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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過坳

第八章 過坳

「這樣的飯不好嗎?中國老百姓吃不上這樣的飯有的是。我彭德懷吃這樣的飯已經是享受了。你們這些達官顯貴看到這樣的飯大驚小怪,覺得難以下咽,正說明國民黨腐朽透頂,註定要被人民打倒。」
姚喆任綏蒙軍區司令員,高克林任政治委員,王長江任副司令員,張達志任副政治委員,樊哲祥任參謀長,饒光任政治部主任,曹正之任政治部副主任。下轄第五軍分區,司令員左齊,政治委員李登瀛;第十一軍分區,司令員黃立清,政治委員沈毅忱;騎兵旅,旅長康健民,政治委員王再興。1948年9月成立第八縱隊,姚喆任司令員,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由王長江擔任,政治部主任由斐周玉擔任。下轄晉綏十一旅、十四旅、騎兵旅。縱隊成立后配合華北野戰軍進行了綏察戰役。
敵楊仲璜團接令后,迅速向榆林靠攏,突破了我軍榆溪河警戒線,接近了城垣。敵城內守軍除以火力支援外,立即由北城派出部隊出擊,接應該團。經過激戰,我軍在西沙梁俘虜了敵後衛補訓營大部,但該團主力卻衝進了北門。
他所站立觀察敵情的塹壕,常遭到敵人火力襲擊,十分危險。
第二縱隊由王震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彭紹輝任副司令員(1948年3 月19日,郭鵬接任副司令員),唐健伯任參謀長,王恩茂任政治部主任。下轄獨立第四旅、第三五九旅。
只聽見一陣拖桌椅頂門聲音,爾後,室內霎時沉寂。
敵軍果然上當。胡宗南的測向電台及偵察兵報告說,西北共軍正「倉皇逃竄」,共軍到了佳縣已經彈盡糧絕,把大炮都埋了。胡宗南斷定西北野戰軍主力將渡河東去,嚴令各軍「迅速追擊,勿失此千載良機」。令劉戡率五個旅向佳縣急速前進,於8月16日進到綏德義合鎮地區;又令鍾松率整編三十六師由榆林南下,與北進主力會台。胡宗南企圖迫使我軍于兩河(黃河、無定河)之間決戰,在榆林、米脂、佳縣三角地區殲滅西北野戰軍。
獨立第一旅旅長王尚榮,是湖北省石首縣人。1931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三十二軍第九十六師師長。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人旅七一五團團長,獨立第一旅副旅長兼晉綏軍區第四軍區司令員,陝甘寧邊區綏德警備區副司令員。
敵整編七十六師師長廖昂雖是一名軍人,但生性「儒雅」,很珍愛書。
戰鬥一開始,我軍步炮密切協同,輪番攻擊,戰至深夜1時左右,轟塌了東北城角。敵解宅據點工事多被摧毀,碉堡也中彈多發,硝煙瀰漫。敵軍防線開始動搖。就在此時,敵增援部隊趕到,大批敵機也前來助戰。這種情況下,我軍只好暫緩攻城。
不多時,西南方果然有聯絡號音傳來。廖昂高興萬分,趕忙集中司號員按聯絡號音接應,並派人前往聯絡。結果,派出的人遭到解放軍猛烈射擊,負傷而歸。
出席會議的有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陸定一、楊尚昆、彭德懷、習仲勛、賈拓夫、張宗遜、王震、賀龍、張經武、陳賡等。會上,周恩來總結了人民解放軍在戰爭第一年(1946年7月至1947年6月)所取得的偉大勝利,分析了敵我雙方軍事實力的消長趨勢,指出:從敵方建制人員、武器來說,敵軍損失了約三分之一,若從質量上來說則更不止降低三分之一,這就為我們爭取戰爭的最後勝利奠定了基礎。毛澤東根據戰爭第一年的作戰經驗和戰果,在會上第一次明確提出用五年時間(從1946年7月算起),從根本上打倒國民黨政府的目標。會議研究了第二年作戰的基本任務和作戰方針,研究了解放戰爭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及各個戰場配合作戰的問題。
10月9日,以教導旅、新編第四旅組建成第六縱隊,司令員羅元發,政委徐立清,副司令員張賢約,參謀長王政柱。教導旅,旅長陳海涵,政委關盛治,參謀長謝正浩;新編第四旅,旅長程悅長,政委黃振堂,政治部主任趙光遠。
正在這時,接到了胡宗南電報,指示固守待援,並派飛機參加戰鬥。隨後又接著劉戡電報說,已令整編第五十五旅就近增援,他率主力隨後就到。
在我軍圍攻榆林的日子里,敵人每天由歸綏(今呼和浩特)、太原、延安、西安派出的各型飛機,不下五十架次,對我圍城部隊進行轟炸和掃射。
但被我軍打怕了的廖昂,總是感到「底氣」不足,他也深知清澗防禦的弱點。
第二天,8月21日,毛澤東興沖沖地趕到西北野戰軍司令部。他握住彭德懷的手說:「打得好,你們打得太好了。」
毛澤東已經預感到勝利,他稍稍停頓了一下說:「不,我是毛澤東。」
榆林是國民黨政府「北平行轅張垣綏靖公署晉陝綏邊區總部」的所在地,西與寧馬集團,南與胡宗南集團相呼應,北與綏遠傅作義相依託,是綏遠、陝西的重要門戶,該地有「晉陝綏邊區總部」總司令鄧寶珊部第二十二軍、胡宗南的一個旅及地方團隊等部共1.5 萬多人守備。
靖邊小河村是個綠樹掩映、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一頂用柳枝、草席搭成的不起眼的涼棚,便是這次會議的會場。參加會議的許多將領來自陝北、晉綏和太岳地區。
彭德懷說:「你們經常在這裏觀察都不怕,我怕什麼!」
據敵軍將領回憶,整編三十六師18日進至烏龍鋪以南地區,同我軍約一個旅的兵力發生戰鬥。我軍且戰且退,不即不離,緊緊牽住三十六師。將近黃昏,敵三十六師第一二三旅前進到烏龍鋪北山,與劉戡指揮的整編第五十五旅取得了聯繫后,在北山露營。第五十五旅在距離第一二三旅右翼約20里的山樑上露營,此時,鍾松認為萬事大吉了,於是率領著他的指揮部和第一六五旅大部人馬由鎮川堡進至沙家店。
彭德懷風趣地說:「看來任務沒完成,馬克思不要我。」
中原地跨蘇、皖、豫、鄂、陝五省,南臨長江,北枕黃河和隴海路,東起運河,西迄伏牛山和漢水,面對南京、武漢等國民黨統治的中心城市和江南統治區,人口4500餘萬,戰略地位十分重要。黨中央和中央軍委判斷,我軍只要能在中原地區立足生根,就可東懾南京,西逼武漢,南扼氏江,直接威脅敵長江防線以及長江以南的廣大統治區,迫使敵人的主力自山東、陝北回援,從根本上改變戰局。
廖昂遲疑了一下,說:「再怎麼說也不能放下武器。」
彭德懷根據敵軍部署情況,經過認真考慮,決定執行中央軍委三個方案中的第二方案,北上消滅鄧寶珊集團第二十二軍,奪取榆林、神木、府谷,掃清北線障礙,鞏固後方,解除南下作戰的後顧之憂,並使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機關的安全有可靠保證。估計再攻榆林時,胡宗南集團遠道增援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來援,則便於我軍在運動中殲敵。為此,彭德懷於13日和14日接連向中央軍委報告了進攻榆林的作戰計劃。
1947年10月12日,中央軍委致電彭德懷,對西北野戰軍下步行動提出了三個方案:
賀炳炎回答說,攻擊部隊傷亡很大,非常困難。
實際上,8月18日上午,敵第三十六師第一二三旅及第一六五旅第四九三團進至烏龍鋪以北之劉家溝,已被我第三縱隊一部及綏德軍分區第四、第六團箝制於該地。鍾松整編三十六師師部及第、一六五旅(欠四九三團)由鎮川堡取道沙家店向烏龍鋪前進,進至常高山時,受到我第二縱隊及教導旅的攻擊。但因攻擊時機過早,迂迴部隊未趕到,我未能殲敵。敵退至泥溝以北、張家坪以南地區構築工事。我第一縱趕至沙家店附近地區隱蔽集結。
我軍指戰員為了爭取早日破城,冒著槍林彈雨,在城東南角的魁星樓附近,堅持坑道作業。
參謀長劉學超一言下發。他的思想也很矛盾。一方面,他認為張新言行不一,另一方面,又希望廖昂能同意張的意見。但是,考慮到他不是胡宗南的嫡系而是「外牌」,他不願也不敢有「求降」願望的流露。他想,萬一僥倖援軍趕到解圍,傳出去說他曾贊成放下武器,不僅有損「聲譽」,而且胡宗南知道了還可能「殺雞嚇猴」,賠上性命。
當日,第三縱隊及教導旅行動神速,攻克延長、延川兩城,全殲守敵。
西北野戰軍主力於20日集結于綏德城周圍。22日至24日,第一、第三、第六縱隊及綏德軍分區第四、第六團,先後向榆林地區開進。
同日,中央軍委又電示彭德懷:「清瓦兩處可先打一處,再打一處,不必同時打。」
第八縱隊司令姚喆是湖南省邵陽縣人。 1928年參加平江起義。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三軍團特務團營長,第一師三團團長、師參謀長,瑞金保衛局總隊部總隊長,紅三軍團司令部作戰科科長,紅二十六軍第七十八師參謀長,北路軍參謀長,陝甘寧獨立師師長。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八旅參謀長,大青山支隊參謀長,騎兵支隊副司令員、司令員,綏察行政公署主任,塞北軍分區司令員。
廖昂看到警衛員端來一盆麵條,驚訝地說:「共軍副總司令太艱苦了。早就聽說彭副總司令生活簡樸,萬萬想不到你就吃這樣的飯,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廖昂走到參謀長劉學超的窯洞前,問衛士:「參謀長呢?」
劉子奇見過彭德懷之後,得知《晉綏日報》有一條消息說,被解放軍俘虜的李昆崗、李紀雲、麥宗禹聯名致電,向劉子奇和所屬官兵表示慰問。
18日戰鬥后,劉戡並未增援鍾松而率主力五個旅繼續北進。19日佔領神泉堡和佳縣城。彭德懷分析兩部敵軍態勢,判斷敵軍並未摸到西北野戰軍意圖,決心仍先行殲滅第三十六師。同時,適當調整了部署,以新四旅抗擊回援之敵一二三旅。
(一)清澗敵人工事不弱於蟠龍,我大部已有相當充分準備,班排以上幹部均看好了地形,討論攻擊辦法均有信心,因天雨時間關係,小部準備仍不充分,不便延遲,決於6日黃昏攻擊,估計三天可得手。
中央軍委複電:全軍北上很好。同時指出,行動時間待劉戡南下到達延安附近時,我軍開始北進較為有利。
當晚1點鐘的時候,敵一二三旅旅長劉子奇突然接到鍾松十萬火急的電報,說解放軍分幾路逐漸向沙家店靠近,命他迅速向師部集中。第一二三旅與師部的駐地相距雖僅30餘里,但中間須經過幾道大山樑和深溝,沿途又沒有部隊掩護,況且旅的正面還處在戰鬥接觸狀態下,因此劉子奇不敢夜間行動,怕中途遭到解放九*九*藏*書軍伏擊。他同旅參謀長研究了一下,決定由本旅掩護,把配屬的第一六五旅四九三團先行撤走,按指定的路線到師部歸還原建制;第一二三旅在天明之前撤下,隨四九三團跟進,相互掩護,避免意外。
靖邊小河村會議后,西北野戰部隊定名為西北野戰軍。沙家店大捷扭轉了西北戰局,毛澤東高興地說:「打了這一仗,就過坳了。」筆架山上火光衝天,清澗城內一片漆黑,廖昂翹首待援,求卜問卦,但還是被西北野戰軍活捉。
後來由於榆林城守敵加強防禦,寧夏馬鴻逵集團傾巢出動遠道援榆,榆林城沒能攻下來,西北野戰軍停止了進攻,這一戰役遂告結束。
第一縱隊由張宗遜兼任司令員(後由賀炳炎接任),廖漢生任政治委員,賀炳炎任副司令員,王紹南任參謀長(同年12月7日,陳外歐升任參謀長),冼恆漢任政治部主任,張國聲任政治部副主任。下轄第三五八旅、獨立第一旅。
國民黨將須對這次作戰失敗的感受更為深刻。他們認為,清澗戰役是胡宗南部進犯陝甘寧邊區在西華池、青化砭、羊馬河、蟠龍鎮、沙家店及岔口村等地遭失敗以後的又一次失敗,這次失敗損失的兵力雖不如前幾次戰役多,但關係之大,比前更甚。首先是胡宗南軍隊原以為解放軍缺乏重武器,只能打運動戰,不能打攻堅戰,妄想繼續使用碉堡政策來扼殺解放軍,經過蟠龍鎮戰役,特別是這次清澗戰役,充分證明解放軍不僅善於打運動戰,而且善於打攻堅戰。其次在防禦戰鬥中,胡宗南的好幾個師旅長被生俘,堅強的工事被摧毀,這就使胡宗南軍隊官兵對憑工事以固守的信心發生動搖,軍心渙散,士氣更加低落。更重要的是胡宗南為了實現他所臆造的「釣魚戰術」,在延長、清澗、瓦窯堡、綏德等地遍設若干守備點。經過這次戰役,延長、清澗兩地兵力被全殲,迫使胡宗南不得不電令劉戡派出部隊將孤立守備綏德的整第一六五旅李日基部和守備瓦窯堡的整第二十四旅第七十二團(欠一營)高憲崗部倉皇接走,爾後既無力也不敢再越過延安之線,這就不僅徹底粉碎了他的「釣魚戰術」,而且完全轉變了陝甘寧邊區解放戰爭的形勢。
為了在劉戡趕到之前迅速消滅被圍之敵,彭德懷發出指令:「徹底消滅三十六師,是我西北戰場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反攻的開始,收復延安解放大西北的開始」;要發揚無限英勇的精神,「立即消滅三十六師,活捉鍾松,號召你們本日黃昏以前勝利完成戰鬥任務!」西北野戰軍主力如猛虎下山,挾著萬鈞之勢,向鍾松部撲過去。戰鬥異常激烈,下面是敵第一二三旅中將旅長劉子奇的一段回憶:19日早晨6 時左右,孫團(指整編第一六五旅孫鐵英團)已到達烏龍鋪南面山樑,整第一二三旅的第三六八團及旅部剛通過烏龍鋪,第三六七團還在後面的北山坡。這時候聽到了沙家店方面的槍炮聲,知道戰鬥發動了,而且槍聲愈來愈緊,戰鬥形勢發展得很快。劉子奇認為時機急迫,即就地召來各團長研究當前情況和地形,為急求解除沙家店師部之圍,決定全旅離開孫團行動,取捷徑直接向進攻師部的解放軍感受威脅最大的左側翼急進,當即將部隊重新部署行動,以第三六八團為先頭團,並派一個營為先遣隊(大約是第三六八團第一營)佔領常高山北面的制高點,以掩護旅主力進出常高山。
當時已經看出自己在地形和戰況上都處在不利的形勢下,我想此尚有轉圜餘地的時機撤退,經同兩位團長研究,第三六七團團長同意,第三六八團團長反對,意見不一致。原來他們各有打算,因為向後撤退,按當時部隊部署具體情況,須要第三六八團擔任掩護旅的撤退任務,該團長怕以後不能脫離接觸,部隊撤不下來,所以反對。
先遣隊將進至常高山山麓時,突然遭到正前方和右側方的解放軍猛烈射擊,前進受阻。這時旅主力已進到一處地形狹長而比較低洼的山樑上,亦稀疏地受到解放軍的火力射擊。預定奪取的制高點,已被解放軍佔領,這是兩方的關鍵性地點,我旅一定要奪到手才有活動餘地。在嚴令第三六八團迅即攻佔制高點的同時,也考慮到防守的問題,當令各部隊就地構築工事,作好防衛準備。由於解放軍居高臨下,先遣隊幾次衝鋒都被打垮,旅山炮營的3 門山炮以齊射火力支援亦無效果。山炮營原有12門日式山炮,因在陝北山區竄擾半年,人員大減,馱馬倒斃很多,9 門山炮先後被送進了後方倉庫,隨營攜帶的3 門炮只剩下40餘發炮彈,火力不夠,起不到支援步兵的作用。先遣隊攻擊受挫后,發現解放軍逐漸向兩翼延伸戰線。為顧慮旅的側背安全,由第三六七團派出一個營佔領左側方山樑擔任掩護,並配合正面先遣隊的攻擊,另派出一個加強排佔領後方的一處最高點擔任掩護,並同劉戡部取聯絡。
筆架山聳立於城西,當地老百姓又稱其為「耙子山」,它像一整塊灰色的岩石,周圍是數丈高的陡崖峭壁。廖昂進清澗后,不僅改造了山上原來的工事,還將山壁削直了一次,使其更為陡峭。
第三縱隊由許光達任司令員,孫志遠任政治委員,李夫克任參謀長,楊尚高任政治部主任。下轄獨立第二旅、獨立第三旅、獨立第五旅。該縱隊是於7 月下旬奉軍委之命由晉綏軍區西渡黃河進入陝北的。
(三)清澗得手后擬以新四旅與警區四、六兩團攻佔瓦市(為爭取時間,亦可不攻瓦市,均攻綏榆),以教導旅及一、三兩縱隊取綏德,得手后北取榆林,不知糧食有無辦法,請賀龍考慮。
這是向中共中央軍委的請示報告,也是彭德懷關於清澗城的戰鬥方案。依照彭德懷的方案,我軍攻城部隊於10月6日黃昏向清澗城發起攻擊。
廖昂被帶到野戰軍司令部,見到彭德懷后,懷著敬畏的心情,特意遞上一支香煙。
此時,鍾松率整編三十六師繞走長城外的沙漠地馳援,避過西北野戰軍的阻援部隊,於8月11日進抵橫山以北地區。敵軍逼近,圍城打援的戰機已失,西北野戰軍的處境變得險惡了。為爭取主動,另行尋機殲敵,彭德懷決定部隊12日撤離榆林。有的指揮員要求再攻一次,彭德懷斬釘截鐵他說:「說不打就不打,再有一個鐘頭能打下也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被動,撤出來是主動的。撤出去,打的機會有的是,還可以打援兵,問題不在鄧(寶珊),而在胡(宗南)。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把敵人來回拖,找準時機再釣他上來。」
彭德懷看出了這個破綻,立即致電中共中央軍委,利用胡宗南在延安以北兵力薄弱的機會,用拔釘子的辦法,奪取他們控守的據點。
全師官兵被拖得暈頭轉向,精疲力竭,逃的逃,傷的傷,死的死,士氣一天天低落。該師想同解放軍決一死戰,但大部隊打不上,小部隊被吃掉。大隊人馬深入山區,交通困難,給養不足,於是到處搶奪老百姓的牲畜作運輸工具,挖掘群眾埋藏的糧食補充給養,拆毀民房作柴燒。邊區民眾對其恨之入骨。
清澗城是國民黨整編七十六師師部所在地。它位於延安、綏德之間九里山以南,是北上綏德、榆林,南下延安、西安的交通要衝。清澗河夾城東西,在城南匯合,向東南流去。城西的筆架山與城東北部的制高點隔河相望,構成東、西屏障,地形險要。
10月27日下午,我軍將凌霄塔南方之五里墩和「九一八」高地一帶有利地形完全佔領,並開始挖掘坑壕,向凌霄塔節節進逼。敵守軍曾不時派小部隊出擊,但均未獲效果。因此,敵守軍的士氣,隨著我軍坑壕作業進展的速度加快而愈益低落。30日傍晚,我軍不僅對凌霄塔陣地發動了步炮協同的猛攻,而且向其他方向,特別是北城,也發起猛攻。
隨後,西北野戰軍得悉整編第三十六師在8月9日進抵距榆林320里之龍州堡,10日繼續向橫山前進。於是,彭德懷決心爭取先拿下榆林,而後再打援。8月10日和11日,西北野戰軍對榆林進行兩次爆破與強攻,但攻擊未能奏效。
彭德懷對這個三十六師特別「關注」,下令準確偵察其編製、兵員實數和輕裝程度;部署部隊嚴密監視它和劉戡部隊的行動方向。他認為這個師雖是胡宗南三大主力之一,但經過長途行軍,嚴重減員,已是疲憊之師,而且鍾松利令智昏,孤軍冒進,成為一支「驕兵」。彭德懷說:「『驕兵必敗』!要利用三十六師的弱點消滅它。」彭德懷把野戰軍主力隱蔽集於鎮川堡東北地區待機,命令各部觀察地形,準備戰場,計劃首先吃掉這個師。
10月9日,劉戡援軍進至永坪,距清澗僅一日行程。此時,我野戰軍攻城部隊尚未肅清清澗外圍的據點,特別是可以瞰制全城的城西高地筆架山尚在敵手,對我攻城部隊構成很大的威脅。
邊區人口一百五十萬,三分之一左右淪于敵占,一切縣城及大部鄉村均曾被敵侵佔,現仍有十一城在敵手。本年荒旱,近數月糧食極端困難。七個月作戰未補解放區新兵,補的都是俘虜,即俘即補。七個月中沒有作過一次超過兩星期的正式整訓,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行軍作戰中。然而我軍戰鬥意志極其堅強,士氣極其高漲,裝備火力大大增強,人員因有俘虜補充,亦比三月開始作戰時略有增加。利用邊區地方廣大,人民擁護,七個月內擊破了胡宗南中央系步騎二十四個旅及雜牌十個旅的攻勢,被我殲滅及受殲滅性打擊者達十一個旅,加上敵人拖疲餓瘦,使我轉入了反攻。人民雖受敵人摧殘搜刮的災難,卻極大地提高了覺悟。我軍雖在數量上少於敵人幾倍,但在戰鬥力上優於敵人,尤其是在精神上壓倒敵人。敵人極怕我們,我們不怕敵人。目前,我軍主力準備再在內線一個短時期,即打到敵後去。估計再有一年左右時間,即可殲滅胡部大部,並奪取西北許多地方。
清澗戰役結束后,敵軍調整了在陝北的部署:第一軍南調;榆林整編第三十六師第二十八旅空運回西安;第二十二軍及保安第五團防守榆林;整編第二十九軍分散守備延安、甘泉、富縣等地區。敵軍完全處於守勢。
敵三十六師這次援榆,經過長途的急行軍,沿途掉隊人馬很多,到達榆林時官兵極度疲乏,打算在榆林附近「喘口氣」。但在第二天的下午又接到胡宗南的命令:迅速從榆林南下,以便南北兩面部隊配合行動,把解放軍主力壓迫到米脂、佳縣地區,一舉圍殲。命令https://read.99csw.com還說要派飛機于翌日早晨將熟食給養空投于榆林飛機場,補給三十六師。該師當時既缺糧又缺錢,臨時向駐榆林的國民黨中央銀行分行借了一部分急需款,並把各旅的輜重營和團的運輸部隊留在榆林接受空投,而後追送前線。可是,三十六師眼巴巴盼到的給養卻少得可憐。西安只是在14日的早晨9 點鐘左右,派出四架運輸機,投下一些發酵酸臭的熟食大餅。這點給養,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三十六師只好飢腸轆轆地踏上南下的道路。當行至歸德堡附近,遇到我軍抗擊。該師處在敵情不明、地形不熟、民情不了解的情況下,既不敢進,又不敢退,亦不敢留在原地,怕中了解放軍的圈套。鍾松只好決定當晚全師趕至魚河堡附近露營,並嚴禁部隊闖入堡內,以防不測。第三天,三十六師在南下的途中,與我當地武工隊打了一陣后,才攻佔了鎮川堡。使鍾松興奮的是,堡里還有沒運完的一部分存糧。然而,鍾松萬萬沒有想到,得到這一部分糧食,使他改變了原先準備在鎮川堡等待補給的計劃,加快了三十六師的下一步行動,從而加速了它的滅亡。
在我軍攻打清澗的同時,野戰軍在外線作戰的兩個縱隊,在王震、王世泰指揮下,於9月下旬至10月下旬進行了黃龍戰役。南北兩軍相互策應,內線反攻與外線作戰密切配合。黃龍戰役殲敵3000餘人,一度解放了黃龍(石堡)、白水、韓城、宜川等縣,俘宜川守敵中將指揮官許用修,打開了開闢黃龍新區的局面。隨後,第四縱隊撤至固臨地區,第二縱隊由宜川東的圪針灘東渡黃河休整待命。
榆林守軍得到這些消息,接著又收到傅作義由寧夏飛返途中在榆林上空投的一封慰問信,多少受到了一絲「鼓舞」。但是,當我軍攻佔凌霄塔后,破城已近在眉睫,敵守軍指揮官左世允不得不考慮眼前的情況,他電令駐府谷、神木的楊仲璜團強行軍趕回榆增防,以救危急。
他在7月中旬曾召來參謀長劉學超、旅長張新談到自己的憂慮:「清澗、瓦窯堡兩地雖然重要,但守備兵力均不多,只有防禦兵力而無機動兵力,一旦解放軍進攻,只能招架,難以還手,且兩地相距60里,平時小部隊不能自由往來,僅靠無線電互相聯絡,戰時更難互相應援。同時,兩地距延安均遠,對延安既不能起外圍支撐的作用,如果發生戰鬥,由延安派隊增援亦不易,與其如此,不如撤出清澗、瓦窯堡兩地,鞏固延安近郊外圍據點。」
7月31日,中央軍委給彭德懷來電,同意以彭德懷、習仲勛、張宗遜、王震、劉景范5 同志組成中共西北野戰軍前委,彭德懷為書記,同時宣布西北野戰部隊定名為西北人民解放軍野戰軍,簡稱「西北野戰軍」。彭德懷任司令員兼政委,習仲勛任副政委,張宗遜任副司令員(翌年2 月,中央軍委任命趙壽山為第二副司令員),張文舟任參謀長,徐立清任政治部主任,王政柱任副參謀長。西北野戰軍成立之初下轄第一縱隊、第二縱隊、第三縱隊(原晉綏軍區第三縱隊,8月調歸西北野戰軍建制)及教導旅、新編第四旅等部隊,約4.5萬人。
三五八旅旅長黃新廷,是湖北省洪湖縣人。1931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過紅三軍第九師營長,第四師十二團長。抗日戰爭時期,任過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八旅七一五團團長。
彭德懷發完一通火后,還是以禮相待,留廖昂吃飯。
胡宗南為解關中之危,遂令其整編第一軍、整編第二十九軍主力八個旅南下應急,僅留少部兵力在陝北戰場擔任防禦。
他將這種意見電報胡宗南,但胡宗南沒有理睬。
彭德懷十分著急,打電話給現場指揮戰鬥的縱隊副司令員賀炳炎,命令道:「你要趕快給我拿下『耙子山』!」
毛澤東指出,現在決定邊區、陳賡兩部分打開,從戰略上與糧食上均有利。對蔣介石的鬥爭,計劃用五年解決。西北戰場今年只能削弱胡宗南,到明年可以造成消滅他的條件。陝甘寧邊區在軍事上與財政上均以依靠晉綏為主。現在由賀龍以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的身份來統一指揮後方,實行精簡節約,開展地方工作。處處從全面長期著想,這個口號非常重要,要在全黨全軍中解釋。敵人寄希望於我們不能長期支持這一點上,我們的對策就是主力轉入外線,內部精簡節約。
西北野戰軍經過激戰,當天黃昏殲滅了整編三十六師師部及兩個旅,共6000餘人。戰鬥結束后,敵整編第一二三旅旅長劉子奇身著士兵服裝,混在俘虜隊伍里。這位國民黨旅長,是典型的行伍出身,從二等兵到旅長,戎馬生涯幾十個春秋,來一二三旅前,曾是湯恩伯的參謀長。
19日,彭德懷報告中央軍委:「擬於明天拂曉包圍沙家店附近敵之兩側而殲滅之。得手后逐次向東北各個殲擊之」。20日3 時,毛澤東親擬中央軍委復報:「完全同意你對三十六師的作戰計劃。」此時,毛澤東和中央機關已轉移至鎮川堡正北80里之梁家岔地區(老蘇區)與主力會合,從而結束了自小河出發以來19天艱苦的長途行軍。
直到黃昏前,劉戡的部隊距離鍾松的陣地還有30多里。孤軍深入的整編三十六師,只能束手就擒了。
他率領的整編第七十六師原為陸軍第七十六軍,系蔣介石、胡宗南的嫡系部隊,1946年調到陝西,駐防寶雞、虢鎮。整編后,改為整編第七十六師,隸屬於整編第二十九軍。該師轄三個旅,即整第二十四旅(旅長張新),轄第七十和第七十二團;整第一四四旅(旅長賈貴英),轄第四三零和四三一團;新編第一旅(旅長黃永瓚),轄第一、第二團。各旅直屬部隊計有特務、工兵、通信兵各一連,輜重兵一營及衛生隊。
賀龍兼任晉綏軍區司令員,李井泉任政治委員,周士第、續范亭任副司令員,陳漫遠任參謀長,甘泅淇任政治部主任。下轄呂梁、綏蒙兩個軍區。9月中旬,由警一旅、警三旅、騎六師組成第四縱隊,王世泰任司令員,張仲良任政委,閻揆要任副司令員兼參謀長,李宗貴任政治部主任。警一旅,旅長高錦純,政委左愛,副旅長劉懋功,參謀長李振華,政治部主任胡友之;警三旅,旅長黃羅斌,政委高維嵩,參謀長劉殿英,政治部主任劉昌漢;騎六師,師長胡景鐸,政委李宗貴兼,副師長楊拯民,參謀長張濤,政治部主任師源。
獨立第四旅旅長頓星雲原名叫頓新銀,是湖北省石首縣人。1930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二軍第六師十六團團長。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八旅七一四團團長。解放戰爭時期,任晉綏軍區第八軍分區副司令員,晉綏軍區獨立第四旅旅長。
廖昂無法控制戰局,只得聽其自然。
1947年7月30日,彭德懷指揮西北野戰軍由大、小理河向榆林開進。8月6日,對榆林外圍進行攻擊。戰至7日,肅清了敵軍外圍據點,但攻城戰鬥一度受阻。
電報發出后,廖昂命令參謀處第三科科長龔敬民通知譯電室和無線電排焚毀密碼本和呼號表,以免落入解放軍手中泄露機密。
彭德懷根據清澗守敵縱深配備、並有相當強的工事,我軍則缺乏攻堅火器和攻堅經驗等情況,向部隊指示:必須準備數日的連續戰鬥,要不怕疲勞,發揚英勇頑強的戰鬥精神;在戰術上,攻擊每一據點事先要有充分準備,隱蔽運動,突然攻擊與短促火力相結合,集中優勢兵力、火力突破一點,割裂敵人陣地,各個包圍殲滅。各部隊必須協同動作,先打弱敵,后打強敵,爭取在敵人援兵到達之前殲滅守敵。
七十六師佔領清澗后,全縣城空街凈巷,這個2萬人口的縣城已經是「有戶無口,無民可安」。廖昂為了把居民弄回城裡,張貼了綏署為他們擬定的「分得田地繼續有效」、「交易不徵稅」、「按戶慰問、計口救濟」的標語。
彭德懷完全贊同中央軍委和毛澤東的戰略決策,他在發言中說:「陝甘寧、晉綏兩個區統一,很有必要,財政統一也很重要。精簡非厲行不可,以90萬人養9萬人,甚至不能維持三個月,農村糧食枯竭,人力浪費太大,前後方均應有嚴格的編製與制度。有人寄希望于陳賡部來陝,而不認真準備艱苦奮鬥,這種思想必須切實解決。」他還建議,野戰部隊成立黨的前線委員會,以討論重大方針政策和執行戰略任務。毛澤東當即表示同意。
廖昂急盼的援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一時興奮,又成泡影。
他現在最急需的是援兵、救兵!可他整整望了三天,脖子都望疼了,救兵依然無影無蹤。
獨立第二旅旅長唐金龍是湖北省漢川縣人。 1931 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二方面軍第五師十五團團長。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八旅七一五團副團長,獨立第二旅四團團長。解放戰爭時期,任晉綏軍區三五八旅副旅長。
這個電報稿,大意是:敵已開始攻城,戰鬥益加激烈,所有兵力均已投入戰鬥,萬一城被突破,恐難恢復固守。
「你是李德勝嗎?」彭德懷在電話里問。
敵整編三十六師接到援榆命令后,馬不停蹄趕奔榆林。該師師長鍾松十分狂妄,聲言:「共軍可以吃掉別的軍隊,就是吃不掉三十六師」,決心要「一戰結束陝北問題」。
沙家店戰役后,胡宗南將其嫡系整編第二十八旅徐保部運走,董、劉兩軍節節向南蝟縮,使榆林成為一座孤城。此時,守城敵軍的糧秣彈藥和裝備也極為缺乏。當我軍將再次進攻榆林時,守敵急電蔣、胡,要求從速補充械彈。於是10月26日,南京軍政部開始派出一架飛機,由西安向榆林緊急空運軍用物資。第一天,飛機雖然安全抵榆,但運到的槍械很少。
國民黨整編第三十六師是胡宗南進犯延安的主力師之一。它共編有三個整編旅,即:整編第二十八、一二三、一六五旅。每旅各轄三個團,為半美械化裝備。進犯延安時,該師只率領著整編第一二三、一六五兩個旅,而每個旅亦只帶著兩個團。胡宗南的整個部隊進入陝甘寧邊區以後,被解放軍牽著鼻子在陝北高原上、山坳里亂撞亂竄,尤其是第三十六師,從無定河到三邊,從西蘭路到古長城,每個角落都幾乎竄到過,有的地方還到過三四趟。
他的部下望著熊熊的火焰,十分痛心,心想這人真是糊塗透頂,如果將這些錢作為獎勵,還可收買官兵賣命。
第六https://read.99csw.com縱隊司令羅元發是福建省龍岩縣人。 1929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福建龍岩列寧青年隊隊長,紅三軍團第五師十五團政治委員,紅一軍團一師一團政治委員,一師政治部主任。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一五師獨立團政治處主任,獨立第一師政治部主任,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政治部主任、政治委員,雁北支隊政治委員兼中共雁北地委書記,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教導第二旅政治委員。解放戰爭時期,任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教導旅旅長兼政治委員。縱隊副司令張賢約是安徽省金寨縣人。1929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四軍軍部通信隊隊長、第十二師三十四團副團長、團長、十二師師長。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九師教導團團長,先遣支隊支隊長,太行軍區第二軍分區司令員,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新編第四旅副旅長、旅長。
第三縱隊參謀長兼獨立第五旅旅長李夫克是江西省蓮花縣人。1931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國家政治保衛局保衛隊大隊長,陝北紅三十軍參謀長。抗日戰爭時期,任中同人民抗日軍政大學訓練部軍事教育科長,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八旅參謀長,晉西北軍區參謀處處長兼第一軍分區副司令員,教導團團長。解放戰爭時期,任晉綏軍區第三縱隊參謀長。
27日晨,我軍已接近城郊,炮火可直接威脅到敵飛機場。但是,西安當天仍派飛機一架抵榆。該機在榆林上空沒有繞城飛行,而是放心大胆地直接沖向跑道。不料想,飛機正在跑道滑行時,被城南五里墩和西沙梁的我軍炮火擊中,正駕駛員被擊斃,副駕駛員被俘,所運械彈均被焚毀。
該師第一二三旅為解其師部之圍,由烏龍鋪折回,被教導旅和新四旅包圍于常高山附近。彭德懷命令:堅決把一二三旅消滅掉,不能讓它往西靠。就這樣,三十六師的兩個旅被分割兩地,全部被包圍,敵前後兩個梯隊無法相顧。
面對這種嚴峻形勢,彭德懷有些擔心。他在與參謀長張文舟等人研究如何保障毛澤東和中共中央的安全時,不禁滿頭是汗。他把軍帽摘下來放在桌子上,時而細看地圖,時而來回踱步,沉思了一會對張文舟說:「必須切實保障黨中央的安全,要給中央以安全感。」
彭德懷開始有點詫異,可他突然意識到,毛澤東放棄自己的化名,公開了自己的身份,這說明西北戰局已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中央機關再也用不著躲躲藏藏了。他興奮地說:「毛澤東同志,我向你報告,我軍已全殲鍾松整編三十六師。」
8月9日,彭德懷獲悉援敵急速趕來后,立刻向中央軍委請示:榆林城堅,東、北兩面沙漠,西、南兩面水坑水道,不易進行攻城。現鍾松增援甚急,決心以兩個旅繼續圍城,集中六個旅先殲滅援軍再攻城。當天,中央軍委同意彭總作戰方案。
就在這個時候,綏德警備區四、六兩團,在司令員吳德峰的率領下,于烏龍鋪以西的石板村和沙柳灘,跟劉戡派出支援鍾松的整編十二旅、五十五旅展開激戰,一舉擊垮劉戡的警衛連,若不是劉戡跑得快,差點做了俘虜。
拂曉前,我軍的攻勢更加猛烈,戰鬥以東南面最為激烈。
(一)現地尋找打劉戡,如能殲一、二個旅意義很大,但不知能尋得機會否,糧食有辦法否;
這次會議還研究決定了加強西北戰場的措施。早在靖邊小河村會議前,毛澤東等人分別同前來參加會議的彭德懷、賀龍、陳賡等,研究太岳縱隊的使用方向。中央軍委原先準備調陳賡縱隊由晉入陝,和西北野戰兵團一起殲滅胡宗南部集團,解放大西北。鑒於晉冀魯豫劉鄧野戰軍強渡黃河實施戰略突破后,戰局已有重大變化,所以,靖邊小河村會議改變了在陝北打大仗的計劃,決定陳賡縱隊南渡黃河出豫西,協助劉鄧經略中原,從相反的方向牽制敵人,配合陝甘寧邊區軍民擊破胡宗南的進攻。
跟著傳來「繳槍不殺」的喊聲和「我們不打了,願繳槍」的應聲,接著是收繳武器的撞擊聲,上下樓梯聲和喊「外面集合」聲。
電報後面的署名是:前一六七旅旅長李昆崗,三十一旅旅長李紀雲,一三五旅代旅長麥宗禹,一二三旅三十六團副團長何于林,三十一旅副旅長周貴昌,參謀長熊宗繼,九十二團團長謝養民,一三五旅參謀主任祖舒,政治部副主任王交雲,四零四團團長陳簡,四零五團團長蕭伯廉,八十六師二五六團團長李含芳,團副康俊昌,陝西第二區行政督察專員嚴察師。
廖昂望了劉學超一眼,還是那句話:「那怎麼可以!」
他命令第三縱隊和教導旅於10月1 日從文安驛出發,奪取延長和延川;第一縱隊從金沙鎮出發,奪取清澗城南的三十里鋪。
西北野戰軍成立的同時,中央軍委為了加強西北地方軍區和人民武裝的建設及對後方工作的領導,決定將晉綏軍區再度劃歸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建制(翌年2月,改稱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區),仍由賀龍任聯防軍司令員,習仲勛兼任政治委員,王維舟、閻揆要任副司令員,張仲良任副政治委員,張經武任參謀長。下轄晉綏軍區及直屬關中軍分區(警備第一旅兼)、綏德軍分區、延屬軍分區、三邊軍分區(新編第一旅兼)、隴東軍分區、警備第三旅和騎兵第六師。
彭總分析了此次攻城受阻的原因,認為敵人在我軍8月第一次進攻之後,對榆林城防禦設施進行了加強和改造,增加了一大批暗火力點,而我炮兵火力太弱,不能給予有效壓制。於是,他及時改變決心,下令停止進攻,改用坑道爆破攻城。
廖昂先見到了他的黃埔同學許光達。他一下子變成老同學的手下俘虜,別有一番滋味,但經許光達開導,似乎對前途有了信心。
「正在休息。」衛士回答。
按此意圖,我三縱14日晚集結于廟兒梁附近,二縱15日晨集結于石窯坪附近,均在鎮川堡西北。教導旅15日集結于西岔東北地區,一縱在歸德堡、魚河堡之線,另派出小部兵力在三岔、歸德一線節節佯敗,引敵前進至上鹽灣東北高地。
廖昂曾是彭德懷的手下敗將。1936年11月,彭德懷在紅軍西征中指揮山城堡戰役,全殲了他的部隊。廖昂落荒而逃,隻身倖免。
這個通報是毛澤東親自寫的,它是對半年多來西北解放戰爭的評價和總結。
毛澤東十分關注沙家店一仗。他心裏很清楚,這是爭奪西北戰場主動權的關鍵一仗。如果打好了,就會迫使胡宗南收縮兵力,西北野戰軍可以外線出擊,從根本上改變西北戰局。如果打不好,我軍就只有北走神府,進入晉綏。這是一步死棋。
從此戰況愈來愈緊,形勢急轉直下,各個陣地俱遭到解放軍猛烈炮擊,工事多被摧毀,守兵不斷傷亡。先遣隊隊長被擊斃,殘餘官兵被俘。解放軍由正面和右側同時發動反攻,以泰山壓頂之勢從兩面高山殺下,向第一二三旅全線陣地猛衝,有的陣地被連續衝擊發生白刃肉搏,死傷枕藉,炮兵營長亦遭炮火擊斃,山炮一門被擊毀,兩門因無炮彈已成癱瘓,騾馬被打得四散亂奔。派往後面任掩護並與援軍聯絡的一個加強排也無影無蹤。
(三)不打現地之敵,也不打榆林,全軍南出洛(川)、中(黃陵)、宜(君)、同(官,即銅川)。
其中一架飛機10月8日飛到清澗上空,並未投下廖昂急需的彈藥補給,而是空投30億法幣。廖昂一陣苦笑,因為30億法幣在這四面楚歌,城裡沒有一個老百姓的清澗城,簡直是一堆廢紙。
廖昂看充信后,用眼光詢問一圈站在周圍的屬下,遲疑了很長時間。
軍委決心組織指揮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主力轉入戰略進攻。以敵人兵力薄弱的中原地區為主要突擊方向,實施中央突破,並據此作了具體部署: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四個縱隊,在劉伯承、鄧小平指揮下,強渡黃河后,先在魯西南地區求殲敵人,爾後逐步向豫皖蘇邊區和大別山地區進擊,在長江以北的鄂豫邊區實施戰略展開。為協助陝甘寧我軍擊破胡宗南系統,同時協助劉鄧經略中原,原擬轉用於陝北戰場的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四縱隊和新組成的第九縱隊,由陳賡、謝富治統一指揮,改自晉南強渡黃河,在豫陝鄂邊地區實施戰略展開。陳毅、粟裕指揮華東野戰軍的六個縱隊組成華東野戰軍西線兵團,並指揮晉冀魯野戰軍第十一縱隊,在豫皖蘇邊地區實施戰略展開。以上劉鄧、陳謝、陳粟三軍的主要任務是:挺進中原,在中原地區以「品」字陣勢協同作戰,機動殲敵,創建新的中原解放區,調動敵軍主力回援,以此策應內線兵團作戰。
然後,他坐下來,掏出火柴點著一支煙,笑著說:「沙家店這一仗確實打得好,對西北戰局有決定意義,最困難時期已經過去了。用我們湖南話來說,打了這一仗,就過坳了。」
10月27日拂曉,我軍開始向榆林外圍據點發起攻擊。
以上三個方案何者為宜,請考慮電告。
「你看看,清澗城裡城外死了多少人?」彭德懷感情外露地訓斥道:「死的有一個外國人嗎?嗯!」
1947年9月17日至20日,敵先後將榆林之第二十旅、延安之第一六七旅以及運城的第八十三旅、第八十四旅等部空運西安。作為延安外圍據點的綏德、于長、清澗至延長的100 多公里交通線上,只有廖昂率整編七十六師師部、第二十四旅及一六五旅殘部等不足兩個旅的兵力擔任守備。黃龍山區僅有6個團的兵力分散防守。
10月4日,我軍完成對清澗的包圍。
因此,彭德懷決心攻打榆林,調動胡宗南集團主力北上,以策應陳賡、謝富治縱隊南渡黃河,挺進豫西,並取得兵員、物資補充,鞏固解放軍後方。
第二縱隊的指戰員再次回到他們曾經灑下汗水的南泥灣,這塊被譽為陝北「小江南」的地方,已被國民黨軍隊糟踏得不成樣子,那塊鐫刻著毛澤東、賀龍題詞的碑石被推倒了,刷在牆上的標語被鏟凈了,當年「魯藝」為他們演出《打漁殺家》和《三打祝家莊》的禮堂,到處都是糞便和尿跡。
彭德懷看出了他的想法,用手點了點他說:「你們人呢?進攻陝北不是二十來萬部隊嘛?剛進延安看你們神氣的樣子,又是授勛,又是慰勞。」他語氣變得輕蔑,「劉戡就在二十公里之外,五個半旅,人不少,為什麼救不了清澗城。」
西北野戰軍成立,標志著西北戰場的我軍無論從編製體制上,還是作戰形式上,都朝著正規化方向前進九-九-藏-書了一大步。這支部隊將在中央軍委的統一指揮下,積極配合全國範圍的戰略進攻,將國民黨胡宗南集團牢牢牽制在西北地區,並且逐步地、規模一次比一次大地殲滅敵人。
通往西北野戰軍的電活鈴響了,一直守在旁邊的毛澤東一把抓起。
南北對進的劉戡、鍾松兩軍加快了行軍速度,相距只有百里左右了。如南北之敵會合:東向封鎖黃河各渡口,並控制無定河及米脂、佳縣之線,我中央機關和野戰軍主力便會被擠壓在米脂、榆林之間南北三四十里,東西五六十里的狹小地區內。這片地區,北面是浩瀚的沙漠,東面是滾滾黃河,西、南是無定河和敵軍,我軍將處於側水側敵,迴旋餘地很小的困難境地。中央領導的處境則更危險。
依據鍾松分路前進情況,彭德懷斷定其主力必將經過沙家店地區,便決心在其未與劉戡靠攏前,運動中將其殲。
當張新問:「師座,你意見如何?」劉學超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眼光投向廖昂。
廖昂有些不服輸地歪了歪頭。他認為共軍戰法不正規,自己失敗是因為共軍人多,國軍人少。
首先第三六八團陣地全部被摧毀,團長失蹤,官兵無一人撤回。由於一個團被消滅后,旅只殘存三個小山頭的陣地,解放軍的火力更加猛烈地集中在塊狹小的陣地上,更顯得銳不可擋。第三六七團的大部官兵傷亡,陣地失守,電台被炮彈打得粉碎,同各方聯絡斷絕,情況不明。各路援軍均被解放軍阻擊未到,而解放軍則不斷向陣地周圍湧來。這時,我們看到前途已經絕望,立即帶著殘部突圍,多次衝擊俱未成功……
10月3日,彭德懷根據軍委精神召開西北野戰軍前委會,研究攻打清澗的部署。他認為收復清澗是收復瓦窯堡和綏德,鞏固後方,奪取榆林,向關中進軍的關鍵。清澗的位置特殊,我攻清澗,敵必來援。彭德懷決定以第一、第三縱隊堅決奪取清澗,新四旅、教導旅分別阻擊南、北來援之敵。
這時,面對筆架山的敵師指揮所已受到我軍的火力威脅。為安全起見,廖昂趕忙指揮警衛部隊,在師指揮所前面修築一道遮蔽牆。
8月18日3 時30分,彭德懷發布「以伏擊姿態殲滅該敵三十六師」的命令。命第三縱隊(並指揮綏德軍區分區兩個團)以一部兵力吸引鍾松的第一梯隊。該縱隊主力抗擊劉戡所部,阻止該敵與三十六師會合。集中一、二兩個縱隊和教導旅、新四旅,先殲滅三十六師的第二梯隊,再殲第一梯隊。
8月17日,劉戡率主力北進至吉鎮以南地區。同日,鍾松將第三十六師分為兩個梯隊,以第一二三旅為第一梯隊,由鎮川堡向佳縣西的烏龍鋪突進。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到敵指揮所:「我們與城外部隊失去了聯繫。」
入夜,我軍又開始猛攻。廖昂急忙命令實行燈光管制。清澗漆黑一片,成了一座死城。
進駐清澗后,他聽說一個叫黃翰林的清末秀才家中藏有許多古書,便以整理古籍為名,從中翻出一部分珍貴古籍據為已有,悄悄裝上汽車,派重兵押解,將其運回西安,後轉運回四川老家。此人還十分迷信,一有閑暇就占卜問卦,預測吉凶禍福。他的手氣不錯,每投一卦,得到的多是「大吉」。
彭德懷陰沉著臉,把他遞來的煙撥在地上,氣憤地說:「廖昂,叫你投降,為什麼不投降?」
劉學超接著說:「這件事關係重大,希望師長詳加考慮,權衡利弊,早下決定。」他轉對張新說:「你是師長的部下,我是僚屬,師長決定如何辦,我們就如何辦吧!」
只見一個解放軍戰士走進來,用槍口逼住了他。此時的國民黨中將師長,穿著一身破舊的士兵衣服,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以華東野戰軍四個縱隊組成東線兵團,由許世友、譚震林指揮,西北野戰軍由彭德懷指揮,繼續在南線的兩翼——山東和陝北戰場鉗制敵人,策應劉鄧、陳謝、陳粟三軍的中央突破行動;在敵人主力回援中原地區后,即逐批尋殲留下的敵軍,收復失地,並擴大山東、陝北老解放區。
為了長期固守,廖昂進駐清澗后,便在城周圍20多平方公里的範圍里修築了57座碉堡,併為城牆修築了橫牆和掩蓋,在南關和北關的民房牆壁上開鑿了槍眼,還用交通壕加以聯接。他把城東北的制高點作為核心陣地,構築了堅固工事和炮兵陣地,還在城門口擺放了許多大石頭,作為阻止我軍攻城的障礙物。
劉子奇同這些老相識見面了,他的原部下何干林風趣地說:「我是先來給旅長打前站的,現在房子也號下了,一切都準備好了,旅長也到了。」
當日晚,野司接電報得知,葭蘆河因大雨水漲,不能徒涉,毛澤東和中共中央機關無法向北轉移,已冒雨改行西北方向,尚未脫離險境。這幾天,彭德懷每天只喝幾口小米粥,很少睡眠。他長時間坐在指揮所里,用手指在地圖上估量著兩路敵軍相距的里程,板著臉一言不發。指揮所里鴉雀無聲,參謀們進出窯洞,都輕手輕腳,生怕打斷他的思路。
國民黨駐榆林部隊得到我軍由綏德、米脂沿咸榆公路北進的確實消息后,對自己的力量做了估計和安排,決定:如我軍來攻榆林,必須堅守城垣及南門外凌霄塔高地和北關靠城的解宅兩個據點,城外其餘據點一律放棄。
三五九旅旅長郭鵬是湖南省醴陵縣人。1927年參加湘贛邊界秋收起義。1929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六軍團第十七師五十團團長,紅二軍團第六師師長,紅三十二軍參謀長。參加過長征。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零師三五九旅參謀長、副旅長,晉西北軍區第五軍分區司令員兼武裝部部長,晉綏軍區塞北軍分區副司令員,八路軍南下第一支隊幹部大隊大隊長、支隊副司令員,湖南抗日救國軍副司令員。
這時已過中午,同師部聯絡中斷,只好直接發電與胡宗南和劉戡聯繫。
11月2日晚,我軍又發動了一次規模較大,時間較長,戰鬥最為激烈的攻城戰,主要目標是東北、西北城角和解宅據點。
當天上午,野戰軍主力與敵交鋒,因天降大雨,敵第二梯隊倉皇撤至沙家店地區。
當日夜裡12時后,我軍各種炮火更猛烈地轟擊凌霄塔陣地的碉堡和二義廟據點,掩護步兵進攻。激戰約1小時,敵前線碉堡多被摧毀,敵守軍官兵傷亡很多。這時,敵二五七團團長高凌雲一面調預備隊投入戰鬥,一面向指揮所告急。敵指揮部急調兩個連的兵力增援,但均被我炮火擊退。夜2 時左右,敵前線碉堡全被摧毀,敵團指揮所和第一線部隊均失去聯繫。敵軍為鞏固內城防守,命凌霄塔的守軍于拂曉前開始撤退。由於撤退的隊伍十分混亂,相互擁擠,加之南城門堵塞,僅容一人進出,敵軍拖延至31日午後,才撤退完畢。在這種情況下,敵軍受到城西南被我軍佔領的碉堡內火力射擊,傷亡慘重,損失兵力達一個營以上。榆林戰事緊張,鄧寶珊在北平坐不住了,他接到左世允告急電報的同時,也接到傅作義的電報,邀他赴張家口計議榆林戰事。鄧立即趕赴張家口見傅作義。他們認為胡宗南當時已自顧不暇,無力援榆。傅作義本身的察綏防線過長,亦抽不出較大的兵力援榆。想空運美式裝備的交警隊增援,但因榆林機場已失,無法實施。最後,他們根據這個地區的實際情況,認為只有寧夏馬鴻逵部還可以出兵解救榆林之急,於是決定:一面派暫編第十七師副師長梁泮池率一個加強團,乘汽車隨鄧寶珊由包頭進抵扎薩旗,相機援榆;一面傅作義親飛寧夏,要求馬鴻逵派兵援榆。
廖昂唯唯喏喏,連聲讚歎。
這次會議,史稱「小河會議」,是我軍歷史上十分重要的一次會議。它總結了解放戰爭第一年的作戰形勢,並決定我軍進行全國範圍的戰略進攻,部署了各解放區的協同作戰問題。
(二)以兩個縱隊打榆(林)、神(木)、府(谷),一個縱隊南下會合二王(王震、王世泰)開闢渭北;
10月2日,中央軍委致電彭德懷:「兩延得手后,我軍似宜迅即以主力打清澗,以一部打瓦市,以期同時殲滅兩地之敵,使綏德之敵無法逃跑。然後兩路北進,殲滅綏德之敵。」
彭德懷壓下火氣,立即帶了副參謀長王政柱和幾名參謀、警衛人員,直奔三五八旅指揮所,爾後同旅長黃新廷、政委余秋里等,來到攻打筆架山的前沿陣地,觀察地形和敵軍火力布署。
10月11日,中央軍委向各軍區、各野戰軍通報了西北戰場的情況和作戰經驗:西北我軍在彭副總司令指揮之下,包括三個地方旅在內,總共只有十個旅,每旅大者五千餘人,小者三千餘人,全軍共計四萬餘人。
擔任攻擊的我三五八旅由於炮火不足,加上開始時選定的目標不正確,連續數次攻擊受挫。如不及時拿下這個屏障縣城的山峰,必將影響整個奪取清澗的戰鬥。
援兵無望,糧彈告罄,廖昂整日躲在城內堅固的窯洞中,利用撲克過五關,擺上牌九卜吉凶。他的兵將罵道:「廖昂廖昂,吃飯拿餉,萬事不管,毫無主張,惟有四庫(指《四庫全書》——作者),一心思想。」
彭德懷把作戰目標選在延川和清澗之間。他決定野戰軍各部內、外線配合作戰,先攻延川、延長,同時準備打援,得手后再攻清澗、子長。
遵照彭德懷的命令,王世泰率領第四縱隊由白水縣北上黃龍山,第二縱隊於9月23日巧妙繞過延安,一舉攻下勞山,然後到南泥灣休整。
除此之外,野戰軍還轄有教導旅和新編第四旅等部隊。教導旅,旅長兼政委羅元發,副政委饒正錫,參謀長陳海涵,政治部主任劉紹文。新編第四旅,旅長張賢約,政委黃振堂,參謀長程悅長,政治部主任趙光遠。
電報原文如下:聞兄等在陝北沙家店戰役被解放,在兄等或懊喪莫名、恐懼終日,但弟等聞訊之後,卻深為兄等慶欣,因弟等來解放區之後,倍受優待,生活毫無痛苦,而且親身體驗到民主自由生活的愉快,既不做蔣介石反民主內戰的工具,也不做美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清道夫,解除了內心與精神上無限桎梏,認識了中華民族解放事業的正確道路,甚願等剔除煩惱,攜手共進,為實現我國的獨立自由民主和平而奮鬥。
「城東已被共軍突破。」
驕橫一時的鍾松,盼援軍無望,暴跳如雷。眼看形勢急轉直下,陣地相繼丟失,電台亦被擊毀,各方聯絡斷絕,便和一六五旅旅長李日基等換衣化裝,乘黑夜逃跑了。
為此,胡宗南還給清澗分發了幾萬塊法幣做救濟金。可是,回https://read.99csw.com城的居民寥寥無幾。
他還向一些參戰的指揮員說:「清澗是座石頭城,攻堅我們缺乏火器、缺乏經驗,因此,大夥要周密偵察地形,發揚勇敢戰鬥的精神,打下清澗,我請大家吃肉!」開完前委會之後,彭德懷向參謀長口授一份給軍委和賀龍的電報:
10日上午10時左右,西安派飛機空投了20個降落傘,上面裝帶有廖昂急需的糧食和彈藥。但因敵防禦地區極狹窄,廖昂只收到八個,其餘全為我軍所得。
室外逐漸靜寂下來。過了很長時間,廖昂聽見有人叫「開門!」
8月14日8時,中央軍委來電詢問彭德懷:鍾松明日進攻目標是米脂;劉戡五個旅16日上午可到綏德,我明日可集中八個旅在歸德、鎮川線以東、以北的山地殲滅鍾松,不知部署來得及否。
但是派到左側的那個營將要到達目的地時,就遭到隱伏在山樑後面的解放軍的猛烈衝擊,營長當場被擊斃,官兵死的死,散的散,全營瓦解。
此時,廖昂的城外部隊已全部喪失,城內僅有師、旅特務連和旅工兵連較完整,第七十團和七十二團第二營僅有極少數的殘餘部隊,其餘均系非戰鬥部隊。
(二)一、三兩縱東西夾攻、教旅位置於廿里鋪駱駝鋪,打綏德南援之敵及清澗北退之敵,新四旅一個團主力在河家山岔,一個營在拐峁東北阻敵援軍爭取時間,旅直及另一個團,于清澗卅里鋪。
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命令許光達率領第三縱隊,到烏龍鋪、曹庄一帶接應和掩護中央機關。然後,他又急電中央軍委和毛澤東,請他們向佳縣西北方向轉移,靠近野戰軍主力。
他被認出來后,在我軍幾名士兵看押下,步行18里路,來到一個村子里的破窯洞前。只見一個穿灰布軍裝的人,中等個子,黑紅臉膛,腰裡紮根皮帶,腳下穿雙布鞋,大步迎上來。
由於實行燈火管制,一片漆黑。參謀長劉學超因久病後過於疲勞,竟一時睡著了。
張新接過信看了看,試探著說:「師座,現在處境危急,投降也是一條出路。」
黃新廷、余秋里見時間長了要出事,只得上前把他硬架了下來。他們剛離開,敵人一梭子彈就打在彭總剛才站的位置上。
25日,當發現我軍大部隊集結于舊寨、魚河堡、歸德堡之線后,敵晉陝綏邊區總司令部和第二十二軍軍部急忙採取措施,部署防務。當時,鄧寶珊總司令已離開榆林,去了北平,遂由第二十二軍軍長左世允、第八十六師師長徐之佳、總司令部參謀長俞方皋和總部高參胡景通等組成臨時指揮所,統一指揮駐在榆林的部隊。第八十六師師長徐之佳為城防總指揮。新編第十一旅第一團團長王永清指揮該團和軍輜重營防守西城,新第十一旅第二團團長石佩玖指揮該團和旅直屬部隊防守南城,以上兩部統歸新編第十一旅旅長於浚都指揮。陝北警備司令張之因指揮軍特務營之機槍連、軍補充營、師炮兵營、旅工兵連、新編第十一旅第一團第一營和陝北保安第五團之一部防守北城(包括北關解宅據點)。第八十六師副師長張雲衢指揮新補充起來的第二五六團補充營防守東城。城南凌霄塔高地由第八十六師第二五七團(團長高凌雲)擔任防守,歸指揮所直接指揮。
「那怎麼可以!」廖昂馬上回答,他不想讓部屬看出他的猶豫。
8月20日拂曉,西北野戰軍第一、第二縱隊向敵整編三十六師發起攻擊。
廖昂咬咬牙,命令部隊準備突圍。他脫下皮大衣,換上一套士兵服裝,然後,把胡宗南空投的30億元法幣倒在地上,付之一炬。
彭紹輝任呂梁軍區代司令員,羅貴波任代政治委員,馬佩勛任副司令員,解學恭任副政治委員,張希欽任參謀長。下轄第一軍分區(司令員陳漫遠兼,政治委員劉長亮)、第二軍分區(司令員李文清,政治委員朱明)、第六軍分區(司令員孫超群,政治委員梁仁芥)、第七軍分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馬佩勛)、第八軍分區(司令員侯俊岩、政治委員甘一飛)、第九軍分區(司令員黃忠學,政治委員賈長明)、第十軍分區(司令員何輝燕)。1948年7月彭紹輝出任第七縱隊司令員,該縱隊下轄獨立第十旅,獨立第十二旅。縱隊成立后先留山西作戰,1949年6 月從晉西開往西北。
蔣介石得知西北野戰軍圍攻榆林后,坐立不安,擔心榆林不保,則寧夏孤立,而胡宗南一旦失去北面的作戰配合,將會影響整個西北戰局。即令榆林守軍堅守待援,急調在安塞、保安地區的胡宗南主力整編第一、第二十九軍共八個旅,分兩路開往綏德、佳縣方向。又命鍾松的整編第三十六師組成「快速兵團」,日夜兼程,進抵榆林。
突然,一些殘兵游勇闖進了敵師指揮所。廖昂心裏一震,猛然意識到什麼,慘叫一聲:「趕快頂住,打呀!」「快,把門頂上。」
室外的槍聲、手榴彈爆炸聲,愈來逾近。
廖昂一聲不吭,無言以對。
說來可笑,這架飛機「遇難」的原因,竟然是敵人內部有人故意報復所致。原來,敵城內軍政人員的許多家屬,眼看我軍攻城在即,都爭著乘機逃跑。飛行員則藉機向每人索要黃金一兩。榆林地勤人員見錢眼紅,要飛行員分贓,雙方爭執不下,結果飛行員駕機空返西安。榆林航空站因此懷恨在心,明知我軍已臨近機場,但就是隱情不報,結果,導致第二天來機「自投羅網」。
我軍雖未能攻下榆林,但達成了吸引敵軍北進的戰略目的,給陳、謝渡河南進造成了有利形勢。我軍從榆林撤圍后,中央軍委指示西北野戰軍在榆林、米脂間休整待機,隔斷劉戡、鍾松兩部,吸引該敵,以利陳賡、謝富治集團行動。彭德懷為了保障後方機關安全,並進一步迷惑敵人,誘使胡宗南在指揮上再犯錯誤,擺了一副東渡黃河的架式。他命令中共西北局和各後方機關從佳縣移至黃河以東,指示陝甘寧晉綏聯防司令部帶一些電台過河,同時派出一部分兵力佯動。
一個被我軍俘虜放回的士兵,推開廖昂窯洞的門,遞給廖昂一封信——這是一縱司令張宗遜的勸降信。
獨立第三旅旅長楊嘉瑞是陝西省興平縣人。1930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二方面軍第九師二十七團團長。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零師特務團團長,晉綏軍區第三軍分區副司令員、代司令員。
廖昂以此作為既不準撤離清澗,又不準調綏德、瓦窯堡兩地兵力增防清澗的抗議,最後再求速派援兵。
余秋里勸道:「彭總,這裏危險,快換個地方吧!」
廖昂徑直走進劉學超的窯洞,說:「參謀長,你看看這個電報。」
同日14時,彭德懷向中央軍委報告:劉戡令第三十六師向米脂前進,我們準備殲擊該敵,總的意圖是,集中二、三兩縱,教新兩旅,由西北向東南殲擊第三十六師于李家溝、魚河堡、上鹽灣及其以北地區。
聽到城外愈來愈激烈的槍炮聲,廖昂如坐針氈,原有的喜讀詩書的儒雅風度已蕩然無存。他一日數電向胡宗南求救,為了保命,防解放軍炮火襲擊,還把他的指揮所一移再移。胡宗南接到廖昂的求救電報后,一時六神無主,他不相信共軍的主攻目標會是清澗。因為,彭德懷派出的二、四縱隊一直把胡宗南的注意力吸引在延安方向上。於是,他複電廖昂:「據偵察清澗外圍僅有敵一旅之眾,並非主力,著再詳查具報」。這個電報充分說明胡宗南當時仍妄想實現他的「釣魚戰術」,在未確實判明我軍主力時,不肯出動自己的主力。
在戰鬥緊張時候,雖由西安派來三架飛機參戰,投下幾枚小炸彈,對英勇善戰的解放軍絲毫沒起作用。
此後,劉子奇參加了革命隊伍,任第一野戰軍司令部參謀處參謀,主編《野戰軍》雜誌。
在西北野戰軍發起沙家店戰役,調動胡宗南集團主力北進的時候,晉冀魯豫野戰軍的陳、謝集團乘隙由晉南、豫北交界處南渡黃河,出擊豫西,直逼潼關,嚴重地威脅著胡宗南集團的指揮中心——西安。
劉子奇萬萬想不到,這就是使自己成為敗將的大名鼎鼎的彭德懷。
廖昂和參謀長劉學超看過電報,想到自延長發現情況已有一周,飛機參加戰鬥也有兩三天,連日不斷報告情況,但胡宗南迄今還是不相信,感到非常氣憤。他倆商量后決定再發一份電報,除將連日情況作綜合報告,說明清澗確系解放軍主力外,還引用了一句古語: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寧,不能守則走,既不能戰,又不能守,又不能走,唯死與降耳。
以上三個縱隊是西北野戰軍的主力。
在二、四縱隊向黃龍山發展的時候,彭德懷在安家集部署「延清戰役」。
下午,廖昂命參謀用報話機與延安指揮所聯絡,詢問援軍情況,得到的答覆是援軍先頭部隊已接近清澗西南高地。延安指揮所還告之了聯絡號音,並囑咐廖昂派人前往聯絡。
9月24日,彭德懷令王震率第二縱隊由甘(泉)、富(縣)、洛(川)線節節擊敵,逐漸轉向關中,與王世泰第四縱隊靠攏,進行外線作戰。第二、第四縱隊會合后組成外線兵團,統歸王震指揮,開闢黃龍山區工作。這個部署既可以適時轉向外線,解決糧食困難,又能迷惑敵人,使胡宗南部誤認為西北野戰軍主力意欲南進,以牽制其兵力,有利於野戰軍在內線各個殲滅延安以北的孤立據點之敵。
眼見城西筆架山的守備部隊蜂湧而逃,廖昂一籌莫展,他原想組織反攻,奪回筆架山,但怕我軍佔領的筆架山陣地已得到鞏固,難以奪回,遂放棄了反攻企圖。
第一縱隊攻佔清澗城南之三十里鋪,割斷清澗、子長、綏德守敵與延安之敵的聯繫,創造了圍攻清澗的有利條件。
1947年7月16日,彭德懷和習仲勛一道,從張家畔出發,急匆匆地趕往靖邊小河村,出席一次重要的軍事會議。
他使勁吸了一口煙,揮了揮手,用一種非常堅決的口氣說:「現在我們要打出去,到胡宗南的家門口去打,還要吃他的東西。」
這個電報確實起了作用。胡宗南在西安讀著告急電報,見所求甚切甚哀,不能見死不救,便令劉戡率領五個旅赴清澗馳援,並派出飛機助戰。
從前沿回來,彭德懷和三五八旅指揮員一起,重新調整部署,集中組織了攻擊火力,於10日上午一舉拿下了筆架山,全部肅清了清澗的外圍據點。
「小河會議」后,彭德懷經常在盤算:西北戰場是戰略牽制區,一定要把蔣介石的戰略預備隊牽在這裏,把敵人拖住在陝北,不讓他走。我們拖他,毛主席、黨中央也在這裏拖住他,胡宗南的部隊就難以走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