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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

摯愛

朱大可在博客上說:「從5月12號下午到現在,他已經被困在廢墟達五十多個小時了。一位以寫恐怖小說著稱的作家,現在面臨著生命中最恐怖的時刻,而我們對此卻無能為力!我感到極度的無奈和焦慮。唯願上帝保佑這位被恐怖壓倒的兄弟,也保佑所有那些在地震中飽經創傷的人們。」
稻菽在博客上說:「神命令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敢放棄,我一定永遠恨你!所有我的守護神都和你在一起!」
很多人很多事,在危難之中體現了真情和摯愛。比如隨風和小羽,他們一直不停地聯繫前方災區的救援隊……比如朱大可、王干他們,通過多方的努力對我進行施救,一片真心無以言表……比如廖增湖、謝有順、林建法他們,不停地聯繫在四川的裘山山、麥家他們,麥家和阿來準備自己開車前來救我,卻因道路不通未能如願……比如韓寒,趕到四川,希望能夠對我施救……比如一個我素不相識的叫鄭文波的大學生,他自己在銀廠溝的家也被夷為平地,在網上看到我的消息后,為我費盡心力……還有上海徐匯區轉業幹部服務中心的陳堅大姐,聽說我的事情后夜不能寐,一直和四川方面溝通,想方設法營救我……蓮蓬說,如果我救不出來,他就去削髮當和尚;閣樓和魚兒在家裡為我點起蠟燭祈禱……我獲救后,看到各大網站那些感人的帖子和留言,聽到那麼多人為我做的一切,流下了熱淚。
一枚糖果在博客上說:「大哥是我尊敬敬佩的人,地震之前,我曾經邀請他來南充一起聚會,他欣然答應。後來打電話一直關機,他在成都寫作,遭遇地震。任何時候,大哥都說,『糖果啊,你要堅持下去,快樂一點,什麼都會過去的。』李西閩現在被困在四川的https://read.99csw.com銀廠溝山裡,他所住的房屋已經塌了一半,另一半傾斜在河上,自己被卡住,無法逃出,情況危急。請附近的朋友幫忙去看看,至少能送點水什麼的,給他一些救助。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只想等大哥平安的好消息。祈禱,請菩薩保佑他平安。」
鞦韆在博客上說:「我想是上天給李西閩開了個天大的玩笑,讓他好好體味什麼是真正的恐怖。他是在做一次真正的採風!憑他軍人的氣魄,憑他健壯的體格,他一定會挺住的!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未了,他還要把自己在廢墟里的體驗寫出來……他會從死亡的夾縫裡走出來,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咧開嘴,疲憊地一笑,說:『你們受驚了嗎?』」
是的,在我被埋后,很多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都在為我祈禱,為了救我而奔走相告,想盡了千方百計。
庄秦在博客上說:「而現在最讓我牽腸掛肚的,是我的大哥李西閩,現在被困在彭州銀廠溝外的一座賓館里。」
陳露在博客上說:「老李,你必須回來,你還欠我好幾頓酒沒喝……」
5月12日那天下午,大地震發生后,上海也有震感。正在淮海路上一棟大樓里上班的我的妻子娉,也和同事們一起跑下了樓。當得知四川發生大地震后,她馬上就撥打我的手機,可怎麼也撥不通,她感覺到了不妙。那時她只知道我去四川投奔一個多年的戰友,甚至不知道易延端的名字,更不用說聯繫方式了。她想,必須找到我那個戰友。她前段時間在我手機丟失后,給我新手機輸入過電話號碼,那些電話號碼就保存在她的筆記本電腦里。她找出了那些電話號碼,確定了四川的號碼,然後,把那些四川的朋友一個一個地放到網上搜索九_九_藏_書,最後確定易延端就是我要找的人,因為她聽我說過易延端在四川的一個小報工作,只有他符合這個條件。緊接著,她就找到了他的聯繫方式。她在5月13日早上打通了易延端的電話,那時易延端還不知道我的具體情況,到了13日晚上,易延端才把我被埋的消息告訴她。
娉聽到我被埋的消息后,心裏充滿了焦慮和痛苦。怎麼辦呢?除了讓易延端想辦法救我,她還得想更多的辦法,我在廢墟中多埋一分鐘,對她而言就是多一分鐘的折磨!她找出了那些電話號碼,可給誰打呢?她想起了我在部隊或者曾經在部隊的朋友們,於是,她撥通了李洪洋的電話,李洪洋聽到我被埋的消息后,十分吃驚,他邊安慰娉,邊說想辦法,可他也離開部隊多年了,能夠聯繫部隊上的人去救我嗎?她又撥通了鍾靈的電話,鍾靈顯得很冷靜,也只能說想辦法。她又撥通了劉興安的電話,劉興安在《解放軍報》工作,他說馬上和前線的記者聯繫。她又撥通了裘山山的電話,裘山山那時正在災區,說銀廠溝歸空軍部隊負責救援,但她會聯繫空軍的熟人……她最後撥通了楊獻平的電話,楊獻平說,他在四川的部隊認識的人不多,只能盡量去聯繫,楊獻平還給她提了個建議,讓她去天涯網發求救的帖子,或許能夠讓廣大網友想辦法救我。
花想容在博客上說:「最牽挂的事,就是有『恐怖大王』之稱的著名作家李西閩,在四川龍門山風景區寫作的時候,所住的房屋坍塌被困的事情。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大哥,是我一直欣賞和敬重的人。他的事牽動著許許多多關心他的人。這個時候,太多的相識的、不相識的人都在為營救他而全力以赴,好多人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九-九-藏-書…」
……
廖增湖在博客上說:「這個時候,我痛徹地感覺到一個知識分子的軟弱無力。大可最早在博客上寫了呼喚救救李西閩的文章,他也一定是走投無路了。我看大可的文字,眼淚禁不住地流了下來。西閩的身體一向很強壯,精神也很好,他在部隊里曾經受過長期的體能訓練,他的胳膊有很多人的腿那麼粗,他的朋友遍及天下,他的戰友們也分散在各地。但是,所有人在天地面前都是渺小的。西閩的身體被壓在了斷裂的混凝土下,而營救的人卻無法進入。誰能救救他?我們在幾千公里之外,都在為西閩祈禱,卻束手無策!!!」
雅聊在博客上說:「李大哥,看到你被困的消息,心急如焚,希望蒼天保佑,您一定要堅強,我們都是軍人,一定要挺住,等待,堅持住,您一定能平安,等著看到你再寫的文字。」
13日晚上22點44分,娉含著淚在天涯社區「舞文弄墨」版塊上發了一篇題為《救救被困在四川的李西閩》,「舞文弄墨」的版主蜘蛛發現這個帖子后,就把這個帖子的題目改為《網路總動員,營救李西閩》,並且讓管理員把這個帖子放在了天涯網的首頁上,還四處相告,號召網友想辦法。很多朋友和我不熟悉的網友都在替我的生命擔憂,想盡方法來救我。在天涯的其他版塊,比如「散文天地」,比如「蓮蓬鬼話」都有人發拯救我的帖子。在一些QQ群里,人們都在討論著怎麼救我。比如「蓮蓬鬼話群」,許多兄弟姐妹邊哭著邊想辦法……那些淚水就像13日晚上川西災區的大雨,澆在我的心上。
蔡駿在博客上說:「我的大哥李西閩,現在被困在四川地震災區的銀廠溝山裡。地震發生時,他正獨自在四川銀廠溝寫作,他在上海的妻子女兒正九九藏書焦急地等待他平安歸來……我真想自己飛赴四川救他……」
5月14日,在萬榕公司的王錢蓉、趙若虹、美編余一梅幾個的努力下,在新浪博客上貼出了營救我的帖子,這個題為《吹響集結號,拯救李西閩》的文章很快就被掛在了新浪的首頁上,成千上萬的人在為我的生命而祈禱而呼救。其實,萬榕公司從上到下的每一個人都為我焦慮不安,不僅僅因為我是他們公司的作者,這裏面更重要的是情感。我的許多兄弟姐妹和一些不相識的朋友,也紛紛用博文的形式加入到對我的拯救之中。語言和文字有時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但是通過這些文字,我看到了大家對我這個平凡的自由職業者的摯愛,以及對生命的感動。
郎永淳在他新浪的博客里這樣寫道:「也曾因為欣慰而流出眼淚。13號直播間隙,我接到一位上海朋友焦急打來的求救電話,她同事的老公李西閩被困在彭州龍門山鎮鑫海度假村,導遊逃出來報信說,李西閩被卡在傾斜的房子里,等待救援。她看到我在直播,她覺得,要找到中央電視台,才能把求救信號及時、有效地發到前方指揮部。焦急的心情任何人都能理解,我馬上聯繫統籌組印棟兄,他和四川台有聯繫;聯繫地方部毛鑫,他能聯繫上成都台、彭州台;聯繫軍事部記者陳大元,他可以找到成都軍區、已經趕往彭州的空軍部隊。我告訴大元,李西閩是你們的戰友,他曾在廣空創作室工作過。我也焦急地期盼從幾個方面同時發出的求救信號使山邊的小小度假村不會成為盲點。15號傍晚,李西閩獲救!消息傳來,我眼眶濕了。毛鑫說,網上一群人在幫著搜救呢,老李是個挺有名的恐怖小說作家;陳大元說,老李獲救,心裏一塊石頭落地了,否則如果有任何意外,https://read.99csw.com我們會抱憾終生。我們充滿對生命的敬畏,我想救援官兵也同樣敬畏生命。他們和我一樣,並不認識李西閩,但我們都知道,那裡有活著的生命,我們不會拋棄!」
蘇綉旗袍在博客上說:「你已經被困了七十小時,因為聯繫不到救援隊伍,不知道你是否得救,什麼情況。你是個硬漢,你一定能挺過去。我還記得小壞百日時你是多麼的開心。現在我重新更新新浪博客,看到剛開博時你的留言,忍不住又想掉眼淚……為了小壞和小壞的媽媽,你一定要振作。叫你聲乾爹,難得我肯叫乾爹。昨夜得知你的消息無法入睡,結果今天上班只好請假。我等你平安獲救,到時候你要賠我和票子魚還有月……你賠我們大家白傷心一場!」
李洪洋在博客上說:「西閩的夫人我沒見過,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她也不認識我。她是從西閩留下的電話號碼中查到我的名字的。她知道我是西閩的大哥,我們的友情已有二十多年。從她的聲音中,我聽到了一個將要失去丈夫的女人的無奈,她聲音顫抖,帶有哭泣后的沙啞。她說,她已經給很多人打過電話,她還將繼續打下去。哪怕還有一點希望,她都會打下去的……此時,我能夠想象得出,他是如何呼救的,他的呼救一定是帶著謾罵,罵天罵地,罵人罵自己。今天,我和我的朋友,也是他的最好的朋友易延端、劉興安、鄭平等再一次開展對他的救援……」
老貓在博客上說:「只有一個傢伙還沒消息,就是作家李西閩。前一天晚上他在QQ群里說,自己在銀廠溝風景區。我趕緊上網查,這地方在成都北郊彭州,從成都市區開車一個半小時,是在山裡,那不就是震中附近嗎?直到現在打他電話,還一直是關機狀態。發了簡訊,也沒回。群里的朋友都在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