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啟示錄 第四十二章

啟示錄

第四十二章

請記住,在祭衣室里遇害的那個人身上沒有鑰匙;顯然約瑟夫斯私藏了鑰匙,這樣他就可以利用教堂謀殺保羅·默里斯和他的兒子彼得。不過,不僅如此。他不得不用教堂,因為他被吊銷了駕照,沒有駕照,他甚至不能租車。如果他有車,他可能就會把屍體藏在別的地方;但是至少在這個問題上,他是為形勢所迫。當天晚些時候——應該是下午茶時間——他還安排了同彼得·默里斯見面,而且肯定是在聖弗里德斯維德教堂里殺害了這個小男孩。我很肯定,他最初想把兩具屍體藏在地窖里,天色剛暗下來,他就把男孩裝在麻袋裡,然後打開南側門廊的門。一切都顯得很安全,他順利地走到教堂墓園南側,來到地窖的鐵欄杆入口前面——離門只有十五碼左右。但這時候出事了。約瑟夫斯扛著屍體下去的時候,梯子折斷了,他肯定狼狽地摔了下去。他認定自己不能再扛著一具重得多的屍體重複這一過程,於是他改變了計劃,把保羅·默里斯的屍體扛到了塔樓的屋頂上。
法官:您可以退下了,探長。
莫爾斯:我相當肯定,先生,羅林森小姐只要不知道聖弗里德斯維德教堂的那兩具屍體的身份,她本人就仍然安全。
莫爾斯:是的。
莫爾斯:是的。我聽到羅林森小姐說她——法官:證人能向整個法庭說嗎?
莫爾斯:在我看來,先生,勞森牧師有兩件絕對必須辦到的事。首先,他的弟弟必須死——就像您說的,只要他嘗試,他或許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完成這件事。但是第二件迫切的需要更加棘手,不管他怎樣努力,他一個人也無法做到這件事。他必須找某個願意被當成死人的人,這個人同時也必須準備立刻離開牛津。請讓我解釋一下,先生,我為什麼會這樣想。菲利普·勞森已經讓好幾個人知道了自己是萊昂內爾·勞森的弟弟,比如我們的被告。
莫爾斯:就像我說的,先生,我確信約瑟夫斯幾乎立刻就會試圖殺死羅林森小姐,因為他覺得事情顯然發展得非常快,除了他本人之外,羅林森https://read•99csw.com小姐是剩下的人里唯一知道部分真相的——他肯定覺得她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的同事劉易斯警探和我本人決定把兇手引到光天化日之下。
莫爾斯:我對剛才的回答沒有什麼要補充的,先生。
馬紹爾:但是他對被告沒有這種憎恨——是嗎?
我們在《牛津郵報》的顯著位置刊登了一則比較模糊的案件報告,唯一目的就是讓他懷疑法網已經降臨到他頭上。我覺得無論他在哪裡——要記住,我完全不知道他和羅林森小姐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他幾乎肯定會再用一次教堂。他非常清楚羅林森小姐什麼時候去那裡打掃衛生,於是做好了自己的計劃。其實那天早上他很早就去了教堂,毀掉了我們周密安排的預防措施。
莫爾斯:我不知道,先生。
莫爾斯:我覺得,先生,這是一起謀害菲利普·勞森先生的密謀,參加密謀的人有萊昂內爾·勞森先生、保羅·默里斯先生和哈里·約瑟夫斯先生。我可以說自己相當肯定,被告人對當晚事件的描述基本正確。就是說,就其內容而言是正確的,因為我確信,羅林森小姐無法了解事件的詳細經過,她既沒有積极參加密謀,也沒有親眼目睹謀殺。
莫爾斯:我覺得您可以這麼說。感謝劉易斯警探。
約翰斯:探長,我得知您在約瑟夫斯先生試圖勒死我的委託人之前,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莫爾斯:是的,律師先生。
馬紹爾: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馬紹爾:然後他決定謀殺自己的妻子?
當天晚上,他住進了曼寧聯排屋14B號樓上的公寓,而且一直在那裡住到死前。他從教堂拿走了菲利普·勞森的衣服,他肯定覺得自己應該毀掉這些衣服。但是出於各種原因,約瑟夫斯變得不安起來——馬紹爾:您繼續舉證之前,探長,我必須問您,在您看來,被告人和約瑟夫斯先生的關係是否曾經更加——我們能否這樣說?——更加親密,而不僅僅是給他提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這個人,先生,就是哈里·九九藏書約瑟夫斯。我覺得,是約瑟夫斯提議並且親手把致命劑量的嗎啡倒在了酒里。
馬紹爾:請繼續,探長。
莫爾斯:我覺得約瑟夫斯對他的妻子充滿憎恨,先生。我在剛才的證言里已經提到過了。
摘自牛津刑事法院七月四日的庭審記錄
莫爾斯:如果要我猜測當晚的事件經過,先生,情況應該是這樣的:萊昂內爾·勞森以某種方式說服了他的弟弟菲利普,只要他當晚某個時間到教堂來,就會大有好處。他們在那裡等著的時候,萊昂內爾輕易地說服他喝了一杯紅酒——紅酒裏面已經被下了嗎啡。其實根據驗屍報告的結論推斷,當晚在教堂遇害的那個人可能——或者肯定——是因為嗎啡中毒身亡;但是儘管警方做了大量調查,始終沒有找到嗎啡的出處。不過這三個人裏面,有一個人以前能夠每天直接接觸全套藥品,他曾經在牛津為一位藥劑師當了十八個月的助手。
約翰斯:您在他們的對話里,有沒有聽到了什麼——可以被法庭認定為減輕我的委託人罪責的證據?
因此,如果他被謀殺,而且有人認出他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牧師住所和教堂的人,那麼警方發現他的身份只是時間問題。一旦弄清他的身份,其他事就會很容易被發現。以前已經有人想要結果他的性命——用刀捅了他——就是他的哥哥。警方的調查很快就會進入正確的方向,嫌疑幾乎肯定會集中在勞森牧師身上。就像我說的,先生,絕對重要的是菲利普·勞森不僅必須死,而且必須被指認為另一個人——哈里·約瑟夫斯;哈里·約瑟夫斯自己要從這裏消失,儘管其實他並沒有消失得太遠。
馬紹爾:您還堅持認為被告和約瑟夫斯先生之間沒有特殊關係嗎?
莫爾斯:是的,先生。就像我說的,勞森已死的消息對約瑟夫斯是個很大的打擊。他覺得一定是哪裡出了錯。他肯定會懷疑勞森是不是留下了什麼字條,如果有,這張紙條是歸罪於他自己還是別人。不過,除此之外,約瑟夫斯還要依靠勞森。是勞森為他安排了現在的藏身之九九藏書處,並且正在安排他很快離開牛津。但是現在他只能靠自己了,肯定感到越來越孤立。不過這些還是猜測。顯然,冬天的頭幾個月,他跑到牛津城裡,穿上菲利普·勞森的舊衣服,把髒兮兮的大衣上的紐扣一直扣到脖子;他戴上一副暗色的太陽鏡;他蓄起了鬍子;他發現自己可以隱姓埋名地融入牛津。我覺得,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肯定意識到了現在只有一個人還清楚地知道九月的那天晚上祭衣室里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就是保羅·默里斯,這個人搶走了他妻子,學期結束之後很可能就要和她一起生活,這個人把自己和整個事情完全撇清,而其實也沒有做多少事情。在我看來,保羅·默里斯可能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渴望和約瑟夫斯夫人私奔了。但是約瑟夫斯肯定意識不到,他對默里斯的仇恨開始滋長,他的力量感開始增加,同時找回了自己做這種事情的能力,他還是皇家海軍突擊隊上尉的時候就知道如何去做。約瑟夫斯找了個借口,在聖弗里德斯維德教堂安排了一次同默里斯的會面,然後在那裡殺死了他,不過他當時可能並沒有把屍體藏在塔樓頂上。
可以肯定的是,他很快便知道萊昂內爾·勞森牧師自殺了,而且——馬紹爾:請原諒我又要打斷您,但是在您看來,至少那樁死亡沒有牽連到已故的約瑟夫斯先生?
馬紹爾:很好。請繼續,探長。
馬紹爾:而在您看來這些拜訪只是純粹的——呃——純粹的社交活動?
他們立刻找來了警察,被告人和保羅·默里斯都提供了虛假的屍體指認,我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先生。
莫爾斯:我覺得他當時還沒有死,先生,雖然我同意他在喝了酒後很快就會失去知覺。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必須在警察到來之前死掉,否則他仍然可能會蘇醒過來,告訴警方他知道的事情。所以要用刀捅他。因此,如果我可以這樣說,先生,關鍵的問題不是為什麼要在他背上捅一刀——而是為什麼要給他下嗎啡。我反覆考慮,原因應該是這樣的:從萊昂內爾·勞森read•99csw.com的角度來看,關鍵是他弟弟的衣服必須換掉,而你不可能先在一個人的背上捅一刀,然後換掉他的衣服,除非你把刀拔|出|來,然後再捅進去。根據安排,當晚約瑟夫斯換掉了大家看到他一直穿著的棕色西服,然後帶到教堂里來。我覺得,毫無疑問,那件西服包在一個棕色的紙包里,羅林森小姐在她的證言里提到過。警方顯然會極其認真地檢查死者的衣物,而換掉衣服肯定可以讓這個騙局變得天衣無縫。所以,菲利普·勞森在祭衣室里失去知覺的時候,他的衣服就被脫掉了,換上了約瑟夫斯的衣服——我可以想象這是困難而漫長的工作,但是他們有三個人,而且時間非常充裕。
馬紹爾:您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極其複雜,探長?我覺得,至少,複雜到顯得非常荒唐。萊昂內爾·勞森牧師為什麼不自己動手殺死他的弟弟?
莫爾斯:是的,先生。這時候,他是否知道她在哪裡,是否和她保持聯繫,他是否從保羅·默里斯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我都不清楚。不過只要兩具屍體——或者其中一具——被發現,他就要絕對保證她無法開口,而且,不管怎樣,保羅·默里斯現在死了,他那種妒忌的仇恨更加瘋狂地指向他的妻子。不過,當時他要做的是一件危險的工作。他必須去默里斯父子在基德靈頓的住處,把一切安排得像是他們兩人正常合理地離開。他進到房子里沒有問題。默里斯父子的身上都沒有發現鑰匙,儘管他們兩人肯定應該有鑰匙。只要進去了——馬紹爾:是的,是的。謝謝您,探長。
馬紹爾:但是所幸事情的結果很好,探長。
莫爾斯:我知道,先生。
莫爾斯:我聽到羅林森小姐說她決定去警察局,然後把她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魯思·伊莎貝爾·羅林森小姐被控做偽證和密謀殺人,吉爾伯特·馬紹爾御用大律師代表政府指控,安東尼·約翰斯御用大律師代表被告人辯護。
莫爾斯:是的,先生。您知道,我是羅林森小姐謀殺未遂的目擊證人,而且直到那一刻我才確信了兇手的真實身份九_九_藏_書——我認出了他想用來勒死她的那條領帶:皇家海軍突擊隊的領帶。
法官:我有責任提醒控方律師,現在在法庭上受審的不是勞森牧師,讓證人回答這樣的問題不太恰當。
馬紹爾:是的,非常有趣,探長。不過對於兇手而言,被告和布倫達·約瑟夫斯構成的威脅程度相同,您不覺得嗎?還有,如果真是這樣,您覺得他對待兩個女人的方式為什麼如此不同?
馬紹爾:謝謝您,大人。請問證人能否向法庭解釋,在他看來,假設勞森牧師必須對自己弟弟的死負責,他為什麼不用更加簡單的方式處理呢?
然後他們給他穿上約瑟夫斯的法衣,現在到了萊昂內爾·勞森的關鍵時刻。我懷疑他讓另外兩人離開,然後自己完成了一件事,這件事他嘗試過一次,但是徹底失敗了。他低頭看著自己憎恨已久的弟弟,然後把裁紙刀捅進了他的背里。就像我說的,我覺得那時候菲利普·勞森還沒死,被告人的證言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因為她聽到的差不多肯定是這個瀕死的人最後的哀號。
馬紹爾:您能告訴我們如果這個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再捅他一刀呢?
馬紹爾:毫無疑問,在您知道前面有一位證人向法庭舉證,約瑟夫斯先生去年夏天曾經去過曼寧聯排屋好幾次。
馬紹爾:請您只就問題本身回答,探長,好嗎?應當由法庭來認定被告人涉嫌本案的程度——而不是您。請您繼續。
約翰斯:謝謝您,沒有其他問題了。
現在您能否告訴法庭,被告人究竟是如何同您對這些事的設想相契合的?
莫爾斯:我覺得本來的計劃是約瑟夫斯待在那裡,直到塵埃落定,然後便立刻離開牛津去某個地方。但那也是我的猜測。
莫爾斯:不。
馬紹爾:如果可以,我們可以拋開這些模糊不清的動機問題,只關注去年九月發生的事情,特別是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一傍晚的事情。我知道,法庭很願意聽到您個人對那個可怕的夜晚發生的事情的解釋。
馬紹爾:但是一旦她知道了——如果我說錯了請告訴我,探長——約瑟夫斯就認定自己也要殺掉被告?