於莎倫·福斯特的事？」

「但是不行，」波特想，對於普里西拉·加德來說，在富蘭克林打完電話之後沒有時間趕到福斯特的家。

「是的九_九_藏_書，是個男人。」

「對，」泰德·富蘭克林回答，「第一個是人質營救小組的，第二個不是州警局的信號。我不知道是誰的。」

「陸上通訊線，對。它也不是從無線電上臨時連接的。你可以辨別出來。」

「這個呢？九點二十六分，從湯森德打進你的辦公室三分鐘。你同那個警察談了多長時間，指揮官富蘭克林？」

「泰德·富蘭克林，就在B警局。」他已經拿起電話撥號碼。

「對。」

「因此，」斯蒂爾威爾說，「有人中間截取了你給她的電話，並且在福斯特離開時給她打了電話。」

「去跟某個比我們更了解漢迪的人談談。」

一陣輕笑聲。「沒有。沒有你說的那玩意兒。」

巴德說：「其中三架有。」

「對，但是我的電話半數來自分機。我接電話時不知道它是從哪兒打來的。」

「當然，長官。」

波特的目光停留在五棵紅色的植物上。他的頭突然抬起來，伸手去抓起電話，但是這是一種奇怪的姿勢——他突然停下來，看上去很慌亂，好像他在正式的宴會上失態。他的手從聽筒上滑下來。

托比說：「巡邏車的引擎主體三小時內還有餘熱。直升機有紅外線照相機嗎？」

「二三六路和羅斯福公路。」

「你是說有人首先知道了真正的莎倫·福斯特說服了漢迪投降的事。誰能知道她呢？」

「晚上好，指揮官，」波特說，「我們在努力追查這裏發生的事情。你記得今晚誰給你打的那個關於莎倫·福斯特的電話？」

「威爾考克斯沒有立即死亡，」巴德繼續說，整理了一下頭髮——當你在斯蒂爾威爾面前，你也會這麼做，「他爬出來，爬到第一輛巡邏車。有人——他們認為是漢迪——一槍打中他的前額，結束了他的生命。」

「我不知道。」波特說，感覺到自己無意中捲入一場棋局，對方要麼是個高手，要麼就是對棋局一竅不通。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在這麼狹窄的空間里，這是件不易的事。「我們要找到他的唯一方法，除了靠運氣以外，就是弄清他到底是怎麼做的。亨利，說說事件的時間表。」

「偵探福斯特怎麼樣？」波特問。

「好吧，指揮官富蘭克林，」勒波說，滾動著他的屏幕，「看來今天有七十七個電話打入你的指揮部，三十六次打入你的個人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