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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光 第二章

五位光

第二章

「誰把那事兒當真了?我不是說這聽來活像個相聲故事,不值採信?」
「噢,瞧你這般愚蠢,難道還不可笑?與次郎也解釋過了,作者曾表明那則故事不過是則巷說傳聞。試問,有誰比聽完后還把那事兒當真的你要來得滑稽?」
「這……」
劍之進沉著臉打破了沉默。
「總之,我認為這應非燈火般的火光,或許不過是形容鳥光,或俗稱鳥火,即飛行時鳥尾拖曳而出的火光,據說即便是停下時,看來也像是起火燃燒似的。會不會就只是這麼個意思?」
「這回的話題,與梟何干?」
漆黑夜裡哪來的月光?與次郎說道:
「那麼,何不把理由說清楚?」
「這哪是相聲故事?文末還嚴謹地評註其純為一無稽巷說哩。鎮衛殿下眼見捕幽靈而食之說如此荒誕卻廣為流傳,故為文記述其顛末,哪是在說相聲?」
「別說是咱們這位使劍的老粗,你這個巡查大人說話的德行,就連我聽了禁不住想抱怨。先是鷺鳥如何如何,接下來又是信州如何如何,只懂得向大家拋出謎題,就連特地為你找來史料,你也對作者的身分百般拘泥。」
「喂,你一個門生都沒有,在道場或上這兒來,根本沒任何差別不是?」
松杉茂林中,偶見大小與蹴鞠相若之火或升或降,但觸民宅亦不曾引火釀災。有人云其乃泊于樹梢之蒼鷺,每逢其羽隨風飄逸,便發出如火焰之明光,濱海人家多謂此為鷺火。
「為何沒找他來?那傢伙不是比誰都閑么?噢,難不成是你不想再聽到那傢伙揶揄你落伍、迷信什麼的?」
則是青鷺這種鳥,究竟會不會發光。
並非如此,劍之進一臉不服,解開原本端正的坐姿說道:
大致上,揔兵衛說道:
「原來這位秀才儒者之父——是個尊王攘夷有功的華族大人呀。如此大人物,怎會找上咱們的矢作劍之進一等巡查?」
「梟倒是能飛。」
然而,于暗夜中逆撫貓毛,毛之末端亦可因摩擦而起火光,由此可見,羽、毛遇風飄逸即能發光,若非於暗夜便不得見——
「據說此人曾與東久世卿一同為尊王攘夷運動效力,故維新后得以從政,曾歷任多項要職。如今業已自政界引退,不再過問國政。」
「真是的。此人不就是鼎鼎大名的由良公篤之父么?」
甲府城勤番?劍之進撫弄著鬍子說道:
「誰說我不懂了?」
信州一帶是否有此類傳說。
那是勤番支配罷?劍之進說道:
這由良公篤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與次郎向揔兵衛問道。
大抵,鳥在入夜後應是無法飛的罷?揔兵衛說道:
「就是說呀。作者原本便僅打算說個相聲。為何你就是沒聽懂?」
只見他一臉猶如百年前的山賊般的神情,看起來著實嚇人。
「但這下卻聽到了你這妖怪巡查的名聲?」
你這蠢貨!揔兵衛怒斥道。或許他無意動怒,但這武士末裔的嗓門兒就是這麼大。
你指的可是電氣?與次郎為他解圍道。
「所以我不是說了,拿我來比較根本毫無意義?倒是,那《耳囊》的內容,怎麼聽都像是虛構。再說一遍來聽聽罷。」
正馬今兒個怎麼不在?揔兵衛左右張望地說道。其實張望本是多餘,這回大伙兒一如往常,同樣是聚集在read.99csw.com與次郎租來的居處,房內狹窄到根本無須轉頭。
誰說我沒門生?揔兵衛回嘴時雖面帶不悅,但並未積極辯駁,因為與次郎所言的確是事實。揔兵衛曾向山岡鐵舟習劍,是個武藝高強的豪傑,如今于猿樂町主持一個道場傳授劍術。但如今並不時興習劍,道場根本是門可羅雀。
「該不會是有什麼內幕吧?」
「著者名曰來椒堂仙鼠。」
「不過,甲府藩代代均為親藩,廢藩后甲府國被納為天領,即幕府之直轄地。這甲府勤番支配,應是老中直屬之下屬,遠國奉行之首罷?」
「乃曾為公卿之貴族。噢,如今已改稱為華族了。而且此人還是東久世卿的同輩,曾官拜國事御用掛與國事參政,是個貨真價實的大人物。」
如今,劍之進雖是個蓄胡提劍的英挺巡查,但維新前也不過是個黑紋白衣、配刀而無須著流的見習同心罷了。
「總之就是讀了。噢,該怎麼說呢,此人似乎對怪火頗感興趣。」
「當然不信。這故事敘述的不過是某人看見了一個龐大的白色東西,撲殺后發現原來是只青鷺,便將之煮來吃了,並無任何神怪之處。不過是在發現這東西原來是只鷺鳥前,將之誤判為幽靈罷了。此外,也曾見其似有一目泛光。此文之本意,其實是記述這些個誤判,如何使此事傳為笑談而已。」
「那不過是婦孺讀物中的幻想圖畫罷了,哪可能真有這種東西?瞧你還真是蠢得可笑呀,都要教人笑掉大牙了。」揔兵衛放聲大笑道。
「羽毛為何能生電,這道理我是並不懂。說老實話,畢竟連貓也沒養過,毛究竟是如何發光,我也是完全無從想象。當時將那火球解釋成類似雷電的東西,我是還聽得懂,但鷺鳥發的究竟是什麼光,可就無法理解了。難不成是類似光蘚一類的東西?」
被這麼一問,只見劍之進板起臉來,直摩挲著鬍子。
「是個儒學者。」
「絕非如此,但——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是么?」
「似乎有點兒微妙。」
「那眼肯定要比軀體更為光亮。好罷,倘若真有幽靈,為何僅有一隻眼?」
即使如此,去年為止仍有寥寥數名門生,但到了今年就完全絕跡了。正馬曾如是說。
「但那隻鷺……」
「那麼。」
一點兒也沒錯,揔兵衛頷首說道:
倉田正馬這位曾放過洋的假洋鬼子,亦是此三人的豬朋狗友之一,經常前來同大伙兒討論此類異事。
「你這蠢官差還在九*九*藏*書懷疑些什麼?《耳囊》中那篇記述不也提到了同樣的事兒?」
這就是問題所在,劍之進一臉愁容地說道:
誰說是被搶走的?聽見與次郎如此挖苦,揔兵衛不悅地把頭一別駁斥道:
「這我理解。」
你這心情,我多少也能理解,揔兵衛說道:
這下哪有誰認得出報導中的是誰?揔兵衛說道。
幸好與次郎無意同這滿臉鬍子的莽漢爭辯,僅將這番強辯當耳邊風。
「似乎是去年在報紙上讀到那則關於火球事件的報導。」
「一下是鷺,一下是眼睛放光什麼的,你成天挑這些東西來裝神弄鬼,總是聽得咱們一頭霧水。」
「那傢伙的確是惹人厭。唉,同他認識了這麼久,我也是看在武士的情面上,才同他打交道的,否則看這傢伙沒有半點兒日本男兒的風範,老早就同他一刀兩斷了。」
「那是為了什麼?虧那傢伙還是個幕臣之後,卻從頭到尾一副洋鬼子德行,而且這混帳還從不幹活兒,真是個荒謬至極。」
「宮、宮大人?可是指官軍?」
「這等大人物,也會讀那種荒誕無稽的瓦版?」
劍之進每回所提的問,都是同樣荒誕無稽。諸如鬼火是否能引火?蛇能活多少年?或山男究竟是人是獸?大致上都是些神鬼玄學。雖然到頭來,都能發現這些問題背後都不過是合理案情,但大抵都是以這類怪談起的頭。
「你可知這是否屬實?畢竟我是沒瞧見過。」
「記述中不是提及,那東西有一目泛光?」
「該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
「不過是個旗本?別忘了你這同心僅有三十俵二人扶持,和旗本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不是?」
這些問題——悉數是如此令人狐疑,卻又完全不得要領。
「意即——作者認為鷺鳥的確能發光?」
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理由?同樣猜不透的與次郎問道:
「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么?劍之進語帶質疑地應道。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揔兵衛問完便別起了嘴角。
「由良公篤又是什麼人?」
「當然是。要不怎會冠上『捕幽魂烹煮食之』這玩笑似的標題?若非將之視為笑談,此文被冠上的應是『青鷺成妖』、或『誤視青鷺為妖物』一類的標題才是罷?」
「當時,《東京日日新聞》之記者邀我進行訪談,當場便以一白翁所講述之內容為基礎予以答覆。誰知事後卻有當時未有記者在場之報社,拿這則故事來開玩笑。其中甚至有些報導還佐以一火中有人臉之火球、和一與我酷似的巡查格鬥的插圖,有的將我的姓氏矢作篡改為荻,有些甚至還胡亂將我的名字寫成了與荻正兵衛什麼的。」
聞言,與次郎便開始朗讀起《耳囊》。
是洋人呀,揔兵衛說道。
「噢,這我也不清楚,但此人似乎曾任甲府城勤番,本名為野田市read.99csw.com右衛門成方。」
「不知這位野田究竟是不是支配?這甲府勤番,其實和負責警護府內之棒突沒多大差別,反正都不過是小普請組,稱不上要職。或許僅和與力或同心差不多罷。」
這標題,劍之進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道:
「是么?但瞧你一臉不悅的,拋出個謎要咱們猜,都已經夠讓人困擾了,還頻頻抱怨人家身分如何、家世如何,一會兒人不值得信任,一會兒故事不值得採信的。這下又批評幕臣如何如何,教人聽得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你究竟想問些什麼。」
「可是那官拜侍、侍從長的東久世卿?」
「是哪兒可笑了?」
「這下談的,是此人所言究竟值不值得採信。」
「雖難斷言這些東西無法發光,有時似乎也真能發光,但皆能發光這說法是否屬實,可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我是一度也沒瞧見過。」
「你是不信?」
「不過是個旗本罷了,論俸祿,旗本也不過千石罷?」
是我沒找他來,劍之進回答道。
「聽來活像個相聲故事哩。」
「這也是無可奈何。我並非學者什麼的,不過是個貿易公司的職員,哪可能找到完全符合的史料?但即使我對這再不專精,也特地找來了這則《里見寒話》中的記述。不過是認為既然信州與甲州相鄰,至少算是較為接近——」
兩者不甚相同罷?這位巡查大人說道:
「若存心隱瞞,就別來找咱們商量。若要同咱們商量,就不要有任何隱瞞。若是打一開始就把話給說明白,大家不都省事?貿易公司或許有假可放,但我這種武士可不能如此弔兒郎當。為了幫你個忙,今天我也是特地拋下道場公務上這兒來的。」
「怎沒聽過這個名兒?是個俳人么?」
這妖怪巡查召來眾人時,契機總是如此曖昧。開頭多半絕口不提這回究竟碰上了什麼樣的案件、或到底有哪兒費人疑猜。
不,也不是挑剔的問題。劍之進雙手抱胸喃喃自語,一副心神不寧的神情。
劍之進打斷了這場無謂的爭議說道:
「由良?」
「洋人也學儒學?」
此乃《里見寒話》中之一節,笹村與次郎說道。此書是什麼人寫的?聞言,近日新設后,易名為東京警視局本署之名巡查矢作劍之進問道。
「我原本不想言明,就是怕你這傢伙大聲嚷嚷。」
「著此書之根岸鎮衛,可是曾任佐渡奉行與南町奉行等要職之重臣。同時還是個旗本,論出身、論家世,均是無可挑剔。」
揔兵衛活像撲了個空似的,一臉不悅地望向與次郎。
與次郎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
這與我的出身有什麼關係?劍之進說道:
哪兒微妙了?與次郎問道。
「異國門生?異國人也要學儒學?不過據說儒學最為發達的,乃支那與朝鮮,為何要專程到日本來學?」
他完全不識任何華族、士族,對新政府的一切亦是一無所知。雖聽說過太政大臣三條實美、或右大臣岩倉具視這些名字,但被問及左大臣是何人,可就答不上了。並不是九*九*藏*書因為他對此類人物毫無興趣,而是忙於應付生活,根本無暇他顧。
我知道我知道,劍之進打斷與次郎這番話搪塞道:
「劍道亦是為人之道。我不過是見時下的年輕人普遍修養匱乏,將門生送到那兒讀點兒論語罷了。」
「可沒說它化成了幽靈呀。看來你是不知道,鷺其實有形形色|色,其中有些大得驚人。再者,名為青鷺者,其實也非真的是青色。夜道昏暗,如今雖有瓦斯燈可照明,但你應也知道,文化二年的四谷不比今日的銀座,入夜後鐵定是一片黑暗。」
「那就該相信這位作者。你不是懷疑這作者的出身么?此人曾任奉行,可是位聰明的賢者,就連巷說也能寫得妙趣橫生。文化二年的江戶,上至奉行大人,下至愛說常論短的百姓,都沒一個相信鬼怪或幽靈這類的傳聞。總之,狐火燒盡見枯芒,作者不過是在揶揄有人把這東西煮來吃,還真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兒呀。」
「喂,劍之進,看來與次郎朗讀那篇記述時,你是根本沒聽清楚。裡頭僅提及某人逮住這東西煮來吃,有哪兒提到有幽靈出現了?」
「鳥不是夜盲的么?」
「因為我有門生在他的私塾研習。」
「官差豈能有任何內幕?身為人民之楷模,我可是凡事力求光明磊落。」
「秦鼎的《一宵話》有雲,海中之火,悉數為魚類之光,俗稱之火球,則為蟾蜍所幻化之飛天妖物。此外,凡青鷺、山鳥、雉雞等,于夜間飛行時皆可發光。」
「《耳囊》中可是有幽靈的。」
眾人沉默了半晌。
「其實……」
難不成你要說,這東西就是名曰一目小僧的妖怪?揔兵衛語帶揶揄地說道:
與次郎切回正題問道:
「怪火?可是指鳥火?」
「作者果真將之視為笑談?」
稍早提及的《耳囊》,你認為又是如何?與次郎問道:
無法理解的,是你這傢伙的態度。原本默不吭聲的揔兵衛,以彷彿蛤蟆被大八車給軋死似的嗓音說道。
不過。
這下就連與次郎也沉不住氣了。
揔兵衛所言的確有理。
被這麼一問,大伙兒全都回不上話來。
被譽為妖怪巡查的劍之進,每逢碰上不可解的怪異案件,便要召來友人徵詢意見。但至今也靠這夥友人,接二連三解決了兩國火球事件、池袋村蛇冢事件、以及野方村山男事件等不可思議的奇案,並因此威名遠播。
「正確說來,應是對鳥和火感興趣。此人年少時,似乎曾經歷過某種與鷺鳥及妖火有關的事兒。但由良家代代尊崇儒學,意即,不語怪力亂神乃其家風。故長年以來,對此事只得三緘其口。」
與次郎還以為儒學是武士的學問。
或許是反射罷?揔兵衛說道:
「此乃『卷七之捕幽魂烹煮食之』。」
「乃由良公房卿。」
「皆可發光?」
「這就別在意了。倒是,若是如此——」
「正馬那傢伙雖然可憎,但這類舶來的知識,除他之外還真是無人能問。雖不知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那傢伙一說起洋人的好,便像在自吹自擂似的說個沒完。倒是——」
「真理本就不分東西。由良生性勤勉好學,曾九九藏書積極學習洋文,據說還造詣頗深。法蘭西人什麼的,儒學還研習得頗為認真哩。」
東、東久世?揔兵衛驚呼道:
你所提的哪是信州的故事?揔兵衛揶揄道。
即便如此。
「哈哈,原來你的門生是被搶到那兒去了?」
「劍之進,你難道不認為有點兒奇怪?」
想不到劍之進竟然是如此單純。
用不著你說,這我當然知道,劍之進說道,但話里不帶一絲霸氣。通常碰上這種情況,劍之進說起話來彷彿要與人吵架似的,這回卻毫無這等氣魄。
「是個公家又如何?儒學哪有分公家武士的?即便是貴為天子,也得學習儒學哩。」
再者,與次郎依然是滿腦子幕府時代觀念。雖不至於對這些階層有多熟悉,但仍無法接受如今公卿與大名皆以華族稱之。即便理性上接受了這事實,但感覺上卻還是認為兩者有所區別。
接著又低聲說道——這回是受一位宮大人所託。
「但梟可不會發光。」
「儒學者?不是個公家么?」
真有此可能?這下,揔兵衛突然又納悶了起來。
揔兵衛再次失聲大喊。
有無聽說這鳥會幻化成人。
「沒錯,世上就是有這種叫做電什麼的東西。稍早與次郎所朗讀的那篇甲府勤番什麼的所撰的記述上不也提及了?逆撫貓毛便能見光,可見羽毛一類的東西,原本就是會發光的。」
聽他這番強辯,正馬若是在場,鐵定要把他給痛罵一頓,兩人也必定會吵起架來。
「那叫電氣什麼的,是否也會發光?」
「好比雉雞什麼的碰上日照,會發出耀眼光彩。這東西或許也能在漆黑夜裡反射月光。」
文化二年秋。一四谷居民于夜間趕路,見一身著白衣者行於前。仔細端詳,其自腰下均不得見。此時,此幽魂轉頭后望,只見似有一巨目泛光。此人撲前殺之,件其實為一龐大之五位鷺,遂肩負歸返,招來友人烹煮食之。捕幽魂而食,純為一無稽巷說——
「與他不幹活、或是個假洋鬼子也毫無關係。問題在於他是個旗本的次男,而且父親還曾在幕府擔任要職。」
沒找他來,並不是為了這個,劍之進悵然若失地說道。
「由良公篤乃前年以僅二十二歲弱冠之年,便開辦名曰孝悌塾之私塾的秀才儒者,甚至為部分人士譽為林羅山再世。昌平黌出身者對此人亦是讚譽有加,據說還收有不少異國門生哩。」
「憑身分官銜來度量人之信用?這可一點兒也不像咱們劍之進的作風哪。難道官位大了,人就會成這副德行?」
「與力至少也比你這巡查大人要來得高罷。在前幕府時代,你也不過是個同心。該不會連這都不記得了罷?」
「有哪兒奇怪?不過是這官銜聽來似乎是既不低,也不高罷了。」
「關於怪火,上回碰上那樁火球事件時,咱們不是已討論了良久?當時正馬那假洋鬼子還曾說了一番大道理。噢,當時他曾說了些什麼來著……?」
「我並無任何抱怨。對你這番心意也由衷感謝。」
「這位大人物同你問了些什麼?」
你可清楚呀,劍之進說道。
這回的問題——
「若如先前所言,鷺真能發光,夜裡看來應為白光,否則哪可能教人瞧見?總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道上,看來想必活像個碩大的白色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