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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尾聲

「嗯,一定要來哦!」我說。
御手洗潔又靠回椅背上。
御手洗潔還說,英文初稿完成後,黑田可以把資料發到他的電腦上,由他進行校對,再回傳給黑田。還說巴克事後將會以被告身份被移交到荷蘭,並在海牙國際法庭出庭接受審判。
「嗯,不過福山和鞆都是好地方呢。」御手洗潔閉著眼睛回答。
我將額頭貼上涼颼颼的玻璃,目送站台上那些越來越小的身影。
「她脾氣可不太好,你對付不來的。」他說。
「各位別客氣,我也好好享受了一番。還讓我坐了好幾次快艇呢。」御手洗潔說。
我用力點了點頭。不知為何,濃郁的海潮氣息突然在鼻腔里蘇醒過來。
是啊,我們短時間內去了那麼多地方。一直在全速奔走,解決了一個極為複雜的國際要案。
巴克現在被拘押在海上保安廳的船內,正接受一名法國調查員的問訊。接下來,他將被移交至曼谷接受正式調查,最後可能會被拘押在法國里昂的拘留所里。
「他沒到車站來呢。」我說。
「還有『星籠』的事情,也謝謝你了。」瀧澤助教說完,又鞠了一躬。
福山署的兩個女孩子在送行隊列後方又跳又叫,我趕緊朝她們揮手。
他說著踏上列車,又read.99csw.com猛地停下來,對黑田說:
「我想好好看看佩里留下的史跡!」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點感傷。我很難解釋這種心情,或許是因為昨天突然吹起的涼爽秋風吧。一想到這段人生僅此一次的體驗已經結束,我就不由得感慨起來。
但御手洗潔缺乏常識的發言卻成功掃除了我腦中的感傷情緒,讓我多少好過了一些。
他們的後代在幕末國難當頭之時,就曾經下定為國捐軀的決心。我獨自體會著那些湮沒在歷史長河中的無名人士的心境,而這次,忽那再次表現出那樣的決絕。
「這列車廂的內部裝潢有些變動,座椅也很舒服。」
御手洗潔湊到窗前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閉上眼睛,我感到一陣愉悅的疲憊感從腳底慢慢升起。啊,終於結束了,我想。
我們轉頭一看,從新道尾方向開來的列車正在緩緩靠近。由於御手洗潔忙著跟助教講話,沒時間好好向居比道謝,我只好低下頭,匆匆說了聲謝謝。
翌日,黑田課長在福山站大樓里告訴我們,國際刑警組織已經乘直升機抵達滯留於三原沖海面的貨船上了。與此同時,海上保安廳的艦艇也迅速趕來,與國際警察聯合逮捕了尼爾遜·巴克https://read.99csw.com
三橋警官說著低下頭,全體成員也跟著對我們行禮,連瀧澤助教也鞠了一躬。
我們找到車票上的座位號后,列車就緩緩啟動了。在站台上齊齊行禮的一群人慢慢消失在後方。
聚集在福山站新幹線候車大廳的不僅有黑田課長和鞆署的石橋、三橋等人,還有好幾個不記得名字的警員和福山署的兩名女警,連瀧澤加奈子助教和常石造船廠的會長也前來送行。最後連居比修三都來了,面對如此大陣仗的送行隊伍,我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說完他就走進了車廂。我一看,還是個高級車廂,看來福山署真的對我們不薄。
對每個地方的守望者來說,我們一定像一陣席捲而過的龍捲風吧。而那種反噬效應,已經出現在我身上了。
「喂,你又要把人家帶到泰式餐廳去嗎,石岡君?」御手洗潔一邊走進通道一邊說。
窗外,一幢獨棟大樓的屋頂上站著一個男人,正朝我們這邊張望。
「我真的很開心,還會再來的。」我也說。
「還有興居島。」御手洗潔說。
「那不是忽那准一先生嗎?」我說。
「驕傲的村上·忽那水軍……」我百感交集地說。
「可能不想碰到警察吧。」御手洗潔說九九藏書
御手洗潔四處打量著車廂,他的聲音鑽進我耳朵里。
「各位,告辭了。」他在入口處回頭說。
我又看了一眼窗外飛逝的福山街景,然後放下椅背,靠了上去。
「那個,這些……」居比修三上前一步說,「我為二位做了錢包。用的是最上等的皮料,請你們收下吧。」
「哦,這實在是太漂亮了。」
我們話音未落,黑田課長就說:「哎呀,新幹線的列車已經進站了!」
「御手洗先生,你一定要再來哦。」助教說。
「你可以隨時聯繫我,但麻煩找個複雜點的案件。別看我這樣,其實也挺忙的。」
「不行嗎?」我問。
「這次道別還真是匆忙啊。」看著列車駛入站台,黑田頗為遺憾地說。
他送給我們兩個非常漂亮的皮製錢包。
「嗯,是啊。」
「御手洗先生——石岡先生——」
「啊?哦,原來是這樣啊。」御手洗潔說。
「結果我們在福山待了這麼久呢。」我說,「我本來以為只會待兩三天。」
「這次的事件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真是承蒙你們關照了。」黑田說,「托你們的福,鞆總算是乾淨了不少。」
「你什麼時候想坐了請隨時來找我。」常石會長說。
御手洗潔心情大好地說:「當然read.99csw.com可以啦,請你隨時聯繫我,我還會再來的。」
「還有阿部正弘之魂。」
御手洗潔說完,慢慢合上雙眼。
接著,御手洗潔又告訴黑田,荷蘭的國際刑事法庭檢察官應該很快就會造訪福山警察署,並建議他整理好與日東第一教會相關的調查資料,將其全部翻譯成英文。還說那邊的調查部門和訴訟部門可能都會過來。
站得筆直的忽那准一很快也離我們遠去,變成了針尖大的小點,最後消失在視野里。
「喂,御手洗潔君,」我說,「那是當然的,這可是高級車廂。」
「什麼?」御手洗潔睜開眼睛。
每個案子都有相遇和別離,這本應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別離,但當我走到站台上時,卻突然感到難以忍受的孤寂。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極短的時間內經歷了太多的相遇吧。
「嗯,是忽那水軍呢。」
我把目光移向窗外,福山北部的風景正加速向後移去。
這或許就是歷史的浪漫吧,這種讓人難以平靜的騷動,恐怕會讓瀧澤助教獻上自己的整個人生。想到這裏,我開始有點理解她了。
「新幹線的條件很不錯嘛。」
「但他還是給我們送了行。看來瀨戶內海水軍的靈魂還未死啊。」我深深地感慨道。
如果沒有忽那准一,巴克就九-九-藏-書會成功逃脫,我們的冒險之旅也就缺了最重要的一筆。屆時坐在那張座椅上的御手洗潔,心情恐怕會與現在天差地別吧。
「那個,老師,如果我有別的案件想跟你商量,還能聯繫你嗎?」黑田問。
「來吧、來吧,我們太歡迎了。」黑田課長說。
瀧澤助教滿面喜色地朝御手洗潔揮手,大叫道:「御手洗先生,石岡先生,我會給你們發簡訊的,我到橫濱的話就去找你們玩!」
我趕緊指著窗外說:「那個!」
「啊!」我叫了一聲。
為了好好享受沒什麼機會坐到的高級車廂座椅,御手洗潔把靠背放了下去,急不可待地閉上了眼睛。他似乎在哼哼累死了一類的話,但我現在沒心情放鬆。
「不只是鞆哦,課長,我覺得整個福山市都得到了一次清洗。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列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御手洗潔走了過去。
我們都是窮人,基本沒機會坐高級車廂,如果讓福山署的人知道他們大出血買的高級車廂票竟到了一個連普通車廂和高級車廂都分不清的人手裡,估計要後悔吧。
—全書完—
「我會給你當導遊的!」我大叫著回答。
「瀨戶內海是個好地方,我還想再來。」御手洗潔說。
「是很不錯,還有松山和野忽那島,真想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