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傢伙是哪幫傢伙？」

「是自動鎖吧？」西嶋問道。

「當然了。」

「然後呢？」西嶋抱著胳膊，用一種嚴厲的目光看著我，「然後你有什麼打算？想以牛郎阿純為突破口把牛郎禮一找出來嗎？」

「你想怎麼做？」鳥井的話從我身後傳來的時候，我剛好開始投球。左手在空中一劃，右手高高舉起，我向前踏出左腳，將球投出。球輕靈地從我的手中飛出，在球道上震了一下，直奔球瓶而去。球體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衝進球瓶中間。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球瓶相互碰撞，紛紛倒下。

「你打算幹嗎？」

「你說得沒錯，西嶋。」我站超身來，走到供球台前，在送風口將右手吹乾，拿起一個十三磅的球來。

「我們調查一下吧。」西嶋摘下眼鏡，用眼鏡布擦了擦。「監視那個公寓，確認一下。」

我起身離開椅子，去投第二投。我拿著球，面向球道，瞄準最左邊的那個球瓶。我順著球道的對角線將球投出。或許是注意力不reaｄ.９9ｃｓw•ｃom夠集中吧，球才走到一半便一下子掉進左邊的球溝里。

「真了不起啊，北村。」

「是啊是啊，和我想的一樣，不久牛郎阿純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覺得算是偶然吧。」我答道。他碰巧在我遇襲的那天晚上，在案發地點附近亂晃，而且態度惡劣地反抗警察的盤問，因此才被警察以「你就是連續搶劫犯吧」的借口抓了回去。

「那是壞人的藏身之處啊。」西嶋十分幼稚地下了判斷，表情極為嚴肅。

「這之後，北村是怎麼打算的？」我剛走回來，東堂便開口問道，她沒等我回答，便起身投球去了。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她，挺身玉立，英姿颯爽。她的步幅雖然不大，但卻用行雲流水一般的姿勢將一顆紅球投出。東堂投球時的揮臂幅度不大，是一種女子式的姿勢。她投出的球筆直地在球道上前進，撞到了八隻球瓶。

「就是那個犯人。」鳥井答道。他的聲音既不興奮也不高揚，鳥井用他特有read.99csw.com的滑稽聲音笑道：「就是那些軋斷我左臂的傢伙啊。」小南一臉悲痛，隨即向我投來嚴厲的目光，好像是在責備我似的——「都怪北村君多嘴」。雖然我並沒有因為那視線而感到愧疚，但還是辯解道：「不，犯人還不一定在那間公寓里。只不過牛郎阿純走進去了而已。」

「可惜啊。」我聽見鳥井和小南這樣說道。確實很可惜。最左邊的一個球瓶留了下來。我坐回到椅子上。

「是自動鎖。」我點了點頭，牛郎阿純按了一下門鈴上的對講器，和誰說了兩句話，門便自己打開了。

「我不知道。不過既然屋裡有人給他們開門，所以也有可能是他們單純地去上門拜訪。或者是牛郎阿純和幾個人一起住在那裡。」

「牛郎阿純後來用手機給誰打了個電話。」

「確認完了怎麼辦？」小南半帶憤怒地問道。

「那幫傢伙大概就在那間公寓里吧。」

幸好警察局在一條主路旁邊，路邊停著一大排等待拉客的計程車。「開出租ｒｅaｄ.99ｃｓw.ｃom的大叔十分善解人意，我剛一跟他說跟著前面的車走，他便眼睛一亮，幹勁兒十足地說『我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但願如此。」小南不安地嘟囔道。

「你們不想親手將他們繩之以法嗎？」

「你打算怎麼做？」東堂問道。

「阿純他們的車子開了大概十五分鐘便停了下來。那是一條住宅街，在仙台市北面，可以說算『仙台市外』了。他們在一棟設計時髦的九層公寓前停了下來。」我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下車，慢慢走到公寓入口附近。牛郎阿純和那名女子把車停到一處空地，正要走進公寓。

牛郎阿純坐的那輛車當然沒有什麼警惕，因此我們要跟在他們後面還是很容易的。不過老實說，我錢包里的錢也是有限的，要是跟他們跟得太遠的話，我可能也付不起那麼多的車錢。不過，我總不能對開出租的大叔說我身上的錢不夠吧，雖然司機大叔一臉喜悅地對我說「我一直等著這一刻呢」，但我還是對此有所擔心。九*九*藏*書

鳥井的視線移到自己的左臂上，小南一臉擔心地望著他。

這話問得我窮於回答，沒錯，我的確憋著一股「幹勁兒」。

「這算是偶然嗎？」鳥井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和岳內大宅的走空門事件沒有什麼直接關聯，但牛郎阿純畢竟是牛郎禮一的哥們兒，和那件可怕的事件是脫不開干係的。

東堂投出第二投，但卻沒能成功解決這個分瓶。她剛一回來，鳥井便說道：「這事不得不幹啊。」

「不靠警方，自己去追拿犯人的話，太過輕率了點。我們不能這麼做，不能過分牽扯到這件事當中去。」

「然後你就理所應當地追了上去？」西嶋目光炯炯，兩道寒光直射向我。

「是不是給那個傢伙打的？」鳥井說的那個傢伙當然指的是牛郎禮一。

「沒說那個，我說那個牛郎。就像西嶼剛才說的，你打算把另外一個牛郎找出來嗎？」

「大概不是吧。過了大概十分鐘，一個年輕女孩坐著轎車趕了過來，我估計是牛郎阿純叫過來的吧九-九-藏-書。」

「當然是報警了，小南。」鳥井一臉「這是理所當然」的表情笑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那是牛郎阿純的公寓嗎？」

「沒事，我最擅長打那地方的球瓶了。」

「稍等一下，你們要幹什麼？」小南一臉不安地間道。

身穿緊身西服的牛郎阿純從警察局正面的玄關走了出來。他一臉焦躁不安地走出警察局。我立即站了起來，把事先準備好的零錢遞給收銀台的服務員，隨即飛奔出咖啡館。我橫穿過十字路口，小心計算著和牛郎阿純之間的距離，並和他始終保持著一定的間隔，跟在他的後面。

「然後呢？」東堂用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實際上，警察局旁邊正好有家咖啡館。是那種很寬敞的露天咖啡館。我在那裡消磨了一會兒時間。雖然我不是太確信吧，但我想，牛郎阿純可能被警察放出來，從警察局裡走出來。」

「是啊，他又不是犯人，也沒幹什麼壞事。肯定會被放出來的。」

「那麼，北村為什麼把我們叫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