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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冼致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懷裡的那把手槍已經在肇慶手裡。
冼致富笑道:「林警官,你放心。我不殺他們,他們對我還有用。」
秋菊用手裡的槍示意著:「趴下!」
「冼致富呢?」秋菊恨恨地問那幾個打手。
慶祝北伐戰爭勝利!
雙方僵持著。
刀疤臉沒有找到人。冼致富說:「不用找了,他們不是要救人嗎。這樣……」冼致富趴在刀疤臉耳邊交代著,說罷,兩人帶著打手向一個艙門走去,不一會又走了出來,冼致富故意衝著刀疤臉大聲訓斥:「把他們幾個都看牢了,到了公海就拉出來,扔進大海里餵魚。」說完,冼致富和刀疤臉轉身離去,只在門口留下一個打手。
打手們押著肇慶等人出了門。
丹麥船長也舉起酒杯,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阿伍慢慢將艙蓋推起一條縫,觀察著外面的情況。一個外國水手端著槍,從旁邊走過。等水手走過,阿伍打開艙門,躍身跳了出來,緊接著阿炳也出了艙門。
「這是南洋,沒聽林警官說嗎,不能在這兒殺人,有了他們做我們的人質,才不會有萬一。等快到唐山的時候,將他們都宰了,給我扔進公海,讓他們死不見屍!」冼致富露出得意的笑,轉身上了樓。
簡肇慶看到燃燒的火藥,一槍托砸在冼致富的臉上,急忙抱起火藥跑出艙門,奮力將手中的炸藥拋入海中。
丹麥船長叼著雪茄,轉臉示意站在身後的手下將錢收起。
「你可真不缺槍啊,不愧是軍火商的買辦。」簡肇慶掂了掂手裡的槍。
甲板上,阿伍的遺體靜靜地躺在一塊木板上。簡肇慶用白布將阿伍慢慢地蓋上。阿炳在一旁抹著眼淚。
簡肇興認出了就是眼前的人在銀行騙了他:「是你!」
可惜肇慶沒有想到冼致富還會去潮汕茶餐廳抓人。
打手們開槍了,阿伍身中數彈,慢慢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船錨從海水中被緩緩吊起。
老賈打開艙門走了進來:「把門關上,給我把眼睛瞪大了在甲板上盯著。」老賈對他後面的人說。
陽光照射進統艙。
冼致富率領刀疤臉、老賈及眾打手也登上了貨輪。冼致富站在甲板上說:「把他們全押進統艙,給我綁結實了,特別是簡肇慶那小子。通知船長,馬上起航。」
阿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上已被鮮血染紅。
鄺秋菊來到肇慶面前:「你沒事兒吧。」
阿伍和阿炳接連撬開另外幾個木箱,發現了子彈和短槍。兩人拿了幾把短槍插在腰間,又帶足了子彈,轉身出了艙。
阿炳已經來到了駕駛艙,他用槍抵住船長的腦袋:「老實開,別給我玩心眼兒。」
太陽升起。
兩人摸索著,順著船舷,朝船的中央走去。
「噢,什麼事還那麼神秘。」
冼致富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後大笑了起來。
簡肇慶笑了:「好啊!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活著就沒有什麼價值了,今晚我就替我兩個死去的兄弟報仇。」說著,簡肇慶將槍慢慢抬起,對準了冼致富的頭。
刀疤臉不耐煩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上船了。這些人都拉出去斃了得了。」
冼致富親了特蘭達一下:「放心!拜拜!」
冼致富回到屋裡,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皮包。然後轉身打開身後的保險箱,從裏面拿出一些錢和文件裝進包里,最後從裏面掏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他將紅布打開,浴血狻猊顯現出來,冼致富用紅布擦了擦他這個心愛的寶貝,小心翼翼地包好,裝進了皮包。
「把門關上,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只見刀疤臉抓著簡肇興,用槍指著肇興的頭。
冼致富進了貨艙,他打開隨身帶的皮箱,read.99csw.com從裏面拿出一捆炸藥,放在一個裝彈藥的大木箱里,他掏出洋火,顫巍巍地划著點著了炸藥的引子,又起身抬手去抓箱子上的手槍,被趕到的簡肇慶一槍打中左手,冼致富大叫一聲倒地。
「你可要快點回來。」
鄺秋菊急了:「肇慶,你向來是個識大體的人,今天怎麼了?我知道舒燕的死讓你接受不了,你心裏痛苦,可這不是你報私仇的時候,你殺了他豈不便宜了他嗎?肇慶!聽我一次勸好嗎?」
鄺秋菊有些哀傷,沒想到她和肇慶一艘船來的,又要一艘船去。
阿炳把另一貨艙門輕輕打開,示意身後的阿伍,兩人魚貫而入。
簡肇慶從艙門慢慢走了進來。
林夕走到冼致富身邊:「冼先生,讓您受驚了!這些人怎麼辦?」
阿伍將水手拖進一個艙門,轉身離去。
朱瑾朝簡肇慶使了個眼色,簡肇慶急忙轉身,緊趕幾步將冼致富堵在了樓梯上。
打手掉轉槍頭朝鄺秋菊開槍,鄺秋菊急忙隱蔽起來。
簡肇慶衝進艙內,快步上前,用槍抵著冼致富。
簡肇慶已經失控:「我不管,我就是要殺了他。」
關鍵話還沒說完,林夕掏出槍朝關鍵肩膀開了一槍。關鍵肩膀中槍,他捂著傷口:「你?」
北伐軍的戰士們排著整齊的隊伍走了過來,隊伍前面的人胸前佩戴著大紅花。兩邊的人打著橫幅,上面分別寫著:
冼致富臉色一變,剛要伸手,卻被肇慶死死地壓住。只得乖乖隨肇慶上了樓。
阿炳上前把船長嘴上的雪茄拔出,塞在自己嘴裏。秋菊用槍指了指另外一個船員。「叫他趴在地上。」阿炳說。
林夕離開冼致富后趕到晚晴園,關鍵先到那了。林夕給他包紮傷口:「疼嗎?」
冼致富剛要出門,特蘭達走了進來:「親愛的,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嚇死我了,怎麼?你又要走?」
「我要你那批正準備啟航運往國內的一船軍火。」
簡肇慶也笑了,伸出手摟著冼致富的肩膀,看似很親熱的樣子:「手倒不會臟,我怕我會廢了你。上樓!」
有個打手看到冼致富和簡肇慶上了樓,剛要跟上,被身後趕來的關鍵一拳打倒,關鍵將暈倒的打手拉入近旁的一個門裡,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拿起一杯酒,來到朱瑾面前。
艙門突然被人重重地關上。艙里頓時火星四射,槍聲一片,不久,又一片寂靜。
簡肇慶、鄺秋菊、朱瑾、簡肇興站在船舷朝遠處張望,都很激動。
「秋菊,你害怕嗎?」朱瑾問。
朱瑾一笑:「自從你認識肇慶,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失態過嗎?本來是我要和肇慶在冼致富面前演這齣戲,可你來勸更讓冼致富相信肇慶要真的殺他。」
鄺秋菊也跟了進來。
朱瑾命令著:「肇慶,你帶著肇興從左面進攻。我和阿炳、秋菊去佔領駕駛艙和發報室。快!」
「你小子給臉不要臉,我也讓你嘗嘗滋味。」
兩個警察上前將關鍵拉了出去。
朱瑾示意鄺秋菊跟上,兩人緊跟在侍從身後,趁人不注意將他砸暈,拉到了一旁。
不知誰把大廳的燈打開了。
鄺秋菊在駕駛艙聽著外面越來越激烈的槍聲,對阿炳說:「阿炳,你看著他們,我去幫肇慶。」她終於忍不住轉身出了駕駛艙。
「你就是說了也無濟於事,你們這艘丹麥的貨輪早就暴露了,我們已經在國內南海一帶的碼頭布下了天羅地網,你的船隻要一到,我們就會派部隊去碼頭劫貨。明白嗎?今天我就是來要你這條狗命的。」簡肇慶把槍上膛。
推翻軍閥勢力,統一政府建設。
冼致富冷冷地看著簡肇慶,笑了起來。
兩邊的群眾敲鑼https://read.99csw.com打鼓,舞動著南獅與彩龍。
「頂住!」冼致富急忙側身往自己艙房跑去。
冼致富緊張地偷眼往身後瞄了一眼,蠟燭的火光映照著簡肇慶那張堅毅的面孔,他嚇了一哆嗦。
甲板另一側老賈帶著兩個打手走過,阿炳發現老賈,悄悄尾隨過來。
冼致富公館的宴會還在進行,一個大蛋糕被侍從推了上來,特蘭達四處張望,看不到冼致富的身影,急忙叫來一個侍從嘟囔了幾句。侍從轉身上樓去了。
林夕揮手:「把他拿下,帶走。」
「你要幹什麼?」
阿伍和阿炳貨艙搜查了一番,沒有發現肇慶他們。剛要出艙,突然阿伍看到一個個堆著的大箱子。兩人來到箱子旁,撬開木箱,扒開上面蓋著的草,發現裏面裝滿了槍。
簡肇慶罵道:「你也配說自己是唐人,你只不過是洋人的走狗!我真後悔沒殺了你!」
砸門的聲音越來越重。簡肇興也從屋裡掙扎著出來,上前用桌子抵著門,鄺振家也上來幫著忙。
冼致富踉踉蹌蹌地進門,急忙拎起箱子,奪門而出。
「是我連累了大家。」簡肇興嘆了口氣。
「是筆生意。」
「肇慶,你後悔嗎?」
鄺秋菊驚叫一聲:「肇慶!」
「那就多謝了,告辭。」林夕一揮手,轉身帶著人走了。
朱瑾迅速用槍抵在冼致富頭上,簡肇慶把鄺秋菊拉到自己身後。特蘭達看有人拿槍頂著洗致富,「哎呦」一聲嚇暈了過去。
朱瑾充滿信心:「肇慶早已安排阿伍和阿炳登了船,他們這會兒可能正在準備對我們實施營救呢。」
冼致富將幾沓鈔票拿給丹麥船長。
刀疤臉也大喊:「你們把人放了。」他使勁抓著肇興的傷口,疼得肇興眉頭緊鎖,汗從臉上流下。
簡肇慶看著鄺秋菊:「我們既然已經選擇了,就必須勇敢地去承受。希望我們的努力能給我們的後代帶來一個強大安定的祖國。」
刀疤臉上前抬腳要踹鄺秋菊,被簡肇慶一腳踢開,刀疤臉順勢躍起,一肘將肇慶打倒在地。簡肇慶吃力地要爬起,冼致富上前一腳踩著簡肇慶的手,冼致富惡狠狠地使勁踩著,肇慶疼得強忍著不出聲。
鄺秋菊一上甲板就看見了正在開槍的冼致富,她上去就是一槍,沒打著。冼致富發現了她:「他奶奶的,給我殺了那個娘們兒!」
冼致富從樓上往下走來。
簡肇慶情緒激動起來:「是他給國內軍閥提供武器,殺死了舒燕。也是他親手害死了和我一起患難與共的生死兄弟,是他要搞垮廣惠,又是他指使打傷我阿哥肇興,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不殺他不解我心頭之恨啊!」
「我先不殺你們。我要把你們都帶上船。」冼致富冷笑著,「既然我和諸位是一條船來的南洋,我們也就一條船回去。你們不是想上船嗎,我成全你們!都給我押上船!」
朱瑾來到發報室,一槍托砸倒了發報員,然後自己戴上耳機,調試著頻率,與國內聯繫起來。
大廳的燈關上了。
簡肇慶緊貼著冼致富,手裡的槍頂在冼致富背後。鄺秋菊站在冼致富的另一側,朱瑾遠遠地跟在後面。
簡肇慶急忙追去,鄺秋菊緊跟其後。
冼致富陪著特蘭達一起將蠟燭吹滅。大廳頓時一片黑暗。冼致富一縮脖,想趁著黑暗溜走。簡肇慶早料到他要跑,一把上前抓住冼致富的衣領,將槍頂在冼致富的腰眼上。
冼致富帶著刀疤臉和一幫打手、水手們在甲板上搜索著。阿伍急忙隱蔽起來。
朱瑾也不看他:「你在下面掩護,按計劃行事。」
簡肇興起身往右舷跑去。
冼致富哆嗦著:「什麼生意?」
林夕又說:「姓簡的小子可是名人,我可不想在https://read.99csw.com我的地盤上再出什麼人命案子了。」
貨輪慢慢離開岸邊……
「鄺兄,你趕緊帶著夢唐躲躲,這兒我來應付。」
刀疤臉已經將簡肇興押了過來。冼致富笑著走到簡肇慶面前:「簡先生,咱們唐人有句古語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錯,就是我,沒打死你算你小子命大,不過等到了唐山,你們就沒那麼幸運了。」
冼致富狂笑起來。
艙門打開了,刀疤臉探進身來,見阿伍已經中彈倒地,他得意地走到阿伍身邊,用腳踢了阿伍兩下。
「笑一笑,你這樣子哪像給你夫人過生日啊!」肇慶用槍頂著他。
「噢,你以為抓了我就能得到軍火嗎?」
正在此時,大門被突然打開,黑暗中刀疤臉帶人闖了進來。刀疤臉掏出手槍衝著天就是兩槍,大廳亂作一團。
冼致富冷笑了一聲:「簡先生不是說過不和我這種人做生意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就不怕髒了您的手?」
「肇慶,船上有很多荷槍實彈的水手,沒有他,我們上不了船的。國內的同志還等著接應我們呢。」
鄺秋菊愣了:「計劃?」
已經很晚了,鄺振家被砸門聲驚醒,他摟著鄺夢唐說:「別怕!」
簡肇興抬起一腳將老賈踢得往後仰去。簡肇慶也抬起腿來,正好用腿拐住了老賈的脖頸,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死死地將老賈卡住,老賈掙扎著,臉憋得青筋漲起,沒多會兒就沒了呼吸。
「他想得可真周全啊,不過我們已經成了他的階下囚,還怎麼反抗呢?」秋菊說。
冼致富舉起手中的酒杯:「祝我們安全抵達!」
鄺秋菊看了看朱瑾,朱瑾示意二人,三人背靠背,用槍逼著冼致富緩緩朝大門移動。
簡肇慶點頭,大家分頭行動去了。
林夕點點頭,仍然放心不下:「他們已經上船了,後面的事情就只有靠他們自己了。」
「阿哥,你說錯了。雖然你的出現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可你卻讓冼致富更相信他已勝券在握。」
炸藥在水中爆炸,泛起了很高的水花。
冼致富慢慢順著角落爬起,慢慢朝自己皮箱挪動,轉身用右手舉起狻猊,左手偷偷地將箱子里的手槍拿起來:「這是真狻猊,是你二弟黃裕達的傳家寶,我還給你,你只要饒我一命,我的一切都給……」說著冼致富一轉身,一手舉著狻猊,一手舉起了槍。
一個打手走來,打開艙門,剛往裡走了兩步,險些被絆倒,他發現地上已經斷氣的水手,大吃一驚,忙去報告冼致富。
鄺秋菊搖了搖頭:「能和你們一起去我就不怕,我已經死了無數回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時遠處駕駛艙的阿炳露出頭來大喊:「他在那兒,往艙后跑了!」
老賈悄聲說:「這不妥吧,萬一……」
貨輪在海上行駛著……
林夕走到朱瑾面前:「朱女士,簡先生。你們最好識時務,警方已經把這兒圍了個水泄不通,你們是跑不了了,還是乖乖地把冼先生放了吧。」
門被關上了,老賈挨個看了看被綁著的人:「你們別做夢了,還想著船上有人接應?」老賈走到簡肇興面前,拿手捅在肇興的傷口上,「怎麼?還想讓我在你身上練練槍法。」
有幾個還在頑強抵抗,被朱瑾開槍打倒。剩下幾個只得乖乖地舉手投降。
艙門突然打開,兩個打手慢慢走了進來。
「我在和簡先生談筆生意。」冼致富抬頭看了看簡肇慶。簡肇慶沖他微微點了點頭。
「冼先生,我有件要事想與你單獨談談。」簡肇慶悄聲說。
「這是布朗先生給您和您的水手們的,等這批貨物安全到了中國,還會有更大一筆酬勞,請先生放心!」
簡肇慶抬手扣動了扳機,鄺秋菊也舉起了手槍https://read•99csw.com。冼致富身中數槍,瞪著眼睛,仰面倒了下去。
阿伍剛走下旋梯,迎面正好出來一個水手,阿伍眼疾手快,一腳將水手踹倒在地,上前用手腕勒住水手的頸部,水手掙扎著窒息而死。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們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簡先生,你說你何苦呢,放著你的銀行不好好做,跟這些亂黨攪和在一起,可惜啊!本來我覺得我們始終有緣分,可以和你不計前嫌合夥做點事情,可你就是不識時務啊!死跟我掐。風水輪流轉,現在我可不是當初的冼致富了,我是你簡肇慶命里的剋星。你就認命吧!」
特蘭達挽著冼致富來到蛋糕前,簡肇慶和鄺秋菊、朱瑾緊緊跟在身後。
大家吃了一驚,再看打手後面,阿炳用兩支短槍指著兩個打手的腦袋。
「回去告訴你們署長,說我定有重謝!這些人就交給我來處理。」
艙里黑乎乎的,阿伍小聲地呼喚著:「肇慶,肇慶。」
艙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簡肇慶等人已從統艙里出來了。
為國除奸,成敗利鈍,在所不顧,任何犧牲,在所不惜。
冼致富用手擋著:「別激動,我說!」
朱瑾來到鄺秋菊身邊,也加入戰鬥,她舉槍撂倒了一個打手,拉著鄺秋菊往前衝去。
鄺秋菊用槍頂了頂船長,船長點著頭:「好的!」
「親愛的,我這次去是要辦一件大買賣。做成之後,我就把你接到中國去,讓你好好享享福。」
簡肇慶恨得咬牙切齒,簡肇興強忍著疼痛大喊:「你們走,別管我!」
甲板上還在槍戰,簡肇慶一槍撂倒了一個打手。回身叫道:「阿哥,去船的右舷,小心他們包抄。」
下南洋的親身經歷,使簡肇慶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國家強大了,才能徹底改變華僑在海外的命運。北伐戰爭的爆發喚起了人民的覺醒,民主革命思想空前廣泛地傳播了開來,沉重地打擊了北洋軍閥統治,加速了中國革命的歷史進程。簡肇慶正是在此時,在國內如火如荼的革命事業感召下,與朱瑾一起回到祖國,毅然走上了革命的隊伍。
趁著夜色,打手們押著簡肇慶等人上了船。
阿伍和阿炳貓著身子上了甲板,他們決定分頭去找。
這時,林夕、老賈帶著一幫警察擁了進來。關鍵一看是林夕,急忙迎上來:「林警官,他……」
月光透過舷窗射進艙里,艙里堆放著很多大的貨木箱。老賈和刀疤臉帶著打手將簡肇慶和簡肇興分別綁在柱子上,朱瑾和鄺秋菊也被綁在了一起。然後轉身出了艙門。
甲板上,簡肇慶、簡肇興、朱瑾、鄺秋菊將剩餘的幾個打手圍困在船舷一側。
廣州街道兩旁的人們沉浸在慶賀北伐戰爭的勝利當中,到處是一張張充滿喜悅的笑臉。
「我,我不知道。」
朱瑾憤怒掙脫著,打手將她拉得死死的不能動彈。
天空中飄揚著彩紙,到處彩旗飄揚。
「你怎麼行,你傷還沒好。還是你帶夢唐走吧。」
特蘭達閉上雙眼在虔誠地許願。
阿炳從駕駛艙探出頭來大喊:「你們看,看到陸地了。」
「我不是說了嗎,要跟你談一筆生意。」
「肇慶,不能殺他。」朱瑾和鄺秋菊闖進屋裡,「留著他還有用。」
船員舉著雙手慢慢趴下。
簡肇慶趁著打手朝秋菊開槍,側身閃了出去,一點一點朝冼致富逼近。右邊的簡肇興也朝著冼致富這邊開槍,冼致富和打手們腹背受敵,招架不住了。
簡肇慶走到冼致富的屍體旁,將冼致富手中的狻猊拽了出來。
簡肇慶看了看朱瑾。朱瑾把手上的槍緩緩放下。簡肇慶也慢慢地將槍扔在地上。打手一擁而上,將肇慶、朱瑾和鄺秋菊綁了起來。
簡肇慶笑了笑,輕輕將九九藏書鄺秋菊推開,一步步地向冼致富逼近。冼致富嚇得渾身發抖地說:「別殺我,我什麼都給你,這批軍火是你的了,你們想運到哪兒就運到哪兒,想給誰就給誰。我,我還有狻猊,你不是想要嗎,這可是真狻猊。」
簡肇慶心裏已經有了底。
全書完
鄺秋菊像一頭髮瘋的獅子,一頭撞向冼致富,把冼致富撞了個跟頭。
突然,阿伍躍起身來死死地抱住刀疤臉,同時用手中的短槍在刀疤臉的胸前連開數槍,刀疤臉睜大雙眼,直挺挺地倒下了。
朱瑾三個人愣了一下,朱瑾衝著冼致富喊道:「叫他們都放下槍,要不我要了你的命。」冼致富大喊:「都別動,快把槍放下。」
簡肇興明白了:「不過你們的計劃是怎麼上船,可你們就斷定冼致富不會在上船之前對我們下毒手嗎?」
「不要殺我的船員,你們說往哪兒就往哪兒。」船長嘴上還咬著雪茄。
「上船了。」
簡肇慶身穿洋服,擠進慶祝的人群,舞動著獅子,心中激|情澎湃……
冼致富帶著打手朝統艙撲來,正好與肇慶狹路相逢,雙方展開了槍戰。
慶祝國民革命勝利!
「沒事兒,這點傷不算什麼。但願這一槍沒有白挨。」
夕陽映紅了簡肇慶的面龐,他凝視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潮起伏。鄺秋菊慢慢走了過來,站在他的旁邊,望著遠處的晚霞:「想舒燕了?」
簡肇興不屑地看著刀疤臉,慢慢地站起身來。
一邊躲藏的阿伍聽了這話,以為肇慶他們就在這個艙里,他閃了出來,看到冼致富和刀疤臉已經遠去,悄悄摸到打手身邊,將打手打倒在地,打開艙門跳了進去。
冼致富沒理刀疤臉,徑直走到鄺秋菊身邊,用手撫摸著鄺秋菊的頭髮:「這麼漂亮就殺掉,多可惜啊!」
簡肇慶默默地說:「舒燕,我回來了,我們回家了!」
「可惜她不能看到這麼美的晚霞了。」
門終於被撞開,簡肇興被撞倒在地,刀疤臉帶著打手闖了進來。刀疤臉看著地上的簡肇興:「給我搜!簡總經理,跟我們走一趟吧!」
冼致富嚇得直哆嗦。簡肇慶慢慢放下了槍。朱瑾急忙上前把冼致富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跟我們走。你敢亂動就打死你!」
簡肇慶看了看艙里的四周,這兒讓他想起當初過番來的統艙,想起那幫一起給馬祖磕頭的生死兄弟,想起阿泰、黃裕達……
簡肇慶和阿炳將阿伍抬起,將他送入了大海……「兄弟,走好!」簡肇慶大聲說著。
「你就別爭了,再爭下去會連累孩子的,到時候誰也脫不了身。你們快去晚晴園躲躲。」鄺振家急忙拉起鄺夢唐往後門走。夢唐邊走邊哭著回頭看著肇興,肇興使出全身的力氣頂著門。
特蘭達看到冼致富急忙迎上來:「你跑哪兒了,大家都在等你。我要吹蠟燭了。」
冼致富勉強笑著。
「我只想知道船什麼時候離港,到國內哪個港口|交貨?」
貨輪在海面上繼續行駛著,丹麥的國旗在桅杆上飄揚……
冼致富正在艙里把玩浴血狻猊,聽說死了水手,知道一定還有人上了船,忙將狻猊包好,放進箱子:「快,給我搜,一定要找到。老賈,你去盯著姓簡的那幫人,別讓他們跑了。」
「我們是在冒險,計劃的關鍵步驟是讓冼致富相信我們國內已經布控,我們在船上,就會是他要挾國民政府的籌碼。再加上林夕和關鍵上演的苦肉計,徹底覺得我們已經不堪一擊,林夕對他的警告會讓他有所顧忌,不敢當時動手。所以他會帶著我們上船,等船安全了,到了公海再把我們除掉。」
冼致富在艙門口大喊:「還愣著幹嗎?快打死他!」
朱瑾來到駕駛艙,用望遠鏡觀察著前方:「全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