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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仁:鋒芒畢露殺身禍

宋教仁:鋒芒畢露殺身禍

7月21日,同盟會本部召開夏季大會,宋教仁當選為總務部主任幹事,成為同盟會實際上的主持人。他加快了組織大黨的步伐。8月25日,以同盟會為核心、聯合國民公黨、國民共進會、共和實進派等黨派,組成中國國民黨,召開成立大會。孫中山選為理事長,宋教仁以僅次於孫中山和黃興的票數當選為理事,被孫中山委任為代理理事長。此時,孫、黃的興趣和主要精力放在實務建設上,主持北京國民黨本部的就是宋教仁。
黃興、于右任、陳其美等人悲痛地告別了自己的戰友。陳其美一邊哭一邊用拳頭捶打床沿喊叫:「此事決不甘心!決不甘心!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這天午飯後,郵差送來《申報》,王阿發隨手翻開,懸賞緝拿刺殺宋教仁兇手的布告一下映入眼帘,上面還有宋教仁的照片。王阿發大吃一驚:應桂馨要我殺的,不正是照片上的這個人嗎?他連忙到街上探究情況,正看到巡捕人員滿大街張貼懸賞布告,不禁怦然心動:如果得到一萬元賞銀,足夠後半輩子消受了。於是喊了輛黃包車,直奔總巡捕房去。
手術之後,宋教仁的情況依然沒有好轉,不斷嘔吐,大小便中出血嚴重。醫生被迫進行第二次手術。21日下午,宋教仁再次被送進手術室,為防止意外,于右任親自在手術室內監視手術進行。
現在不少人指責宋教仁是個「議會迷」,陶醉於西方那一套議會民主、多黨選舉制度,不了解中國國情等,但是宋教仁為了探索一種全新的政治制度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他的理想、他的精神、他的人格追求永遠不能被褻瀆,他對中國憲政民主的貢獻也永遠不能被抹殺。
「我去去就來。」應桂馨在李桂玉臉上擰了一把,便搖搖晃晃下了樓,嘴裏噴著酒氣嚷嚷:「啥人找我?半夜三更的,有什麼要緊事?」他的腳剛跨下樓梯,雙手即被兩個早已恭候的捕探抓住,「咔嚓」一聲上了手銬。卜羅斯一揮手:「先送去捕房!」
在籌組南京臨時政府時,孫中山主張實行總統制,不設總理。宋教仁主張實行責任內閣制,應設總理。一些擁護孫中山的同盟會幹部認為宋教仁主張內閣制,是因為他有當總理的野心。宋教仁並不在意,繼續為民國官制建設殫思竭慮。原來的《臨時政府組織大綱》規定了只設大總統,不設副總統,中央政府只設五部。宋教仁提議增設副總統,行政各部則不加限制。在宋教仁的倡導下,各省代表會議選舉黎元洪為副總統,決議政府設9部。孫中山提議宋教仁出任內務總長,因國多數代表反對,他只能屈就法制局局長。
綈袍之贈,感銘肺腑。長者之賜,仁何敢辭。但惠贈五十萬元,實不敢受。仁退居林下,耕讀自娛,有錢亦無用處。原票奉璧,伏祈鑒原。
「鄙人願提供線索。」王阿發喜形於色。
與袁世凱、洪述祖一道謀划刺殺宋教仁的國務總理趙秉鈞,案發後被上海報刊公布了他與洪述祖和應桂馨的往來密函。輿論一致指出趙秉鈞是宋案要犯,要求傳令他到上海受審。上海地方檢察廳發出傳票,傳趙秉鈞到上海接受審訊。
讓我們回到宋教仁臨死前的一幕。1913年3月22日清晨,宋教仁病勢惡化,雙手發冷,眼睛仰翻,但嘴裏卻一直在重複:「我們要集中全國力量一致對外。」革命者所具有的理想主義志士精神,在宋教仁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宋教仁在長江一帶旅行講演風頭正健時,袁世凱致電召宋教仁來北京磋商要政。袁世凱的本意或許就是試試「重用之」,如果不成功,再除之。可袁世凱手下的這群黨羽早已坐立不安。主子皺一個眉頭,他們心裏可能已經翻江倒海。
洪述祖單謀說:袁世凱、趙秉鈞皆不知情。袁世凱有殺宋教仁的想法,但仍在「用之」與「除之」之間猶豫不決。洪述祖過度揣摩領導意圖,自作主張,殺了宋教仁。
那麼,到底是誰殺害了宋教仁,兇手又是怎樣的結局呢?
卜羅斯照實答道:「到目前為止,尚未拿到。」
上海閘北地區有一座一百多畝的安靜的陵園,叫做宋公園,民主革命先驅宋教仁先生正是葬身於此。墓園的正中立著宋教仁的全身坐像。墓道入口處有兩根飾有白色蘑菇雲狀的天藍色燈柱,分列左右。墓前石碑上鐫刻著「宋教仁先生之墓」字樣,墓頂安放著一腳踩惡蛇的雄鷹雕塑。墓園四周龍柏、玉蘭環立,莊嚴肅穆。
宋教仁只活了32歲,但他的名字無疑在中國的歷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無論是支持民主,還是反對民主的人,都繞不開宋教仁這個名字。他在20世紀初那個曇花一現的瞬間所掀起的民主旋風,至今仍是中國民主憲政史上一道最壯麗的風景線。
於是,卜羅斯對眼前的這名男子產生了懷疑,馬上安排人把售票員與胡賬房傳來辨認。售票員一看就說:「開槍打宋先生的就是這個人!」胡賬房也說:「他叫武士英,就是那個山西客人。」
趙秉鈞大為恐懼,立即提出辭呈,隨後稱病躲進醫院里。他對心腹說:「我此時只求免職,方可免死,不免職非死不可。」7月間,他獲得批准辭去國務總理,改任步兵統領兼北京警備地域司令官,同年12月調任直隸都督。
忽然,轟然一聲巨響,套索上的洪述祖猛地不見了。原來,因為洪述祖是個大胖子,軀體特別重,頭支撐不住身體的重要,才斷裂開來,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好一陣后,驚魂未定的監刑、行刑官才報告給司法部。司法部立即派來3名醫生,將洪述祖的頭頸縫上,外面裹上繃帶,然後交給洪述祖家屬領去埋葬。
到底是誰殺了宋教仁?直到現在,這依然是一個眾說紛紜的謎。
宋教仁年紀輕,閱歷淺,讀書也不夠深入,以為只要一部「約法」,一個在國會擁有多數議席的「黨」,藉著「責任內閣」的空名,便可九九藏書以對付袁氏,這其實就是書生之見。
趙秉鈞單謀說:趙秉鈞出身寒微,累遷要職,終於在袁世凱手下成為國務總理。因為嫉妒宋教仁的聲望,以及為了保住自己的總理之位,便與政府內務部秘書洪述祖合謀,買兇殺宋教仁。
南京臨時政府結束后,孫中山去職下野,熱衷於鐵路建設。黃興等革命元老消極彷徨。只有宋教仁還以飽滿的熱情站在政治鬥爭的第一線,希望通過建立責任內閣維護共和制度。宋教仁於4月27日就任唐紹儀內閣的農林總長,立即開始實施他的政黨政治理想。他讓仇鰲等人創辦《亞東新報》,以利用宣傳來監督政府,指導國民,並以「桃源漁父」的筆名,在報紙上發表長篇論文。
中國同盟會中部總會成立后,宋教仁任文事幹事。中部總會在長江兩岸各處設立機關,培元氣,養實力,以圖舉事反清。宋教仁以上海《民立報》為喉舌鼓動革命。兩個月後,武昌起義,全國響應,清政府土崩瓦解。宋教仁的戰略設計完全實現,他是當之無愧的中華民國的開國元勛。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3月23日午後,一個身著長袍的老頭,來到四馬路(今福州路)公共租界總巡捕房,求見總巡長卜羅斯。他開門見山:「鄙人王阿發,以兜售字畫碑帖為生。今見懸賞緝拿刺殺宋教仁兇手的布告,不知是否拿獲了兇手?」
「二次革命」后,被關押在海運局兵營里的應桂馨,趁著上海大戰前的動亂之機,與門徒內外應合,於7月中旬逃出囚牢,喬裝打扮後去了青島,蝸居在租界里深居簡出。到了11月「二次革命」失敗,國民黨首腦紛紛流亡日本,應桂馨以為死對頭死的死逃的逃,他的出頭之日到了,便公開在報上發出《請平反冤獄》的通電,同時還拍電報給袁世凱,要求給他補償。
由於袁世凱在暗中施加壓力,並與租界當局做了一系列幕後交易,致使化驗結果一拖再拖,遲遲沒有公布。全國輿論由是反證,武士英是被滅口了。
但是,照袁士凱及其手下一干人後來的表現和結局來看,此案確實是袁氏集團所犯。
宋教仁是資產階級政治家,他憎惡封建君主專制,在中國長期不懈地推行西方資產階級民主憲政。為儘快實現民主憲政的理想,宋教仁親臨長江各省演講,尖銳抨擊袁世凱專制政治的黑暗,積極宣傳責任內閣的主張。他向大家描繪未來憲政共和國繁榮昌盛的美好前景,聽者人人振奮,所到之處掌聲雷動。此時,各地選舉越來越有利於國民黨,最終獲勝似成定局,對宋教仁當選內閣總理的呼聲也很高。
王阿發點燃一支香煙,細細道來。
同盟會於1905年成立,宋教仁被推為司法部檢事長,代黃興任過庶務長,主持本部工作。他到過東北,播撒革命火種。在孫中山領導的邊省武裝起義屢遭失敗,同盟會東京本部因內部分歧幾乎無人領導之際,宋教仁提出在「長江流域同時大舉,隔斷南北,使兩方交通斷絕,制政府命脈」的戰略思想。
就在法庭公審的前一天,武士英在嚴密的監守之下卻突然暴亡。幾天後,國民黨總部召開記者會,發布通告:「武士英驟然暴斃,死因不明,觀其屍身、神色大有服毒之象,情節可疑,要求政府從公從速檢驗,以釋群疑。」
卜羅斯當下兵分兩路,一路看守應宅,一路去青和坊妓院。到了妓院,卜羅斯命令一名便衣捕探進去查詢,老鴇回話說:「應老爺與胡小姐都已去了迎春坊,在李桂玉小姐處喝酒。」
事情應先從王阿發認識的應桂馨說起。應桂馨算是上海灘上的一個角色,表面掛著中華民國共進會會長和江蘇省駐滬巡長的兩個頭銜,實際上是幫會的頭目。王阿發知道他是地方一霸,為了求得他的保護,便投其所好,凡得到有價值的古董,都先送到他處,價錢由他定,這樣一來兩人漸漸近乎起來。十天前,王阿發得到鄭板橋的一幅真跡,照例又送到應桂馨家裡。交易結束后,王阿發起身告辭,卻被應桂馨喊住:「阿發,你看我待你怎麼樣?」「好,好得很!」王阿發慌忙表現出感激涕零的樣子,「沒有應先生您的關照,我哪有今日?」「阿發倒也沒有忘記我的好處。」應桂馨呷了口龍井,慢條斯理地說,「我現在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凡有用得著時,一定儘力。」王阿發答應過後問道,「但不知應先生所為何事?」應桂馨取出一張照片遞過來。「這個人是我的死對頭,你把他殺了。槍由我給你,事成之後,給你一千大洋酬金。」王阿發一聽顫抖著說:「我生性膽小,平時連殺雞都不敢看,實在沒有膽量殺人。再說也不會開槍,弄不好反倒誤了您的大事。」應桂馨立時面孔拉長,正要發作卻又突然大笑起來:「和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得尿了褲襠,真是飯桶,哈哈哈……」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應桂馨、武士英被捕后,被引渡給中國上海司法當局。
可是因為洪述祖在青島期間曾向德商祥豐洋行借了一筆巨款,走時連招呼都沒有打,洋行認定他賴債潛逃,於是追蹤他到上海,向租界會審公廨控告,與他打起了官司。在法庭上,一個國民黨的密探認出張皎安就是洪述祖,便謀划設法逮住他。
袁世凱極力拉攏宋教仁,送他西裝,連尺碼都非常準確,還送他交通銀行五十萬元的支票一本,請他自由支用,但宋教仁只略取少許(二三百元),離京南下前夕即讓趙秉鈞交還袁世凱,留信一封表示謝意:
據章士釗後來回憶,當宋教仁遇刺的電報傳到時,他正在總統府與袁世凱一起用餐。袁聞訊后的反應是嘆息說,「遯初(宋教仁的字)可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在隨後閑談中,袁世凱意指出宋案的兇手是黃興,理由是「黃、宋爭國務總理,兩派大決裂為證」,惹得章士釗憤然辭出。
1931https://read.99csw.com年3月初,宋教仁抵達上海,接到袁世凱發出的「即日赴京,商決要政」的急電。3月20日晚上10時,宋教仁乘火車去北京。當時宋教仁與送行的黃興、于右任、廖仲愷等人一一握別,正要上火車時,突然被冷槍擊中,連中三槍,經搶救無效,於22日凌晨與世長辭,年僅32歲。此案一時震驚中外,史稱「民國第一案」。孫中山輓聯稱宋教仁:「作公民保障,誰非后死者;為憲法流血,公真第一人」。
在風起雲湧的中國近代史上,戊戌六君子、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黃興、秋瑾、鄒容、陳天華等,一串響噹噹的名字,家喻戶曉,素為我們景仰。而宋教仁,也應該被銘記。
顯然,危險已經緊緊跟隨宋教仁身後,而宋教仁確實不是個有心計的人,對自己的危險全然不顧。而且,正因為宋教仁搞政治鋒芒太露,黨內黨外都樹敵太多,招忌太甚,縱是一般國人、黨人,對他也不太心悅誠服。宋教仁是一位愛國者,一位有為有守的君子,並非可怕之人。只是他少年氣盛,精力過人,心比天高,自命不凡,個性倔強,毫無顧忌。特別是他做起演說來,聽眾總是掌聲如潮,歡聲雷動,在政敵聽來,就更感到威脅了。
宋教仁這時已是眾望所歸,他如果能順利到達北京,根據約法組織內閣是任何力量都沒法阻止的。因此他1913年3月2日游杭州時所寫的《登南高峰》一詩中就有「海門潮正涌,我欲挽強弓」這樣的詩句,雖然是寫景,抒發的卻是他胸中的抱負。當時實現民主的時光已經指日可待,所以他的詩里洋溢著的是一種勝利者的喜悅。甚至臨終前他還致電袁世凱寄予殷切的期望,章士釗說他是「至死不悟」,他對袁世凱所代表的中國根深蒂固的專制力量實在是認識不足。
趙秉鈞,字智庵,河南汝州人,1859生。1878年考秀沒考中,就投入左宗棠楚軍效力,隨軍進駐新疆。袁世凱小站練兵時,趙秉鈞曾隨習軍政,專攻偵探、警察兩門,與袁世凱有一定的淵源;加之他在巡防營時,鎮壓京津一帶義和團運動有功,也頗為袁世凱所賞識。因此1901年袁世凱委以創辦巡警的重任,第二年命他擔任保定巡警局總辦。1903年,趙秉鈞將天津、保定兩處的巡警學堂合併為北洋巡警學堂,後來又在各州縣設立巡警傳習所,建立全省巡警網。他在天津經營警務,深得袁世凱的歡心。1912年3月,袁世凱就任臨時大總統,趙秉鈞便出任內務總長,並於1912年8月,任代理國務總理。9月25日,趙秉鈞又由代理改為實任國務總理。
應桂馨拿到錢后不但沒有離開北京,反而整天招搖過市,逢人就講刺殺宋教仁的功勞和袁世凱的奸詐無常。
1912年2月初,臨時參議院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宋教仁的組織法草案。但是,當南北議和告成,孫中山即將讓位於袁世凱時,臨時參議院又匆匆忙忙起草並公布了《中華民國臨時約法》,以限制袁氏專權。其實就是拋棄總統制,採取責任內閣制。這雖然是對宋教仁的憲政思想的肯定,但最高立法機關因人更法,輕率改變國家行政體制,並將其寫進具有憲法效力的臨時約法,畢竟是民國立法史上的敗筆。
「半生事業垂千古」的宋教仁,是卓有聲望的民國元勛,他的被刺引起全國轟動,激起各界共憤,一致呼籲緝拿兇手,徹查背景。黃興、陳其美代表國民黨總部致函上海總巡捕房:如拿獲正凶,徹清全案,準備賞銀一萬,以為酬勞。
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當年美、英等國家,兩方的律師在法庭上辯論,一定要曠日持久,然後聽取法官裁決,不服亦可上訴,官司要打到終審法庭為止。不幸這是民國初年的中國,黃興於4月13日所撰的挽宋聯說得最明白:
在上海,陳其美也要他提防暗殺,他還狂笑說:「只有革命黨人會暗殺人,哪裡還怕他們來暗殺我們呢?」許多朋友來信要他多注意安全,他都以為是謠言。3月20日,他動身北上那天他到《民立報》和記者徐血兒話別,徐血兒請他慎重防備,他還是坦然地說:「無妨。吾此行統一全局,調和南北,正正堂堂,何足畏懼,國家之事,雖有危害,仍當并力赴之。」
宋教仁遇刺消息傳來時,趙秉鈞正在主持內閣例會,「聞聽消息,大驚失色,一邊繞桌子不停轉圈一邊自言自語:『人若說我打死宋教仁,豈不是我賣友,哪能算人?』」趙秉鈞的反應是一種表演,還是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除此之外還有宋教仁死於國民黨內部派系鬥爭的說法。由於當時宋教仁聲譽太盛,威脅到了黨內其他「長輩」的地位,招致嫉恨,導致殺身之禍。
4月5日,洪述祖被押赴絞刑場。自民國廢除《大清刑律》后,不再以斬首處死犯人,代之以西方的文明方式處以絞刑。絞刑機是從西洋買來的,洪述祖算是第一個「享用」者。驗明正身後,執行官將洪述祖推到絞刑機下,把鋼絲絞索套在他脖子上。監刑官一聲令下,執行官撳下電鈕,洪述祖腳下的踏板立刻翻轉,洪述祖立時雙腳騰空,亂蹬掙扎。
迎春坊離青和坊不遠,一會兒就到了。便衣捕探裝作應桂馨的道上朋友,邁著四方步進去,口中還連連咋呼:「應老爺在哪個房間?」「應老爺在3號房間。」老鴇誤以為是應桂馨的熟人,指了指樓上。便衣立即上樓,走到3號房門口,只見應桂馨這時已喝得臉似豬肝,兩個妓|女左右傍坐調笑。便衣咳嗽一聲道:「應老爺,樓下有人要見你。」
至此,追查宋教仁被刺一案又被戰亂的洪流所淹沒。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參与刺殺宋教仁的罪犯相繼死於非命。
你說是應桂馨,他說是洪述祖,我說確是袁世凱。
又授意黃克強代擬致九*九*藏*書袁世凱的電報一件。電文說:
宋教仁在武昌結識了一位著名革命者——黃興,兩人從此成為至死不渝的摯友。黃興因激烈的反清言論被驅逐出武昌,回到長沙。不久,宋教仁也回到湖南,為成立革命團體到長沙、常德一帶做聯絡工作。
第二天,上海各大報都在顯著位置刊登了宋教仁遇刺的消息。報童們在大街小巷叫喊著:「宋教仁遇害,兇手不明!」
直接兇手武士英只是一個兵痞,指使者應桂馨也只是上海流氓頭子,真正的幕後兇手到到底會是誰呢?一直以來,宋教仁的死因有幾種猜測:
經過交涉引渡,洪述祖被移交到北京地方法院。幾次預審后,9月7日,北京地方法院判處洪述祖無期徒刑。洪述祖不服,上訴于高等法院。高等法院維持原判,駁回上訴。洪述祖仍是不服,再向最高一級的大理院上訴。這時,宋振呂在國民黨人幫助下,呈狀大理院,要求重處洪述祖。洪述祖萬萬沒有想到,企望從輕反送了小命。1919年3月27日,大理院改判洪述祖死刑。
趙秉鈞死後,慣耍大奸伎倆的袁世凱下令撥給治喪費一萬元,按陸軍上將禮遇下葬,並重重優恤家屬。這還不算,袁世凱還親自書寫了一付輓聯:弼時盛業追皋陶,匡夏殊勛懋管蕭。——可笑地把趙秉鈞比作古代的良臣皋陶、管仲。
罪魁禍首袁世凱也沒有得到善終。當初,宋教仁被刺的消息傳來時,袁世凱曾樂得不可開支,以為天衣無縫,還假惺惺地明令緝拿兇手:「車站為眾目昭彰之地,竟有兇徒暗行暗殺,法紀何存,速懸重賞,限期破獲,依法重懲。」宋教仁傷重不治后,他又致電慰問家屬:「宋君才識卓越,服務民國,功績尤多,知與不知,皆為悲痛,應即作正開銷,以彰崇報。」不僅如此,袁世凱還以私人名義,送了一萬元喪禮。不料東窗事發,舉國上下都知道了刺殺宋教仁的主謀就是他袁世凱,他又利用手中權力,通過御用報章闢謠,並反咬一口,稱國民黨人藉此誣衊他。
在黃興、陳其美的堅持下,1913年4月25日證據被電告袁世凱、國會參眾兩院、國務院及全國各省軍政長官,並決定由上海地方法庭開庭公審。
1913年3月20日晚上,上海火車站依然像白天一樣人來人往,一片混亂。10點45分,廣播喇叭里播出通知:「11點鐘開往南京的滬寧快車就要開車了,請旅客們趕快上車。」這時,從車站貴賓休息室里走出六七個人。走在中間的是國民黨代理理事長宋教仁,陪同他的是黃興、于右任、廖仲愷、吳頌華等人。這幾個人既是辛亥革命推翻清朝的領袖人物,又是當前堅持制定共和憲法、實行民主政治的核心力量。他們邊走邊談話,眼看就要走進檢票口了,宋教仁背後突然閃出一個人,拔出手槍對準宋教仁連開三彈。第一槍射中宋教仁的右肋,斜入腹部;第二槍從黃興身邊掠過,第三槍從吳頌華胯|下而過。宋教仁身子一晃,踉蹌了幾步,便趴倒在一張椅子上。
1917年4月30日,洪述祖從法庭出來時,一名少年猛撲上去,緊緊抓住他哭喊:「洪述祖,還我父親的血債!」這個少年原來就是宋教仁的兒子宋振呂,陪他守候在這裏的還有國民黨人劉白等。眾人一起將洪述祖扭上法庭。經核實,法庭確認他就是「宋案」的要犯洪述祖。
防止專制制度復辟,將民主共和國的觀念鑄入國家根本大法,是宋教仁最為關注的問題。他主持擬訂的《中華民國臨時組織法草案》賦予民選的立法機構參議院以廣泛的權力,以體現「主權在民」的原則。草案堅持內閣制,規定「內閣執行法律,處理政務,發布命令」,「內閣員于臨時大總統公布法律及有關政務之教令時,須親自署名。」組織法草案詳細規定了人民的權利與義務。
事後經過各方追查發現,與本案有關的幾個關鍵人物分別是:兇手武士英,失業軍人;聯繫人應桂馨,江蘇駐滬巡查長;上級聯繫人洪述祖,北京政府內務部秘書。除此之外,牽涉其中的還有當時的國務總理趙秉鈞,以及大總統袁世凱。
政治上的挫折並沒有使宋教仁氣餒。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擬訂出《修正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組織大綱》、《中華民國臨時政府中央行政各部及其許可權》、《各部官制通則》等法規,使政府部門設官分職有章可循。蔡元培說:「民國官制,先生所創定也。」也有人說:「在民國法制建設方面,宋教仁建樹多,堪稱中國的傑弗遜。」
宋教仁認為,為了建立統一的民族國家,中國必須實行中央集權。為了防止中央集權可能導致的獨裁,只適合實行英法式的責任內閣制,而不應實行美國式的總統制。他說:「內閣不善,則可更迭之。總統不善,則無術更迭之。如欲更之,必動搖國本。」
袁世凱的參謀說:在北京,宋教仁與趙秉鈞有過多次深談,二人頗有「虛君實相」之議,策劃共同架空袁氏。袁世凱得知后,曾與人云,一面搗亂尚且應付不了,何況兩面乎?所以要逐步除掉這兩個人。
一群新聞記者始終堅守在門外,直到手術完成。可是,做手術的醫生很悲觀,只說:「我們已經做了一切努力,其餘的……要看上帝的安排了。」3月22日凌晨3時左右,宋教仁傷勢轉重,到4時48分終於逝世。這一年,他才32歲。
車站裡頓時大亂,有的人嚇得鑽到椅子下面,有的人拚命向門外奔跑。黃興、廖仲愷等人也慌了手腳,連忙扶住宋教仁,問他怎麼了。鮮血從宋教仁的腰部直湧出來。于右任趕緊跑到車站外攔住了一輛汽車,把宋教仁送到了離車站最近的滬寧鐵路醫院搶救。
宋教仁的被刺,使原本對袁世凱存有幻想的國民黨人認識到,袁世凱不除,民主政治根本就無法實現。孫中山等於是發動「二次革命」討袁,雖然因為準備不足而九*九*藏*書失敗,但孫中山等革命黨人受挫而不餒,他們趁袁世凱陰謀稱帝激起舉國共憤的機會,又及時發動了「護國戰爭」。一時間,各省紛紛響應,袁世凱在軍事上屢屢敗退,直至眾叛親離。1916年5月29日,19個省更進一步聯名逼令袁世凱退位,並要將其交送法庭,以國賊審判之,同時清算他謀害宋教仁的罪行。袁世凱天天困坐愁城,惶恐萬狀,以致卧病不起。到了1916年6月6日,在全國人民的一片聲討聲中,袁世凱終於憂懼而死,只活了58歲,大快人心。
一部分國民黨人主張靜候法律解決,另一些國民黨人主張武裝討袁。因為天機泄露,袁世凱一面使盡渾身解數掩蓋真相,一面調兵遣將,準備用武力鎮壓南方革命力量。孫中山後來決定以武力討伐袁世凱,史稱「二次革命」。1913年6月,袁世凱的軍隊南下,戰幕拉開。國民黨被迫應戰,最終因為勢單力孤,討袁軍經不起袁世凱的輕輕一擊,便一敗塗地。孫中山、黃興被迫重走海外作流亡客。
前年殺吳祿貞,去年殺張振武,今年又殺宋教仁;
「北京袁大總統鑒:仁本夜乘滬寧車赴京,敬謁鈞座。十時四十五分,在車站突被奸人自背後施槍,彈由腰上部入腹下部,勢必至死。竊思仁自受教以來,即束身自愛,雖寡過之未獲,從未結怨于私人。清政不良,起任改革,亦重人道,守公理,不敢有一毫權利之見存。今國本未固,民福不增,遽爾撒手,死有餘恨。伏冀大總統開誠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權,俾國會得確定不拔之憲法,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臨死哀言,尚祈鑒納。宋教仁。哿。」
刺殺宋教仁案最後一個「歸案」的兇手是洪述祖。事發后他拔腳溜往青島,躲在德租界,剃鬚喬裝,化名「王蘭亭」,又用重金買通德國巡長,在青島安安穩穩過了三四年。袁世凱死後,洪述祖以為時過境遷,「宋案」已被人遺忘,從此太平了。因為嚮往上海灘的花天酒地,他就繞道日本南下上海,改名「張皎安」。
面對這樣一個人物,一世奸雄袁世凱豈能無動於衷。譚人鳳曾一語道破個中厲害,「國民黨中人物,袁之最忌者惟宋教仁」。宋教仁的行動危及了袁世凱的獨裁統治,更危及了他下一步要當皇帝的夢想。
年底,國會議員選舉拉開序幕。1913年3月,國民黨獲壓倒多數席位。宋教仁作為國民黨代理理事長,自然成了責任內閣的組閣人。
宋教仁的政治理想是建立民主共和國,就是以憲法規定國家制度的基本原則、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等,並且作為制訂其它法律的依據。他主張設立民選的議會作為立法機關,與政府行政機關、法院司法機關三權分立,互相制衡,防止權力過度集中;國家主要領導人實行選任制、限任制和限權制,不搞指定製、終身制、世襲制和個人集權制;實行政黨政治,由政黨執掌國家政權,政黨的上台與下台取決於公民的選票。
宋教仁被送到醫院,已是半夜12點,直到第二天凌晨,德國醫生才取出了宋教仁身上的子彈。子彈是從後背射入體內的,傷口離心臟很近,使宋教仁疼痛難忍,但他當時神志還很清楚。他用手把于右任的頭拉到胸口,喘息地說:「吾痛甚,殆將不起,今以三事奉告:(一)所有在南京、北京及東京寄存之書籍,悉捐入南京圖書館。(二)我本寒家,老母尚在,如我死後,請克強與公及諸故人為我照料。(三)諸公皆當勉力進行,勿以我為念,而放棄責任心。我為調和南北事費盡心力,造謠者及一班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誤解,我受痛苦也是應當,死亦何悔?」
這就是宋教仁,雖然譚人鳳說他「英而不雄」,但他是一個有自己的政治人格、有操守的人,袁世凱的金錢無法收買他。他是個有熱烈理想的政治家,不是為了追求高官厚祿。他是個「嶄新的人」,「非一般政治人物可比」,袁世凱那一套制人術因此在他這裏失去了作用。袁世凱見收買不成,便開始安排特務密切監視宋教仁的行蹤。
應桂馨的舉動當然逃不過袁世凱的耳目。袁世凱聞訊后大為驚恐,命令部下立即除掉應桂馨。應桂馨聽到風聲,於1914年1月18日深夜急匆匆登上火車準備逃離北京。火車行到天津楊村時,兩名男子走到應桂馨面前,故意踩了他一腳。應桂馨本來就是潑皮性格,當即破口大罵起來。那兩人並不答話,掏出刀子就是一頓亂扎。待到列車長接到報告趕去看時,應桂馨已身中數刀,氣絕身亡。
忽然有一天,有一個人來到同和旅館,自稱是總統府的。他找到應桂馨,惡聲惡氣地說:「大總統傳話給你,趕快離開北京,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了。這大洋兩萬,是大總統賜給你的。」說完丟下錢,轉身走了。
11月4日,宋教仁以赴黃興30歲壽宴為名,與黃興、劉揆一、陳天華、章土釗等在長沙黃宅籌創華興會。1904年,華興會在長沙正式成立,黃興為會長,宋被選為副會長。該會的宗旨是就是我們耳熟能詳的「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送走王阿發后,卜羅斯立即作出抓捕嫌疑犯應桂馨的部署。當晚10點鐘,卜羅斯帶著中西捕探,直奔應桂馨住宅。不料應桂馨的門房稱,應桂馨去了青和坊妓院的相好胡翡雲那裡。
在這以前,卜羅斯已從兩個人那裡得到關於刺宋兇手的身材相貌線索。一個是火車站售票員,她說槍響后,看見刺客狂奔逃跑,還跌了一跤,是個矮個子,一付濃黑的倒掛眉;另一個是鹿野旅館的胡賬房,他說他的房客中有個山西人武士英,原本衣衫襤褸,可3月19日半夜裡醉醺醺回到旅館,拍拍身上穿的筆挺西裝,滿臉得意地炫耀:「老子發財了,明天還有一樁大買賣,可得一千大洋。」次日一早,他便結賬離去。
「歡迎,歡迎。」九-九-藏-書卜羅斯趕緊招呼書記官記錄。
3月23日下午,國民黨上海支部為宋教仁舉行了隆重的移靈儀式,將他的遺體從醫院移往法租界內的湖南會館停放。送殯的隊伍長達十幾里,加入送葬行列的人越來越多,許多人痛哭失聲,圍觀的人像潮水一樣湧來涌去。宋教仁的遺體被盛放在楠木靈柩中,安放在扎滿花圈的馬車上,在浩浩蕩蕩的人流護送下,到達了掛滿輓聯的湖南會館。
接著,卜羅斯復又帶人趕到應桂馨家進去搜查,並將全家男女老少逐一盤問。應桂馨家中有一男人,長得五短身材,濃眉闊嘴,穿著嶄新的西裝,眼神中顯出幾分驚慌,大家都說他是應桂馨新近結識的朋友。此人自稱是山西人,叫吳福銘,來上海脫手一對古花瓶,經人介紹認識了應桂馨,並留住在應桂馨家中。
應桂馨在火車上被暗殺于楊村地段后,由於楊村屬直隸管轄,趙秉鈞出於例行職責,下令查拿兇手。他猜測這很有可能是袁世凱所為,便打電話給袁世凱,先是報告應桂馨被殺的消息,末了說道:「是否要徹查,請大總統指示。」「是我派人殺了他的。」袁世凱直言不諱,「這個人太不識時務了,留著他是個禍種。」趙秉鈞一聽,頓生兔死狐悲之感,不免有幾分不平,自信自己畢竟當過國務總理,於是壯著膽子說:「他為大總統九死一生,大總統這樣對待他,以後誰還肯替大總統做事?」「啪!」袁世凱掛斷了電話。趙秉鈞呆若木雞,後悔說了不該說的話。
捕探翻箱倒櫃,搜遍了應桂馨家中的大小房間,從應桂馨的床下搜得5響手槍1支、子彈兩發,後來經專家檢驗,搜出的子彈與刺殺宋教仁的屬於同一型號。捕探還在應桂馨床鋪的枕頭下面,搜出數封來往書信,從中又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刺殺宋教仁的主謀,實際上就是當朝大總統袁世凱,同謀要犯是國務總理趙秉鈞和內務部秘書洪述祖。
應桂馨是近代上海流氓幫會頭子,名夔丞。他早年混跡江湖,在上海結幫坑騙。1911年11月由於參与上海會黨軍警起義,因此上海光復後任滬軍都督府諜報科長。孫中山就任民國臨時大總統時,應桂馨隨孫中山赴南京擔任總統府庶務科長。後來因為他惡習不改,橫蠻不法,被撤職回到上海。
在武漢,譚人鳳曾告誡他「責任內閣現時難望成功,勸權養晦,無急於覬覦總理。」他還告訴宋教仁,有秘密報告說會黨頭目應夔丞在北京直接與政府交涉,領有巨款,要他注意戒備。但宋認為這些都只是「杯弓蛇影之事」。
可他久久不見迴音,便按捺不住了,親自趕到北京,住在同和旅館,並給袁世凱寫了一封信,報告自己已來到北京,要袁世凱履行當初「授二等勳章、獎金50萬元」的諾言。信發出后,他就守在旅館靜等佳音。然而左等右等,一個多月過去了,那封信仍沒有迴音。
洪述祖,字蔭之,江蘇常州人。1893年經由父親推薦到劉銘傳手下任中軍參謀。辛亥革命爆發后,洪述祖得知世交趙秉鈞與手握北洋軍權的袁世凱打得火熱,就投靠袁世凱,併為袁世凱獻上先「以南壓北」再「以北壓南」之計,得到袁世凱的賞識。袁世凱得到中華民國大總統后,委任洪述祖為內務部秘書,並授予三等嘉禾勳章,洪述祖成為袁世凱嫡系。
1882年,天資聰穎的宋教仁在桃源縣上坊村出生了。他6歲時就入了私塾,17歲進入桃源漳江書院,受到縣教諭黃壽彝和書院山長瞿方梅等人的影響,打那時起就淡薄科舉功名,關心天下大事,並萌生了反清思想。1902年,他以優異成績考取了武昌普通中學堂,並於第二年入學。「九省通衢」的武漢向他展現了一片寬闊精彩的新天地,由吳祿貞等人組織的革命團體武昌花園山聚會深深吸引了他,在這裏,他常與同學田桐、吳昆等人議論時政,暢談革命。就是在這時,他下定了決心要走反清的革命道路。
忐忑不安的趙秉鈞一連幾個晚上失眠,致使頭暈病複發,卧床不起,於是便向袁世凱告假療養。2月27日,一名「醫生」來見趙秉鈞,說:「奉大總統的命令專程來為都督治病。」隨即遞上一顆暗紅色藥丸,「這是專治頭暈的,請都督馬上服下,包叫藥到病除。」趙秉鈞見是袁世凱派來的醫生,便讓他悉心治療,依方服藥。誰知吃藥以後,便覺得胸前脹悶,過了不久,藥性發作,渾身疼痛,腹中更覺難熬,翻江倒海似的。趙秉鈞疼得上下翻滾,連哭帶號,懷疑是醫生在葯中做了手腳,急忙問醫生何在,才知道那醫生已回京城去了。趙秉鈞自知中毒,是被袁世凱所害,不由得恨恨道:「罷了,罷了。」不一會兒,趙秉鈞就七孔流血,四肢青黑,中劇毒而死。
矮個子知道瞞不過了,才承認自己就是刺殺宋教仁的殺手。他真名叫武士英,曾擔任過清軍管帶,此次是帶著盜墓而得的古董來上海出售,與應桂馨認識的。應桂馨許諾要給他一千元賞金,讓他刺殺宋教仁,還給他找了個娼妓。20日夜裡,武士英開槍打死宋教仁后,便藏匿在應桂馨家中。應桂馨叫他趕緊離開上海遠走高飛,可他卻深陷溫柔鄉不可自拔,以外邊搜捕正緊為借口,賴著不走。
在輿論的壓力下,武士英的屍身被剖腹檢查,發現肝、肺有淤血積滯,並被送醫院進一步化驗。鑒於此案關係重大,為了防止作弊,武士英的心、肝、肺、胃、腸、腦、腎、喉管共8件,被分成3份,由公共租界巡捕房、英租界西醫院、紅十字會醫院分別保管並化驗。
可一心想要復辟的袁世凱一上台,就不斷破壞責任內閣制。他不經國務總理的部署便自行發布政令,不斷破壞《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的準則。唐紹儀憤而辭職以示抗議。7月上旬宋教仁也因為不滿袁世凱的行為辭去農林總長職務。內閣總理一職落入袁世凱的特務頭子趙秉鈞手中,責任內閣名存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