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FO大道
第三章
「這位是我的助手石岡君。石岡君，快向女士問好。」
女子不語，之後不解地歪著頭。
「好，沒問題。」
房間有四疊半大小，榻榻米上凌亂地放著小寺的西服和漫畫書。睡過的被褥疊了起來。屋內有兩扇窗戶，每扇各嵌著兩塊玻璃，一共四塊。將窗戶固定在中央的鎖，是把舊螺旋鎖。窗戶緊閉，窗欞和窗柱相接的方形線，以及玻璃窗與玻璃窗的間隙，皆用膠帶封得嚴嚴實實。兩扇窗子的窗帘全部拉開，因此屋內的情景一目了然。
「因為警察要做解剖……」
「對，我以為那兒肯定有機關，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真是可惜。難道我推測錯了嗎？」
「對，她以為UFO是在路上跑的，是外星人的私家車。」
「液化石油氣？是計程車用的嗎？」
「待了多久？」
「五號？！」御手洗驚訝地大聲說道。這次不是演戲，而是真的驚訝。看來女子的話令他大為意外。
「她說她叫柴田明美。」
樂婆婆端著茶盤緩緩蹲下身，說道。
「是的，好像還有首歌呢，我記得在電視上看過。有兩個女孩子在院子里給我表演，又唱又跳，演得可好了。二位不冷嗎？」
「既然如此，自然死亡就說不通了吧？」未婚妻再度縮了縮下巴。
「沒有，他很健康。」未婚妻低著頭說。
「此乃明智之舉，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啊。警察懷疑是他殺，是不是因為他工作的地方出了什麼事？」
「對，能像飛機一樣飛。」
御手洗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
「請問，您就是柴田明美女士吧？」
來到院內，御手洗上下晃動手電筒，一邊照著房檐下方和牆壁，一邊沿牆前進。房子後面還有處狹窄之地。他不顧衣服被樹叢弄髒，在院內轉完一圈，回到了玄關。
「聽說他把領導打傷了。」
「長棍？是武器嗎……我記得您說過，它們個頭很高。」
「是噴氣式飛機頭盔嗎？」
「打完仗，外星人就往極樂寺車站方向撤退了吧？」
「是用電磁波殺的人吧？」我在旁說道，「那樣就不會留下痕迹了！」
「柴田明美，嗯，我記住了。出了這種事，她和小寺的婚也結不成了。」
女子聽罷，毫無反應。
女子點點頭，臉卻一直朝下。
我被嚇得說不出來話。
「那這期間你們是不是打算舉辦婚禮？」
「解剖結果呢？」
女子有氣無力地答道。只怕沒人會在參加葬禮時突然說出這種話吧。
「那時沒看到。可能是停在遠處了吧。」
御手洗說完，樂婆婆點了幾下頭，沉默不語了。
「您說得對。」女子贊同道。
「也許吧。」
「對。」
「對，確實嚇了一跳。」
「您說他戴著什麼？」御手洗追問。「頭盔呀，而且脖子上還纏著圍脖，手上戴著橡膠手套，身上裹著床單。」
「當然知道啊，那不是外星人的交通工具嗎？孩子經常提到。」
書桌上放著熒光檯燈、月球儀、火箭及奇形怪狀的外星人模型、汽車和噴氣式飛機的塑料模型。牆上貼著印有土星和宇宙空間的海報。書架里擺滿了宇宙和地外生命體方面的書，還有科幻小說。拋開對宇宙的興趣，以及從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垂下的膠帶不談，這是典型的對室內設計毫無興緻的青年的房間。
「該不會是被外星人殺的吧？」御手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不料女子竟點了點頭。
「小平婆婆，您知道UFO是什麼嗎？」
「啊？我不冷。外星人打仗的時候，您一直都在這兒嗎？」
女子卻搖搖頭，回答說：「這個……我不知道。」
「那如何才能完全防住呢？」女子追問道。
「就是身
ｒeａd.9９ｃsw•com上有沒有傷，流沒流血？」
「對。」
「對。」
「隆先生有沒有什麼疾病？」
「這個請借我用一下。」
「面罩頭盔是騎摩托車時戴的吧？」
「那小寺先生為此採取了什麼行動嗎？」
「是啊。凌晨三點左右是工作高峰，那時計程車排著長隊來加氣。天快亮時他回到家，說大夥都辭職了，這樣一來他就沒法休息了，晚上根本沒法睡覺，所以也要辭職。」
「三十四呀，職業呢？」
話音未落，御手洗便麻利地脫掉鞋，自顧自地走進了客廳。女子始終默不作聲。誰是你助手啊——我心中不平，忐忑不安地脫了鞋。
「是啊。」
「他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您放心，我們不會那麼晚來打擾您。那位未婚妻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未婚妻回答。
「防得住嗎？」
「很高，相當高啊。」
「沒有，他是獨子。」
「石岡君，咱們走！小平婆婆，打擾您了。隨著事情的進展，今後我們可能還要上門叨擾，還望您見諒。」
女子默然。
「造田，知道了。那家氣站在哪兒？」
「看來小平婆婆一點兒也不糊塗！」
御手洗沖裏面喊道。須臾，裏面隱約傳來一個微弱的女聲——「來啦。」接著，只見一位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猶如從暗處湧出的黑影一般。來人身形矮小，精神憔悴，我覺得她有四十多歲，但實際年齡或許要年輕些。對方面色鐵青，眼皮浮腫。
來到棺槨前，御手洗端坐在坐墊上，凝視著死者遺像。相片里是一個圓臉、臉頰稍稍鼓起的年輕男子的笑臉。看起來二十多歲，也許是以前的舊照片，感覺與旁邊那位身穿喪服的女子稍不般配。御手洗故意板起面孔，裝模作樣地上香。我不好無動於衷，只好也跟著上香。
「啊……」御手洗思索片刻，換了個問題，「您家隔壁的隔壁，嗯，住的是小寺嗎？」
「三十四歲。」
說著，御手洗伸手指了指我，隨後交抱雙臂。別把我扯上行嗎——我心中憤憤不平。
「已經辭職了，領著失業保險。他說再過四個月就沒事了。」
「是的。」
「就是說，警察懷疑小寺先生是被殺害的對嗎？」
「敵人該不會是隱形的吧，石岡君。」御手洗對我說完，又問婆婆：「它們身穿銀色宇航服，對吧？」
御手洗說道，聲音卻過於開朗，毫不顧及對方憔悴的樣子，許是還未擺脫之前對耳背的樂婆婆說話時的習慣。頭一句話就沒說好，難道他忘了這裡是葬禮現場嗎——我不免憂心忡忡。女子不發一語，而御手洗接下來說的話，則嚇得我魂飛魄散。
這間被小寺用作卧室兼私室的房間，位於放置棺槨的八疊大房間的緊後面。明美打開房門，御手洗頓時驚呼：
「為何連窗戶都要封上……可否讓我們參觀一下卧室？」
「大學學的也是這方面的專業嗎？」
女子點了點頭。御手洗又問：
「您說的沒錯，是戴這個。您確定那不是摩托車騎手戴的那種頭盔嗎？」
「沒關係，我一直都在家。不過我睡的早，九點就睡覺了。」
「是啊，不過她情緒冷靜，一點兒都不驚訝。」
「你說什麼？那東西能在天上飛？」
「也許吧，應該是。」
「算上五號，五、六、七、八、九——一共經過了五天。您為何現在才發喪呢？」
「您為何認為他死於外星人之手？」
「不，我的意思是，死者可能參与了戰鬥。」
「是的。」
「啊，是啊。」
「他辭職前在哪兒工作？」
「應該是叫小寺隆。」
儘管這個問題是自己先ｈttｐｓ://read•９９ｃsw.ｃoｍ問的，可御手洗仍舊驚愕不已。聞言，女子再次沉默。
「戴一整天肯定很難受吧？」
「是小寺的未婚妻。她到小寺家做飯，見小寺還沒起床，就去卧室敲門，可屋裡沒迴音，於是她想開門進去，卻發現門鎖著。在門外叫了幾聲也沒回應，便破門而人。」
「是的。」
「如此一來，就如警察推斷的那樣，隆先生是被殺害的吧？」
「他睡覺時總是這樣嗎？」
「能阻止嗎？」
「是叫『地外生命對策研究會』嗎？」我問道，「今天白天的新聞里鬧得沸沸揚揚。」
「捂得真嚴實呀。身處密室，連頭部都打造成了小密室，想必很憋得慌吧。小寺先生雙手還戴著橡膠手套？」
「不過，他有位遠親。」
「什麼問題也沒有。」
「液化石油氣站。」
「是啊，像盤子一樣圓，能在天上飛。」
「原來如此，我明白怎麼回事了。這些膠帶是用來擴散電磁波的，黏液質物體和濕潤物體效果最佳。」
明美略顯躊躇地點了點頭，回答說：「我覺得警察肯定是這麼懷疑的……」
「沒有。」
「最近……是的。」
「啊？哦，遭此變故，不勝悲哀……」
「脖子上纏著圍脖？」
「哦，是這樣啊。那個領導是不是對他懷恨在心呀？」
「距離這麼遠，也能中槍？」
「不錯。」御手洗的表情旋即緊張起來。
「未婚妻本人呀。剛才我去她家燒香時聽說的。」
「頭盔、橡膠手套，還有床單都是抵禦電磁波用的吧？」
「夜班很辛苦吧。」
「是的。他一直上夜班，身體都吃不消了。」
「沒錯。」
「嗯，」御手洗頷首言道，「您知道那位領導叫什麼嗎？」
「有人嗎？」
「一點粗茶，還請慢用。」
為何去美國就能躲過電磁波的侵襲呢——我不禁想問，但礙於朋友情面，只好把話咽回肚裏。
「我知道了，恕我冒昧……」
「這些您是聽誰說的？」
「原來坐在這兒，真能從樹籬間隙清楚地看到坡上的路呀。」
御手洗問道，女子微微縮了縮下巴，點頭回應。
「孩子都喜歡UFO吧。」我說道。
「沒錯。」
「什麼也沒有，真是一無所獲。」御手洗懊惱地說。
「解剖？是司法解剖嗎？」
「嗯，就好像UFO和外星人都是她親戚似的。」
「您是在五號上午發現隆先生遺體的吧？」
女子猶豫了一會兒，微微地點了點頭。
「沒有。」
「那死者是誰發現的？」御手洗問。
「什麼？他真是被外星人殺的？」
「可您不是說他很健康嗎？」女子微微縮了縮下巴，表示肯定。
「您打算和小寺先生結婚吧？」
御手洗自顧自地宣布完，便離開房間，步履匆匆地回到玄關，隨後走到土間穿上了鞋。我慌忙跟在後面，柴田明美則未跟來。
「那您想過沒有，小寺先生為何去世？」聽到這話，柴田明美陷入沉思，許久不語。御手洗靜待片刻后，焦急地說：
「兄弟姐妹呢？」
「我想想……應該是四個吧。它們個個拿著這麼長的傢伙，像是棍子……」
「天花板的膠帶也是因此而貼的？」
聽到這話，樂婆婆稍稍瞪大眼睛，驚愕地說：
「不，心臟很好。」女子搖搖頭回答說。
「我以為他在睡覺，可怎麼叫都沒反應……」
「可是，用膠帶……窗戶就打不開了呀。」
然而，斜坡上的一草一木如今卻漸漸淹沒在暮色中，太陽已九_九_藏_書落在對面的山後。
「面罩也是合上的嗎？」
「唉，您也是迫不得已嘛。窗戶用膠帶封得這麼嚴實，門卻沒封。要是把門封上，這門就打不開了呀。」
女子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對御手洗說：
「這種程度的裝備能抵擋外星人的激光槍嗎？」
對方沉默片刻，低聲回答說：「他沒上大學。」
話音剛落，御手洗猛地趴倒在房間角落。隨後一邊凝視角落，一邊匍匐移動。我和柴田明美呆立原地，看著御手洗。我覺得無聊，想向柴田明美搭訕兩句，卻什麼話題也想不出來。
「是啊，所以他說想儘早阻止電磁波侵襲。」
「兇手除了外星人，還能有誰？」御手洗接茬道。
「有個領導跟他不和，好像還打過架。」
「這樣啊。那時一定煙霧繚繞吧。外星人有幾個？」
「您看到的UFO是什麼樣的？」御手洗問婆婆。
「因為抵擋不了，所以才……」
「對。」
「對，他說過要採取行動。」
「他原本就對宇宙感興趣吧？」
說完，御手洗交抱雙臂，低聲嘀咕起來：
「小寺先生告沒告訴您，他為何要這麼做？」
說完，他拿起書架上的手電筒，打開後走到窗旁，透過玻璃向屋外的樹木照去，接著又仰頭照了照屋檐下面，在屋裡兀自走動。
「警察也說沒有傷嗎？」
「每晚都戴嗎？」
「對。」
「不，不是輪胎。輪胎的話應該豎著裝才對。而那倆東西是橫著裝的，跟放倒了一樣。」
「這麼說，警察也懷疑小寺先生的死是人為的他殺嘍？」
「可這樣一來就不便走動了呀，腦袋會被膠帶粘住。小寺先生還戴著頭盔是嗎？」
我也大吃一驚，只見無數的奇怪之物從屋內的天花板上垂下。那東西是茶色的帶狀物，泛著黏膩的光，乍看之下，我還以為是海帶。然而定睛一瞧，竟是無數的膠帶。長達一米左右的膠帶從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垂下。膠帶一頭貼在天花板上，另一頭則軟綿綿地垂在空中。
人家都說沒有了，幹嗎噦唆個沒完——我心下抱怨。
「有這麼大，很平，前面有兩個圓東西，不停地轉著。」
「警察也問了您同樣的問題？」
「我看了有三十分鐘吧……時間很短，一直看到了天亮。之後它們從煙霧中紛紛跑下那條道，朝那邊—就是車站的方向而去。」
警察才不會幹這事兒呢——我心中暗想，嘴上卻保持沉默。這時，御手洗突然在書架前站起身，說道：
許是因為不知道，女子再度沉默。
「他說工作有著落後就辦。」
「沒有。」明美回答說。
「小寺先生是不是心臟不好？」
「因為一直就沒開過。」
「打仗的時候，您看到UFO了嗎？」御手洗又問婆婆。
「什麼？醒著的時候也是？」
我和御手洗面面相覷，沒想到這種地方也有會員。
「您的意思是，在這個房間時，除了睡覺時以外，他也一直都是這副打扮嗎？」
「警察拿走了呀。可在如此密閉的環境下，究竟誰能殺害小寺先生呢？又是怎樣行兇的呢？」
「它們該不會是坐『江之電』來的吧，石岡君？」御手洗轉而對我說道。
「小寺先生的父母呢？」
「啊，謝謝您。」御手洗朗朗地說道。我也道了謝。
「於是就辭了？」
「哦……」御手洗沉默片刻，繼續說道，「小平婆婆，您真的確定嗎？您肯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嗎？」
「他是自然死亡嗎？」未婚妻依舊沉默。
許是迷茫之故，未婚妻這次沒有點頭，我卻感覺她其實已經認同了這個觀點。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庭院的樹木和鄰家邊界的圍牆。圍牆前停著一輛摩托車。
https://read.99csw.com一扇窗子旁擺著書桌和配套的椅子，旁邊則是書架，以及放著電視、錄像機和錄像帶的架子。
「有外傷嗎？」
「都去世了。」
「小寺先生有沒有遭誰怨恨？當然，除了外星人。」
「對手是誰？您看到敵方了嗎？」
「而且發生戰爭的山坡也看得一清二楚。這裏可謂是特等席呀。」
「在下是地外生命對策研究會關內分會的御手洗，接到小寺先生的訃告，特來為他上香。」
「不是。」
「我們深表哀傷。」
「外傷……」
聽到這話，柴田明美陷入了沉默。御手洗又問：
「這個嘛，就跟水桶似的。前面有塊玻璃，所以肯定是宇航服。人類上太空時不也戴這個嘛。」
御手洗剛才一個勁兒地照著房檐下方，所以我才會這麼問。
說著，御手洗走進了小寺家。屋裡亮著燈，卻不見人影。我不禁擔心柴田明美在不在裏面。
「兇手是誰？作案手法呢？」這次對方卻未回話，一直低頭不語。
說完，御手洗又回到院里，用手電筒照著院中的樹，開始一棵棵地仔細檢查。他查遍了小寺家地盤內的樹木，結果卻徒勞無功。他還順便從水泥牆上照了照鄰家的院子，依舊毫無收穫。而我也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其他時候也這樣。」
樂婆婆嘴上說驚訝，話音卻相當平淡，並未顯出大受刺|激的樣子，似乎遇到的是自己的故友，頂多像看到了外國人的程度。
「您家隔壁的隔壁的小平婆婆說，前天——就是七號黎明那會兒，看到了外星人在那邊的斜坡上打仗。這件事不知柴田女士是否有所耳聞？」
「這我就不知道了。」
「沒有。」
「絕對不是做夢！是千真萬確的！我說的句句屬實！大夥都說我痴獃，可我一點兒也不痴獃。儘管有時腦子犯點兒糊塗，可痴獃不痴獃，我自己心裏清楚！」
「根本不一樣。外星人戴的才沒那麼簡單呢，那就是真正的宇航服。坐火箭時穿的那種。」
「沒有，根本看不見對方啥樣。」
「對，一直都在。」
「唉，真是一生孤獨啊。」
「啊？」
「死者為何這副打扮？」
「他是怎麼死的？」
「那些孩子總是『UFO、UFO』地吵個沒完，所以我也覺得那可能是UFO。因此沒那麼驚訝。」樂婆婆說道。從她那樂觀的聲音中，我想到了幕府官僚當初那樣懼怕來到關內的外國人，而商人和孩子卻毫不畏懼，很快與那些外國人結成朋友，做起買賣。
「嗯，那個小寺，聽說他加入了一個非常怪異的研究會，好像叫地外什麼的。」樂婆婆插|進話來。
「謝謝您的關心。」女子回應道，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沒有任何問題？」
「如此說來，小寺先生就不是外星戰爭的犧牲者了……」
「對。」
「什麼？小寺先生果然是被殺害的？」明美緩緩地點了點頭。
「什麼行動？」
「小寺說外星人正向日本發射電磁波，所以每晚都用床單裹著身子睡覺。」
「莫非是要防止外星人向房內放毒氣？」御手洗說。
「應該還在家裡，因為她是喪主。」
「小寺說他叫造田。」
「嗯，要說腦子犯糊塗，這位有時候也犯。」
「哼！什麼也沒有啊，石岡君。真是白忙一場，回去吧！」御手洗垂頭喪氣地說。
「也許吧。」
「五號。」
「哎呀，這是什麼？！」
「什麼？」我和御手洗異口同聲地叫道，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我邊聽邊記下了號碼。
「小寺的全名叫？」
「小寺隆呀。小平婆婆，可否告訴我您的電話？」
「我們還是先上香吧。」
「是的。」
「您從始至終看了三十分鐘左右。在https://read.99csw.com這之前，它們應該早已開戰了吧？」
「人類無法做到，不過外星人的話……」
「在這兒的時候都是？」
「材木町九丁目。」
走進小平家庭院，樂婆婆為我們拉開玻璃門。我們坐在檐廊，等待婆婆沏茶回來。這時御手洗說道：
「那是輪胎嗎？」
「哦，是嗎？你進屋時，聞沒聞到煤氣味，或是其他異味？」
「對。」
「小寺先生是何時去世的？」
「不，是摩托車頭盔。」
「毫無疑點？」
「他說可以。」
「看到外星人，您是不是特別驚訝？」御手洗問道。
「頭盔是什麼形狀？」
「去美國！」御手洗當即回答。聞言，女子又陷入了沉默。
這次我沒理他。
「恕我失禮，您還沒過門吧？」
御手洗開門見山地說道。女子有些猶豫，但還是一語不發地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這裏並非她家，她也無權拒絕我們吧。她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對我們說了句「二位請」，便站起身，率先向走廊而去。見狀，御手洗像上了弦似的一躍而起，興高采烈地跟在後面。
「是的。」
聞言，御手洗深深地點了下頭。
「你沒問過他嗎？」御手洗又問。未婚妻搖頭不語。見此情形，御手洗微微點頭，朝室內環顧了一圈。
「一無所獲？莫非你以為天花板上有什麼機關？」
「石岡君，幫我記一下好嗎？」
「頭盔也是銀色嗎？」
「婆婆好像對UFO有誤解吧？」
「嗯，很感興趣。」
「隆先生年齡多大？」
「隆先生說過，他正遭受宇宙電磁波的侵襲嗎？」御手洗問道。
「聽說卧室上著鎖呢。」樂婆婆說。
「警察也這麼做了嗎？」御手洗問道。
「對，是的。」
「是呀，真是命苦啊。」
「那他就是畢業后開始對宇宙感興趣了？」女子點了點頭。
「這搞的是什麼名堂？」御手洗問道。
「啊？難道防不住？」女子反問。
聞言，樂婆婆抬頭望了望天，答道：「是在上午發現的。他一個人死在卧室的被窩裡，真慘啊。頭上還戴著頭盔。」
「嗯……哎呀，看來電磁波真可怕啊。這個舉措確實明智。那這些東西現在何處？」
「對，是他。」
「啊對！就是那個，小寺就是加入了那個研究會。」
柴田明美還是一語不發。御手洗又等了片刻，終於放棄似的別過了視線。就在這時，女子終於說話了：
「是說頭盔什麼的嗎？被警察拿走了……」
「您說是五號？也就是外星人打仗的兩天前了……」
樂婆婆把茶碗分別放到我們身旁。
「異味？根本沒有。警察也這麼問過我。」
「入口是西式房門，衛生問近在咫尺。門上的小插銷鎖壞了，是您弄壞的嗎？」
御手洗問完，我立刻回答說：「因為當時被激光槍打中了吧。」
我倆頓時瞠目結舌，默然不語。無論怎麼想，此事顯然與外面發生的外星人戰爭不無關係。
御手洗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忙解釋說：「哎？啊，當然防得住啦！不過並非完全能防住，起碼聊勝於無吧。」
「我到外面調查一下。」
「她人現在何處？」
御手洗敏捷地連同坐墊轉過半圈，面向女子問道。房間是八疊大的日式房間，門可羅雀，無人前來弔喪。女子一直低著頭，毫無反應。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絕望，她始終一副魂不守合的樣子。
久久沉默后，女子回答說：「他身上毫髮無傷，沒有生病，心臟也沒什麼毛病，卧室上著鎖，窗子也鎖著，窗縫全用膠帶封住。房間如此嚴密，卻慘遭殺害……」
離開小平家，來到UFO大道時，御手洗說道。我也頷首贊同。此時天已全黑，街燈稀疏，完全看不清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