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夜總會之間爭奪小姐時的調停人。」

「哦，是嗎？同在東京，但兩人不見面嗎？」

「一月十八日下午三點左右，你去過九條千鶴子的房間吧？」

男人突然神色驚慌。

「我不看……」女人用懷疑的聲調說。

「這倒沒有。」佐佐木答道。

「找到了嗎？在什麼地方？」

男人慢慢點了第二次頭。

「那天下午三點十分左右，有人聽到你在房裡跟女人大聲爭吵，亂成一團，後來擺在酒柜上的大理石座鐘掉到地板上了。對嗎？」旁邊的吉敷突然說道。

一回到辦公室，就有大事等著吉敷，中村一看他走進來，立刻大聲喊他的名字。

「經濟。」

「別吹牛！」

「住在成城公寓里的家庭主婦看到過你，證據確鑿啊。」

「嗯……」

「嗯，不……爸爸倒是要我去看看她，但我怕她不給我好臉色看。另一方面，她畢竟在銀座工作，我怕被她影響。」

「嗯，我是從家裡知道的這個消息。」淳子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帶有輕微的鄉音。

「喂，佐佐木，不要浪費時間。」小山喝道。這男人看來姓佐佐木。

「兩人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見面的？」

「可是你始終纏住千鶴子不放吧？」

「衣服？快兩個月前的事，早就不記得了。」

看來，東京的妹妹與北海道的生母一樣，對調查千鶴子的謀殺案起不了任何作用。

佐佐木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調查她妹妹的事情。」

「她怎麼啦？」

「那你怎麼知道她的房間呢？」

「知道這個消息，一定非常震驚吧？」

「誰呀？」電鈴上方的揚聲器發出好像是淳子的女性聲音。

「你知道她在銀座做事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了，反正我在M模特公司的時間不到一年。」

吉敷問了這些之後就鳴金收兵了。回到成城警署，在吃午飯的餐廳里，吉敷打電話給淳子所說的同學和教授，核實了十八日下午淳子的不在場證明。這天她參加了一九_九_藏_書個討論會，然後跟朋友一起去涉谷喝酒直至深夜。也就是說，從中午前到午夜零點，她一直和朋友在一起。

「你離開的時候，是不是去了浴室？」

「是的。」

「沒錯吧？」吉敷再次追問。

「事到如今，你還有必要演戲嗎？」小山厲聲說道，「也不用腦子想一想，我們三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要這麼認真地審問你？」

第二天是三月三日星期六，回到東京的吉敷向主任簡短地彙報了調查情況后，便匆匆去東急東橫線的都立大學找九條淳子。由於吉敷想儘快見到淳子，甚至還來不及去見中村。這天東京的天氣甚佳。進入三月份，東京的氣候迅速轉暖，讓人難以相信幾天前自己還在鋪滿白雪的街頭奔波。

「哼，我自有門路。」

「一定是你把千鶴子的妹妹帶上歪路的吧？」

「我是警察。想來打聽一下關於九條千鶴子的事。」吉敷這麼自我介紹，淳子似乎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揚聲器非常微妙地傳達出她的不知所措。

「冤枉啊！我是抱著同情心告訴她這件事的。」

「我不相信。」

對於這個問題，男人再度沉默不語。

「那麼請告訴我這些人的名字。」

「有證明嗎？」

「賣興奮劑。」小山輕聲回答，然後推門入內。

「那天以後你沒再去過成城那棟公寓大樓嗎？」

佐佐木點點頭。

「不，是四年制大學。」

「不，不想。」

「淳子最近開始吸食興奮劑，那可不得了哇，我想把這件事告訴千鶴子。」

「她說要去旅行。」

可是，親眼看到的淳子的相貌，就跟照片上一樣——站在吉敷面前的，是與千鶴子長相完全不同的女孩。

「嗯，可以這麼說吧。」

「一次都沒見過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審訊，年輕男子迅速向上瞄了一眼，又低下頭，默不做聲。

「你讀的是短期大學嗎？」

「是不是因為千鶴子小姐離家出走的關係？」

「那麼，你們在吵什麼呢？read.99csw.com」

「十八日下午三點左右你跑到成城的公寓大樓時，那女人在房裡做什麼？」

「一月十八日是星期幾？」

「厚顏無恥，真是混蛋！」小山拍桌怒吼道，「你因為勒索未遂，竟把九條千鶴子給殺了。」

聽小山這麼一說，佐佐木的臉色驟變，頭像彈簧般突然抬起。

「你說謊！那你為什麼匆忙逃出她的房間？」

「我沒想過她會被人謀殺，也不知道她已經死了。我從來不看報的。」

吉敷很快就找到越后九條家告訴他的九條淳子所租的公寓，公寓距離車站大約步行十分鐘左右。但淳子不在，可能正好出去了。為了慎重起見，吉敷跟公寓管理員打聽，管理員說她已經搬走了。問管理員知不知道她搬到哪裡，管理員穿著木屐走出玄關，為吉敷指點方向，說搬到前面那棟大廈去了。管理員所指的大廈，離這裏不過一百米。問她是什麼時候搬走的，管理員說大概是上個星期。

佐佐木臉上浮起淺笑，然後訕訕說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吧。」

「他是幹什麼的？」進屋前吉敷輕聲問道。

「去浴室？沒有啊。」

「你說什麼！」佐佐木大叫著說道，「那女人，九條千鶴子死了嗎？」佐佐木變得呆若木雞，愣愣地看著小山，又轉頭看看吉敷。

「原來如此。那麼你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怨恨你姐姐了？」

「嗯，大概知道。」

「那你在幹什麼？」

「你在什麼地方認識九條千鶴子的？」吉敷問道。

吉敷想到剛見過面的淳子。這倒是意外的收穫。

「但是千鶴子不給你錢，而且她也跟我們剛才說的一樣，責備你把淳子引上歪路。於是兩個人就開始爭吵。怎麼樣，我說的有錯嗎？」吉敷說道。吉敷深信自己的揣測八九不離十。

吉敷拿出小出老人在列車上拍攝的千鶴子照片給佐佐木看。「是這副打扮嗎？」

「九條淳子身邊有男人嗎？」

「阿竹，找到嫌疑犯了！就是從成城公寓逃走的那個穿帆布球ｒｅaｄ•９9ｃsw•cｏｍ鞋的年輕人。」

「好像在歌舞伎町吧。巡警調查其他案件時發現了很像通緝拼圖的這個男人，他好像也供認不諱。」

「你差不多忘了你姐姐的樣子了吧？」

「你想過要跟她見面嗎？」

「哦。」

「請！」小山說道。

「姐妹倆經常碰面嗎？」

「跟她上過床嗎？」小山問道。

「請你餚看這個。」吉敷邊看著白色房門中央黑痣般的貓眼邊說著，還把警察證件速上去。

「沒去過。我打過電話，但沒有人接。」

「哼，其實目標還不是針對男人。只要查到小姐背後的男人，有時候男方為了避免曝光，就會付封口費。」

「對。」

吉敷一面把名字記在手冊上，一邊環視屋內，室內收拾得出乎意料的整潔，是六席房加四席半房再加廚房的兩室一廳。如果出租的話，房租再便宜每個月也得七萬日圓左右吧。不過吉敷沒問她怎麼解決房租的問題。

年輕男子眯起眼睛，左眼下方有傷疤，不過是舊傷。

「你是何時離開M模特公司的？」

「他自首了嗎？」

「很久之前，我替原宿的M模特公司物色新人的時候認識她的。」男人終於開始認真說話了。

「好！老實交代的話，審訊就可以儘快結束。下一個問題是，你為什麼事情去她的房間？」

「你是說九條淳子？」

「她穿什麼衣服？」

「有啊，同學和老師。」

「沒有那回事。」

男人似乎死了心，他點點頭。

「那麼。是你帶她進M模特公司的了？」

「妹妹？」

「主修哪一科？」

「當然是真的。」

看來，佐佐木對她們家中的事並不知情。但是，如果佐佐木所言屬實，就表示淳子對吉敷說的是謊話。

「那女人真的死了嗎？」佐佐木再度問道。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吉敷，吉敷也回望佐佐木。吉敷這麼做，read.99csw.com當然有他的理由。

中村站起身，三人走出辦公室。

「也沒有經常來往。」

「我在學校。」

「喂，你明白自己的處境嗎？」小山斜著身體，大聲說道，「你做了這種事情，闖下彌天大禍啦！你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小山說完，用手拍拍自己的後腦勺，然後伸出手拍拍佐佐木的肩膀。「快說，是不是去勒索千鶴子小姐？」

吉敷感覺佐佐木的心裏正在掙扎，但還不足以讓他說出真相。

「這還不清楚，不過就快送到這裏來了。我們的小山刑警……」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小山已經站在吉敷背後了。

「你很了解淳子嘛，是怎麼打聽到的呢？」

「快說！去她房間幹什麼？」小山曾是某個體育大學的柔道社成員，留著五分頭，身高超過一米八，體重九十公斤。「喂，還不快說！」小山用力敲著桌子。佐佐木賭氣似的緊閉嘴唇，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她生於昭和三十八年，現在才二十歲。這樣的年齡，讓她臉上還留著未退的稚氣。她看起來並不醜，甚至可以說別有魅力。但客觀來說，與千鶴子相比，在姿色上還是差了一截。但是，兩人的差別在哪兒呢？吉敷一時也說不上來。跟千鶴子一樣，淳子的個子也相當高，髮型也很像，鼻樑也很挺，不是很胖，也不是特別瘦。但從整體相貌上來看，則令人懷疑兩人是否真有血緣關係，因為長相完全不同。當然。臉上也沒有黑痣。

「我上小學之前。大概六歲左右開始吧。」

吉敷想起都立大學的豪華公寓大廈。

「完全不清楚，因為我在東京從來沒有見過姐姐。」

「你一定是用妹妹的事情向九條千鶴子勒索金錢吧？」

花了不少時間才打開門鎖，也許她在收拾房間吧。但即使開了房門，她也無意讓吉敷走進房間，兩人就在門口|交談。吉敷非常重視對她的第一印象。雖然在九條家看過照片，已經知道她的相貌與姐姐不同，但對於第一次見面還是抱著渺茫的期待。

「沒有九-九-藏-書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佐佐木微笑著說道。「離開那女人的房間，只是因為我心情不好而已。」

「這是真的嗎？」

「那兩人不就形同陌路了嗎？」

「黑服？黑服是什麼東西？」

「剛才給你的海報看到了吧。這是通緝你的海報。你以為這海報是說著玩的嗎？這不是宣傳防治齲齒日的海報啊。」

「星期三。」

「好像有，應該是她的情人吧。淳子的手頭似乎很闊綽。」

「好啦好啦，裝瘋賣傻是行不通的。」小山說道。但吉敷不這麼認為，吉敷認為佐佐木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

「從此以後就開始來往了？」

佐佐木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回答：「對，是這副打扮。」

「她也一樣吧。」

「以下是例行性的問題，請別見怪。一月十八日下午。你在做什麼？」

「我不做那種事。」

「最近我知道她在銀馬車夜總會做小姐，因為好奇。在跟蹤她之後才知道她的地址。我認識銀座的黑服。」

吉敷來到這棟大廈，門前有廣闊的玄關，並設有電梯，是一棟八層的漂亮建築。淳子的房間在六樓，吉敷走出電梯后往左轉，只見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都是房門。吉敷突然找不到方向，只覺得這是棟很大的屋子，女大學生獨居在此，似乎有點奢侈。不久后找到寫著「九條」名牌的房門，按下門邊的電鈴。

男人不作答。

小山隔著桌子和那男人相對而坐，吉敷靠在男人斜對面的牆邊，中村站在男人的背後。小山將九條千鶴子的照片猛地放在男人眼前，說道：「認識這個女人嗎？」

「是姐妹嘛，當然經常見面啦。」

「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吉敷，九條千鶴子小姐不幸死亡的事，你知道嗎？」吉敷一面控制失望的情緒一面問道。

「別說謊！」

「是呀。」

「是的。不過……我跟姐姐完全沒有來往。」淳子說道。

審訊室里坐著一個穿皮衣的男人，梳著油頭，穿牛仔褲，今天也穿著帆布球鞋。不過在年齡方面，看起來似乎是三十歲左右。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