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反駁他：如果一個人心肝五臟都已潰爛，四肢怎會完好？一個國家如果糜爛，廣東一隅豈能保全？所以我們應該把眼光放遠，從大處著想，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首先發出挑戰的是湖南省省長兼軍區司令趙恆惕。是不是很奇怪這位仁兄是什麼時候粉墨登場的？

因此，桂系軍隊被粵軍打得滿地找牙。

趙恆惕跟孫中山說：您盡瘁民國，功高望重，等將來國家統一的那一天，總統肯定是您的懷中之物，不過您現在搞的這個政府是違法的，還是請您趕緊取消它，帶頭守法，安定人心。

10月底，陸榮廷宣布取消軍政府，取消廣東獨立。

在陳炯明的「不盼望」中，孫中山抵達廣州。孫先生不是來廣州旅遊的，他還是來「護法」的。不剷平專制腐朽的北京政府，不統一中國，就不能停止革命。

陳炯明非但無視蔣介石的計劃，他還反問孫中山：用鮮血換來的共和，只會偏離共和。因為暴力得到的東西，也會終結于暴力。而我們發動革命的根本目的，難道不是「保境息民」，讓老百姓過幾天安寧日子嗎？

沒想到孫中山剛起了個頭，陳炯明就反駁道：我一貫的政治主張是「聯省自治」，而非武力統一中國，再者，我們就佔據廣東一省，兵力財力都不足，有什麼實力去支撐統一中國的戰爭？

美中不足的是，粵軍未能全殲桂系駐廣東的部隊，留下大患。不是粵軍不夠勇猛，而是桂系的三位年輕人表現得太出色，他們親自斷後，帶領部下拚死阻擊粵軍，使桂系大軍殘部得以衝出重圍。這三個年輕人叫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他們用非凡的勇氣和過人的智慧為戰友們贏得了生機。

說到這裏，得強調一下，孫中山之前想藉助德美兩國財力發展自己的計劃破產了。德國成了一戰的戰敗國，自己都保不住，哪還有能力管別人。而美國支持的直系正如日中天，有什麼理由給直系扶植一個對手？

據史料記載，蔣介石此後又做了幾次努力——無論是在私下，還是在正式的軍事會議上，但他的計劃和理由根本不為陳炯明所接受，於是蔣介石一氣之下又離開了廣州。孫中山的那封信白寫了。

桂系跟滇系關係已經破裂，沒了後援，在廣東又打了敗仗。事情到了這一步，陸榮廷已經沒有談判的籌碼，只能乖乖認輸。

各位也看出來了，陳炯明先生和孫中山先生的政治主張完全不一致。就算是好得蜜裡調油的戀人，在價值觀、世界觀、人生目標不一致的時候都得選擇痛苦地分手，何況孫先生與陳先生還沒有如此親密的關係？麻煩大了！

莫榮新則肯定了李根源為推動兩方在軍閥領域建立互信合作所作的貢獻，並讓對方協助自己吞掉這支軍隊再立新功。

該乾的一定要干，而且想干就干，這就是孫中山的性格。

人沒了，錢沒了，廣州軍政府隨之瓦解，「非常國會」分崩離析。

廣州軍政府七總裁中的主席總裁岑春煊同志就是陸榮廷先生的正牌利益代言人，廣東督軍莫榮新也是陸榮廷的小弟。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威力已經被前輩曹操驗證過了，任何野心家都想如法炮製，但現在「天子」只有一個，「曹操」卻有兩家，這該如何是好？

不過有一件事是兩派都自動忽視的，那httｐｓ://ｒeａｄ•99csw•ｃｏm就是恢復國會和《臨時約法》。以前段祺瑞還搞個「安福國會」耍一耍，走一走形式，現在曹錕和張作霖連形式主義都不走。

戰爭開打兩個月之後，受孫中山派遣，蔣介石重歸粵軍。因為粵軍第二軍軍長許崇智請了病假，這次不是因為喝花酒傷身，而是在戰鬥中負傷。於是蔣介石任代理軍長，率軍節節勝利，尤其是在攻克最艱險也是最重要的兩個戰略要地——惠州、廣州的戰役中，再度展現了他的軍事才能。

直系、奉系擊敗皖系之後，面臨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如何分贓？尤其是重中之重——北京政府的控制權。

孫中山這邊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於是他多次要求陳炯明率粵軍回師廣東，掃滅桂系和滇系，他還想再次北上「護法」。

而且，陳炯明不同於那些只知道擴充自己地盤的粗鄙軍閥，他有自己的政治追求，他是中國最早看好蘇俄社會主義政體和美國聯邦共和制政體的人。在當時，這兩個國家尚未顯現出明顯高人一籌的實力，而陳炯明卻已經開始了對這兩種政體的探究，儘管很粗糙，但已屬難能可貴。

這道命令似乎有些問題。當年孫中山離開廣東時，已經辭去了自己在軍政府的相關職務，那他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任命陳炯明？

接下來，孫中山給北京「偽政府」的大總統徐世昌寫了封信勸他辭職：以你的本事，在清政府當個臣子也沒見你干出什麼名堂，你又怎麼能擔負得起建設共和的重任，還是趕快下台吧。

孫中山所在的廣州從此成為革命的大本營，這讓不少有志之士看到了革命成功的希望。

「殘仔明」也覺得有問題：在福建的這兩年，我只是有事才向你孫中山彙報一下，說彙報是給面子，其實就是通報一下，什麼事都是我自己做主。我通過艱苦奮鬥和浴血奮戰才率兵趕走桂系，如今正是兵強馬壯大展宏圖的時候，你卻出現了，我把你擺在什麼位置上好？

歷史進入1920年春的時候，陳炯明的機會出現了。

1920年2月，李根源拜會了廣東督軍莫榮新先生。賓主雙方舉行了會談，會談在熱情洋溢的氣氛中舉行，雙方回顧了多年來的傳統友誼，並就共同感興趣的問題交換了意見。

然而陳炯明也公然反抗，那就有些嚴重了。

交代完了陸榮廷，話題回到粵桂戰爭的結局上。

接下來，兩人開始實施蠶食這支軍隊的計劃。在桂系的運作之下，李根源當上了這支軍隊的最高長官（軍長），並逐漸用自己人取代唐繼堯的親信出任軍官。

1920年11月10日，孫中山在上海下令，任命陳炯明為廣東省省長，兼粵軍總司令，統一軍政。

孫中山也看到了這個機會，於是派遣廖仲愷為欽差大臣，敦促陳炯明趁此良機率領粵軍殺回廣東，還承諾給予軍費支持——孫中山剛剛拿到伍廷芳的那筆「贊助」。

滇系唐繼堯和桂系陸榮廷彼此都不放心對方，擔心對方控制軍政府，於是都想方設法在廣東安插自己人和駐紮軍隊。

徐世昌當然不會理會孫中山，而孫中山正忙著提名內閣各部部長，自然也沒工夫在乎徐世昌的反應。

同為九_九_藏_書革命家，陳炯明這個人就比較現實。他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又不是下棋，輸了可以再擺一盤。打仗打輸了之後，大部分情況是再無翻身的機會。當然孫先生這種「不怕輸，輸不死」的特例不在考慮之中。

況且，戰爭期間軍政府的官員們已經跑的跑、逃的逃，軍政府只剩一個空殼。尤其是財政部部長伍廷芳，逃跑的時候還把剩下的一百多萬現金也捲走了，後來獻給了孫中山。

廣東從此桂系一家獨大，軍政府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跟桂系的廣西總部功能重複不說，還得花錢養一幫閑人，太不值得。

粵桂戰爭就此爆發！

像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這三位仁兄就選擇了投降。投降之前，他們提出了一個很有個性的條件——只接受廣州中華民國政府的直接領導。也就是說，要保證他們的直接領導是孫中山，不受其他任何人的轄制。但孫中山和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怎能領導這支軍隊？說白了他們就是想要繼續獨立不受控制，以免自己的軍隊被別人吃掉。

孫中山這邊也認真考慮了一下，要是把這幫人馬給逼進廣西的十萬大山裡成為零散的土匪，時不時地給你來一下，還真是麻煩。於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李宗仁他們的要求。

5月5日，孫中山在廣州就職，「中華民國政府」正式成立。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孫中山雖然很窩火，卻也無可奈何。

這種人還真不被孫中山放在眼裡，跳樑小丑而已。

兩派實力相當，誰也不比誰強太多，因此兩派商量出來的終極解決方案就是：相互妥協，各退一步。比如，這一部門你佔了，另一部門就得給我。當然，直系比奉系出的力多一些，得到的甜頭也就多一些。但總體來說，兩派對政府的控制力相差不遠，不至於失去平衡。

貌似四面楚歌、山窮水盡的孫中山，信心居然如此強大。一般人很難理解，估計這就是偉人之所以成為偉人的原因吧。

風水輪流轉，樹倒猢猻散。桂系降的降，散的散，廣西大部分地區都被粵軍佔據。只可惜，不少桂系的實力派選擇投降不過是權宜之計。這為廣西日後陷入混戰埋下了伏筆。

對於孫中山的苦口婆心，陳炯明心想：我掙這點家底也不容易，可不能讓你給我敗完了。於是也就不再說話，保持緘默。

此事還要從滇系和桂系控制的傀儡政府——廣州軍政府講起。

1921年4月和5月，對於孫中山來講，是一段忙碌的時間。

聽完陳炯明的這番話，孫中山怒了：粵軍可是我當初千方百計給你爭取來的，這本來就是革命的武力，豈是你陳某人的私產，廣東是革命的基地，幹革命事業豈能偏安一隅，應該集中一切資源準備北伐！

陳炯明一邊為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感到興奮，甚至和列寧同志通信請教問題，表達政治抱負；一邊他又認為共和應該是全體人民參政議政，不應該由某一階級專政。也就是說，他一邊欣賞社會主義，一邊又覺得應該用美國的聯邦共和制來統一中國，也就是他一直主張的「聯省自治」。

趙恆惕上位的時間不長。之前曾經介紹過，在吳佩孚率兵北撤的時候，他跟吳佩孚兩人演了一場戲，接收了吳佩孚以前的地盤，擊敗了張敬堯。可這位仁兄接下來乾的事情有些不夠意思，他不僅把競爭對九-九-藏-書手程潛逼出了湖南，還把器重自己的老領導譚延闓給「退休」了。靠著膽大心黑臉皮厚，趙恆惕終於坐穩了湖南軍政大佬的位置。

陳炯明走後，孫中山實在忍無可忍：既然你不聽我的，那我就撤了你的職！

至於總統，兩派一時沒有太好的人選。再者，讓哪一派的人做總統都不能讓另一派服氣。因此，只好讓雙方都能接受的徐世昌繼續把傀儡總統這份受氣的工作做下去。

矛盾嗎？不矛盾，政治很複雜，可不是簡單的非此即彼。

好在岑春煊和稀泥的本事仍在，在他的調停下，雙方停戰，李根源免職，滇系退出廣東。

李根源高度評價了莫榮新為廣東省繁榮富強所做的傑出貢獻，示意雲南督軍唐繼堯遙遙指揮靖國聯軍第六軍是不合理的，也不符現實需要，應該由榮師（指莫榮新）指揮才是。

但孫中山不想就這麼算了，他很快想到一個對付陳炯明的好辦法：你陳炯明把廣東省的軍、政、財權一把抓，以為我就對付不了你了嗎？你不是愛走地下通道嗎？我就給你搭一座過街天橋，大義名分都在我這邊，我要踩著你走！

處理這麼大的事情，孫中山當然要和廣東省一把手陳炯明談一談，多交流溝通，才能促進合作。

1920年8月6日，陳炯明高喊著令士兵熱血沸騰的口號「打回老家去」，兵發廣東！

更何況，桂系軍隊有不少官兵都是廣東人，還有曾經支持孫中山的老同盟會會員擔當將領，內部並不穩定。

但是陳炯明卻拒絕了孫中山的好意：這些職位我還是不要了，我一人身兼陸軍部部長、內政部部長、廣東省省長、粵軍總司令四職，實在是中外歷史的頭一號，愧不敢當！您另請高明，我不奉陪。

此人叫做李根源，他曾參加同盟會，曾在雲南發動辛亥革命，也曾參加護國戰爭，算是一位老革命家。但此人的政治立場不太堅定，常在職業生涯的不同時期更換老闆。像這一次，他就打算投靠桂系的陸榮廷陸老闆混口飯吃。

4月2日，開會，通過正式成立中華民國政府的提議。

在蔣介石已經做到一軍之長的時候，未來十分生猛的「李猛仔」李宗仁還是營長，而軍事奇才「小諸葛」白崇禧、上馬領軍下馬管民的黃紹竑不過是連長。但不要因為他們的職位較低而輕視他們，這三個人將在五年之內一統廣西，將桂系打造成西南最強大的勢力。

面對桂系的挖牆腳行為，視槍杆子如命的唐繼堯做出激烈反應：解除李根源的軍長職務，宣布靖國聯軍第六軍由自己直接指揮，暫時由李烈鈞代理。

4月4日，開會，決定實行總統制政體。

因此陳炯明並沒有聽從孫中山的調遣。

在一旁已經觀察了很久的陳炯明，終於下定決心出手：陸榮廷和唐繼堯你們倆要當螳螂和蟬，就別怪我當黃雀！

1921年6月中旬，孫中山以陳炯明為粵軍總司令，發兵進攻陸榮廷。此戰是為第二次粵桂戰爭！

7月中旬，陸榮廷在嫡系部隊被殲滅后認輸，宣布辭去廣西省省長兼軍區司令，之後避往上海租界。62歲的陸榮廷嘴上說認輸了，可內心並不服氣。在徹底認輸之前，他還要搏一次。

此外，沒有一家列強承認廣州中華民國政府的合法性。對於特別現實的列強來說，你孫中山只有廣東一地，就跟如今的台灣一樣ｈｔｔpｓ://rｅaｄ.9９ｃsｗ.coｍ，遠遠不值得他們去賭，又怎麼可能承認你？

相對陸榮廷而言，唐繼堯在廣東的勢力就弱勢一些，畢竟這位仁兄在護法戰爭時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事後分贓時撈的好處自然就少一些。即便如此，唐繼堯也安排了一支滇軍駐紮在廣東。

廣東局勢一片混亂。

北方的徐世昌沒發出什麼聲音，南方卻傳來了不和諧之音。

這事還好被汪精衛勸住：先生，你現在算什麼？人家做這官和你封不封沒多大關係，自然也不是你說撤就撤的，弄不好撕破了臉，咱就下不來台了，還未北伐，咱們就窩裡斗鬧分裂，徒讓北京笑話，我看先等一等，找機會再勸一勸他。

可陳炯明根本聽不進去。

李宗仁他們表現得如此硬氣的背後，隱藏著一個秘密：他們上面有人。此人就是他們的廣西老鄉——粵軍第一師參謀長李濟深。李濟深先生的背景很深後台很硬，他既是孫中山的鐵杆手下鄧鏗同志的好哥們兒，又是孫中山的左膀右臂胡漢民同志的學生。

陳炯明雖然理財能力不行，但搞錢的歪點子不少，他派人給福建督軍李厚基傳話：你老兄如果給我一筆開拔費，我就即日起兵回廣東，把我的地盤讓給你，你看如何？李厚基十分願意花錢送走這尊瘟神，於是陳炯明又拿到一筆錢。

兩年後，他重整旗鼓，打回廣西，意欲重現當年笑傲江湖的風采。可悲的是，還沒等孫中山出手，「反骨仔四人組」——沈鴻英、李宗仁、白崇禧和黃紹竑就主動出擊了，他們通過胡蘿蔔和大棒並舉，對老領導的部隊實施各個擊破——分化、拉攏、消滅，徹底斷了陸榮廷的希望。好在老天沒有讓一敗塗地的陸榮廷鬱悶太久。1928年，陸榮廷病逝于上海。

這番話表露出孫中山渴望蔣介石替他掌握粵軍的急迫心情，但願蔣介石不會讓他失望。

孫中山知道列強的反應之後冷冷一笑：我現在是民國大總統，雖然控制的範圍不到一個省，但我有決心消滅所有反對我北伐一統天下的人，趙恆惕、陳炯明還有洋鬼子，你們等著瞧吧。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孫中山的確比以前強大了。

蔣介石是全力支持孫中山的，他也在一旁幫腔，還把設計好的先征廣西繼而北伐統一全國的計劃講給陳先生聽。

唐繼堯坐鎮雲南，遙控指揮這支軍隊代表他在廣東發言，日子過得十分舒坦。就在這種好日子似乎看不到盡頭的時候，唐繼堯沒有想到，已經有人在打這支軍隊的主意。

粵軍雖然未能全殲敵人，但這並不影響孫中山對蔣介石的欣賞。他寫信贊道：自陳其美去后，既忠於黨又懂得軍事還能率軍打勝仗的同志，就只有你了。話里話外掩蓋不住溢美之意，不過接下來話鋒一轉：你性格太過剛硬，與那些小人合不來，但是黨對你期望很高，希望你能控制脾氣，為革命事業將工作做下去，不要再動不動就負氣出走。

孫中山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雙方不歡而散。

粵軍只用了一個多月，就徹底擊潰了曾經不可一世的陸榮廷。桂系從此四分五裂。直到三年後，才由李宗仁、白崇禧和黃紹竑這三位英雄站出來重整桂系河山。看來以會黨為靈魂的軍隊，戰鬥力就是差勁，畢竟綠林義氣成不了戰鬥力。

莫榮新先生統率的桂系軍隊這些年在富饒的廣東養ｒｅａｄ•99csw•ｃom尊處優，積極吸鴉片，積極幹壞事，就是不積極訓練，本就不強的戰鬥力再度下降。而在福建卧薪嘗膽兩年、時刻盼望打回老家的粵軍，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時時警惕，處處小心，刻苦訓練，遠非吳下阿蒙。

面對唐繼堯的反擊，李根源自然不肯束手待斃，於是拉出一部分忠於自己的人馬跟李烈鈞麾下以朱培德（朱德司令的同學和好友）為首的滇軍打了起來，隨後陸榮廷暗示莫榮新參戰，唐繼堯也派出部隊增援，事情越鬧越大。

陳炯明對於鞏固自己地盤的事情還是很樂意去做的，他知道攻打桂系的那些「蝗蟲軍閥」就是在幫自己，因此工作態度十分積極。

處於如此不利的境地下，孫中山依然乾綱獨斷，以「陸榮廷一定會捲土重來爭奪廣東，我們必須先發制人」的理由說服國會，發兵討伐桂系，為北伐打造一個大後方。

雖然孫中山成功地登上大總統之位，得以名正言順地以大總統的名分號令陳炯明，但為了革命大局，他也不想跟陳炯明撕破臉，所以他給陳炯明安排了陸軍部部長和內政部部長兩個內閣職務。

在李濟深同志的溫暖關懷與光明指引下，李宗仁哥仨還是獨立的編製，不受任何人控制，不但實力沒有損失，反而得以享受政府補貼，好吃好喝，有錢有槍拿，少奮鬥了好多年。

此話說得夠不給面子。趙恆惕這種人的夢想也就是佔一塊地自己稱王，他最喜歡的是陳炯明的「聯省自治」，以省為單位，各建各的小王國。

事實上，這支滇軍——靖國聯軍第六軍，並不是唐繼堯在護法戰爭時派駐廣東的，而是當年護國戰爭期間李烈鈞同志帶入廣東的，本是作為一支偏師協助友軍吸引火力。後來袁世凱眾叛親離在鬱悶中死去，這支軍隊便一直留在廣東。至於留在廣東不走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唐先生看上了富饒的廣東。

11月28日，孫中山回到廣州。粵桂之間的第一仗，孫中山獲勝。

陳炯明你贏了，地盤歸你，我陸榮廷走！

回望當年，蔡鍔、唐繼堯、李烈鈞三人協力發起護國戰爭，也算有過一段不錯的交情。因此儘管李烈鈞是孫中山的人，唐繼堯也還算信得過對方。再者，儘管孫中山不承認廣州軍政府的合法性，但李烈鈞還在軍政府上班，任總參謀長，替孫中山照看軍隊，避免孫中山人走茶涼。

同日，孫中山通電全國：北京那個是偽政府，真正的政府在廣州！

獲勝的真是孫中山嗎？想知道答案的話，那就得好好研究一下廣東的現任軍政一把手「殘仔明」先生。

「殘仔明」與其他行伍出身的大老粗軍閥有所不同，他不是一介武夫。

4月7日，開會，正式選舉孫中山為「大總統」。由於只有少部分人承認孫中山的這個身份，其餘大部分人都不太感冒，我們暫且還是稱他「非常大總統」。

陳炯明不接受孫中山的建議，主要是因為他認為還不到行動的時候，並非他不想率隊返鄉，事實上他一直在尋找和等待著一個讓他能大展宏圖的機會。

陳炯明，字競存，是一個新式大學生，是以「最優等生」成績畢業於廣東政法學堂的高級知識分子。當年他做廣東省議會議員時，曾先後提出《革除衙署積弊案》、《廢除就地正法案》等多項有想法、有益於民生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