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醫生說，你可能已經有了身孕。」林暉盛很快地說道。

林暉盛深吸一口氣，說：「費思勤死了。」

「思勤的……遺體放在哪裡，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明天我會讓謝醫生來，給你做一番檢查。」林暉盛提高了聲音，說。

「大伯臨終前是把林記商號交給費思勤繼承了，現在費思勤死了，小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就是他的直系血親，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才是林記商號的繼承人，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打掉呢。」

林暉嫻抬頭看了大哥一眼，哽咽道：「什麼事？」

「請進。」從門裡傳來小妹微弱的聲音。

林暉源罵罵咧咧地坐下，說：「那你們說現在該怎麼做？」

林暉嫻的眼睛紅紅的，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林暉嫻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她看著林暉盛，緩緩地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哥，」林暉嫻坐起身九九藏書子來，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伯母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我問她，她也不肯說。」

林暉嫻默默地點點頭。

林暉盛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三弟，你不明白么？」

「屁！」林暉源「噌」地站起來，說，「我們才是正牌的林氏子孫，商號不明不白地讓一個姓費的私生子給繼承了不說，現在還得落到這小子的遺腹子手裡！真是氣死我也，老天爺不開眼啊。」

「總之，大伯的喪事你先別操心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林暉盛咳嗽了一下，說：「還需要做一番徹底的檢查確認一下。」

林暉盛嘆了口氣，幽幽地說：「真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啊。」

林暉嫻沒有說話，她悲戚地看著遠方，肩膀顫抖著，就這麼一直哭，眼淚將胸前的被單洇濕了一大片。

「三弟，」林暉盛揮揮手，示意他冷靜下來，九九藏書說，「你現在就是把房子拆了，也於事無補，我們得商量個善後辦法。」

「那叫找醫生來把孩子打掉好了。」林暉源乾乾脆脆地說。

「人死不能復生，」林暉盛輕輕嘆了口氣，說，「小妹你想開一點。」

「什麼！」林暉嫻一下子抓緊林暉盛的手，說，「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死的？」

林暉嫻完全愣住了，彷彿雕像一般怔在那裡，甚至連面頰上的淚珠也停止了流動。過了許久，她才小聲地說了一句：「這……這是真的么？」

「唔，」林暉盛頓了頓，說，「小妹啊……大哥跟你說一件事，不過你事先做好心理準備才行。」

「自殺。」林暉盛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小妹……」林暉盛欲言又止，眼中透露出關切之情。

「你不為別人想，也為小妹想想，」林暉盛瞪著林暉源，說，「這件事受傷害最大的，應該是小妹才read.99csw.com對。」

林暉盛點點頭，默默地站起身來，退了出去，對候在門口的丫鬟說：「留意裏面的動靜，別讓小姐出了什麼意外。」

「你放心，我沒事……」林暉嫻咬咬嘴唇，說，「只是我現在太亂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地呆一會兒。」

林暉隆默不出聲。

林暉源埋著頭，沒有說話。林暉隆不安地用手指撫摸著褲腿上的褶邊，他試探著說：「伯母怎麼說。」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林暉嫻喃喃地說，淚水流過她的臉頰，她抓著林暉盛的手一直不肯鬆開，「思勤他……幹嘛這麼傻……」

與此同時在林園綉樓里，林暉盛陰沉著臉，面對他的兩個弟弟：「你們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辦吧。」

「唔……你和費思勤之間……」林暉盛低下頭，小聲說，「有沒有發生過……發生過什麼關係？」

「是。」丫鬟很緊張地回答道。

林暉盛站在門口ｈｔtｐs://ｒｅaｄ•９９cｓw•ｃｏｍ，輕輕敲了敲門。

「媽的！」林暉源罵了一聲，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沒留神卻把旁邊的林暉隆嚇了一大跳。

「……」林暉嫻怔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善後辦法？」林暉源氣咻咻地說，「什麼善後辦法，這姓費的自己亂來，現在拿繩子朝脖子上一繞蹬腿了，還讓我們來幫他擦屁股？」

林暉盛沉吟一陣，說：「我想說的是，如若小妹真的懷上了費思勤的孩子，那該如何是好？」

林暉隆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也只能如此了。」

林暉隆停止了手上的小動作，說：「現在只能如此了。」

「我沒什麼，休息一下就好，」林暉嫻說，「大伯的靈堂搭起來沒有，我們還要給大伯守靈呢。」

林暉盛把頭轉向別處，說：「已經送去省立第一醫院了。」

「明白什麼？」

「我看如今當務之急是把謝醫生找來，仔細給小妹做一個檢查，」林暉源抬起頭來https://read.99csw.com，說，「若是虛驚一場，自然最好；如若不然，我們再想善後的對策。」

林暉盛推門走了進去，只見林暉嫻躺在床上，她的頭髮用頭巾固定在腦後，長長的睫毛下垂，臉上露出蒼白的顏色。

「大哥說的對，三弟你冷靜一點。」林暉隆隨聲附和道。

「我去跟小妹談談，然後再請謝醫生來做個檢查，」林暉盛站起身來，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小妹，有件事我要問你……」林暉盛舔了舔嘴唇，說，「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林暉盛搬來一把椅子，在林暉嫻的床邊坐下，說：「你感覺怎麼樣了？」

這時林暉嫻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鬆開林暉盛的手，閉上眼睛，說：「大哥，請你出去一會兒，讓我單獨呆一會兒吧。」

林暉盛抬頭看了看天，陰沉的天空積滿了雲彩，看起來像是要下雪了。

林暉盛搖搖頭，說：「伯母現在心煩意亂，叫我們幾個先好好商量一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