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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傷蛇 第二章

負傷蛇

第二章

劍之進雖是東京警視廳的一等巡查,卻精通古典文獻,對此類傳聞知之甚詳。
「你這傢伙還真是彆扭呀。總而言之,與次郎所敘述的故事雖不至於全然是創作,也絕對不是真有其事。不,作者或許是依自己所見所聞撰寫的,但這部分畢竟僅是傳聞不是?哪管作者是什麼身分,這都不過是篇鄉野奇談罷了。」
「果不其然。《古今著聞集》是沒什麼幫助的。不過,看你深諳古籍,以前是否就讀過這篇東西?」
揔兵衛痛斥道。
就別管渡邊綱還是金太郎了,與次郎說道:
他們可不會在意蛇能活多久呀,話畢,正馬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噢——但與次郎帶來的《古今著聞集》中的記述,似乎也不容忽視。」
「劍之進,我可是看在你再度為難題一籌莫展的份上,才費神為你找來這史料的。為何不能好好聽聽?」
「矢作,看來被笹村搶了鋒頭,還真教你惱羞成怒了。」
「喂,矢作。」
——大家可知道,蛇的壽命大抵是多長?
原來如此,劍之進恍然大悟地說道。
「並非為了這點。」
珍貴記錄?揔兵衛語帶揶揄地說道:
這下,與次郎也不由得開始興奮了起來。
但長壽兩字可謂十分曖昧。也不知這形容究竟是指十日,還是一年。端憑話題的內容而會有所出入。
那是熊罷?揔兵衛這麼一回嘴,正馬立刻打岔道:
「歐洲的警察機關可是十分有紳士風度的。文明國家的捕快,絕不會野蠻的以利刃威嚇,或以棍棒捕人。不過。」
你這傢伙可真是彆扭呀,正馬舒展坐姿,伸直了雙腿說道:
這麼說——的確有理。
傍證?揔兵衛可不甘心就此罷休:
但正馬的回答是,既然無人活過萬年,哪有誰能確認這說法是否屬實?
這番話的確有理——與次郎也不得不同意。雖然似乎和與次郎起初的態度略有矛盾,但不論對《古今著聞集》中的記述是信還是不信,這的確是個不爭的事實。
「捉賊與蛇的壽命長短能有什麼關係?我看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不如好好磨練劍術比較正經。」
沒錯沒錯,劍之進說道:
渡邊有一老祠,名曰藥師堂,乃源三左衛門翔之祖先宗祠。翔任馬充時曾修繕此堂,見木板屋頂年久失修而多處腐朽,欲除舊換新,卻于拆除舊板時驚見一巨蛇,身軀為一大釘所刺而無法動彈,卻仍一息尚存。此堂搭建至今已有六十余年,期間此蛇竟能負傷存活,其壽命之長實令人嘖嘖稱奇。而此蛇貼身之木板內側,宛如曾抹油清理般光滑油亮,原因費人疑猜。此乃根據翔本人親口敘述,絕非杜撰——
三日前——
九*九*藏*書「只要骨氣尚存,即便剪掉了髮髻,武士依然是武士。」
「尤其是與次郎找來的這冊《古今著聞集》,與其他故事集相較,乃是以較為平素的簡潔文體所記述的,而且不僅載有年號及地名,甚至就連體驗者的出身都記得清清楚楚。因此,在下才認為……」
至於與次郎,則不過是對此類故事——即怪異或不可解之奇事——多少有點兒興趣,雖愛好瀏覽古書,但論及歷史卻完全是個門外漢,完全弄不清誰是誰的孫子或兒子。
重要的是這裏頭有什麼東西罷?劍之進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竟敢罵我愚蠢?這下非得告你辱官不可。」
「知道古時某月某日的天氣,哪有什麼用處?」
「噢,姑且不論撰寫此類記述的動機或用途,難道這類記載完全不具任何歷史價值或資料性?以方才揔兵衛所舉的例子來說,姑且不論飛龍現蹤及墳地鳴動兩項,至少也記載了某年某月某日降雨的史實不是?降雨這點應是毋庸置疑,難道這則記述完全算不上資料?」
「矢作所言甚是。」
「想必是罷。源三左衛門翔乃瀧口大夫揔官傳之子,四代前的先祖應該就是賴光四天王之一,也就是曾收伏妖怪的渡邊綱。」
揔兵衛也氣呼呼地說道:
這位名巡查撫著一撮整齊的鬍鬚說道:
「在下可沒勸他全盤採信。再者,要說此類古籍上的記載全是胡言亂語,不足採信——未免也過於武斷了點兒罷?」
生性粗獷的揔兵衛粗魯地拍起劍之進的上臂。劍之進則是一臉嫌惡地支開了他的手。
「沒錯。瞧你嘟嘟嚷嚷地說得這麼不幹不脆的,即便與次郎費神找來資料佐證,咱們的對話不還是淪為無謂清談?」
看來,蛇果真能長生不死,劍之進下了如此結論,接著便向與次郎致謝道:
劍之進邀來與次郎等三人,並向一伙人詢問:
當時,一伙人也曾為了那鬼火還是妖火的真面目多所推敲。劍之進就是以那時獲得的結論為契機,一舉看破案情真相。事後,也因此博得了矢作一等巡查立下彪炳功績,辦案有如快刀斬亂麻的美譽。
只能說是虛實不分罷,正馬下結論道:
「雖然此文內容,以今日的眼光看來似乎是迷信,但並不代表就是子虛烏有,甚至還應將它視為先人所留下的珍貴記錄。難道你不認為,知道幾百年前的天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兒?」
當然適用,劍之進回道:
劍之進一臉不悅地撫弄著鬍子問道。沒錯,聽到與次郎如此回答,劍之進又語帶遲疑地說道:
大概是害怕在西裝上留下縐褶,正馬端正了坐姿說道:
「我不過是認為這《古今著聞集》乃所謂的說話集,是一冊以教化眾生為目的之文獻,可信性或許略嫌稀薄。其中不少故事,甚至可能源自唐土或天竺。」https://read.99csw.com
「真的絕無可能?但這可是源翔的——」
「看來,活個七十年應該不成問題罷?」
源三左衛門翔,可就是鼎鼎大名的渡邊綱之子孫源翔?矢作劍之進問道。
話及至此,正馬眉頭深鎖地望向劍之進:
至於擔任劍術師父的揔兵衛,雖已剪掉了腦袋上的髮髻,依然不脫一副武士風貌,挺直背脊的坐姿看來雖是頗具威嚴,但也格外暴露出此人與時代是何其脫節。
「你怎知道這絕不是真有其事?」
「蛇與獸類的冬眠習性不盡相同。蛇屬陰性生物,並無體溫。由於無法自體內發散陽氣,故只要氣溫下降便要感到寒冷。因此蛇的冬眠與其說是睡眠,毋寧說是假死較為恰當。」
這點與次郎的確同意。這回,劍之進想必又是為某樁難解案件傷神。若是如此,欲以此書佐證,這資料的確是太過時了。
經大伙兒一問,劍之進便回答有七十年。
「夠了夠了,在下已經受夠你們的揶揄了。」
「若不解釋得詳細點兒,要咱們怎麼幫你?」
一等巡查矢作劍之進先是板起了臉,接著才頹喪地點了個頭。
原本只準備承受又一句嘲諷的劍之進,剎時露出了一臉錯愕的神情。
當然,與次郎並無可茲證明此一常理的學識,但也認為既然這類畜生大多短命,這常理應該就是八九不離十了。總而言之,世上是不可能有蛇能活到這等歲數的。
「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你這問題哩——」
揔兵衛生著剛硬鬍鬚的臉孔隨著怒氣不住抖動地說道:
沒錯沒錯,揔兵衛起鬨道:
「不過,劍之進,你自己不也說過,資料是不分新舊的?記得你曾言,若這類自然原理自開天闢地以來皆是永世不變,那麼不分古今東西,理應都適用才是——」
「這資料可真是幫了我個大忙哩。或許這下就能省了麻煩的審訊。不過,若是能再添點兒旁證就更好了。」
「亦即——由於上頭寫有根據渡邊綱之子孫親口敘述,便代表它值得採信?」
被這麼一問,劍之進也不禁雙手抱胸思索了起來。
「原來如此呀。」
應該是罷。由於對此人家譜並不熟悉,被矢作這麼一問,笹村與次郎也只能漫不經心地搪塞
「所以,咱們這位使劍的才要說,這不過是則鄉野傳聞罷了,根本當不了證據。看在你愛聽這類故事的份上,與次郎才要找來這則東西,但有哪個傻子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相信這種事兒?除了這種虛構故事之外,你可曾聽說過蛇被封了七十年還能活命的——?」
「我說啊……」
喂,那是坂田金時罷?澀谷揔兵衛面帶怒色地說道。
「你還是沒觸及重點。」
「這個『翔』是何許人?」
不過,與次郎心底還是期望世上真有這種奇事。不,與其說是期望,不如說正是出於這份殷切的渴盼,才會促使他特意去找來這則故事的。因此,對揔兵衛的一味否定九-九-藏-書,與次郎多少還是心懷抵抗。
「噢?難、難道龜壽萬年這句話,果真屬實?」
且慢,正馬伸手打斷了劍之進的發言。
「哼,這種東西不都是隨人寫的?」
瞧你說的,被劍之進如此揶揄,正馬不服地駁斥道:
「我可沒說它不值採信。」
「總之,這篇東西畢竟是在迷信充斥的時代寫成的。我並沒有眨低信仰的意思,但倘若一切都得牽扯上神佛法力或因果報應,可就不該輕易採信了。」
傾刻間——一行人的對話便起了怪異的轉變。
「再怎麼說,萬年也不過是個比喻罷了。不過,異國時有巨蟒相關的傳說,放洋期間,我曾數度瀏覽一種名曰博物志的書刊,其中載有不少蛇類的圖畫,有些甚至碩大到教人誤判為漂浮大洋上的巨木。這種蛇要比異國的船隻都來得龐大,若沒個數十年,哪可能長到這等大小?此外,亦曾聽聞南洋有長達數尺之巨蛇生息。不少異邦因蛇之形象與習性,而將其視為聖物。就這點觀之,或許蛇果真要比其他蟲魚禽獸要來得長壽。」
此事可是一點兒也不蠢,劍之進皺眉回道。
隨他們去罷,與次郎回答。
「突有暴雨襲來,某墳地不住鳴動,又見天現龍蹤——均為某山之某神降怒於人間使然——看到這種記述,咱們讀者真不知該相信幾分。作者的用意,想必是為了昭告神佛靈威,故即使虛實混淆,也不以為意。但雖可能突降暴雨,但哪可能跑出什麼龍來?至於墳地鳴動一項——則是虛實難判。倘若寫成突如降雨,墳地鳴動,並相傳天現龍蹤,那麼或許墳地鳴動一項,也就不至於難以採信了。倘若作者于撰文時未拋神佛信仰,是虛是實,豈不是教人難以判斷?」
「你是說還不說?雖不知是真是假,就連咱們這位曾放過洋的大少爺都說蛇能活個七十年了,這下哪還需要計較與次郎找來的東西究竟是否可信?這回辦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案子?我看你就招了罷。」
「乍聽之下,你這番話似乎有點兒道理,但照你這道理,咱們對鬼魂或妖怪跳梁的傳言不就都得全盤採信了?」
「這我是無法斷言。但或許蛇真能活這麼久。不過,為何是七十年,而不是十年或百年這類整數?」
「——你說是不是?」
「你也同意此書過於古老罷?」
正馬彷彿是為了炫耀自己曾放過洋,今日也穿著一身與臉型毫不匹配的西洋服裝。或許是大伙兒看慣了,他這身行頭如今看來似乎顯得匹配了點兒,但這下卻還是在榻榻米上盤腿而坐,儀態僅能以滑稽形容。
「只要不加屠宰,龜鱉通常均能長命百歲。只要妥善飼育,便能隨年歲長得碩大無朋。據說唐土或天竺,便有長到和洗衣盆一般大小的鱉。」
「假死?」
噢,這位一等巡查問道:
「我可沒半點兒揶揄的意思。除了迷信傳說之外,我倒曾聽說過蛇可能極為長命的說法。」
正馬指的案子,就是不久前那樁兩國油商的殺妻案——在巡查同儕間稱之為「雷球事件」的案件。
與次郎呀,你瞧瞧,一對傻子和瘋子正吵得不https://read.99csw.com可開交哩,揔兵衛開懷笑道。
「我哪兒惱羞成怒了?況且,哪來什麼鋒頭?」
「光憑骨氣哪能辦案?」
「你這是有完沒完?難道你們這些當官的,非得拘泥於這些無關痛癢的細節不可?」
接著,又若有所思地說道:
「但揔兵衛,難道你忘了蛇是會冬眠的?冬日間,蛇不是只要不吃不喝地睡頓覺就行了?」
「沒錯。」
揔兵衛也誇張地皺起了眉頭說道:
正馬起身制止了兩人的爭執:
這下輪到揔兵衛端正坐姿了。
「我提起的是渡邊綱。傻傻地提到金太郎的,可是這個傻愣愣的假洋鬼子呀。」
「喂喂,與次郎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來這本艱澀古籍,大家若不洗耳恭聽,豈不是太虧待他了?」
對與次郎而言,比起前去遙遠異國一游,回溯往昔之旅絕對是更教人心動。故雖絲毫不懷正馬那般對外游的嚮往,但若有機會一窺往昔,可是絕不會錯過。
這義務和蛇又有什麼關係?正馬問道。
「為什麼?」
說話和普通的故事有何不同?正馬問道。
「咱們今兒個不是來談蛇的么?」
「誰說咱們沒洗耳恭聽了?喂,與次郎,你方才朗讀的,可是《古今著聞集》?」
哪管是蛇還是蜈蚣,蟲魚等畜生是絕無可能活上數十年的。俗傳龜有萬年壽命,但又有誰看見過哪只龜活到這歲數了?依世間常理,這類畜生的壽命皆屬短暫。
「咱們的確是來談蛇的。瞧你們一副事不關己的,弄得咱們都給岔題了。」
「當然是無關痛癢。哪管是哪冊書上如何寫的,這點道理不必詳究陳年古籍都該知道。蛇是絕無可能活上數十年的。想不到,你竟然愚蠢到這種地步。」
這番話根本是又一陣揶揄。
這端看如何解釋罷?與次郎插嘴道:
「如今,有蒸汽火車飛快疾行,瓦斯燈終夜大放光明,更有電報機接收遠方音訊,武士那隻曉得砍砍殺殺的骨氣,老早就無用武之地了。在這時代,凡事都得動腦才能解決。」
我至今仍是個武士,揔兵衛回道:
「這乃是因為……」
繼上回的雷球事件,這回劍之進所提出的疑問——便是這關於蛇的生命力的問題。
「倘若是載有藏寶地點,或許真稱得上珍貴,但蛇可長生不死的記載,是哪兒珍貴了?」
沒錯,揔兵衛也附和道。
「為什麼?因為裡頭寫著和你所說的七十年相差不遠的六十余年?」
就連雖不知究竟學到了幾分,但理應喝過點洋墨水的正馬都這麼說了,或許這還真是足以採信。
這些記述可沒寫得這麼露骨,劍之進瞪向揔兵衛說道:
並暗示蛇可能十分長壽。
「有哪兒武斷了?」
「矢作,你的意思是,這種東西寫得嘮嘮叨叨的,所以不值採信?」
「岔題的是你自己罷?金時不就是你自個兒提起的?」
「在下在乎的,並非是否能立功。」
「聽你說的。但不也得先大啖一頓才能睡?」
可別憑一點兒推論就貿然斷定呀,正馬說道:
「這哪是無關痛癢?」
「對蛇可能活個六十余年這說法,我或許還能接受。但是,劍之進你https://read.99csw.com仔細想想罷。與次郎為咱們朗讀的這則記述中的蛇,可是在六十余年裡都不得吃喝,還『動彈不得』哩。」
「沒錯。」
「在下和你都已不是武士,無須再披掛長短雙刀。如今還花工夫學習揮舞竹刀,哪能有什麼用處?」
「這文章確實地記載了何年何月發生了什麼事兒,看來並不像是純屬虛構的戲作。」
若是七年或八年尚且能接受,但若是七十年,可就教人難以採信了。
「噢,即使讀過,也不記得了。不過,誰說《古今著聞集》沒什麼幫助?若硬要挑剔——」
「身為一等巡查,在下肩負官府人員之義務,非得以合理手段儘速解決此案不可。」
「那是為了什麼?依我推測,想必是什麼說出來要笑掉咱們大牙的蠢事兒罷?」
「好了好了,此處狹窄,不宜喧鬧。澀谷,你生得粗野也就算了,別連話也說得如此下流。至於矢作,你該不會是因為上回那樁案子嘗到了甜頭,這回又一心想立功罷?」
與次郎老老實實地附和道。
「那可能假死個六十年?若是如此,可就是真的死了,絕無可能復生。」
你這是碰上什麼樣的案子了?揔兵衛問道:
喂,與次郎——揔兵衛高聲說道:
劍之進依舊雙手抱胸地同意道。
一伙人就這麼鬧哄哄的,絲毫無法回歸正題。
「難道你認為這篇文章的內容是否屬實,與記述者對這件事兒的解釋毫無關係?」
「總之,我國已是文明開化之國,時下的有識之士,不應再以《今昔物語集》或《宇治拾遺物語》一類古籍來充當資料佐證。笹村,我想說的是矢作奉職之處乃東京警視廳,而非奉行所。堂堂一介捕快,豈能以虛構故事充當辦案參考?」
「不——當然珍貴。在下原本也以為此類故事不足採信,但此文既然記載得如此明了,難道不足以佐證的確是真有其事?」
「那麼,會是什麼?」
正馬頷首說道:
「萬萬不可呀。將他這種莽夫給關進牢里,豈不是要把囚犯們給嚇壞了?」
不過,再怎麼說,蛇能活上數十年這種事兒,畢竟教人難以置信。即使一臉悵然若失,劍之進還是奮力回嘴道:
正馬乘機報了一箭之仇。
以理性主義者自詡的揔兵衛對這答案嗤之以鼻,正馬這假洋鬼子聞言也只能聳聳肩。但與次郎卻聲稱記得曾在哪兒讀過類似記述,經過一番追溯,便找出了這冊《古今著聞集》。
與次郎語帶驚訝地問道。
「你認為這可能么?我說劍之進呀,俗話雖說人生短短五十載,但還是有不少老翁老嫗活到七八十歲。只是人雖長壽,不吃東西還不是活不了?即便是斷五穀、斷十谷的修行,也不是完全不進食的。即便完全斷食,至少也得喝水。若是不吃不喝,任何人都撐不過十日就得要活活餓死了。」
「也就是暫時死亡。」
「找這種老掉牙的歷史故事來旁徵博引,不正是你這一等巡查大人的得意伎倆么?開口閉口凈是些往昔傳聞、遠古記述的,還笑我是個傻愣愣的假洋鬼子呢,你自個兒不也是個裝瘋賣傻的假聖賢?」
渡邊綱可就是金太郎?倉田正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