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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輩子還未有過可稱為「書齋」的書齋

我這一輩子還未有過可稱為「書齋」的書齋

下半截是兩扇板門,放著線裝書和紙張等等。西窗下是一張橫放著的書桌,上面擺著筆架、硯台,圖章和印泥盒,桌前一張有靠背的椅子。靠東壁也是兩張直背椅,中間擺個茶几,茶几上擺著茶具,這小屋裡就滿了。這隻茶几上面的牆上掛有一張橫幅,上面是棵松樹,並題有詩句,是哪位伯伯送的就記不得了。
桌上有時有一瓶玫瑰,也有筆筒、硯台、桌燈、日曆等等,還有兩本字典:一本是小小的《英華大辭典》,一本是《新華字典》,因為九_九_藏_書不論是寫漢文或看英文,我往往提筆忘字,或是英文一個字不會「拼了」就得求助於這兩本小小的字典。
實話說,我這一輩子還沒有一間可以真正稱為書齋的書齋!
我的父親曾有一間書齋,雖然很小,不到十二平方米吧。
那是在一所小三合院里的東廂房兩明一暗的小三間里。明的一間做了客廳,「一暗」的一間就做了書齋。
這小書齋里靠著北牆是一個書櫃,上半截是兩扇玻璃門,裏面擺些中外書籍,我只記得漢九九藏書文的有《飲冰室文集》等。中間是兩個抽屜,收藏著許多老朋友的來信和他們寫的詩文。
窗台上放著一盆君子蘭,是朋友送的,我不會伺候,也只長葉子,不知何時才能開花。
這個「半間」的書齋里,還常常有客人。近年來,我行動不便,除非是生客,或是客人多了,我才起來到客廳去。因此熟人來了,尤其是年輕的朋友,一來就走進我的書齋,這裏往往是笑語紛紜,真是「談笑有鴻儒」。這些鴻儒的名字,我就不提了,免得有「借九-九-藏-書光」之嫌。
這間書齋給我的印象極深,因為父親和我許多次的談話,如談「燈塔」都是在這間小小的書齋里進行的。
但是,大家也不要以為我有的是時間來寫作。我的客人不少,電話也多,我有許多信件要復,我有許多書刊要看,此外,雜務還多著呢!若不是今天的大雪,把我紛揚的心緒壓了下來,這篇「我的書齋」還不知何時才能交卷!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十七日大雪之晨
今日量身已十圍。
以往的幾十年中,在國內,在海外,也有不read•99csw.com在卧室里放書桌的時候,但這種時間很短,書架上也沒有多少書,因為書籍大多喪失了!
我呢,自從會讀書寫字起,都是在卧室的窗前,擺一張小小的書桌,書桌旁邊放一個小小的書架,如此而已。在我教書和譯書時,是在學校的辦公室里,那裡沒有卧床,但辦公室不是我一個人的,左右和對面也都有書桌。
現在呢,也是卧室窗前放著書桌,可是這間屋子較大,窗子又大又亮。我有七個書櫃,三個擺在客廳里,卧室窗前的兩壁還可以擺下四個!(近read.99csw.com年來得的贈書多了,不得不挑出一些放在甬道的牆櫃里。)現在這間卧室兼書齋,倒是窗明几淨。
不作龍鱗作鶴蓋,誤她華表倘來歸。
除此之外,白天,我的女兒、女婿和他們的孩子出去上課了,這屋裡便靜悄悄的。我的伴侶——陳同志(她是我小女婿的姐姐)只在客廳坐著看書或織活,有電話或有客人,她才進來通知我。還有,就是我女兒的那隻寶貝貓咪|咪,它上下午兩次必跳上我的書桌,坐在我的信箋或稿紙上,來向我要魚乾吃之外,餘下的時間就是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