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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竟然會對眼盲的我說『幫我選一下衣服』，你這人還真是好奇心旺盛呢。」我這樣回答，他馬上隔著電話說：「上次你一摸我穿的T恤，馬上就說『這是便宜貨』，你猜對了唷。」
「的確，優子說的很對。」我朝著似乎是鴨居站著的方向說：「確實有這種傾向。」
「可是，我還蠻喜歡陣內彈奏的吉他，所以咱們過去聽聽吧。」優子宣告結論，因此我們來到百貨公司頂樓。
「因為他只是土司邊，卻那麼囂張嗎？」我話一出口，鴨居馬上回答：「就是這樣！」
「我當時就決定，下次買衣服時一定要請你幫我選。」
「為什麼？」
「啥？真的猜對啦？」當時那只是句玩笑話而已耶……
「怎麼可能……」
「然後九-九-藏-書呢？」
這段對話結束后，鴨居像是認命地告訴我們：「陣內從前天起就在百貨公司的頂樓打工。」
走出服裝店后，鴨居跟我們道別。優子問他：「對了，陣內人呢？最近好像都沒看到他。」
「沒錯。」
「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我側著頭。
「感情不錯？」鴨居顯得相當驚訝，好像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他及陣內的關係似的。
我並不是什麼布料專家。不過，反正我很閑，這聽起來好像蠻有趣的，我也不是不能裝成熟識布料的老手。所以我答應了，並開始準備帶貝絲出門，於是優子說：「我也順道去買些東西吧。」她很理所當然地也開始準備出門。
我們被當做人質，在銀行里被關了好幾小時，但我並未特別害怕。一方面是因為我感受到搶匪並沒有殺害人質的意圖，更重要的是因當時在我身邊的鴨居與陣內顯得非常冷靜。
「這個嘛……」鴨居稍微思考了一下。
「有一天，看到孩子急忙啃著土司邊的父親說：『看你吃得那麼快，可見你真的很喜歡土司邊嘍。』」
「我就說你們的感情很好嘛！」優子得意地點著頭。
「對啊。」優子也很同意。
「可是你跟陣內的感情不是不錯嗎？」
「哦？什麼樣的打工？」面對優子的問題，鴨居回答：「這我真的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在舞台上唱歌吧。」九_九_藏_書
「我可以理解。」優子笑了出來。「對鴨居而言，陣內就像是土司邊。」
「真是不幸，我找不到不要去的理由啊。」她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像不幸的樣子。我差點脫口說出：你昨天不是才剛買了個包包嗎？
「我現在的心情就跟聽到父親這麼說的孩子一樣，非常困惑。」
鴨居挑的那件T恤是以很緊實的材質縫製而成，其觸感讓我這麼覺得。這次我不打算開玩笑，我很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鴨居一聽，隨即決定要買那件衣服。他的決斷能力真是非常令人敬佩。
「我好一陣子沒聽到陣內的演奏了呢。」我邊說邊回想起一年前陣內在銀行內唱歌的情景。
我說出了我個人對這個案件的臆測，鴨居很認同我的說法，陣內九-九-藏-書則是生氣地吼道：「我搞不懂啦！」這種反應至今依舊沒變。
「可是啊……」優子隨即補上一句。「你會搬出這種奇怪的比喻來說明，證明你已經受到陣內的影響了。」
「陣內很會給旁人惹麻煩，你們都不會想對他生氣嗎？」
「但那也正是我討厭他的地方。」
鴨居一臉露骨的厭惡，應該是啦。雖然我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他身旁的空氣流動好像用手搓揉著紙張似地產生了扭曲變形。
我認識鴨居及陣內的過程非常奇妙。說穿了，是因為一年前我被捲入發生在仙台市的銀行搶劫案。
「哦——」優子不禁發出聲音。
「我舉個例子好了。有個孩子討厭土司邊，因為土司邊很硬。而這孩子是會先吃掉最討厭的東西的那種性格，所以每次九九藏書吃土司時他會先吃掉土司邊，再慢慢享受剩下的柔軟麵包。」
我們剛剛才跟另一名朋友——鴨居一起去仙台市區的服飾店。鴨居邀我陪他一同前往。「我想買件衣服，能請你幫我選一下嗎？」
「你們是好朋友，沒錯吧？」
「怎樣？」優子及我同時催促他回答問題。
「我覺得你這句話就跟『天空在頭頂上』沒什麼兩樣。」優子馬上回答。
鴨居回答：「我又不是陣內的管理員。他的事請別問我了好不好？」
「我一點都不想聽。」鴨居斬釘截鐵地說。
「啥？」我明顯感覺到鴨居往後退了好幾步。「不會吧？」
「不過，他彈奏的吉他確實蠻棒的，對吧？」鴨居不太甘心地說出這句話，像是被逼入絕境的政治家收回失言一樣。
「你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