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陰謀
蘇檀想接過來看看，劉丫男把手縮了回去，說：「我都開光了，你不要用手亂摸，要是不靈了可怎麼辦啊！有一高人說我最近陰氣比較重，容易破財，讓我請個菩薩闢辟邪。」
蘇檀被他嚇了一跳，白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劉丫男，不滿地問：「你有譜沒譜，都幾點了，不是說馬上到嗎？我的畫呢？」
說著，那道士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劉丫男，然後做出一個十分惋惜的表情。他站起來轉過身，做出要走的樣子。
馬若水堅持把那帶子全部聽完，確保沒有遺漏后，又把帶子倒到有人說話的地方，反覆聽了三遍。聽最後一遍的時候，他讓蘇檀把那三句話一字不落地記在了紙上。
馬若水聽后很吃驚，在他的印象里她從來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張白凈還是很不錯的一個女孩兒，除了有點兒故作清高，還是比較正常的。
「掛在外面不是挺好看嗎，什麼鬼啊神的，看見你掛了這玩意兒，還不退避三舍啊！」蘇檀有些調侃地說。
劉丫男從卧室里走出來，看了一眼蘇檀，不解地問道：「什麼錢啊！快說說啊！多少錢！哪兒弄的啊？」
把最後一口麵湯就著煎餅果子吃完，結了賬，剛走出飯館大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正說著，畫室的門被推開了，劉丫男一臉疲憊地闖了進來。蘇檀和馬若水急忙迎了過去，問道：「丫男，怎麼才回來……」
馬若水聽到這話，有些興奮，問劉丫男：「你想到了什麼？」
「得了吧！我可不想再見你那個初戀情人了，一會兒正常，一會兒又變得神神秘秘的……」
「不要生氣嘛，我們不也是為你分析，這也不能怪我們，是那帶子裏面說的，而且那帶子也是你拿來的。」馬若水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接著說，「難道這帶子里提到的錢，會是個陰謀？」
蘇檀接過錄音機胡亂擺弄了半天，看著這台積滿灰塵的隨身聽自言自語說：「這玩意兒還能響嗎？」
蘇檀點頭稱是。
蘇檀無辜地苦笑了一下，坐倒在了沙發里，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求你們相信我！我沒有拿任何人的錢啊！」
「沒什麼，有個高人說這瓶子放這兒不吉利，我把它挪挪位置……」說著，搬來一把椅子坐下，說道，「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對了，我是這麼想的……」
馬若水睜大雙眼緊緊地盯著蘇檀的眼睛。這種對視持續了足足有半分鐘，他才緩緩地說道：「蘇檀！錢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拿人家錢了？」
蘇檀說：「好，就這麼定了。」
馬若水聽到這裏也似乎深有同感，剛要說什麼，劉丫男接著說道：「我還沒有講完，我想那個人就在前幾天看見了蘇檀在街上閑逛，或者蘇檀在無意中說出了一些什麼，被那個蝎子男人聽見了，所以他就設法警告蘇檀，讓他小心點兒，不要把那個秘密講出來，呵呵！以上就是我的看法。你們說有道理九-九-藏-書嗎？」
沒等蘇檀把話說完，馬若水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劉丫男哪有這麼容易出事啊！」
過了好一會兒，劉丫男才從卧室里走出來，衝著蘇檀和馬若水說：「好了，我下午有重要的事兒要出去辦，你們兩位是不是該撤了。」
不出馬若水所料，歌聲在一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戛然停止了。二人同時激動得顫抖了一下。他倆挺直了身子，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這一剎那，時間彷彿就像凍住了的水。
蘇檀看了看那紙條，回答說：「那是我剛才抄的，從錄音帶裏面抄的。」
聲音乍一聽會讓人很吃驚，但幾秒鐘之後，就會讓你覺得非常熟悉。只聽那熟悉的聲音說：「這錢你都已經拿了！」然後一陣靜默，接著，又說，「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又是一陣沉默。很快，錄音機里又傳出了聲音：「你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又過了幾秒鐘，剛才的歌聲接著又傳了出來。
劉丫男看來是真的累了，一看見了床，向前一躥，就像一隻海豚一樣趴在了床上。他費力地從身下伸出一隻手，指了指靠牆的一個矮柜子，疲憊地說：「什麼錄音機啊，柜子里有個隨身聽！」說完，就打起呼嚕來。
於是蘇檀把錄音帶的事跟劉丫男講了。講完之後，劉丫男用怪怪的眼神盯著他說：
馬若水聽到這裏更加好奇。張白凈他是了解的，他們不但是大學同學，而且還是高中同學。上高中時，張白凈就坐在馬若水的前面，似乎很有緣分。令馬若水不解的是，他和張白凈認識了這麼多年，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異常，更不像蘇檀所說的那樣神神秘秘。
齊小傑不屑地「哼」了一聲，斜眼看著劉丫男，心想：劉丫男啊劉丫男，就你還是做生意的，還什麼家族產業，連這麼低級小伎倆都相信，難怪你會破財！
劉丫男卻很真誠地望著道士。那道士沒有開口，而是抬眼分別掃了他倆一眼。當他的視線從齊小傑的臉上移開時，就看出了他對齊小傑的不信任，於是他用手拍了拍劉丫男的肩膀說：「年輕人！你是個好後生，老夫本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但是這事不能太多人知道，要是傳揚出去，不但幫不了你，反而會害了你的。所以啊，還是算了吧，你好自為之……」
於是，馬若水很認真地問：「張白凈，她對你說了什麼？」
劉丫男這一舉動使得蘇檀和馬若水哭笑不得，也把剛才沉悶的僵局打破了。馬若水緩和了一下語氣對蘇檀說：「蘇檀，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想我們都很了解對方，我覺得你應該開誠布公，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他覺得馬若水沒有相信自己的話，於是做出十分誠懇的表情接著解釋說：「若水啊！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會隨便拿九_九_藏_書人家錢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馬若水從柜子里又抻出一根電源線，說：「插上試試不就知道了。」
蘇檀一邊把那紙條和錄音帶裝到口袋裡，一邊回答馬若水說：「你那個初戀情人雖然不太漂亮，但看起來還很乾練，剛見面的時候給我的印象很不錯，還以為她能幫我分析一下。誰知道等我走時，她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不可思議，還對我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句至今我都無法理解的話！」
「經過我縝密的邏輯的思考後，我的結論就是……蘇檀你絕對拿了人家什麼好處！」
過了很長時間，才僅僅聽完了A面，蘇檀把帶子翻過來，又按下播放鍵，歌聲繼續響起。看起來這帶子很正常。
劉丫男的語氣變得很興奮，說：「你也要去文化街啊！正好我也去那辦點兒事，我把畫給你帶去得了，你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在那兒等你。」
馬若水聽了蘇檀對張白凈的評價很不解，問道：「你說張白凈神神秘秘的是什麼意思？」
劉丫男遞給蘇檀一瓶礦泉水，說：「你的畫在我車裡，想丟都丟不了。對了！剛剛我去了一趟大悲院，請了個菩薩……」一面說，一面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玉制掛件來。
對方是劉丫男，他說：「我說蘇檀啊，你那張不吉利的畫還在我家呢，你最好趕緊拿走，擱在我這兒我會做噩夢的。」
劉丫男壞笑著把他胳膊拉下來：「不至於，你是不是忘記了，錢很快就會花完的，你不要這麼激動嘛。」
蘇檀嘆了一口氣說：「對了，你手裡拿的那玩意兒是什麼石頭，你老搓它幹嗎？」
劉丫男朝他倆擺擺手，示意先別問，又指了指水壺。蘇檀馬上給他倒了一杯水。劉丫男一口氣喝乾了，這才緩緩說道：「你們兩個先不要問，我太困了，先讓我睡會兒行嗎？」
看完紙條上的字，劉丫男更加不解地問：「什麼意思啊，這不是恐嚇吧！這是誰寫的？」
蘇檀看了一眼馬若水。馬若水的表情很沉穩，似乎有一種不聽到最後一秒不罷休的感覺。這一點很令蘇檀佩服。
錄音機里開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聲音很小很輕，似乎是無規則的下意識的動作。
劉丫男也很感興趣，點燃一支煙，說：「是啊！她還能跟你說什麼，難不成看上你了啊，呵呵！」
這家早點鋪子雖然不大，但早點種類齊全，有菜包、肉包、豆沙包、花捲、雞蛋餅，還有天津人喜愛的煎餅果子。一碗面吃完，蘇檀覺得還沒有吃飽，於是又買了一根煎餅果子，就著剩下的麵湯吃得津津有味。
馬若水聽到有人提及他的石頭，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舉起那塊石頭對蘇檀說：「蘇檀，你知道這是什麼石頭嗎？」
這時，劉丫男的電話響起來，他從沙發上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表情突然一變，竟然神經兮兮地跑到卧室里去接。
「什麼人生苦短，九*九*藏*書你說什麼？」劉丫男不解地問，「是不是張白凈喜歡喝酒？還是她想請蘇檀喝酒啊？可我聽說警察上班時不讓喝酒的。靠！是不是想勾引蘇檀，看來蘇檀比你馬若水要有魅力啊！呵呵！不過聽說她早就結婚了。」
……
一個多鐘頭過去了，蘇檀買了一些宣紙和顏料，站在文化街古玩城的路口四處張望，看起來等得很焦急。
齊小傑很識相，毫不客氣地拿起錢，朝那道士拱拱手說：「師父，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有緣再見了！各位再會，再會！」說完，就走出了飯館。
他拿起那紙條，紙條上寫著：這錢你都已經拿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蘇檀覺得辯解已然無用了，就冷冷地說道：「反正我就是沒拿別人的錢，你們願意怎麼想，就是你們的事了！」
畫室里，蘇檀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看著一本畫冊，馬若水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鴨蛋大小的石頭，反覆地在手裡揉搓著。蘇檀放下畫冊，焦慮地說：「若水啊，他們怎麼還不回來！都快九點了，我心裏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不踏實……」
「靠！我明白了……」
還好，錄音機沒有完全壞掉，蘇檀把那盒帶子倒到頭，開始播放。一陣靜默之後，歌聲傳了出來。
蘇檀有些想笑，他低頭咳嗽了一聲，側頭去看劉丫男，見他把紅繩系著的菩薩玉佩套在脖子上，又用手掌托著那掛件在眼前端詳了一下，然後把它塞進了襯衫的領口裡邊。
只見劉丫男一下子坐了起來，睜開惺忪的眼睛，問道：「誰的錢啊？多嗎？」
蘇檀搖搖頭說：「我對石頭不是很了解。」
劉丫男在那邊罵了一句什麼，接著說：「得了吧，別提那檔子事了行嗎？你趕緊拿走，最好現在就拿走！」
劉丫男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蘇檀，接著說：「蘇檀可能是為那個人幹了什麼，或者幫人家保守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了不讓秘密泄露出去，那蝎子男人給了蘇檀一筆錢，這有點兒像是封口費。」
「我聽這聲音是從電視里錄的，聽起來有些像香港的警匪片。」
對於前幾天的奇遇，這兩天對於他來說可謂清閑。今天，他準備去一趟古文化街，去那裡買點兒宣紙和筆墨。反正現在自己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不如先畫點兒畫，能賣就賣幾張，畢竟很長時間沒有拿毛筆了，估計現在手一定很生疏了。
蘇檀被噎了回去，只得坐在那裡安靜地聽著。
馬若水害怕把劉丫男吵醒，便調小音量，搬來個凳子坐下，平心靜氣地聽著。
馬若水沒搭理劉丫男，在他心目中，張白凈就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璞玉，雖然她看不上自己，對自己也沒感覺，但自己仍然希望她能生活得幸福。
蘇檀表示同意，說：「是啊，我也耳熟，這可能是從VCD里剪輯的聲音……」想了一會https://read.99csw.com兒，又說，「錄音的人費了這麼大勁兒到底是為什麼呢？」說著，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馬若水，這才發現馬若水正盯著自己看。
蘇檀對這一提議很滿意，也很同意這個看法，就說：「對啊！你們想啊，我要是真的拿到了一筆錢，還能跑回天津來嗎？我還至於混成這樣嗎？這帶子就他媽是個陷阱！」
正在卧室里睡覺的劉丫男被吵醒了，似乎聽到了什麼關於錢的事。他有個特點，就是只要一提到錢，就會立馬變得很清醒，很興奮，即使他在熟睡的時候。
馬若水有些不耐煩，指了一下桌子。劉丫男朝桌子走過去，看見在那個古董花瓶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馬若水和蘇檀看著他的舉動都很不解。蘇檀有些忍不住了，問道：「丫男，你幹嗎啊？剛才說得好好的，你擺弄那個瓶子幹嗎？」
蘇檀這時已經氣得滿臉通紅，自嘲地說：「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可前提是沒有人給過我一分錢啊！我發誓還不行嗎？」說著，蘇檀向天舉起了一隻手，做發誓狀。
馬若水興奮地站了起來，舉著那石頭走到蘇檀跟前，炫耀著說：「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我告訴你，這就是壽山石！」
不出馬若水所料，歌聲在一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戛然停止了。二人同時激動得顫抖了一下。他倆挺直了身子，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這一剎那，時間彷彿就像凍住了的水，一秒一秒變得十分漫長。
蘇檀苦笑了一下，他理解劉丫男的挖苦。說實話自己也不太喜歡那張畫，就笑了笑說：「好的，我拿回來沒關係，可那是你花三千塊錢買的啊！」
一輛白色夏利車在蘇檀的身後悄悄地停下來，劉丫男躡手躡腳地從車上下來。他繞到蘇檀身後，用力地拍了蘇檀的肩膀一下，然後大笑著說：「你看什麼呢，這裏沒有什麼美女，這裏老頭們最多，都是來淘寶的，看美女你得去濱江道看去！」
那道士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然後把水又咽了下去，嘴角向上翹了翹，故作神秘地說了一聲「好！」
蘇檀瞪了一眼劉丫男，接著說：「她那時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聲音也有些發顫，她問我說：你喝酒嗎？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意思。若水啊！你知道嗎？」
劉丫男是個生意場上經常混的主，哪能理解不了這個，於是趕緊上前一步拉住那道士，低聲下氣地說道：「師父啊，您可千萬別走，出家人慈悲為懷，您不能見死不救吧！況且……」
馬若水看了一眼蘇檀，無奈地搖搖頭。馬若水打開柜子，翻騰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台小型錄音機。
馬若水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在他眼睛里看不到年輕人應有的浮躁，做任何事情都很冷靜，只要想做一件事情，就不拋棄不放棄。他坐在那裡默默地聽，整個身體幾乎一動不動，只有他的手指還在輕輕地摸索著那塊石頭。
其實自從畢業之後，馬若水和她九*九*藏*書只見過一兩回面，見面也是問聲好，隨便聊幾句。難道這幾年張白淨髮生了什麼鮮為人知的變化？馬若水想著想著，不自覺地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人生苦短，世事難料啊！」
隨著私家車的驟增，堵車現象從上午九點提前到了八點甚至更早。天津的馬路少有公交車專用道，各種車輛混雜在一起，形成了頗具特色的塞車奇景。
接著，錄音機裏面說話了。
只聽劉丫男接茬說：「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之前蘇檀跟咱倆說的都是實話——我們現在都是假設，蘇檀你不要生氣啊！我們先假設你說的那個手上文蝎子的人，他為了什麼要給你錢，或許他要求你為他做過什麼，當然這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蘇檀對石頭沒什麼興趣，勉強點點頭，很不熱情地說：「壽山石不也是石頭，你幹嗎老搓它？」
馬若水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說：「這石頭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突然給它挖出來，和空氣一接觸，就容易裂，所以你得天天在手裡摩挲，讓手上的油蹭到石頭的表面上，這樣石頭的表面就和空氣隔離了，就不會裂了……」
劉丫男沒有回答，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古董瓶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搬到了一個看似安全的角落裡，然後還用報紙把它包上，包得嚴嚴實實的就像一具木乃伊。
馬若水提議蘇檀再去找那個女警察，讓她聽聽這帶子上面的話。還沒等他把話講完，就被蘇檀打斷了。
蘇檀剛要為自己辯解，可還沒張嘴就讓馬若水攔住了，他對蘇檀說：「蘇檀，大家都是猜測，你先別急，讓人家丫男把話說完，好嗎？」
做完這些事後，馬若水才呼出一口氣，問蘇檀：「你都記下來了嗎？逐字逐句地記下來！」
這下只剩下劉丫男和那道士兩個人了，劉丫男要來一壺茶，給那道士沏了一碗，微笑著說：「師父啊！這回您能直言不諱了吧……」
「靠！我是什麼身家啊，掛這種便宜玩意兒，談生意時一下就穿幫了！」劉丫男的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忙低聲向菩薩討饒，雙手合十，自言自語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說著，他看了一眼齊小傑，馬上掏出五十塊錢拍在了桌上，憤憤地說：「小傑啊！我估計現在都六點多了，你該上班去了，你拿著這錢，趕緊出門打車走吧！」說完，他給齊小傑使了個眼色。
誰也沒有想到，那聲音驟然變大，這令聚精會神的兩個人著實嚇了一跳。
聽到馬若水的問話后，蘇檀的汗就下來了，他連忙揮動雙手，大聲說：「什麼錢啊！我不知道啊！」
早晨，美術學院附近的一家早點鋪里，蘇檀坐在靠窗的位置，慢吞吞吃著一碗牛肉拉麵，眼睛獃獃地望著外面的車流。
「現在啊？可我準備去文化街買點兒筆墨紙硯，改天行嗎？」
劉丫男一邊說，一邊朝床鋪走去。這時蘇檀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丫男，你家有錄音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