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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傷蛇 第三章

負傷蛇

第三章

「在下曾朝祠內窺探。只見祠堂極為狹窄,僅容得下一人入內。地板中央有座地爐,下頭便是地面。地上的確有座窩穴,但雖說是個窩,大小也僅容置入一隻茶箱,窩裡是什麼也藏不了。事實上,裡頭還擺了一隻箱子。」
「哪有什麼好佩服的?這傢伙不過是利慾薰心罷了。」
但這群小嘍啰們似乎不認為這僅是個小把戲。紙符在門上可是貼得十分牢靠,似乎是有人極力想把裡頭的什麼給封住。
原來如此——
據傳任何人碰觸到這宛如一座小山的古冢,便將為蛇魂所害。加上古冢又座落於冢守家的土地內,外人通常難以接近。
即便如此,齋七父子似乎仍未有任何抱怨,只能任憑兄長這不成材的遺孤四處為害鄉里,盼其有朝一日終能理解彼等之用心良苦。
這未免過於湊巧。
「並非近日才封的——何以見得?」
「這……在下方才說未曾有人看見過,但這說法似乎不盡正確。事實上——據傳約七十年前,伊佐治之父,亦即伊之助的祖父,就曾掀開過這隻蓋子。」
但伊之助似乎就是對此不滿。
「這在下也不知道。似乎當時也曾起過妖魂尋仇的怪事。」
這座代表一家人姓氏由來的古冢,鄰近居民稱之為口繩冢。
「詳情在下並未詢問——但據說在興建祠堂前,該處僅有一空穴。前代家主伊佐治,據說也同樣是死於蛇吻——當時便認為必是受到了什麼詛咒,為了避免殃及他人,才在窩上建了祠堂,以供奉蛇靈。」
正馬說道:
「是張什麼樣的符?」
伊之助踢開祠堂前擺放的供品,接著便開始剝下紙符。但這張符卻貼得牢牢的,要剝除似乎頗為不易。
若是死於蛇吻,這就是一樁意外,無須官府差人處理。
劍之進佯裝手握蛇頭,朝與次郎的頸子一湊。
「沒錯。據傳這隻石箱打從有祠堂前就給擺在那窩穴里了。當然,也從沒人將它給掀開過。」
「難道只要記下一惡徒慘遭蛇咬殞命,此案便有了交代——?」
「只不過什麼?」
問題出在已故伊佐治之遺孤伊之助。
「噢,想不到害怕妖怪,一想到亡魂就直打哆嗦的劍之進大人,這下竟然也敢攀上去。」
通常,這類人可能會因備受冷落而變得憤世嫉俗,于迷惘中步入歧途,但伊之助的情況卻正好相反。
「正是如此。破門而入的伊之助步入祠堂,一發現石箱便直嚷嚷:『找著了,找著了!』並將蓋子給掀了開來。這下——」
任誰在妖魂肆虐的古冢頂上的一座窩中,看見這隻來歷不明的石箱,想必都沒膽兒掀開來瞧瞧罷。
便代表這條蛇的確是在密閉的石箱中活了七十年——
「這……是一隻看似道具箱的東西,但與其說是箱子,毋寧該說是一隻鑿空石頭、再加了個蓋子的龕。」
「大家想想。依此狀況判斷,欲將伊之助除之而後快者,想必是為數甚眾。」
「怎麼了?」
這座可怖的妖冢上,有座小小的祠堂。
冢守齋七為人寡慾耿直,雖已是個年逾花甲的老翁,仍備受鄉親景仰。至於其子正五郎,個性也一如父親般踏實認真,即便遭逢改朝換代的亂世,一家男女老幼依然胼手胝足賣力幹活,方能安度亂局,保家勢于不衰,直至今日。
只是,依然有冢守家的祖先九*九*藏*書曾因殺蛇而招來蛇魂作怪,或遠祖曾殺了盜賊奪來財寶一類的流言悄悄流傳。但此類說法均僅止於傳說,無人將之視為事實。
「噢?當時是為何要掀開?」
否則的確是難以解釋,劍之進這位一等巡查一臉憤慨地說道:
「伊之助便與五個同夥相約,于翌日——也就是五日前,攀上了那座古冢。」
「且慢。澀谷口中的天譴,不過是個比喻。指的是凡遭狗咬馬踢、掉落洞穴溺死河中等災禍,皆非外力使然,而是受災者自個兒遭遇的不幸。」
但劍之進可沒把他的揶揄放在眼裡,一臉嚴肅地繼續描述:
「還真有座祠堂?」
「怎了?」
據傳乃頸部遭蛇咬而死。
總而言之——
雖不曾竊盜殺人,但平日揮金如土,飲酒無度,終日與一群惡友放縱玩樂,不僅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甚至曾因其惡行惡狀而遭捕入獄。
「聽來還真是個怪東西。」
「看來是不無可能。」
真有人可能遭密封于石箱中七十年的蛇給咬死——?
但此符並非近日才封的,被與次郎這麼一問,劍之進如此回答。
哪有猜中?劍之進說道:
於是——
「據傳這位祖父曾言,由於看見箱內有蛇,便連忙將蓋子給蓋了回去。」
「確實——是極不尋常。伊之助的確是教蛇給咬死的。一如正馬所言,這的確是樁意外。不過,石箱內有蛇這點,實在是太離奇了。」
弄傷了未婚的姑娘,雖是恩人冢守家的正統血脈,也不可輕易縱放。再加上實在看不慣伊之助平日的為非作歹,以及他對齋七老爺的言語脅迫,莊稼漢們終於決意一同挺身反抗。
「難不成,你是想逮捕這條蛇?」
「門前的確曾擺有一座三方。大概是教伊之助給踢壞了吧,只見殘骸散落一地。三方上頭似乎曾供盛了神酒的酒壺與榊木。據說冢守家之家主——正確說來應非家主,而是代理家主罷,也就是齋七老爺,每日均不忘于天明前獻上供品。據說,興建本祠堂時,冢守家曾邀來一行者,並與其立此約定。」
難怪你要問咱們蛇是否活得了七十年,揔兵衛高聲喊道:
看來死者的死因並不自然。
「是哪兒不對勁了?」
「根據那群傢伙的證詞,當時祠堂的大門上著鎖,上頭還貼有一張紙符。」
此事的確離奇。也難怪劍之進如此困惑。
「這位祖父也過世了?」
正馬褪去上衣,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這隻石箱與蓋子之間,是否有任何縫隙?」
「似乎是如此。古冢似乎是自古便有,但祠堂則是于齋七之兄伊佐治——即伊之助之父過世時興建的,約建於三十余年前。據說原本是沒有祠堂的。」
正馬兩手抱胸地沉思了半晌。
咬死伊之助的蛇雖已逃逸無蹤,但根據目擊者之證詞,以及遺留其體內毒物之檢驗結果判斷,致死的應是一條蝮蛇。
「在下完全不知此事該作何解釋。」
若是想嘲https://read.99csw.com弄我,我可就不說了,劍之進賭氣說道。
不過——
「並無任何縫隙。在下也曾親手將蓋子給蓋回去。由於蓋子也是石頭鑿成的,蓋上后的確不留任何縫隙。此外,蓋子本身也是沉甸甸的,即便碰上地震,也絕無可能鬆脫。」
「若是兇殺,便有兇手。哪能含糊辦案,輕易縱放?」
——冢守家有一筆大隱密財產。老子曾聽言有一筆永遠揮霍不盡的金銀財寶被藏匿某處。
這下,岡引也不得不撤手。既然騷動業已平息,如今已不再有理由將伊之助逮捕。
上頭果然有座小祠堂。
狹窄的房內至為悶熱。但正馬這番舉措想必並非為了怕熱,而是出於不習慣如此穿著罷。
因此,劍之進常揶揄他們倆活像薩長
即便稱不上第一,冢守家在這一帶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即便維新后家勢依然是盛況不改,看來家境頗為富裕。至於冢守這姓的由來,似乎並非某大人物所賜,而是因主屋後方有座古冢,故冠此姓。
甚至曾意圖染指正五郎之妻室。
「即使無法交代又如何?噢,除此之外,還能如何交代?哪管咬他的是條多麼離奇的妖蛇,只要是遭蛇咬而死,這就是一樁意外。兇手可是條蛇呀,堂堂一介巡查,何必教區區一條蛇搞得如此困擾?」
那就是伊之助。
「哪裡不懂了?」
據傳祠堂內祭祀的,乃是冢守家的屋敷神
果不其然,正馬說道。
伊佐治亡故時,此人是個五六歲的娃兒,算算如今應已是四十好幾了。
「蓋子是何時蓋上的?」
不過,有一人並不做如是想。
「若假設案情並非如此——那麼,便只能相信眾人之證詞,的確有蛇藏身石箱之內。根據遺骸與案發現場之調查結果,這的確是最自然的結論。但若是如此……」
且慢,這下揔兵衛再次打岔道:
原本的家主名曰伊佐治,在三十多年前的天保年間,便隨夫人一同亡故。之後,家務便由伊佐治之弟齋七接手執掌。
此人就是如此無理取鬧。
根據小嘍啰們的供述,伊之助見狀曾如此大喊。
畢竟是祭祀這一帶首屈一指的望族家神所在地,哪可能任憑鬧鬼、詛咒一類的傳聞四處流傳卻不聞不問?因此,伊之助推測正因其中藏有黃金,因此家人才刻意散播此類傳聞,意圖藉此掩人耳目。
「噢?」
「這下才教這名叫伊之助的傢伙給剝下來?」
不過,論到冢守家族成員的關係,可就有點兒複雜了。
「噢。即使是張陳舊的紙符,也有可能是近日才貼上的。但在下曾觀察門上貼有紙符的部分,至少看得出符並非近日才貼上的。不僅貼有紙符的門板未見褪色,也看不出任何變造的痕迹。看來門上至少貼了十余年了。」
「你也攀上了那座鬧鬼的古冢?」
劍之進停頓了半晌,才又開口為這番議論作結:
「不就https://read•99csw.com是葯研堀的老隱士常提及的那種符?」
據傳,伊之助當時曾這麼說。
怎麼了?揔兵衛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當初建這祠堂,就是為了掩蓋那座窩罷?這不是教伊之助給猜中了?」
但案情並非如此,劍之進說道。
那麼,就得找出真兇了——劍之進下了如此結論。
但這說法似乎並非空穴來風。其實,這傳聞老早便已傳遍這一帶。
不論用餐乘車均恣意賴帳,施暴傷人亦有如家常便飯。
死亡前夜,伊之助召來一夥惡友豪飲,並乘酒意大發牢騷。
「沒錯。正馬曾揶揄鄉下人多對迷信深信不疑,即便對迷信不全盤採信者,理應也不會上這種氣氛駭人的地方才是。畢竟去了也沒什麼好處。再加上先代家主伊佐治,也曾為了印證此一傳說而殞命。當時不是表示要去瞧瞧箱內盛了什麼,但尚未瞧見便丟了性命?且據傳此人又是死於蛇吻。眾人見狀,便決意興建祠堂,供奉蛇靈。而齋七等人對此蛇靈極為畏懼,故每日均不忘獻供,經年不輟。」
劍之進以孱弱的語調說道。
伊之助終日為非作歹。
伊之助曾因輕薄了一農家姑娘而引起爭執。據傳到頭來,此事演變成一樁冢守家所僱用的莊稼漢悉數前來聲討的大騷動。
「但同行的五人似乎是驚恐不已,想到要上那種地方,便一肚子不舒服。」
這回劍之進調查的案件,案情大致如下。
伊之助如此告訴他的酒肉朋友。
「喂,矢作。」
正馬與揔兵衛總是如油和水般不和,唯有攻擊劍之進和與次郎時意見才可能一致。
「畢竟年代久遠,死因就完全不明了。只不過……」
冢守家並非武門,何須在意血脈是否正統?更遑論時代早已物換星移。即便叔父曾供自己衣食無虞地長大成人,此人不僅不知報恩,還動輒咄咄相逼,行狀之惡劣可見一斑。
池袋村有一姓冢守之望族世家。
真是不懂,正馬說道。
「門上不是貼了張紙符么?」
「沒錯。若齋七老爺所言不假,這張符是三十余年前貼上的。方才也曾說過,這張紙符在下也曾審慎檢視,看來的確是至少貼了十年以上。看來齋七老爺的證詞並無任何不妥。」
「石箱中果真有蛇。據說,當時伊之助蹲下身子朝箱內窺探,那條蛇便朝其猛然襲來,剎時咬上了伊之助的咽喉。遭蛇咬后,伊之助發出一聲短促哀號,旋即朝祠堂前仰身一倒,不出多久便斷了氣。」
物心兵衛冷眼瞄向劍之進說道。
「據傳——就是如此。之後,便未曾有任何人再碰觸過那隻石箱。此言想必不假,應是無人再碰過罷。」
由於養父齋七生性耿直,即使伊之助並非己出,看來應是與其子正五郎一視同仁,不至於虐待這兄長遺孤才是。
事實上,教矢作一等巡查百思不解的,正是這條蛇究竟來自何處。
「同樣是死於蛇吻?」
此人似乎認為家中之主理應為已故伊佐治,如今不過是委由早該分家遷出的弟弟代為執掌。故此動輒向齋七與正五郎父子口出不遜,堅稱自己才是承襲正統血脈之家主。
「如此一來,可就是如假包換的兇殺了。大家說是不是?」
但這麼個惡霸,卻於五日前突然猝死。
倘若是挑在入夜後,或許這些嘍啰們就不敢同行了。
伊之助https://read•99csw.com的想法是——自己貴為冢守家之主,怎可聽任地位於己之下的齋七訓斥?況且,齋七支付莊稼漢們銀兩以求和解一事,亦教伊之助極為不快。冢守家的財產理應歸自己所有,怎可不經自己同意便逕行使用?
「開什麼玩笑。」
「倘若蛇真能不吃不喝地存活七十年——那麼此案便是一起單純的意外。但若蛇之生命不可能如此強韌……」
這座祠堂的由來,似乎是頗為不祥。
——竟然搞這種小把戲。
但伊之助依舊是忿恨難平。
「你認為——他是遭人殺害的?」
「竟然不相信迷信?這小憋三可真是進步呀。鄉下人大多對迷信深信不疑,通常應會刻意避開這類據傳鬧鬼的地方才是。」
一切作為令人髮指,但又教人束手無策。
「符貼在門上,可是為了將門給封住?」
——世間似乎以為冢守家之所以坐擁萬貫家財,乃是齋七那臭老爺還是正五郎那臭小子賣力掙來的,但實情根本不是如此。
「或許可說是護符罷。一部分還殘留在門上,剝落的部分則被在下當證物押收了。至今仍不知這張符是哪個寺廟或神社印製的,但上頭印有某種咒文。向對此較有涉獵者請益后,方得知這種符叫做陀羅尼符。」
「什麼樣的箱子?」
「就你的敘述聽來,這百姓根本是個不值一顧的混帳東西。既不孝又無禮,既不仁又不義,根本是個四處為惡的壞東西。這等惡棍,死於天譴也是理所當然罷?」
死前一日——
一夥小嘍啰們便在伊之助的引領下,攀上了古冢。
「且慢。這伊之助廣為村眾所嫌惡,不僅對冢守一家而言是個眼中釘,莊稼漢們對其也是恨之入骨,生前想必曾教許多人敬而遠之。即便是與其一同去擾亂古冢的狐群狗黨,也並非因仰慕其人望而寧為跟班,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想必從沒將伊之助視為同夥罷。」
「煞是有理——」
——這原本是一家之主才知悉的機密。想必是在老子的爹過世后,這筆寶物教那臭老頭給據為己有。而這貪得無厭的傢伙,竟然一文也沒分給老子。
「應該是罷。沒事何必碰它?」
「那可是案發現場,當然得上去。否則案子哪辦得成?」
「這約定,可是齋七老爺立下的?」
人通常會趁夜晚潛入哪個地方。但對伊之助而言,這是自個兒家的土地,不必顧忌他人眼光,要攀上去何須偷偷摸摸的?因此便決意在堂堂白晝進行。
伊之助終日遊手好閒。也不知是生性懶惰,還是父母雙亡使他變得桀驁不馴,總之就是從沒幹過任何活兒。若為他安排婚事,不是因看不順眼立刻離異,就是動輒施暴將媳婦嚇走。故即使已是年逾不惑,至今仍是孓然一身。
但只說了聲且慢,便沒再吭聲了。
伊之助原本準備以慣用的威嚇朦混過去,但這回的對手並非僅一、兩人,光憑這招已是無法收拾。平日言行溫厚的齋七眼見情況如此嚴重,也不得不親自出面,便當場制服伊之助,嚴厲斥責了一番。
「但兇手可是條蛇呀。」
不過,詳情似乎沒幾個人知道。
「的確是條蛇。但難道不可能是有人握蛇藏身其中,乘機將蛇朝他的頸子——」
「不過,劍之進,這未免也太離奇了罷?」
「不知該作何解釋?這種事還能怎麼解釋?」
「這回該不會https://read.99csw.com也是……?」
這座古冢給人一股不祥的印象。似乎任何人均不敢接近,談論起來亦是多所忌諱。
雖然當時眼見情勢不利於己,只得被迫保持緘默,但伊之助心思如此扭曲,當然無法接受如此結果。
沒錯,劍之進隔了半晌方才回答。
有道理,揔兵衛也附和道。
「揔兵衛,你不是一向厭惡迷信?這下怎又拋開平時的儒者風範,攀附怪力亂神之說?這番話聽了,還真是教人錯愕呀。」
「若傳言足堪採信,應是七十年前蓋上的。」
「這哪兒是嘲弄你了?我只是覺得這實在教人難解。為何為了區區一條蛇,得勞煩你這位東京警視廳的巡查大人前往池袋這等窮鄉僻壤?」
——冢內藏有黃金。
不過,如此說來——
咽喉遭蝮蛇使勁一咬,的確是不死也難。就連腳遭輕輕一咬,若未妥善處理,也能教人魂歸西天。
若是如此,的確就成了樁凶殺案了。
由於這場騷動的規模過於龐大,或許是接獲通報,曾為地回的岡引——亦即前幕府時代掌有官府授與十手的百姓——也前往關切。
「古冢上凈是裸土,幾乎是寸草不生。若有蛇爬上來,要發現根本是輕而易舉。再者,若伊之助遭咬的部位是腳,尚不難解釋,但被咬著的卻是頸子,未免也太不自然了。難不成是蹲下身子時,恰好碰上這條蛇的?」
口繩,即為蛇之意。
若靠天譴兩字便可搪塞,社稷哪還需要警察?
正馬驚嘆道:
據說伊之助忿忿不平地說了這番話。
「在那之前,並沒有祭拜任何東西?」
也不知因談論這由來是個禁忌,還是正確情況早因年代久遠而失傳。
隱居葯研堀的博學隱士一白翁,在述說昔日種種故事時,的確常提及這種符。
「箱內有蛇?」
除此之外,據傳還向莊稼漢們下跪致歉,並逐一支付和解金以示歉意。莊稼漢們個個對齋七心懷敬意,本就不懷任何怨恨,看在大爺的情面上,這場騷動便就此宣告平息。
且慢,這下輪到揔兵衛開口打岔。
「這張符破破爛爛的,看來年代相當久遠。在祠堂外任憑風吹雨打,理應早就毀壞或掉落了才是,看來所用紙張還頗為強韌。」
裡頭可有什麼東西?
家宅後方的古冢——
與次郎說得沒錯,劍之進說道:
「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哩。」
「這座祠堂在下也檢查過了。」
別說是掀開,據說就連這隻箱子本身,都未曾有人看見過——不知何故,話及至此,劍之進突然欲言又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