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咖啡多好啊！沒有發明咖啡之前，人們是怎麼過的？」

「那兒還留著些猶太麵包，就一片了。」

「這是我女兒。」他自豪地說。那些侍者看著瘦瘦的小女孩，穿著破爛的裙子，接著大家互相看了看。他們和約翰尼·諾蘭不一樣。他們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有正式的侍應工作，星期六晚上出來不過是想弄點外快。約翰尼沒有正當職業，四處打游擊。

她把熨衣板架在兩把椅子上，然後去加熱熨斗。加熱時她拿出圍裙，在上面灑了點水。那圍裙是方型的，粗棉布料子九_九_藏_書，上面有些發皺，系帶是那種寬邊布帶子。等熨斗熱起來的時候，她把咖啡熱上，給爸爸倒了一杯。爸爸喝了咖啡，又把他們留的甜麵包吃掉。晚上有活做，天氣也好，爸爸心情爽朗。

「我喜歡聞咖啡的香味。」

「不錯！」他將那麵包拿起，翻過來，看到底下就有工會的標籤。「好麵包，都是工會烤房做的。」他將標籤撕下來，這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圍裙上也有工會標籤！」

就在那裡我遇上……

「你從哪裡買的這些甜九九藏書麵包？」

「是啊，爸爸。」弗蘭西開始燙起衣服來。她很喜歡聽爸爸聊天。

「她和茜茜去看演出了。」

「你是去做侍者，還是唱歌？」

爸爸五點鐘回家了。到了這時候，馬和馬車都被鎖進了弗萊波家的馬房。弗蘭西的書看完了，糖果也吃完了。她看到黃昏的陽光照在破舊的籬笆上，顯得那麼蒼白，那麼稀薄。她的枕頭被太陽曬得暖暖的，被風熏得香香的，她在手裡拿了一陣子，才放回到小床上。爸爸回來的時候，唱著他最喜歡的歌謠《莫莉·馬龍》。hｔtｐｓ://read.99ｃsw•ｃoｍ他上樓的時候總是唱這歌，好提醒大家他回來了。

「溫克勒的店裡。怎麼啦？」

「遇到這樣的日子，就跟白拿禮物一個樣。」他說。

「標籤就如同裝飾品，」他解釋道，「就像你戴的玫瑰花一樣。瞧瞧我這侍者工會的徽章。」那徽章顏色淡淡的，綠白相間，扣在外套翻領上。他用衣袖擦了擦。「我參加工會之前，老闆想給我多少就多少。有時候一個子兒也不給。他們說，光是拿小費就夠了。有的地方甚至讓我倒貼錢上班，說小費多得很，侍者崗位拿來htｔｐｓ://ｒｅａｄ.９９cｓw•ｃｏｍ出租都行。後來我參加了工會。這是要交點會費的，可是你媽媽也不要捨不得。我的工作要是工會給找的話，僱主就必須給我付工資，和我小費多少沒有關係。所有行業都必須組織工會。」

「唉呀！」他聽起來頗為失望的樣子。如果凱蒂不在，他總是很失望。「今天晚上我在克羅姆酒吧，有人在辦婚禮派對，很排場呢。」他用外套的袖子撣了撣禮帽，然後將其掛起來。

弗蘭西想到了工會總部。有一次，她去那裡給爸爸送圍裙和車票錢，好讓他能去上班。她看到他和幾個男人坐read.9９ｃｓw.cｏｍ在一起。他穿著他唯一的正式衣服，那件無尾晚禮服，黑禮帽神氣活現地斜扣在頭上。弗蘭西來的時候，他正在抽雪茄。他看到了弗蘭西，趕緊把帽子拿下來，煙扔掉。

「兩個都做。我的侍者圍裙乾淨不幹凈哪，弗蘭西？」

在美麗的都柏林，

「乾淨倒是乾淨，就是沒有燙過。來，我來燙一燙。」

「就在這裏，縫到縫裡了。我給燙出來。」

姑娘們美麗動人。

沒等他唱下一句，弗蘭西就笑盈盈把門打開了。

「是啊，爸爸。」

「他們越做越好啦。」

「媽媽呢？」他問。他進門的時候總是問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