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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舞會·前夜 第六章

假面舞會·前夜

第六章

「夠近就好。行,就上那兒去吧!幫我訂個位子,三個人。」
尚美來到前台,果然看見了穗積理沙。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樣子是在打瞌睡。
「我明白。我一定遵守約定,絕不會說出山岸小姐的名字。請放心。」穗積理沙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膛。
老人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笑著離開了。目送老人離去后,田代深深行了個禮,向尚美道謝。
「那個女警還在,除了問服務員,還去和客人搭訕。一旦知道對方是賓館的常客,就拿出照片來問人家有沒有見過。」
「因為上午有搜查會議。不過,化妝在新幹線上完成就好啦。」她左手握拳,敲著右肩。大概是睡麻了吧。
「這樣啊。但說不定是借口工作上有事來了大阪,要是不訂房就拿不到收據,而且必須用真名不可呢?」
「會客室……嗎?好的,不過,是位什麼樣的客人呢?」
「所謂晚班是?」穗積理沙準備做筆記。
「哦。」田代迷惘地看著她。
「算了,行李都打開了,麻煩。對了,給我找家店!」
「好的,謝謝。」
「十月三日那天,我沒有見過他。」她說著,把照片放了回去。
尚美嘴上應著,心裏卻結上了個疙瘩。問什麼就答什麼,沒有問到的就不用回答,這樣真的好嗎?
「基本上是的,如果客人較少,我會到後面的事務所去。」
尚美應了一聲,下樓來到事務所。「有什麼事嗎?」
尚美鬆了口氣。
但其實尚美是有意留心了一下那兩個人。男人遞過來的毛巾上染著的玫瑰香讓她大為震驚,過了沒多久,女人也來退房了。等兩人走了之後,尚美仔細看了看兩人的賬單明細,想象了一番。作為賓館工作人員,這可不是應該褒獎的行為。
「你一直在前台嗎?」
聽了她的話,老人思考了一會兒。
「和客人有點不同。」吉村扔下一句話,「其實,是警察。好像是從東京來的。」
「您今晚打算住在大阪嗎?」
「果然是這樣啊。」不知這是不是穗積理沙預料中的回答,但她收起了照片,並沒有露出特別沮喪的樣子,「大家都說沒見過。」
穗積理沙迷惘地聽著,大概是不知道這些話和自己的調查有什麼關係。
兩人來到會客室門口,吉村敲了敲門。聽到「請進」后,尚美有些意外,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穗積理沙想了一會兒。
老人眨眨眼,奇怪地看著尚美。
田代急忙低頭致歉。
「對不起。馬上給您換房,請稍等。」
尚美嘆了口氣。
「第二天出了點小事。一位男性退房后,發現錯把房間里的備用毛巾放進自己的包里了。」
終於到了晚上十點。在事務所和夜班組交接完之後,尚美正打算去更衣室,卻見吉村苦著臉從前台過來,嘴裏嘟嘟囔囔的。您怎麼了?尚美問道。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田代說出店名,並說明了大體|位置。
「我相信您。剛才那張照片,能不能再給我看一下?」
「就像我剛才說的,十月三日我沒見過這位男性。不過,那一天,這位男性九*九*藏*書很可能在我們賓館住宿過。」
聽了穗積理沙的話,尚美思考了一會兒。
「另有看法?」
「對。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我都忘得一乾二淨,虧你還記得,真了不起。」
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小跑著穿過大廳的女孩身上。那是穗積理沙。她好像在和呼叫台的客房小弟說話。手裡拿著的,應該就是那張照片。客房小弟搖搖頭。
是會有這種事的,尚美想。對在外工作的女人而言,敵人無處不在。
「從下午五點開始,到晚上十點和值夜班的人交接。」
「我們賓館三樓就有中餐廳。」
一位老人從電梯間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山岸尚美記得他是一小時前入住的。辦理手續的是年輕櫃員田代,現在還在她旁邊。
「那,呃……」穗積理沙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唇蠕動著,像一條尋找食餌的魚。
「是的,我沒見過,」她又說了一遍,「在十月三日。」
「您好像很疲倦。」
「這算不得什麼。」
「您過獎了。其實當天,還有一位女性也入住了。是我為她辦理入住手續的,印象比較深,因為她散發著一股玫瑰的甜香。」
「約定?」
「在賓館工作的人都會這樣嗎?觀察著客人的行動,想東想西?」
「我覺得他們當時是初次見面。」
「據他說,是和別人在一起。那是個有夫之婦……啊!」穗積理沙慌慌張張地用手捂住了嘴。
「這樣啊,真夠執著的呢。」
「好的。」
「主要工作內容是?」
「辦理入住手續。也有鐘點房的客人來辦理退房。」
「十月三日,這個人有沒有來過?」
穗積理沙說了聲「好」,從包里拿出照片。尚美確認了一下,點點頭。
尚美凝神思索。
「嗯,有點兒,不過我是做好了準備才進入這一行的。」
「是的。我接過毛巾的時候吃了一驚,因為毛巾上沾著玫瑰的香味。那絕對是那位女性身上的氣味。」
「您能記得我,我很榮幸。」她低頭道謝。
尚美又在她耳邊喚了一遍。穗積理沙打了個激靈,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眨了幾眨,才注意到尚美。「啊……」
「玫瑰?」
「您過獎了。」
「大概是吧,不過沒說是什麼案子,只向我們詢問十月三日的事情。」
「也不知道算不算『派』,提建議的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男刑警。自信滿滿,很有優越感的樣子……不過,他的腦袋倒的確很好使。」
「如果這能這麼做當然最好了,行李什麼的沒關係。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啊。」
「這樣啊,也對。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穗積理沙失望地抓著頭髮。
尚美點點頭。「上次問過您。」
這倒不是假話。那位身帶玫瑰香味的女人,雖然自己曾經詳細看過她的賬單明細,但名字也只是匆匆一瞥,完全沒有印象。
「也許會對您有幫助。但我必須和您約定一下。」
「我知道。上次住的時候我去過。但是今天晚上我想去個不同的地方,趕快幫我查一下!」
「哪裡的話,是九九藏書我們照顧不周,應該是我們道歉才對。那麼,您回來的時候,請到前台來一下,我們會為您準備好房卡。」
吉村假模假樣地咳嗽了一聲,給尚美使了個眼色,大概是讓她別多嘴。她向吉村輕輕點點頭,又看向穗積理沙。
「有什麼問題嗎?」
「她現在在哪兒?」
「你說的對,吃螃蟹過敏的人,沒必要特地到大閘蟹店裡去。另找一家吧,有沒有推薦的?」
「還是趕緊放棄吧,我們剛開業沒多久,要是有什麼奇怪的流言傳開,可怎麼得了啊。」
「我想問一下,剛才照片上的那個男人,說自己十月三日在這座賓館住宿嗎?」
「見到客人的時候,就想一想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麼,他期待自己能做些什麼,這樣就能記住了。」
「可是,已經是三個月以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真厲害。」
「為什麼?」
「首先,他們各自訂了房間。如果打算幽會,一間房就足夠了。另外,兩人都是用信用卡支付的。也就是說,他們住宿用的都是真名。」
「吃飯的店。我約好了和兒子兒媳一塊吃飯。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館子啊?中華料理就不錯。」
「只記得這一天。」
真難回答啊,尚美想道,照片上的這個人,其實她是有印象的。
穗積理沙一臉震驚。「什麼話?」
「啊,不用了,我已經訂好房間了,是家比這裏便宜點兒的商務賓館。」
「上次?」老人好像想起了什麼,「哦,對啊,上次幫我訂位的是你啊。」
「你知道我對螃蟹過敏?」
「還有別的嗎?」
「是的。」
「男性的賬單明細顯示,他曾經去過樓頂的酒吧。我記得那金額對一個人而言,似乎有點兒多。另外,他還要了客房服務,點的是香檳。一個人應該是不會喝酒的吧。所以我認為,他們倆是在酒吧認識的,然後一起去了男性的房間,要來香檳,重又喝了一輪。」
「也就是這兩個人有一腿吧。他們在這座賓館幽會。」
「入住和退房手續都是另一個人辦的吧。」
穗積理沙又和其他幾個客房小弟說了幾句,便乘上了通往上面一層的自動扶梯。上面是餐廳和商店,或許她還想問問那裡的服務員。
「我有話想對您說,能不能跟我來一下?」
「山岸君,現在方便嗎?」
「退房的時候說過幾句話,他應該是前一天入住的,錯把房間里的毛巾放進自己包里了,結果又回來把毛巾還給我。因為有過這麼一件事,所以我還有印象。」
看來是和女人在一起。
「對不起,我居然在這兒睡著了。」穗積理沙用雙手理了理蓬亂的頭髮。
「她來退房的時候,我正好在前台。雖然負責辦理手續的是其他員工,但我一看便發現,正是那位女士。雖然她戴著墨鏡,但應該不會有錯。不過,當然,她來過,並不代表那位男性也來過。」
「他是一個人住宿的嗎?」
「抱歉,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一下會客室?」
「如果您想休息一會兒,可以利用員工休息室。」
田代剛剛露出的笑read•99csw.com容在半路上僵了一僵。
「對不起,她也挺可憐的,大老遠從東京跑過來,什麼收穫都沒有。」
「雖然不少客人都會噴香水,但香味能飄過櫃檯的事情還是很少見的。不過,那絕不是讓人討厭的氣味,而是一種很好聞的香氣,我就忍不住和她搭訕了幾句。」
田代打完了電話。預約很順利,對螃蟹過敏的情況也和餐廳說了。
尚美把照片拿在手裡。上面是個男人,戴著眼鏡,臉上淡淡的一層胡茬。
穗積理沙睜大了眼睛。「身上帶著玫瑰香味的女人?」
她自稱名叫穗積理沙,任職於八王子南署生活安全課。
「一句話,因為很想教訓壞人啊。就像美少女戰士之類的,我最喜歡了。」
「其實呢,我是在進行某起案件的調查,調查案件的相關人員在十月三日是否曾在這裏住宿過,請多多協助。」女警官像背書似的,說得極其流暢,也沒有絲毫抑揚頓挫。
怎麼樣?穗積理沙在問。
大概問的還是那個問題吧,尚美想象著。十月三日,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十月三日是山岸值晚班——對吧?」
「是。當時我問您有沒有什麼食材是不吃的,您說對螃蟹過敏。」
「最好能履行正式手續。不過,穗積小姐,請別忘記我們最初的約定哦。照片里的男性和帶著玫瑰香氣的女性有關係,只是我的想象罷了。如果把它當作證詞,萬一證明是妄斷,我們旅館將信用掃地。就算我猜中了,但如果這和案件無關,也會構成對隱私的嚴重侵犯,違反了我們保守秘密的義務。」
「不過,山岸小姐,您真厲害啊。我可沒有自信能記住兩個月前來過的客人的長相。」
穗積理沙點點頭,把照片放回包里。忽然,她猛地轉過頭看著尚美。「你說十月三日沒見過,那麼,在另外某天見過?」
穗積理沙從身旁的背包里取出一張照片,放在尚美面前。
「待會再說。總之,請跟我來。」尚美說著,站了起來。
「問題太大了。不是在走廊最裡面嗎?為什麼特地選那種房間給我?」老人粗聲粗氣地說。
「是嗎?」
「請別這樣。就算你這麼做,我也不會說的。何況我也不記得名字了。如果辦理過好幾次手續還好說,只打過一次交道的客人,要把名字全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未免太困難了。」
「也許吧。」
穗積理沙遺憾地垂下了眉毛。尚美覺得她挺可憐,卻愛莫能助。賓館從業者自有不能打破的鐵律。
穗積理沙點點頭。「我坐明天的頭班車回去。」
「為了解釋,還得從他上次入住的時候說起。」
「喂,」老人對田代怒目而視,「那間房是怎麼搞的?」
老人焦躁地搖搖頭。
她把臉湊近穗積理沙。
穗積理沙「誒」了一聲,直盯著尚美看。
「真的嗎?他的姓名是?這個人叫南原定之。」
「最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講到呢。其中一點就是我認為那名男性在十月三日曾經來過的原因。正如我反覆說過的,那天我並未見到他。但那名女性,我卻的確見到了。」
九九藏書啊,那個啊。」穗積理沙翻開手冊,「剛才我也向別人調查過了。那是在七月十日。他是用『南原定之』這個真名登記的。跟你印象中的一樣。你真了不起。」
尚美說了一家中餐廳的名字。那家餐廳的主打是北京烤鴨。老人應允后,尚美便讓田代預約。
「把調查工作交給那種小姑娘,會有收穫才怪。你沒必要操這個心。」
「當女警察想必很辛苦吧。」
「我知道,從工作上來說,你是絕對不能泄露顧客姓名的,但這是為了逮捕兇手啊。拜託了。就像我說過的,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是從山岸小姐這裏聽說的。」她保持著作揖的姿勢,連連低頭。
尚美回到前台,重新投入到入住業務中。住宿的客人陸續到來,沒有出什麼大問題,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這樣可不行呀。派你來的是個男人嗎?」
「大閘蟹……?」
老人的腳步很悠閑,但從表情上來看,他的內心卻並不平靜。老人面容嚴肅,徑直朝櫃檯走來。
「三日……」
「好的。中華料理是吧。」田代把手伸向旁邊的資料,上面列著附近主要的餐廳。他打開資料,放在老人面前,「這家店怎麼樣?」
「這段時間里,那家店的招牌菜是大閘蟹。當然,主菜是可以換的,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直接去以別的菜肴為主打的店不是更好嗎?比如魚翅或者北京烤鴨。」
尚美和吉村一起離開了房間。吉村邊走邊說:「你要是不說見過照片上的男人就好啦。」語氣裡帶著點不滿。
「入住的時候,我說想在賓館里的中餐廳訂個位子,你馬上就打了電話。」
啊,尚美身子往後退了退。「這……」
「恕我再問一遍,十月三日沒見過他是吧。」
「是要……找家店嗎?」
「對這個人,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什麼都可以。」
身後的門開了,一個圓臉男人探出頭來。那是經理助理吉村。
「穗積小姐為什麼想當警察呢?」
「可以了嗎?」吉村問道,「這段時間我們很忙,我想讓山岸回去工作了。」
「酒吧?」
她從側面走出櫃檯,來到穗積理沙身邊,叫了聲「穗積小姐」,但穗積理沙沒有醒。
「所以這次出差來大阪,就算為了爭口氣,我也要找到線索。他們就是覺得反正來了也不會有收穫,才派我來這裏的。你不覺得這很小看人嗎?」
尚美在瞬間把握住了事態。房間分配基本上是在前一天就決定好了的,田代大概也是這樣提供房間的吧。但櫃員還需要隨機應變。
尚美走向電梯間,穗積理沙迷惑地跟在後面。
「七月十日那天發生的事我已經清楚了。那麼,在十月三日,這名男性是否來過賓館一事……」穗積理沙再次出示照片。
「可是,現實是很殘酷的。」穗積理沙忽然垂頭喪氣起來,「現在,我只是男人的輔助。都不給我像樣的任務。」
「以下是我的想象。」尚美說,「雖然不清楚原委,但那位女性去了男性的房間,還用了那條毛巾。毛巾染上了她的香味,而男性又誤把毛巾混進了自己的行https://read.99csw.com李。或許是這麼回事吧?」
走進房間,看見對方之後,她更驚訝了。面前的女孩怎麼看都比尚美年輕。一張可愛的圓臉,一點都不像警察。
真夠遲鈍的,尚美暗暗咋舌。這樣也能當警察嗎?
「他是這麼說的。」
「在大廳,又不能趕她出去,真難辦啊。」吉村嘆息道。
「是有這種可能,但我另有看法。」
穗積理沙叫了一聲。
「在十月三日之前,我見過和照片里的人非常相像的男人。」她慎重地選擇著詞彙,「當時,我們賓館剛剛開業一個月。」
「頭班車?真辛苦。」
「啊,好的……可以了。感謝您的協助。」
「怎麼了?」
「好的。我答應你。我絕不會對任何人說,這是山岸小姐告訴我的。」
尚美坐了下來,單膝點地。
「你說的……是這個人吧?」她又伸出照片。
「不,也不總是這樣……我只是一邊觀察客人的行為,一邊思考自己能為他們做點什麼。」
「上次我住的是離電梯最近的房間。當時我還覺得這家賓館挺好的,這次居然讓我住那種房間,光走到電梯都要花上好長時間。你稍微動動腦子又怎麼樣!」老人用拐杖猛戳地面。
「客人,」尚美在旁邊招呼老人,「您能吃大閘蟹嗎?」
兩人坐電梯來到四樓,這是宴會會場所在的樓層,現在一片寂靜。尚美讓穗積理沙坐在走廊上並排的一列沙發上,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穗積理沙低下頭,雙手合十。
「是,我明白。」尚美果斷地說。
「也有可能。不過,幽會的話,應該不會到酒吧去吧。」
「沒有了,只有這件事。」
老人皺著眉:「字太小了,我看不清!是什麼店?」
「我想和您約定的,不是別的。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請您不要當作正式的證詞。也就是說,這些只不過是我自己的想象,完全沒有作為證據的價值。更何況,對於入住我們賓館的客人,這是嚴重的背叛。但我看了穗積小姐努力的樣子,覺得也許會對您有點用處,所以想告訴您。怎麼樣?您能答應嗎?」
「能告訴我那個帶著玫瑰香味的女人叫什麼嗎?」
穗積理沙似乎被尚美鎮住了,稍微向後縮了縮,眨了眨眼,點點頭。
尚美不由得緊張起來。「是不是有什麼案件?」
「沒必要撒謊。問什麼就答什麼吧。不過,不要說多餘的事情。尤其是和顧客隱私相關的。」
「你只在這天見過他嗎?」
「客人,您的房間……」在田代打電話的時候,尚美對老人說,「吃完飯後,能不能請您和別人稍微散一會兒步?您還是住在靠近電梯的房間比較好,雖然行李已經打開了,但如果您允許我們觸碰的話,在您回來之前,我們會把您的房間換一下。」
面對吉村的詢問,尚美答了聲「是的」。
聽了她的回答,尚美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她甚至能想象出穗積理沙小時候的模樣,恐怕和現在沒有太大差別。
尚美點點頭,回頭向櫃檯看了一眼。一名年輕的員工站在櫃檯里,並沒有注意到她們。
「是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