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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侯風 第三節

第三章 侯風

第三節

曾通點點頭,獄長忽然寫道:「告訴他們,我在你背上寫到侯風想殺我。另外,很榮幸認識你,曾通。」
「什麼?」已經跨出地洞,頭因為不慎而被地洞頂擦得痛得厲害的侯風喝道。
「沒、沒怎麼。」
烏鴉瞠目不答,侯風繼續道:「你有的!我來幫你回答,你從老犯人那裡聽來了老舜的故事,你開始覺得這一切都能為你所用。不錯,甬道深處的邪惡,任何人都不能逃脫,邪惡的代言人老舜,殺人的遊戲,地上爬行的沒有眼睛的人,多麼有趣的故事!配合鶻山監獄陰森的環境,真他媽是一出恐怖大戲。統統都是扯淡,統統都是放他娘的屁!很可惜,烏鴉,你實在沒有編造故事的天分,那個沒有眼睛的人我曾經在一本很有名的武俠小說里看到過,也不知道你給人家版權費沒有?任何人都不能逃脫,因為任何逃脫的人都不能確信自己不被自己往日越獄的同伴出賣,至於老舜,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從來沒有存在過,我甚至相信連你說的什麼袁痴都不曾存在,這都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言,為了你最後的目的,那個殺人遊戲!這就是為什麼鶻山監獄的囚犯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都被你一個個殺掉了,到最後你殺完所有的人,就可以和五六個心腹一起出去!這就是你想出的解決方法!」
「毫無疑問,他是個囚犯!而且他不是這個烏鴉的人!」侯風道,「他死在了他們的手裡!死在了那個殺人遊戲里。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不承認有這個人存在!烏鴉,你什麼時候動手的?你不回答?還是你壓根兒忘記了這個毫不重要的小人物?」
「怎麼了?」曾通心裏也泛起一絲不安。
「他說,」曾通吞了下口水,這個事情讓他大惑不解,「你,想殺他。」
「吳仲達……不是人……」
「什麼?」曾通驚道。
這時候,前面的烏鴉道:「我們到了。」
這是條沒有油燈,或者油燈里沒有燈油燈心也沒有點燃的甬道,可是就在前面不遠就能看見光明透過甬道口傳了進來,沿著甬道壁反射到眾人的眼睛里。侯風看著那甬道口,腦袋裡飛快地運轉著。獄長這時候離開意味著什麼呢?他難道已經能夠解答所有的問題,所以這時候與自己分開,好準備和自己的那次生死約會?這倒頗為歹毒,因為自己身邊還跟著這麼一大幫礙手礙腳的傢伙,還有那些已經接近謎底的事情纏繞著自己。而獄長現在則可以蟄伏在黑暗中,伺機而出,自己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受到致命一擊。想到這裏,侯風對已經鑽出地洞的曾通喝道:「別告訴我他什麼都沒說!你們在後面落下這麼遠,鬼鬼祟祟幹了些什麼。」
曾通道:「是誰?」
「白痴,一個不抽煙的人,背那麼多煙到監獄來幹什麼?沒有哪個不抽煙的正牌獄長會這樣干,他可不必討好誰。現在,烏鴉,嘿嘿,或者我應該說,是烏老大?你的同夥在神智不清的時候不經意地出賣了你,你該用什麼樣的故事來滿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呢?」
獄長的這句話是個圈套,曾通想道,看似read.99csw.com漫不經心近似玩笑的一句設問句,提議大家現在出去。他準確地掌握了所有人的心理,即沒有人會真的反對。發生的事實也證明,沒有人在面對這句話是吭聲。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在心裏投了贊成票。
「繼續走!」侯風的喉嚨里嘶啞出這樣一句命令。
曾通疑惑地抬起頭,看著侯風,侯風正皺眉看向馬宣。
大哥?曾通奇怪地看向烏鴉,發現烏鴉的臉上在不住的顫抖,彷彿大勢已去的樣子。
眾人眼前一黑,烏鴉停住腳步,後面的馬宣跌撞在侯風的背上。就在此時,曾通忽然驚叫一聲。
油燈越來越暗,侯風焦躁地看著油燈,裏面的油已經見了底,火苗已經是純粹在燃燒燈心,隨時都可能熄滅。侯風將油燈朝前面扔了出去,一把抓住前面的烏鴉。
「伍世員?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侯風皺眉問曾通道。曾通無語地點點頭。
侯風一遍滔滔不絕長篇大論,一遍繼續乾著他的工作。烏鴉悄悄地向曾通移過來:「曾通,別讓他快把他殺了,他殺完了,下一個不是你就是我。」
「還……沒走到一半。」烏鴉無法壓抑自己心裏對侯風的畏懼,他忐忑不安地說出這句話,就捂著手觀察著侯風的表情。但是他很快知道自己錯了,因為侯風正瞪著他。
他寫道:「別慌,曾通,是我。」
在那一瞬間,曾通幾乎可以從背上的觸覺感受到獄長在微笑。獄長的手離開他的臉,摸索出一張紙塞進他懷裡,和那本筆記塞在一起,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後繞到前面來,拿住他的手握了握。
侯風卻對此毫不驚訝,他笑吟吟地看著曾通、烏鴉和馬宣,直到馬宣的叫聲超過了他的容忍底線:「別雞|巴吼了,吼了也沒你的好處。很榮幸地,我認識你們的獄長,在進鶻山監獄之前。」
曾通費勁地辯識出這六個字,前面的侯風喝道:「怎麼了?」
侯風哈哈一笑,看來自己所料不錯,獄長準備和自己開戰了。烏鴉道:「我們要回去找他嗎?」
「是么?那麼那個另一個看守肯定不是他們的人,他大概是個老囚犯,讓他和馬宣在一起,可以互相監督。巧妙的力量平衡,最後大家都不敢動。」
曾通腦袋裡一片亂麻:「不,我不知道。」
這算是道別嗎?曾通不詳地想道。他想抓住獄長的手如法炮製地寫上幾個讓他想不明白的問題,但是他抓了個空。
「獄長不見了!」
「是獄長!獄長……」
曾通飛快地轉身,極力伸長手臂想抓住獄長,卻只能收穫滿把虛無的黑暗。他拚命地睜大眼睛,張開耳朵,希望捕捉哪怕一絲獄長的影子。在一切都徒勞無共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大叫:「獄長——」
該死!侯風狠狠地想道。獄長一定是回去找那幫白痴看守們幫忙去了,隨便一個劫持獄長企圖越獄的借口,也可以讓他侯風頭痛半天。
為什麼,獄長要這樣做呢?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走過岔路的時候,前面的烏鴉和侯風停了一下,討論了兩句,曾通對此毫不關九*九*藏*書心。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前面侯風手裡的油燈似乎越來越黯淡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在這個陰森的地洞,五個各自心懷鬼胎的人,唯一的一盞越來越黯淡的油燈,獄長的詛咒。
「吳仲達……」
「可是……」曾通插話道,「他,馬宣,一直和另一個看守出去採購補給,我來的時候就是被他們押送進來的,他們完全都可以逃走。」
曾通想張嘴詢問,但獄長發現了他的這個極端不明智的企圖,飛快地用手捂住他的嘴,繼續用手在他背上寫道:「別告訴任何人,記住,不管是誰,就算是任何救你的命的人都不行,否則你們會一起死。這是獲救的唯一機會。」
一隻手迅速有力地抓住自己的脖子,是獄長。因為獄長的左手抓住他的脖子,右手在他的背後寫字。
「別他媽放屁了!」侯風終於按耐不住了,在馬宣面前的表演所產生的馬宣對自己輕蔑的副作用讓他覺得這齣戲該完了。他招牌似的一把抓住正在亂叫的馬宣的咽喉,將他提離地面,一如當初對待曾通一樣,轉頭用非常溫和親切的聲音說:「我認識你們的獄長,他左右手都慣用的。他在你們面前只用左手只是想留下一個誤導你們的伏筆,就象我情願讓這個小子毒打一樣。可惜的是他不是我,這個預留的伏筆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而我,」他舉起馬宣的手晃了晃,「卻可以充分享受這一刻。」馬宣口吐白沫,發出「呀、呀」的嘶啞慘叫,雙腳不停地在空中蹬騰著,雙手拚命想搬開侯風鐵窟般卡在他脖子上的手。
「你說什麼?」曾通蹲下身子。
曾通點了點頭,他的這個動作被扶著他的脖子的獄長很快|感知道:「你相信我嗎?」
馬宣還在叫嚷:「那是鬼!有鬼!我看見了的,我親眼見了的,就在門外……」
「獄長怎麼了?」
烏鴉嘶聲道:「如果是這樣,我們還穿什麼看守的衣服,一股腦跑了就是。」
進入地洞之後,曾通就被不安的氣氛籠罩著。這條黑洞比他走過的任何一條甬道更加陰森黑暗,更加適合邪惡的居住。很快曾通就發現,並不是他一個人這樣想,因為所有人不說話,都不發出任何聲音來,除了偶爾侯風時不時的小聲叱喝盤問前面帶路的烏鴉。整個地洞里蕩漾著五人的腳步聲,呼吸聲,和衣服不時磨在狹窄的洞壁上的聲音。這不僅沒有打破原有的寂靜與陰森,反而更增添了一種讓人心跳的緊張氣氛。
這一段話太長了,獄長寫得很快,曾通非常困難地辨認著。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這樣和人對話的經歷,這時候曾通才發現,不用視覺而用觸覺來感知一個個的字是多麼的困難。而且,獄長在他背上的書寫和他在紙上的筆記同樣的潦草。他慢慢地點點頭,試著理解這句話。獄長很快解釋道:「我這裡有一張到西洞的地圖,別理會其他的岔路,也別理會通往那裡的路上是否還有油燈,也別理會路上會有什麼怪事,按照地圖走。」
侯風笑道:「為什麼呢?一個囚犯卻可以知道看守們秘密地在一個隱秘https://read•99csw•com的地方挖掘?一個囚犯可以讓一個看守尊稱為大哥?曾通,這是為什麼?」他轉頭看向曾通。
「瞅個雞|巴,那還不快走!」侯風順勢用手裡的槍敲了烏鴉的頭一下,烏鴉一個琅蹌,已經止血的手似乎又開始痛起來。
他死了?
「啊——」
曾通終於忍不住了,他小聲道:「侯風,小聲點,這樣會把看守引來的。」雖然話是這麼說,更多的,是他不願意馬宣這樣受苦,情願侯風給他來個痛快。
一股涼意從曾通的頭頂一貫而入,直抵腳底。是啊,曾通也記得很清楚,獄長是個慣用左手的人!那麼,剛才……難道不是獄長?難道……那是誰?
而獄長曾經告訴過自己,鶻山監獄沒有人能出去,一旦當人們心中存在逃出去的時候,黑暗的甬道深處蟄伏的邪惡就會出現,沒有人能夠在面對其時仍能僥倖。
「小聲?為什麼要小聲?我不會那樣安靜的殺死一個人。我會殺得驚天動地,殺得鬼哭狼嚎,殺得全世界都知道,殺得他地下的祖宗十八代都為之膽寒。當最後時刻來臨,他走完我為他布置的痛苦之路而看見地獄大門的時候,他會對我由衷地讚美並懷著感恩的心情舒心地微笑。曾通,不要充濫好人,濫好人的特徵是忘掉別人做過的事情。他犯了個大錯,他毒打我的時候,真的相信了我在他面前軟弱無力的表演。人犯了錯,就該付出代價。他沒有毒打你,那是因為有你的獄長的存在。象他這樣的人,這輩子不知道干過多少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將來還會幹多少,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在此中斷他罪惡的一生,讓他了解人生的意義。讓他明白,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是老天爺不開眼,是個極端的錯誤。」
「他說了些什麼?」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叫曾通?你通個屁。你怎麼不叫曾桶?飯桶的桶!」侯風輕蔑地將馬宣扔向洞壁,馬宣砰地撞在洞壁上又跌落在地。「我來告訴你,」侯風道,「要麼,這個囚犯不是囚犯,要麼這個看守不是看守。考慮到老大這個稱呼不大可能出自一個正經的看守,我們有充分理由認為,他,」他一腳踢在馬宣的肚子上,「不是看守,而是個囚犯。他是這個烏鴉的手下。是不是這樣,烏大哥?」
烏鴉慢慢往後退卻,直到自己的脊背抵到甬道堅實陰冷的洞壁。他臉上的顏色一片死灰,映著洞口光亮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侯風的對手,就算現在拔腿就跑,到甬道口的那一段距離也不可能將他從侯風扔下馬宣拔出槍對著自己射來的子彈拯救出來。
侯風笑笑道:「不必多事,一夥囚犯回去找帶了一幫看守的獄長那叫他媽的自投羅網。他還想找咱們呢。還有呢?說詳細點。」後面卻是對曾通說的。
躺在地上的馬宣漸漸蘇醒,他張合著嘴發出「啞啞」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麼。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烏鴉小聲地做著最後的抵抗。
伍世員!終於,第一次,有另一個人承認有伍世員這個人的存在九_九_藏_書!但是和第一次聽到烏鴉承認老舜的存在不同的是,在這一次這一瞬間,曾通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按照侯風的說法,老舜是烏鴉編造出來的,可是在侯風否定掉獄長推論的一切之後,伍世員,他們承認有這個人了!可是,馬宣卻說伍世員是鬼!
「是伍世員……他拿著燈,從門外……經過……笑著看……看著我……」
那句話,是在招靈?或者,是引出黑暗中的邪惡出現的詛咒!
「什麼?」
馬宣叫了出來:「那是鬼!那不是人!那是鬼……」
「他在我背後寫字。」
侯風道:「不錯,這樣的理由應付想曾通這樣大腦皮層神經元嚴重缺乏的傢伙非常有效,但是你忘記了老子是什麼人。我是誰?一個慣犯,一個職業賣家,一個和你用同樣思維方式思維問題的人。你們為什麼要裝扮看守而不跑路?在理論上有他媽一萬個理由,也許你們有扮裝癖,但更合理的是,大家都是命案在身,從監獄殺掉看守越獄暴動而出之後,你們這些人要是再次失手就會直接槍斃,所以到那時候,每個失手的人會在第一時間供出這裏的事情期待寬大處理。而你們這些慣犯,出去之後能靠什麼討生活?你們有多少人會走上正途而放棄你們熱中的犯罪事業?你們又有誰才能保證自己絕對不失手?所以了,為了大家的安全,在找到一個大家都能放心的解決方法之前,沒有人可以離開,否則他們每一個人都會被身邊的同伴第一時間幹掉。烏鴉,你想到解決辦法沒有?」
「什麼?不是人?」
「我在說什麼?五年前!我在說五年前究竟是怎麼回事!」侯風道,「你曾經給曾通說過一小段關於五年前的事情,你在不經意的時候說了部分的實話,想必你現在已經後悔得很了?你說是百羽拋棄了你,策劃的暴動?這真他媽的是可笑的掩飾。」他看向曾通,「他們成功了,暴動。他們殺掉了所有的看守,然後自己的人穿上看守的衣服,你這位,就是我們的獄長,」他一指烏鴉,「至於百羽,恰恰相反,是他們拋棄了百羽,將百羽一行排除在圈子外面。」
油燈跳動了一下,漸漸黯淡了下來,侯風罵了句娘。
「住嘴!」侯風喝道。但是只是讓馬宣停頓了一秒鐘,他眼睛里滾動的驚惶讓他繼續吼叫道:「你給我走開,你這個欺世盜名的孬種別以為我怕你。」他對侯風叫道,又轉向烏鴉:「大哥,真的有鬼啊——你們,你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我看見過,吳仲達就是鬼!剛才我在廚房又看見了!真的,我剛才在廚房就看見一個!鬼!鬼就跟在我們身後……」
「沒、沒怎麼!」
「叮、叮、叮、叮……」油燈滾動幾下,應聲而滅。
曾通打了個寒戰。他走得並不快,他一直與前面的馬宣保持了兩米的距離。與馬宣相比,後面的獄長其實更加讓他心裏安穩些。所以他寧願聽著獄長平穩的呼吸,也不願意貼著馬宣的背。
烏鴉道:「不是。吳仲達不是囚犯,他是個看守。這樣也只有他才可以帶著人去採購九_九_藏_書補給。」
最讓曾通心有餘悸的是,獄長最後問的一句話。
烏鴉和曾通同時後退一步,但是他們又同時停住了。逃跑是不可能的,因為侯風已經把那把獄長的佩槍掏了出來。
「怎麼了?」侯風吼道。
「快沒油了,還有多遠?」
曾通再次點點頭,獄長又寫道:「別想著出去,你不可能出去的。但是你如果你想獲救的話,想辦法去西洞。」
馬宣繼續道:「剛才……我真的看見了……是鬼……是……」
馬宣叫道:「他……他是左撇子!」
和獄長相處半年以來,曾通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逐漸學習到了獄長的思考和行事方式。也許只是一點皮毛,但也足夠讓他知道許多尋常不可能注意到的細節。
前面忽然一暗,被那盞油燈逼退、一直圍繞在眾人周圍的黑暗如同伺機而動的猛獸一躍而出,瞬間將眾人吞噬。心裏一直忐忑不安的曾通發出一聲驚叫。
曾通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倒完全不同意烏鴉的這種判斷。和獄長以及侯風相處的時間長了,耳熏目染之下他也學到了一點他們看問題的方法。很明顯,烏鴉是想拖延時間讓馬宣的大喊大叫把看守們引過來。但是侯風很快停止了對馬宣地打擊,他伏下身去,摸了摸馬宣的脖子,然後大搖其頭:「我將他全身主要關節全部弄碎了,好讓他從此不再迷戀體育活動而轉向哲學的學習,他居然就這樣辜負了老子一片栽培他的苦心,真讓人失望,」他回頭,看向烏鴉和曾通,「熱身準備結束了,誰是下一個?」
烏鴉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侯風嘿嘿一笑:「殺人遊戲,也真虧你想得出來。這倒是很符合老子的口味。現在讓我們來試試看,」侯風和藹可親地轉過頭對烏鴉道:「怎樣?你認為,我和獄長,誰的槍法更好?」烏鴉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於是侯風道:「那就讓咱們開始吧。馬宣,你相信你大哥的話是不是?老舜?」侯風狠很地一腳踢在馬宣的肋部,伴隨著馬宣肋骨的破碎和他的慘叫,馬宣飛出了三四米之遠。他痛冊心扉的慘叫聲響起,貫穿眾人的鼓膜,瀰漫在整個甬道。
「如果我提議大家現在就著這裏出去,有人反對嗎?」
「順便說一句,他不是獄長,他是個冒牌貨。」侯風繼續道。
但是侯風並沒有而因此減少對馬宣的攻擊,曾通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侯風的力量,每一次他的出手,都快得能帶來一陣拂面而過的陰風。另外,他從來不連續打擊,而是小心地控制著動作的節奏,讓馬宣的神經能夠及時將所有的疼痛穿到他的大腦里。於是,馬宣的慘叫和骨頭碎裂的聲音交替著起伏在曾通的耳邊。
「我……暴動的時候……我追著他……一直追到監獄外面……我親眼……看見他被莽撲吞下了……」
烏鴉回過身來:「怎麼?」
曾通將剛才獄長的舉動描述一遍,只是小心地將獄長說話的內容避開。一直沉默不語的馬宣忽然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他左手扶著你的脖子右手在你背上寫字!你確定嗎?」
「繼續走!」獄長仍然在他背上寫字,「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