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一章

第一章

「不外乎就是推銷報紙一類的嘛。」
「如果我到你家去,能見到你母親嗎?」御手洗問。
「是啊。這樣的遺書有效嗎?」
「不對,不是這件事,我母親寫了一封遺書……」
我點點頭說:「那我們也出門走走吧?」
「記憶由心臟掌管。動腦時亦需動腳。」
「他給弟子們授課也是常常在野外邊走邊講。」
「有提到修改嗎?」
「牛奶?」杯子里盛了牛奶。
「正是。」
「開頭的『遺書』這處也用兩條線刪掉了。」
「唔。」御手洗點點頭。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黑社會的成員還是什麼?」
「這裏解釋就會出現分歧了吧。不過我認為按理說這裏還是應該這樣判斷。但如果另有其他更正式的遺書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愛麗絲美容室?」我問。
對我來說,發生「俄羅斯幽靈軍艦事件」的一九九三年的夏天尤為難忘。這一年,因為夏天悶熱異常,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大汗淋漓的情景還因為有美國的來訪者,英語方面的壓力亦使我汗如雨下。
「她大吃一驚,說:『你剛才不是吃過御好燒了嗎?」
「我明白。」
「嗯,勉強能辨認。」
「到底是哪一種?」
「兩頁。」
「這種事倒無所謂。你這個情況最重要的問題是遺產會傳給你夫人。」
「是啊,說得沒錯。有一天妻子終於下定決心和大福說了。」
「欸,不需要嗎?」青年詫異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御手洗問,青年回答說:
「亞里士多德曾經說過……」御手洗說。
「對。」
「這人做完頭髮就會直接走人。」
「還有,這個是物物交換大嬸的御好燒店。」
「隨後母親就上弔,自殺未遂……」
「是嗎。」
「是啊,不知道今後母親能不能好起來……」
「那你想商量的就是這個嗎?關於遺書的有效性?」
「大福?」
「你來找我,是想讓我見見你母親嗎?」御手洗問青年。
「胃脹呢?」
「刪掉的字還能辨認嗎?」
「是手寫的。用的是自來水筆。」
「但是如果是胃脹的話,最好別喝牛奶。減弱胃內部酸性度的條件有很多種。譬如抽煙、運動、熱水澡、睡覺等。如果消化力有減弱的趨勢的話,最好剛吃完飯不要立刻做這些事。胃的消化酶能消化的東西就只有蛋白質。所以如果消化力下降得很厲害的話,新鮮蔬菜最好別吃了。雞胸肉很容易被消化,但是切忌油炸食物,這個不容易消化。吃乳酪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父親現在的職業是一一」
「這種情況的話,修改前的被刪除的內容是有效的。」
「對,她每天都會起床到那家店去。店名叫『橘』。母親會在吧台和老闆娘閑聊。這個人早先也死了丈夫,和母親是同級生。」
廿樂聽后說了聲「明白了」,低下了頭。
「唔,那麼店裡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母親怎麼了?」
「是手寫的嗎?」
「對,我母親她自殺……」
「當時沒有付。她說:『你們吃了御好燒再說這種話的話簡直就是強盜,我要告訴警察。』」
「是嗎https://read.99csw.com……為什麼帶御好燒?」
「什麼?」
「大家都這麼說。我在這火柴盒上寫一下我的名字吧。」接著,他掏出一支圓珠筆,用力地寫在茶色的火柴盒上。這是因為茶色太深,都有些看不清字了。
「是呀,那當然了。母親現在似乎神經衰弱,已經卧床不起了。」
「不見了?」
「對,這是她的名字……妻子問她能否付錢給我們。」
「你們跟她直說不就好了嗎?告訴她讓她付錢。」
「是啊。」
「唔,好吃嗎?」
「啊,不,不是這個,我想知道母親尋死的原因。」
「胃酸的酸性有那麼強呀?」
「那就是說吃了咖喱飯……」
「大概是……不過我還不確信,如果您弄清楚了的話還請告訴我。」
「這樣啊,那麼石岡,你坐這兒吧。正好你才說胃不舒服吧?對了,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因為這事離的婚?」
「唔。」
「真的嗎?快給我嘛。」
「寫日期了嗎?」
當時大體而言只有女性才會做這樣的頭髮。
「從哪兒開?!」
「嗯。能見到。這是『橘』的地址。這上面也簡單印刷了從秋山村的公交站到她那裡的地圖。我全都帶來了。」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火柴盒。
「請問,您是石岡先生嗎?」他客氣地問道。
「對,過去好像聽母親這麼說過。」
「在中央幹線上的上野原。從那兒再搭巴士坐二十分鐘,到南都留郡……」
「自殺?去世了?」御手洗問。
「卧床不起嗎?帶御好燒來請你們做頭髮有多久了?」
「大福屋?」御手洗接過火柴盒問。
御手洗緩緩在我對面坐下,說:「石岡啊,你也夠可以的,給我演這麼一齣戲。」
「湖?」
「石岡,快從地上爬起來。別弄得像我剛欺負了你似的。開門去看看是誰。」
「這樣啊。不對,雖然是這樣沒錯……不是問這個啦!我是問醫學上的原因是什麼。」
「給你牛奶,喝了吧。」
問題好像很嚴重。
「是啊。」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就是你必須精通英語。不然永遠都會一聽到英語啦外國啦燒心就反覆發作喲。」
這可不像御手洗平日的態度。
「對。店裡有我們夫婦、母親、通常還有另一個師傅,是帶給我們四個人吃的。所以這個人一來,我們便把母親也叫上,四人輪流拚命地吃,硬擠出時間匆匆忙忙地輪番上陣。」
「啊,這樣啊。」
「不過也不能一概而論。如果連日期都修改了,導致底下的數字無法辨認,那麼這就成了沒有日期的遺書,是無效的。但是這份遺書不存在這種情況。所以並不是完全無效的。」
「這姓氏真少見啊。」
「啊,舒服多了。」
「唔。還有呢?」
「是開公司嗎?」
「好吧。」
「很久以前就和母親離婚了。我是母親一手撫養長大的。」
「這個嘛,是因為我對你說了『要說英語』。」
「這可不行啊。根據日本的民法,本人必須對修改處逐一簽名蓋章,並且在另一文本中列出修改部分,然後在read.99csw.com這個文本上也署名蓋章。這是因為考慮到不這樣做就沒辦法排除他人篡改的可能性。」
「什麼?」
「強過梅干一百倍。」
「哎,道理大體還說得通。」御手洗表示理解。青年亦點頭稱是。
「不知道……那可是你自己的胃吧?」
「秋山村……」
「牛奶會迅速降低胃中的酸性度。如果你的確是因為胃酸過多的話。」
「唔。」
「那裡還有山間小屋。就是那種塗著茶色油漆的木板房子。所有的窗戶上都掛著蕾絲窗帘。可真是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呢。」
「是指胃酸分泌得太少了,吃下去的東西長時間停留在胃裡的狀態。」
「燒心,還有胃脹。」
「但是腸胃藥的盒子上就是這麼寫的呀。」
「才不是,真的很難受呢。」我說。
「唔,那我一定是前者了。」
青年搖頭。
「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在裡間鋪著鋪蓋一直躺著,一句話也不說。」
「呃……說了什麼?」
「聽起來是個好地方呀。」
「哦,是嗎。」
「不好吃……」
「這可是個大問題。你的父親呢?」
「問得好啊石岡。這是因為胃有粘膜。但是正因如此,胃壁細胞的壽命才非常短。三四天就會更新一次。順便說下,骨頭兩年、睫毛五個月、皮膚細胞二十天就會更新。」
「嗬。」
「確實。畢竟我們也吃了御好燒。之後她有一陣子沒有來過,估計坐巴士去別處的店了吧,但好像也被別家店拒絕了。所以她隔了段時間后不久前又來我們這兒,沒帶御好燒,我們就請她付錢,她嘰嘰歪歪說了一大通『你們真行啊,我真是服了你們了』一類的話,最後還是付錢了。」
「這就是你主要想和我商量的事嗎?」
「對,不付錢。」
「我昨天找到的,在衣櫃里。但是母親好像已經忘記有寫過遺書這回事了。」
「算是物物交換吧。」
「僅僅根據目前的情況來說還不知道啊。」御手洗說。
「那麼,這份遺書沒有這些內容就是無效的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母親以前說過他也給美容院出資了。」
「咦,石岡,你這是罷工嗎?」
「這份遺書有幾頁?」
「很難啟齒嗎?」御手洗問。
「但是工作一點意思也沒有,真犯愁啊……這地方一點也不像需要美容院的樣子嘛,為什麼要開美容院呢?啊不,我又不是特地過來商量這事的。」
「我靜不下來呀,你坐下來好不好?弄得像家裡有頭熊一樣。你在想些什麼呢?」
「你的工作是鼓搗頭髮嗎?」
御手洗攤攤雙手,一臉錯愕:「為什麼不?開車只要幾個小時呀。」
「唔,然後呢?」
「有,『我打算吃咖喱飯』這句被刪掉了,改成了『牛肉蓋飯』。」
「你是說赫爾辛基?芬蘭?我又沒去過!」
「問你的母親也問不出嗎?」
「欸?是的,我是名美容師。在秋山村開美容院。」
「最近御好燒變成三個了。她擅自降了價……」
「你的情況的話,我想想……這個癥狀的話是有特效藥的。」
「那她付錢了沒有呢?」
炎熱的季節過九九藏書去了,附近已然完全涼快起來。
「她為什麼要刪掉呢?」
「是的。」
「日期嗎?沒有修改。」
「一部分……那……」
「原因就是這個物物交換的大嬸?」
「沒有,是自殺未遂。她打算上弔。但是繩子斷了,所以她說下巴疼。」
還是一個火柴盒。
「那地方在非常偏僻的山裡。店裡的客人凈是些農家大嬸。年輕姑娘只有正月和成人禮的時候才會來。」
「就算腸胃藥的盒子上這麼寫了,也不能就這麼直接吃下去吧。自己得正確了解自己的癥狀才行。心裏感覺噁心的是燒心,感覺消化不良、胃很沉重的叫胃脹。」
「店裡總有一個奇怪的客人來……」
「疼疼疼……」
「哈哈!」御手洗一副深感佩服的模樣,不住地點頭。
青年微微低頭陷入思考。接著緩緩抬起架著無框眼鏡的臉龐。片刻又低下了頭。
「結果她尖聲叫道:『你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啊,我這輩子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怎麼會突然疼起來了呢?」
「是我。」我回答。
「就是這樣。好像每次都打算用御好燒來付錢。」
「你不是店裡的明星嗎?」御手洗說。
「那裡幾乎沒住什麼年輕人。美容院就孤零零地立在田間,一到插秧的時候,我就在青蛙的大合唱中工作。」
「因為底下寫了你夫人的名字,然後又被刪掉了。」
「唔,那有什麼問題嗎?」
「哈?這個嘛……妻子說我是專門陪大嬸們聊天的,是店裡的吉祥物……寫了『遺書』又刪掉了,但沒有進行修正標註,所以是有效的,這麼說來……」
「說什麼哪一種,兩種都有不可以嗎?」
「你是哪一種?」
「對,母親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是根據這個取的名字。」
「她不願意見人的。」
「以前聽說是搞風險投資的。做和電腦有關的生意。」
「唔,會不會是記錯了?」
「帶著四個御好燒?」
「修改?沒有。」
「是嗎。」御手洗看似漫不經心地說。
「最近才卧床不起的嗎?」
「這上面有修改嗎?」
御手洗又開始邊走動邊說道:「說英語就夠了。」
「有的。」
「寫了。是去年的日期。」
青年略顯拘謹地進入房間內,坐在御手洗面前的沙發上。
聽到這兒,他短暫地流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然後緩緩說道:「我沒有多少美容師的本事,實際上都是妻子掌管店裡的事務。剪髮的活也都是妻子在干,我就給妻子打一打下手、給客人洗髮……」
「燒心是指胃酸上升到食道,並由於它強烈的酸性使食道壁受到腐蝕的狀態。」
「是母親開的,在我小時候。母親現在身體不大好,差不多隻有客人指名她的時候才會來店裡。」
「嗯?什麼事?」他好像才聽到似的回應我。
「不是,是個女人,總是帶著四個御好燒來。」
「當然可以,快請進!」應聲的是遠處的御手洗本人。
「欸……」我說:「原來記憶位於心臟啊,那麼你現在也在動腦咯。」
「欸,那麼說的話……」話音未落,便傳來敲門聲。
「名字倒是不錯,不九_九_藏_書過我不需要這個。」御手洗面無表情地說,將火柴盒放到桌上推了回去。
「啊,是問這個嗎?對這個你有什麼眉目嗎?」
「沒錯,那是北邊的湖面,美得彷彿人的心靈都會受到洗滌。湖面一片蔚藍,倒映出群山積雪。看著這美景,人們不禁會思考冬天的真諦。這咄咄逼人的寒氣叫人直面自己沉寂的靈魂。」
「不知道……」
「啊,不好意思,我姓廿樂。我叫廿樂泰,母親叫芳子。廿樂寫作二十的廿和快樂的樂。」
「不過你家人為此也很為難吧?」
「這可不得了。不管怎樣,所幸沒事。」
「啊,是這樣啊。那我就沒辦法了呢。」御手洗乾脆地說出口,倚在靠背上,我感到很意外。
「真是勇氣可嘉啊。然後呢?」
「不過她每天下午三點都一定會去一次朋友開在附近的咖啡廳,只要不是不能動彈或者另有要事的話。」
「是的。」他輕嘆了一口氣。
「而且……」美容師欲言又止。
「然後妻子說:『不要帶御好燒了,以後請你用現金付理髮費吧。』」
「不,也不是……不對,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難以啟齒。這事太微不足道了,我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自此之後大約兩個月,那時吹過馬車道的風也變得涼爽起來、但俄羅斯軍艦事件帶來的興奮還沒有消退十月的事情。
「這我可不會啊!」我焦躁地說。一大聲說話,胸口忽然變得好難受。
「這附近哪裡有湖?諏訪湖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啊,是北邊啊,那麼是支笏湖嗎?聽起來不錯呀,到北邊的湖去,洗個露天浴再喝上杯熱酒……」
「這樣啊。」我不由得有種和他母親興趣相投的感覺。
「御手洗!」我把坐在沙發上看著的雜誌放到一邊喊他,「喂,御手洗!」
「真是周密啊。」
「啊,這真是太好了。總算解決了一件事。」
「對,在山梨縣。」
「就是這麼一回事。」
「啊,是這樣啊。那這有什麼問題?」
「唔……但是,如果消化酶只消化蛋白質的話,為什麼胃沒有被消化掉呢?那也是蛋白質吧?」
「所以我們不正是要去嗎,石岡?」
「的確。」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它開頭寫了《遺書》。不過整體的感覺像是寫給我們夫婦倆的信,我想母親也是這麼打算的吧。畢竟她並不清楚遺書正式的寫法。」
「是嗎?哪裡難受?」
「石岡,燒心和胃脹可是由完全不同的因素引起的癥狀啊。」
聽他這麼說,我在地上接過杯子喝下牛奶,果真一下子輕鬆許多。
「看湖怎麼樣?」御手洗跟著說道。
我按住胸口,橫躺在地上,只聽見御手洗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似乎是開了冰箱門。然後腳步聲又逐漸靠近。
我站起來,走到門那邊。一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位髮型華麗的男青年,帥氣得彷彿是從女性雜誌的「想要和他約會的男子」特輯頁上剪下來的一樣。略帶茶色的頭髮,處處夾雜著挑染。
「嗯,當然想。因為我很擔心母親……還有,這是到上野原的車票。我想過這樣可能不太禮貌,猶豫了好一陣子。read•99csw•com如果您覺得彆扭的話就扔了吧。還有您的花費……」
「要不我們散散步,去山下公園吧?去那兒看海。」
御手洗一個人來來回回不停地在起居室的地板上踱著步子,我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因為這是他一直以來思考問題時的癖好。但目前又沒有事件的委託,那他到底在思考什麼呢?
「去芬蘭怎麼樣?赫爾辛基向北一點兒有個湖叫派延奈湖。湖一直延伸到山問,美得令人難以置信。熱酒大概是不會有了,但馬上就是飄雪的季節了,再沒比這更夢幻的湖水了吧。」
我也很疑惑。就算不好吃,帶著禮物上門不也是有誠意的表現嗎?
「這個大嬸家裡是開御好燒店的。」
「還有其他修改的地方嗎?」
「請問御手洗先生他……」
「但是……我們走到屋外一看,家裡放在石牆邊上的盆栽有一盆不見了……」
「一次都沒說過。是對方自做主張帶來的。」
「他就坐在那邊的沙發上。」我指指身後,青年將目光輕輕投向那裡,問:「我可以和他說幾句話嗎?」
「唔,遺書。」
「啊,疼……」說著我就從沙發滑落下來,蹲坐在地板上。漸漸地,即便如此也忍受不住疼痛,便單手撐在地上。
「離那兒最近的車站在哪兒?」
「而且寫錯的地方也很多,先是寫了『昨天去了勝沼』,又把它刪掉,在旁別寫了『鹽山』。」
「遺書這兩個字也被刪了?哈哈。結果你母親還忘記這個遺書的存在了?」
「這是我家的地址。」又是一個火柴盒。
「不是因為不想去吧?」我問御手洗。
「那裡說橫濱話嗎?還是要說大阪話呢?」
「好像在聽波利尼西亞的事一樣。四個御好燒啊……」連御手洗都感到不可思議,抱起雙臂。
「唔,不過帶御好燒到美容院的客人也不大常見嘛。」
「原來如此。你家裡人以前有沒有說過最喜歡吃御好燒,真想吃一類的話?」
「現在也是?」
「四年左右吧……不對,可能還要更久些。」
「這種東西我不需要。不過我也有做不到的事。」御手洗說。
我吃了一驚,接著輕笑道:「別開玩笑嘛。」
「真是了不起啊石岡。」御手洗對我說。
「去那裡就可以見到你母親了吧?」我問。
「是誰開設的?」
「咦,那我該怎麼辦?」
「我讓石岡去泡茶吧……」御手洗話音剛落,青年便伸手阻攔說:「啊,請別費心。實際上我剛剛還在咖啡廳里喝咖啡。就為了下個決心,我一直悶坐在那裡發愁,不知怎麼辦才好。」
「並不是完全無效的,那麼就是一部分有效?」
「這不是演戲,是真的!」我說。
「看,就像這樣。」
「沒辦法,這就是日本民法啊。」
「這真的是遺書,不是日記什麼的嗎?」御手洗說,我和他想的一樣。
「就是啊。」
「走了?就是說……」
「不過廿樂先生,」御手洗說,「事態也許並不簡單,也有可能並不只是樁刑事案件。或許即便我去見了你母親也無濟於事。」
「關於寫遺產繼承的地方,一開始寫了妻子的名字,然後又刪掉寫上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