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給馬洗完了，牽到樹下，好讓馬頭能在樹蔭下乘涼。他在馬脖子上套了滿滿一袋草料，然後去洗馬車了，邊洗邊吹著「讓我叫你小甜甜」的口哨。彷彿這口哨是一個信號一般，住在諾蘭樓下的弗洛茜·加迪斯把頭從窗戶里伸出來了。

「是啊。」另外一個男孩說，「我昨天還看見馬把一個小娃娃踩死了。」

大孩子厭倦了這遊戲，便三三兩兩走了。小一點的孩子又躥了回來。他們想看弗蘭克給鮑勃喂燕麥。

「不能這麼來吧。馬又沒read.99csw.com害你。」

「帶上眼罩，會不會還覺得人小？」

「是的。」弗蘭克回答。

「哇！」

「快了，是的。」

第三個男孩想到了個點子。「我看到馬拉大便，拉到一個老太太身上了，那老太太正坐在水槽賣蘋果呢。」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拉得蘋果上也都是。」

「是嗎？」一個男孩憤怒地喊道。

「對不起，我有事。」

弗蘭克從從馬背上澆下水來，還是用那麼輕柔的口氣說：「你們是現在滾九*九*藏*書開呢，還是等我來把你們的屁股踢爛？」

「我去告訴我舅去，他是警察。」

「就憑你一個？」

弗蘭克知道是誰在叫他。他等了好長時間才回了一句「你好」，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有抬。他走到馬車另外一側。這時候弗洛茜看不到他，但她的聲音卻不依不饒地跟著過來了。

「是嗎？」他的口氣並不像是有興趣的樣子。

弗蘭西為弗洛茜感到難過。她從來不放棄希望，不管弗蘭克怎麼去冷落她。弗洛茜總是去追男人，而男人總是躲著九*九*藏*書她跑。弗蘭西的姨媽茜茜也總是追男人，而男人也總掉過頭來追她，最終走到一塊去。

「今天歇工啦？」她高興地問。

「好了，滾你媽的蛋吧。」那些小一點的孩子總是拋出這麼一句狠話來。

「小小的，小不點。」

「我猜你要出去找姑娘吧，今晚是星期六晚上呢。」對方沒有回答。「別跟我說你這麼帥的小夥子沒對象吧。」還是沒有回答。「今天晚上在沙姆羅克俱樂部有個場子。」

「這可沒準。」

「就我一個又怎樣？我倒是要來教read.９9csｗ•ｃｏm訓一下各位。」突然弗蘭克蹲下去，撿了一塊石頭，做出要扔出去的架勢。孩子們往後散開了，嘴裏不乾不淨地罵著氣話。

「就是，這街道又不是你家的。」

「我想我們這是自由的國家吧。」

「噁心，見鬼吧你！」她砰一聲把窗戶關上。弗蘭克長舒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是啊，我有兩張情侶票。」

每個說話的孩子都知道自己在胡扯。但是別的孩子對馬的一些說法，他們卻又都相信。最後，看鮑勃一直站那裡，他們也膩煩了。其中一個人撿httpｓ://ｒead.９９ｃｓｗ•ｃｏm了個石子，向馬砸去。砸到鮑勃身上的時候，馬的毛皮抖動了一下。孩子們瑟瑟發抖，以為馬會瘋掉。弗蘭克抬起頭，用溫和的布魯克林口音跟他們說：

「他們給馬戴眼罩，是不讓馬看到人這麼小。要是馬知道人這麼小，准將人全都幹掉了。」

「喂，你好。」她興緻勃勃地叫道。

弗洛茜·加迪斯對男人是飢不擇食，而茜茜只是正常的饑渴，這是二人的不同，但這真是天壤之別啊！

「在家陪你老娘？」

「給我滾吧。」弗蘭克冷冷地說。他小心地把石頭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