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做的，不就是抗拒這個「使命」嗎？

如果，他變成一顆解毒的葯，那麼，七夕這一生都不會再被任何毒物所傷……而他，從此也會徹底失去所有記憶，永遠變成一顆消失在她身體里的葯……

「四喜……」七夕突然開了口，眼睛幽幽睜開。

「為什麼非要這樣？」他一拳砸在床沿上，紅了眼睛。

「我一直是醒的。」她的聲音很輕，「抱歉，你們ｒeａｄ.9９ｃsｗ.cｏｍ剛剛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嘴角微微揚起，「看在好朋友的份上，答應我一件事行不行？」

「蠢……」他攬住她，一滴眼淚落在她的肩上。

葵顏說得不錯，他已全部回想起來。那些最後只剩一片枯葉的同族們，不都是為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犧牲了一生嗎？

可是現在，他不想抗拒rｅad•９９ｃsw.coｍ了，真心地。

七夕就躺在那裡，命懸一線。她是不是「很珍貴」的人，他不知道。他就是想救活她，就是想她好好地站在豬肉攤前吆喝，就是想她在閉花齋里咋咋呼呼。

她靠在他的肩頭，淺淺一笑：「他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不信。」

他的心，莫名地痛。

他垂下頭：「我是妖怪。」

他慢慢走到床邊，坐下，第一次仔細地打九九藏書量七夕。

「行。」她努力直視著他的眼睛，做起來，「我決定了。希望你尊重我。我一點不委屈，也不遺憾。」

他苦笑。

「你醒了？」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緊。

「你說！」她吸了口氣，緩緩道：「我想讓你，還有他，都好好活著。就這樣。」

一陣微風從窗外鑽入，最後一點燭火晃了幾晃，熄了。

「我會救你。」他握住七夕冰冷的手，看著她手指上那道傷九九藏書疤，「只是，怕不能再記得如今的你了。」

他摸了摸腦後那片「失而復得」的翠葉。參人，好不容易成人形，既定的「使命」卻又輕易讓他們為了某人放棄一切，且得不到任何回報。上天何苦要造出這樣的妖物？

「我爹說，但行善舉，莫問前程。好多事，做了就做了，只要做的時候是高興的，就比什麼都強。」她伸出手，擦去四喜眼角的淚水，笑道，「這麼多年，我總是htｔpｓ://reａd.９9csw.ｃom樂呵呵的，不就是因為這句話嗎？我到現在也很高興，你就別難過了，乖。」

如果稍微打扮一下，不要總是一身油膩膩的粗布衣裳，她也會是個秀麗動人的姑娘。

「你活著，可以幫更多的人。他活著，可以讓戰場變得不那麼殘忍。」她笑著，「我沒了，還會有別人賣豬肉的。」

「不行！」他厲聲道。

就這樣吧，真好笑，兜兜轉轉，他最終還是要踏上同樣的歸宿。

「你……」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