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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柳市長,柳市長嗎?我老黃。」老余聽到手機里傳出急促的聲音。
「省政府剛才又發來了明傳,國務院領導對陵溪縣交通事故有個重要批示。你到了什麼位置?」
「本來就不存在,我當然不簽字。」
「你小子,這事還真弄得很玄,開書記碰頭會的頭天晚上,我是仔細推敲了組織部寫的考察材料,看到了一些旁證,事實不能說不清楚,我出了一身汗。最後還是讓我找到了破綻,所有材料你都沒簽字。」
國務院領導批示,文字雖然不長,但字字磯珠,擲地有聲。
「老劉哇,這事你可不能馬虎,公安局長這個角色太重要了,公安局是我們的刀把子,要緊緊抓在自己手裡。沒有這一手,今後你這個市長就難當了。無論如何,你要想辦法讓組織部把田文革提出來,保證田文革上。」
「柳市長,現在去查這事怕不合適。省公安廳有規定,交通事故一次性死亡三人以上的,要在二兩小時內上報省廳。」黃世槐的直率讓柳王明心裏很堵,血液從胸腔往頭上涌,眉宇間凝成了一個結。但又不便發作。這要在平時,柳王明會罵得他狗血噴頭,簡直是笑話!我柳王明還不知道「合適」不「合適」,還要你來教我當市長?可眼下,沒這個功夫,也不合時宜。黃樹槐的賬有時間算。
李宜德也明白,這種處理也是極有風險的,如果市委李樹生書記知道了,自己就成了風箱中的老鼠,裡外不是人。現在是信息社會,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現在的幹部,對領導之間的齷齪簡直是蒼蠅逐臭一樣興奮。通過出賣別人,打個小報告,換掉那張「舊船票」,依附上自己想結交的新權貴,踏著同胞的鮮血,朝著瞄準的官位前進,真是大有人在。他從頭到尾把今天接待柳王明的過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出格和過分的細節。想到這裏,李宜德背上掠過一絲涼意。不行,他得爭取主動。對,晚上就去找李樹生,把柳王明今晚的活動向他彙報。這樣,無論從書記還是從朋友的角度,都對得起李樹生。回到住處后約半個小時,李宜德撥通了縣長朱春平的電話。
「老余,調頭,我們往陵溪縣。」
「我會儘力而為,可我很難哪!你知道,周建明那個人一頭栽在李樹生懷裡,我的話他根本不買賬。」
朱春明靈機一動,叫來了他的秘書,面授機宜:「你去趟省城,李書記家屬病了。他嚴格要求,不想驚動機關幹部。你打個車,跟在後面,不要讓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去醫院,你就說來省城辦事,順便到書記家看看,碰上了。如果他去其它地方,你就記住那個地方,回來告訴我,明白了嗎。」
秘書是朱春平從外縣帶來的,機靈,會寫,靠得住。一直留在身邊。
柳王明還告訴黃世槐,要公安局安排好現場警戒,所有同搶救無關人員,特別是記者不得進入現場。任何人不得接受記者採訪,誰不聽處分誰。柳王明還交待:調查組、搶救工作組都要有縣裡的同志參加,死者的善後工作、家屬的安撫、保險公司理賠,都以縣裡為主。
正當他們欲|仙|欲|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了急促的簡訊息聲。田文革從仙境驚醒,看了信息,臉色變了,並且以軍人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拉開了房門read.99csw.com,對著佳佳大叫一聲,「老實交待,那男的哪去啦?」
「對,我念給你聽聽吧?」
事情雖然過去了幾年了,田文革想起來還有些尷尬。現在市長問起這事,他只好說「這事絕對不存在,我的教訓是不該單搶匹馬去抓嫖娼。這是個教訓,今後要注意。」
「哦,是小田,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陵溪?來來來,上我的車。」
「五十六、七了。」
「我們在這休息幾分鐘。」
「我們老闆說,今天交給我一個重要任務,一定要陪好你。你滿意他會給我獎勵。你不滿意我們『蒙娜麗莎』就完了,我也完了。」
「算你有種,說說,事實到底怎樣?」
田文革把佳佳帶到客房部三樓頂頭的一個房間,兩人甚至來不及洗洗身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剝光了佳佳的衣服,佳佳雙手捂著臉,光著身子仰躺在床上,豐|滿的胴體,散發著強烈的青春誘惑,顫巍巍的乳|房,下身稀疏的體毛,似乎已經透著濕潤的熱氣。田文革三下兩下扯去了衣褲,眼睛冒著欲|火,雙手扒開佳佳的兩腿,餓狼似的撲了上去,佳佳「唉唷」了一聲。田文革用全身的力氣,盡情地發揮著他對付女人的功夫,不停地變換著姿勢,使佳佳不停地呻|吟著,掙扎著。
「我看這樣吧,讓政府分管的同志先跑跑再說,如果需要出面,我們再商量。至於市委那邊,下次我見到李書記再當面彙報,你看怎樣。」
「二十二,對吧?」
田文革摟住佳佳的腰,手掌在佳佳背上臀部來回撫摸。舌尖輕輕的在佳佳的嘴唇、臉上、眼框上摩挲。佳佳勾住田文革脖子的手,突然觸到了他上衣袋的名片,她好奇地用指頭夾了一張,趁他不注意塞進了自己衣袋。一會,佳佳終於擋不住田文革的撫摸,身子軟軟的。田文革的手,伸進了佳佳褲襠,一巴掌扣住了她兩腿之間的那個地方,濕漉漉的已經濕了內褲一片。佳佳已經閉上了眼,微張著嘴,不時地扭動著身體,輕輕地呻|吟。田文革也欲|火騰騰,那東西早就不聽話了,硬硬地頂在佳佳的屁股上,他熬不住了。這時,他記起了老闆給他開了房間。
雲坊至陵溪縣一百多公里路程,還有近六十公里的縣鄉公路。經過一個小時的高速,柳王明到達往陵溪縣「出口」。收費站一輛警車閃著避讓燈停在路邊,車邊站著三個公安交通民警,朝柳王明的本田車敬禮。柳王明按下玻璃窗,朦朧中看見市公安局副局長田文革帶著兩個警察站在夜幕中。
「唉呀,李書記客氣。我老朱你知道,原則問題從來不含糊。政府的工作始終在縣委的領導下進行,雲坊取得一切成就都是你李書記領導的結果。我哪敢邀功?」
「是候省長在省公安廳《特供信息》上批的。」
「柳市長,讓組織部提出田文革來恐怕難,組織部考察過,說田文革有點情況,有人揭發他嫖娼。」
「哥們,我果然沒看錯。你看,這麼好的一個幹部,差點就這麼被個別人在政治上判了死刑,多麼可怕。」
老余看著他的神態有些不知所措。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走!」
「柳市長,小田這輩子不會忘記你。只要你用得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候省長就有批示啦?情況怎麼報出去的?」柳王明九九藏書有些吃驚。
「不告訴你,猜猜。」佳佳迷著媚眼。
溪我聽說你到了雲坊,陵武的警車揮著手:「你們在前面帶路,慢點,注意安全。」
「你放心,李書記,我會全力以赴抓這件事,盯著不放。我建議,最好你能出面,分別同其他幾位副市長打個電話,事先做做工作,也表示了對他們尊重,省得常務會上出意外。另外,我還有一個想法,請你斟酌。就是我們寫報告是以政府的名義還是以縣委、縣政府兩家的名義好?我聽市裡一些同志說,現在到市委、市政府彙報工作都很有講究,大家都非常小心,無論什麼事都兩邊照顧到,——」
「你一定是個大人物吧?肯定是管我們老闆的吧?」
柳王明坐上汽車,市政府秘書長黃世槐的電話就過來了。
「我的意見是這樣,柳市長既然原則同意,我們應當打鐵趁熱,趕快以政府的名義寫報告,送上去。縣政府要安排專人跑這件事。這可是一件大事,你想,三千八百萬,可是我們全年財政年收入的百分之十五還多,得花多大精力才能收到?我們把功夫花在市政府常務會成員身上,這等於每年多收了三千多萬。你說呢?柳市長說下個月上旬要開政府常務會,我們要爭取列上議題。」
「嗯,你說。」
柳王明一把推開車門,田文革帶著一股熱浪和汗味卷進汽車。
關了電話后,柳王明仰靠在座位上,兩眼怔怔的看了一會車頂。他感到車裡有些悶。
「快說,候省長是怎麼批的?」
「唉呀,嫂子不舒服你咋不早說,干緊走!要不要叫辦公室去個人,幫助照顧嫂子?」
柳王明對田文革再了解不過,嫖娼對他來說絕不會有半冤枉。他是生在六十年代末,成長在改革開放之初的一代人。毛澤東時代的意識形態,在他們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改革開放大潮,使他們印象最深的是花花綠綠。田文革讀書不多,腦子卻很靈,好交朋友,講義氣。屬於那種「七兩八兩不醉,三宿四宿不睡,五個六個不累」的主。當了五年的治安科長,職業的原因,紅道黑道都熟。往大街上一站,誰是「扒手」,誰是「妓」,他一瞧就准。你說他同黑道打得火熱,他說正在做「特情」工作。你說他為什麼十點多上班,他說昨晚忙到凌晨三點。屬於那種也可重用,也可判刑的貨色。所謂「刑警隊刑警隊,本來就是黑社會,趕走了嫖客自己睡。」哪個按摩室最近招了還未破身的姑娘,哪個酒店飛來了一群靚妹,老闆自然不敢不先「孝敬」他們。否則,今天檢查治安,明天檢查消防,後天抽查「暫住證」,弄得你雞飛狗跳,別說是做生易,你想過日子都不得安寧。而且你還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那天「蒙娜麗莎」洗浴中心老闆找他,說剛飛來了兩個鄉下妹子,挺俊,雅稚未脫,讓她們陪田哥喝喝酒,唱唱歌。他脫了警服就去了。兩丫頭還真不錯,甜甜的,不太吱聲,忒純樸。幫他倒酒,但自己不喝。酒過三兩,田文革手就沒「規矩」了,時不時碰著姑娘的胸脯,忽而掐一把姑娘的大腿。其中一個女孩顯得不知所措,臉紅紅的。田文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插在她褲袋裡,順便在她兩腿之間摸了一把,叫她回去休息。名叫佳佳的姑娘,九九藏書顯得大方一些,他把佳佳抱著坐在自己腿上。三下兩下,佳佳就挺不住了,倒在他的懷裡,一隻渾圓的胳膊繞在他的脖子上。
「有。」
「不必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會。」
「佳佳,走,咱們去房間。」田文革摟著沉醉在「性福」中的佳佳。
「有這規定?」他強壓住怒火,盡量以更平和的語氣問。
「好,好。」
老朱後邊的話沒有說出嘴,但李宜德聽得明白。不過他提醒的兩個事都是有道理的,但以他對柳王明的了解,那是絕對不能幹的。這正好與柳王明今天來雲坊的意圖相悖。如果找了其他副市長,或報告市委,柳王明算是白來,「大禮包」就算不上是他柳王明送的了。但這話不能給朱春明說白。
「國務院領導有批示?」
「你查查,是誰讓報的?」
「把這個帶走,那男的跑了。」田文革對進來的警察說。佳佳光著身子,本能地扯過床單,雙手摟抱兩腿,縮成一團,全身不停地顫抖起來。眼前的一切竟然這樣戲劇性。一分鐘之前,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溫順得像一隻發|情的「公貓」,有滋有味舔著她的下身。轉眼間成了一隻狼,像要一口把她撕碎。她恨不得地下撕開一條縫,立即鑽進去。
柳王明清楚地記得,在醞釀公安局副局長人選時,組織部準備拿出兩個人選,一個是紀檢組長兼機關黨委副書記,另一個是李樹生的老鄉,預審科長,五十有一。市委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劉茂盛,在書記碰頭會前給柳王明通氣,說李樹生想把老鄉提為公安局副局長。這個人,論工作能力是可以的,人也還算正派,在正科級崗位幹了十一年。如果不是同李樹生的關係,那個預審科長提為副局長也無可厚非。田文革通過當時的省公安廳警衛局長郭衛東要柳王明幫忙。郭衛東是柳王明是同一個車皮拉到部隊的戰友,一個連隊不說,還睡上下鋪。郭衛東現在又是省委林書記的隨從,是可以隨時在林書記耳邊說悄悄話的,地市委書記,專員市長,林書記能否接見,什麼時間接見,郭衛東和林書記秘書說了算。撇開戰友這層關係,柳王明也得緊緊抓住郭衛東這根線。所以,劉茂盛把李樹生的意圖告訴柳王明后,柳王明要他堅決頂住。
朱春平去年調任雲坊縣長,此前是一個縣的副書記。對李宜德表面還比較尊重。但依李宜德的觀察,這決不是盞「省油燈」,不過時候不到而已。
「嚇死我啦,我有那麼老嗎?」她故作吃驚地看著他。
柳王明現在感到事情鬧大了。他示意老余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繼續給黃世槐通話。
說時遲,那時快,門口已經衝進來四個警察。大家看看田科長,都感到吃驚。
「那多少,十九,不錯吧。」
他推開車門,一股熱浪湧進來。柳王明走進悶熱的夜幕,沿著高速路護欄來回漫步,汗水立即從身上的每一根毛管沁透出來。此刻心中的煩悶,遠比夏夜的悶熱要嚴重得多。
「你努點力,這個公安局長位子遲早還不是你的?」
「什麼?嫖娼?」柳王明愣了一會說:「你這樣,把組織部考察材料調出來我看看,無論如何,至少得爭取把他拿到書記辦公會上討論。」
「你也猜猜。」
「報告柳市長,公安局副局長田文革,奉命護送市長前九_九_藏_書往陵溪交通肇事地點。」
「春平啊,晚上我要回去一下,我愛人不太舒服,回去看看。明天的水利工作會你先開,你多講講,我最後強調幾句。」
「春平嗎,我李宜德。」
「多大了,佳佳?」田文革問。
「那還用說!但不能只報發生了交通事故,要根據省長的批示,報告我們處理事故的行動情況,把剛才我說的幾條寫進去。」
汽車過了陵溪縣城,路標顯示到達出事現場的清水鄉還有二十公里。
「哦,李書記,今天我們為雲坊人民辦了一件大事。還是你安排得細緻周到。要不,很難有這樣的效果。」顯然,朱春平還沉浸在興奮之中。
「你念。」
「我剛剛看到了省政府發來的明傳電報,上面有候省長的批示,正準備給你報告。」
「老劉,難是暫時的,李樹生走後,我們再跟周建明算總賬!你先別急。」
李宜德送走了柳王明,感到有些疲憊。他今天是耐著性子同柳王明周旋。的確,像柳王明感覺的那樣,他今天是破例高規格接待了他。說實話,他打心眼裡瞧不起這種人。可有什麼辦法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最近社會上的各種傳聞,不能不叫李宜德注意。匯總各方面的信息,柳王明的政治行情看漲,柳王明常常掛在嘴邊的那位首長地位日益顯赫,常常出現在電視台的《新聞聯播》和《人民日報》的顯著版面。柳王明常常在各種場合渲染和首長間的各種故事。雖然誰也弄不清真假,可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社會太複雜,如果真是柳王明宣傳的那樣,李樹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今晚這頓飯,柳王明至少傳遞了這樣幾個信息,一是李樹生在換屆時可能難以留任新陽市委書記,省委對他柳王明看法不錯,新的市委書記非他莫屬。二是表明他這幾年的政績不錯,這是為即將開始的換屆考察作前期準備,給縣裡的同志打招呼。三是想說明我柳王明待你們雲坊縣不薄,柳王明來新陽幾年了,為財政分成問題,李宜德向他彙報不下十次,每次都沒給過好臉。選擇這個的時候主動來解決,顯然是想用財政分成的錢來買選票。四是聯絡感情,爭取縣裡的主要領導,又敲打李宜德。告訴你們,新陽的天下是我柳王明的。李宜德心裡有數,他看得明白。可又有什麼辦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地方政治生活中,「民主」還很新鮮,「人治」才是輕車熟路。這「人治」就是一把手「治」,除了「一把手」可以是個人格健全、有思想有主見的人外,其他都只能是個性缺失、只起陪襯作用的人。你可以有腦袋,但你絕不能有思想,你可以掌握真理,但你千萬不能堅持,你可以有能力,但千萬不能讓人感覺你能力超過了上級。你在政界混,就得要同「一把手」處理好關係。李宜德在領導崗位也混了近三十年,還沒見過哪個同「一把手」搞得緊張的人有好果子吃。今天之所以如此隆重接待柳王明,自己如此當孫子,也是想調整一下關係,不把後路堵死。萬一柳王明真的當上了新陽市委書記,李宜德該怎麼辦?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抓緊時間,儘可能調整一下關係。
「那個老周五十多了吧?」柳王明若有所思地問。
「這不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嗎?我看還是你賬算九-九-藏-書得好,能說服人。幾點理由,無可辯駁,令人心服口服。再說柳市長今天心情也很好。」
「老闆,黃秘書長的電話。」
「哦——,我不是給周崇傀說過嗎,叫他不要急於上報死亡人數嗎?這信息是哪裡出去的?」
「我聽說你到了雲坊,陵溪發生這麼大的事故,以你的事業心、責任心,必到現場無疑。去陵溪的路不好走,所以我就帶了兩個交警趕過來等候,陪同你去陵溪。」
「我念給你聽,『陵溪縣的交通事故,已造成15人死亡,觸目驚心。是我省三季度以來最大的惡性安全事故。請新陽市政府火速組織力量,幫助陵溪縣政府處理好善後。要想盡一切辦法搶救傷員,盡最大可能減少死亡人數。同時組織強有力的調查組,儘快查明原因,分清責任,依法處理。並舉一反三,抓好當前安全生產。處理結果儘快向省政府報告。』就這些。」
「對,老弟,吃一塹,長一智。當領導可不能光憑勇敢,要講策略。要注意總結,好好乾幾年,你還年輕,前程無量。」
「行,按你的指示辦,明天上班我就安排。」
「柳市長,要不要以市政府的名義再向省政府報告?」
「你現在抓緊給我辦幾件事,一是找到衛生局長讓他立即組織醫療救護隊、救護車,帶足藥品,趕往出事地點,搶救傷員,具體要求讓他直接和在現場指揮的市公安局長周崇傀聯繫。二是責成縣委、縣政府組織力量,做好死者家屬的安撫工作。保險公司要趕快進行理賠,從息事寧人的角度出發,從優理賠。這些處理完后,你同魏副市長一起趕往出事現場,你們到后給我電話。」
「全靠市長關心。」田文革一臉感激。
「老闆,高速路上不能調頭,我們只能找個最近的路口先下再上。」
「老黃,你接到報告了嗎?陵溪縣今天晚上七點四十分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從縣城開往清水鄉的一輛客車翻了,有人員傷亡。」
「是嗎?」
柳王明心底潮起一股熱浪,驅散了堵在心口的陰霾。他感激地用手拍拍田文革的肩頭,什麼也沒說。的確,田文革這馬屁拍得適時、到位,極富有感情|色彩,你就是鐵石心腸也會被熔化,何況柳王明是血肉之軀,身心疲憊,夜深人靜,重大事故,從省領導一直到國務院領導都作了批示,作為一市之長,精神上的壓力是旁人無法理解的,內心是極為孤獨的。而這一切,一個年輕的部下竟然洞悉其中,並伸出熱情之手幫自己一把。無論能起多大作用,柳王明都是感激的。他是個講義氣的人,他身邊需要更多這樣的幹部。黨性,在講台上要講。人和人之間,還是要講義氣,也要講利益。反正柳王明是這樣看的。當年毛主席組織農民兄弟扯旗造反,打土豪,分田地。不也是哥們義氣加利益嗎?殺富濟貧不就是打抱不平、講義氣嗎?如果只打土豪,不分田地。就不會再有人跟著他老人家打土豪了。田文革之所以如此像個貼心棉襖,不就是那次在他當副局長的問題上力排眾議,否定了他嫖娼的事,把他提到了副局長的崗位上。所以才有如此的忠心耿耿。
又從車窗伸出腦袋,對前面的警車揮著手:「你們在前面帶路,慢點,安全第一呵!」這時才緩過勁來回柳王明的話。
「是縣公安局信息報省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