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甫啊，」歐秉聞叫著陳韶文的字，說，「茲事體大，草率不得啊。林家在本市商界頗具影響力，與上流社會的達官貴人交往甚密，要是我們的調查出了什麼漏子的話，恐怕我這裏很難做咧。」

「我之所以堅持要進行屍檢，還有一個原因，」陳韶文不緊不慢地說，「我覺得林暉盛有事瞞著我們。」

歐秉聞咧嘴一笑，說：「什麼事到你嘴裏，都成了歪理了。不過光憑這個就去解剖費思勤的屍體，理由還是不夠充分啊。」

「唉……」歐秉聞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說，「你先將屍體送去省立第一醫院停放吧，不過沒我的命令，不九-九-藏-書準進行屍檢。」

歐秉聞看著陳韶文，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先進行屍檢吧。」

「請長官放心，」陳韶文抓緊電話，說，「這事乃屬下一力主張，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屬下自然會承擔相應之責任。」

「是，請長官放心。」陳韶文自信滿滿地說。

「的確如此，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對於兇手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時機，」陳韶文吸了口雪茄，說，「在這個時候殺死費思勤，大家都會認為費思勤是因為受到巨大的精神打擊而自殺。」

「是，屬下這就回來當面向長官報告。」

「哦？」歐秉聞看https://ｒeａｄ.９9ｃsw.ｃｏm了陳韶文一眼，說，「何以見得？」

陳韶文從警二十多年來，接觸過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早已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有的時候他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就能知道這個人是否在撒謊。陳韶文的這個本領幫他成功破獲過許多大案。

陳韶文將自己在林園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歐秉聞聽完陳韶文的報告后並沒有立即發言，而是從桌上的雪茄盒裡挑了一支雪茄遞給陳韶文，然後才慢慢地說，「美甫啊，你現在把你的想法跟我講講吧。」

「你也別急著謝我，我要你回來當面向我報告，」歐秉聞停了一下，放緩語ｈｔｔｐｓ://reａd.9９ｃsw.ｃｏm氣，說，「我想這件事曹局長也會親自過問的，我們必須謹慎決策才好。」

歐秉聞擺擺手，示意陳韶文坐下，說：「曹局長那邊要是問起這件事，我會負責向他解釋的，你只要專心把這件案子調查清楚就行了——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讓人無話可說，你明白嗎？」

「感謝長官的信任。」

「進來吧，」歐秉聞從公文堆里抬起頭來，示意陳韶文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先給我講講你今天的調查經過。」

結束了現場的勘查之後，陳韶文留下兩個警士看守現場，然後向頂頭上司、偵緝大隊隊長歐秉聞打了一個電話，簡要報告了htｔps://ｒｅａｄ.99cｓｗ.ｃom一下這邊的情況，並要求將費思勤的屍體送去省立第一醫院進行詳細的屍檢。

掛上電話之後，陳韶文安排好留守現場的警察，就帶著費思勤的屍體先到了省立第一醫院。歐秉聞已經事先給醫院打過電話了，所以屍體很快就辦好手續，被停放進了太平間。之後陳韶文立刻驅車回到了偵緝大隊本部。

「長官。」陳韶文站在門口立正敬禮。

歐秉聞今年五十多歲了，灰白的頭髮整齊地向後梳理，一身警服筆挺，看上去頗有軍人威儀。

「嗯，」歐秉聞點點頭，說，「可是費思勤也有自殺的動機啊，他突然得知自己的愛人竟然是有血緣關係的堂妹而根本無法結九_九_藏_書合，神情恍惚之下自殺，這也完全說得過去。」

「是。」陳韶文接過雪茄，正色說道，「我主張鄭重調查這起案子主要是因為，費思勤是林記商號的繼承人，而他的死對於林家其他人都大有好處。這從點上來說，林家其他人都有殺死費思勤的動機。」

說完他抓起桌上的電話，接通了省立第一醫院，要他們開始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

「感謝長官。」陳韶文站起來，沖歐秉聞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唔，我也不知道……」陳韶文沉默了一陣，說，「只是一種感覺而已。我跟林暉盛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別的地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