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架子旁，拿起了地震龍的玩具。

「怎麼會呢？有提示啊！可以鎖定大致的方向。馬卡特先生是哥特堡大學的生物系畢業的，然後上了海洋微生物的調查船，對不對？」

「因為生物學比搖滾樂有趣嗎？」

「然後他碰到手肘的主人。手肘是精靈的，精靈就是猿人，而且男主角為了讓手肘骨頭變完整，還要去展示大量猿人的博物館尋找整隻手臂的骨頭。」

「嗯，可以區別嗎？」

「嗯。」

「嗯。」

「而且七五年發生了雷龍（brontosaurus）消失的預兆。」

「這個嘛，這是接下來要研究的。」

「所以難怪他不知道。不過他知道超龍和阿根廷龍。這兩者的發現，讓全世界的恐龍迷都興奮莫名，他也應該是其中之一，因為當初的發表說它全長好像超過30公尺。其實這個數字灌了很多水……」

「但是他比較喜歡陸地上的生物，所以就上岸了。」

「這也和馬卡特先生認為自己現在的年齡是27或28歲一致。27歲的話是七四年，28歲則是七五年。」

「在你構思時，有沒有從電影、電視劇、書。故事、或與誰的對話中得到靈感？」

「嗯嗯。換句話說，精靈就是猿人？」

的確，對現在的艾剛和海利西來說，這些人比較耳熟。

「什麼？」

「還有，當我說黃色手帕就是地面，並問他下面有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不假思索地馬上回『被埋在地下的猿人頭骨』，這也顯示他和猿人與挖掘失落的連結都有關係。」

「是嗎？」

「為什麼會佔很大的位置？為什麼是披頭士而不是別的東西？」

「只是叫不出來？」

「因為對他來說，Lucy in the Sky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馬卡特先生，披頭士？」我問。

「很難吧，因為沒有記號，不過應該可以。」

「是的。」

「他的記憶就像這樣很穩定。船是歌詞，所以我想這個故事的世界，是從他的大腦里蹦出來的。」

「是嗎？嗯，沒錯。」

「是嗎？馬卡特先生。」

「做得到的話，我向你脫帽致敬。」

「嗯。」

「這麼長的故事，不會一次同時冒出來吧？馬卡特先生，因為這個故事情節經常浮現在腦海，你會不會做記錄？」

「我們之所以能把推理往這個方向推進，是因為這些暗示都有跡可循，也很合乎道理，很多片段才能往這個方向集中，仔細找的話要多少資料都有。比方說，有關人類祖先的化石，他可以正確無誤地記得尼安德塔人、爪哇原人、克羅馬儂人這些化石的發現年代。在兩次的詢問中，他兩次都正確回答，而且數字和內容完全都沒有改變。再者，他對1909年的英國皮爾當人的造假案，也有非常正確的知識，這些可以說都顯示他對這個方向有非比尋常的興趣。」

「是的。」

「原來如此，這個故事的情景就是Lucy in the sky！」海利西說。

「沒有。」他立即否認。

「更多的證據都在這本橘子共和國里。」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艾剛馬上搖頭，「沒有。」

「原來如此。」

「手肘的骨頭……」

「嗯。」

「所以我想，這個猿人的骨頭，手肘的部分也許是最先出土的。」

「這件某事，不但顯示馬卡特先生興趣的方向，也和Lucy in the sky有深刻的關係。對不對？」

「但是，潔，他對歌曲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可是，潔，他可能記得這種事情嗎？沒人幫助過他這件事本身就是記憶。他沒有辦法做這些銘印。」海利西說。

「海利西九*九*藏*書你說得沒錯。《重返橘子共和國》里所寫的東西，還有這個國家，都是確有其事。只不過對艾剛而言，這一切不在地圖上，而是存在流行音樂的世界里。」

「這麼一來，時間知道了。那麼，七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是接下來要推測的事了。」

聽我這麼一說，海利西咬起了食指關節附近的皮膚，開始沉思。

「這是個奇妙的謎團。馬卡特先生是什麼時候對這首曲子這麼熟的？這首曲子的第一句歌詞是『Picture yourself in a boat on a river（想象一下你坐船行駛在河上）』，然後是『Somebody calls you，you answer quite slowly（有人叫你，你回答得很慢』。這和《重返橘子共和國》的開頭一樣，只是故事里是熊在叫艾吉。」

「喔，」我點點頭，「原來還有這麼具衝擊性的悲慘聽法。」

「如果這樣的話，七四年當時，這個領域最引人入勝的是南美和北美大陸。如果去了美國，他所見識到的，無論是地理環境或是實際出土的化石，都是屬於不同領域的知識，都不是恐龍。」

「海利西，他現在是搖滾樂或流行樂的樂迷嗎？」

「嗯。」

「沒錯。提示這件事的話，馬卡特先生說了好多次。例如，精靈被埋在地底下。」

「我完全沒發現。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一張叫做《Sgt. Pepper Lonely Hearts Club Band》的黑膠唱片嗎？」

他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嗯，對。可以。」

海利西等不及了，站起來走到我身邊。

「你對Lucy in the Sky的記憶，把手並不完整，沒有辦法提取；因此，你才會覺得不知道這首曲子。然而，當你在強迫自己想出芮娜絲和她所在的國家時，腦子終於引起混亂，於是就在圖書館里隨便提取大概可以派上用場的片段，勉強創造記憶事件。這時候，這些片段被胡亂地提取，或者，因為它所附的是不完全的把手，所以被誤認為是適當的記憶被提取出來。於是，在架構故事的時候，原本隱藏在你腦子裡的真實記憶和這些被提取的片段，互相撞擊，糾結在一起無法分離，至少你本身沒有辦法把它們分開。要仔細分開非常困難，大概也需要一些技術和相關的準備。」

「為什麼？」

「和什麼有關？」

「這麼一來，只要將我們目前得到的時間和事實現象交叉對比，就可以推斷出事實發生的地點。時間是1974年，事實現象是挖掘猿人的化石。這一年，在世界的某個地方，有沒有什麼劃時代猿人化石的發現呢？」

我點點頭，「沒錯，海利西。他對這首歌所表現的境界，曾經有相當清楚的記憶。不，其實現在也有。」

「這張圖也顯示得很清楚。他畫的這個精靈的臉，明顯的就是猿人的臉，不是現代人。他畫的其實就是失落的連結。」

「他的知識範圍包括天文學、生物學、恐龍和原始人類，十分多樣化。但也有可以排除的類別，像他對抽象畫和流行樂就不熟悉。」

「對，我記得。」

「恐龍學這種東西，和好萊塢拍攝的『侏羅紀公園』或『哥斯拉』電影差不多，現在的學者們都熱衷於找尋最巨大的恐龍，而且世界最大的恐龍的名字，每年都會改寫。」

海利西很驚訝。原因之一大概是在他的人生當中，搖滾樂並沒有占那麼重要的地位。我看了一下艾剛，發現他還在沉思。

「ｈｔｔpｓ://ｒeａd.99ｃsｗ•ｃｏm因為這首曲子，在他失去的記憶里，佔了很大的位置。」

艾剛一直仔細聽我說話，但是我的解釋好像沒有完全進入他的思考里。

「嗯。」海利西低沉的回應。

「有了！」我說：「是衣索匹亞，阿法斯（afars）地區的沙漠。你看看……首先發現手肘骨頭的碎片，和狒狒、羚羊的骨頭有很明顯的差異，因此考古隊花了數周的時間進行綿密的挖掘計劃，結果又找到了大腿骨。不久，全身的化石几乎以完整的姿態出土。身高大約一公尺。因為化石身形的矮小，原本認為可能是像1924年出土的南非、唐寧嬰兒那樣的兒童化石。但是檢查牙齒后發現，智齒已經長齊了，所以確定是成年人。這顆頭骨的腦容量明顯和猿類不同，從腳部和腳後跟的骨骼結構來看，判定是用兩腳直立行走的原始人類的女性。

「不是。」

「對一個完全不知道披頭士的生物學研究生嗎？」

「我們今天重複了三次的初次見面。而且古怪的對話，好像演戲時的綵排，也了解了好幾件事。我們要靈活運用這些資料。」

「有時是脊椎骨的數量增加，有時是尾骨又多了一截。總之，超龍是在1972年發現的，而阿根廷龍則是在隔年七三年發現的，馬卡特先生知道這兩件事。這麼一來，時間就更明確了，那件某事發生的年份，，就是七四年或隔年的七五年。」

「總之，這些是和Lucy in the Sky有關係的地方？」

「重要而難解的問題。歌詞可以這麼正確地浮現腦海的話，這首歌他一定反覆聽過無數次。」海利西說。

「原來如此。」

「『大巧局』是1976年上映的，而『狂凶記』是1972年。因此，那件某事，就是在七二年到七六年之間發生的。」

「馬卡特先生，你在學生時代有沒有組過搖滾或爵士樂團？」

「連我抽屜里的東西也可以？」

海利西雙手抱胸，開始說起故事來。

海利西點點頭說：「應該是吧。這就是所謂邏輯推演的結論嘛。」

「男主角艾吉，帶著手肘骨頭坐上船，然後開始尋找這隻手肘的主人。」

「難解的問題，通常是解決事情的重大關鍵。」

「因為以前我都看Mersey Beat雜誌。你會演奏什麼樂器？」

「大概是ABBA的『Chiquuitita』或『Summer Night City』吧，但是我沒有實際唱過。」

艾剛一直在想，但他說：「不知道。」

「嗯，原來如此。」

艾剛慢慢點頭，但是他的樣子好像不太有自信。

「再來就按下Search……」

「對，是稍後才被證實的。但在七五年初，就有研究學者發表論文，主張被視為雷龍（brontosaurus）的骨頭，其實是已知的迷惑龍（apatosaurus）的一部分。馬卡特先生也完全不知道這個學說。也就是說，那件某事大致上可以肯定是在1974年發生的。」

「都不會。」

「他好像不記得了。但是，潔，你也該投降了吧。不管你是個多麼優秀的腦科專家，終究是艾剛人生的局外人。聰明如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家書桌抽屜里放了什麼東西吧。被隱藏起來的事實，在你的學識範圍之外，我們這些局外人是不可能了解的。」海利西說。

「某部分是如此，被轉換了。」

「對喔。」

海利西聽我這麼一說，笑了出來。

「喔。」

「哎呦。」

「某部分？其他的呢？」

「這個時間，大概就是他記憶消失的時間點，也就是他記憶停止的時九*九*藏*書間點。要鎖定這個時間點，其實並不困難。」

其實他不可能不知道。

「已經完成的對話中，他的談話內容，有的有改變，有的維持不變。維持不變的事情之一，就是希區柯克。儘管對於比較喜歡希區柯克或塔科夫斯基這個問題，他的答案有改變，但是這位導演在『鳥』之後的作品，他每部都有看，這件事情一直沒變；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把希區柯克電影的上映年份當作標準。」

「也許艾剛的狀況不至於那麼悲慘，但差不多是這麼回事。問題是，他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聽到那首歌的。」海利西說完，問艾剛：「艾剛，你不記得了嗎？」

「為什麼不是勃拉姆斯？不是塔科夫斯基？不是希區柯克？」海利西問。

「20歲，還是學生。每天都在看Science（科學）或Dinosaur Journal（恐龍月刊），我不看Mersey Beat那種熱門音樂雜誌。」

「是收錄Lucy in the Sky這首歌的披頭士的專輯唱片。馬卡特先生看起來似乎對披頭士和這首曲子都一無所知，可是這首歌的歌詞卻準確地反映到他的故事里，簡直就像披頭士的歌迷寫的一樣。這是為什麼呢？馬卡特先生，有誰幫助你寫下這個故事嗎？」

「很明顯啊。葉子和花瓣都像塑膠一樣半透明，有三層樓那麼高的細長向日葵，都是從這個歌詞來的。眼睛像鑽石、背上長翅膀的芮娜絲，也是從『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露西帶著鑽石在天空』這句話來的。」

「對，這一點很確定。就算大腦是萬分神奇的機器，畢竟還是一台轉換器，沒有材料什麼都做不出來。除非給它完整的資料，否則也編不出輪廓這麼清晰的故事。」

「哎呀，好難啊。這麼想的話，資料確實好多。」

我把視線從電腦移開，正好看到海利西失神似的茫然表情。

「為什麼叫不出來？哦，是因為把手不完整吧。那麼，為什麼會這樣？那為什麼他會有披頭士的記憶？」

「可以說對，也可以說錯，海利西。他的確去了某地，遇到某些人。只是這個某地變成橘子共和國，而某些人則變成芮娜絲和她爺爺，以及那隻熊。怎麼會這樣呢？是Lucy in the Sky害的，這首歌大大地扭曲了他的記憶。」

「有沒有哪首熱門流行歌曲，是你還記得歌詞、現在還會唱的？」

「我想是沒有。」

「推理？」

「嗯，那麼實際上呢？」

「找到什麼了嗎？」

「沒錯，海利西。為什麼發生這種事？這是極為重要的問題。」我邊踱步邊說。

「是的。」艾剛點點頭。

「應該有原封不動的事實片段存在。」

沒有用，如果他記得，就不會寫這個故事了。這個故事就像是他的大腦因無法作業而發出的慘叫。艾剛搖搖頭。

「我想實際上也存在，就在地圖上的某處，否則他不可能對於離開了六年的地方，還如此念念不忘。只是，人和精靈可能不是住在樹上，那是被歌詞影響，和真正的記憶重疊、抹消后鵲巢鳩占的新片段，雖然和真實記憶很相似，但實際存在的事物又和這個片段不一樣。」

海利西笑出聲，「那是奇迹。根本不可能做到。」

「喔。」

「不知道。」

「他把曾經待過的地方的記憶，和Lucy in the Sky的歌詞混在一起了，變成別的故事。」

我說完后，面對電腦坐下說：「來查查看吧，有一個英國人製作的發掘失落連接的資料庫，就在這個資料庫搜尋看看吧。首先https://read.99csw.com輸入年代，這個現在弄清楚了，是1974年。地方？不知道，全世界。發現部位？哪裡都可以，但以手肘為中心。」

他點點頭，我也點點頭。換句話說，艾剛根本不喜歡披頭士。這方面的記憶不是不隱藏，而是真的不知道。那麼，他怎麼會對這首歌如此熟悉？歌詞表現的世界還出現在他的大腦里？

我點點頭。「換句話說，他在挖掘，就像把化石從地下挖掘出來一樣。」我說：「把已經完成的東西挖出來，所以內容沒有變化。你應該還有坐船到這個共和國的記憶吧？」

「嗯。」我點點頭。

海利西點點頭，想了一下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對重力和質量學也不熟悉，對腦科學好像也沒什麼專業知識；天文學的知識也實在很有限。最了解的應該是恐龍學，因為他曾經是恐龍月刊的忠實讀者。」

「此外，我們還知道了哪些事？首先，馬卡特先生的科學知識很豐富。」

「會。但不是做記錄，是後來才寫下來的。」

「但是，海利西，這一點的確相當重要。」我說完後站起來，邊走邊想。

「我不認為他熱衷聽披頭士的歌，可是不聽又沒辦法記住。」

「因為片段取而代之？」

「說得也是。」海利西起身，又重新坐回沙發。

「一定有關係，錯不了。」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實際到這個橘子共和國去過咯？」海利西問。

「這可以解釋為：得到手肘骨頭的考古隊，先尋找整隻手臂的骨頭，再繼續尋找全身骨頭的行動轉變而成這段故事。」

「是古代生物，」我點點頭，「而且他嚮往挖掘恐龍的骨頭，還想把它當作一輩子的工作。」

「如果你要的話。」

海利西望著空中，眼神中帶著質疑。

「我們得到的無數資料里，隱藏著很多暗示。雖然詭異的點太醒目，會混淆我們的視聽，但是我們必須慎重琢磨、推理，挑選出正確無誤的來使用。」

「沒錯。」

「是嗎？」

「那麼，他上岸后就去挖掘恐龍骨頭了嗎？我不這麼認為。」

「嗯。」海利西點點頭。

「潔，所以說，艾剛其實記得Lucy in the Sky的歌詞？至少以前記得。」

「確實如此。」

「即使如此，他卻對讓撼動世界、巨大隕石衝撞地球這個導致恐龍絕跡的學說，完全一無所悉，而且他也不知道猶加敦半島發現隕石坑的事。這也難怪，那是1991年發現的。他沒看過伽利略太空探測船拍攝的歐羅巴的照片，因為這也是最近的事情。這些事實都和我們的觀察結果沒有矛盾，他的確沒有七六年以後的記憶。」

「曾經是流行樂迷嗎？」

「嗯，很有趣。」

「對。」

「他說他比較喜歡陸地上的古代生物。」

「首先應該要查明的是時間。某個時間、某件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接著又開始了某事，也許他被捲入這件事當中，甚至還害他產生銘印障礙。到這裏為止可以嗎？海利西。」

我搖搖頭說：「我不這麼認為。透過推理，應該可以查明清楚。」我說出我的想法。

「那是六七年發行的。當時你幾歲？」

「換句話說，歌詞要記到會唱的程度才行。但是艾剛卻連一首流行歌都不會唱。」

「這麼一來，關聯性就更強了。既然他當時連一次都沒有和朋友邊彈吉他、邊唱Lucy in the Sky的話，就表示這個音樂興趣無關。我們在尋找的事件和這首歌就有極緊密的關聯。」我說。

「他持續看電影，而且認為希區柯克的最後一部電影是『狂凶記』。『狂凶記』之後上映的『大巧局』，在他的腦子裡並不存在。」htｔpｓ://ｒｅａd•９9ｃｓｗ.ｃｏm

「啊，沒錯。」

「潔，你好清楚哦。」海利西說。

「對他來說，熟悉度比恐龍更深入的古代生物學、同時又有挖掘作業的，明顯的就是人類學。那也是失落的連結，他自己也說對這方面非常熱衷。」

「嗯，對。」

我把這些資料輸入電腦。

「這個大約三百萬年前的原始人類化石，就失落的連結來說，是有史以來最完整的全身骨頭，所以被視為史上最大的發現，在學界引起極大震撼。由於當時晚上考古隊帳篷內的收音機正好在播放披頭士的歌曲，所以就把這個原始人類的女性，取名『Lucy』。從出土骨骼的完整性來看，『Lucy』已經被視為目前失落連接的代表。」

「不是！」海利西馬上搖頭，「他大概連ABBA都不太知道。他專門聽莫扎特、勃拉姆斯、西貝流士、馬勒這些古典音樂。」

「我不這麼認為。用目前為止的資料，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知道這種地震龍的發現。這也難怪，因為這種化石最早是在1979年發現的。落基山脈的正式調查，從八五年開始，正式論文的提出和命名為地震龍，則是在九一年。」

「不清楚。總之，不管多麼不可思議的事都有可能。過去，他曾經反覆聽過這首歌，或者因為某件極為印象深刻的事聽見了這首歌，讓他得到深刻而決定性的銘印。我可以肯定和音樂興趣沒有關係，這一點毋庸置疑，海利西。」

「他說過，在挖他出來之前，精靈一直都在地底下休息。這也說明了精靈對他所代表的意義。」

「聽你這麼說，我想起一個恐怖的故事。這是我採訪一位精神科醫生時聽到的故事，是發生在美國西岸的真實案例。有一名年輕的女精神病患，只能正確記住一首愛爾蘭民謠，但是那並不是美國年輕女子會知道的名曲，而是傳唱在愛爾蘭鄉下、不為外人所知拙樸又古老的曲子。這原本是一個謎，但經過調查后發現，她在幼兒時期，似乎曾經親眼目睹母親被強盜殺害的現場。強盜偷偷潛到母親背後，用鐵鎚敲擊、殺死她。母親死亡之前，嘴裏唱的就是這首愛爾蘭民謠，因此這個女病患對其他所有的記憶都很模糊，唯獨這首歌記得很清楚。」

「那麼，是什麼？潔。」

「學生時代，你曾經買過披頭士的唱片嗎？」

「完全沒有。」艾剛說。

我把玩具放回架子上。

「我年輕的時候雖然不是披頭士的忠實歌迷，但我知道這首歌。的確，在艾剛故事開頭的場景，和這首歌的歌詞很像，兩者都坐著船行駛在河上。」

「潔，這是什麼意思？」海利西問。

「嗯。」

「我大概聽過他們的歌。因為我知道披頭士這個名字……」他說。

我把艾剛畫的精靈素描拿起來，給海利西看。

「你剛提到的那個名稱很長的黑膠唱片是什麼？」海利西問。

「你知道『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這首歌嗎？」

「所以，由歌曲引出故事里的種種，在艾剛的生活中，是真實存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